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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杨北显得有点不满,尖锐地叫了两声。

曾青青安抚般轻轻拍了拍他脑袋,起身去找水喝——她一路赶来,急得连口水都没喝。

严杨北蹲在外套上,显得有点可怜。

曾青青喝完水洗了把妆补完,他还是原样蹲着,既没有变回来,也不打算变回来的样子。

曾青青觉得奇怪:“怎么了?”

兔子转了个,把屁股对着她。

曾青青叹气,伸手顺了顺他背上的毛发:“你怎么越来越像小孩…”兔子全身都在微微战抖,尽管有毛发覆盖,也感觉得出来身体的高热。

曾青青吓了一跳,连忙抱他起来,平时藏在毛发深处的生(和谐)殖(和谐)器明显暴(和谐)露出来了,两边的囊(和谐)袋颜色甚至红得有些发紫。

“生病了?”曾青青难得有些结巴,她之前看的资料上可没说兔子发情会这样,不是只要蹭蹭挨挨发(和谐)泄了就好了?

她四下看了看,找了几张纸巾团了团,揉成松松软软的圆球,让它趴上去,兔子还是自顾自发抖,一点动的意思都没有。

“你…”曾青青抓了抓头发,“会的吧?”

之前不都好好的,这是吓到了?这不是本能?

兔子僵着不动,等她把手伸过去,便很委屈的往她手掌里钻。

兔子再小,手掌总是盖不住的,他爬了一会儿,又往她胳膊上爬,勃(和谐)起的下(和谐)身不时地蹭过她□的手掌、手腕。

曾青青忍了又忍,他却似乎从中得到了趣味,干脆两腿开开地趴在她手背上。这么远远看去,还是挺可爱的,跟卖萌视频里懒洋洋的小动物似的。

紧贴着她手臂的某个部位却远没有那么老实。

曾青青小声警告他:“你乖一点,去那边外套上趴着,好好折腾完变回来。”

兔子没听到一般,趴着不动,但也不敢乱蹭,那热度却还是一点不剩地传达到了她手上。一人一兔尴尬地对峙着。

兔子眨巴了会眼睛,突然仰头抬了抬脑袋,跟索吻似的闭上了眼睛。

曾青青给他逗笑了,低头在他,毛茸茸的脑袋上随便碰了一下——手臂上贴着的东西存在感更强了,还激动地大力蹭了几下。

这么明显的动作她要忽略都很难,心里想得却是难道是触感不对?要去买橡皮鸭子之类的来代替?

见她不阻止,兔子的动作更加嚣张,没多久曾青青就觉得胳膊湿漉漉的了。

她正想抽手起来,严杨北却突然变了回来,高大□的男人顺势就把她扑倒在看地上,发(和谐)情的征兆倒是没有了。

曾青青用干净地那只手拍了拍他脑袋:“好了,以后不能这样了,快去穿衣服吧。”

严杨北抱着她脖子不放:“我以为你出事了。”

曾青青愣了一下,想起之前老太太说的话,本来想要推开他的手便改成了拍:“我不是好好的嘛,反而是你——刚才怎么了?还…没有学会?”

严杨北不吭声,脸贴着脸躺了一会儿,小声地嘀咕:“我已经是人了,奶奶说人不能这样。”

曾青青的笑声从耳侧传来:“那要怎么样?人都是要好好穿衣服的。”

“这个时候也不穿的。”

曾青青盯着他,他便凑过去亲她脸,一下一下,跟小猫喝奶似的,曾青青被舔了一脸的口水。

他在她脖子的上的顺势手稍微往下挪了挪,曾青青立刻就推开他坐了起来。

“快穿衣服。”

严杨北心不甘情不愿地起来穿好衣服,曾青青趁机把屋子收拾了,连地板都拖了一遍。

“等天黑了我再送你回去,路上忍得住的吧?”曾青青对他无不担忧。严杨北的衣服穿得松松垮垮的,裤子拉链都没拉,露出明显的人鱼线。

“你…内裤呢?”

“找不到了。”

曾青青四下翻找了下,果然没有,应该是落在厕所了。

“那也不能这样,衣服扣子扣好,裤子拉链也拉好。”

严杨北懒洋洋的:“又没有别人。”

“万一来人呢?”

严杨北打定主意赖着不动,拿着本杂志在那装模作样地翻。曾青青长长地叹了口气,走过来给他扣扣子。

严杨北吓了一跳,吓完又挺高兴地,期期艾艾地往她身上蹭。

曾青青把他按回沙发上,干脆利落地把扣子扣好,低头去拉他裤子。严杨北顺势抱住她腰:“不要扣好不好,又紧又热,好难受啊。”

曾青青不理,那裤子拉链似乎有点问题,拉了两下都没拉上来,严杨北却又起了反应,脸红气喘地看着她。

曾青青眼睁睁看着他变小缩进了裤子里面。

“我跟你说了好好穿衣服,你…”

兔子从裤子里探出个头,乌溜溜地眼睛瞅着她。

“你自己解决!”

这一次,严杨北没再闹别扭,自己跳到矮桌上,把纸巾叼出来,滚成一团,悉悉索索地爬上去…

动作流利而顺畅,明显已经很熟练了。

期待中的变身却没有到来。外面员工都已经下班了,前台小妹还来敲门问她走不走。

曾青青含含糊糊表示自己等人,紧盯着矮桌上的兔子:“还不行?是不是还没排干净?”小兔子的眼神登时就有点悲愤,排干净,排干净是什么意思!排干净就要死兔子了!

曾青青哪儿看得懂他的眼神,就觉得兔子眼睛又亮了不少,大约还在发(和谐)情,赶紧又帮着扯了些纸巾摊在矮桌上。

兔子的脸皮越练越厚,也没了刚开始时候那股害羞劲,大大方方地趴过去,一边蹭一边不时扭头瞪她。

曾青青怕他偷懒又变不回来,拉了凳子在边上等着。

一连泄了六七回,严杨北才终于变回来。这回不仅是懒洋洋了,脸色都发白了,自称连抬手抬胳膊的力气都没有了。

屋子里也一股浓重的味道。

曾青青也有点慌乱,架着他去卫生间冲了澡,帮着把衣服穿好,又开窗户换了气,小心翼翼地问:“还没有力气?”

严杨摇了摇头,闷着不说话。

曾青青看着垃圾袋里那成团的纸巾,也觉得自己太不厚道了。

是的嘛,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排干净呢?

天已经全黑了,她反正请了长假,干脆就带着严杨北先回了公寓,打算收拾好东西,隔天再回去。

杨乐听说她请了长假,拍着门要来给她庆祝。

曾青青看了眼瘫在卧室的严杨北,小心翼翼把卧室门关好,这才去开门:“太晚了,不要吵到别人。”

杨乐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干嘛?金屋藏娇了?”说着就硬要挤进来。

曾青青抵着门不放:“严杨北病了,明天吧。”

杨乐不肯:“什么病啊?不传染吧?那我来看看他,我还有哥们在医院做事呢,不打不相识,我看看他去!”

好说歹说,硬是闯了进来。

曾青青只把房门拉开一条缝让他看:“真病了,你别吵他。”杨乐顺着门缝往里看,严杨北蜷趴在床上,被子裹得紧紧的,只露出个脑袋和一截小腿,脸色白得有点吓人。

“哎,不是肾(和谐)虚吧?”

曾青青狠狠地敲了他脑袋一下。

送走了杨乐,曾青青心里也有点没底,她觉得这个症状,确实应该是肾(和谐)虚了。

隔天严杨北也没能起来,窝在被子里睡得昏昏沉沉,还说了几句完全听不懂的梦话。曾青青不敢送他去医院,怕半途又变成兔子了,思来想去,打了电话问诊热线。

里面的接线员一个劲地劝她带人去什么男子医院,“同样的症状,可能是由于不同的病因引起的,请问你们夫妻生活的频率如何?这个症状大约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曾青青琢磨了一下,把严杨北蹭纸巾和蹭她胳膊的次数和时间按着“夫妻生活”报了上去,电话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斩钉截铁地跟她宣布,这绝对是“性(和谐)生活过于频繁造成的肾(和谐)虚”,建议她也跟着来看看医生。

曾青青连夜去买了滋补的炖品,严杨北一早上起来就被丰盛的早饭惊到了。

丰盛就算了,还没一样好吃的。全是各种各种的浓汤浓粥。严杨北气瘪瘪地坐在椅子上不想吃饭:“我喝白粥就好了。”

曾青青指指他眼前的那碗粥:“这也是粥啊。”严杨北嫌恶地用勺子舀了舀粥里面的各种灰溜溜的添加物东西。

“这些是好东西…你不是没胃口嘛,吃了这些就有精神了。”

严杨北耷拉着嘴巴。

曾青青又补充了句:“我请了一个多星期的长假,你养好了身体才能出去玩啊?”而且维维马上要生了,他这么萎顿虚弱,也是个负担。

严杨北勉强把粥喝了,又吃了点其他的,觉得满嘴都是苦哈哈腥气十足的炖品味。

临出门,曾妈妈来了电话。

先是说天气变化大不要感冒了,再是说工作辛苦偶尔也要抽空回家看看,最后才含含糊糊地说到了重点:“我知道你们当演员的人际关系复杂,结婚都不能告诉别人。可你不能欺负小严——那么乖一个孩子,你不能欺负他啊?”

曾青青一脸无奈地挂了电话,严杨北虚弱地趴到她肩膀上:“好累啊,下午还约了经纪人谈事情…”

曾青青眼皮跳了两下:“你一天到晚变来变去的,还约外人谈事情?”

严杨北把身体重量都压到她身上:“电话里谈,不见面的。”

谈完了不就得见面了?

严杨北催着她出门:“我们走吧——”

他还是喜欢老太太家,只要避开月嫂,怎么变来变去都没人管了。院子里还那么多吃的,不用翻箱倒柜找水果蔬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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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纪人的电话在下午三点准时打来,曾青青守边上听着他们谈条件,还不时给他写纸条提醒,严杨北学习能力再好,也没完全克服生字生词。

对着“隐私”两个字瞄了半天,跟经纪人说:“我的急私你们也不能管。”

老太太隔着门都听笑了。

曾青青低声纠正他:“是隐私…”

严杨北便从善如流地改了,还自觉聪明地直接念了下去:“要是没什么问题,直接把合同发过来吧,我捡好了就给你寄回来。”

“签好了。”

“哦,刚才东西掉地上了,我是说签好了给你寄过来。”

发过来的合同果然还是有不小问题,曾青青请了朋友帮着检查了遍,又改了几个小问题,才把合同打印出来。

严杨北一笔一笔地在上面签了名。字倒是不丑,就是完全是小学生的笔迹。

做完这一切,严杨北又懒洋洋地趴到了桌子上。昨天的后遗症似乎还没有结束,吃了那么多也不顶用,脸白得像卫生间的墙。

傍晚的时候小杜来了电话,说是决定剖腹产,问奶奶哪个日子好。

曾青青帮着翻箱倒柜找黄历,老太太这种时候精神气尤其好,嗓门都亮堂了不少,还戴上了老花眼镜。

严杨北盯着老太太看:“戴上就能看见了?”

老太太咕哝:“这是架势,小孩子不懂。”

曾青青照着老太太的指示翻开黄历来念,老太太不时摇头又点头,最后选定了两天后的早上九点。

“这个时辰好!”

严杨北果然元气大伤,连着补了两天,又成天挨着曾青青,都没再变兔子。

曾青青想着等维维生了再带他去医院看看,和月嫂一起忙着准备各种东西。月嫂是过来人,基本成了家里的总指挥:“奶粉不要买多,先稍微买点就好,没奶水应急用。这个不用,没什么用的。哎呀,严先生不要老在这边转悠,去给奶奶弄杯凉水。”

严杨北懒洋洋地出去了,月嫂狐疑地看向曾青青:“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脸色这么奇怪。”

他的脸色比原先是好了不少,白里透红,就是没什么精神,成天都懒洋洋的。

曾青青也不明就里:“大概天气太热了吧,暑气大。”

商量完回到老太太屋里,就见老太太含着吸管在喝水,严杨北趴在椅子上,拿着罐参片,有一口没一口地嚼着。

曾青青“啊”了一声:“你在吃什么?”

严杨北晃了晃瓶子:“你不是说要好好补补吗?奶奶说这个很补的…”

曾青青抢过来一看,瓶子都快见底了,严杨北嘴巴还一嚼一嚼的动着。

第四十二章、吵架

九点三十分零八秒,小杜终于当上了爸爸。

维维生了个皱巴巴软绵绵的小子,护士清理完抱过来,激动得小杜差点想把累得沉睡过去的维维摇醒,抱着小小的婴儿直嚷嚷:“维维,看咱们儿子!维维!”

护士哭笑不得地把他拉开:“产妇很辛苦,你不要吵她。”而且,这个抱法不对啊!刚刚教过,一激动手托哪儿都不知道了!

小宝宝皱着脸,明显要哭了。

月嫂连忙把孩子接过去:“莫激动莫激动,乖宝宝不哭不哭。”

严杨北因为这两天的良好表现,也跟了过来,远远地站一边看着孩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曾青青问小杜:“名字取了吗?”

小杜回过神:“哎,没有,还没定呢。”

“小名呢?”

小杜迅速地看向闭着眼睛睡得很踏实的维维…曾青青便只好闭嘴了。

月嫂十分流利地喊他宝宝,曾青青和小杜就跟着叫,严杨北见曾青青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跟捧着什么宝贝似的,心里莫名就觉得奇怪。

她不是不喜欢孩子吗?

怎么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却对别人的孩子那么好?

人真是种奇怪的生物。

曾青青从没抱过这么小的孩子,只觉得小小一团轻得像棉絮,红脸大脑门,难看是难看,眼睛却又黑又亮。

她陡然想起自己曾经也差点有了这样一个小孩,胸口登时疼得像刀绞了一样。

模糊不清的五官也有了想象的空间,孩子在她怀里小小地挣动了两下,放开喉咙大哭出声。

月嫂连忙接过去,那声尖锐的嚎哭却惊得曾青青全身一震。

“我不会抱孩子,大约抱得他不舒服了。”

“没经验嘛,”月嫂安慰了她一句,抱着孩子轻轻晃动,嘴里嘀嘀咕咕念叨着。孩子果然渐渐安静下来。

曾青青觉得有些疲惫,慢慢走到了走廊上,回头见严杨北亦步亦趋地跟着自己,心里有些奇怪:“你怎么跟出来了?不是要看宝宝?”

“看到了。”

曾青青“哦”了一声,又想起来早饭还没吃:“你饿不饿?我带你吃点东西去。”

严杨北立马加快脚步蹭到她边上:“好饿啊。”

医院附近的早餐店极多,这个时候早过了饭点,空位也好找,两人坐下来随便吃了点,又帮月嫂和小杜带了一些。

月嫂是吃过饭来的,小杜则激动得压根没胃口。他们又陪着待了会,确实帮不上忙,就先回去陪老太太了。

回去的路上,严杨北不住地悄悄拿眼神打量曾青青。

曾青青早觉察到了,但心里烦闷,也懒得开口问他。一直到回家进了门,严杨北才犹犹豫豫地问:“曾青青,你是不是在想你的孩子?”

曾青青仿佛胸口被锤了一下,又疼又恨,眉毛都竖了起来:“我又没有孩子,有什么好想的?”

那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脏得不行,怎么能算孩子,又干嘛去想?

严杨北从没见过她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就连那天在山洞里杀完人,她也没有这样失态。

曾青青也觉得自己反应过度,按了按太阳穴:“我头有点疼,去休息一下,你看看奶奶醒了没有。”

说完也不管他,直接进了房间,倒头就睡。

天气炎热,她又没开空调和电扇,没多久就出了一层汗,却仍旧一动不动趴着。“想孩子”这几个字折磨得她牙根发痒,方善郑欣的脸不时在眼前浮现——甜甜蜜蜜的小情侣,一起逛街,一起吃满满的一份鲜芋仙,登对美好,像是偶像剧里走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