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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表情是曾青青所没见过的,她顺着他的视线瞥了一眼,正看到“刑满释放”几个字,心跳蓦然快了起来。

严杨北也发现了她,下意识地想把平板收起来,犹豫了下,还是递了个过来。

其实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当年的事情闹那么大,严杨北现在又是圈内人,被发现了上一次新闻,并不奇怪。

新闻主要是围绕着严杨北来,什么独身数年冷面对待所有异性合作伙伴,连圈内同性好友都屈指可数,陪伴刑满释放的前女友却频频露出笑意。甚至连下午帮曾妈妈开车门的照片都有。

看那个角度,估计是在商场二楼拿手机偷拍的。

曾青青换了衣服站在镜前的侧影也被拍到,“形容憔悴”被反复提起,曾青青滑动着手指往下翻,冷不防就看到了郑欣和方信父子的消息。

郑欣执行死刑,她是知道的——曾妈妈出于对女儿的偏袒之情,特意在探视的时候带了本地的日报过去。

她没预料到的是,周太太大厦已倾,方善居然死在了过量注射上。

方信执导生涯最后的绝唱,还是那部揽奖无数的《失控》。“程心洁”果然大红大紫,去了国外之后频频在国际上拿奖,走红地毯时更是风姿袅娜,恍如戏中人再现。

与电影情节不同,她虽然绯闻不断,却始终潇洒不留把柄,镜头前的一颦一笑都自如而胸有成竹。

她甚至还在当年的采访中正面回应了郑欣与曾青青案子的提问。

“女演员想要获得好角色无可非议,因为受到伤害而报复也可以理解,因为想要更多利益而主动伤人就让人不齿了。”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三、告白

圈内朋友里,最先来家里拜访的是杨乐姐弟。

看着原来的大男孩抱着孩子从车里下来,曾青青一时间有点说不出话来。杨乐倒是很开心:“麻花,喊阿姨!”。

麻花才一岁半,走路摇摇晃晃,说话也只会简单的“爸爸、妈妈”,哪儿会这么高端的词汇,就睁着乌楞楞的眼睛看着曾青青发呆。

杨一笑着推了杨乐一把:“别理他,孩子都一岁多了还人来疯,生怕人家不知道他生了儿子。”

杨乐笑嘻嘻地没还嘴,他怀里的孩子却不干了,伸着又肥又短的胳膊在杨一手上软绵绵地拍了一下,一副为父报仇的模样。

大家哄然大笑,杨乐得意地眉毛都扬了起来。

曾妈妈给大家切了芒果,杨乐拿起一块咬了一口,突然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曾青青愣了一下,严杨北倒是挺自然地把话接了下去:“起码要到下半年了吧,看青青的意思。”

曾妈妈听得高兴,悄悄在曾青青背上推了一下,起身去洗草莓。

杨一看出曾青青的犹豫,转移话题道:“以后有什么打算?想复出的话,我的公司随时欢迎你,杨乐这家伙不争气,改行去开饭馆了,你可不要学他。”

曾青青笑了下,看看手里的芒果,咬了一口,然后说:“我本来想在家附近开个宠物店,不过对行情不大了解,也只是个暂时的计划。”

这个想法她还没出来时就已经有了,还看了不少这方面的书,这时提出来,不但竖着耳朵的曾妈妈有些欢喜,连边上坐着的严杨北都喜形于色。

杨乐也赶紧跟着怂恿道:“宠物店挺好的,我一朋友——就之前帮你锯过床的那个,他姐姐就开宠物医院的,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她。”

曾青青点头道谢,见麻花一直盯着她看,便冲着她伸出了手:“阿姨抱抱?”

麻花迅速地往杨乐怀里依了依,杨一边吃芒果别摇头:“这孩子特别娇气,我抱她都不行。”

“你这是嫉妒,”杨乐在麻花屁股上轻拍了一下,“我儿子当然贴我,不服你也去生个,肯定跟小棉袄似的赖着你不放。”

说完,又冲曾青青努努嘴:“你看人家,一点时间都不耽搁,下半年结婚,没准明年就能有了,你就注定了要落到最后面。”

杨一狠狠地在他大腿上拍了两下,麻花迅速地冲她做了个踢腿的动作。

曾青青有些尴尬地去看严杨北,严杨北也正理直气壮地看过来,四目相接,不等她避开,严杨北先把目光移开了:“我去给你们拿点凉茶,我们家自己做的,味道独特。”

说着,起身往屋里走去。

夜里下起了雨,还打了几声雷。

春雷乍现,颇有些风雨飘摇的意思。曾青青冒着雨去阳台收了衣服,回来就见床上多了只灰毛的兔子。

曾青青把衣服放到椅子上,有些哭笑不得地问他:“你怎么又变成这样?”

兔子是不会说话的,往前蹦了两下,两只前爪捂住脑袋,在床上滚了两圈。

这是以前从来不会有的事情,曾青青在床前蹲下:“头疼?”

兔子伏在床上不吭声,只有毛茸茸的背脊缓慢地一起一伏着。

隔了一会,又往回滚了两圈,小腿崩得直直的,很是痛苦的样子。

曾青青虽然恶补了不少宠物知识,毕竟不是兽医,伸手在他脑袋上轻轻摸了两下,小声跟他商量:“那我带你去看医生?”

兔子往她手心里钻了钻,翻成肚皮朝上的样子,四条腿抱住她手掌,一副不肯放手的样子。

“这样舒服点?”。

兔子调整了下姿势,眼睛也闭上了。

曾青青蹲了一会,双腿都麻痹了,只好扶着床沿坐到床上,自言自语似的问:“到底怎么了?”

兔子拿腿轻轻踢了她手指一下,眯着眼睛瞅着她,曾青青也无奈地回看他。

夜色越来越深,兔子丝毫没有变回去的迹象,曾青青拿衣服给他围了个窝,关灯睡觉。

灯一黑,兔子就踢开衣服蹦到了床上,一骨碌钻到被窝里。

闪电映得窗帘一阵阵的发亮,曾青青在兔子背上摸了两下,叹了口气,说:“你先变回来吧——其实能变的吧?我们好好说说话。”

屋子里一片寂静,外面的风雨声却更盛了。

兔子软绵绵的窝在被子里,呼吸起伏规律,似乎已经睡熟了。

曾青青躺了一会,感觉到兔子朝着她的方向依偎了过来。她睁开眼睛:“严杨北。”

已经躺到她手边的兔子又不动了。

曾青青又重复了一遍,它干脆掉了个头,把屁股朝向她,曾青青伸手狠狠地揉了兔子一把。

小小的兔子,软软的身体,曾青青自己都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

仿佛她还在为如何成名如何复仇烦恼,他还在为不能控制身体的变化纠结。兔子被她揉得低低叫了两声,扭过头来看她,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凑过来。

隔了一会,兔子又慢吞吞地爬回到原来的位置,化出了人形。

床是单人床,躺一个人空,两个人就有点挤了。曾青青拧开灯坐了起来,严杨北厚着脸皮躺了一会儿,终于也跟着坐起来。他随手把被子往腰部拉了拉,赤(和谐)裸的胸膛在灯光下显出几分暧昧:“我是真的不舒服,头特别疼。”。43fa7f58b7ea《》 @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曾青青摆明了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严杨北无奈:“你不困吗?”说着,还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外面依旧电闪雷鸣,雨声潇潇不歇。

曾青青起身给他找了条睡裤,扔到床上:“先把裤子穿好吧。”

严杨北盯着裤子看了几眼,嘀咕了句“又不是没看过”,起身捡起裤子穿好。

曾青青走到窗户边,拉开点窗帘,雨丝被灯光照得像是从天而降的钢针,一线一线白亮锐利。

“我妈他们的话你不用介意,你的情况他们不了解,奶奶…”

“奶奶说做人要诚实,”严杨北打断她,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背影,“不能口是心非。要是喜欢什么人,就得老老实实告诉他,藏在心里就只能后悔一辈子。”

曾青青转身看他:“你要说你喜欢我?”

严杨北苦笑:“我喜欢你谁都知道,谁会等非亲非故的人六年?按我们兔子的算法,我已经等了你半辈子了。我是说你要诚实一点,你既然喜欢我,哪怕没有我喜欢你那么喜欢,也应该试着接纳我对你的感情。”

曾青青哑然,六年过去了,他的脸皮真的越来越厚了。连她自己都不确定的事情,他却能说得这么笃定。

连疑问句都不用,上来就是一个肯定句。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你?”

严杨北上前几步,一副不老实回答就要扑上来的模样:“不喜欢吗?”

曾青青还真被他问住了,不喜欢?不喜欢当年就不会半夜悄悄起来吻他,不喜欢当年就不会容忍那些幼稚到可笑的举止想法,不喜欢当年就不会愿意和他…

可那也只是当年,现在她身无分文,又没有一技之长。她习惯了凡事主导,习惯了要他来依赖自己,陡然间身份转换,总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严杨北却颇有些不依不挠的架势,她只得妥协:“就算我真的喜欢你,那也是当年——我们六年里只见过几面,你总得给我时间适应吧?”

严杨北沉默了好一会儿,点了点头,起身开门离去。

隔天一早起来,严杨北仍旧是一副成熟懂事的好男人模样,并不纠结夜里的那番争论。倒是曾妈妈小声地跟曾爸爸嘀咕:“昨晚啊,我看到小严从她屋里出来…”

曾爸爸的表情瞬间就有点精彩,被曾妈妈拉了好几下,才勉强在椅子上坐着没起身。

严杨北今天要赶通告,急忙忙吃完饭就被助理接走了。

曾青青约了杨乐去拜访那位开宠物店的姐姐,曾妈妈不大放心,也拿了外套要跟上,被曾青青劝了半天才留下。

“我只是去拜访下朋友而已,您跟着去干吗?我又不是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