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乐也一副你们太杞人忧天的表情,殊不知曾妈妈就是对杨乐不放心——混过娱乐圈的人,谁知道都有些什么朋友!

曾青青毕竟性格强硬,说不肯要人陪就不肯。曾妈妈在屋里坐了会,实在不放心,还是给严杨北打了电话。

严杨北在电话里倒是挺平静的,到了晚上曾青青回来,他也没赶回来吃饭。

曾爸爸没好气地瞪了曾青青一眼,嘟哝道:“男人都是这样的,吃着了腥就不上心了。”曾青青愣住呆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事情,又不好和他说这腥早在六年前就已经吃过了,昨晚倒真没发生什么,只好埋头苦吃。

八点多,杨一和维维一起打了电话过来:“快去网上搜最新一期的‘娱声悦影’!”

曾青青心里隐约觉得不对,开了电脑搜索“娱声悦影”,瞬间跳出来一大堆跟严杨北有关的消息。

最刺眼的莫过于冲到头条的那个栏目组的视频直播,标题上明晃晃的地写着“严杨北自爆婚期,称六年等待没白费”。

曾青青觉得握着鼠标的手指都有些在颤抖,缓冲了半天才打开视频,开始时不过无关痛痒的对话,谈到他新剃掉的胡子时,严杨北十分自然地接了句:“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女朋友觉得我剃掉胡子比较帅,我就剃掉了。”

这话一出,直播现场的观众就有点骚动起来了,主持人把预先准备好的问题都先搁到一边了:“女朋友?!是圈内人?”

严杨北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以前算是圈内人吧,大家也都认识啊——我等了六年才等到她回来,也有不少看过她作品的朋友和我一样在等她吧?”

曾青青下意识按了暂停键,眼前一片迷糊,眼泪断了线似的往下掉,那些不甘和愤怒突然就都汇聚成了一股名叫委屈的情绪,叫嚣着往外喷涌。

从在荒山上醒来的那一刻起,她的人生就已经被改变了,抗争带来的得与失只有她自己知道。

那些人说她堕过胎,说她是杀人犯,说她私生活混乱,说她城府深心机重,说她靠潜规则上位…却没有人肯来问一问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走到这一步。

严杨北那么自然地说也有不少人和他一起在等待,她却连听下现场的反应都不敢——除了他,除了亲人,还有什么人会在等她呢?

她哭得浑身发抖,牙关紧咬,父母担心她再进娱乐圈搀和,那实在是把她想得太勇敢了。她也会害怕,也会疲惫,跨入高墙那一天起,她就已经断了重回荧幕的想法。

这么漂亮的舞台,多少人风光无限,又有多少人摔得头破血流。

曾妈妈听到动静,在外面敲门问:“青青,怎么了?”

她抹了把脸,尽量平静地回答道:“没事,在查点东西。”手指碰到空格键,视频里的声音再一次传来,一片沉寂之后,暴起的音乐声和掌声还有观众的喧哗声一齐发出,曾青青没有心思再看,抬手关掉了视频。

她拨了严杨北的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在哪?”

严杨北似乎在走动,隔了好一会才回答:“到咱们家外面的马路上了,怕给记者跟踪到家里,没敢进来。”

曾青青握着电话没吭声,严杨北也沉默了会,突然说:“你现在有没有很想我?”

“…”

“不想吗?可我很想,六年前你走了之后,每天都在想。想你摔在泥地里,头发盖着脸的样子。想你教我说话识字的样子,想起抱着我一起从山洞里出来,滚在草地上一起笑…想到开心的事情会觉得甜蜜,想到难过的时候也会觉得难受。我那时候很没用对不对,除了添麻烦什么都不会,只知道缠着你——可我到现在都改不了了,不缠着你我不知道还能再做什么了…曾青青,你带我来这里的,你不能把我扔下不管了。”

曾青青握着手机的手抖了一下,半晌才说:“那你不要乱走,等我过来找你。”不等他说话,她单方便把电话挂了。

她冲镜子里看了看,理了理头发,抓起手机和钥匙推开门。客厅只有电视的声音,曾妈妈见她出来,下意识就想要站起身。

曾青青扬了扬手里的钥匙:“我去下超市,严杨北在门口等我,一会儿就回来。”

小院外面就有路灯,道路修得十分整齐,她快步往外走去,一直走到马路上,才终于看到严杨北的车子。

停在两个路灯中间的车位,熄火了,也没开灯。

曾青青走近了才发现他居然在抽烟,明明灭灭的那点火星映得他的脸也在黑暗里时隐时现。瞬间清晰可见,又在下一瞬间黯淡阴霾。

这样陌生的严杨北,不知为什么,并不让人觉得疏离,反而觉得有些心酸的感动。时间真是可怕,车轮碾压过去,大家都不再是往昔模样。时间又真是仁慈,真正留在原地的,无论人还是感情,到底还是历久弥新。。e94550c93cd70fe748e6982b3439《》 @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严杨北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直到曾青青把烟从他嘴里拿走,才停下这自虐般的举动。他隔着车窗看着她:“你来了。”

曾青青“嗯”了一声,拉开车门跳上车。那半根还燃着的烟落到了地上,摔断了燃着的烟灰,很快就失去了生机。

严杨北干巴巴地看着车子前面亮堂的路面,慢吞吞地说:“你看到了吧?”

“我知道要给你时间,可我等不下去了,你要骂就骂吧…”他的声音突然轻了下去,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掌被握住了,接着是肩膀,最后是嘴唇。

曾青青的吻轻浅得像根偶尔垂落到水面上的柳枝,一触即离。那一点星火,却烧得他雀跃不已,几乎控制不住情绪。

他自然而然地探过身子来拥抱她,吻像雨一样落到她脸上、脖子上、胸脯上,逼仄的空间把人和人的距离都拉近了。呼吸声交缠在一起,像是夜风穿过密林的温柔声响,又像是春雨打在芦苇丛中的簌簌颤动声

曾青青觉得手腕都快被他箍断了,肩膀也被咬了好几下,伸进衣服里的手热情地摩挲了一阵之后,却还是慢慢地退了出来,她甚至能感觉到他在为了平息那股燥热而在拼命的深呼吸。

“先说好,我只在做人的时候遵守你们的规矩——”。

曾青青还没搞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严杨北就用实际行动给了一个简洁明了的解释——兔子先生再一次变成了只短腿短尾巴的灰毛兔子,毛线球一样趴在她身上簌簌发抖,没一会儿就缴械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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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与正文密切相关的番外就到此为止了~~~

正在日更的新文:《法医攻略》冰山法医vs小警员,披着刑侦皮的狗血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