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家也给他烧柱高香吧,求菩萨保佑一下,也算是咱老哥几个的心意。”

侍卫谈论如此,当事人的反应可想而知。谣言飞散,人心惶惶,前两天还好端端的天子就要驾崩这个事实让人无法一下子接受,而且皇子那么年幼,谁也不知道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动荡,无论后宫和朝堂,都仿佛末日来临。

在这个时候,万素飞站出来了。

议事厅上,立着曲念瑶、李太医和宰相王直,正是三个目前后宫、太医院和朝堂上最有实权的人物,曲念瑶作为后宫嫔妃,是立在帘子之后的,三个人的目光,却都落在中间一个穿素白绢衣的宫女身上。

“奴婢的娘亲曾经发作过类似的病症,突然昏迷,高烧不退,当时以为没有救了,却万幸遇到一名悬壶济世的高人,为娘亲施以针术,救活过来,并将针术传给奴婢,说是以防复发,现在皇上命在旦夕,奴婢愿意以此针术一试”,万素飞跪在中间,朗声禀道。

“此话当真?”王直面上现出光芒,忙道,“这非同儿戏,你有几分把握?”

“几分把握奴婢不敢妄言,奴婢只是说跟奴婢的娘亲情况相似,而奴婢的娘亲治好了。”

“你这丫头不要贪功胡言乱语,你可通医理?可知药性?天子性命那容你儿戏!?”一旁李太医却神色严厉,斥道。

“李太医,不就是因为你等通医理知药性的治不好,本宫才让丫头冒死一试的么?”曲念瑶的声音从帘子后发出,她倒并非有心刻薄,而是确实心急,说话才这么冲的。

李太医被说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当然也不是不想治好皇上,而是从他学医的自信,不太相信万素飞有这个本事,曲妃王直都是外行,少不得他要把把关,于是又问,“你遇到的是何人?又说你娘亲得的是什么病症?你不说清楚这些,让人怎么信你?”

万素飞不慌不忙,将瞎掰进行到底,“奴婢当时遇到的是个女大夫,又温柔,又好看,可是奴婢问她名字,她不肯说,只说济世救人是她本业,不愿病人以此为念。”

她的回答是有玄机的,一方面不质实,就难以被揭穿,而另一方面暗暗让李太医的猜测指向那享有盛名的药王姬萧锦瑟,如果是她,太医也会心服口服吧。

接着,她又说道,“她说奴婢娘亲之病,是天生的一种寒症,成人后会无故突然发作,这种病症所患极少,所以一般人都不知道。”

李太医哦了一声,心下稍宽,心想世上病症太多,即便他饱读医书,也难免有不知道的吧,若是罕见的病,也能让他稍微下来台一些。

他还想再问什么证实一下,被王直打断了,“如今形势危急,就让她试一下吧,反正…我看这丫头还伶俐,不至于拿自己脑袋开玩笑”,那个“反正”之后王直本想接“死马当成活马医”,还好及时咽回去了。

于是万素飞终于带着一袋银针走进甘露殿,斥退了其他下人,说是有人看着她紧张,怕下错了针。

当然,那袋针只是幌子,真正的解药在她身上带着。

即使这已经是她心里谋划过无数遍的场景,真实行时还是颇为紧张,她站过的地方,都被汗水打湿了小小一片。

功夫都是做在前面的,终于,她成功了,当众人一拥而进,发现皇上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笑着,歪倒在墙上。

曲念瑶赶过来拍着她的背,“这是怎么说的,一个治病的,倒把自个治得跟虚脱似的。”

她不说话,只是疲惫地笑,她的戏还有最后一幕,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

第二十七章 姑奶奶当太监去,不陪你们玩了

被禁足的杨丽华紧张地在自己宫中盼着,直到侍女蝶儿跑进来。

“怎样?”

“去跟皇上讨封了!”

“本宫就知道!”,杨丽华愤愤站起来,“下作小娼妇,谁知道是不是她投的毒!”

事实上,这句气话完全正解,不过,连杨丽华本人也觉得是句气话罢了,忙又问,“讨的什么?”

“黄…”

一个词还没说完,杨妃手边的青瓷美人杯已经飞上天去,锵琅琅撞在梁上摔得粉碎,“皇后?!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张烂脸!!听过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没听过这等下作不要脸…”

蝶儿等主子骂骂咧咧完了,才小心地把后头那个字补上:“黄…门…”

“啥?”杨妃的惊愕倒似乎更胜刚才,“再说一次?”

“黄门。”

杨妃保持着美丽的眼珠子几乎凸出来掉到地上的表情,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来,“那不是太监的职位么…?”

事情是这样子的,大概在两个时辰前,甘露殿站了一殿的宫女太监,大多心里羡慕或嫉妒着,乖乖,祖坟冒青烟了,皇上的救命恩人!这下皇上召见她,还不是随着她开口要天上的星星月亮!

在这一片发红的目光中,素色的绢衣轻轻飘动,轻盈的脚步踏进殿来,每个人都忍不住拉长了脖子扩大了耳朵,好奇她会如何开口。

谁也想不到的是,她来到金阶之下,突然俯身下拜,叩头至地,呼道,“奴婢万素飞罪该万死!”

“爱卿快快请起,朕的性命都是你救回来的,你有功还来不及,为何请罪?”周荣错愕,急切从病榻上伸手,示意下人扶她起来。

万素飞却执意跪着,“请皇上恕奴婢欺君大罪,奴婢才敢起身。”

“欺君?这是怎么说的?”周荣更奇怪了,问。

“奴婢说奴婢的娘亲曾患过此种寒症,恰巧遇到乡间神医,得以治好,这话前头是真的,后半却不确切。”

“如何不确?”

“大夫将一套针法传授奴婢,告诉奴婢,这种寒毒,是自母亲怀胎之时便先天带上的,发作迅猛,可以控制,却无法根除,也就是说,是永远治不好的…后来奴婢的娘亲再次发病,比第一次还要迅疾,待奴婢花了一天时间赶回家中时,娘亲已经…”,万素飞低着头吸鼻子,给人的感觉好像哽咽说不下去,又道,“提出给皇上施针之时,奴婢怕各位大人拦阻,不敢说这一点,求皇上恕此欺君大罪。”

周荣听了,却是一惊,不过比起对万素飞瞎掰出来的母亲的同情,他显然更关心自己的命运多些:治不好?随时随地可能重发,一天之内可能挂掉?开什么玩笑?!

当然,万素飞要的就是他这个心理反应,见他发呆,连忙补充,图穷匕见地亮出她的目的,“因此,奴婢愿将功折罪,伴驾随军,不离左右,万一皇上此症不幸再发作,可以及时救治,以保皇上万寿,望皇上恩准。”

周荣怔了怔,本能地浮上一股寒意,这样说来,等于以后他的性命完全捏在这个女人手里了?!难不成是这个女人投的毒,然后再冒出来当救世主?

但是转念想想,第一,且不说她有没有那个胆子给皇帝投毒,就算有,自己在她那里喝的参汤是用银勺,而且后来太医也说是风寒,难道她知道什么毒是银器反映不出,太医全都看不出的么?第二,人做事都是需要动机的,可万素飞从入宫以来,得到过什么好处?至今不过是个卑微的宫女,还毁坏了容貌,而今天她来,若是不说以后还会发作的事,单纯讨个封位,又有什么不可以,谁会知道?因此,他反而又生出一种愧疚,大约一切真的只是巧合,而他竟然在怀疑自己的救命恩人吧。

这也不能怪他愚蠢受骗,万素飞此人,确实是太不按牌理出牌了。

于是他沉默了下,说道,“随军伴驾?伴驾倒是容易,朕可以给你个名位,就住玉华宫,跟你原先的主子有个照应也好,可是随军就难了,出征时带个后宫女子实在不便…”

“这点奴婢已经想好了”,万素飞笑答道,“奴婢可以从惠妃娘娘那里出来,改任黄门侍郎,以内监身份随军,就是常例了,这样的话,无论宫内宫外,一旦有个万一,总能及时在皇上身边。”

“你说…黄门侍郎?”周荣双眼圆睁,一口水差点喷出来,他心里已经做好准备听到婕妤昭仪淑妃等等三宫六院里任何一个妃嫔职位,却打死也想不到这个答案。

不过,等惊愕过去,他也开始觉得这个想法并不坏,既解决实际问题,对他也没啥损失,可是,女子出任宦官职位,毕竟闻所未闻。

万素飞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嫣然笑道,“奴婢知道古来没有这个例,可正因为皇上不是泥古不化不知变通的人,奴婢才敢出这个主意。天下规矩不都是皇上说了算的?”

这一个善于变通的高帽扣下来,周荣倒不好反驳了,想想又道,“随军的话,要骑马露营,十分辛苦,你受得了么?”

“乱世之中,这种生活本来寻常”,万素飞答道,“况且,把一个容颜毁坏的女子当成男人,便是莫大的恩德,足以抵偿所有辛苦。”

这句话的语气是平淡的,但周荣心中却激起一阵悲怆,是啊,在后宫那样争奇斗艳的地方,她却只能回顾以往的美好容颜,情何以堪呢。

一种保护感在他心中油然而生,没先例又怎样,他是皇帝,这点小事情还做不了主吗?有反对的,冲他来好了。

所以,最终万素飞得到了这个令人惊诧不已又哭笑不得的职位。作为补充,周荣也命她将针法传给太医院的资深太医。

万素飞眸中黠光一闪,传就传嘛,传一种无法重复试验来证明疗效的方法,有什么难。

当杨丽华听说此事,就有了开头那个反应。

当然,不只是杨妃,万素飞捧着新发的内监服饰笑岑岑由玉华宫搬到西杂院去时,身后噼里啪啦掉了一地的眼珠子。

至此,她在后宫部分的计划算是圆满成功。

她要破灭南汉,是亲手亲身地去破灭,不是在高墙大院内等着消息的传来。因此,她需要一个位置,可以超越男女的界限游走内宫、朝堂甚至随军出征,可以十几年甚至几十年都不被更换,别像那些红颜未老恩先断的宫妃,最重要的是,可以经常接触到许多中枢的决策。最好,地位还要卑微,身份还要隐蔽…

这样的位置有吗?

有,有且只有一种。

内监。

如果一开始听到她这个主意,也许人人都会笑痛肚子,你先天条件摆着,怎么可能得到这个职位。

但万素飞的哲学在于,如果决定做什么,忘记它有多难,只是一步步地去接近就是了。

她在后宫里所作的事情,大部分都是随机应变,但总体上有一根线在贯穿:扶植曲念瑶是为了通过她接近皇上,接近皇上是为了能把这个方法难施的奇毒施下去,投毒是为了在全世界惊慌失措的时候出来解毒,解毒是为了成为皇上的救命恩人,成为皇上的救命恩人好处可就多了,其中之一是要到这个匪夷所思的职位,另一个是几乎等于开了一张丹书铁券、免死金牌——她不需要皇上宠爱她,而是需要皇上需要她;她不理会怎样取悦周荣,她只要他相信,性命有朝一日还可能捏在她手里!他敢离开她么?!

于是她笑着回望,巍峨的重华顺华瑶华玉华四座宫殿墨蓝的剪影一般贴在天际,却困囿出一座规矩的四方。

这小小的四方,容不下她一只翅膀,傲雪欺霜的梅花,从今天起盛开出画框。

她忍不住兴奋,趁暗夜里无人听见,用很夸张的口型冲着那四座宫殿大喊道,“姑奶奶当太监去,不陪你们玩了!”

声音在风里扯碎,有种可爱的张狂。一时间志得意满,唯我独尊。

不过,凡事有得必有失,且不说许多年之后的那个结局,单是第二天,老天爷便给她一个始料未及的小小耳光…

第二十八章 始料未及的叛乱

在周荣刚刚从鬼门关爬出来的第三天,差点又惊了回去。

早朝金殿之上,一名衣甲残破的士卒来报,镇守宣府的大将石勇率六万精兵,拥先太子之子安哥儿,犯上作乱,向京城袭来。其实五天前他们已经拔营,因周荣之病,朝廷混乱,消息到这时才传来。

石勇此人乃周朝大将,身高八尺,虎背熊腰,勇悍鲁莽,在先帝时亦有赫赫战功。受封武安伯,镇守宣府。麾下谋士名韩平,狭目长须,视人多有阴狠之感,号“海底针”。

安哥儿大名周凡,年五岁,为先太子周世之现存长子,封兴王。

当周荣病危的消息半夜传到韩平耳朵里,他一下子跳了起来,如吕不韦之奇货可居,岂不正在此时?于是头也顾不得梳地急去找石勇,献计道,周凡封地就在宣府附近,此乃天赐良机,若石勇以大军护送他火速进京,以军队的威慑力和周家血脉的正统性,把这帝位拿下来,岂非探囊取物?而周凡不过五岁,到时是谁掌握大权,还不是明摆着的?

石勇一介莽夫,三言两语被说动心思,率军开拔,星夜往京城而去。

他们万万想不到的是,大军开到云麓关之时,传来消息,周荣活过来了…

军队的高层初时混乱了一阵,但最后,还是韩平力谏,已经骑虎难下,你废黜他儿子的心思已明,难道指望他还饶过你么,于是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拉起反旗,大军继续南下,直指京城。

金殿群臣听说这个消息,一时都骇异惊慌,因为周朝的主力军队这时正在南边,由大将刘陵带领,围攻江北重镇江夏,京城内只有禁军二万人,守备十分空虚。而且京城本身就像人的心脏,重要但完全不坚硬,要靠肋骨肌肉来保护,现在叛军既然已经过了云麓关,这颗心脏就仿佛是活脱脱地置于尖刀之前了。

其实,这也不是说周荣的疏漏或是怎样,而是确实没有办法,大周地处中原,四面受敌,南边在开战,西边三万精锐牢据潼关,防御西秦,东边又有齐国,常常滋扰,好比一个人,拳头都伸到外头去,胸膛必然薄弱,最怕的就是肋下生变。然而,这又是一个选择题,如果把军队都集中在京城附近,皇帝的宝座倒是不愁,可国家就难免受气挨打,边关就难免永无宁日。

朝堂上掀起了剧烈的争论。

“陛下当火速下诏,招刘陵率军回京,勤王保驾!”

“汪大人此言差矣,江夏易守难攻,围城半年有余,多少将士热血,才换得今日眼看将要攻破,此时若撤军回京,功亏一篑,诚是国之大恨!”

“李大人何以本末倒置!贪小利而失大势,若我师败北,京城失守,国家倾覆,到时虽得江夏,又有何用?”

“石勇手下是铁骑营,日行五百里,就算此时招刘陵回军,恐怕也来不及了…”

“若是这样,可一面坚壁清野,一面召回刘陵,等待援军。”

“臣以为,叛军势大,当许其金帛,与之媾和,以为缓兵之计。若其不肯,当避其锋芒,将都城南迁,可保圣上与百官平安…”

一直皱着眉头不说话的周荣听到此句,终于忍不住一拍龙椅站起,大怒道,“连迁都都出来了,不如把朕绑去献俘,保你一家大小、头上乌纱!!”

众臣见状,一下都不敢再说什么,皇上的牛脾气他们是见过的,两年前他新近继位,遇高唐南犯,他要亲征,文武都大力劝阻,其中有太师徐道,善为官道,历任数朝,不动如山,曾授中书令、太傅等显要职位,先帝太祖时,封为太师,可惜左右逢源一生,到老了,却难免有些倚老卖老,当时周荣说“昔唐太宗定天下,莫不亲冒矢石,身临前敌,朕安能苟安?”,他便嘲笑“不知道陛下是不是唐太宗?”,结果周荣当场翻脸,打发他去修缮太祖陵寝,而且最终决定亲征。

不过平阳之战,在军中过了20岁生日的周荣也确实打胜了,而且胜得漂亮,证明了他并不是毫无理由地狂妄自大,纸上谈兵,赢得了很多人的信服,所以现在他发火,大部分人也并不是抱着一种嘴上不敢说心里却不以为然的态度,而是衷心希望皇上能给他们信心与依靠。

短暂的沉默后,周荣终于发话了,声如金铁,顿挫抑扬。

“一个有勇无谋的莽夫,一个狐假虎威的鼠辈,兵非十万,行无义名,朕怕了他们,有何面目去见先帝!”

“云麓关至汴京中间还有几座城池,传令下去,全力迎敌,凡坚守十日以上者,有重赏,轻出言降者,斩立决!”,他微微一顿,又喝道,目光凛然,向下扫去,“兵部尚书李匡安在?”

“臣在此!”李匡出列,气势也被激起,大声答道。

“由你负责,即日调潼关守军一万人,河北备寇军、山西备贼军、境内所有预备军、无任务之运粮军入京守卫!”

众人心中一凛,看来他不打算诏南境大军回来了。

果然,周荣沉声又道,“王直!”

“臣在!”

“带十位都察史各地征募士兵,以为预备!”

“刘斐!”

“臣在!”

“编集狱中死囚列入行伍,许其若作战英勇,可免死!”

“傅明!”

“臣在!”

“传令刘陵,好好给朕打江夏,告诉他,朕给他看门呢,再打不下来,提头来见!”

“林友!”

“臣在!”

“路堂!”

“臣在!”

万素飞在后头有些惊愕地站着,这时她已经是黄门侍郎,在金殿上负责为皇帝宣读诏谕,侍立一旁。这是内宫任命,并不会向朝堂发布,但有消息灵通的朝臣已经知道,虽然初听的时候都很惊讶,不过乱世里本来没那么注重礼制,也没人特意想去触皇上的霉头,因此大多还是抱了事不关己的态度。

万素飞所惊愕的是,精心设定的计划,实行起来也没出什么纰漏,但万万想不到却间接带来这样一个结果——如果周荣不闹这场病,也许石勇会一辈子在宣府兢兢业业地镇守下去,或是再度出征北戎,封侯立功,留名青史,完全走上另一条不同的道路——世界本来是由许多微妙的平衡维系着,她自以为通天彻地,却无意中踩坏了其中一个平衡,带来始料不及的反弹。虽然大家并不会知道这祸事是因她而起,但她自己是心知肚明的!

而且,在后宫表现相当昏庸的周荣,此时杀伐决断,不怒而威,每一句话都带有不可违抗的气势,好像换了个人。这给她的感觉就像她捅的一个大漏子,却要一个自己本来视为棋子的人去善后,让她感到相当羞辱,好像老天爷在看着她做一切,就等着甩她一记耳光似的。

不过,不舒服归不舒服,她慌忙冷静心神,脑子高速运转,分析判断局势,希望能多少作出弥补,要是周荣输在这里,周朝灭亡,那她折腾这一大顿,可是为了什么!——

泪奔,终于打仗鸟,打仗鸟~~~

默…某月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另,被我活活打压了七万字的男主终于有暴露另一面的机会了,同志们稍微给点时间让他复活一下哈~

第二十九章 迎敌

白城失守!临阳失守!明川失守!

一道道战报传到周荣面前,却没有在他脸上激起一丝涟漪,因为他本来就知道,靠那些小城的坚持是不现实的。所幸,那些守将没有给他丢脸,奋力坚守的二十天内,京城这边已经聚集了十万余人。

但,还是劣势,极大的劣势。

首先,这十万人中,只有二万禁军算是精锐,其他的都是后勤兵种甚至预备队,临时抱佛脚,怎比得上边关久经沙场的铁骑精兵。

其次,汴京是自大夏传承以来的首都,作为繁华的大都市,没有任何问题,作为守备的城池,却有极其致命的缺陷。第一,四周地势开阔,第二,门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