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同时问道:“自己烤?”

“嗯。”苏颜笑眯眯的点头,“很简单的。要不,父皇且在一旁安坐,我和七郎烤好了,孝敬父皇。”

老皇帝摆了摆手,“还是自己动手比较有趣。”

太子还在跟他爹赌气,“颜颜你别动手,我烤了给你吃。”

老皇帝这会心情正好,也不跟太子计较,只是明晃晃的用小眼神告诉儿子:手下败将。

哼!太子傲娇的扭头,我才不看你呢。

皇帝和太子的手艺,就算有御厨在一旁指点,还奉上了自己精心秘制的酱料,也无当让两个厨艺白痴晋升为烧烤小能手。到是苏颜,有过经验,再经过御厨的指点,已经能像模像样的烤出完整的鱼了。至于味道如何,看太子和皇帝筷子下得飞快,便知道,应该很美味。

“七娘,手艺不错。”皇帝吃得心满意足。“混小子,这块是我的。”

太子闷不吭声的把爱妻新烤好的鱼整个都挪到自己面前,还伸手拦住他爹的筷子,“这是我家颜颜烤的,你尝尝就行了。”

皇帝吹胡子瞪眼的说:“混小子,朕还没吃饱呢。”

“那不是有御厨。”太子护着烤鱼,坚决不让。他家颜颜的手艺,才不要分给别人。

太子越不让,皇帝越想抢,两父子差点引发大战,还是苏颜将新烤的鱼放在皇帝面前,才算暂时平息。不过,太子委屈的看着她,“颜颜,我也没吃饱呢。”

“烤鱼本就油腻,又是晚膳,你和父皇都不能多用。”苏颜正色道。“我让人熬了粥,又拌了新鲜的野菜,正好去腻又果腹。”

皇帝这一辈子就喜欢吃肉,还喜欢各种重滋味的菜色,早饭都要吃全肉的包子,根本就不喜欢喝粥,闻言抗议道:“粥还能当饭?”

苏颜正色道:“当然。当日江南大旱,百姓能日日食碗清粥,便已经万分满意了。”

被儿媳妇当面教育的老皇帝,半天没吭声,好一会儿才闷声道:“行吧。”

太子咧嘴笑笑,“颜颜想得真周道。”他家卿卿说什么就是什么,让他吃什么他就吃什么,才不像他爹,意见多多。

老皇帝觉得儿子这狗腿样,十分碍眼。晚膳过后,太子想早点带苏颜回九曲宫,过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甜蜜生活。老皇帝半点不想放人离开,他就要粘着儿子和儿媳妇。

“阿爹,你不是新纳了美人么?”太子十分不耐烦。不抱你的小老婆去,老扯着我们做什么。

老皇帝“哼”了一声,主动邀战,“七郎,咱们来下棋。”

之前钓鱼被他爹完虐的太子,看到了翻盘的希望,答应的也十分痛快,“行。”

老皇帝瞅瞅静坐在儿子身边的苏颜,眼珠一转,来了主意,“七郎啊,朕再叫个人来,咱们四个人一起下棋如何?”他新纳的吴美人,棋下得十分出色,他们两个联手,应该能赢儿子。

太子轻挑剑眉,“阿爹,你确定?”他爹这是有多想输。

“当然。”皇帝没有一丝迟疑。“贾喜,去叫吴美人过来。”

“是。”贾喜乐呵呵的出去了。

太子想了想,他不能白陪他爹玩,“光下棋有什么趣,得有个彩头方好。”

皇帝一口答应,“行啊。”他想也没想,直接解下腰上的玉佩,“这个作彩头,你的呢?”

太子也跟着从腰上解下玉佩,才想要放到桌上,一眼看到玉佩的穗子,当下就舍不得了,这可是卿卿才给他编的,怎么能做彩头呢?又摸出个香囊,还是摇了摇头,这也是卿卿做的。解下扇套,还是不行,这是卿卿绣的。

老皇帝斜眼看他儿子,左一个舍不得,右一个也舍不得,心中就明白,这些怕是都出自儿媳妇的手。

好容易太子从荷包里取出一只玉蝉,放在案上,“这个。”嘤嘤嘤,那是他选好,要给卿卿把玩的。

老皇帝抢过来看了看,才勉强同意,“行吧。”当爹的,就不要跟儿子在彩头上太过计较了。

彩头商量好了,贾喜也把吴美人给带过来了。做为皇帝最近比较喜欢女人,吴美人在长乐宫分到的住处,也离皇帝比较近。

“见过圣人。”身体修长的吴美人,对着皇帝盈盈拜倒,声音也如珠落玉盘般的清脆。

老皇帝笑得温和,“爱妃平身。”

吴美人起身后,对着皇帝展开一抹浅淡的微笑,又转身对着太子和苏颜屈了屈膝,“见过太子,太子妃。”

太子稳坐如山,只倨傲的点了点头,还及时按住苏颜,没让她还礼。苏颜暗笑,一个美人而已,她不可能还礼的。“吴美人。”苏姑娘的态度还是很温和的。

“爱妃过来坐。”皇帝招手让吴美人过去,太子悄悄跟苏颜咬耳朵,“阿爹选女人的眼光越来越差。”这么丑的女人,也亏得他爹还能对着她笑。

苏颜:…这个,她不评价。

太子是个颜控狗,在他眼中,除自己和他家卿卿,这世上就再没有长得美丽的人。

“七郎,七娘快过来。”皇帝等不及的叫人。

太子扶着苏颜起身,慢慢踱过去,“阿爹,你等不及要把玉佩输给我了么?”

皇帝瞪了儿子一眼,“少得意,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太子扬了扬眉,“这不是明摆着么。”他九岁之后,他爹再就没赢过好么。

皇帝拍了拍身边吴美人的手,“爱妃,今天就靠你了。赢了这混小子,朕赏你十匹缭绫制衣裙。”

珍贵而美丽的缭绫,是个女子就难以抵挡,吴美人杏眼晶亮,婉转的道:“臣妾尽力。”吴美人当日就是靠大胆赢了皇帝的棋才得宠的,如今对得太子,又有皇帝当靠山,自然底气十足。当然,她对自己的棋艺也是信心十足的。

吴美人战意高昂,太子却瞄都没瞄她一眼,只是小心的扶着爱妻坐下,然后才撩起袍角,从容落座,眼皮都没抬,轻描淡写的差距:“谁先手?”

皇帝叫嚣道:“混小子,咱们让你。”

太子勾唇一笑,“阿爹,说准了?你可别后悔。”

果然,皇帝迟疑了一下,接着就改了主意:“我们先。”

太子握着苏颜的小手,拿在掌心把玩,漫不经心的道:“随便。”

哼!皇帝憋着气,直接落子,快得让吴美人都没反应过来,她忙道:“圣人…”

皇帝一听,伸手就把棋子给拿了回来。

太子见状,冲着他爹挑了挑眉,“怎么,第一手就悔棋么?”

皇帝十分光棍的道:“就悔,怎么的。”

“呵呵,可以。”太子无所谓的点头,“谁让你是我爹呢。”

皇帝老着脸,把棋子塞给吴美人,“爱妃,你先来。”

吴美人也不客气,拿起棋子胸有成足的落了下来。

太子随手执起一子,看也没看的随意一放。

然后该是皇帝,他十分无赖的问着身边的吴美人,“爱妃,该下哪里。”真是完全无视他儿子鄙视的目光。

吴美人抿唇笑笑,将红唇凑到皇帝耳边,轻语两句,皇帝立刻眉开眼笑的落了子,得意的对太子道:“该你了。”

苏颜扫了棋盘两眼,也跟着笑了,“父皇,该儿媳了。”

“啊,哦。”皇帝忘了,他儿子也还有个帮手呢。看着儿媳妇,含着浅笑盈盈的凤眸,突然,他十分的不确定起来。

第一百零五章 染恙

四人围棋原是在前人的基础上变更的一种趣味玩法,四个人分成两队,轮流下子。想要四人围棋下得好,作为搭档的两人要棋力相当,而且配合默契,否则,就下得一塌糊涂,甚至闹出笑话。

不过,皇帝为了在棋盘上赢儿子一次,当真是用出百般手段。每次轮到他的时候,都要跟吴美人咬半天耳朵,才会落下一子,这等于是一个人在下棋。

皇帝这么耍赖,却把太子和苏颜看得极严,两人连偶尔眼神相碰一下,皇帝都会当个天大的事儿,念个半天。

“七郎、七娘,你们把手给朕分开。”皇帝盯着儿子、儿媳交握的手,不顺眼很久了。

太子恼了,“阿爹也不许跟吴美人说话。”我和颜颜说两句话,你大呼小叫的不允许;被吴美人伤了眼,想看看自己美美的媳妇洗一下,你还是不同意;我都忍你很久了,再这么挑刺儿,我们不玩了。

皇帝跳脚瞪眼道:“我是你老子,朕爱做什么做什么。”

太子才怕他爹呢,轻哼了一声,“反正我就不放手。”

“你…”皇帝指着太子的鼻子,吼道:“不孝子!”

吴美人连忙轻抚皇帝的胸口,柔声劝道:“圣人,您消消气,太子与太子妃刚刚新婚,正是甜蜜的时候,你该体谅。”

太子这会才终于施舍似的瞟了吴美人一眼,语气冰冷的呵斥道:“孤与父皇说话,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插嘴。”

吴美人正抚着皇帝胸口的玉手一僵,面有尴尬之色的缓缓垂下了头,她十分希望皇帝能替她说上两句,谁料老皇帝就跟没看到、没听到一般,随手端起茶盏,豪爽的灌了一口,“爱妃,到你了。”

吴美人不敢摆姿态,取了棋子,把注意力从新放在了棋盘上,却惊讶的发现,太子妃刚刚落下一子后,棋盘上的局势已经开始发生变化。她之前的布局完全被破坏不说,甚至还落入了对方的圈套中。她拧眉苦思,也没想出解决之道,只能颓然的弃子认输。

皇帝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输了?”他在棋盘之上,来来回回了看了七八遍,也没看明白,自己这方输在哪里。“这才下了多少手,如何会输呢?你肯定没看明白。”

吴美人苦笑道:“圣人,妾技不如人,有负圣命。”

皇帝是怎么也不肯相信,非要接着下,太子自负的勾唇而笑,“接着下也是输,不如现在弃子,还能好看些。”

“朕就不信了,还赢不了你这个混小子。”皇帝伸出大手在棋盘上一划拉,“这次算我们赢。”

太子剑眉轻扬,“阿爹,您是要我再复盘一次么?”

皇帝:…忘了这混小子记性太好,每次棋局都能记得一子不差。这就有些尴尬了,难不成真认输。

皇帝的目光扫过端坐在儿子身边的苏颜,突然眼睛一亮。对了,他亲家今天在阁中值夜。身为太子的老丈人,棋力超群,朕和他一组,总能赢了这混小子吧。

皇帝想到就做,提高了嗓门:“李安,去把苏相请来。”

太子鄙夷的瞅了他爹一眼,自己赢不了他,就找外援。不过,岳父大人过来,他要不要放水呢?卿卿可是在自己身边坐着呢,万一岳父输得太惨,卿卿脸上不好看。

事事都把苏颜放在第一位考虑的太子殿子,暗暗下了决定,一会儿要偷偷放点水,尽量下个和棋,实在不行,也可以输几次。

突然被皇帝招来的苏周诚,还以为临时出了什么大事,才让皇帝在这个点招他过来。因为不确定事情有多大,他进来时眉头紧锁。

“信之这,愁眉苦脸的做什么?看到闺女不高兴么?”皇帝高声道。

苏周诚这会也看到隔着棋盘,坐在皇帝对面的女儿和女婿,还有依在皇帝身边,年轻漂亮的宫妃。他心中一松,应该没出什么事,只是皇帝招人来娱乐一下。

苏周诚进来,吴美人自觉的起身让出地方,站到皇帝身后,伸出柔腻的小手放在皇帝肩上,轻轻给他按着。

皇帝冲着苏周诚招手,“信之,快来,咱们两个联手,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孝子。”

苏周诚也没客气,撩起袍角,坐了下来。抬头时,正好对上他女儿清丽绝俗的小脸。苏颜对着苏周诚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娇俏的唤道:“阿爹。”

苏周诚下意识的回了女儿一个温和慈爱的笑,然后就反应过来,一指对面的小两口问皇帝:“七郎和七娘一起?”

皇帝点头,“对。”

苏周诚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立刻起身拱手:“那臣告退。”

“别啊。”皇帝一把揪住他的袖子,满脸疑惑的问:“你跑什么?”不战而逃,不是苏信之的作风啊?

苏周诚苦笑道:“臣有好几年,没在棋盘上赢过太子妃了。”所以,他就不表演给皇帝父子看了。

苏颜甜蜜蜜的道:“阿爹,我会放水的。”最少不会让你在你婿和圣人面前,输得太难看。

皇帝对着太子吹胡子瞪眼的,“看看七娘,再看看你!”半点面子都不给你爹留。

太子呵呵一笑,“我已经放了很多水。可是阿爹你…”没说完的话,意思特别明显,你棋下的太臭,再放水也就这样了。

“你个不孝子!”皇帝跳起来,敲了儿子脑门一下,“不许七娘帮你,先赢了你岳父再说。”

赢岳父啊!太子有些纠结,这可比赢他爹难多了。

苏颜悄悄扯了扯丈夫的衣袖,在他看过来时,轻笑道:“阿爹新得了一方砖砚,朴拙大方,你替我赢来好么?”

“好。”太子想都没想的就答应了。

苏周诚瞪了女儿一眼,“就会惦记我的东西。”

皇帝很是同情他师弟,感慨的拍了拍苏周诚的肩膀,“儿女愚拙,咱们难过。可这太聪明的,还不如笨些的可爱。”

苏周诚心有戚戚然的说:“正是。”

有了爱妻的要求,太子难得抱歉的看了他岳父一眼,然后痛下杀手,半点不留情赢了苏周诚,替苏颜赢到了那方砖砚。

棋局结束,太子对着苏颜温文一笑,“总算不负颜颜所托。”

苏颜同样也回了他一个明媚的笑,烛光之下,容色清丽难言的少女,眉稍眼角藏着款款柔情,丝丝缕缕的缠绕在太子心头。

皇帝输了一晚上,赌气开始赶人,“快走快走,回你的九曲宫去,看见你就生气。”同时挽留他师弟,“信之啊,咱们今夜抵足而眠如何?”正好跟师弟聊聊,被儿子(女儿)欺负的往事,他们一定很共同语言。

苏周诚欣然同意,他含笑看着被太子小心扶出去的女儿,眼底全是欣慰,他的小女儿长大了,不只会替她的丈夫考虑,也会护着她的爹爹了。

太子和苏颜出了长乐宫,坐上马车回转九曲宫。马车上,太子揽了爱妻在怀,抬起她的小脸,十分担忧的说:“卿卿,你今天精神不大好,可是累到了?”他刚刚就注意到了。

“有点吧。”苏颜这几日都没怎么睡好觉,这会到觉得困意上涌,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她偎进丈夫怀里,小脸眷恋的在太子胸前蹭了蹭,就有些迷糊了。

太子好生心疼,身体放松,让怀中人靠得更舒服些,才低语道:“卿卿乖,明日招太医来看看,好不好?”

苏颜半梦半醒之间,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好。”便睡了过去。

太子见状,把人搂紧。同时,微微掀起窗帘,轻声吩咐:“车赶得慢些。”

比平日慢了一倍的时间,回到九曲宫,太子把苏颜小心抱起,慢慢挪出马车,一路回到寝宫。

木蓝、白苏几人见太子妃被太子抱了回来,心里都是一紧,待看到睡得小脸红扑扑的苏颜,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纷纷赶上前来伺候。

太子眉头微皱,挥退宫女,自己轻手轻脚帮苏颜除了衣服和鞋子,再小心除去首饰,用手慢慢顺开她的长发,看她越见舒缓的睡容,俯下身,万般温柔的在她红唇上落下一吻。

“好生伺候着。”太子坐在床边,盯着苏颜的睡容看了许久,才起身去梳洗。

木蓝几人知道苏颜的习惯,不喜带着妆容入眠。她们端来温水,把帕子浸了水,一点点除去她脸上的粉妆。再用温水替她擦拭身体,等到太子梳洗出来,这边也正好完成。

太子见苏颜被这么折腾都没醒,心中的担忧更深了些。他挥退宫人,爬上床把人抱得紧紧的。这一夜,太子睡得十分警醒,常常会起来看看怀中人,确定她没事,方才躺下。

半夜里,突然间狂风乍起,雨点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并且越来越急,没多一会儿,便如倾盆而下。

太子再次惊醒,他摸了摸苏颜的手,觉得触手微烫,再摸摸额头,也是滚烫滚烫的。太子大惊,连忙翻身起床,大喝道:“来人。”

他抢到桌案,拿着烛台回到床边,借着跳跃的烛光,已能看见苏颜烧得红通通的小脸,还有紧紧皱起来秀眉。

今晚值夜的木蓝和白苏,听到太子唤人,连忙推门进来,便见太子脸色惊慌的执灯坐在床边,“殿下?”

“去招太医。”太子把灯烛往木蓝手中一塞,再次爬上床,把苏颜抱进怀里,心疼的抚着她的小脸,低声唤道:“卿卿,卿卿…”

苏颜此刻只觉得有把火在身体里烧得她难受,头也晕得厉害,胃里翻江倒海的。她猛得睁开眼,挣开太子的怀抱,扑到床边,“哇”的一口吐了出来。

太子冷不防被她挣脱,连忙扑过来抱住,见爱妻额上冷汗淋漓,心中大痛。他一边伸手轻轻在苏颜背后拍着,一面接过宫女手中的轻水,喂到她的唇边,“卿卿,来喝口温水。”

苏颜只觉得屋中气味难闻,勉力支撑起自己,细声道:“开窗。”

“不行,外面下了大雨,你又病着,再着了冷风怎么办?”太子难得态度强硬的一口拒绝。

苏颜感觉胃里好些了,借着丈夫的手漱了口,软软的偎在太子怀里,皱眉道:“屋里的味道好难闻。”

木蓝和白苏两人手脚麻利的取了炉中香灰,撒在地上、脚踏上,掩住秽物,再招来几个宫人,把污了的地衣和脚踏都撤走,又燃了些香,屋中酸腐的气味慢慢散去。

苏颜转头埋进太子怀里,软软的撒娇:“七郎,开窗吧,屋里的香气熏得我头疼。”

太子无奈的让人取来厚被,把苏颜围了个结实,又放下了帐幔,才让人开了窗。

雨中带着湿润的空气和着雨滴被风吹进殿内,让人脑中一清,苏颜悄悄把幔帐拉开一条缝,夹杂着泥土与花木味道的空气,让她翻腾的胸口,慢慢平静下来。她情不自禁的深深吸了口气,“这回好多了。”

苏颜的举动,引起了太子的疑心,他阴狠冷冽的目光在寝宫中慢慢掠过,看到桌上的盛着香丸的香盒与香炉时,冷意更盛,“把殿内所有的香都撤走!”

木蓝等人不敢怠慢,叫来宫人,或捧或抬,将殿中所有的香盒、香炉都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