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素衣未成妆/涅凤磐凰千叶莲上一章:第 17 章
  • 素衣未成妆/涅凤磐凰千叶莲下一章:第 19 章

只是,那看似轻松的姿势,内蕴着难测的力量,一举一动之间,有着浑然天成的气势,协调且无懈可击。

素衣有些惊讶地挑眉:“你信命?”

“为何不信?”他好整以暇地牢牢锁住那纤弱的人影,不动声地静默着。须臾之后,他凉凉地开口,幽暗的黑眸里燃烧着两把火炬,有着复杂难解的光亮,与他平静的外表形成强烈对比。“若本王真有那九五之尊的命数,何必要等到如今兵临城下,才仓促地被赶鸭上架,承继大统,如此名不正言不顺!?”

“既是命数,自然事出有因,变数时时可能陡生。”素衣一步步走进榻,想看清他的眼神与表情,揣测他在思量什么。“怎么?你难道是怕了?!”

“不用白费心机,激将法对本王没用。”黝黑的凤眸紧紧锁住那裙裾飞扬的白衣身影,越凝越深,心角静静涌出一丝暖意。

素衣依旧淡然地规劝着,那种神情,淡得几乎没有颜。“你若是执意袖手旁观,天下苍生必然深陷水火…”

“兴了天下,是百姓得福,苍生万幸,若是亡了大明,也不过是顺应天意,理所当然!”朱祁钰的声音沉稳得听不出情绪,只有眼眸中的漠然稍稍泄露了他此刻心底的不平静,似乎是在强自克制着情绪的外露,不让脆弱有丝毫彰希他倚着头,浑身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萧索来。“这与本王何干?”

她耐着子,企图晓之以大义,借此说服他。

“朱祁钰,天下苍生若真的一大明覆灭而遭逢如此劫难,何其无辜…”

听至此处,朱祁钰陡然闭上眼。烛光下,那是一身话不出的悲凉。他静静地阖着眼,仿佛假寐,但一脸青白的面,早已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良久,才听见他浅淡中透着一屡寂寥的声音传来,低哑浑厚,字里行间皆是凄凉之:“大明覆灭,天下苍生纵然是无辜,不过,本王莫名其妙被卷入这是是非非之中,难道,本王就不无辜?”

素衣登时哑口无言,对他这一席话竟然无法返。她迟疑地站在原地,一时竟想不出办法来应叮

“先生若真的有心让本王顺遂心愿,不如——”见她错楞当场,他眨眨眼,脸上登时染上了一层不怀好意的促狭之,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如什么?”

她问得一本正经,想从他的回答中窥出什么端倪来.

“不如试试人计,或许会有用。”

可惜,他不仅答得全无诚意,还轻佻地揭下她的面纱,在手里把玩着。“你今若能将本王侍奉高兴,本王可以考虑答应你的要求。”

对于他三五不时的戏弄,她也不去在意,依旧保持着缄默,心中却隐隐一动,开始思索对策。

“当然,你要想达到目的,自然要为此付出些代价才成。”他慢条斯理地起身,眸中的高深莫测郁结为山雨来前的阴霾,一寸一寸席卷散布开来:“你若是付不起这代价,便最好趁早离开,不要误以为自己识迭盘气数就可以妄自兴风作浪,为所为!尹素衣,你以为自己真的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

他突如其来地怒气令素衣感到震惊。她一直以为,他不过是在使子,才不肯应允登基的。没想到——

是呀,他说得一点没错,谁又能真的为所为?普天之下,谁又不曾经历过诸多无可奈何!?

不过瞬息,素衣便又恢复了之前的淡然。朱祁钰从来就不是一个可以被轻易敷衍的人,否则,多年以来,这分明该是潜龙飞天的男子又怎么会以韬光养晦的行径糊弄了一干人等,让众人皆以为他不过是个手无实权,胸无大志的皇族子弟,并借此远离了诡谲难测的暗流之争?或许,眼前袒露出真情实感的他才容易让她可以对症下药。

“你说得叮”她直视他的眼,清冷的眸子水一般无涟无漪,将他的隐忍的怒意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佛曰:‘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我该有自知之明,我尹素衣不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不过也是这凡尘世间的一个俗人罢了。”她谓叹听似无关紧要,实则暗藏玄机,不知是刻意而言,还是无心之语。思索了须臾,她突然语出惊人:“你可说话算数?!若我今日与你同共枕,你明日便入朝登基?!”

朱祁钰颇有些震惊,不太相信她竟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半晌之后,他突兀地朗声大笑:“当然算数!”那笑声极为放肆,狂放不羁得如同要从那狂笑中强挤出泪一般,在寂静黑中随风传得极远,回声渐渐。

“那好,今我留下。”她的声音出奇的平和,平静地看着他满脸的抑郁:“那明日…”

“你大可放心!”他咬牙紧盯着她,眼中明明燃烧着古怪的愤怒,却像冰一般冷彻心扉。“今你若肯以处子之身侍奉本王,本王应允,明日一早便入朝登基,绝不食言!”

素衣没有作声,轻轻坐在塌边,微微颤抖的双手交叠在一起,泄露了她潜藏的紧张与无措。

“你在害怕?方才,你不是还那般力持镇定么?”这微小的细节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他笑得有几分阴沉,闪动着幽光的眸子与她相对,低沉的声音似乎还带着几分压抑的苍凉。

素衣闭上眼,胸臆里满是酸楚。她知道,今一旦决定留下,便要心甘情愿地臣服于他,顺从于他。可是七哥呢?

今之后,她又该如何向七哥交代?

她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她正在心底暗忖着,不料,他已经倾身而至,毫不客气地将她按倒在榻上,侵蚀便随之来势汹汹,无声席卷了她的呼吸。

唇间一片灼热,她冰凉的唇在他的肆虐下轻轻颤抖。湿滑的舌像一条蛇,趁她不备,进而窜入她的唇间。她拼命地告诉自己不能拒绝,可身体却比思想更诚实。无意识地,她开始不由自主地挣扎着用双手推拒着他的胸膛,想要摆脱他的怀抱与侵拢无奈,他如同完全不受影响,她的抗拒如同加深了他兽的征服,他不仅丝毫不肯松口,也不肯松手,有力的双臂紧紧圈住她,恨不得将她揉碎在怀中,肆虐的亲吻已经让她感到唇上有些微的疼痛。

她越挣扎越厉害,情急之下,她顾不得更多,指尖精准地朝着他颈侧的天容穴戳下去——

就在那一瞬,他松开了她的唇,以风驰电掣之势擒住她的手:“你倒真是狠!”他阴沉着脸,毫不掩饰满脸的不悦之:“你到底是要侍奉本王,还是想要取本王的命?!”

她并不说话,只是盯着他的眼,被他握住的手僵硬如石头,微肿的唇因他方才的肆虐而更显丽,眼神却是无奈且凄怆的。若事情还有可回旋的地步,她又怎么可能会如此委屈自己?!

没有人会明白她的无奈,是的,没有人明白。

他有些心软了,挑高眉,深邃的眸底掠过一抹幽光:“你若现在后悔也还来得及。”

尽管身不随心,她仍旧倔强地咬牙,强迫自己闭上眼。如今,一切端看他肯不肯承继大统,她哪里还有机会后悔?

看着她紧闭双眸的脸,他莫名地笑了,笑意中暗藏着阴鸷与疯狂:“好!既然你不后悔,那就别怪本王不懂怜惜玉了!”突然,他一把扯下她的腰带,将她的双手牢牢捆在头上,以防她再有什么危险的举动。

手指沿着她脸上的疤痕轻轻抚过,他轻缓地将唇凑到她的耳际,有意无意地碰触着她的耳廓。

“尹素衣!”他极慢地唤着她的名,细献嚼一般将每个字都咬得极重:“既然你执意要逼我跳进这火坑,那我也定要拉你垫背陪葬!”

他第一次在她面前野我”自称,说出的却是如此恨意深沉的言语,惊得素衣不由倒抽一口冷气,还未回神,他已经大力地撕开了她的前襟!

随着他高高扬起的手,她贴身的素白肚兜如一只蝶,翩翩然离开了她的身体。

莲眼·帝释天下篇 子夜无殇( 小H )

随着肚兜离身落地,素衣白皙好的曲线全然暴露在朱祁钰的眼前,前胸被凉飕飕的寒意侵袭着,由紧张而衍生的颤抖如今更是厉害了。

素衣有些微惊愕地睁开紧闭的双眼,不觉竟刚好撞上朱祁钰的视线。他的手指沿着她紧紧贴着肌肤缓缓游走,描摹着玲珑有致的身段,每一寸前进都带着攻城略地的霸气,可闇沉的眼却微瞇起,视线一丝一毫也不曾落在她的躯体上,只直直地凝视着她的脸,不带半分,漠然的表情炕出是何种情绪,让人完全猜不透他此刻的所思所想。

“你上次曾提到,你已经有意中人了。”他的手指停留在她胸口上,带着深沉的倾略:“他可曾这样碰过你么?”

素衣胸口一窒,思绪突然被被一抹一闪而逝的恍惚所惊扰。

在这场对峙交锋中,她有险胜的机会吗?

她有可能全身而退吗?

第一次,她对未知感到无比的惶恐与忐忑。

她缓缓地合上眼眸,仿似是在逃避他慑人的目光,强抑住翻涌的情绪,在心底默颂佛经:“心如木石无分别,心无空所行。慧日自现,如云开日出相似,但歇一切攀缘贪瞋,够情尽…”以此告戒自己心神稳妥。是的,她如今走的是一步险棋,尽管机会有微乎其微,但也绝对不可自乱阵脚。

等到她再睁眼时,错愕与惊恐随着那隐隐的疼痛被淡然掩盖了。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她坦然与他对视,目光澄澈如水。

“不如何,不过好奇而已。”朱祁钰兀自抿唇,笑容透着说不出的古怪:“到了明日,你的意中人是否也会像你今日这般,如此坦然地接受你已非处子之身的事实?”

对于这个问题,素衣心里自然若明镜一般。世间大凡男子,恐怕没有人可以接受此事,更何况,七哥向来傲气纵天,若知道今所发生的一切,只怕断然忍不下这口气,一怒之下,说不定有所举措,会令事态更加混乱。不过——

七哥向来侠骨仁心,凡事都以大局为重,他应该会明白她今日的苦衷吧…

她漠然而疏离,脸上的表情是一贯的喜怒不形于:“我七哥乃是明大德,识大体,顾大局之人。”不过一句话,全然道出她对风湛雨的信任。

她的话甫一出口,立即惹来朱祁钰一阵无声的讪笑。

“你凭什么对他这么有把握?”他撩起她的一绺青丝,以发梢轻轻拂掠过她的五,带着戏弄的意味。

“把盏邀君,誓为知音。”素衣瞳眸淡睨,眉梢上挑,以木然的语调配合彼此对峙的目光:“我与七哥的情意不是你这外人能够明白的。”

“哦,是么?”他只觉得心尖一阵微微刺痛,长久以来隐匿的苦涩被她不知不觉地催逼了出来。

她与风湛雨真的如她所说的这般知根知底,心意相通吗?

在这情投意合的心有灵犀中,他朱祁钰只不过是个可以被忽略的无聊“外人”罢了。

她的眼中与心中都只有风湛雨一人,或许从不曾正视过他朱祁钰。

如果,她能够像相信风湛雨这般相信他,或许她就会明白,他虽然时时轻薄戏弄她,可心底却从未想过要亵渎她。

他不曾有过心仪的子。而她,是第一个。

他要怎样才能让她明白这难以启齿的情意?

不过,追根究底,他只是个“外人”,何德何能,有何立场?

纵使情真意切,也不过是枉然。

朱祁钰将所有的戏谑一并收敛得干干净净,专注地正视着她的眼,双眸在琉璃盏的映照之下深沉得炕见底,嗓音也变得暗哑:“天下于你,真的这般重要?!重要到连贞洁也可以不在乎?”

他迫切地想知道,在她的心中,究竟,什门是分量最重的。

“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素衣神自若,嫣红的唇中吐出一个不轻不重却又完无缺的理由,轰得一声炸掉了朱祁钰的全部思绪!“有所得必然会有所失。佛陀前生割肉喂鹰舍身喂虎,以此布施救度众生,大仁大勇,大智大行,无缘大慈,同体大悲,只因是禅悟之人。今日,若能以我的处钻洁救万民于水火,又有何不可舍弃的?”

“很好!”秘扣住她瘦削的锁骨,暴风骤雨在他眸滞酿,最终忍无可忍,情绪潮水一般倾泻而出。“尹素衣,既然你执意要做观世音,那今日,我便成全了你!”

他的气息在她颈项间流窜,温度热烫得吓人,接着,他俯下身子,吮吻上她的每一寸肌肤。

素衣双手被捆绑着,动弹不得。她知道,今日已经是没有全身而退的机会了,朱祁钰要的是她心悦臣服,要的是她曲意承欢。她惟有保持缄默,双手紧握成拳,抗拒着他带来的惊涛骇浪,继而紧紧合上了双眼。

他的唇与双手都炙热如熔铁,沿着她的肌肤一寸寸肆虐,每一次停驻都激起她敏感的轻颤。

她什么也炕到,可所有知觉却异常敏感,他对她所做的一切,经脑子的描绘变得更加清晰。她隐隐地察觉到他的唇舌,着火般饥渴灼热的唇带着碎吻持续往下滑落,覆在她滑如凝脂的胸前,细细地吮吻。一只烫热的掌握住她圆润的肩头。另一只却顺着娇柔的曲线向下游移,掌上那薄薄的茧摩挲着她的肌肤,带着粗糙却刺激的感觉探过平滑的肌肤,灼热的掌心慢慢滑入腿间,徘徊在幽深的丛林中,以长指缓缓的探入,轻轻触及少的泽。

素衣全身不由自主秘一僵,心底真切地浮起了恐惧。

朱祁钰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反应,手指停留在那处,不再轻抚,却丝毫没有挪开的意思。

突然,他微微托起她的上半身,张嘴狠狠咬在她纤白的肩头上,齿肉深陷,形成一轮带血的月。

肩头的突如其来的疼痛令素衣不由地轻喘一声,被迫睁开眼,望向他凛冽的瞳眸,那里正汇聚着即将迸裂的怒意。

他究竟在懊恼什么?

她猜不透他的心思,也没兴致去猜,只是平静地与他对视,心绪有些飘忽了起来。

“我要让你记住今晚!”看她那无波无澜的平静模样,朱祁钰心中陡地燃起莫名的怒火。嘴里还残留着她血的味道,他强硬地托起牠的下巴,长指陷入她柔嫩的脸颊:“让你一辈子也无法忘却!”

接着,他含住她软馥的前胸,放肆地用力吸吮,双手也不曾空闲,扣住她的肩,狠狠撕扯着她的衣裙。

她不曾出声,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任他将她的衣裙撕成碎片,散落得满地都是。

“殿下!”

就在此时,房门却突然被推开了,一个不速之客如没头苍蝇一般兴冲冲地闯了进来。

朱祁钰蓦然抬起头,想要出声阻止却已是阑及,只得立即抓过榻上的锦被,覆住素衣的身子。

“殿下!翥儿给您送莲子汤来了!”唐翥儿绕过白玉屏风,正想将手里的托盘放下,冷不丁却被眼前的一切惊得僵在原地,手里的托盘“砰”地一声砸在地上,摔碎了那盛着莲子汤的青瓷小碗,汤水溅得遍地都是。

地上零零落落地散着子的破碎衣物,甚至还有肚兜,再看看榻上,她的殿下正跪坐着,衣衫有些微凌乱,身旁散开的锦被覆盖着一个子,虽然炕清那子的容貌,可粹阵势看来,那子分明就是不着寸缕的躺在榻上。

难道,她的殿下正在——

对于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朱祁钰不悦地皱起眉头:“翥儿,本王不是说过,纵使有天大的事,也不准任何人来打扰吗?!”虽然他语调徐缓,口吻轻柔,但听在唐翥儿耳中却是全然没了以往斯文和善的感觉。

“翥儿怕那些下人笨拙,亲自给殿下送莲子汤来,翥儿…”唐翥儿想出声辩解,可喉咙却觉得莫名的干涩,只得讷讷地立即噤声,阑及说出口的言辞哽在喉间,变成了的闷闷的余音。

是的,殿下的确这样吩咐过,可她却误以为,那所谓的“任何人”中并不包括她。她以为殿下最近太忙,被那些繁芜的政事累坏了,需要好好休息,可她万万没想到——

原来,这就是殿下的“休息”。

榻上的那名子是谁?

照她的推测来看,这子应该不是郕王府里的侍婢丫鬟。殿下前几天忙于政事,这两日又一直闭门不出,大抵是没有机会接触那些不三不四的青楼妓娘的。既然这子不是郕王府里的人,也不是青楼子,那她究竟是从何而来?有什么背景、身份?有没有可能是朝中哪位员送来巴结奉承殿下的“贺礼”?

对了!前些日子,那假眉假眼的郕王汪氏不是曾说要给殿下纳室吗?!

难不成,这名子就是王爷新纳的室?!

可为什么她对殿下纳之事毫不知情?难道,大家都知道,只有她被蒙在鼓里?

唐翥儿顿时觉得胸口泛起阵阵酸意,随之涌上来的还有闷闷的疼痛,痛得她连视线也开始模糊了起来。

殿下最近是忙糊涂了吗?汪氏送来的人怎么能够轻易去碰?即便不是蛇蝎心肠,也必定是居心叵测!

对!一定是这样!

思及至此,她咬牙切齿地上前几步:“妖!你好大的狗胆!”她死死逼视着榻上的子,恨不得即刻将其挖心剖腹,锉骨扬灰!“快说!到底是谁派你来媚惑殿下的!?”

“放肆!”朱祁钰赫然起身,残存的温和在瞬间皆化作犀利的指责:“翥儿,你不仅半擅闯本王的寝房,竟然还大肆喧闹,究竟还有没有把本王放在眼里!?”

唐翥儿不可置信地望着他满脸毫不掩饰的怒意。

自她四岁被兄长私这府邸中,这十几年来,殿下一直对她疼爱有加,有求必应,别说是责骂,就连重话也不曾说过半句,可今天,他竟然,他竟然这样摆起架子指责她?

“殿下,您竟然为了这个妖责骂翥儿?!”唐翥儿委屈地咬着唇,眼中迅速地汇聚着泪水。她没有想到,真的没有想到,在殿下的眼中,她竟然不及榻上那名狐媚的妖!?

朱祁钰斜睨了她一眼,眼神森冷得令人发悚。“你先出去。”他简短地下令,接着不再瞧她一眼,只是伸手揽住上的子,另一只手则滑入被褥之中,似乎正在轻轻抚摩那子的肌肤。

唐翥儿站在原地,几乎快要因他的言行举动而窘迫得哭出声来。她倔强地用衣袖狠狠擦去不慎掉落的眼泪,站在原地不说话,似乎不肯就此离开。

“还杵在那里做什么?!”朱祁钰见她依旧不肯走,不由提高了嗓音:“怎么,连本王说的话你也不听了?!”

唐翥儿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榻上那一动不动的人,又看了一眼面不悦的朱祁钰,终于忍不住蜿蜒而下的泪水,转身急急地冲出了寝房。

朱祁钰也不去在意,只是掀开被褥,以审视的目光静静打量着素衣。

素衣依旧紧闭着双眼,似乎刚才发生的事与她完全无关。她静静地躺着,等待他下一步的举动

朱祁钰以手指轻轻抚触着她肩头上被他咬出的痕迹,目光如炬然言不语,不知道正在思量些什么。

好半晌,他突然出乎意料地伸手解开捆绑住她双手的腰带。

“本王见不得你这曲意承欢却又不甘不愿的模样!你走吧!”他径自从屏风上取下他常穿的宝蓝貂裘披风,裹住她瑟瑟发抖的身子,接着,便径自转身,不再看她。“本王若是想要得到你,你便是逃不过,还犯不着要对你用强!”

此刻,素衣脑子一片空白的茫然。她虽然炕见他脸上的表情,却能从他的言语中隐隐听出些端倪。他的话语中似乎是暗含着不屑和鄙夷的意味。她极慢地伸手抓住披风,似乎是出于本能,将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那明日…”她艰难地开口,想知道他究竟有什么打算,却最终尴尬地噤声,不知道如何将话说完。

“明日的事本王心中自然有数!”朱祁钰不曾回头,可言辞之间却已经透露了他的漠然和疏离。“你如此急于想得知自己的人计有没有奏效么!?等到明日不就知道了!?”

素衣此刻因他的态度骤变而觉得难堪。她知道,若自己此刻再继续留下,只会是自取起辱,没有任何用处。她思忖了片刻,起身想拾起地上那被他撕碎的散落的衣裙,可最终却没有,只是步履轻盈地推开门,纤纤身影有些踉跄地消失在子的雾气中。

朱祁钰魂魂转过身,看着她的背影之处。“上头的风景不错吧?!”他突然阴沉沉的出声低喊:“你在上头也呆得够久了,该下来了!”

果不其然,不过瞬息,屋顶上便轻盈地翻身跃下一个人影。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绝魂书生”唐子搴。

“什么风景?”唐子搴装作对朱祁钰那一脸的阴郁视而不见,可心里溶明白他的言下之意。他心不在焉地抿唇,连眼皮也没有抬:“我虽然称不上是什么君子,不过,这非礼勿视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其实,在尹素衣还未到来时,他便已经潜伏在寝房的屋顶上了。他并没有料到今的事情会有这么戏剧的转变,他更没有料到,那名子竟然会有如此惊世骇俗的言论与举动。

对于他的辩解,朱祁钰只是嗤之以鼻地轻哼了一声,也懒得去深究什么。毕竟,且不说唐字搴没这份心思,即便是有,谅其也绝不敢窥伺他朱祁钰想要的子。

唐子搴扬扬眉毛,地慨叹了一句:“不过,倒真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朱祁钰随口应道。

“还以为有活宫可看…”原本以为,今,那冰清玉洁的子定被狂怒的朱祁钰给活活掐死,不,就算不是被掐死,也必然是惨遭蹂躏,贞洁不保。毕竟,朱祁钰的子,他也算有那么几分了解。长久以来,那家伙总把自己的一切情绪都掩饰得极好,若不是自己心仪的子,只怕是碰一下也嫌麻烦吧。而那子竟然时时顶撞他,难道她不知道,朱祁钰的温文尔雅不过是伪装吗?她是有恃无恐,还是故意送死?“她就是你念念不忘的尹素衣?!”

朱祁钰眯着眼,睨了下唐子搴,冷哼一声,玩味的语气实则暗藏危险,令整间寝房的气氛突然冷凝起来。“没错。”

“你的喜好还真是——”唐子搴眼眸深邃得炕见底:“还真是与众不同呀。”表情与平日虽然相同,可话里却带着浓浓的调侃意味。

“本王可没兴致听你发表感慨!”朱祁钰面无表情看着唐子搴:“跟着她,直到她安全回到邝府。”

呵,这家伙把他当成是什么?

侍卫?杂役?

为什么要让他跟着她,直到她安全回到邝府?

难道是怕她为此自寻短见?

“王爷,您怎没自己亲自去?”唐子搴似笑非笑地将朱祁钰从头打量到脚,再从脚打量到头。

“你去是不去?”朱祁钰用最轻最轻的声音询问着,尽管满脸笑意,却笑得令人毛骨悚然。这表情看在唐子搴眼里,丝毫不亚于恼怒在嘴角扬起的狰狞。

“既然如此,那就去吧。”唐子搴点点头,淡然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