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手掌安抚般的抚摸着她脑袋,在她耳边低低的道,“我知道你要跟我分手是因为劳伦斯,我不会当真…不早了,你去洗个舒服的澡,看个剧放松下,再好好睡一觉,嗯?”

“墨时谦,我不是跟你说着玩…”

“不管是真是假,我都当它是假的,就这样。”

“你…唔。”

一个字刚说出口,她的唇就被堵住了。

池欢没办法,只能用力的捶打着他的肩膀。

虽然明知道这样的动作不会有什么用,可如果她不这样做,她觉得自己被吻到最后只能虚软在他的怀里。

一个吻结束后,她的脸还是不可避免的变得滚烫和酡红。

等他松手,她才用力的推了他一把。

男人没防备,往后退了半步,而她则因为用力过猛自己惯性的摔回到了身后的床上。

墨时谦皱了下眉,俯身伸手想扶她起来,可是池欢直接避开了他的手,手撑在床上爬了起来,看也不看他就往外面走。

没走出两步,手腕就又被男人扣住了。

“这么晚,你要去哪里?”

“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听她喊疼,男人的手还是松了几分,但还是没有松开,“告诉我,你要去哪里?”

她抬头看着他,“如果我说我要搬出去,你还不准?”

“你难道以为我会准?”

她像是觉得好笑的,尾音上扬的反问,“你凭什么?”

墨时谦低眸看着她。

过了一会儿,他才心平气和的道,“你非要闹一场才死心的话,好,你试试看,你能不能出去。”

说罢,他扣着她的手松开了。

池欢看了他几秒,还是转身头儿也不回的往门口走出。

男人在她的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墨色的眸逐渐变得幽深晦暗,轮廓也渗出了寒凉的戾气。

他说她不能出去,她其实就知道,她的确是不能出去。

可她仍然要往别墅大门的门外走。

即便没有任何的意义。

原本想去车库提车,走到差不多的地方才想起她的车钥匙在书房,因为平常出门一直都是安珂开的车,所以她很少带车钥匙了。

黑色雕花的大门。

平常是没有保镖守在门口的,保安系统似乎也只会在有身份不明的人靠近时才会发挥作用,但一直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然而还没走到门口,她就被拦住了。

两个保镖伫在她的跟前,态度恭敬却冷硬,“池小姐。”

“让开。”

“墨先生说,您想散步只能在别墅内,不能出门。”

散步?

她抬头扫了他们一眼,“所以意思是,我的自由被限制?”

“我们都是听吩咐办事,池小姐有什么问题,可以回去跟墨先生沟通。”

沟通?

沟通已经失败了。

第303章:这一次我受伤,你问都不问一句

“如果我非要出去呢?”

两个保镖对视了一眼。

“池小姐,这点您恐怕是办不到的。”

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怎么可能是两个训练有素的保镖的对手。

的确不是。

池欢转身往回走。

她又重新回到了卧室,却没有发现男人的身影。

眉心蹙起,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听到浴室里隐约有花洒的声音。

里面亮着灯,磨砂的门还好似蒙着一层雾气。

她就站在门口,身子往门框上靠,长长的吐气。

要怎么办呢?

她应该拿他怎么办?

墨时谦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还是没有看到回来的女人。

他走过去拾起扔在床上的手机,拨通电话,“她人呢?”

“池小姐已经回去了,您没看到她吗?”

男人微微垂下眼睑,淡淡的道,“把门锁了。”

“好的。”

他挂了电话,将手机随手一扔,迈开长腿就直接出去了。

第一间查看的是池欢的书房。

门被关上了。

他伸手去拧门把却发现拧不动。

门被从里面反锁了。

他把她锁在别墅里面,她把他关在书房门外。

门拧不动,他伸手扣门,沉声唤着她的名字,“欢欢。”

二楼是起居室,连李妈一天也只上来打扫一次卫生,很安静。

书房里面。

池欢的大衣在进来的时候被她随手扔到了书桌上,她只穿了一件毛衣,人蜷缩在偌大的椅子里,海藻般的深色长发没有规律的散落开。

她坐在里面,显得只有小小的一只。

书房里只亮了一盏台灯,光线落在的一角,其他地方都是朦胧的暗色。

她的手枕在椅子的扶手上,脑袋埋在自己的臂弯。

闭着眼睛,耳边充斥着敲门声,和男人叫着她名字的声音。

书桌上的玫瑰花仍然摆着,只是,又开始有枯萎的迹象了。

……

墨时谦在门外敲门持续了五分钟。

五分钟后,敲门声停止,恢复了安静。

门内,池欢睁了睁眼,在在这安静持续了好一会儿后,她又重新闭上了。

门外,男人颀长的身形一动不动的伫立了很长时间。

……

两个小时后。

墨时谦抬头看了眼摆在相框旁边的闹钟。

刚好十点整。

他起身,从抽屉里拿出钥匙——

这既然是他的别墅,自然有所有锁的钥匙。

出门的时候顺手关灯带上门。

卧室的门开着,灯也开着,但一切纹丝不动,像是没有被任何人理会过。

然而池欢书房的门还紧紧的闭着。

这一次,他没有敲门,直接开门进去了…也许是没用过钥匙,所以她也没有反锁。

门一开,墨时谦一眼就看到蜷缩在椅子里的那一团,静静的,一动不动,像是维持着这个姿势很长的时间了。

他眉心一压,眸色暗了下去。

长腿踩着稳重的步伐走到她的跟前。

俯身,手指拨开落在她脸上的发,露出完整的小脸。

她睡着了,但并不安稳,而且…

男人皱眉,这种姿势极易引起血液流通不畅,清醒的时候长时间这样是肯定会腿麻腰酸的。

他低低哑哑的出声唤道,“欢欢。”

她没动,只有睫毛微不可觉的颤了一下。

墨时谦把她从椅子里抱了起来。

她仍然没醒。

男人抱着她回卧室,动作轻的温柔。

他伸手将她的小腿和脚一一捏了一遍,末了又将她身上的衣服全部脱下,去衣橱里找了条睡裙给她换上。

将被子拉到她的下巴处,松了的手落到了她的脸上。

安静的卧室里想起男人低低的嗓音,“昨天晚上我以为你会等我回来,你睡着了,”手指抚摸着触感极好的脸颊,淡淡的道,“宁愿那么不舒服的睡在椅子里,也不想回来面对我?”

她闭着眼睛,看上去就像是睡得很沉,眼睫毛都没再动一下。

可是一般人,没有喝醉,又不是几天几夜没睡了,又怎么会被人一路抱着回来,再被换了衣服也不醒呢?

他的手指来回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像是很迷恋,几乎没有停,“还是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让你觉得受委屈了,或者,我冷落了你?”

他俯首,低头在她的脸上落下一个吻。

唇息和鼻息都喷洒在她的脸颊,低哑的喃语,“如果是他威胁你,你跟我说,如果是觉得受委屈了,也跟我说,我可以改,嗯?”

那声音明明很低,但是在安静的夜里,还是格外的清晰。

“上次在拉里家,我不想让你看到我受伤,你怎么都要看,这一次我受伤,你问都不问一句。”

墨时谦最后还是关灯回到了床上,抱着她睡去。

只是这一次,她不像以往一样靠在他的胸膛,而是背对着他,背脊贴在他的胸膛上。

直到身后男人的呼吸逐渐的平稳了下来。

池欢的睫毛动了动,在黑暗中睁开了眼。

眼角的眼泪无声的落下,她咬着唇,不让啜泣声流露出来。

可越是忍,越觉得窒息得难以忍受。

……

第二天早上,池欢比墨时谦先醒来。

可男人的手臂锁着她的腰身,将她牢牢的固定在自己的怀里。

她转过身。

身侧的男人没有醒来,只是无意识般的将她抱得更紧了。

借着晨光,她细细打量着他的脸。

哪怕这五官这轮廓,她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就这样不知道看了多长的时间,她眼睛闭上再睁开,舒了一口气,然后用力的去掰男人搁在她腰间的手臂。

还很早,早到没有到他生物钟醒来的时间,男人被她闹醒但又没有完全的醒,脑袋挪过来了一点,下巴埋首在她的肩膀,依然抱着她,沙哑的道,“还早,再睡会儿。”

池欢闭上眼,冷淡的道,“要睡你自己睡,我要起来了。”

墨时谦醒来了。

他毕竟是敏锐了,比如对她跟往常不同的冷漠。

男人微微支起了身体,拧眉注视着她的脸,低声道,“天还没亮。”

池欢一把将他的手臂拨开,边坐起来下床边冷淡的道,“我让姚姐替我安排了通告,要早起去节目组。”

第304章:你怎么跟我闹,我也不会分手的

墨时谦看着她的背影,他眯着眼睛,声音里的沙哑未退,“你不是要等姜嵩的电影开拍?”

“闲得慌。”

池欢去了浴室洗漱,然后去衣帽间换了身衣服,又化了个精致的妆,眉眼妩媚,唇红齿白。

她起来,男人自然起来了。

等她化妆捣鼓完,墨时谦替她煮的面都糊掉了。

平常她都是现吃早餐,吃完再回去化妆,可刚才他煮好面上楼,她也只不耐烦的回了句等她弄完再吃。

他又重新做了简单的吐司,但池欢看了一眼就淡淡的道,“今天不想吃吐司,我待会儿去公司的路上随便买点吃的就好。”

说罢就往玄关处走。

走了两步,她又停了下来,转身看着他,红唇懒洋洋的勾起,“你昨晚不准我出去,白天不会连工作也不让我做了吧?”

“欢欢。”

“怎么?”

“你怎么跟我闹,我也不会分手的,即便这样,你还是非要闹?”

她看着他。

男人俊美的脸深沉如水,晦暗而波澜不惊。

静静望着她,却像是捕捉住了她,用视线将她捆得牢牢地。

她手里拿的一个红色的手包,她随手一抛,落到了不远处的沙发上。

她抬脚走到了他的跟前。

池欢仰着脸,红唇勾勒出来的弧度妩媚又凉薄,“墨时谦,你觉得我要跟你分手,是因为太爱你,还是因为不爱你?”

昨晚她说,他已经二十五岁,不是十五岁情窦初开的少年,这话是错的。

他的确是二十五岁了,但也的确是情窦初开。

何况有时候女人的心比人性更难以琢磨。

而越冷静理智的人,越难以笃信爱情。

墨时谦低头看着她,看着她的眼睛,淡淡静静的道,“因为爱我。”

她凝着笑的眸松动了短暂的一秒。

随即错开他的眼神看向了别处,脸上却绽开了放肆的笑。

男人眼神一暗,上前一步就低头扣着她的后脑勺吻住了她。

他吻她,她想也不想的伸手推他。

一吻结束后,他任由她想要挣脱他怀抱的动作,极深的眼神盯着她,低低哑哑的道,“欢欢,你别这么笑,我不喜欢。”

她冷笑着对上他的眼睛,“你不是喜欢我这样笑我就不能笑了吗,我不喜欢你吻我,你下次可以不要再抱着我了吗?”

池欢往后退了一步。

她抬手用手指将长发梳理到后面,“我知道我现在跟你分手,为给你一种我是被劳伦斯逼着跟你分手的错觉,可是墨时谦,你为什么不想一想,如果真的是这样,为什么你坐牢的时候我不提,你受伤住院我不提,你妹妹被绑架我也不提,非得等一切都过去了风平浪静了我才提?”

男人双眼更深的直视她,淡淡的道,“你跟他做了交易,用西西换跟我的分手吗?”

沐溪向所有人说了谎。

无论是池欢,哥哥,爸爸,还是妈妈,她的说辞全部相同。

她从人贩子的手里逃了出来,在墨西哥街上飘了几天终于遇上了一个好心的中国人,并且跟当地的政府有点关系,刚好他解决完手头上的事情就要回国,所以替她弄了个假的身份证和护照,带她回国,但在机场就分道扬镳了。

她又怕哥哥查到那个男人进而知道他对她做的,索性连“恩人”的名字是谎报的,自己假护照的名字也没注意,记不齐全了。

恨,无疑是恨的。

他占了她的清白,那半个月的时间几乎没有哪天晚上放过她的,也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主,她也不是他喜欢的女人,所以半点谈不上怜惜,全凭着自己的喜好和欲一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