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初次的时候,整个过程她都在痛和后悔中煎熬过去的。

纯粹被当了半个月的床一伴。

可是就像他说的——

【我可以选择无偿救你,但我也没有义务救你,就像你可以选择陪我上半个月的床,然后我安全带你回国,你同样也可以选择离开…你情我愿,我不强迫女人。】

但凡她是在国内,她都宁愿等哥哥来找她,可墨西哥太遥远,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要等到什么时候,甚至能不能等到。

墨时谦不是没有怀疑过是劳伦斯扣了西西,也是他派人送她回来的…因为池欢答应了分手。

可沐溪怕他查,怕他知道那些事,尤其那个男人本来就是兰城人。

所以一再强调她是在被人贩子追的过程中随手抓了一个人,偶然性很大。

阴差阳错,造成了某种程度的误解。

池欢耸了耸肩,眼睛不闪不避的看着他,“如果你这么怀疑的话,可以去找劳伦斯对峙…反正我说不是你也不会信的。”

说完后,她就转身准备出门。

但没走几步,她又想起了什么,站定脚步转过头,“对了,我好像一直忘了一件事,之前你爸设计我跟裴易…然后你让人封杀了他,事情查清楚了之后,你没再对他怎么样了吧?”

明知道她是故意惹他不高兴。

可他还是忍不住不高兴。

男人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淡淡的道,“你觉得你现在这个时候提起他,我是会放过他,还是对他下手?”

“他跟我有什么关系,难道就因为我在跟你说分手的时候提一提,你还想对付他不成?他平白无故的被我连累,我替他说一句好话,有问题吗?”

墨时谦眼神更深,语气却也更淡了,“只要你不喜欢他,他不骚一扰你,我自然不会对他做什么。”

池欢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她拿起之前被扔到了沙发上的手包,没再看他,径直出门。

停车坪。

她伸手将驾驶座的车门,跟在她身后的男人却在下一秒用力的将它关上了。

她转头看他,“你干什么?”

男人淡淡的道,“我送你。”

“我不要你送。”

“你不出去的话,我就不用送你了。”

“墨时谦,你知不知道你这样阴魂不散的很烦?”

“不知道,”回的波澜不惊,唇角勾出淡淡的几分弧度,“我只知道,如果我不这样,我可能就真的没妻子了。”

第305章:墨时谦的低姿态

那声音里,竟然有微末却坦荡的自嘲。

池欢心头一紧,窒息和酸软的感觉同时袭来。

她侧首看向远处,没有说话。

他低头,视线锁着她的脸,“要么上车,我陪你吃早餐送你去你的公司,或者你不去了,你不喜欢吃吐司的话,我再煮一碗面给你吃,你想吃小笼包我也可以给你去买。”

他看着她,她看着别处。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

池欢还是选择了坐上副驾驶。

车上很安静,她看着车窗外,没有说一句话。

她想,如果他们真的只是普通的闹脾气闹分手的恋人多好,他性子内敛淡然,骨子里其实带着大男子主义的傲慢。

这对他而言,已经算得上是很低的姿态了。

他把车停在一家早餐店。

早餐也基本没什么交流,因为她始终都是拒绝交流的姿态。

吃完早餐后,他送她去录节目的地方。

车停稳,他下车替她拉开车门,低眸看着女人没什么表情的脸,“什么时候结束,我来接你。”

池欢看着阶梯的方向,声音冷淡,“不知道,录节目不是打卡上班,没法确定准确的时间,你不用过来接我,我自己会回去。”

墨时谦静默了几秒,没有回应这个问题,只是淡声低语,“外面冷,你进去。”

她从包里拿出了墨镜,架在自己的鼻梁上,又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进了大厦。

她的助理格子在门口等着她。

等池欢的身影彻底的消失在视野中,另一个辆车也刚好开了过来,停在古斯特的旁边。

安珂从车上下来,“墨先生。”

男人终于将视线收回,淡淡的道,“不要让她离开你的视线。”

“我明白。”

“加派的人到位了吗?”

“已经安排好了。”

“嗯,有任何问题直接给我打电话。”

“我会的,墨先生。”

墨时谦拉开了车门,正准备上车,但动作又突然顿住了。

安珂正垂首,准备等他开车走了再去找池欢。

但没等到车子发动的声音,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安珂。”

她一愣,然后才抬起头。

他的神色看上去没有异常,但眼神却格外的幽深,像古井一般。

她眼珠微微转动,反应了过来,“墨先生,您是有事想问我吗?”

墨时谦几乎是无意识的抬起手,右手的手指无意识的摩擦着手腕上的银色腕表,腔调而深远,“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应该跟她相处的最多。”

安珂重新垂下眸,没插话。

“她发生过什么,或者,有什么变化吗?”

安珂疑惑的问,“您指的变化是…哪方面的?”

墨时谦没回答,又问道,“她这段时间每天做些什么?”

安珂想了想,斟酌着回答,“池小姐这段时间…很少出门,基本都是在别墅里,这个您问李妈可能要清楚点,至于变化…好像也没有,可能就是您一直没回来,她很担心您,中间她还跟我商量过想去黎城陪陪您父母,但又担心再出什么事惹什么麻烦出来,也就作罢了。”

她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墨先生,您跟池小姐吵架了吗?”

“好了,你进去找她,”他还是没回答,语调未变的道,“有任何风吹草动或者来历不明的人,都不准靠近池欢。”

“我明白,我去找池小姐了。”

墨时谦回到车上。

他拿出手机,翻着短信。

在墨西哥的日子里,池欢每天都会给他发短信。

她怕电话打扰到他,所以从不主动给他打电话,但每天都会给他发短信,频率不高,基本是看了时差挑他吃饭的时间,或者她睡前给他发一条晚安的短信。

每次收到她的短信,他都会生出几秒的愉悦。

那时没有准确清晰的去分析过那是什么。

现在突然明白了,因为这些零零散散虽然没有实质内容的短信,每天都在向传达固定的信息——

她在兰城很好。

她一直惦记着他。

她在等他。

而这三个信息,让他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再去操心兰城的事情。

池欢看上去似乎性格不好,有些骄纵和任性,可她对一个人好的时候,方方面面都会设身处地的替他顾虑好。

不管她装的怎么以假乱真,他都不相信,她说不爱他,就真的不爱他了。

退出短信的页面,他从通讯录里调出一个号码,然后拨了过去。

响了半分钟,那边才接。

他不说话,那边也没有说哈。

墨时谦冷漠的开口,“我不管你用了什么方式逼池欢跟我说分手…劳伦斯,要么请她做Clod—Summer的总裁夫人,要么你死了想让我回去的那条心——你儿子对你们劳伦斯的家族和集团有感情,了对我而言它就是个工具,你毁了我最爱的,我也不介意让你们劳伦斯承袭了几百年的Clod—Summer换上别的姓。”

说完,不等那边有任何的回应,他就直接挂了电话。

………

傍晚。

池欢的通告是临时加的,因为时间紧急,能安排接洽到位的节目组不多,好在她高人气,听说池欢要来,各个节目组电视台不惜为她开紧急会议做调动。

下午四五点就收工了。

如果她愿意,也可以一直忙到晚上,或者飞去别的城市,但那样就刻意了。

墨时谦了解她,她只在拍戏和钻研演技这件事情上愿意下苦工,赶公告上节目她本人是不太喜欢的,只是某种必要的妥协。

从摄影棚里出来,她就看到停在不远处的古斯特。

她还在驻足犹豫,在车内抽烟等待的男人已经发现了她,推开车门下了车,长腿大步朝着她走了过来。

今天是晴天,此时正是夕阳落下的时候。

他刚好逆着光,整个人像是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

英俊就足以令人心动。

池欢看着他,脑子里那个名为侥幸的念头又开始蠢蠢欲动。

会不会根本没有什么大毒枭。

都是劳伦斯编出来骗她吓她的。

墨时谦回国的两天,一切风平浪静。

会不会…都是假的?

第306章:光线并不明亮,但足够她看清楚他身上的伤

她站着没动,墨时谦已经走到了她的跟前。

高大的身影笼罩住她整个人。

男人薄唇噙着淡淡的笑,“我还以为,你为了躲我能忙到凌晨。”

“又不是拍戏,赚钱而已,哪有必要弄得没日没夜,我又没有什么身患重病的爹娘,犯不着拼死拼活,”她语调轻懒的漫不经心,歪着脑袋看他,“倒是你,早上送我,晚上接我…现在还早呢,你离开Clod—Summer就不准备工作了?”

墨时谦伸手牵起她的手,拉着她往停车的方向走去,波澜不惊的道,“不然,以后我来工作赚钱,你除了拍你喜欢的戏,其他工作都别接了?”

池欢试图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失败。

她又将包挂在手腕上,又左手去掰男人扣住她左手的手,依然失败。

失败了她于是也就不再逞强了。

“你知道女人努力赚钱是为了什么吗?”

他眉梢都没动,淡笑着道,“为了独立,或者被男人抛弃后继续漂亮的生活?我不会抛弃你,说到做到,你不需要这些。”

池欢道,“也许别人是为了这个,但我不是。”

男人回过头看她一眼,温淡的眼神覆盖着深深的宠溺,“那你是为了什么?”

她挑起眉梢,回了他一个略为挑衅的眼神,“为了在想甩一个男人的时候,能随心所欲的甩啊。”

墨时谦眯起眼睛,收回视线看向前方,没有说话。

直到他替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池欢准备弯腰上车的时候,听到头顶响起男人淡淡的声音,“你对随心所欲的理解可能需要重新定义一下。”

甩都甩不掉,怎么能称得上是随心所欲。

池欢瞥他一眼,脸色冷了下去。

不再搭理他,弯腰上车。

车子发动后,她就一言不发,脑袋也偏向窗外,一副不想跟他说话,甚至不愿意看到他的模样。

“欢欢。”

她根本不搭腔,当做没听到。

男人没有因为她的态度而发脾,耐着性子平缓的道,“把你的戒指带回去。”

戒指?

池欢眼睫毛一动,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指。

十指纤细白皙,没有任何的收拾。

她一直戴在手上的戒指是录节目的时候顺手摘掉的,昨天还没想起这茬。

“不想戴,不戴了。”

“理由?”

“给你什么样的理由你反正也听不进去,我就是不戴了。”

墨时谦也没怒,提醒般语气阴沉的道,“你是不是忘记我给你戴上戒指的时候,说过什么了?”

【不准取下来,否则我定个取不下来的锁着你。】

“我哪天要是跑了,你是不是得把我人给锁了?”

车内静默了好一会儿。

半响后,男人低低的笑,“你可以试试,也不是没有可能。”

……

晚上。

池欢吃完晚饭后就又把自己锁进了书房。

刚一在椅子里坐下,她就发现了花瓶里原本有枯萎迹象的玫瑰花被换成了新鲜的。

花瓣上还有水滴。

她从包里拿出那枚戒指,放在掌心细细的端详了许久。

指环内部刻的字仍然摸得到刻痕。

最后,她还是拉开了抽屉,把戒指盒拿了出来,再把戒指放了进去。

手指一压,合上。

戒指盒搁回抽屉里,把手腕上的表也一并取下,放了进去。

最后,把抽屉推到尽头。

……

池欢关了书桌上的台灯,起身准备回卧室。

门一拉开,她就被猝不及防出现的身影吓得条件反射的退了两步。

等看清了人,她才半嗔半怒的道,“你干什么啊,不声不响的,吓死人了。”

可能是因为真的被吓到了,所以她的语气反而不是那么“恶劣”,更像是寻常的抱怨。

男人颇为无辜,低低道,“我正准备敲门,你就开了,这也怪我?”

池欢没看他,只不耐又没好气的道,“找我有事?”

他淡声道,“怕你又睡到了椅子里,过来看看。”

她仰着脸看着他,“你不准我分手,又非要跟我睡在一起,有意思么,以前我觉得自己爱你的时候都对你没什么反应,你指望我现在对你没兴趣还会有反应?”

墨时谦俊美的脸微微紧绷,但语调仍然没什么波澜,“我睡惯一张床都不习惯再换一张,何况是抱着一个女人睡的习惯,你说呢?”

她像是懒得跟他说什么,径直就要从他的身边走过去。

但还没走出两步,就被男人拉住了手臂。

池欢不耐的道,“我要去洗澡睡觉了,你又想干什么?”

他抬起她的手,淡淡的嗓音暗含阴沉,“你的戒指和表呢?”

戒指不说,那只表除了洗澡的其他时候,她从未取下过。

她无惧无畏的对上他的眼睛,“我说了,我不想戴了。”

“表也不想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