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进屋后,佣人迎了上来,见温薏无恙的回来,松了口气般的道,“太太没事吧…听先生说您出车祸了,吓死我了。”

温薏抿唇微笑着,“我没事,谈不上车祸,就额头碰了一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重复了两遍后她又突然想起了,转而问一侧的男人,“大公子,我们不知道您什么时候能回来,所以午餐也没热…要不要厨房重新弄一份,太太吃过了吗?”

墨时琛不在意的道,“我没什么胃口,晚上早点吃吧。”

温薏看他一眼,“你午餐没吃啊?”

他嗯了下,“吃了一点。”

男人说的随意轻巧,但一旁的佣人没忍住,笑着补充道,“大公子刚坐下吃午餐就接到电话说您出车祸了…哪还有心情吃饭,扔了筷子就走了。”

墨时琛低头温温淡淡的瞥了佣人一眼,没说话,看不出喜怒,但也没什么不悦的迹象。

温薏还是开了口,“让厨房随便准备点吃的吧,简单的粥或者甜点都可以…不过,你们家大公子不喜欢甜的,还是弄点粥吧,清淡的就好。”

佣人看向墨时琛。

他没表态,沉默在大多数场合都代表默认,至少现在应该是。

“我马上让厨房准备,好了送上去。”

待佣人离开,温薏也换好了鞋准备往楼上的方向走,手臂突然被人从后面拉住了。

她回过头看他。

他噙着淡笑,悠悠的低声问道,“我是谁家的?”

温薏,“…”

……

回卧室墨时琛就躺下了。

温薏在一旁看着他自己慢慢的将衬衫的扣子解开,把衣服脱下,披上她递过去的睡袍便回到床上,眉头虽然没皱,但眉心一直压着,英俊的脸透出一股强撑后放松下来的疲倦。

她没忍住,蹙眉问道,“你的伤是不是加重了,现在疼?”

他语气正常,半阖着眼睛,嗓音温沉,“没事,休息会儿就好了。”

他并不是正面朝上的躺下,而是趴在枕头上。

薄薄的被子盖在他腰背的地方,上边儿都是赤果着的,他肤色偏白,但并不羸弱,看着便让人觉得这是一具很有力量的躯体。

她抿着唇道,“我打电话让医生过来再给你做个检查吧…刚才在医院不知道你发什么脾气气冲冲的走的比谁都快,不然就应该给你自己顺便检查一下,医院仪器设备完善,比在家里方便多了。”

墨时琛只是笑,“不用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有数,休息半天就行了,”他的下巴搁在自己的手背上,脸偏向她的方向,眯着眼睛道,“这么躺着无聊,你上来陪我躺会儿,说话给我听。”

温薏站着没动。

“你不是还准备替Muse说话么?过来陪我躺着。”

她绕过床尾,走到另一侧的床边,人上了床,但并没有躺下,而是背靠着床头坐着,“墨大公子,Muse的事情我好像至今没开过口,但你光提就提了两回了…你是不是盼着我替她求情,好找个台阶放过她,或者说,你本来也就没打算多为难她,是吧。”

墨时琛简直给她这番话气笑了,“我说太太,你脑子里的戏能再多点吗?”

“那你总提什么?”

他低低的笑,“你醋劲儿可真大啊。”

温薏板着脸,“我只是就事论事,哪能跟你比,阴晴不定脾气大。”

今天虽然他大部分的怒火都朝着Muse发泄了,其他人都是殃及池鱼,但他的脾气嫌少如此外露,上次还是她在江城要把李千蕊扔出医院,他闯进酒店找她算账。

但今天他当着旁人的面翻脸冷声叫Muse滚的时候,她当时心口一跳有种错觉,这男人哪天被人惹毛了,也是个六亲不认的,他骨子里有这股冷狠的劲儿。

当然,现在他们虽然斗斗嘴,但气氛还算是融洽的,所以现在的她也想不到,这个平常看上去温淡至多冷漠的男人,有一天会将这股决然狠厉的极端手段用在她的身上。

“醋劲大也没关系,要不要给你亲亲?”

第657章:“请沈先生没有必要的时候,少联系我太太。”

温薏唇一抿就抿出了笑弧,“…你还没亲够啊?”

他眼睛看着她,低哑着回答,“亲不够。”

她身体往下,还是在他身旁躺了下来,眼睛看着天花板,故意拉长着尾音道,“亲不够也没办法,谁让大公子不小心闪了腰,身体不便。”

他现在是不能扑,换了平常,别说想亲他二话不说的亲了上来,就算是是想,他什么时候不也是半哄半强迫,基本每次都如愿以偿了。

温薏本来也没觉得困,可这么一躺下来,就有种很舒服,舒服得让她觉得昏昏欲睡,就这样午睡一小觉也很不错的感觉,全身心都放松了。

男人压低着嗓音引诱她,“那你过来亲我。”

温薏闻言,侧过脑袋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她又调整了躺姿,侧身面朝他,一边伸出手,柔软的手指往他腰腹处爬,轻轻的在他硬邦邦的肌肉上戳了戳,不亦乐乎的玩着,边懒洋洋的道,“可是你身上有伤,我怕把你压坏了。”

“那你小心点,别压着我。”

温薏抬起眼睛,就这么望着他。

他漆黑的眼珠里流动着深邃的笑意,薄薄的,很勾人。

她的手肘支起自己的身体,然后倾身朝他靠了过去,低下头,红唇贴了下去。

唇舌交缠的亲吻。

她本来躺在离男人小半米的地方,结果吻着吻着就被他捞到了身侧,身体紧紧的贴着他的。

墨时琛身体这种情况,除了接接吻俩人也做不了什么,吻完后她被男人按着就势躺在他的身边,她也没有挣扎,打了个呵欠把自己的枕头拿过来了点。

墨时琛的手指摸着她柔软的发,“困了?”

“午睡会儿。”

她平常在公司午餐后有时也会打个盹儿,或者闭上眼睛睡个二十分钟,但很少正儿八经的午睡。

墨时琛看着她放松下来的,被浅浅的困意笼罩而显得温软甚至迷糊的一张脸,又凑过去亲了亲她的脸,温声低语道,“睡吧。”

“对了墨时琛。”

”嗯?“

她低低的,含混的道,”Muse的事情,你算了吧。“

静默片刻,他低眸凝视着她已经闭上眼睛的脸,语调正常的道,“就算她现在还没做什么伤害你的事情,那以前的那些,你也不介意了吗?”

以前?

哦,温薏潜意识里反应过来了,原来他是因为以前的Muse而迁怒现在的Muse。

的确,现在的Muse不上对她构成了伤害,虽然他可能觉得烦,但也还不至于如此大费周章。

她又打了个小小的呵欠,闭着的眼睛始终没有睁开,不知是有意无意的控诉,还是半睡半醒的迷糊,“那也是你不是她,就算她有份儿,也都是你默认跟惯的。”

墨时琛没说话,卧室里便安静了下来,只有女人清浅均匀的呼吸声。

而这细微得不注意就听不到的动静,却莫名的令他心安。

因为温薏睡下了,墨时琛便将声音压到最低给苏妈妈打了个电话,让他们别送粥上来,免得将她吵醒了。

……

墨时琛趴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后准备起来,打算把笔记本拿到阳台去处理工作上的事情,他本来就已经能下床走动了,只是最好不要上下楼跟大幅度的弯腰动作。

去医院的时候没心情注意这些,可能的确加重了点负担。

刚下了床将卧室的温度调到适合午睡中的女人,搁下遥控后又给她盖了条毯子,正要转身往阳台走,温薏之前搁在床头的手机震响了。

他第一个本能起的念头是会吵醒她,所以条件反射的拿起了手机,本想点挂断,但不知怎么点了接听。

屏幕上显示的是沈愈两个字。

他没多想,拿着手机就大步的走到了阳台。

拉上门后才温温淡淡的开腔,“沈先生,我太太睡了,有事吗?”

那边短暂的静默了几秒,才响起了极淡的笑声,“墨大公子。”

“嗯,是我。”

“没什么事,既然她睡了,那改天有机会再说吧。”

墨时琛眯着眼睛眺望庄园的尽头,唇角扯了扯,“沈先生,你有事找她的话可以转告我,等她醒了,我会记得转告。”

“墨公子似乎对我怀有敌意?”

“我只是对上次沈先生恰好在我太太公寓楼下遇到她这件事有点儿疑问。”

“哦?”

“我这个人,向来就不信什么缘分和巧合,”墨时琛语调很淡然,语速更是不紧不慢,侃侃的像是聊着一件他并不怎么放在心上的事情,“但我又想,既然我不在的那五年里,沈先生也没有表示或者做点什么,现在似乎更没理由做点什么了…”

他声音一顿,话锋随即就转了,似笑非笑的道,“所以沈先生能不能告诉我,究竟是不是真的巧合?”

“墨公子,”沈愈笑笑,从容淡然的道,“如果不是巧合,你又打算怎么样呢?”

即便不是巧合,他难不成还能跟温薏说,沈愈对你居心不良,你以后离他远点?

不可能的。

间接替情敌告白,他哪有这么蠢。

温薏不知道,他自然宁愿她永远不知道。

沈愈对他最大的危险就在于,温薏对他不设任何防备,也许真的是因为认识的时间太长了,长到压根不会有那方面的想法,所以她对他的神经末梢都迟钝了。

在此之前,沈愈未必没有表示过,不过她也像上次那样忽视了。

墨时琛眯长了眼睛,“不能怎么样,只是请沈先生没有必要的时候,少联系我太太,影响我们夫妻的感情。”

他的领地意识,很强。

沈愈淡淡的道,“墨公子,你与其警告我,不如警告你自己,她如果哪天想离开你,那也是你自己作死,而不是被人撬走的,她爱你太久,谁都撬不走,除了你自己。”

墨时琛没说话了,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既然墨公子不想我跟薏儿私下联系,那就劳烦转告一声,之前方淮找她哥哥,方家跟温家有长期的合作来往,这个面子他不能不给,但替Muse说话这个事情,她不想说就可以不用说,这个面子温家已经给了,她不用再看谁的面子。”

第658章:如果生个孩子的话,似乎就更完整了

本来方淮找的是温寒烨,如果由自己哥哥出面,这件事温薏想应得应,不想应她至少也要意思意思的在墨时琛跟前提一嘴。

所以约见面吃饭这个事情温寒烨还是应了下来,但他没有亲自到场,而是折中找了沈愈,既给了方家面子,也不至于为难温薏。

……

挂了电话后,墨时琛站在阳台上把玩着女人的手机。

他神色幽深,晦暗的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绪。

直到身后响起女人不悦的声音,“墨时琛,你怎么又偷偷拿我手机?”

他回过头,看着顶着一头稍显凌乱的短发的女人朝自己走来。

温薏睡一觉醒来先是发现自己身侧的男人不见了,然后习惯性的想拿手机看时间,摸了半天没摸到,这才爬起来,在阳台找到了他。

待她走近时,墨时琛顺势就一把将她搂入了怀里,“睡饱了,还是被我吵醒了?”

她嗓音里带着初醒时的惺忪跟温软,“醒了,午睡睡太久也不舒服。”

他听这软软的声音,忍不住低头去亲她。

任由他吻了一阵儿她才又想起来,“你拿我手机了?”

他也不否认,“嗯,刚才沈愈给你打电话,我替你接了。”

“他找我有事吗?”

男人不动声色的端详着她的神色变化,“他说Muse的事情是你哥哥看方淮的面子,你不想替她说完,可以不说。”

“哦…这个我猜到了。”

墨时琛眸暗了暗,“你哥跟你说了?”

“没有,不过方家跟我们家一直有来往我是知道的,方淮如果想找人牵线肯定会找我哥的,沈愈最近才回国,而且我跟他很久没联系了,他怎么会直接找沈愈…而且你不知道沈愈这个人,他才不爱管这闲事。”

他忍不住问了一句,“不是多年不联系,这么了解他?”

温薏在他怀里抬起了头,盯着他英俊的脸看了一会儿,“你真的吃他的醋啊?”

墨时琛淡淡微笑,轻描淡写,“二十八年都擦不出的火花,再给你们八十二年也擦不出,我只是对我太太身边的异性例行扫除,无差别对待。”

虽然温薏觉得他说的也的确是那么回事儿,但就是看他这副好整以暇有恃无恐的德行碍眼,于是故意道,“那可说不准,沈愈别的不说,搭伙过日子最合适了,门当户对,三观契合,对彼此的习惯跟喜好都差不多了解,而且他人既优秀也靠谱,连婆媳问题都不会有…之前他一直在外面,如果真的转业长居巴黎,要是没有你…或者他早点回来了,我妈肯定想办法凑对。”

男人身上捏着她的下巴,“你还越说越来劲了是吧?”

“我哥两三年前还跟我开玩笑,说肥水不流外人田,问我要不要亲上加亲,他给我当僚机,保准给我套路成功。”

墨时琛看她边玩着他衬衫上的纽扣,边这么随口一说的表情,眉骨跳了跳,眼底更复杂晦暗了。

这女人,工作上那么精明,他还真看不出是个神经这么粗的。

还套路,小蠢蛋,真不知道是谁在套路谁。

他又低头去吻她,哑声道,“太太,男人天生自带狩猎属性,喜欢一个女人就会下手,乖,别自作多情,他不喜欢你,有你哥帮你套路也没用。”

又亲了一会儿。

温薏莫名担心他低着脑袋来吻她,会不会牵扯到他那受伤了的脊椎,虽然她也不算矮的,但在他跟前还是矮了差不多二十公分,“你的伤没事了吗?”

“嗯,”男人神色自若的回道,“你再亲会儿就没事了。”

“…”

……

墨时琛的伤在家养了一个礼拜,一个礼拜后他便回到公司上班了。

只不过医生说了,虽然日常生活是不会有什么问题,但短时间内还是不能有“剧烈运动”,听得男人当即就皱起了眉头。

也不是说禁欲这么点时间他就忍不了,只是他刚跟温薏和好,又恰逢他受伤,正是培养感情浓情蜜意的时候,气氛到了不能来一发,那太煞风景了。

而且偏偏就是他行动不便,温薏还愈发猖狂的逗他了,把男人撩到硬得发疼的时候又找个机会跑了,恶趣到令人发指,美其名曰谁让你喜欢在床上折腾我,我就是让你尝尝这种滋味。

撩着撩着终于把男人给惹毛了,差点被他把脑袋按到腿间用方便的方式解决…

好在墨时琛是个冷静的,她不情愿他最多吓唬一下,也不会真逼着她,但还是借用了她的手。

然后温薏就老实了,规规矩矩的,不再对他动手动脚。

可等她真的不闹他了,他又想念她调皮作恶的德行。

差不多养了二十多天,他那点伤才算是没了大碍,特意抽了一天的时间出来把工作处理完,很早就开车回了庄园。

温薏只当他今天事情少,所以回来的早,压根没去想禁欲差不多一个月的男人已经磨刀霍霍了,晚饭后牵着她从朋友那儿喂养回来的小杜宾散完步后就去浴室准备洗澡。

墨时琛向来不待见那只小狗崽子。

原因很简单,温薏把它领回来后,坚持给它取名为——十一。

那天晚上他下了班驱车回家,就看到女人在草地上一边喂着狗粮跟水,一边笑眯眯的叫它十一。

他在一旁站了挺久,掏了根烟出来点上,抽了差不多半根,才朝那看上去仍然兴致勃勃没有半点不耐的女人道,“太太,我以前知道你这么坏么,嗯?”

然后她就撺掇那小狗崽子来咬他。

结果那傻兮兮的蠢蛋狗还真朝他吼了两声。

墨时琛含着烟,隔着很快被风吹散的青白烟雾,看着晚霞的余晖下,女人蹲在草地上笑得不行,笑容肆意得璀璨。

之前没有想过孩子的事情,而且这个话题多半是他们之间的忌讳,但那一刻他脑子里突然掠过一个清晰的念头,这么大的庄园里除了佣人就只有他跟她,养条狗是不错。

不过,如果生个孩子的话,似乎就更完整了。

还能跟小蠢狗一起长大。

第659章:他今晚想的就是,属于他的那婚枚呢?

温薏刚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就被敏锐听到动静而从阳台折回了卧室的男人直接捞过了腰,顺势抵在墙上亲吻了起来。

她闻到了淡而干燥的烟草气息。

他很少抽烟,除非心情不好,或者等待的时候。

被他掐着下颚吻了一段后,她才察觉过来今晚跟以往好像不太一样,并不是接个吻就完事儿了,因为男人探入她睡袍里的手指动作极具挑逗意味。

平常吻着吻着他也免不了要摸两把,但那毕竟还是不同的。

温薏被捏得重了,不自觉的从喉咙里发出短促的低叫,她攥着他腰上的衬衫,仰着头道,“医生不是说你不能剧烈运动吗?”

“是不能,”他的呼吸灼热,喷洒在她的肌肤上,低得有些模糊的嗓音哑得性感,带着笑意,“不过,那还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嗯?”

很久了吗?

算一算好像真的有段日子了,只是,最近的时间似乎过得挺快的。

她迷迷糊糊的这么想着,感官和意识很快被男人掠夺了个干干净净,然后卷入了更深的漩涡当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