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7章:墨时琛:“如果我比他爱你呢?”

温薏闻着他身上的烟味——实在太重了,她想忽视都没办法。

她也不想去想这个男人的事情,可她的脑子还是自动的转动了,烟味这么重,他可能抽了几个小时,再联想到他掐着沈愈刚刚离开的时间…

他总不会一直在公寓楼下,看到沈愈离开才又上来吧?

想是这么想了下,但她并没有就着这个问题深思,只是用没什么情绪的嗓音回道,”现在的确是个很好的时机。”

男人圈着她腰肢的手臂徒然收紧了,力道大得险些勒疼了她的骨头。

温薏忍着,只是身体捱不住僵硬,轻飘飘的语气颇有几分挑衅的味道,“你怎么不当着他的面儿说?”

他在耳边问,“你很想看到两个男人为你大打出手?”

“你特意来,就是想来告诉我,沈愈没有特别爱我吗?”

男人的手抚摸着她的发,嗓音低哑,“我怕你病急乱投医,太太。”

“他说,”她的声线温软,但语气总是很淡,“如果我给他一个开始的机会,他不会让我失望。”

这次,是温薏感觉到抱着她的男人肌肉僵硬,连近在耳畔的呼吸也变得紊乱而沉重了。

温薏也没有强行挣开这个怀抱,只是笑着问道,“墨公子,你觉得呢?”

墨时琛没有回答她,而她好似也不需要他的回答,就在他怀里自说自话,“我觉得,如果我能跟你离婚,他应该是我能找到的最好的选择了…或者,如果我当初没爱上你的话,也许我本来就是应该跟他顺理成章的走到一起,结婚生孩子,过着聚少离多但有心怀期待跟甜蜜的日子…”

“够了,”男人冷沉的打断了她,圈在她腰上的手臂勒得更紧了,“没有如果,当初你爱的就是我,再来一次,你爱的还是我。”

“是的,”她疲乏无力的道,“别再纠缠我了,好么?”

他低沉的声音接近模糊,也像是错觉,“如果我比他爱你呢?”

空气似乎寂静了下来。

听到这句话,说她绝对的无动于衷,那一定是假的。

她被他搂抱着,脸被迫埋在他的胸膛,这个姿势虽然看似亲密,但最大的好处就是看不到彼此的表情。

她心脏好似蜷了蜷,落在身体两侧的手也跟着握成了松拳。

良久,也许几秒,也许十几秒,或者几十秒,温薏直接挪用了他的上上句话,“墨时琛,没有如果。”

“太太,”他说,“我们打个赌吧。”

“你跟人赌,一般是十拿十一稳,但我没把握,我不赌。”

“赌我能不能让墨时谦撤掉对你的保护。”

温薏没说话。

“如果我赢了,别让我再动手跟你撕,乖乖的跟我回家,”他的手抚摸上她的头,手指慢慢的穿插过她的发间,“如果你赢了,我把你的证件都还给你,再不以任何方式纠缠你,你留在兰城在墨时谦的手下做事也好,回巴黎去你们温氏工作也行,我都再不会干涉——”

他低醇的嗓音逐渐变得诱惑起来,“跟兰城比,你应该更想回巴黎去吧?嗯?你爸妈年纪大了,你妈又一向舍不得你,何况…沈愈的圈子也在巴黎,你如果想跟他在一起,两个人在巴黎是最好的结局,是么?世家变姻亲,住的也近,两家同堂,再圆满不过了。”

这个赌局的赢面,让她很动心。

她放弃一切离开巴黎,虽然决心下的果断行动也迅速,但那仍然是逼不得已的,何况她到了这里,墨时琛还不依不挠的缠着她,这让她无比的挫败,甚至挫败到了一度心灰意冷的地步。

能摆脱他,又能回去,那是再好不过了。

温薏伸手抵在他的胸膛上,将他推开,自己从他怀里退了出来,“我要想想…”这四个字是她傍晚时分回答过沈愈的,“墨时琛,我要想想。”

她脑子有些混乱,“现在很晚了,我也困了累了…这件事情,明天再说。”

“行,”他没有继续的咄咄紧逼,人往后退了几步,英俊的面容温温淡淡,可深黑的双眸看着她时,总有种深情宠溺的味道,“我明天来找你…对了,今天早上的包子怎么样,要不要我明天早上再蒸几个?”

换了平常,她真想直接怼他,带那么朴素的包子你不如在外面早餐店随便买一份都让人吃的下去。

但眼下这种情况,她选了最简单的说法,“不要,我难道爱吃包子吗?”

她当初就是随便一说,一念之间觉得蒸包子是个困难的活儿,所以才故意为难他。

别说她吃惯了西式早餐,就算是在国内,也没几个人说…很喜欢吃包子吧…

墨时琛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脸上还露出一副颇为失落的表情,淡淡道,“我还觉得我最近进步很快,再练几次就能蒸出完美的包子了。”

“…”再完美的包子也不过是包子而已,谁还能吃出人间美味?

不过…

温薏眼角的余光瞥到了男人那双手,上次烫伤切伤的地方好了不少,已经结疤了,可是好像又舔了新伤,使得那双原本应该相当漂亮的手看起来有些斑驳。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没事的话请回吧,再见。”

还没等男人嗯一声回答,她就已经往后退,然后抬手合上了门。

墨时琛看着她的侧脸迅速的消失,关门时眉眼也低垂了下去,别过脸也没再看他一眼,就这么消失在了视线里。

一门之隔。

温薏在玄关处静静的站了好一会儿,她没有马上回屋,整个人说不出被一股什么样的茫然所包裹,脑子里的线团仍然是乱的,她就这么靠着门板,然后身体慢慢的下滑,最后就着地毯就这么坐了下来。

门外的长廊幽深安静。

墨时琛看着眼前紧闭的门,一时间也没有离去的想法,英俊的脸色寡淡极了,立了一会儿后,从容的掏了根烟出来,然后有条不紊的点燃,长长的吸了一口,吐出。

他想起他方才抱着她的时候,脱口而出的那句,如果我比他爱你呢?

其实他当时想说的是,可是我比他爱你。

第738章:墨时琛直接撞上了温薏的车

他低眸看着萦绕指尖的烟雾,淡然的俊美深沉莫测,脑子里过了一遍当时的想法,然后反问了两个字。

是么?

……

墨时琛回了他住的酒店,晚上在温薏楼下耽误的时间只能用睡眠时间来补偿,他回去后洗了个澡,简单的点了份吃的,便打开笔记本开始远程处理工作。

盯着笔记本看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他一手去都端旁边的水杯,另一只手捏着自己的眉心,水还没喝完,笔记本旁边的手机震响,屏幕也亮了起来。

他瞥过去,来电显示着康丁,没多想,伸手就拿起了手机点了接听。

“总裁。”

他视线仍然落在笔记本屏幕上,一心二用的说话,“有消息了?”

“不是二公子的事情,是…李千蕊李小姐的事情。”

墨时琛皱了皱眉,“她又怎么了?”

“她闹了两天了…坚持让您派去照顾她的人给她办出院手续,说要出院,而且…要回国去。”

男人眉宇未舒缓,淡淡的问,“她伤势怎么样了?”

“医生的意思是,她之前被绑架的时候虽然受过虐待,但都是一些皮肉的外伤,这次割脉也只流了点血,都不是很严重的伤,鉴于她本人的精神状态跟心理情况,在医院休养,或者送去疗养院静养一段时间对恢复痊愈比较有利,但如果病人坚持要出院的话,也没有太大的问题。”

“我不是让你们给她安排心理医生么,怎么样了?”

康丁犹疑,有些为难的道,“心理医生的意思是…李小姐对您有很深的感情依赖跟需求,如果您能抽时间多陪陪她或者鼓励她…对李小姐会有很大的帮助。”

墨时琛面无表情,也没说话。

康丁在那端无比惶恐,上司今日心情不悦,他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立即转了话题,“李小姐要出院的事情…您看?”

他淡漠道,“随便她,她要回国的话,你让人跟着去江城,给她安排一下。”

“我明白了总裁。”

墨时琛身躯往后仰,靠入了办公椅的后座里,他眯起眼睛,波澜不惊的语调里已经有了无情的杀伐之意,“康丁,我太太那个竹马已经杀上门来了,你们是准备等她心里彻底有了别的男人,再让我闹个天翻地覆的跟人抢我自己的妻子么?”

“这个事情…”康丁头疼的想哭,“总裁,如果真的这么容易查出来,二公子早就查出来了。”

“找个切口,必要的时候杀鸡儆猴,让他们知道有些事情捅出来可能下场会不好,但捂着坏了我的事——只会更不好。”

他又漫不经心的补充了句,“我失忆了,连我父亲本人都没什么感觉,别说只是他曾经的部下。”

……

第二天,沈愈陪温薏去补办证件。

沈愈是这么说的,“先把手续办了,他会不会还给你,或者再使什么绊子,也等到时候再说,反正目前我们也没其他的事情好忙,而且这边既然有墨二公子打招呼,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温薏沉默了会儿,还是点头说好。

之前那男人扣了她的证件,虽然对于这件事她并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可是一想到他不肯放过她,就算她补齐了,他又还使出别的招来妨碍她阻止她,斗智斗勇兜兜转转来来去去还是一样的结果,她就觉得自己做再多也毫无意义。

所以那一整天,她基本处在一种完全的自我放弃状态了,一根手指都不想动,甚至自暴自弃的,希望一觉醒来就到了八十岁,可以寿终正寝再也不要为任何事烦恼,挣扎。

这种事情的手续无疑是很复杂的,要提交材料,跑不同的地方,这倒也没什么,像沈愈说的反正也没其他事情,她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只是就算走完了程序,也还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才能到位,着急不来。

墨时琛昨晚说今天来找她,她就一整天在外面跑,吃完晚餐后,两人在餐厅附近的江边散步。

风有些大,也有些冷,可灯火繁华,不顾温度来散步的并不在少数,小情侣或者年轻的夫妻比较多,虽谈不上熙熙攘攘,但也并不冷清,有一种很热闹的烟火味。

温薏穿了件杏色的大衣,发黑而柔顺,发梢及肩,脚上是几厘米的短靴,风起刮乱她的头发时,初冬夜晚的寒意像是穿透了她的身体,有种大脑都清透了的舒爽感,以至于让她不自觉就张开了手臂。

沈愈隔着半臂的距离,侧首含笑,沉静的看着她。

为了嫁给墨时琛,或者说嫁给墨时琛后,温薏最大的损失不是爱而不得,未能得偿所愿,而是她为了少女时代的梦,提起结束了自己的少女时代,从此再难肆意轻盈的活着。

……

散步完后,温薏坚持先送沈愈回他下榻的酒店。

“没有什么理应让男人送女人的道理,你送我回去还得打车,我送你就能顺便开车回去,图个方便而已…”她仰着脸笑,“沈愈,虽然沈叔叔蛮古板的,但你没那么迂腐吧?”

理都被她占了,虽然沈愈骨子里颇有点儿大男子主义,但还是没在这些小事上争执。

沈愈报了他酒店的名字,温薏打开导航确认了地址,然后开车过去。

车子停下时,她看了看酒店门前穿制服的服务生,又打量了眼四周,抿了抿唇,还是没说什么多余的话,只收回视线后朝副驾驶上的沈愈微笑,“晚安。”

沈愈解开安全带,“到公寓给我打电话,开车小心。”

“好的,拜拜。”

待沈愈下了车,挥手道别,然后进了酒店,她才倒车,准备离开。

这就是墨时琛定的酒店,上次她来的时候是被强行带来的,走的时候也在情绪上压根没注意名字,到了看环境才有点眼熟想了起来。

这也能住到一起。

这个念头刚掠过,车身突然震了震,温薏立即条件反射的踩了刹车。

追尾了。

墨时琛的车开过来时,恰好就看到沈愈从车上下去,等那男人消失在视线里后,他就冷笑一声,毫不犹豫的撞上了那辆准备倒车的法拉利。

第739章:“不是,”他大方的道,“是因为我吃醋。”

温薏先是懵了几秒,随即就发怒了。

这又不是在大马路上,再说开进酒店前坪就应该要提前减速了,这种情况下能够追尾,简直就是恶劣至极,她推开驾驶座的车门就直接下了车,带着一身气势走过去敲开车窗准备理论,索要赔偿跟道歉。

驾驶座旁的车玻璃缓缓的往下,露出一张英俊得令人心动的侧脸。

温薏准备好的台词在看清楚那张脸时,全都卡回了喉咙里。

难怪中文里,有冤家路窄一说。

是这兰城实在太小了么,这也能遇上。

墨时琛看向她,俊美的脸神色淡淡,毫无歉意的道,“sorry,这位小姐。”

温薏看了眼正走过来的酒店保安,舔了舔唇,随即一个字都没说,面无表情的往回走,准备上车走人,懒得搭理他。

墨时琛看着女人的身影,薄唇唇角的弧度上扬得厉害,倒车几米,然后再温薏伸手要去拉车门时,一脚油门踩下,狠狠的撞了上去。

法拉利的车尾直接凹陷得变了形。

正赶来的保安,“…”

旁边路过的准备离开或者刚到的其他路人,“…”

温薏,“…”

这种豪车随便刮个漆不小心都可能十万起修,这撞得都变形了…多大的仇要这么跟钱过不去。

墨时琛这才解开安全带,不紧不慢的推开车门下了车,笔直的视线望向站在法拉利旁的女人,迈开长腿走到她的跟前。

还有比这更明显的找茬么?

温薏当然知道这男人就是故意的,反正他也不差钱,别说撞残一辆法拉利,十辆也是看他的心情,她没想到的是——堂堂劳伦斯家族的大公子,竟然会有这么幼稚的一天。

蓄意撞车,而且撞的还不是她的车,这是墨时谦的车。

温薏不想跟他起争执,拉开后座的车门将自己的包拿了下来,然后反手将车门甩上,冷淡的朝他道,“车是你弟的,要么你自己给他钱,要么你修好了给他送回去。”

撂下这句话她就要从他的身边走过。

自然是在擦肩而过的时候被男人拉住了手臂,淡笑着道,“太太,我没去找你,你就先上门了。”

他要是没撞她的车,她可能会相信他不知道她是为什么而来的。

温薏不说话,抬起另一只手就要掰开他的手指。

墨时琛侧首看她的脸,评价她此时的行为,“你总是喜欢做这样的无用功。”

温薏依然不说话,故我的一根根的掰着。

“你的车坏了,我送你去池欢的公寓。”

温薏匪夷所思的看着他,“你撞坏我的车,就是为了送我回去?”

“哦,不是,”他平静大方的道,“是因为吃醋。”

“…”

他扣着她手臂力道非但没有松开,反而加重了,低沉缓慢的问,“身为一个有夫之妇,送另一个单身男人回酒店,太太,你是不是体贴得太不妥当了?”

“我没跟他一块儿进去翻到一张床上,已经很克制了。”

“哦?”男人像是怒极,但又笑了,“你还想跟他上一床?”

他的手指已经捏痛她手臂上的骨头了,唇角再上扬的弧度也压不住他眉眼间阴测的郁色,“那你幸好是克制住了,否则别说墨时谦,就是我那死了的爹从坟墓里爬出来,也保不住你们家。”

温薏抿唇,心里怵了几秒,但强压了下去,又试着挣了挣,“你弄疼我了,放手。”

墨时琛盯着她抗拒的脸,淡淡的道,“不行,我生气了。”

温薏,“…”

“你还生气?你他妈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呢?”温薏笑了,穿着靴子的脚毫不犹豫的朝他的腿上狠狠的踹了上去,犹不解恨,“撞我车的是你,死皮赖脸的是你,不择手段的是你,仗势欺人的还是你,你还有脸生气,我是该爬到天台跳下去,还是冲到马路上被车撞死啊?”

踹一脚男人没反应,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低头瞥一眼自己西裤上鞋印的男人让她怒急攻心,又连着踹了好几脚,手上的包也忍不住往他身上砸,“混蛋,把我的证件还给我,滚回巴黎去!”

但凡经过酒店门前的人全都朝他们看来了。

两个已经过来的保安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手足无措的看着他们。

本来就是相貌跟气质都极其出色的男女,先是名车撞名车,然后又变成了…情侣闹别扭的现场?

墨时琛任由她发泄,只在她停手后又厚着脸皮的抱了上去,硬是圈着她的腰,让她只能在自己怀里闹腾,“昨天晚上跟你说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

温薏只恨今晚的鞋子又没有攻击力,“滚。”

“好好说话。”

跟他说话迟早要呕死,至少短寿几年。

她蹙了下眉,然后果决清晰的回答,“我拒绝,我不要跟你赌。”

他暗了深眸,“别意气用事。”

“这个问题不难想,我早就想清楚了。”

倒是这男人昨晚说今天来找她,结果如果不是在酒店门前遇到她,连个电话好像都没给她打过。

她也不是盼着他,只是单纯觉得他这种表现挺可笑的。

墨时琛眯眼,“理由?”

她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是典型的温薏式冷静跟平淡,“很简单,认识你这么多年,我没见你输过。”

像墨时琛这种人,他一定是有十足的把握才会设下赌局,而且是输是赢是他跟墨时谦决定的,别说左右结果,她连干扰的效果都达不到。

他低低的笑,“太太,你真是对我的能力抱有充足的信心。”

她眼睛看向别处,面无表情的道,“事情说完了,可以放手了吗?”

“我刚才说了,我很生气。”

温薏看着眼前这张从容英俊的脸,只想一巴掌抽过去。

她真的就不明白,这男人怎么这么有本事惹她暴怒,她这五年发的脾气还没面对他一个人时来的多,“你给我放手,墨时琛,你别逼得我一把年纪生出反骨来,真的找个机会找个男人上…”

墨时琛低头就堵住了她的唇。

找个机会找男人上一床这种事情,别说他不会给她机会干,说她都没机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