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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瑛听到身后动静回头之时,见到这一幕也有点不可置信,甚至还轻笑了一声:“呵,真没想到名满京都的宝月楼居然还做无本的买卖,掌柜的您是不是选错了地儿?”

宝月楼掌柜并不在意她的嘲笑,反而拖着九公主再往前走一步:“放下你手中的剑,不然我便杀了你家小姐!”

私心里,唐瑛还真不在意九公主的死活,但她如今吃着南齐帝的饭,却不能不管九公主的死活。

“诶诶,掌柜的咱们有话好好说。”她一边脑子转的飞快,一边嘴里打岔:“我家小姐长的又丑,脾气又暴,你杀了她还要被追捕,何苦来哉?若是求财,我家老爷可是大富翁,无论多高的赎金都能出得起,掌柜的可要三思而后行。”她指着掌柜的:“诶诶您手别抖啊,划伤了我家小姐一点油皮,老爷肯定就不付赎金了!”心中却想,宝月楼的掌柜难道吃撑了,于闹市之中干杀人越祸的买卖?

有个猜测缓缓浮上心头。

九公主被她的话气的破口大骂:“小贱人,你胡说八道什么?你才丑!你个丑八怪!”

唐瑛好脾气的说:“好好我丑,我丑的惨绝人寰,小姐您别生气,万一生气撞到了剑上,划伤了脖子可就更丑了。就算订了亲姑爷不嫌弃,可自己看着也不好看啊。”

九公主如果不是被人用剑抵着脖子,恨不得扑上前去撕烂她的嘴巴。

宝月楼的掌柜喝止:“别废话,快把剑放下!”

唐瑛慢慢往下蹲,还大大咧咧往身后瞅了一眼,见四名黑衣人握刀戒备围观,恍然大悟般道:“赶情你们是一伙的啊?我放我放还不行吗?您老可高抬贵手,千万别伤到我家小姐啊,不然我家老爷要把我片成肉片……”嘴里胡扯八扯,矮身把飞鸾慢慢的放到地上的同时猛然起身扑向了宝月楼的掌柜,动如脱兔先握住了刀柄往自己怀里带。

宝月楼的掌柜防备不及之下连同九公主一起扑向唐瑛,顿时着急大喊:“快来快来!”后面四个黑衣人顿时冲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时间来不及先放上来刚修了一下,明天加更。

☆、第一百章

隔壁雅室里, 一坐二站的人恰能清楚听到相邻房间里的动静。

“唐瑛, 你找死啊?”

这是九公主高亢尖利的叫声。

唐瑛后背彻底暴露在四名黑衣人的攻击范围之内,紧急之下她握着刀柄狠拖着宝月楼的掌柜与九公主与她掉了个个儿, 便成了宝月楼掌柜背朝黑衣人,九公主依旧夹在二人中间, 她自己背靠墙壁的方向, 还夺到了长刀, 抬脚便将宝月楼掌柜踹了出去, 差点与四名黑衣人手中明晃晃的刀来个亲密接触。

那四名黑衣人也算机变, 关键时刻收刀, 这才险险给宝月楼的掌柜留了一条命。

九公主还在破口大骂:“贱人,你是不是巴不得我出事?”

唐瑛一把将人拖至身后, 略显暴躁:“想活命就闭嘴!你长脸蛋的时候是不是忘长脑子了?”

隔壁雅室里坐着的南齐帝:“……”

站着的甘峻与傅琛:“……”

九公主从小被人捧在手心里,仗着身份高人一等,养成了骄横跋扈的性子,除了在南齐帝面前收敛些之外, 出得宫来能瞧得起谁?

许多人碍于身份,对九公主巴结逢迎,极尽忍耐, 没想到遇上唐瑛, 对她一点也不客气,一边护着她苦战,一边还要分神与她吵架。

南齐帝听着隔壁雅室里传来的打斗声与吵架声,桌椅倒地的声音, 还有九公主的尖叫声,心绪简直复杂。

“救命啊——”

唐瑛将人拉到身后还护不住九公主一颗蹦跶的心,她时不时非要从唐瑛身后探出头观察战况,然后被几名黑衣人连同宝月楼的掌柜默契的拿着大刀片子向她的脑袋招呼过来,反而累的唐瑛狗喘一般,恨不能先给她来一下子,让她安静下来。

“叫吧叫吧,你放心叫吧,就算是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唐瑛举刀架住了一名偷袭的黑衣人,拧身踢在宝月楼掌柜的腕骨之上,没好气的怼她:“不能省点力气吗?你真是老爷的亲生女儿?”

九公主的容貌有四五份酷肖其母万皇贵妃,是南齐帝的亲生女儿没错。

南齐帝:“这个唐瑛……”

甘峻:“边城来的丫头,有点野。”

傅琛:“陛下别跟她一般见识!”

隔壁房间传来接二连三重物落地的声音,只听得九公主的叫骂声:“你别仗着救了我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我告诉你,我可一点也不感谢你!”

听动静唐瑛已经制服了宝月楼的掌柜与四名黑衣人,九公主才能嚣张大骂,还听得几声清脆的巴掌声,元姝咬牙切齿的骂道:“反了你们了,竟然敢对我下手!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紧跟着便听到唐瑛慢悠悠的声音:“他们又不是脑子坏了,还会告诉小姐你。”

未料躺在地上的宝月楼掌柜却忽然冒出来一句:“唐瑛,不是你指使我们刺杀她的吗?”

元姝闻听此言顿时炸了,抄起地上的长刀就直奔着唐瑛过来了:“都是你这个小贱人,先是装好人救了我的命,还想让我对你感恩戴德?你安的什么心?”

唐瑛原本随意靠在墙上,室内逼仄,动手的时候难免束手束脚,还要顾忌身后蹦跶的九公主,不免吃了苦头,身上的旧伤崩开不说,还因无处躲避要护着元姝而添了新伤,哪成想却被反咬一口。

“脑子是个好东西,你就不能长一个?”唐瑛弯腰捡起地上的飞鸾,九公主的刀锋已经砍了过来,她就势在地上打了个滚,大为不满:“现在指望你赶紧长个脑子不现实,没脑子就算了,你别冲动吗?”

元姝被她讽刺的心火暴起,再加上傅琛一事,新仇旧恨全都堆在了一处,这时候可不管唐瑛刚刚救过她的命,提刀便恨不得要了唐瑛的命:“你再耍嘴皮子,也救不了你的小命!”她追着唐瑛在斗室里砍。

唐瑛刚刚累的半死才把地上这几个人给打趴下,况且心中另有猜测,故而也不曾下杀手,只打的他们失去抵抗能力而已。

九公主是个花拳绣腿,可偏偏该花拳绣腿十分金贵,就算是掉一根汗毛也不是唐瑛能赔得起的,她只能在斗室里逃命,从这头逃到那头,路过宝月楼掌柜,在她腿上狠狠踩一脚,只听得她惨叫一声,心头倒也舒爽不少。

——敢张口就诬陷她,就要做好被打击报复的准备。

唐瑛跑了好几圈,摆着手要休战:“打住打住!行了啊?再不停下来,就算是我吃着老爷发的米,也要对你不客气了啊!”

九公主追的她抱头鼠窜,却没伤到她半根毫毛,结果越追越生气:“休想!”

唐瑛:“你就不能相信我一回?”随即被自己逗乐了:“也是,你怎么会相信我的话呢?”讽刺她:“你宁可相信前一刻还要你性命的女人的满嘴谎言,也不肯信我这个刚救过你一命的人,也不知道是你可悲还是我更可悲一点?”

她逼问地上被她来来回回踩了好几脚正抱着肚子打滚的宝月楼掌柜:“喂喂,你别抱着肚子打滚了,老实交待接了谁的银子要颠倒黑白?不然我可不客气了!”长剑从她眼珠上方半寸处划过:“再不老实把你眼珠子挖了!”

九公主:“真应该让人来瞧瞧你这恶毒的模样!”

雅室的门忽然从外面推开,打头的正是傅琛,可正是暗合了九公主的心思,她高兴坏了:“傅大人,你过来瞧瞧!”瞧瞧你中意的女人有多恶毒。

傅琛一言不发让开,露出身后一脸威严的南齐帝,九公主后面的话艰难咽回了肚里去。

唐瑛暗松一口气,果然如同她猜想的一般,只是南齐帝设的一个套子,大约是对姚娘的推荐人选不太满意,这才设了个局考验她的能力而已。

她侧头去瞧,发现比起已经猜出内中情由的她,九公主才是一脸懵圈,都这会子了还不知道自己只是被当诱饵了,居然还扔下长刀扑向南齐帝哭诉:“父亲,她欺负我!”

唐瑛心道:没完了你们父女?!

到底是谁欺负谁啊?

宝月楼的掌柜进来的时候,她还没往这方面想,脑子里还是傅大人那意味不明的一眼,暗中猜测他是什么意思,没想到随后便有人冲进来要拼命,交手的过程中她发现对方似乎留有余力,时不时往九公主身上招呼更多的好像是一种试探,而非寻仇讨命,她便怀疑这伙人的目的性。

唐瑛往地上一跪,飞鸾入鞘,一副等待发落的老实模样。

宝月楼的掌柜连同地上躺着的四名黑衣人都挣扎着爬起来跪在了南齐帝脚下:“叩见陛下。”

唐瑛装出惊讶的样子:“你们……你们这是何意?”目光扫过南齐帝,却发现九公主正抱着他的胳膊撒娇,再雷厉风行的帝王也有被人歪缠的时候,还腾不出手应付跪着的臣下。

南齐帝打眼在唐瑛身上扫过,发现她本人的形象跟嘴头上的功夫天差地别,能在打架的时候抽空与九公主吵嘴的唐家女儿,却是一身狼狈,远远没有坐在他隔壁猜想的那么气定神闲,袖子也破了,身上还有血迹,分明是混战之中受了伤,而地上四男一女明显要比她更为狼狈,看在在她手上吃了大亏。

反观九公主,云鬓朱钗都不曾乱,身上干干净净,只除了很生气之外,被唐瑛保护的很好,连点儿油皮都没破。

南齐帝顿时沉下脸:“闭嘴!她要是欺负你,别的都不必做,单是袖手旁观就能让你吃大亏,还能容得你衣衫整齐,连根汗毛都没伤着?平日你娘都是怎么教你的,难道竟是连知恩图报四个字都不认识?”

纵然这是唐瑛心中所想,面上却也不能表现的太过理直气壮,忙惶恐道:“保护九公主是臣女的职责,陛下言重了!”

南齐帝虽然觉得她嘴巴刁钻刻薄,对九公主半点不客气,行动却着实周到妥帖,更重要的是不曾因私而忘公,哪怕她与九公主合不来,却也不曾借机报复,反而在被人围攻之时尽职尽责的保护着元姝,这一点就很令人称道了。

这世上多的是甜言蜜语之徒,只消上下嘴皮子一碰便完了,真正难得的却是肯付出行动的人。

南齐帝一把年纪,许多道理都比九公主看的深远,故而虎目一瞪,斥责她:“胡闹!唐瑛为着救你都负了伤,你怎可如此无礼?”

九公主现在还是对唐瑛一肚子不满:“父皇,您没听到她说是唐瑛要杀我吗?”她的目光对上宝月楼掌柜的谄媚的笑脸,脑子顿时卡了壳——等等,这帮人还认识父皇呢!

她有满肚子的疑问,艰难转动平日生锈的大脑,几乎能在脑子里听到“咔咔咔”的转动声,终于憋出一句话,顿时泪盈于睫:“原来……不是唐瑛要我的命,而是父皇要女儿的小命?”

九公主从来横冲直撞惯了,又没有万皇贵妃在旁边打圆场,惊吓过后神经也松驰下来,故而一句话冲口而出。

唐瑛:“……”亏得你爹是皇帝,如果是个宰相或者尚书,恐怕都没办法替你收拾烂摊子。

九公主真是情商低的吓人。

南齐帝头疼的揉揉额角,吩咐:“傅卿,你把小九送到贵妃身边去吧。”

再让她留在这儿,恐怕只有搅局一条路了。

作者有话要说:加更到半夜一点钟了。爬下去继续写。

☆、第一百零一章

傅琛离开之后,雅室里只剩下宝月楼的掌柜与四名黑衣人, 外加南齐帝甘峻, 还有老实跪着的唐瑛。

唐瑛以不变应万变,跪在地上一声不吭装鹌鹑, 反倒是宝月楼的掌柜跟四名黑衣人比她还要狼狈,跪在南齐帝面前都有些羞愧。

“臣等未能完成陛下的旨意, 请陛下责罚!”

南齐帝摆手:“无妨。”换了一副慈爱的表情, 问唐瑛:“丫头, 小九辱骂你,你为何还要护着她?”

唐瑛心道:废话?元姝骂了我我还能骂回去, 若是保护不力,让她受了伤,我项上人头谁知还能不能保得住?

不过漂亮话儿她也会说:“微臣与九公主之间口角不和是小事, 可是九公主的安危却是大事, 微臣跟九公主斗嘴玩儿也不能枉顾她的安危。”

跟公主吵架上岗上线真能扣一顶“藐视皇室”的大帽子下来,更何况这世上不护短的亲爹娘没几个,她还是不要赌为好,本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态度, 把吵架定义为“斗嘴玩儿”,两个年纪相仿的小姑娘“斗嘴玩儿”,真不信南齐帝会治她的罪。

南齐帝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面上浮起一点笑意:“果然姚娘没有荐错人,你有勇有谋还能顾全大局。”只除了嘴巴刻薄点之外,连出身都毫无可挑剔之处。

唐家世代忠良, 忠心无庸置疑。

唐瑛谦虚:“陛下过奖了。”

南齐帝沉吟片刻,似乎下定了决心般道:“小九婚约已定,嫁的又是南越世子,掌着凤部不太合适,也是时候该回宫备嫁了。你入京之后朕还未曾好好赏赐于你,回去等着吧。”

次日,南齐帝明发圣谕,先是追思唐氏一门功勋卓绝,唐尧父子忠烈,念其遗孤伶仃一人,封唐瑛为长宁郡主,掌禁骑司凤部,并赐财帛田产及宅邸,厚加安抚。

唐瑛还在宫里值守,接到圣旨都有些发懵,她身边许多人齐齐恭贺,宝意笑眯眯向她行礼:“以后要称郡主还是掌事?”

消息传回禁骑司,红香心中嫉妒的发狂。

同样是姚娘的弟子,唐瑛入禁骑司没多久便被封为郡主,明着掌禁骑司凤部,暗中还任影部主事一职,财帛田产宅子奴仆一样都不缺,不就是父兄死得其所,才能有此殊荣吗?

晚玉倒是没心没肺,还替唐瑛高兴:“九公主以前掌凤部的时候就不拿咱们当人看,她身边那些侍女们一个个眼睛长在头顶,这下子可好了,瑛瑛做掌事可比九公主好多了。”

红香冷冷扫她一眼:“哪里好了?按资历她是后辈,进来之后就力压你我,也就是你心大才觉得她好,不觉得她工于心计,很会钻营吗?还好命的死了父兄。若是她父兄没死,你猜陛下会不会专封她做郡主,且让她掌凤部?”

晚玉没想到红香能说出这番冷心绝情的话,登时气道:“你瞧瞧自己说的什么话?瑛瑛是那样的人吗?你以为她愿意用父兄的命换自己的权势富贵?”她向来好脾气,此刻也忍不住了:“我看倒是你,巴不得自己有为国捐躯的父兄,为自己换取荣华富贵!”

红香冷笑一声:“你瞧着吧,往后在她手底下,有你吃的苦头!”甩袖走了。

万寿节还未过完,唐瑛被封为郡主掌禁骑司凤部的消息就在京都传开了,连带着宫里的人都知道了。

九公主元姝先自气歪了鼻子——父皇这不是给傅唐二人创造机会吗?

她当初厚着脸皮歪缠皇贵妃,怀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心思空降凤部,虽然到头来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可也架不住她对傅琛的感情不是说放就放,说收就能收回来的。

赵世子倒是逮着机会入宫拜访万皇贵妃,多跑几趟居然让未来岳母对他转变了态度。

他嘴甜舌滑又有眼色,表态要暂时留在南齐京中学习文化,摆出上进深情的姿态,恨不能捂着胸口起誓对九公主一见钟情至死不渝,哄的万皇贵妃除了对他家离南齐太远有些遗憾之外,居然觉得这个女婿也还不错。

“模样俊俏,家世又好,将来继承了王位,在南越便是他一人说了算,又倾慕中原文化,你还有什么可挑的?”万皇贵妃回想傅琛那一脸人生勿近的表情,恨铁不成钢的教训女儿:“都是让我给惯坏了!你以为姓傅的有多好?不过是个臣子,冷的跟块冰似的,捂都捂不热,连皇子公主都不放在眼中,还有谁能入得了他的眼?”

九公主满心悲愤,差点从嘴里蹦出俩字:唐瑛。

唐瑛能入他的眼。

这个事实让她心口一阵闷痛。

“赵世子多好,每次来都给你带礼物,恨不得一时三刻便娶你过门,你也老大不心了,这几年追着傅琛跑我看连脑子也丢了,与其时时处处讨好傅琛,瞧他的脸色,还不如嫁给赵世子。赵世子肯捧着你,将你放在心上,岂不比傅琛强多了?”她最瞧不上女儿对傅琛一往情深的模样。

人家都不带搭理你的,你贵为公主就不能有点骨气?!

九公主“哇”的一声哭出来:“他哪点比傅琛强了?傅琛虽然不搭理我,但他也不近女色。您一直在宫里住着,都不知道赵世子是什么德性,回京之后我还找人打听过,他入京之后就在鸳鸯楼连住了两三日呢,那些甜言蜜语都是拿来哄您的,您还当了真!”

她是一根筋,认定了傅琛,便不觉得他态度冷淡,反而觉得这样的傅大人更让人放心,至少他不会随便用甜言蜜语糊弄人,不但哄她还哄别的女人。

万皇贵妃叹一口气:“你父皇对母妃不错吧?人人都道你父皇深爱着母妃,可还是不妨碍他有三宫六院,跟别的女人生儿育女。”她轻抚九公主的脑袋:“你这孩子怎么傻了?男人只要肯花心思哄你,就表明他心里有你,至于他心里还有没有别人,那也不是我们女人能够左右的。”

南齐深得帝宠的万皇贵妃,从来明艳动人的脸庞这一刻罕见的露出几分黯然之意:“快收起你那些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傻念头,好好成亲吧。”

南越王求亲成功之后便与南齐帝商量过婚期,儿子既然不肯回南越,早点成亲也好有个人在身边照顾,便向南齐帝提过趁着他还在京中,让俩孩子尽早成婚。

南齐帝倒也不反对嫁女儿,反正元姝的年纪也到了,是该收心嫁人了。

君臣私下达成一致,还未找钦天监选出成婚的好日子,万寿节也才将将过完,便降下一道霹雳,把所有人都劈傻了——太子元启长久卧病在床医治无效……薨了。

作者有话要说:短小章还迟了,不知道会不会被打死……

爬下去睡了,明天见。

☆、第一百零二章

万寿节刚过, 东宫还未传出噩耗, 傅琛与唐瑛都得了三日假期, 安排了司署公务, 剩下的时间都可以自由支配。

在宫里轮值,身上担着责任,神经一直紧绷着,唐瑛都怀疑自己睡着了也睁着一只眼睛, 免得遗漏了什么要紧事情。

她从宫里出来的第一件,便直奔陛下新赐的府邸里转了一圈, 南齐帝赐宅子的时候连仆从也配备齐全了,新任的管事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 姓白名胜,弯着腰跟前跟后的介绍,嘴皮子功夫都快赶上房产中介的推销员, 历数这座宅子的好处, 从风水到景色到厅堂布置, 简直无一处不好,无一处不妙。

唐瑛:“白管家说这宅子风水极佳, 我还想问问它的上一任主人去哪了?”

白管家:“呃……”上一任主人进了禁骑司就再也没出来,最后大概变成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也不知道被扔到了什么鬼地方这种事情让他怎么接话?

原主宅子收归国有,他们这些辗转发卖来的罪仆被重新分配进来,偶然听说此宅旧主获罪之后,妻妾儿女逢万寿节大赦四散飘零, 他为着讨好新主,嘴里跑马一不小心跑的有点远。

“大人,都是小人胡扯八道,您别当真!”白胜吓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住向唐瑛磕头。

禁骑司凶名在外,被分过来的时候听说这位是凤部新任掌事,白胜便心头打鼓,生怕侍候不周被送进去,刚见面还心中惴惴,哪知道新主子笑的和气,渐渐便放下了戒备之心。

“起来吧。”唐瑛也不是故意难为人,纯粹是因为她自己已经有个胡扯八道的毛病,那也是心里有谱不会扯的漫无边际,哪知道陛下新赐的宅子管事比她还要能扯,这就需要敲打了。

白胜拍拍膝盖上的土,总算老实了:“多谢大人。”

唐瑛:“有件事情我得提前说明白,我最讨厌听到假话,往后这种粉饰太平拍马屁的话少讲,若是连老实话也不愿意讲,那就做个哑巴好了!”

白胜“唰”的捂住了嘴巴,一脸恐惧的点头——新主子果然是从禁骑司出来的,一言不合就要割舌头毒成哑巴,太可怕了!

外间早已经把禁骑司妖魔化,更何况这些随着主子获罪而身不由己的罪奴们,更怕旧事重演,漂泊无依。

唐瑛还不知道府中管家对她的话领会错误,并且以此为依据将主子的喜好传达给府里每一位仆从,不出半日时间,新上任的凤部掌事、长宁郡主宅中仆从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谨言慎行不敢稍有行差踏错。

张青初次踏进唐府,还对宅中仆从规肃的行止赞赏不已:“真没看出来妹子你治家也有一套,比老爷治军也不差着什么了。”

唐瑛便将府中库房钥匙全交给他:“陛下的赏赐都在这里,你跟白管事去清点,往后这钥匙就留在你身上,府里开支都从你这里支。”她整日在外面忙,哪有功夫管府中琐事。

张青:“你倒是会偷懒。”不客气接了钥匙。

年轻男女,没听说长宁郡主还有兄长,白管事不敢多嘴探问,紧闭着嘴巴,但挡不住两只骨碌骨碌转动的眼珠子都透着好奇的光,惹的张青不由笑了:“白管事不必紧张,我是小姐家中旧仆。”

唐瑛纠正:“义兄,以后称公子。”

张青听到“公子”俩字,手脚都没地儿放了,骇的直笑:“你可别,什么公子?白管事要是瞧得起我,叫我名字即可。”

唐瑛皱眉,被他推着出门:“才去了禁骑司没几个月,我怎么瞧着你越来越吓人了?咱们自己也有家了,是时候该跟傅大人商议搬家事宜了。”

白管事哪里敢托大,直等唐瑛出门之后,才小心翼翼道:“张公子,不知道大人搬家,可要小的们搭把手?”瞧着这位张公子倒是和气好说话,竟然还敢左右长宁郡主,他当即就决定牢牢巴着张公子,免得以后行差踏错丢了小命。

张青实在不能理解白管事战战兢兢的态度:“白管事不必拘谨,大人最是心软怜下好说话,你不必听到禁骑司三个字便害怕。”

白胜心道:大人那是对您心软吧?怜下也只针对您一个吧?

他挤出个僵硬的笑容:“以后还要劳公子在大人面前多多美言几句,若是小的有做的不到的地方,还请公子一定不吝指教。”

张青:唐府的管事别的都好,就是胆小如鼠,说话太过客气。

他留在府里跟白胜清点陛下赏赐,登记造册,才干了一半,就有人上门拜访,却是二皇子亲来送东西,后面拉着几大车东西,据说是唐莺初入京时陛下及各宫里的赏赐,当然那时候大家都不知道唐小姐是假的,赏赐也是给唐尧之女的。

正主归位,二皇子便以“送东西”为借口亲自过府拜访。

张青将人迎到客厅,自有丫环奉茶。

他也很是为难:“此事小姐没发话,我却不好作主,若是擅自收下,只恐小姐回来要生气的,不如殿下先拉回去,待我禀过小姐再做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