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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人进来,正好解了眼前困局,想到太皇在唐瑛手里也讨不了便宜,不由大乐,命内监捧出早就写好的圣旨:“你去传旨,令郡主暂时协理宫中之事。”

这就是放权给唐瑛的意思。

唐瑛手上有禁骑司暗卫,这些人可不是宫中老嬷嬷全都是狐假狐威的货色,而是全凭自身过硬的能力,抵抗带刀的刺客都没问题,何况是些全无武力的宫人。

打发了坤宁宫的宫人,新帝心情大好,转头对两名臣子道:“两位卿家也看到了,最近郡主要留在宫里替皇后打理宫务,至于她的婚事还得听取郡主的意见,朕可不能贸然赐婚,两位卿家还请回吧。”

傅琛瞠目结舌。

经沣得意洋洋。

元鉴打发走了两名青年的臣子,喜滋滋直奔寿康宫,准备收拾烂摊子,顺便帮老婆夺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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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康宫里,太后听说自己派出去的两名老嬷嬷竟然被唐瑛给送到禁骑司内狱去了,气的直唤头晕。

正靠在床头歇着,忽听得皇后来请安,听说还带了几名太医过来,直气的摔了床头放着的茶盏:“她这是见我没死,紧赶着来添堵吗?”

杨虎妞与唐瑛才踏进寿康宫就差点被茶盏砸中。

唐瑛一根眉毛都没动,毕恭毕敬向太后请安,还向杨虎妞使眼色,让她也请安。

身后太医呼啦啦跪了一地,心头惴惴生怕被迁怒。

唐瑛行完礼,也不等太后叫起,便托着杨虎妞一起站了起来,凑近了太皇床榻,关切道:“不知道娘娘因何生气?”她痛心疾首道:“微臣今日才进宫便听说太后身子不适,皇后娘娘竟然不顾太后娘娘的身体偷懒,将宫务全权交托太后娘娘,简直是太不孝顺了!微臣有谏议之责,不能任由皇后娘娘躲懒 ,这才陪娘娘前来向太后娘娘讨要宫印!”

太后:“……”这是明抢啊?

她大半辈子在宫里混,做太子妃是受婆母压制,好不容易做了皇后,安生日子没几年,便有万氏一飞冲天,又压在她头上,谨小慎微的过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熬到了太皇的位置,尤其还是庶子媳妇,边疆来的不懂礼仪的丫头,这下子总算是扬眉吐气了,没少拿杨虎妞不懂礼仪说事儿,好生摆了几个月做婆婆的款儿,没想到好日子没几天,就碰上了唐瑛这样的无赖,气的说不出一句话,只能干瞪眼。

唐瑛可不管太皇气成了什么样儿,回头朝杨虎妞使了个眼色。

两人默契非常,杨虎妞赶紧跪在太后床前,膝行两步紧握着太后的手几乎要痛哭流涕:“都怨儿媳考虑不够周全,偷奸躲懒,累的太后娘娘受累,还要替儿媳处理宫务。儿媳已经听从了唐大人的谏言,从今往后痛改前非,一定好生处理宫务,让太后娘娘颐养天年!”

太后:“你你……”结果发现这个边塞的野丫头紧握着她的手掌死活不放,跟铁钳子似的挣都挣不开,外人见着只当婆媳情深,可是只有自己知道肚里怒火沸腾,恨不得喷这丫头死丫头一脸,碍于一堆太医跪在下面,有苦难言。

唐瑛见势忙唤太医院正上前:“我瞧着太后娘娘气色不大好,大人快来为太皇娘娘把脉。”

太医院正果然上前来为太后把脉,紧跟着便说了一堆,总之就是一句话:太后娘娘需要静养,不可再过劳心劳力,否则有性命之忧!

太后这些年殚精竭虑,为儿孙操了不少的心,紧跟着两人都没了,熬了大半辈子到头来是一场空,也亏得她心性坚韧这才没有倒下,还能在新帝登基之后爬起来抓着掌宫大权不肯放手。

她儿孙俱无,可还有宫外的娘家人需要提拔,就凭着掌宫大权也能跟帝后讨价还价一番。

没想到碰上唐瑛这等无赖,上来无话不说就要抢权。

唐瑛又催促另外几名太医依次为太后把脉,几人都是一样的说词,还去一边商议开方子。

她假惺惺道:“太后娘娘对皇后娘娘一片慈爱之心,可是皇后娘娘也不能罔顾太后娘娘的凤体,任由娘娘劳累下去。”紧跟着向太后讨要宫印,没想到都到了这时候,太后竟然还不想放权,始终不吐口还回宫印。

唐瑛上辈子大约是个土匪出身,当即道:“微臣明白了,太后娘娘累的没力气指派,来人哪去拿宫印等务。”

太后宫中宫人都不肯动,却有禁骑司暗卫冒了出来,向她称诺:“属下遵命。”很快便有五六名暗卫去内室拿东西,直惊的太后身边宫人扑过去要捍卫太后的权利,不过进了内室之后便再也没出来。

暗卫们拿着东西很快鱼贯而出,前来复命。

唐瑛大手一挥:“全都搬到皇后娘娘的坤宁宫去。”

太后气的破口大骂:“逆臣!亏得先帝待你的情份,你居然如此对待哀家!”

唐瑛大为惊讶:“娘娘这是犯了失心疯吗?正因为先帝待微臣深恩似海,微臣才舍不得太后娘娘再操劳,皇后娘娘年轻力壮,正应接下此担,娘娘何至于此?”

太后恨不得爬起来抓花她那张得意的脸。

太医院正如今在新帝手上吃饭,更是谨言慎行,明知这是两宫夺权,却也装没看见,带着一溜太医去开药方,借故夺了出去。

太后身边的小宫女进内室去瞧,惶惶然跑了出来:“娘娘,杜嬷嬷她们……”

“怎么了?”她面色惨白,早知禁骑司里的人都是心狠手辣,特别是唐瑛更是凶名在外,顿时连声音都直了:“她们死了?”

小宫女:“被人打晕过去了。”

太后闭了闭眼,再睁开之时终于认清了现实:“晕便晕了,有甚打紧,又不是死了。”

她内心一片冰凉,知道大势已去,杨虎妞固然是个没见识的乡下土妞,可唐瑛不同,这位在禁骑司手段百出,也丝毫不会对先帝遗孀有顾忌,可是会下死手的。

唐瑛最喜识时务的人,况且太后年老成精,能在万贵妃手底下苦熬多年,又眼睁睁送走了儿子与丈夫,孙子被逼宫夺权,居然也还能有争掌宫大权的心气儿,不得不说其心性坚韧世上少有人能及。

她拊掌笑道:“娘娘想明白最好,往后还是好生在寿康宫里颐养天年吧,皇后娘娘宅心仁厚,陛下亦如是,太后娘娘大可不必担心。”不就是担心年老无依嘛,这两人手里不会少她一口饭吃,至于别的打算,还是省省。

新帝过来的时候,唐瑛已经打扫战场,将事情安排妥帖,并且将太后宫里不安份的宫人们都派人拖走,新换了年轻的宫人侍候,至于新换的宫人们她也不担心——新帝撤回了臣子府中的细作,可后宫的暗卫却并没有撤离,依旧按照旧例留守。

留守在寿康宫的暗卫便是皇后娘娘的耳目。

元鉴过来一再向太后请罪,只说自己夫妻不孝,不曾体谅太后,令太后拖着病体操劳宫务,百般赔罪,忏悔的情真意切。

不仅如此,次日在早朝之上他在臣子们面前也是一再忏悔自己做儿子的失职,竟然令太后操劳宫务竟然累病了,此后万不敢再劳烦太后娘娘。

——太后一气之下果然卧床不起,正符合她“因宫务而累病”的形象。

*****

傅琛与唐瑛朝夕相处数月,原以为回京之后也能接着浓情蜜意,哪知道新帝撮起一阵妖风,便将人撮进后宫再也没放出来,还美其名曰协理皇后处理宫务。

心里不知道有几多煎熬。

唐瑛果然雷厉风行,坐镇坤宁宫,花了半个月时间帮助皇后撤了各处的老人,审查考核提拔了新人,宫中风向大改,众人对皇后娘娘果然俯首帖耳,再无人敢仗着太后的势对新皇后有所怠慢。

杨虎妞见暗卫使唤的顺手,便央求她留几个给自己使唤。

唐瑛征求暗卫的同意,给她留了一批人手,这些人在禁骑司待的太久,真要去做普通老百姓也有难度,留在皇后身边正好能够一展所长。

等到傅琛与唐瑛再见,已经是两人回京之后的一个月之后。

她从宫里出来,便被两人截住。

傅琛与经沣这两人跟前世冤家似的,都堵在宫门口接人,目的也相同,都是讨佳人欢心。

傅大人对于说甜言蜜语不太在行,但小经大人可是脸皮厚,说的分外体贴:“郡主在宫里累着了吧?我日日在宫门口等着,就怕哪日郡主出宫碰上阴天下雨多有不便。”

傅琛:“……”果然无耻小人!

唐瑛:“小经大人这是做什么怪啊?”

经沣一撩马车帘子:“郡主请上马车,在下送郡主回去。马车之上还有糕点充饥。”帘子撩起来便露出里面装饰,极尽奢华。

傅大人板着一张脸掐着唐瑛的细腰一把将人捞上马背,一言不发翻身上马,一夹马腹双人一骑展眼就跑了个无影无踪。

经沣:“……”这才是无耻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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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琛在马上气的一张俊脸都变了色:“姓经的怎么如此无耻明知你我有婚约,竟然还敢公然叫板,他当我是死人吗?”

唐瑛肚里忍笑,面上一本正经:“小经大人是在嘲笑傅大人你不够体贴,他在向你做示范呢。”

傅琛在她脑袋上轻敲了一记:“你居然也敢来嘲笑我?”

唐瑛:“小经大人看起来好像很体贴的样子,应该会对妻子千依百顺。”

傅琛慌忙在弹过的地方轻揉了两下:“疼吗?我轻轻弹了一下啊。”无限幽怨。

唐瑛:“小经大人一定舍不得动粗,我扫了一眼,都瞧见他马车里还有鲜花呢。”

当天晚上,唐瑛便收到了傅大人一马车鲜花。

熊豫带着人往府里搬,张青忍笑来请示:“傅大人送了一车开的正艳的花过来,妹子瞧瞧放哪里?要不全摆在你院里廊下,起床就能看到?”

唐瑛站在廊下,笑眯眯看人往进搬花,心情奇好。

熊豫带着人干完活,还问她可有话要捎给傅琛,没想到唐瑛侧头想想:“明日我要早起去司里,想吃刘婆婆家的肉烧饼做早饭,要是傅大人能给我带早饭,不胜感激。”

熊豫:“……”没看出来您哪里感激了,分明是变着法的使唤我家大人嘛。

他回去照原话传达,傅大人唇边浮起浅浅笑意,好像听到了什么好消息一般。

果然男女陷入爱河都会变傻,大人再英明神武也难逃此劫。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大肥章,继续。

☆、番外四 撑腰

次日唐瑛才起床, 傅大人就携刘婆婆家刚出炉的肉烧饼上门来接她去上禁骑司, 这次还贴心的坐了马车,好方便她在路上啃烧饼。

唐瑛笑眯眯上了马车, 抱着肉烧饼填肚子,原本在对面坐的好好的傅大人好像饿的两眼冒绿光, 不多会儿就摸到了她旁边, 盯着她吃的油汪汪的小嘴。

“大人也没吃早饭?”唐瑛递了个肉烧饼过去, 没想到傅大人图谋的可不是什么肉烧饼。

下一刻, 她便落进了傅大人的怀里, 所有的话语尽数咽没喉中。

熊豫坐在车辕上, 假装对马车里面细微的声音充耳不闻,却又在心里想, 府里的亲事看来要再提前半个月了。

傅宪夫妇躲过了傅琛下狱之事的牵连,六月中接到儿子的书信要他们回京操办婚事,早有七月中就回到了京城,只是儿子陪着唐瑛去白城扫墓, 便紧锣密鼓为儿子的婚事筹备,连聘礼单子都列了十好几回,为断往上添东西, 就怕不够慎重。

儿子从前不肯成亲, 好不容易逮到个傻姑娘愿意嫁过来,可不得厚厚备办一份聘礼。

再说傅宪从商这些年可积攒了不少好东西,都给儿子留着呢。她

唐瑛下车之后,神色明显不太自然, 满面绯红,狠狠瞪了傅琛一眼,颇有几分颐指气使,使唤傅大人:“把烧饼盒子给我拎到公廨里去。”

熊豫上前要搭把手,被自家主子瞪了一眼,忙识趣的往后退,眼睁睁看着自家英俊无双的主子拎着个烧饼盒子好像拎着什么稀世珍宝一般,和唐掌事一起踏进禁骑司的大门,心中不由呜呼哀哉:完了!大人已经注定要惧内了!

唐瑛可不知熊豫的内心戏,自从踏进禁骑司,全都是问好之声,且众人见到她与傅琛联袂而来,皆眼含戏谑,碍于两人平日威严,到底未曾出言调侃。

不过属下们规矩,可不代表姚娘能够保持沉默。

甫一踏进公廨,她便笑道:“哟,小两口总算是舍得回来了?”

唐瑛:“……”

傅大人当即露出几分笑意,看那架势巴不得姚娘多调侃几句,特别是“小两口”三个字听来简直顺耳无比,连带着他对姚娘的态度也大变,还顺便奉上唐瑛的早饭:“姚姑姑尝尝刘婆婆家的烧饼,还热呼着呢。”

姚娘:“……”这孩子傻了吧?

不过转瞬便明白了,这得益于后面冒出来的经沣,假模假式拿着一摞卷宗,进来还装作惊喜模样,先是向她行礼:“大理寺有桩案子要与禁骑司联手。”转头便向唐瑛套近乎:“既然唐掌事回来了,不如由姚姑姑就派唐掌事如何?”

傅琛面无表情挡在了唐瑛前面,隔绝了经沣的视线,没想到小经大人锲而不舍,居然把脑袋伸出去,尝试越过傅琛与唐瑛说话:“很高兴唐掌事又回来与经某共事,为了庆贺唐掌事回来,不如等下值了咱们去喝一杯?”

傅琛脸都黑了。

“不去!”

“咦,在下并没有约傅大人,也无意与您一起喝酒。”

姚娘差点笑喷。

原来症结在这里啊。

她朝唐瑛挤眉弄眼,小徒弟摊手表示无奈——小经大人脸皮厚如城墙,傅大人又不禁逗,造成眼前局面可不管我事啊。

公廨里气氛正尴尬,忽又有人进来,却是风流潇洒的赵世子,也提着个食屉,进门便欢快的奔向了姚娘:“母亲,儿子给您送早饭来了。”

唐瑛没想到自己离京数月,这娘俩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相认了,不由惊讶非常,喃喃道:“姑姑这是从哪里捡了个大儿子回来?”

姚娘:“……”这小心眼的丫头!

她接过赵世子手里的食屉,心疼道:“都说了你不必管我的早饭,读书累了就多休息休息,偏要一趟趟的跑。”

姚姑姑做师父与做母亲,简直是两副面孔,颠覆了唐瑛对她的认识。

赵世子也是,这么个风流浪荡的货色,先帝末年还巴不得舅兄坐皇位好趁机捞一把,结果万氏一族与二皇子一同覆灭,他便又缩起脑袋老实了不少,虽然挂着在南齐学习的名儿,别人不知她可清楚的很,这货跟着沈侯爷醉生梦死,时常不知今夕何夕,便是九公主都拿他没办法。

这货做起乖儿子来,居然有模有样。

唐瑛一时里都看呆了去。

姚娘打开食屉,一层层拿出来,四层的大食屉摆的满满登登,作为早饭来说过于丰盛了。

师父有难,做徒弟的义不容辞,唐瑛当即挽袖子上:“这么多吃食,姑姑一个人也吃不完,不如徒儿帮您解决一点。”

赵世子眼睁睁看着唐瑛先是往自己亲娘手里塞了碗筷,自发动手张罗,接着毫不见外的挟了个虾饺咬了下去,连吃边惊叹:“哇真新鲜,不知道世子这虾饺是哪里买的?虾肉新鲜嫩滑,好吃好吃。”

赵世子:“……”

他没好气的说:“这是我府里厨子的手艺,外面买不到的。”

自从找到亲娘,听说亲娘有成亲之意,他便极力游说姚娘跟他回南越,每日换着花样的讨好亲娘,送早饭也是新近添加的项目,还大叙母子之情,试图唤起姚娘对于南越的眷恋,可惜收效甚微。

师徒俩围着满桌子早饭吃的不亦乐乎,姚娘瞪着挟着卷宗的经淮与黑着脸的傅琛,外加眼巴巴盯着自己的儿子,毫不客气将几个人轰了出去:“你们既然不吃早饭,都出去。杵在这儿别影响我跟瑛瑛吃饭。”

赵世子:“……”伤心。

傅琛:“……”

经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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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大人痛定思痛,重新转换思路,发现自己思维过于局限,唐瑛点了个肉烧饼,他便老实只买了肉烧饼,结果被赵世子一顿丰盛的早饭打败,改日再送早饭便加了新的花样,吃的唐瑛满足不已。

他们二人既然回来,姚娘便想把手头的担子扔出去,好跟甘峻去过逍遥日子。

尽管赵世子再三挽留,对甘峻百般不待见,也没能留住姚娘一颗恨嫁的心,他亲眼看着亲娘嫁给了甘峻,想尽了办法也没能替亲爹将亲娘带回去,心灰意冷之下便收拾包袱准备回南越。

九公主倒是不想去南越,可是比起跟着花心的丈夫去南越,她留在京城的日子更不好过。

父母兄长都已经没了,且二皇子元阆背负着罪名,外祖一脉也尽数凋零,而她也再不是皇帝膝下受尽宠爱的公主。

她无奈之下,含泪跟着赵世子离开了京都,奔赴南越。

姚娘送走了儿子,暂时与甘峻居于京都一处小院里。

他们两人半生离乱,好不容易成亲,都恨不得再无外人打搅,居然连个奴仆都不肯留,两人关起门来过小日子,且有言在先,直等唐瑛成亲之后,他们便要远离京城,找一处山明水秀之地隐居。

经过小经大人的不懈努力,刺激的傅大人近来更为体贴,于是唐瑛终于吐口,傅家请的官媒上门提亲,很快宫中赐婚的旨意也下来了,唐瑛也终于迎来了自己的婚期。

傅家的聘礼堵了一条街,摆满了唐府中庭前院,张青忙前忙后的张罗,连唐家族人都进京帮忙。

三堂婶与五堂婶亲自过来,还带着唐佳仪与唐佳月姐妹俩。

唐枫入朝为官,唐松也留在京里,在割地赔款答应了亲娘成亲生子,终于磨得五堂婶的同意,答应他成家之后入军中效力。

五堂婶还请唐瑛举荐唐松,她的意思是留儿子在京都,但唐松想去戍边,最后在唐瑛这里折中了一下,约好了等唐松成家生子之后,便举荐他去庆州,在杨巍的手下也好有个照应。

傅夫人与唐家三夫与五夫人相约去理佛,背着唐瑛两位婶子几乎难免要提一提唐尧夫妇。

“老四夫妇只余这一点子血脉,我们心底里是拿这孩子当亲生的来疼,只盼着她将来夫妻和顺,一家和睦,还望夫人多疼疼这孩子,她性子倔强可是心地是好的,外面那些传闻都当不得真,这孩子最是重情重义,夫人可千万不能相信。”

唐枫绝顶聪明,猜出来唐瑛淹留京中的原因,后来便送了家书回去,直让唐三夫人后悔自己当初的铁面无情,暗自后悔许久,这次入京原想与唐瑛好生解释一番,哪知道这孩子云淡风轻就揭过了这一茬。

傅夫人浅笑:“这是说哪里话,若是提外面的传言,两个孩子都是半斤八两,琛儿的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

傅琛心狠手黑之名,传了也非一日。

唐三夫人苍老的面上也浮起一层笑意,就连唐五夫人怯怯笑起来。

傅夫人还道:“两位夫人有所不知,两年前瑛瑛那孩子刚入京我就瞧中了她做儿媳妇,只是后来琛儿出事,便耽搁了此事。我后来才知,还是她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救了琛儿,我们夫妇心里不知道有多感激她,心底里也是拿她当亲闺女待的,两位夫人放心!”

有了傅夫人这番保证,唐三夫人与唐五夫人拜完佛回去,心情都不错。

唐府里紧锣密鼓的筹备着唐瑛的婚事,傅府亦然,而当事人唐瑛与傅琛却跟没事人似的,依旧在禁骑司忙碌着。

唐三夫人倒是提起过,大婚之前未婚夫妻最好还是别见面,奈何这两人都有公事在身,就算是想避嫌也没得避,倒是正中傅琛下怀。

赐婚的旨意下来之后,经沣还时不时窜到傅琛面前膈应他:“傅大人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免得耽搁了唐掌事的终身幸福。”直气的傅琛好几次都黑着脸扭头而去。

他又不能跑去唐瑛面前抱怨,想当然会引来她的一顿无情嘲笑,有时候他都觉得这小丫头铁石心肠,跟经沣划清界限可不代表她不会逮着他的短处笑。

傅大人如今学聪明了,任你多少甜言蜜语,都抵不上行动来的贴心,因此傅大人如今不但无师自通的学会了早接晚送顺带变着花样的送早饭,还在忙碌之余带她吃遍京中美食,连首饰衣衫都送过不少,陪她逛街更是家长便饭,令唐瑛觉得自己每日都活在期待之中,睁开眼睛都在猜当日能吃到何种美食,又能收到什么样的礼物。

偶尔进宫去见杨虎妞,见她已经对宫务上手,不由大感欣慰。

杨虎妞令人搬出自己的首饰让唐瑛随便挑:“喜欢的尽管拿,若是这些不够,陛下的私库里还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