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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叫郡主。”张青还有几分扭捏,踏进白城到处都是旧日的回忆,有时候在转角处,他回头的时候总觉得仿佛唐珏还活着一般,不定从哪个地方冒出来,听到他居然跟大小姐以兄妹相称,说不定会不高兴呢。

他束手束脚,又成了唐珏身边那个温和寡言的长随。

唐瑛都拿他没办法了:“随你吧,过两日我们去祭扫父亲他们,祭品要早早准备起来。”

傅琛悄悄打量她的神色,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以示安慰。

事隔三年,唐瑛当年带着张青离开白城的时候,带着满腹伤怀与仇恨踏进京都,从来也没想过这条路虽然艰难,却终是有人陪伴着她趟过荆棘之路。

她侧头看他,目光是从未有过的温柔与专注。

她说:“阿琛,幸亏有你。”

幸亏你有的不离不弃,才让我在仇恨的道路上没有奔波太久。

幸亏你有的不懈努力,才能让我有勇气告别旧日的满目疮痍,勇敢奔向新生活。

傅琛紧握着她的手,温柔笑道:“幸亏有你。”

不是他拯救了她,而是她的勇敢执著与坚强拯救了身在阴谋诡计里浸淫太久的他,让他在黑暗的世界里见到了世间最美好的光,于是拼尽了全力想要守护这样坦荡耀眼的光芒。

唐瑛未必懂他话中之意,可是他想,不要紧的,只要余生能够守着她,便如守护着一轮太阳,大约能驱散人世间的一切阴霾吧?

张青与熊豫都是精明干练的人,等到祭拜的日子便准备了三牲香烛纸钱以及许多坛酒,且雇佣了好几名青壮汉子带着祭品前往坟地。

唐尧与唐珏以及俞安父子都与当年参加守城之战牺牲的将士们葬在一处,远远看去便是密密麻麻的一片坟头。

傅琛远远看到便心生敬意,并肩与唐瑛同行,视线扫过她,却又忽然不忍心起来,连忙扭头望向天际,有飞鸟掠过,却匆匆而去,仿佛也怕惊扰了英烈之魂,连停在碑前歇歇脚都不敢。

到达唐尧与唐珏坟前,张青与熊豫摆出祭品,唐瑛亲手燃了香烛,跪倒在父兄坟前,那些青壮汉子在张青的指点之下将酒坛子挨个摆在众人坟前,便不敢再打扰,悄悄儿走了。

他们都听说这是唐家大小姐回乡祭祖,心里感佩当年守城儿郎们的牺牲,更怕惊扰了亡魂。

过去三年,每到清明节,英烈坟前必有人拔草烧香祭扫,未必是自家亲人,可是在心里早已视为自家亲人。

唐尧与唐珏的坟前都清扫的干干净净,连点杂草都没有,这是在那场灾劫之中活下来的白城百姓们自发自觉所为,守护这一片沉睡的烈士们。

他们生前为白城百姓们洒尽了最后一滴血,死后长眠于此,得到了百姓们永远的爱戴与怀念。

唐瑛跪在父兄坟前,仿佛是离家远归的孩子,积攒了满肚子的话想要告诉家里人,可是千头万绪,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重新组织语言,好半天她才含着泪轻轻说:“爹爹,哥哥,我回来了。”

一句话,仿佛扯着一根线头牵出了后面的无数积攒的话儿,紧跟着她便说:“爹爹,哥哥,我给你们报仇了!过去三年,我无时无刻没有不想念你们的,可是……我不敢回来。”她扶着唐尧的墓碑,将脸颊贴在唐尧的墓碑之上,仿佛是依偎在爹爹怀里轻轻诉说:“我不能替你们报仇,让你们含恨九泉,没脸回来见你们!”

“我查到了始作俑者,手刃了仇人,也让他活着尝到亲人被害的痛苦滋味……”

“爹爹,哥哥,你们可以安息了……”

她抱着墓碑,轻轻啜泣,低低倾诉,长久的别离,背负着的血海深仇终于在唐尧与唐珏的墓碑前放了下来,犹如背负着一座大山,终于到达了终点,从此之后,便也能够放下过去,重新生活。

这一次,她再也没有嚎啕大哭,孤弱无助。

快要离开之时,她拉着傅琛给唐尧与唐珏,仿佛两人正站在她面前:“爹爹,哥哥,这是我选定的良人。以前你们总说俞安是个傻小子,说除了他再没人敢娶我,你们可都错了。这是傅琛,看起来精明,不过其实他比俞安还要傻,你们会不会为我高兴?”

傅琛郑重叩头:“岳父在上,请受小婿一拜。”又向唐珏磕头:“舅兄放心,我一定好好待瑛瑛。”在心里补一句:比姓俞的傻小子待她还要好。

祭拜完了父兄,唐瑛带他到了俞安父子坟前上了三炷清香。

她轻柔说:“俞安,我来看看你。你别怪我食言,是你……是你先抛下我的。你这个笨蛋!”好像怕坟墓里的少年会伤心,她又说:“你一定也盼着我过的好对不对?我等了你许久,你总不来找我,连梦里也恶声恶气的要我离开,你知道我有多孤单吗?我去了京城,吃了很多美食,也认识了很好很好的人,没有你的陪伴,真的很寂寞。你不会怪我的对不对?”

她坐在少年坟前,深深的懊悔着:“我后来时常想,会不会是我从小到大都对你太坏了,脾气太臭,从来都不曾对你温柔过,总是欺负你,总是对你凶巴巴的,还对你动手,所以……你才要离开我?你忘了我好不好?”

“你忘了我,我也忘了你,我们大家都好好的,好不好?”

“我对你那么坏,你肯定早就忘了我吧?”

“俞安,你忘了我吧!”

她从少年坟前起身,眼里含着泪花,扑进了傅琛的怀里,泪落如雨。

傅琛有时候想,人真是奇怪的很。

未曾来到白城之时,他总是患得患失,胡思乱想,生怕那少年占据了她的心。

可是来到俞安的墓前,听着她絮絮叨叨,追忆往事,泪落如雨,却心疼的无以复加。

假如能让她一直笑着面对生活,他情愿自己从来没认识过她,情愿她能与那少年牵手走过白城的春夏秋冬,一生顺遂。

可是命运波浪翻覆,将她送到了自己面前,他便只能拼尽了全力温柔待她,让她余生都笑靥如花。

两个人手牵手走在白城的大街小巷。

傅琛说:“我想知道你从小的生活都是什么样子的。”

唐瑛:“真的?”

傅琛:“我很想知道。”

于是唐瑛便带着他走遍了白城的大街小巷。有时候停在一棵树前,她便指着这棵树说:“俞安最会爬树了,每年杏子熟了都会偷偷爬上树去给我摘杏子,这户人家每年都要遭受一次他的洗劫,简直是讨厌死我们了……”

有时候路过一处墙角,她会忽然指着那里说:“我们俩一起在这里打过架,逮着街头小霸王打了个鼻青脸肿,不过他娘比较厉害,找到我爹爹告状,消息传到俞伯伯耳朵里,俞安被抽了个屁股开花。”

傅琛问:“是岳父不舍得揍你吗?”

唐瑛沉默了许久。

好半天才说:“不是,是因为我告诉俞伯伯俞安是主谋,我只是凑热闹的,是他动手揍的人。”

明明是悲伤的回忆,可是傅琛就是忍不住想笑,他慢慢说:“其实我觉得……俞安认识你,真的很倒霉啊。”

唐瑛懊悔的说:“你也觉得吧?我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我待他简直太坏了,太坏了。”

她眼里含着泪花,还有笑意:“所以我有时候会想,假如我跟俞安成婚,我一定是母老虎,他一定会被我欺负的很可怜很可怜。没有娶我,他真是逃过了一劫。”

从小到大,她不知道欺负了俞安多少回,可是那个傻小子从来不记仇,总是笑嘻嘻的带着一脸伤跑来找她,带她走街串巷的找好吃的,陪着她走过了每一个寻常的日子,打打闹闹的一起长大,没有城破之前,让她仿佛跌进了一个永远也不会醒过来的美梦里,以为日子可以永远这样热热闹闹的走下去。

可是一朝翻覆,独留她一人凄凉以对。

傅琛轻拍她的后背,一本正经的说:“说不定他就愿意做个被母老虎欺负的傻小子呢?”

他虽然没有见过俞安,可是那样单纯执著的少年,痴情无悔,当年迫不得已的死别,还是让他肃然起敬,忍不住为那美好的少年说起了好话。

“他就是个笨蛋!”唐瑛说。

傅琛:“对,他就是个笨蛋。”放着这么好的未婚妻子却不肯苟且偷生,非要坚定赴死,不是笨蛋是什么?

他一面敬佩着这个“笨蛋”,一面又感激着这个笨蛋,如果没有他的舍身忘死,哪得他今日的美满良缘。

他们一起携手走过了白城的大街小巷,把唐瑛与俞安曾经走过的,玩过的,打闹过的路都走了一遍,傅琛也随着唐瑛的诉说陪伴她度过了无忧无虑的童年与少年时代,更仿佛真正向那个傻小子俞安以另外一种方式告别。

再见了俞安!

离开白城的时候,唐瑛回头深深凝望这座承载了她幸福与痛苦的城池,见证了她美好的少女时代与破茧成蝶的成长,那些絮絮叨叨的诉说往事才让她发现,原来那个深藏在内心的少年真的已经离开了三年之久,而她也终于有勇气面对新生活,有勇气拥抱新生活。

他们并骑而行,生活之中再无阴霾,此后人生便是晴天暖阳。

傅琛说:“瑛瑛,等我们回去便请陛下赐婚,好不好?”

唐瑛轻笑:“你的老婆本存够了吗?我们唐家姑娘聘礼可是很重的。”

傅琛:“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爹娘自我出生就开始替我攒老婆本,现在应该是很厚重的一笔了吧。”

唐瑛朗笑出声,她又是那个神彩飞扬的少女,扬手在吹牛皮的傅大人马臀上抽了一记,听得傅大人毫无准备之下的惊呼声,笑的更大声了。

☆、番外二 刁奴

傅琛与唐瑛一路游山玩水, 回到京中就已经到了八月中, 算是彻底的放了一回长假。

也许是唐瑛放下了心头重负,与从前精神面貌大有不同, 瞧着活泼不少,以致于经沣听说唐掌事回京, 特意上门探望, 发现她全无点赶长路的疲惫, 反而人面桃花精神极佳。

“听说掌事回京, 经某估摸着掌事必要进宫面圣, 正好经某也要进宫, 所以顺路过来。唐掌事可是遇上了开心之事?”

唐瑛:“升官发财算不算?”

经沣忍笑:“只要不是成亲都好。”

经淮是只老狐狸,也知自己年事已高, 是时候该退下来了,可是在退下来之前总要给自己的后代子孙铺路,况且正逢先帝沉迷炼丹,宠信奸佞, 他便仍是以往作派和稀泥,却由幼子经沣做出铁面无私之举,为着奸佞不惜忤逆亲父, 小经大人在士林间扬名。

新帝元鉴上位之后, 他便递了辞呈乞骸骨养老。

元鉴准了他的请奏,顺势给小经大人升了官,也算是回报他的知趣。

小经大人如今已经是南齐最年轻的正三品大理寺卿,最重要的是单身。

自升官之后, 不知道京里多少名门望族的闺秀都有意与经家经亲,一时之间经沣在京中简直炙手可热,红的发紫,媒婆都快把经府的门槛踏破了,也没见传出什么动静。

唐瑛收拾整齐,本就准备进宫面圣,顺便见见皇后杨虎妞,关心关心发小在宫里的生活可还习惯,既然经沣嗅觉灵敏,亲自上门邀请,她也不作推辞,一起骑马进宫。

元鉴见到经沣与唐瑛联袂而来,还愣了片刻。

“二哥这是……”你这是刚进京就踹了傅大人?

唐瑛咳嗽一声,一本正经行大礼参拜新帝:“微臣离京未能参加陛下的登基大典,还望陛下恕罪。”

“免礼平身。”元鉴对此倒不在意,反而更为关注唐瑛的终身大事:“唐卿一路辛苦了,皇后在朕耳边提了无数次,早也盼晚也盼,唐卿待会有空就去见见皇后吧,省得她挂心。”

元鉴奉先帝诏书入京之时只带了手下兵将,王妃与小世子留在庆州,也是名份初定之后才派人去庆州接人,唐瑛离京之时杨虎妞还未入京,两下里刚好错过。

唐瑛与元鉴略聊几句公事,涉及到禁骑司的,当着经沣的面也不好聊,便辞别出来,径去后宫面见皇后,留经沣与新帝商议国事。

唐掌事傅大人回京之事一经传出来,她人还未至后宫,半道便被笑意满面的宝意拦住:“大人回来了?一路之上可还顺利?”又打趣她:“这次回来之后可是要办喜事了吧?”

“你消息倒是灵通。”唐瑛笑道:“亲事不急。”又问起禁骑司之事,宝意边走边说,将禁骑司这几个月的变化都告之于她。

禁骑司交到姚娘与甘峻手上自不会出什么大事儿,况且新帝仁慈,传召撤回淹留在各臣子府邸的细作,真有那等甘心留在臣子府邸的司署成员,生儿育女不忍离开者,索性销了司籍,往后便做个平常人。

此项举措获得了不少人的称赞,皆赞此为仁政,也顺势带动了禁骑司内部的改革。

唐瑛与傅琛回来,恰赶上司署内部的改革。

先帝末年,为了给皇太孙铺路,杀了许多老臣,再加上听信奸佞妖道,不知道戕害多少人,其株连之广,影响之深,已引起朝廷动荡,人心不稳,新帝此时即位,正好施以仁政,令众臣归心。

“咱们运气不错,赶上一位仁善的新君。”唐瑛在皇后坤宁宫前与宝意告别,踏进了中宫。

杨虎妞一身劲装正在宫院里练木仓,长木仓如练,所过之处花叶纷纷坠落,小皇子兴奋的拍手,乐的嘎嘎大笑。

“宫人悉心打理,你们母子俩真是糟蹋了这一院子的花树。”唐瑛从花树之间转出来,弯腰抱起小皇子,在他脸蛋上狠狠亲了一口。

小皇子一张包子小脸上满是疑惑,仿佛在说“这是哪里来的疯子”,默默挣扎着小短腿试图从她怀里溜下去,还不住拿眼神往自己母亲身上溜,大有求救之意。

可惜他亲娘向来粗心大意,更难理解幼儿的敏感心思,扔了长木仓扑过来连儿子带好友抱了个满怀:“瑛瑛你回来了!”欣喜热情之意满溢了出来,教一旁的宫人们都看傻了眼。

唐瑛被她一双铁臂勒的差点喘不上气,嫌弃的说:“你松开!松开!就你这样儿的,我真怕陛下受不了!”

新帝的身子骨还没她耐抗耐摔打呢。

杨虎妞可全然不在意这些,笑声朗朗直震耳膜:“你回来就好!你不知道我在宫里有多无聊……”滔滔不绝倾诉自己的思念之意,不知道的还当唐瑛是她的情郎。

正高兴着,忽从宫门口进来两名板着面孔的老嬷嬷,其中一人上前来,宫里的老嬷嬷上前来提醒:“娘娘,请注意仪态!”

杨虎妞面上笑意一滞,还有些促不及防的尴尬,正要瞪眼恼怒,唐瑛已经笑意盈盈道:“哪里来的老奴才,竟然敢指责皇后娘娘,不知道你奉的是哪位的旨意?”

那老嬷嬷眉眼之间还带着几分傲然之意:“皇后来自庆州,对宫规多有不熟,老奴是奉了太后娘娘懿旨特来教习皇后娘娘宫规,郡主但有不满,不如去太后娘娘面前分辩。”

杨虎妞于庶务上本来就不大通,向来喜欢舞刀弄棒,没想到运气来了挡不住,先是做了皇子妃,在庆王府还能应付,好歹手下人得力,上头又无婆母为难,也能糊弄过去。

可是进宫之后就全然不同,被太后娘娘刁难数次,紧跟着便以嫡母的身份赐下教习礼仪的老嬷嬷,而新帝忙于前朝之事,要收拾先帝遗留下的烂摊子,千头万绪忙的时常不得不歇息在御书房,好几日匆匆来后宫一趟,还得去太后面前请安,虎妞不欲令他为难,便不得不受太后身边老嬷嬷的气。

见到唐瑛回来,如获救星。

“皇后娘娘多谢太后娘娘的好意,至于教习皇后娘娘宫规,就不劳太后娘娘费心了,熟悉宫规的宫人大把,听说太后娘娘向来身子不好,先帝在时便不敢劳动,若是连此等小事都要劳太后娘娘操心,岂不是皇后娘娘不孝?”

唐瑛四两拨千斤便将两名老嬷嬷打发了:“来人哪,送太后娘娘身边的嬷嬷回去。太后身体不适,她们不在太后身边尽心侍候着,却跑到皇后娘娘宫里来帮忙,这起子奴才竟然越来越会偷懒了!”

立时便有两名禁骑司暗卫冒了出来,一边一个挟着老嬷嬷便要送回去。

老嬷嬷不防唐瑛有此举动,顿时气冲冲道:“太后娘娘的懿旨,郡主擅自插手宫务,不觉得自己的手伸的太长了吗?”

唐瑛可不怕这些老刁奴,笑道:“既然嬷嬷死赖着不肯走,竟然还敢诬蔑本官插手宫务!”她指着杨虎妞身边的一名小宫女:“你速去太医院多请几名太医来太后的寿康宫请脉,咱们做臣子的不为太后娘娘的身体着想,居然一味的劳动太后娘娘听这些老刁奴教唆,挑拨天家婆媳关系,可是该打!”

她改了主意,吩咐手下:“把这两个老刁奴送去内狱给春姑姑好生审问,看看她们存着什么心思。”

禁骑司的内狱如同地犹一般有去无回,况且春娘恶名在外,拉出她的名号都要教人抖三抖,那两名老嬷嬷听说唐瑛居然要把她们送去内狱,吓的也顾不得宫规礼仪,大喊大叫:“姓唐的,我们是太后娘娘身边的人,你竟然敢私自作主把我们送去内狱,你胆大包天!”

杨虎妞早就看傻了眼,抱着儿子一脸钦佩。

唐瑛笑道:“不就是两条贱命吗?陛下没空,皇后娘娘初来乍道不懂宫内之事,就由着你们这般老刁奴颐指气使,本官若是再袖手旁观,岂不是任由娘娘被人欺凌?”

“去吧。”

她一声令下,护卫宫禁的暗卫们将两名老嬷嬷塞起嘴巴,直接拖走了。

“瑛瑛,幸亏你来了!”杨虎妞进宫之后,既不熟悉宫务,宫规礼仪也不大懂,没少受太后的气,就连宫中庶务如今也还在太后手里捏着。

唐瑛听说此事,眉头都皱了起来:“算了,既然如此,今日我陪你去太后宫中走一趟,先把掌事大权拿回来再说。”

杨虎妞倒有几分踌躇:“可是瑛瑛,你知道我向来……不太喜欢这些事情。”

唐瑛狠狠在她肩上拍了一巴掌:“说什么昏话呢?这世上不喜欢的事情多了,哪能事事尽如你意。如今你可是皇后娘娘,不喜欢也得学,硬着头皮也得上,难道还要任由太皇掐着你的脖子派老奴刁难你?”又叹息道:“你不懂宫里,前朝后宫总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你若不能替陛下打理好后宫,任由陛下的后宫成了筛子,到时候可就有人毛遂自荐来替陛下打理后宫了。”她话锋一转又鼓励她:“再说这有何难的?拿出杨叔父治军的手腕来,保管把宫里治理的铁桶一般。”

提起治军,杨虎妞顿时眉开眼笑:“有道理,我都听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一周没写,正文完结就放飞自我了,今晚还有几章,十二点以前就更完了。

推荐基友青丘千夜的仙侠文《我不当小师妹好多年》,日更,不一样的仙侠体验!

文案:

每个修仙文里都有那么一个小师妹。

掌门之女,清尘脱俗,刁蛮娇俏,受尽宠爱。

可她们不是爱上大魔头就是看上穷小子,偏偏不爱自己的青梅竹马大师兄。阿萝也曾经是这么一个小师妹。

在穷小子广收后宫飞升之际,阿萝多年隐忍终于夺取气运至宝,起死回生,逆天改命。

终于,一切能够从头开始。这一次,不当小师妹,要当就当大师姐!感谢在2020-01-01 23:53:10~2020-01-08 19:12: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番外三 比拼

御书房里, 经沣眼巴巴目送着佳人毫不留恋的离开, 转头对上新帝戏谑的眼神,居然厚着脸皮自荐:“微臣年纪老大, 尚无妻室,陛下能不能可怜微臣, 替微臣与唐掌事牵个线?”

元鉴没想到唐二哥如此吃香:“经卿难道没听说过, 傅琛陪着唐瑛回乡祭拜父兄?你又何必横插一脚?”

经沣狡猾道:“没到成亲入洞房的时候, 唐掌事都有反悔的机会。傅大人冷冰冰的, 哪有微臣知情解趣?微臣觉得吧, 嫁给傅大人不如嫁给微臣, 不如请陛下再劝劝唐掌事,也好给微臣一个竞争的机会?”

元鉴正在左右为难之际, 忽听得外面内监来报:“陛下,傅大人求见。”他忙道:“快请快请。”

傅琛进宫面圣,听闻经沣提出如此无理的要求,差点气炸了肺:“小经大人从何处觉得傅某不好?”

经沣大言不惭:“京中谁人不知傅大人是个活阎王, 别以为去了庆州两年就转了性子,经某看来千难万难。再说经某自问性格开朗,若是唐掌事嫁给经某, 必然笑口常开, 为着唐掌事,傅大人也不应该自私的留在她身边,阻碍她的幸福之路。”

傅琛双目恨不得射过冰棱子,将经沣戳个死无葬身之地, 哪知道经沣见此更是有紧咬不放:“看吧看吧,傅大人久在禁骑司,凶性不改,若将来成亲夫妻之间有了争执,到时候凭武力降服唐掌事,必是两败俱伤。”他对自己大吹大擂:“我就不同了,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若是唐掌事嫁了我,夫妻之间但有争执,动武的必然是唐掌事,到时候吃亏的必然是我。不过经某甘之如饴!”

傅琛差点气炸了肺:“姓经的,你觊觎同僚之妻,品性卑劣!”

经沣:“一家有女百家求,再说我还没听说过唐掌事与傅大人订亲,何来‘同僚之妻’一说啊?”

傅琛:“你……”

若论牙尖嘴利胡搅蛮缠,小经大人可比傅大人厉害多了。

正僵峙不下,皇后的贴身宫人前来求见:“唐掌事命奴婢前来求一道圣旨,让陛下同意她陪皇后去寿康宫请太皇交出宫印,好让太后颐养天年,由皇后处理宫务。”

元鉴自小在深宫长大,熟知后宫之事,杨虎妞又性情粗疏豪放,未必是做皇后的最佳人选,首先处理宫务便力有不逮,但她乃是自己的原配发妻,情份非凡,便顶着朝臣的压力册立为后,至于宫中大权——还真是等着唐瑛回来做帮手。

唐瑛护短,定然见不得好姐妹被欺侮,绝不会袖手旁观。

他并非对皇后的困局视而不见,杨虎妞固然体谅丈夫,他却也早有计划,只是时机未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