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那高高的宝座,他也终于付出了惨痛的代价,眼睁睁看着亲娘死在自己面前。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以为能在一章解决,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还有一章正文就完结了。
不管不管,没在天亮以前都算是二十八号的晚上。
☆、第一百四十章
“我什么时候知道的不重要, 重要的是湘王殿下自以为是执棋之人, 却不知你也同样是陛下棋盘上的一颗棋子,他借了你的手除去老臣, 既除了自己的疑心,又为继任新君扫清未来有可能被辖制的隐患, 还对湘王殿下宠爱有加, 下饵查探心思动摇的臣子, 这样的父子之情, 臣真是大开眼界!”
此言一出, 简直是击中了湘王心中的痛处, 令他恼羞成怒:“你住口!”
唐瑛貌似好心提醒他:“殿下若是还在那里一味的伤心难过,做些无意义之举, 只怕等皇城里的禁卫军得到消息,很快便会来诛杀乱臣贼子。”
甘峻横剑挡在南齐帝面前,气急败坏道:“丫头别再胡说八道!”挑拨皇室父子关系,是嫌命长么?
果然湘王是个成大事的, 将万皇贵妃的尸首轻放在原处,提起长剑一步步向着床上的南齐帝走了过去,他带来的护卫们先一步提剑将甘峻围住, 却是逼他出手的意思。
甘峻的忠心毋庸置疑, 自从进了暗卫的第一天就开始被洗脑,视皇帝为神明一般的存在,不但全无半点违逆之意,便是为南齐帝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你们想做什么?”
甘峻的质问没能引来半点惶恐, 反而让湘王手下的一名侍卫劝他:“大人何必如此固执,效忠我家殿下岂不正好?”
“休想!”随着他的拒绝,湘王手下的人终于出手,甘峻不得不迎击,却还妄想分神去保护南齐帝,无奈这帮人将他围在当中,不住移动战圈,也逼迫着他离南齐帝越来越远,只能眼睁睁看着湘王提剑走近了南齐帝的床。
而之前挟持万皇贵妃而来的暗卫们急忙挥剑来救甘峻,两方缠斗在了一处。
唐瑛不紧不慢跟在湘王身后也站在南齐帝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这人间帝王衰老的容颜,欣赏他伤心痛苦恐惧的表情:“陛下没想到也会有今日吧?”
南齐帝一双眼睛死死瞪着居高临下的亲生儿子与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少女,恨不得将二人碎尸万段:“你们……你们……”
大长公主避过殿内已经打疯了的人群也走了过来,站在他的床头向南齐帝送去最后一点临终关怀:“阿弟,阿姐来送你最后一程,你去了下面见到我的延儿可别再吓唬他。若不是你非要逼他出京,他能横死在外面?”
南齐帝从未想过有生之年还能亲眼目睹自己众叛亲离的一天,一口气噎在喉咙口,憋的他老脸紫红,他试图挣扎着爬起来,可是半边身子早就不听使唤,另外那半边身子好像也由不得自己,服侍他的内监们都吓的瑟瑟发抖,恨不得藏起来,哪里敢顶着二皇子杀人的目光往前凑。
“逆子!逆子!”
他艰难的吐出一串粗重的骂声,紧跟着头顶高悬的刀尖刺了下来,正正刺中他的胸膛,执剑的人面目狰狞,仿佛含着无尽的怨恨:“都是你!偏宠皇孙!同样是儿子,却拿我当猴耍!”
南齐帝不可置信的目光缓缓从持剑的人面上下移了下来,移至那剑身还带着血迹的寒刃之上,还听到旁边看戏的小丫头往他脸上吐了一口口水:“呸!我父兄为国为民,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还有我白城两万青壮儿郎,都是慷慨君子,死在你们这样龌龊的算计之下,真是不值!”
“哈哈哈哈哈……你不是一向偏疼元奕吗?那就去地下陪你的好皇孙吧!”湘王面上浮起癫狂之色——这辈子虽然略有曲折,过程不同,但到底他诛杀了皇帝与皇太孙,很快便能登顶大位。
南齐帝在儿子的癫狂与唐瑛的唾骂声中,不甘不愿的闭上了眼睛,结束了漫长而跌宕的帝王之路,终于卧倒在路的尽头。
在湘王最得意之时,他后背忽然传来巨痛,仿佛被兵器刺中,他愕然转身,才发现大长公主不知何时握着一把匕首,想来那便是刺中他的凶器。
“姑母——”他不解开口。
元蘅一脸怨恨,终于能够与他坦诚相对:“你杀了我的延儿!杀了我的延儿,却还哄着我为你铺路……”百忍成钢,每次见到元阆一脸真诚的关怀她的衣食起居,她都打心眼里觉得恶心——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狼心狗肺的东西?
元阆轻笑,浑不在意:“哦,原来姑母知道了啊?”全然没有被揭发的窘迫与羞愧,反而理直气壮:“他不过是个废物,明明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却偏偏是个酒囊饭袋,一无是处,还不如早点去死!”
“我要杀了你!”元蘅尖叫一声,扑上去刺元阆,却反而被他刀剑捅穿。
他终于在大长公主面前卸下了面具:“愚不可及!生出那样的蠢货,还惯的他不知天高地厚,就是你的错!”他背后不断在流血,不过大长公主久病,手上无力,又是着急忙乱之中刺出去的,并未刺中要害,是以他还能站着。
相反,元蘅却被他刺中心脏,又被他嫌恶的狠狠推了出去,朝后跌倒在死不瞑目的南齐帝身上,姐弟俩生前互相猜忌,反倒死在了一处,也算死得其所。
“不知天高地厚的,应该是你吧?”
元阆感觉自己胸口透出微微凉意,低头看到当胸一剑,还是很费解:“为什么?”
为什么这一世与前一世有着天壤之别?
唐瑛可不同于大长公主,她出手必是杀招,刺中的正是湘王的心脏,刺中之后还狠狠往后捅过去,只捅的半截剑身都从他背后露出来,剑尖之上的鲜血滴滴落了下来:“什么为什么?”
她不知道,同样也不想知道。
“你这条命,还不足以抵销自己作下的孽。不过……谁让你只有一条命呢。”她似乎很是惋惜元阆死的太过容易。
“你到底是谁?”这不会是唐氏?决不是上辈子死在皇子府里的唐氏。
唐瑛面上溅了几点血迹,她用力抽出长剑,元阆失去了支撑,便摇摇晃晃的跪了下去,跪在了她脚下。
“我是人间炼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专门来取你的性命!”这一刻,她笑的十分畅快,仿佛压抑了数年的阴霾尽数散去。
湘王的护卫见自家主子被刺,连忙回身来救,看架势便要娶唐瑛的性命。
甘峻与暗卫们站在几步开外,忽然不知何去何从。
他们都是因为南齐帝而存在,现在南齐帝已经被湘王杀死,而罪魁祸首湘王已经伏诛,他们仿佛无头苍蝇一般,失去了人生的目标。
清凉殿外,忽然传来巨大的喧哗之声,救驾的人姗姗来迟。
湘王府的护卫忠心耿耿,眼见着主子气绝,自己大概也活不了了,拼命要置她于死地,长剑织成了一长网,而唐瑛便是网中那一尾小鱼。
唐瑛与湘王府的侍卫们混战在一处,透过洞开的殿门,她看到风尘仆仆赶来的庆王,以及庆王身边立着的高大身影,熟悉而亲切,她朝他露出灿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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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呢?”
禁骑司十几名兄弟围坐在一处闲谈追问,刘重充当说书先生,提起嘉正十六年五月底的那场宫乱,犹如亲临。
“自然是……唐掌事救驾不及,教那逆王得了手,杀了皇太孙与陛下,她拼死一搏,诛杀了逆王,等到了新帝入宫,才受伤倒地。”
甘峻站在十步开外,听的嘴角抽搐,无语望天。
宫乱当日,庆王临危受命,获得了老臣子们的一致认可,况且辽王虽然不是附逆,但他一向与湘王走的近,待到他一路慢慢悠悠入京,不但皇太孙与皇帝陛下的葬礼都办的差不多了,就连新帝登基的日子都选好了,他只需去先帝灵前磕个头,再向新帝行跪拜之礼,就没他什么事儿了。
听说他那好哥哥湘王殿下谋逆被诛,还暗自庆幸自己来的晚,不然赶上湘王造反的日子,他是帮忙呢还是不帮呢?
辽王越想越觉得自己命好,再向新帝磕头的时候虽然心里还有几分别扭,但跪拜的态度明显恭敬许多。
新帝尚未登基,却也不妨碍他主持大局,一道诏书便替傅琛平反,只道先帝密旨令傅琛出京保护他,为了迷惑湘王这才将傅琛下狱,暗中放他出京前往庆州。
傅琛不但无罪,反而有功,先官复原职,待登基大典之后再行封赏。
当日刘重等人都参与此事,大家身在禁骑司都习惯了皇家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作风,对于新帝的说法倒也颇能接受,热烈欢迎傅琛回司署衙门之后,便凑在一处议论宫乱之事。
宫乱他们都被唐瑛支使开,未有机会参与,深以为憾,全凭刘重胡编乱造满足大家的猎奇,竟然也难为他还能编得似模似样,自圆其说。
傅琛刚从宫里出来,听完了刘重的表演,站在甘峻旁边若有所思:“他们是不是太闲了?”他久不在禁骑司,这帮猴儿怎么瞧都有些无法无天。
甘峻做帝王的影子成了习惯,骤然失去了束缚,居然觉得全身都不自在,更不知该做些什么。
“有点吵。”这是他对禁骑司凤部这帮蠢货们的评价。
傅琛暗示他:“其实……竹林寺挺清静的。”
甘峻眸光大亮,转身便走。
“……竹林寺好像不许男人进去吧?”
可惜甘大人走的太快,没听到傅大人这句话。
傅琛越过这帮高谈阔论的蠢货们,径自去了唐瑛的公廨,推开房门便闻到一股浓重的药味儿,春娘面无表情抬头扫了他一眼,继续低头替唐瑛清理背上的伤口换药。
唐瑛还当是春娘身边侍候的人过来送药,闭着眼睛趴在榻上都快睡着了。
傅琛示意春娘他来帮忙,春娘扫他一眼,轻手轻脚出去了。
他回想当时情景,将唐瑛的受伤归咎于“大仇得报心神松懈毫无斗志之下的失误”,净了手仔细替她抹药,等到伤口全都抹了上好的金疮药,他终于温声开口:“瑛瑛,你说过的话还算数吗?”
床上的人“腾”的坐了起来,背差点撞上他的脸,醒悟到自己还光着上半身,连忙又趴了下去,拉过一旁的外袍就要往身上盖:“你你你……你赶紧出去。”背上羞恼出一层粉色:“谁让你进来的?”
傅琛轻笑:“你答应过我的还算不算数?”
唐瑛死里逃死,哪里还记得自己答应了什么,只求他赶紧出去,也不拘答应过什么,一股脑儿都应承了下来:“算数算数!都算数还不行吗?你赶紧出去吧!”
很久之后她想起此事,还含恨埋怨:“外人都当傅大人是正人君子,谁知傅大人原来是伪君子,真小人!”
伪君子真小人傅大人对她的评价全盘接受:“瑛瑛说的都对。”大违他精明的形象,颇有种盲从的架势,让禁骑司一众同僚下属们瞠目结舌。
不过,冰山似的傅大人遇上泼皮无赖唐掌事,最终还是栽倒在了她的黑色公服下面,唐掌事甚至都不必穿起石榴裙,就能折服傅大人,也算是禁骑司的一段佳话呢。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头疼的要炸裂了,有几根神经一抽一抽的疼。大结局终于放上来了,剩下的番外全都是甜甜的。
甜甜的番外写几章,新坑六号再开吧,我先缓缓。
☆、番外一 回乡
六月中, 唐瑛的身子养的差不多的时候, 向新帝元鉴求了旨意, 亲自前往竹林寺接了姚娘出来。
甘峻在竹林寺外留守十来日, 为姚娘风露立中霄,既没换得守卫的同情, 也没能令姚娘出寺相见,黯然之极。
当唐瑛带着新帝的旨意接了姚娘出寺,守卫勘验圣旨确定之后, 终于大开寺门,甘峻对“一朝天子一朝臣”终于有了深刻的认知。
属于他的时代终于过去了, 而他忠心服侍了半辈子的帝王也已经离开这纷扰人世, 他向姚娘提议:“不如我们择一山水秀丽之所隐居,过平淡安稳的日子, 如何?”
唐瑛笑嘻嘻反驳:“甘大人, 我姑姑如花似玉,待字闺中, 总不能随随便便就跟了别人去隐居吧?最不济也得三媒六聘, 八抬大轿才能出门子。”她挤眉弄眼:“当然,如果姑姑不想嫁人, 我也可以为姑姑养老。”
甘峻好像头一次认识唐瑛:“用得着就叫师公,用不着就是甘大人。小丫头,你这么过河拆桥,你姑姑知道吗?”
唐瑛惊恐回头:“姑姑您可别听甘大人瞎说,没有您的允许, 我哪敢瞎叫师公啊?师公是混叫的吗?”被姚娘在脑袋上轻拍了一记,才消停了。
“你这奸滑的丫头。”姚娘从来没想过自己此生还能有离开竹林寺重见天日的机会,全都仰仗眼前的小丫头,虽然嘴上骂着,心里却不无感激。
甘峻:“……”
甘大人好半天红着一张老脸憋出一句话:“我回去就请官媒。”
师徒俩笑的打跌。
姚娘心情舒爽的离开了形同牢房的竹林寺,才踏进京城就与甘峻同时接到圣旨,陛下令他二人暂领禁骑司凤部凰部及暗部,特许傅琛陪同唐瑛回乡探亲。
姚娘扯着小徒弟的耳朵:“你就是这么孝敬姑姑的?”
她还当自己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呢。
甘峻隐居的提议她未尝没有心动,只是总要回京休整一番,还想着再见儿子赵冀一面,儿媳妇元姝再讨厌,儿子总是她心头的牵念,没想到就被小丫头给坑了。
小徒弟连连求饶:“姑姑,您在竹林寺清修这么久,怎的火气还是这么旺?”凑近了讨好:“我这不是……给甘大人准备时间嘛,您留在京中替徒儿一阵子,待徒儿回京甘大人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到时候徒儿带着同门亲自送嫁。”
听起来倒是很不错的样子。
她松开了小徒弟的耳朵,在她额头轻点:“小滑头,待你们从白城回来,跟傅小子的婚事也该操办起来了吧?”
唐瑛捧脸装羞:“姑姑,傅大人不提婚事,难道您要徒儿我没脸没皮去向他提亲?”心中却暗自觉得二十岁谈恋爱可以,但刚刚达到法定婚龄,总归太早了点。
忽听得身后有人惊喜万分道:“我这就进宫求陛下赐婚!”
唐瑛:“……”傅大人您是背后灵吗?
“这个……”她连忙阻止:“不急不急,总要见过我爹爹再议婚比较好吧?”
傅大人的笑容渐渐黯淡,整个人跟植物一样肉眼可见的要枯萎了,眼神更是说不出的幽怨,语声低落:“我知道的,你心里本来也没有我。”
离两人出发的日子越近,近乡情怯的反而成了他。
他有时候也觉得自己的忐忑来的毫无缘由,可是想起深埋在她心间的少年,他就患得患失。
假如俞安还活着,不过就是个愣头青少年,他都不带怕的。
可是俞安已经不在了,且以那样惨烈的方式英魂永驻,长留在她的心间。
他总觉得越靠近白城,越容易让她想起俞安的好,这就使得傅琛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一方面想要陪她回乡祭扫唐尧,另一方面又自私的想要让她永远忘记那个少年,心里眼里都只有他一个。
想法太过自私,他甚至都觉得见不得人,更没办法对唐瑛宣之于口,于是便让傅大人近来的心情忽晴忽阴,令人琢磨不透,犹如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以傅大人之绝世姿容,露出伤心黯然之色,让唐瑛都有些不忍心了,握住了他的大手语气坚定道:“胡说,我若是心里没你,自然也不必带你回乡祭拜父母!再说……”她狡黠一笑:“我爹娘若是见到我拐了这么俊美的郎君回乡,不知道有多高兴,肯定会觉得自己闺女特别有本事!”
“真的?”傅大人半信半疑。
姚娘“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臭丫头!”留一双小儿女独处。
唐瑛与傅琛离开京都的时候,正是酷暑之时,张青与熊豫同行,一路为二人打前站,安排出行琐事。
禁骑司的一众兄弟们都来送行,正说的热闹,姚娘与甘峻并骑而来,顿时仿佛在滚开水里添了一瓢冷水,终止了一切喧闹,凤部的儿郎们都忽然之间变的一本正经知书达礼起来,还怪文雅的说:“大人一路顺风,属下们在京中静候两位大人归来。”
姚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瞪了甘峻一眼“。
方才她过来的时候,还听到这帮混小子们乱糟糟的混说,什么“大人您可别乐不思归,在外面逍遥太久,留属下们在司里受苦,过个三年五载带着小郎君回来啊”之类的话。
傅大人从前积威甚重,没想到死里逃生一回,这帮混小子们仿佛是见识过了谪仙跌入泥地的光景,竟然不再以仰视的目光对他,也敢没大没小的乱开玩笑了。
怎么她一过来,这帮混小子们集体跟锯了嘴的葫芦似的都哑了火。
甘峻摸摸鼻子:不关我事。
姚娘:才怪。
她从前没正形,重新进入禁骑司,行动间有甘峻在侧,表面上看起来这位先帝身边的暗卫主事之一是个木讷不善言辞的老男人,可是只要瞧见姚娘与司署的儿郎们调笑,他惹不起姚娘便专拣对方下手,从刘重到雷骁连同好几名性子比较活泼的小子都被甘大人拖着“切磋”过好几回,鼻青脸肿的次数多了都回过味儿,见到姚娘便噤若寒蝉,恨不得绕道就走,实在绕不开便垂头侍立,态度比对待自家亲娘还要恭敬。
众人私底下议论,甘大人果然是先帝身边待过的人,学得一肚子坏水,蔫坏蔫坏的。
——谁还敢跟姚娘调笑,嫌命长么?
次数多了,姚娘便察觉出来,大呼无趣,拿甘峻撒气,掐的他胳膊上一水的指甲印,偏他乐呵呵的甘之如饴。
姚娘恨道:“木头,都不疼的吗?”
甘峻:“疼,不过我高兴。”
比起从前不见天日的生活,现在的生活让他每日做梦都要笑醒,有了盼头就是不一样。
刘重雷骁等人率先正经起来,临别之语道完,赶紧带着手底下兄弟们跑了,只有晚香还有暗部的两名女子,倒是与姚娘亲亲热热。
唐瑛先打发了几人离开,才提起一事:“红玉暗中向大长公主及湘王通风报信,当日被我察觉,时间紧迫也未追究。她既然是姑姑带出来的人,做了吃里扒外的事情,待我走后就请姑姑自行处置。”
姚娘笑道:“好人你当,坏人我来做是吧?”
唐瑛偷笑:“反正有师公在前面挡着,您二位又要执意归隐,得罪人的事情不如就替徒儿做了,回头待姑姑成亲,我送一份大礼!”
“油嘴,难道我还贪图你的大礼不成?”
说说笑笑便送了二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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睽违三年,唐瑛终于再次踏上归乡之路。
远远看到白城的城墙,她心潮澎湃,便是连张青也热泪盈眶,差点要流泪,喃喃自语:“少爷,我们回来了。”
在他心中,唐珏将亲妹妹托付于他,便是身负千钧重担,一刻也不敢松懈,到底还是将人完完整整带回了白城。
唐府旧仆已散,不过唐瑛做了禁骑司掌事,又得了郡主的封号之后,消息传回白城之后,原来占着宅子的湘王手底的武将便将宅子腾了出来——当日也是湘王作主住进了唐府,加之战火之后许多屋舍被毁的不成样子,唐府却保存的不差,便将之做了临时居所。
那人还颇为知趣,留了两名老仆看守宅子,顺便打扫,以备唐瑛回来祭扫父母。
张青与熊豫进城之后,先去了唐家旧宅子,这次敲门之后,老仆听说是唐家大小姐回乡祭扫父母,忙殷勤迎了两人入内,还去了外面雇婆子来洒扫收拾,自不待言。
唐瑛原以为进城之后要住客栈,没想到张青迎了他们二人便往老宅子带,倒令她疑惑不已:“大哥,宅子既然被人占了,咱们便不必过去了吧。”
她很怕触景生情。
哪料到张青却道:“自从小姐在京都扬名,哪个胆大包天的还敢占着咱们家的宅子?这次回来可是半点磕巴都不打就迎了我们进去,已经洒扫收拾停当,小姐还是回家吧。”
他一句“回家”让唐瑛几乎滴下泪来,她强笑道:“怎么回来之后大哥反倒跟我生分了?你还是别叫我小姐了,听着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