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报销,报销还不行吗!赶紧说呀,臭丫头!”

长安笑了笑,思忖片刻,语气清晰地说道:“我认为,未来,‘一带一路’将会成为中国建筑企业‘走出去’的重要着力点。因为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大多是发展中国家,基础建设需求旺盛,所以随着建筑企业走出去的步伐加快,中国制造、甚至是金融业,服务业也将会不断地走出去…”

夜色如水的冬夜,部队大院五楼的一扇窗口,灯火微明,一直不曾熄灭。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 突如其来的消息

廖婉枫站在夜色深沉的部队大院里,头向上扬起,眼睛盯着五楼那扇亮灯的小窗,心里涌起阵阵复杂难言的情绪。

她知道严臻不在家。

三周前,他作为部队骨干被外派学习。听说回来后就要被正式任命为侦察连的连长。在部队,正连职干部的家属,就可以享受随军的待遇了。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长安英气冷峻的眉眼,那样强势的一个女人,为了工作六亲不认,怎会甘心躲在严臻背后,当一个温柔的贤妻良母呢。

可严臻却把她那样冷漠无情的女人当成宝贝,任谁说一句不好听的话立刻就会翻脸,对她这个从小娇宠长大的邻家妹妹也是这样,厉声呵斥,不留一丝情面。

自从上次被严臻下了禁令之后,虽然她又去了严家,严臻也没再追究此事,可他见了她却不怎么搭腔,对她的态度比对他连里那些战士还要冷淡。

为此,她伤心了好久,甚至赌气发誓再不去想他,再不去找他,可过了一段时间,她还是没忍住,躲在杨树林的阴影里偷看他训练。

阳光下的他面目英俊,身姿矫健,一举一动,一笑一怒,都像磁石一样吸引着她的视线。

她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忘掉他了,也不想走出这段令人绝望的恋情,哪怕只是单相思,哪怕每次只能像现在这样远远地望他一眼,她也满足了。

“唉…”廖婉枫怅然地叹了口气,转过身,朝大门方向走去。

快到门岗时,迎面走过来一个中年女子,见到她,那人脚步一顿,忽然叫她:“小廖。”

她诧然抬眸,借着灯光看清对方的面容,不禁笑着问好:“嫂子,是您啊。”

这个女人姓徐,是她部门领导的妻子,以前在联欢会上见过几次。

“你好,你好。你过来找人吗?”姓徐的军嫂精明的眼睛在她身上睃了睃。

廖婉枫不自然地理了理头发,解释说:“哦,对。”

“是找严排长吧,我听说你和他关系挺好的。”对方说道。

廖婉枫皱了下眉头,“我们两家是邻居。”

“哦,这么巧啊,呵呵,这倒挺有缘分的。”

廖婉枫点点头,刚要告辞,对方却抢过话去说:“这说起缘分啊,话可就长了,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我妹妹和严排长的爱人在一个单位上班呢,要不是我妹妹说起来,我还不知道有这层关系呢。”

长安?

廖婉枫轻轻地哦了一声,脚步却停下来。

“我妹妹她们单位还是很有名气的,龙建集团你听过吧,她就在下属的一公司工作,哦,对了,严排长的爱人,在她们单位特别有名,跟严排长一样,都是风云人物,得过许多奖,还是劳模。我妹妹说,她们公司最近中标了一美洲国家的大项目,集团领导点名要严排长爱人出国负责呢…”

廖婉枫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滚圆,嘴唇张开,翕翕合合几下,“你…说什么?长安…她要出国?”

长安?

姓徐的军嫂疑惑问道:“长安是谁?”

“严排长的爱人啊,她就叫长安。嫂子,您再说仔细点,什么出国,什么美洲项目。”廖婉枫一把攥住对方的手腕,神情迫切地问道。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啊,你可以找严排长的爱人去问啊,就是她要出国呢,我妹妹说的。”对方诧异地看着廖婉枫,不知道自己那句话说不对了,让她的变得如此激动。

“不可能啊,我阿姨不知道这事啊,我昨天还给她打电话呢,她什么都不知道…好,我自己去问吧,我现在就去问,嫂子,我走了!”廖婉枫说完,脚步不停地朝大门外跑了出去。

姓徐的军嫂摇摇头,神色不解地嘟哝说:“不是应该去问严排长的爱人吗?她这是要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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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向易键璋倾诉苦恼后心理负担没那么重了,长安竟睡了一夜好觉,精神也跟着好起来。

但是小李还是喊她阿宝,她便笑着回嘴,说小李是宠妻魔。

小李和财务部的徐彩丽修成正果,于去年十月份完婚。和婚前徐彩丽狂追小李不同的是,现在小李来个了大反转,黏妻子黏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叫他宠妻狂魔一点都不为过。

“哼,你们家解放军同志只怕比我还过分吧,我可听人说,你在家饭不做,地不拖,被子不叠,衣服不洗,标准的资产阶级小姐做派!”小李鄙视地瞅着她。

她挑了挑眉毛,敛去笑容说:“谁没事瞎嚼舌根呢。”

小李愣了愣,解释说:“咱公司办公室的徐姐,她家亲戚和你住一个大院儿!徐姐,徐玲玲,上次给咱们送矿泉水喝的那个徐姐,你不是还跟人家聊了几句吗。她亲戚和你老公在一个部队,不过比你老公官大,是营职干部。你老公是部队的名人,你们的事,她都知道,而且啊,她亲眼见到你老公在外面晾晒床单,还去菜场买菜!”

徐玲玲?

她印象中是有这么个人,四十多岁年纪,胖胖的,眼神过于精明,特别喜欢和人搭讪。

她没事和小李说这些干啥,长安皱了皱眉,刚想说话,兜里的手机响了。

她的心咯噔一跳,拿出一看,却是轻轻吁了口气。

“我出去接个电话。”她冲着小李说了句,就快步走出办公室。

“宁宁,我正想找你呢。你在哪儿呢?”她要出国工作的事还没告诉长宁。

“我在浦东办事,想顺道儿过去看看你。有空吗?”长宁问道。

“有,我在单位等你,午饭一起吃?”她低头看看时间。

长宁一听有饭,顿时来了精神,他拔高音调,笑嘻嘻地提要求:“好久没吃家乡菜了,去吃‘西北风’怎么样?”

“馋猫!就知道吃。”

“嘿嘿。”

“我来定位。”

“好咧!”

挂了电话,长安的头不知为何忽然疼了起来,她靠着墙壁站了一会儿,没有缓解的迹象,她只好回到办公室。

发现她不住用手指掐着眉间,隔壁座位的小李探过身子关切地问道:“头又疼了?”

“哦,有点。”她一边掐着眉心,一边在通讯录里翻出‘西北风’的订餐电话,打过去定位。

小李接了杯热水放在她桌上,“喝点水吧。”

她感激地笑了笑,“谢谢。”

她的偏头痛会不定时发作,最近一段时期,可能烦心事比较多,发作频率很高,连办公室的同事都知道她有这个毛病。

她喝了口热水,阖上眼睛靠向椅背,打算休息一会儿。

可这次的头疼却来势汹汹,不仅疼得她心生烦躁,而且还觉得有些恶心。

她强压不适,打算硬抗过去,可惜没能如愿,片刻后,她扶着桌子站起来,快速跑向门口。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 风暴来临

长安刚走到门口,迎面却撞过来一个人。

本能向旁躲了一下,站定,两人对视,却各自心头一震。

宋志娟!!

长安觉得自己的身子轻轻晃了一下,讶然走上前:“您怎么…”

“啪!”

没见宋志娟如何出手,只感觉一道厉风袭来,她的脸颊顿时火辣辣地歪向一边,人也跟着踉跄了一下。

办公室鸦雀无声,在这短暂的几秒钟时间里,长安的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她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像是被忽如其来的巴掌打蒙了,打傻了,竟忘了去质问宋志娟。

还是小李先反应过来,他疾步上前,挡住长安,厉声喝斥这个无端打人的陌生女人,“你干嘛打人啊!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宋志娟面色阴沉地瞥了年轻人一眼,不由得冷笑说:“我教训我的儿媳妇,用得着你多管闲事!”

儿媳妇?

这人是长安的,婆婆?

小李顿时愣住了。

可婆婆也不能当众打人啊,这可是长安的职场,她这样闹,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一旁的等着看笑话呢。

刚想劝和,却感觉胳膊一紧,“小李,这不关你事,你回去吧。”

他回过头,看到长安红肿着脸,眼神祈求地看着他。

他隐忍地攥了攥拳头,沉默着回到座位。

“妈,咱们出去说。”长安缓步上前,想搀扶宋志娟,却不想一下子被宋志娟推搡开,紧接着,她就退到走廊里,扯着尖利的大嗓门嚷嚷开了,“你这个骗子!把我和臻臻骗得好苦哇!你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骗我们说要宝宝,反过头你就收拾行李准备偷跑去国外,你,你还有良心吗?”

长安唰一下仰起头,双目愧疚地说:“妈,不是您…”

不是您想的那样,我也不是故意要骗您。

“你闭嘴!从今往后,你别叫我妈!我不是你妈!你妈早死了!”宋志娟俨然气极开始胡说,她看到长安瞬间失去颜色的脸庞,心里涌上一阵发泄的快意。

整层楼的人都被这戏剧化的一幕惊动了,大家纷纷丢下工作涌向走廊,不多一会儿,就把通道给堵住了。

宋志娟看到人越聚越多,朝她们指点议论的人也越来越多,不禁愈加兴奋起来,她扬起声调,大声控诉说:“你摸摸自己的心问一问,自从你认识臻臻之后,哪件事你做对了?谈恋爱的时候我不同意,你就对臻臻死缠烂打,把他迷得六亲不认,一心只想着与你结婚!婚礼的时候婚期酒宴都定下了,你却临阵悔婚进山修路,并且蛊惑我儿子跑到深山老林子里办了个没有父母高堂在场的哑巴婚。你以为我儿子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是受你的恩惠长大的?他亲娘老子就那么不值钱,不值得人尊重!现在我们不计较婚礼的事了,只想晚年有个依托,让你生个孩子我们给养着,不敢耽搁你工作,可你倒好!居然又要丢下我们臻臻跑了!这就是你报答我们的方式,你可真孝顺啊!长经理,长劳模!!”

“大家来评评理。且不说我们老人了,单说你这样做,对得起一心一意待你的臻臻吗?可怜我儿啊,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傻乎乎地妄想抱儿子!我呸!我们是瞎了眼,才会让你进我们严家!为了我儿子,今天就算豁出这条老命,我也要戳穿你的真面目,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看看,你的心到底有多毒,有多冷酷!”

宋志娟扑上前,揪住长安的领口,就要去撕她的外套。

宋志娟是长辈,长安不好硬抗,只能狼狈闪躲,耳旁传来嗡嗡的议论声,她头痛欲裂。

“你还敢推我!反了天了你!”面目阴森的宋志娟挥手就朝长安的脸上扇过去。

“住手!”千钧一发之际,宋志娟的手腕忽然被插上来的黝黑大手托住,紧接着她手腕一酸,痛叫着退了几步。

长安缓缓抬起惨白的面庞,看到面前的人,她混沌酸涩的眼睛终于慢慢聚焦,“雷…公?”

竟然是雷河南。

他黑着脸站在她的身前,揪着浓眉像是不认识她一样,冷冷地看着她。

他还穿着那身让人印象深刻的蓝色冲锋衣,黑色运动裤,可从来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让人觉得亲切而又温暖。

“你还是我认识的长安吗?”雷河南鄙视地瞪了她一眼,转头挡住又要扑上来撕扯的宋志娟。

“这位大妈,请你看清楚,这是企业办公场所,不是你家的一亩三分地,可以由着你的性子胡来!我已经警告过你了,你要还是动手撒泼,我可要报警了!”雷河南原本长得就有些凶神恶煞,再加上连坐了两夜火车,没刮胡子没洗脸,这一瞪眼睛,模样就更吓人了。

宋志娟撩着眼皮睃了睃面前凶神般的男人,又朝被这男人护着的长安狠狠剜了一眼,后退一步,指着雷河南,厉声喝斥道:“警察来了我也不怕!你少拿警察吓我!呦,忘了问了,你谁啊?你跟这女人什么关系,就敢为她出头!你知不知道她可是结过婚的,她…”

“够了!”长安大吼一声,上前攥住宋志娟的手腕就朝外走。

宋志娟被拖了几步,撕扯着长安的手指,大声嚷嚷起来:“你心虚什么!我不走!不走!我还没见你们领导呢!”

长安猛地顿步,撒开手。

宋志娟不防她来这手,噔噔噔退了几步,撞到围观的人才斜斜地站住。

“你——”她双手叉腰,就要斥骂长安,却见长安唰一下转身,面目寒凉地盯着她,“你闹够了没有!”

音量不算很高,但却一改之前萎缩隐忍的模样,那寒凛凛的双眸射在身上,硬生生阻断了宋志娟那些不堪入耳的辱骂。

“哼!”宋志娟拍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呛声说:“你还有理了不成!”

“回家说。”长安转身就走,不想却被一个人拦住去路。

抬头一看,不禁惊讶叫道:“宁宁!”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 永不放弃

长安送长宁下楼。

“她要不是你婆婆,我真要告她侮辱和人身伤害!”长宁气咻咻地说。

“知道了,你最厉害了,长律师!”长安说。

“姐,你跟我回家吧,这恶婆婆,你应付不了的。”长宁沉着脸,朝楼上瞥了一眼。

“应付不了也得应付,她是严臻的母亲,而我,的确有错。”长安低下头,她不是个合格的儿媳。

“你有什么错?若是干事业有错,那我的律师也不要做了,整天在家守着凌薇生孩子得了!”长宁气哼哼地说。

“哧!”长安忍不住笑了,她捏捏长宁的面颊,轻声叹了口气说:“虽然现在一直在说男女平等,女人的地位也较之以前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可在女人该不该有事业心,该不该有梦想和追求上面,世俗偏见和男权之上的思想依旧占据主流。他们刻板地认为,女人,尤其是结过婚的女人就该为了家庭放弃一切,就该在家洗衣做饭带孩子。即使对那些成功女人,他们也会武断地认为女人混好了,是因为有很多男人在帮她,对她的辛苦付出视若无睹。现在社会上,这种人应该占大多数,所以我们女人要想在事业中做出成绩,往往就会比男人付出更多的精力和代价。在困难面前,更多的女人选择了退让和沉默,让那些闪光的才华和潜能都湮没在琐碎的日常和无情流逝的岁月当中。宁宁,我做不来这样的女人。因为我没日没夜的工作,并不是要赚多少钱,也不是要赢得多少的赞誉,而是发自内心地热爱,我热爱我的工作,所以,我才想通过我的努力,把我的人生变得独立而精彩。”

她目光清亮地看着长宁,坚定地说:“很多人说我自私。可女人为什么不可以有事业蓝图,为什么不可以活得风生水起!为什么非得要遵循旁人的意志而活!人生,对所有人来说,都只有一次。它不可复制,更不可替代。所以我的人生,我想自己做主!”

长宁震惊地看着她,这些话,他还是第一次听长安说起。

这才是他熟悉的姐姐啊!

一个遇到困难就会选择迎难而上,绝不退缩怯懦的奇女子。

在世人眼中,这或许是自私冷酷,但是真正了解她的人,又会被她的勇气和果决所感染。

他摸了摸鼻子,眼神复杂地说:“我是不是该庆幸,你当初选择的是土建而不是法律。”

少了个竞争对手。

长安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她在长宁的胸口捶了一下,笑骂道:“贫嘴。”

“可是姐…”长宁正色说:“你想过没,目前社会现状就是这样,仅凭你一己之力很难去改变什么。而且,你婆婆强势跋扈,而你又个性刚强,宁折不弯,你们这样斗下去,只会是两败俱伤。”

长安陷入深思。

是啊,是她把问题想得简单化了,以为靠着严臻,就能解决一切家庭难题,可真相却不是这样的,有些矛盾,真的不是靠严臻的力量就能解决的。

“那我姐夫呢?他总不会站在他妈那边吧。”长宁蹙眉问道。

“我不知道,还没有机会跟他说。但我想,他应该会支持我吧。”依照严臻过往的表现,她有理由相信他会这么做。

长宁对严臻也是很尊重的,他点点头,上前抱住神情憔悴的长安,“姐,你别怕,事情再糟糕,你也还有我和薇薇呢。”

你不是一个人。

长安轻轻地嗯了一声,伸开手臂,紧紧地抱着长宁。

回到家,气氛又回归到最初剑拔弩张的状态之下。不过,对于长安来说,悬在头顶的炸弹已经爆掉了,反而让她生出一种坦然的感觉,面对宋志娟的冷嘲热讽,她干脆破罐破摔,听之任之,不予计较。

直到有一天,她在大院里遇见徐玲玲的姐姐,才知道当初向宋志娟‘告密’的人,是廖婉枫。

之前她虽已隐隐猜到这个可能性,但真的证实之后,她还是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这就像是她心里一直搁着的那张黏有干花的情书一样,每当想起,就会觉得心里插了一根刺,虽不会当即致命,可是那种疼痛,却随着时间累积得更深,更久,说不定哪一天,就会迅猛地发作起来。

为了折磨她,宋志娟常常把正在休假的廖婉枫叫到家里来玩,起初,只是吃顿饭,聊聊天,后来,竟发展到留宿。

她找到宋志娟,提出异议,不愿廖婉枫住在家里。

宋志娟却撇唇冷笑说:“怎么,你吃醋啊。”

她沉默了几秒,“是,我心里不舒服。”

“那你可以搬走啊,你不是出国去吗?去呀,你走呀,等你走了,我就和婉枫、臻臻住在家里,你想管也管不着!”宋志娟冷笑说。

她抿了抿嘴唇,语气不卑不亢地说:“那我现在就去给童阿姨打电话,告诉她,她的宝贝女儿住在我们家里。”

她转身就走,却被宋志娟气急败坏地拉住,“你敢!你打个试试,看我敢不敢再去你单位闹一次!”

她皱着眉头,匪夷所思地看着无理取闹的宋志娟,片刻后,她摇摇头,“随便你。”

于是,最近这段时间,廖婉枫一直住在家里。

“长安,我听阿姨说你要出国去呀。”有一天,长安正在厨房洗涮,穿着碎花睡裙的廖婉枫一边啃着苹果一边倚在门框上问她。

一绺头发从鬓边掉下来,滑到脸上,长安将它别在耳后,瞥了她一眼,“你不是比我妈更早知道消息吗?”

廖婉枫嘴角抽了抽,表情尴尬地否认说:“我是刚听宋阿姨说的,我天天在部队待着,怎么能知道这些事呢。”

是啊,一个现役军官,整天想着法儿休假往别人家里跑,搅和别人的家务事,的确挺‘老实’的。

她不屑地笑了笑,把洗好的碗筷放回橱柜,然后走到廖婉枫面前,站定,“几个月前,就在同一个地方,我跟你嫂子说过,除非我放弃严臻,否则的话,我们永远也不可能分开。这句话,今天也送给你。”

她说完就走,走了两步,又停下,头也不回地说:“生活中需要的不是套路和演技,而是真诚。”

廖婉枫面色阴晴不定地看着长安的背影,恨恨地将还剩大半的苹果扔进垃圾桶。

从那以后,廖婉枫再见到她,言语间就不再客气,而是变得咄咄逼人,与她针锋相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