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搜捕人走开而身体肌肉放松,女瑶搭着程勿的脖颈,还坐在他怀里。程勿一句“腹语”说出,女瑶诧异之后,不见羞意,反生起了浓浓兴味。她并非一个嗜好美男子的人,男色于她从来不重要。魔教几代教主,恐怕女瑶是与纠缠不清的情爱话本关系最少的了。

她师父与她说,“男人没什么意思”“忘恩负义,还总奢望你为他金盆洗手牺牲些什么”。

她师父说,“我只要一个孩子而已,谁耐烦跟他们扯来扯去”。

女瑶深以为然。

女瑶她不动情,但是程少侠她太有趣。

他作唇语说:“话本里这样的下一步,就是我亲你了。”

女瑶抬起了下巴,目中笑盈盈,回他一个唇语:“亲啊。”

程勿身子一颤,然后大惊:“”他没料到她能听得懂他唇里随便嘀咕的没说出的话。

女瑶她正在扮演纯真少女,她没忘了自己的人设。身体密切碰触,软与硬无线相阻。女瑶下巴扬得再高些,她眉飞色舞的神采,冲淡了她脸上自带的那股子柔弱可怜味道。女瑶赤足雪白,在程勿眼皮下晃动。女瑶开了口,声音甜腻:“你亲啊?”

她又自顾自地目光往下面移,杏圆眼中好奇满满:“咦,下面怎么硬硬的,什么咯着我呀?”

她全然一派纯真无知,眼睛往下溜时,手也向下摸去。

程勿:“”

他尴尬至极,脸色青红交加。他立刻抓住女瑶的手不敢放开,不敢让她向下摸。他从未经历过这般水深火热之境,他额上渗汗,汗如豆大;他脖颈大动脉跳得厉害,他的心跳得那么厉害,不受他控制,更困窘的是——

天天天天啊

为什么他他他他下面

女瑶委屈哒哒地眨着水眸:“小哥哥,你戳着我了。”

程勿:“我我我我”

他脸涨得太红,唇色都不再鲜红,而是开始发白。他身体紧绷而轻微颤抖,他与她扣着的手,指节上汗水密布。他面容秀丽如山水画,但现在这幅山水画已经被磨染晕,这幅画被泡到了水里,开始变得模糊,即将被水迹吞没。

她越是说话,他下面越坚挺,他脸色就越差。

女瑶:“”

女瑶都有些同情他了。

她觉得程少侠再被她逗下去,他喉咙里那口唾沫不咽,他下一刻就要被他自己呛得背过气去。女瑶还从没见过这种男性,身体反应那么明显了,他却自视为耻辱、堕落,他脸色惨白,瞬间虚弱委顿紧张害怕。

程勿哆哆嗦嗦,声音里带颤抖哭腔:“你你快快”

女瑶与他四目相对,看到他湿润的眼中,红色又开始泛滥了。他好像又要哭了,女瑶嘴轻微一抽,却一下子心软。她想真是傻孩子,什么也不懂,还快被她欺负得坏了。女瑶生起了怜爱心,想罢了罢了,姊姊长你几岁,且让你快活快活。

心中念头一动,女瑶面上便担忧道:“小哥哥,你身体不适么?我起来吧?”

程勿如溺水中即将得救的人般,双眸灿亮抬起,赶紧点头。

怀里小姑娘乖乖起身,然她坐于他怀中某尴尬地方上方,她臀部轻轻移动时,那噬魂感觉,激得程勿发抖。他心觉惶恐,大脑混乱,仿若有自己不理解的事情喷薄而出,不接受他大脑的控制。他面颊赤红,混乱中只想女瑶赶紧离开,自己发窘的样子别被小腰妹妹发现了。

然离将时,少女坐得太久,腿麻。她扶着他的肩,忽然“呀”一声惊叫,重新摔了下去。她身子前倾,唇无意识地从他脸颊上擦过。

程勿心头鼓声猛一震。摄魂一般,他大脑短期空白。他抓着她的手腕一紧,几抠出血来。

女瑶楚楚可怜地抬头,呼吸与他在鼻梁间缠绕。她望着他漆黑的眼睛,目光下移,再看向他的唇。

两人一时静默。

呼吸滚烫,近在咫尺。

方寸之距,女瑶看到程勿眼中的神色在一刹那变化。这一次不用她再撩拨,程勿眼中凶意微露,他扣着她的手腕,猛地翻身而起。两人身子一旋,女瑶被他压到了身下。他理智全无,眼睛只看到女孩因讶而张开的红唇。

她的红唇贝齿,诱着他脑中的鼓声。

程勿发着抖,捧着她的脸。他低下头,亲上了她的唇。

他像一头困于囹圄的小狼,毫无经验,又充满渴望。他横冲直撞,他扣着她的手腕,他到处乱碰乱摸,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他堵着她的唇,他绝望又充满希冀。女子唇舌的香软好像能安抚他心中的燥热,他眼神如狼,女孩眉蹙着,脸向旁边移,他少有的凶性涌上,他捧着她的脸不许她躲。

这种感觉,像是天降甘霖,雨水沁沁;

像是沙漠绿洲,星辰缓缓如歌从上空流过;

像是皑皑白雪,高峰上的明月,人世间的清风

女瑶声音软软的:“小哥哥”

程勿听不到,他喉结滚动,他碾压她的唇,他迫切地想得到什么。他的手不老实,扣着她的腰,却渐不满足于此。两人身上都只剩中衣,他的中衣被汗水打湿,少女能看到他的胸肌。他的手指摸向她腰,又急迫地去碰她温凉如玉的肌肤

女瑶不耐烦了:“小哥哥”

程勿依然没听到。

女瑶彻底失了耐心,她反手一转,在他脉上一点,手挣脱后,她抬手在他后颈上重重一切。程少侠全身一颤,他有片刻清明,然后下一瞬,就全身发僵地倒在女瑶身上了。

女瑶一脚踹开他,从他身下爬了起来。

她长发凌乱,面颊如桃,唇也被撕咬地一阵痛。半个肩头被抓得全是伤,脖颈被卡得快呼吸不过来。她的亵衣已经松垮垮,快被程勿剥了。身形娇小的女瑶跳起来,嫌恶地擦一把自己疼得厉害的唇,对软软倒在地上昏迷的程少侠再踹了一脚:“没见过这么笨的!”

她赤脚一提,踩着他胸腹。她看少侠面色酡红、浑身大汗,他虚弱地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一刹那又变得脆弱无比。

女瑶蹲下身,恶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姊姊给你福利,你个傻小子什么也不懂,还把姊姊弄疼了。”

“姊姊心疼你,你就不知道心疼姊姊?”

女瑶对他充满了震惊:“世上怎么有你这样的傻子啊?傻子我倒真的开始好奇你长于什么样的环境了。”

女瑶絮絮叨叨,又骂骂咧咧。程勿死鱼一样躺在冰冷地上,女瑶拽一拽他头发,掐一掐他脸蛋。她垂眸看到他仍然没有软下的某物,女瑶掩着嘴,又“噗嗤”乐出声。

女瑶别过脸,小声:“小混蛋。”

她声音中充满嫌弃,嫌弃中又带有一两分难以捉摸的宠溺味道。

女瑶在地上坐了一会儿,怨气消去了,她才起来穿好衣服,重新梳了头发。

一刻钟后,金使找到教主时,女瑶正背着程少侠,气喘吁吁地扶墙走在春日桃树下。桃花落了两人一身,金使定睛一看教主的样子,再一看趴在教主背上没有动静的程少侠。金使大骇:“您、您把他怎么了?”

“您是只把他吃干抹净了,还是把他的精都吸没了啊?”

金使思维发散,顿时想到了江湖上关于他们教主的各种传说。情情爱爱与女瑶不沾边,但是“采阳补阴”特别沾边啊!

金使以前不信,但是现在眼看无声息地趴在女孩背上不知是死是活的程少侠他脸色微变,微妙地向后退了退,离教主远一点。

金使心想:我、我也是个男的教主不会看上我,也让我献身吧?这我是献还是不献?

女瑶被气得半死。

她一巴掌拍去,扇得金使倒在地上嗷嗷叫着半天不起。女瑶脚从他身上踩过去,无视下属的惨叫:“快点安排人手。四大门派开始搜这个城镇了,我们赶紧出城。”

作者有话要说:

女瑶:妈的,以为找了个小奶狗,没想到是个小狼狗。能退货么?

第20章

程勿醒来后,他又回到了他租的那个小院子。不光女瑶在,那个魔教的金使也在。

夜晚,灯烛亮着光,映在窗纸上莹莹一派,几人的影子也在光影中摇曳。程少侠孤独地坐在桌旁,他规矩地跪坐,手放在膝上,安静而沉默。全不管旁边的中年男人和少女头凑在一起,叽里咕噜地商量什么。

金使和女瑶在商量分批让金使部下撤退的事,商量他们几人如何在正派弟子的眼皮下,能够不打架就平安离开。而程勿,他面色雪白,眉目秀美,他垂着眼,想的是昏迷前发生的事。

他像是变了个样子。

突然就充满了渴望。那磅礴的、汹涌的、不由自控的,来自身体最深处的望念,让他害怕,却同时点燃他四肢骨骸,让他变得兴奋。

那就是话本里说的“男人的兽欲”吧。

程少侠迷茫而恐慌,却又心脏狂跳。尤其是他昏迷后那美梦并没有结束,小腰妹妹、小腰妹妹他倍感羞耻,可是在梦里,那天发生的事继续了下去。他压着她,亲她,抱她,摸她。他激动不能自已,他不断地蹭着她,弄哭她,强迫她。

心脏如跳动的鼓点,轰轰烈烈了那么久。他在梦中望想抱着她到地老天荒去,又是咬又是扯,他那要爆炸的敏感,他既想哭又想叫。他全身红透,他像是疯了。他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梦里却有一股本能驱使着他,教他往下沉、再往下沉

而醒来后,他的亵裤已经湿透。

需要他悄悄去洗。

程少侠沮丧而困惑,他摸心脏:我怎么了?我是生了怪病么?我会死么?为什么我会尿床?

“小哥哥,小哥哥!”女孩一道响指,把程勿从自己的思绪中扯回了现实。

程勿一眼对上女瑶的眼睛,星河一般,光华流动。

他的脸噌地红了,眨下睫毛低下头,躲开女瑶的眼神。

女瑶心里啧啧,面上继续纯洁无害地问:“你答应么?”

“唔唔唔。”程少侠糊涂地连忙点头,始终不敢抬头。

他根本不知道女瑶说的是什么,恐怕女瑶说让他去死,他也稀里糊涂地答应了。姑娘在他旁边,她头发的香气让他迷乱,她肩膀碰他一下他禁不住发抖,她的眼睛看他他羞涩不已,她对他笑他神智昏昏他心脏跳得乱,这么快的频率,程勿觉得自己要死了。

到后半夜,金使和女瑶齐上阵,帮他乔装打扮时,程勿才知道自己答应了什么——为了三人出城容易,他答应了扮女装。

女瑶捧着少侠绯红透白的脸,他眼睛闭着,睫毛颤抖,浓浓如鸦羽。女瑶轻笑:“小哥哥长得这样,扮女装也好看更能迷惑敌人,嘻嘻。”

金使被她“嘻嘻”一笑笑得害怕。金使同时敬佩地拿着粉往少侠脸上乱抹,他盯着程少侠心情复杂:这少侠可真是能屈能伸,全无一点男儿野性。教主让他扮女装,他都点头。要是换我我死都不同意!

诚然金使人高马大身材魁梧一脸狠相,也扮不了女装;只有程勿这样的,本来就长得偏秀气,他身上有少年那种干净的、雌雄莫辩的,让人舒服而清新的感觉,没有攻击性,最易蒙骗敌人。

女瑶咬着唇,望着程勿笑不停。

他脸越红,她笑得越厉害。要不是怕本性暴露,女瑶就要拍着他肩哈哈狂笑了。

女瑶是不懂涂脂抹粉之类女性都会的梳妆打扮的,金使玩惯了女人,都比她懂得多。女瑶就是跟在旁边瞎指挥,她拿着厚厚的粉扑少侠的脸蛋,金簪步摇想办法给他头发间插。女瑶唇角噙笑,她的笑容戏谑玩味——这孩子,太可爱了。

“哎,大功告成!”女瑶拍手。

金使连忙把镜子递给程勿,金使面色惨不忍睹,不敢相信面前这浓妆艳抹的“美娇娘”,居然是个男的。是个男人也不能忍这种戏弄啊!然而程勿睁开眼,看一眼镜子里陌生可怕的他——

发如浓云,一簪挽就;眉如远山,目似横波;面色清冷雪白,唇瓣一点而红。

真是个美人。

程勿看了一眼,就低下了眼,没发表意见。

弄得女瑶都有些忐忑:他这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金使受不了程勿这扮相,找借口出去:“我去看看手下撤退得怎么样了。”

女瑶也有点意兴阑珊。

她拍了拍手掌上的胭脂,笑盈盈:“那小哥哥好好休息,明早出城见!”

她转身就要走,袖子却被程勿扯住。女瑶低下头看他,疑问地挑起眉。程少侠纡尊降贵,红着脸,终于敢抬起眼睛看她了。一晚上,两人的目光终于对上了。女瑶心中一漾,看他眼眸漆黑清澈,眨巴巴地看她。

他小声:“我叫程勿。”

女瑶:“”

程勿耳根红透,手却还执着地拽着她袖子:“小腰妹妹,我叫程勿,什么也不要的那个‘勿’。你记住我的名字,好么?”

在少侠专注而认真的凝视下,他猴屁股一样被人打扮的脸上妆容都不那么惹人可笑了。女瑶眼皮下垂,灯火下,她的眼中一瞬间揉起了波光。她愣了一下后,笑眯眯地伸出手,在他脸上揩了一下,声音温软:“程勿。”

程勿脸更红了:“嗯。”

女瑶眸中的笑意更深:“我知道了,你爹娘是让你乖乖的,什么也不要做。要你做什么之前,都想想你不应该做什么。你可真够爹嫌狗憎的啊。”

程勿脸色微变:“”

女瑶捂着嘴笑,就那么笑着出门去了,留程勿怔怔然坐原地,脸色变幻莫测。

程勿只短暂眯了一会儿,天未亮,城门刚开,金使和女瑶就来招呼他出城。他一看金使和女瑶的打扮,就愣了下:金使不知使了什么法子,身材不那么高大,反而有些驼背;他变得胖乎乎,穿金戴银,走两步喘三步,还操着他听不懂的方言,一开口说话就露出大金牙。

比起金使,女瑶的形象改变算是少的。她还是那个楚楚动人的娇俏女孩儿,只不过在脸上稍微改了下轮廓,让她显得不那么稚嫩;她站在金使和程勿身边,活脱脱像个小丫鬟。

女瑶吩咐道:“今天出城,金使是出门采货的有钱商人,程勿你是大夫人。而我是夫君在外地置下的小妾。夫君在外置下小妾地事被发现了,夫人找出来算账。三人骂骂咧咧,不高兴地出城回家。懂了么?”

说着,女瑶把一厚叠复杂人设塞到了程勿怀里,让他抓紧时间背熟。程勿:“”

为什么都乔装了,还要记这么多东西?

而且程少侠慢了好多拍,终于反应过来为什么他要扮女的,还要当“夫人”。他不想给金使当夫人啊啊啊啊——

女瑶瞥向他:有问题?

程勿红着眼闭嘴,低头背台词。

早早到了城门前,如预先演习的一般,三人各尽其责。“程夫人”是个高贵清冷的美人,被扶下车时都不怎么说话。小丫鬟并小妾百般讨好夫君,背地里翻程夫人的白眼,同时叽里咕噜地尖声说话。没人听得懂她说什么,但她眉心尖蹙的样子,分明是骂人!

城门小吏和正派几个弟子目瞪口呆,听了他们的恩怨情仇。几人在犹豫时,忽接到一条消息——

“快来人!蒋师兄捉到罗刹女瑶了!快跟我过去帮忙!”

女瑶一诧,眸子轻眯:谁?

程勿眸子发亮,由衷赞叹:“大魔头落网了,太好了!大快人心!”

女瑶:“”

金使:“”

城门口的小吏和正派弟子扭头,瞬间对这位“程夫人”高看一等:“看不出啊,夫人这么嫉恶如仇。”

那边据说捉到了妖女,这边人立刻催着这几人赶紧出城,莫要耽误他们的时间。女瑶等人怀着复杂心情出了城门,除了程勿是真的高兴,女瑶和金使都不停回头,若有所思:是谁在假扮斩教教主女瑶?是敌是友?

出了城后,三人找时间换回了装容。当晚夜宿野外,女瑶在吃饭时露了个脸,人就不见了。程勿心事重重地坐在篝火边,金使怕他多事耽误女瑶大事,凑过来拖住程少侠。

金使尴尬地咳嗽一声,努力扯开一个话题:“那天我跟你说,要你别烦小腰妹妹。你就当我没说过吧。”

程勿抬头,眸子黑黑的。

金使紧张地看一眼后方是不是没人,他声音更小了:“算大哥欠你一回。你别把我威胁你的事跟她说啊她那么凶,你帮我瞒住这个秘密吧。”

程勿睫毛轻轻扬了下。

金使渴望地等着他的回答。

程勿小声:“你也帮我一个忙,我就不说了。”

金使:“什么忙?”

程勿顿了顿,声音更弱了,挤出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