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冷厉,谨慎道:“你怎么知道?”

怀孕女子向后一伸手,一张图纸到了她手中。当着众人面,她哗地将图拉开,一幅少年的全身像画在图中。程勿看得瞠目,脑中警报连连,想:难道是程淮?程淮认识斩教人?那他怎么还和金使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抓我?

莫非、莫非是女瑶?!

女瑶没死?!

程勿一言不发,突得凌步跃起,向外圈掠去。他步法快,架不住一众斩教教徒盯着他。怀孕女子一抬手,身后十来个人就一起飞下马追了上去。程勿受了伤,还刚从水里逃出来,他轻而易举地被几个人拿下,箍回了怀孕女子面前。

三个徒弟和老头子师父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大人,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没有误会!”怀孕女子打个响指,身后立刻有人过来收了她的图纸,她感兴趣地看着被制住、却不服气的少侠,笑眯眯,“程勿,你现在可是我们斩教的大红人呢。”

“我教中人见到你,就把你抽筋断骨你说你红不红?”

怀孕女子大笑,她一个呼哨,胯下的马一个上跃,带她向前方奔去。身后一众斩教教徒跟上,尘土飞扬,他们很快没影子。留师徒几人跟在后面,老头子面色严肃:“那孩子救了我,我们怎能坐视不管?跟去救人。”

三个徒弟犹豫着点头:“理应如是,但是斩教”

他们师父跨步而起,跟随尘土滚滚,激动地追了出去:“我的未来徒儿哎,等一等,师父这就来救你”

三个徒弟一脸郁闷:“师父又犯病了!”

程勿少侠奄奄一息,被用绳索绑着,关了起来。他有气无力,连日折腾,让他已经没什么精神。反是斩教人看他稀奇得不得了,过段时间,就来一个人看他,啧啧啧,左右轮着看。

程勿气道:“要杀要剐随意!不是要把我抽筋断骨么,来啊来啊!”

怀孕女子推门而入,端着一碗热饭,笑道:“哎哟,你急个啥?哪个舍得把你抽筋断骨啊?”

下属机灵,搬来了马凳,怀孕女子坐到程勿对面,用她手里的热饭诱惑程勿:“程少侠,担待担待啦。我们也是刚收到我教那谁的消息,见到你就抽筋断骨。但是我们哪里敢咯,你可是我们教主的爱宠!”

程勿:“”

他一呆:“什么?爱宠?”

继而暴怒,脸色赤红,脖颈青筋大跳:“你们教主还活着?我才不是她爱宠!我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杀了我吧!我才不会屈服于她!混蛋!”

怀孕女子被他吓了一跳,没想到他这么激动。那个谁说教主在和这个少侠打情骂俏咧,让他们别管。他们单纯是好奇教主的爱宠长什么样啊。这个爱宠怎么就一副被凌辱得要疯的样子?

教主折辱他啦?

怀孕女人摸不着头脑,看程少侠这么激动,激动得眼睛都通红水润似要哭她眼一抽,端着热饭的手僵硬着,不知该拿这个人怎么办。这时,一个下属进屋,凑到她耳边说了一句话。怀孕女人松了口气,连忙吩咐屋里人:“把绳子弄紧点,别伤了他,但也别让他逃了。”

怀孕女人急匆匆出门,把程勿丢到了身后。

她向掩藏在山中的寨子外面走,每走一段,就多几人跟随。到寨门前,一行人已十几个人,他们目光热情地盯着从山道上悠悠行来的一个小姑娘?

怀孕女人愕然,定睛一看:确实是小姑娘。脸蛋明丽,皮肤白皙,个头娇小。她穿一身黑色劲装,都掩饰不住青涩感,看着年龄大概,十五六岁十三四岁?

不是说教主有可能在附近么?怎么是个小姑娘?

怀孕女人失望后,又镇定:她在落雁山数年,也没怎么见过教主。教主日理万机,哪里顾得上他们。教主肯派人来见他们,已经很好了!

十来个人热情迎上去:“这位、这位小姑娘大人,是我们教主派您来的么?”

女瑶眼皮向上撩了一下。

不戴面具就是这种效果,没人会觉得他们成名十来年、传说中脾气暴戾的教主会是个看上去只有十五岁左右的小姑娘。女瑶淡定地“嗯”了一声,往寨子里走:“正道弟子抓我教教徒,你们这边没事?”

“没事,没事,”怀孕女子吊儿郎当地凑前,笑眯眯,偷摸摸,讨好这个神色疏冷的小姑娘。她小声说,“小姑娘,你帮我们传个话给教主,我们找到她的爱宠了!”

立在寨前,女瑶负手,冷淡十分。

她疑惑了一下:“教主她的爱宠是谁?”

十来个人一起激动地看着她:“程勿啊!”

女瑶:“”

停了半晌,她慢慢地,静静地,扬起了眉。女瑶轻轻笑出声:“原来是程勿啊。”

她的小哭包,噗。

第32章

女瑶轻轻哼了一声。

她对程勿的怨气没那么容易消,虽然她现在非常想去看热闹,嘲讽程勿。但是正事要紧!女瑶思量了一下,决定让程勿多关会儿,多受点儿苦,让他得到教训,让他记得——离开姊姊的保护,江湖是你那么容易混的么?

怀孕女子名唤秦霜河,在斩教的二老五使十二影中,她排于十二影中段。因怀了孕,身体不便,早早被教主安排出了落雁山关外地段。关中曲沃的这片地段,秦霜河也只经营了不到三个月,称不上熟悉。眼下魔门中青莲教叛敌,四大门派攻上落雁山,女瑶身体不好抽不开身,再轮上正道弟子开始大肆搜捕斩教教徒——怀孕女子已经焦头烂额,幸亏教主派来了使者,一个看上去年纪小得让他们毫无信赖感的小姑娘。

十来个人迎女瑶入了议事厅,拉开墙上挂着的大幅舆图,跟女瑶介绍现在他们面临的情况。说起自四大门派入关后,自名器大会的请帖发往天下豪杰后,以罗象门为代表,到处找人,搜人。

秦霜河笑道:“一方面是为了抓我教教徒,好在名器大会上给我教难看;另一方面,定也是在寻教主。”

秦霜河抬目,向天边拱手:“我教主天纵奇才,武功高强,当非他们四大门派弟子们联手所能打败的。他们未曾寻到教主尸首,心中自是不安。名器大会也不过是宣泄这种不安因他们和我们都知道,只要我教主在,我斩教就永不会被铲除,永有东山再起之时!”

一众人纷纷认同点头:“不错,我教最大的依靠,确实是教主大人。”

“像教主女瑶他们武功这个层次除非彻底陨落,不然都会庇佑我教。”

“可能教主大人另有安排四大门派攻上落雁山,我是不相信女瑶教主会像他们说的那样,只被几个弟子联手打败。除非四大门派掌门聚集,联手重创,教主绝不会有事的!”

屋子里,斩教的教徒们信心满满,拍胸炫耀教主女瑶带给他们的信心。十来年,女瑶是笼罩在天下江湖儿女头上的阴影,那同时也是笼罩在魔门上空的希望。自百年前斩教被正道人士们联手欺负出关外,女瑶大人是最近的,最有可能带领他们回归关中的天下大能!

这些教徒们,自是不知道斩教高层知道的教主功法有缺那种隐秘事了。

女瑶噙笑,看教徒们夸夸其谈。看众人热情过高,女瑶抬手制止:“差不多就可以了,女瑶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你们不要把她神话了。”

秦霜河为首的一众人:“?”

我们夸教主,你这幅谦虚样子是何故?

秦霜河试探:“这位大人敢问怎么称呼?”

女瑶眸色诡异一闪:“叫我‘小腰’吧。”

秦霜河点头:“小腰姑娘,这处情况”

女瑶打断她的话:“听说斩教各大地段都被正道攻了,这里怎么会安全?”

秦霜河:“我们也正觉得此地不安全,想撤离此地。但我们得知圣女已入关,针对名器大会,她在召集人手,我等便拖了一拖,拖到了小腰姑娘前来”

忽然,屋外“嘭”的爆炸声响起,让屋中人齐齐凛然。秦霜河一愣之下,不顾自己身体不便,她冲出了屋子,当即看到外头情况——月明星稀之夜,藏在山中的寨子里,迎来了不速之客。火光卷起,大批陌生人士从后方袭击他们大本营,烧起了稻草干粮!

正道弟子们一哄而入,数量极多。他们各持武器,各自为战。有领头的踩着长竿飞上高空,一枪捣下悬竿的旗帜。手臂缠着半面旗,这位正道弟子大呼:“我沧浪派铲除魔教,替天行道!魔教听着,现在投降,方可保命!否则,我等就不客气了!”

秦霜河立在屋前,闻言大怒。她随手扯过放在门口撑着的一把铲子,凌空而掷!力气极大,方向极准,伴随着一声惨叫,她飞出的铲子直接把高处呐喊的正道弟子打了下去。

女瑶立在身后,淡声:“跳梁小丑,何必生气,省得动了胎气。”

女瑶也不入人群打,她观察四方情况,直接跃上高处。女瑶身形如雾如电,她不加入战局时,周围人奈何不了她。秦霜河等人只见女瑶几下里不见,众人面面相觑时,秦霜河咬牙:“大人定有别的安排!我等先迎此战!”

此战不好赢。

这些没有听过名号的某门派正道弟子,挑好了时间,准备充足,于夜间伏击。女瑶身快如豹,她踩着草垛节节向上,她站到了寨中房屋的最高处,眼观八方,心中猛一沉。这处寨子斩教教徒不多,做足准备的来袭人数却多。在凉夜中,火如银蛇,沿着山道流动。

铁索刺刺拖地声传来,下方惨叫声不绝。

女瑶向下定睛一望:正道弟子们做了一个铁锁链,也不杀抓到的教徒,而是直接拿烧好的铁索串他们的琵琶骨,将人串到一起。

他们想把这处人一网打尽!

女瑶目中发寒,却突然,她心中轻轻的,那么动了一下。

名器大会,蒋家,罗象门。

蒋声急于在罗象门出头,他一定要把这次名器大会办得风光。蒋声代表正派,把这次大会目标对准斩教,那他一定做了充足准备。目前所看,金使已经悄悄先行,想办法潜去蒋家,寻找有用信息;圣女白落樱召集人手,准备大闹名器大会,救下被抓的教徒;那么女瑶,又该以何种形式,出现在名器大会上呢?

暗处做了安排,明处,却也可放人。

女瑶眸子一闪,望着眼前厮杀的正道弟子——她产生一个绝妙主意,她决定光明正大的,以这种形式入蒋家!

天下人人怕女瑶,天下无人识女瑶——

女瑶冷哼一声,猛地俯冲而下,向下方铁索所缠的方向。人手齐全,正道弟子们把魔教人士围在中间绕圈,他们拖拽着铁索,把抓到的人拖得惨叫连连。鲜血落在铁索上,武功低的人抓着锁链却挣不开。骤然间,斜刺里掠入一道黑衣影子,一手拽住铁索,向后一拽!

无视敌友,她身形入阵,将铁索在手腕上一绑。她手拍铁索,内力磅礴,一拍之下,铁索震动,生生拖得正道弟子倒下。身后飞来一人砍向她,女瑶后背如有眼,她看也不看,另一手向后一劈。而她旋身一翻,腿在半空中已向后踹去!身子一个大旋转,再落地时,身后偷袭她的人被踹得吐血倒地,手里的武器已被抢走。

女瑶提剑一挥,半个圈子的人倒一片。女瑶手里的剑再一砍,却砍不断铁链,无法救被锁住的斩教教徒。身后再有刀剑飞来,女瑶咬牙,踩着铁链上半空,一个大盘旋向后斩去。她手中剑贴着铁链向后走,一窜火光沿着铁索噼里啪啦,照亮少女幽静明亮的眼!

正道弟子们骇然:“这女魔头哪里来的?!”

另一边为战的秦霜河一看之下大振:“太好了!兄弟们跟我冲”

她话未完,那和众人混战一起的女瑶已高声喝道:“尔等撤退!别被铁链锁住!”

正道人士们刺红眼,剑指女瑶:“罗象门牵头,我等不能掉队。此行已被斩教人记住了脸,我们这种小门派,不能灭了此地,也要擒贼擒王!”

他们目光所看,黑衣少女武功不弱,身法灵动,却也非不可战倒。尤其是她汗水淋漓,一边打斗,一边还在想办法帮斩教教徒解开锁链。她身子只能短暂绕着铁索转,此给正道弟子们提供了机会!

剑光所指——“擒她!”

程勿被关的地方,最开始并没有被战斗卷着。他被绳索捆着,又是受伤,又是没有进食,让他唇色发白,精神委顿。少侠被绑在椅子上,他垂着头,气息微弱,不言不语。看守他的人定睛一看,少侠唇干燥得起了白皮。

看着实在可怜。

看守人把碗往前一递:“你倔个啥倔个啥?喝水吧?”

程勿:“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在水里下毒?我不喝!”

看守人:“”

他气急而笑:“小娃娃还有警惕心老子用得着给你下毒?你都落我们手里了!你咋想的?你是我们教主爱宠,我们怎么可能给你下毒?”

程勿突然抬目,他寒光森森的眼眸吓得看守人一怔。

程勿怒道:“我不是!”

“我不是我不是!我和你们不共戴天!”

看守人定下神后,啧啧称奇,围着他转:“教主看上你啥了?脾气倔?年纪小?想调教你?哎程勿,我们教主到底长什么样啊啊你!”

他发出一声惊叫,因被好生生绑着的少侠忽然暴起而动,向他撞来。他壮硕如小山的身体纹丝不动,少侠却撞得向后飞去,连着椅子撞到了屋里冬日生火、夏日却无用的铁炉上。程少侠带着椅子摔在地上,砰的声音听得人心悸。怕摔坏了他,看守人连忙过去查看。当他靠近时,垂着眼的少侠再次暴起!

这一次,捆着他的绳索直接断了!

那铁炉边缘,正好是他撞上的地方。他借住铁炉边缘和撞上看守人所带来的冲击感,再同时运起周身内力,一下子冲开了绑着他的绳索。看守人目瞪口呆,那松了绑的少侠向他扑来,跳上高空。看守人眼前一花,他急忙向后转,那少侠扑在他肩上,拧着他脖颈重重一掐!

看守人被打晕了过去。

程勿这才落地。

他唇翘了下,踢了倒地的人一脚,心里微自得地哼一声:看在你们没有动杀念的份上,我也不杀你们。但是我才不是女瑶的爱宠,我这就要逃之夭夭了!

程勿在屋里找了一下工具,他胡乱地把绳子、匕首往怀里一兜。忽听门外声音大震,程勿定了下神,小心翼翼地贴到门上。外头动静不似朝着他来,他眉头一拧,猛地拉开了门。然后程勿目瞪口呆,如见人间地狱——

正道人士和魔教人士厮杀一处!

如落雁山被攻那晚所见!

铁索拖地刺刺声时远时近,双方首领的高呼声挟着内力比拼。火熊熊烧起,铁木撞击!一方吼“抓住他们”,另一方“走”“快走”。程少侠站在小屋门口,门口无人看守,所有人都加入了战局。程勿一时徘徊,他与他们的战斗全无关系。

他既无理由帮正道,也不想帮这些捉他绑他的斩教人士。

程勿转身便要遛,却不妨有正道弟子打到这里,看到了他。程少侠一天没换衣服,衣袍上的水干了后,血迹浑浊。那正道弟子见他要往后方逃,一看之下冲了过来:“魔头勿走!”

程少侠一时之间没意识到他被喊,直到耳后风声猎猎,向他袭来。身后攻势即来,刀挥到少侠肩头,程少侠手向后一摸,多日来的战斗让他身子本能半转,与高手厮打出来的经验让他几招放倒了袭来的正道弟子。正道弟子被过肩一摔,武器还被缴去,立时看出这少年不弱!

正道弟子当即高呼:“快来人!这里有魔头要逃!”

周围正道弟子一听,当即来助。

程勿:“”

他不可置信,他才反应过来,他指着自己鼻子:“我?!魔头?我不是啊!我是被他们抓的,我”四面招式袭来,不给他狡辩时间。程勿气得不行,总被莫名其妙卷入奇怪的战斗,运背到此,他无话可说。程勿不想下杀手,他一边打,一边退,还一边解释:“你们听我说,我和你们是一方的”

正道人:“听你胡扯!”

程勿大喊:“你们看我都没下过杀招!”

攻击他的正道人将信将疑,攻势微缓时,见被围的少年目光忽然一顿,看向一个方向。那个方向,黑衣少女立在高处,手拽铁索,被大批正道弟子围攻,分身乏术。程勿脱口而出:“小腰妹妹?!”

围攻他的正道弟子们大怒:“还说你不是魔门人!”

“敢做不敢当!”

程勿却已不想跟这些人撕扯,他心高高提起,既喜且惊。他满脑子问号,想不通自己不过是想找到程淮跟程淮回家认罪,怎么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程勿翻身跳起,纵向寨子战斗最激烈的中心,奔向那被铁索缠住的少女:“小腰妹妹。小腰妹妹!”

比寨子所在的山势更高一处,程勿先前被追着求拜师的小老头和他的三个徒弟,趴在黑夜灌丛中,目瞪口呆地看着下方火焰高涨,打斗激烈。小老头想追来山中救人,弟子们跟随,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不过一晚,这里就被攻了。

小老头一看之下大急:“我的好徒儿!”

他眼见就要跳下去救人,被自己的三个徒弟死命拽住:“师父不能去!下面是正道弟子,我们不能和四大门派为敌!”

小老头一愣,眼睛开始浑浊,他神智不清,突然吼道:“什么四大门派,都该死,该呜呜呜!”他嘴被吓住的三个徒弟联手捂住,三个徒弟齐齐出手,把他们激动的师父拽了回来。

三个徒弟被师父吓得半死。躲在山腰上,他们把手舞足蹈的小老头扑下,熟练地找出绳子把师父和自己绑在一起。唯一的青年女子横眉怒目,教训师父:“我们还得仰四大门派鼻息活呢,哪敢骂人家!我们已经很惨了,师父你不要给咱们找麻烦了!”

比较弱的青年跟随:“就是啊师父。要不是罗象门庇护,咱们小门派早就被灭了。我们不要跟罗象门叫板好么师父?”

胖子:“哎下面的火龙挺好看啊”他被师兄师姐一起瞪着,赶紧一缩脖子:“此地危险,看看再说。”

在一门四人偷偷摸摸的关注下,下方的战斗已水深火热。敌人有备而来,围住寨子,战得酣畅。听那“小腰”说撤退,秦霜河等人自然不愿。秦霜河虽是女子,虽是怀身,但她心中以自家教主女瑶为榜样,提着一柄长枪,战得热血沸腾,激情澎湃。然随着时间拖移,她小腹微痛,让她精力大弱。

秦霜河冷汗淋淋时,暗处一道铁索向她袭来!小腹阵痛,秦霜河蹲在地上站不起来,眼看要被刺穿,一个人影从天而降,带来哗啦啦铁索拖地声。女瑶铁索转几圈,主动迎上,与敌相缠。火光照着她的面,秦霜河后背一痛,直接被踢出了人群!

女瑶大吼:“砍铁索!撤!”

秦霜河:“”

两三个手下从旁飞去,一左一右扶起秦霜河,焦急道:“大人、大人”

眼前战局不明,正道弟子想拿下他们所有人。铁索到处扔,到处穿人琵琶骨,就女瑶一人顶在前,将铁索往自己身上缠。铁索轻易用剑砍不开,为帮被围的斩教人士,女瑶在前,一众斩教弟子在后,帮忙去砍铁索。

正道人大呼:“擒了他们!擒了他们擒了那个女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