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四说:“猪油,吃吗?”

池中月说:“猪油算什么好货。”

陈四挑了挑眉,“纯度百分之九十三,怎么样?”

池中月倏地抬头看他,眼里全是嘲弄的笑。

“百分之九十三?你当我傻子?”

陈四嘴里的“猪油”,就是瘾君子们对□□的别称。至于这个百分之九十三的存在,池中月知道他是在吹牛。

她虽然没进过池荣贵的制毒车间,但这纯度她也是知道的。

市面上绝对没有百分之九十三的□□,陈四就是想用这个引诱她去他家里而已。

这是这两年瘾君子们诱骗女孩儿的常用手法。

“真的!”陈四说,“我骗你干什么?不信我叫几个朋友过来,你问问他们,他们都吃过,那感觉可不是现在那些普通猪油能比的。”

池中月嗤笑着站了起来,打算离开这里,懒得跟陈四多说。

陈四见她要走,一急,直接拉住她手腕。

“别走啊!我真没骗你,你担心我是坏人啊?要不你叫上你朋友一起去玩儿啊。”

陈四想,难得遇到一个这么漂亮的独身女孩儿,不能放过了。

池中月甩开他的手,“你别跟我动手动脚的。”

陈四立马说:“行行行,我刚才不是看你要走才着急了嘛,怎么样?去不去玩儿一玩儿?”

这时,酒吧门后的帘子被人掀开。

池中月一看,蓝釉和任清野一起走了进来。

妈的,他怎么来了。

池中月的心情瞬间降到冰点,她突然坐下,不再看门口。

陈四以为她改主意了,说:“怎么样?考虑考虑?”

池中月说:“我朋友来了。”

陈四往那头看去,他第一眼看到的是蓝釉。

蓝釉顶着一头紫色头发,脸上没化妆,苍白的脸色和发色相得益彰,像个二次元人物。

她穿了件吊带抹胸和短裤,露出肩膀上、手臂上、腿上的大片纹身。

陈四想,还真是一群志同道合的人。

他说:“叫上你朋友一起呗?”

池中月看了一眼任清野,他也看了过来,两人眼神一对上,池中月心里就又是气。

她说:“那你问问她们嘛。”

此时,不明情况的蓝釉走了过来,坐在池中月对面。

任清野打量着陈四,缓缓拉开椅子,坐下。

池中月看着蓝釉,说:“他怎么来了。”

看都没看任清野一眼。

蓝釉说:“我出门的时候遇到了,他说他送我过来。”

池中月笑,“哟,你可真好心啊。”

任清野听她那阴阳怪气的语气,气得肺疼。

这女人,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好好说话?

“你来这儿干什么?”任清野看了陈四一眼,问池中月。

池中月说:“我一正常女人,你说我来这儿干嘛?”

任清野:“……”

去他妈的。

陈四看任清野那一副要干架的样子,感觉到气氛有点儿不对。

这时候,池中月跟他说:“我们刚才说到哪儿了?”

陈四连忙接话,“去我那里玩儿啊,美女,去不去?”

这话是对蓝釉说的。

蓝釉一连莫名其妙,“玩儿什么?”

陈四说:“百分之九十三的猪油,怎么样?玩儿不玩儿?”

蓝釉听了,没懂。

一旁的任清野“哧”一声冷笑。

陈四看向任清野,说:“笑什么?不喜欢啊?我那儿还有僵尸浴盐,玩儿过吗?”

任清野盯着他看,看了好几秒,看得他背后冒冷汗。

陈四觉着,眼前这男人下一秒就跟要摸到出来似的。

池中月眼神掠过任清野,落在陈四的眉梢上,“除了这个,还有其他好玩的吗?”

陈四从她这话里品出了几分暧昧的味道,他嘴角带笑,说:“那我会玩儿的花样可多了。”

池中月说:“比如?”

陈四舔了舔唇角,“口技好。”

池中月:“……”

谁他妈问你这个了。

池中月被恶心到了,但还没发作,任清野就站了起来,拉着池中月就走。

池中月用力甩他的手,但是甩不开,“你有病啊你?放开我!”

任清野不耐烦,手上更用力,但池中月挣扎地厉害,任清野干脆用力一扯,把她拉到前面,然后一推,整个人给推了出去。

“□□大爷!”池中月重心不稳,破口大骂,“任清野你他妈——”

还没骂完,任清野又摁着她的肩膀,把她转了一面,按到门口的墙壁上。

“能好好说话吗?”

池中月不理任清野,使劲儿推他,结果不但推不开,他还越来越用力,靠得也越来越近。

池中月松了手,不耐地看着他,“你有完没完?不是说我死缠烂打吗?我这会儿离你远远的你还不满意?”

她情绪激动,胸口起伏剧烈,带着酒气的呼吸一下又一下拂到任清野鼻尖。

他没说话,顺着池中月的胸口往下看,突然伸手撩起她的衣服。

“你——”池中月气极,一巴掌直接甩了上去。

“你乱摸什么摸!”

任清野挨了一巴掌,深呼一口气,把心里所有复杂的情绪都化作了一声妥协的叹息。

“你伤口又出血了,你来喝什么酒?”

池中月冷笑,“管这么多,你是太平洋警察啊?”

这话一出,两个人都愣住了。

“警察”这两个字眼,对于他俩都太敏感。

蓝釉在酒吧里把池中月的账结了,恰好出来就看到这一幕。

任清野把池中月摁在墙壁上,手还扯着她上衣。

“你俩干嘛呢?”

池中月说:“你过来!”

任清野说:“你走开!”

两人异口同声,惹毛了蓝釉。

“你俩发疯呢?!”蓝釉走过来,从池中月包里抓了个打火机,然后站到角落抽烟去了。

任清野尽量让自己情绪平静下来,然后说:“去医院看看伤口。”

池中月歪着脑袋,斜眼看马路,“不去。”

任清野:“还在生气?”

池中月冷哼一声,没说话。

“我混蛋。”任清野说,“我他妈就是个混蛋,行吗?”

“……”

池中月一下子语塞。

满腔的怒气没有了,但也不是消失,而是变成了其他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总之还是不舒服。

池中月别开头,双手无力地垂着,“行了,你让开。”

任清野不动,盯着她看。

“你看什么看?”池中月说,不是很难看吗?”

“好看?”

“什么?”

“什么好看?”

“你很好看。”

“我是谁?”

“池中月。”

池中月勾唇笑了笑,“任清野,你可真不是个男人。”

任清野气笑,说:“我不是个男人?”

池中月迎上他的目光,颇有挑衅意味。

任清野摸了摸刚才被池中月打过的脸颊,火辣辣的感觉。

“你过来。”他一边往路边停的车走,一边说。

池中月跟了上去。

任清野打开车门,说:“上去。”

池中月说:“你还挺横的。”

说是这样说,但她还是上去了。

池中月刚一坐稳,任清野突然蹬了上来,猛地关上车门,一腿撑着车底座,一腿撑在池中月身旁的座位上,把她给锢在座位上。

车内空间狭窄,任清野的双腿架在池中月面前,双臂撑在她脑边,姿势充满了强硬的感觉。

特别是他的表情,危险极了。

池中月说:“你干嘛!”

作者有话要说:死赶慢赶给赶出来了,不然又得睡毁容觉?

第24章

任清野把池中月按着, 说:“你这脾气,真的欠收拾。”

池中月瞪他, “轮得着你来收拾吗?你敢吗?”

任清野突然抬起她的手臂,紧紧束在头顶, “你看看我敢不敢!”

他腾出一只手,把安全带给池中月系上,死死拉紧, 刚好避开她的伤口。

池中月当然要挣扎,两只手动不了,两条腿就乱蹬。

任清野目光越来越凌厉, 他干脆伸腿压在池中月腿上, 把她压的动不了。

池中月就是个案板上垂死挣扎的鱼,“你他妈到底干嘛!”

任清野没说话, 把她安全带系紧以后,直接翻身坐上了驾驶座,还没给池中月反应的机会,他就一脚油门踩下去, 车“嗖”的一下就飙了出去。

他跟疯了似的,开得极快, 短短几分钟就飙出了这个街区, 紧接着,就是长长的隧道。

池中月问:“你要带我去哪儿!”

任清野还是不说话,车速却越来越快。

出了隧道,就是山路。

他像是一个磕了药的人开车, 一路急转弯,不停变道,加速,变道,加速,转弯的时候一点儿缓冲都没有。

池中月酒劲上来了,被甩得胃里一阵恶心。

“停车!”池中月说,“你他妈给我停车!”

任清野微微侧脸,看了她一眼,一笑,车速更快了。

又是几个连续的急转,弯道极险,甩得池中月紧紧抓着车顶的拉环。

“任清野你他妈疯了!”

任清野跟没听见似的,速度一点没减下来,遇到波浪道路直接冲过去,汽车跟飞车没差了。

“停车!”池中月说,“停车!我要吐了!”

任清野唇角笑意更深了。

车速已经到了极限,没转一次弯都与地面摩擦出尖锐刺耳的声音,划破着宁静的山路。

“还横不横了?”

池中月瞪着他,咬牙切齿地说:“不——横——了!”

车窗外的风呼呼吹过。

任清野说:“还耍小性子吗?”

池中月:“不——耍——了!”

风像刀子一样,刮着她的脸颊。

任清野直视前方,眉梢微挑,“还敢乱招我吗?”

池中月:“不——敢——了!”

去你妈的不敢了。

任清野满意地笑了,一脚踩了刹车,强大的惯性让池中月整个人都往前扑,任清野顺手一捞,把她截住。

池中月稳住了,但呼吸还是难以平静,她一把甩开任清野的手臂,粗暴地扯了安全带,打开车门,连滚带爬地下了车。

她蹲在路边,干呕了半天。

尼格罗尼本来就难喝,度数又高,她一口气喝了一整杯,酒量不好的她就早就晕乎乎的了。

任清野这一段车飙得,她感觉要把胃吐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