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微微地想着,和年龄比自己小的男生周旋,真是累。

白天一遍,晚上还来。

像是对猎物有种无尽耐性,和兴趣。

精力充沛。

许措了坐一会儿,觉得书桌下空间太小,腿施展不开,干脆背往后一退,把脚翘在桌边。

他刚洗完澡,就穿这个薄卫衣,头发和脖子上还有所以没有擦干的水珠。

很多不良少年都缺少耐心,坐不住,但这绝对不包括许措。

手里拿着一只圆珠笔,有一下没一下摁着,他就轻轻慢慢地瞄着南栀。微香的乌黑湿发,和偶尔启唇,唇瓣分开时软、而黏弹地肉/感。

他甚至听见她的呼吸。

在灯下闹钟慢慢走动的时间里。

一进一出......

分针走了大半圈。他终于丢开圆珠笔,“我觉得,你最好先理我一下。”

南栀停笔。“怎么?”

许措支着头,眼睛懒倦地看着她侧颜:“因为你这样子,已经严重影响到我思维。”

南栀不明所以。

许措手指挠了一下眉,瞄她一眼,移开视线时笑了下。“算了...”

他低声,“别用嘴巴呼吸就行。”

南栀没懂。“为什么?”

她鼻子正有点堵。

“还问为什么.....”许措低头,实在无语。

南栀没听清。

嘴角扯了扯。

许措缓缓眨着眼,瞄南栀的侧影。

“没说什么,我是说你不能不理我,像白天那样。冷冰冰的。”

南栀停笔,终于睁眼看他,心里微一叹。“白天分明是你,让我不要看。怎么是我冷冰冰。”

“我让你不看,你就不看?”

“可你让我不看,我难道还要看吗?”

许措弯唇,“当然。”

“……”

南栀微微蹙眉,觉得真有点不可理喻了。

但她还是抿抿嘴唇,忍了下,低下眉眼。

“好吧。那下次,我会看。”

“下次?”

南栀抬眼:“那,哪次。”

“我要每次。”

“……”她吸了口气,“好,每次。”

终于忍不了,许措嗤地笑出来,偏着头。

南栀手里还握着笔,绷着仅存的耐心,眼里一些疑惑。

还有什么要求,能不能一次性说完?

真当她跟他一样闲。

“南栀,姐姐?嗬。”许措似乎玩味着这两个称呼。

他瞧着南栀,慢慢靠近她的脸,收起笑色,“小时候,只觉得你漂亮皮肤白,现在......”

他歪在她脸颊边耳语,“我发现你好可爱。”

突然的呼吸气流,从耳心激起鸡皮疙瘩,南栀浑身收紧:“……”

许措眼睛只隔着几厘米,近近瞄着她皮肤上的小白绒毛。没打算因为南栀害怕异性,就撤退,“要不要,当我女朋友试试?我会温柔点。”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地雷。

今天是新年第一天了。

大家有没有新的新年计划呢?

虽然很多计划都是纸上谈兵,但练练字也是好的。

sorry,今天字数依然不多。

明天的更新可能有点晚,后天起就恢复正常更新字数。

感谢在20200124 13:41:03~20200125 18:39: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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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我怎么那么甜 3个;有土番茄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画册

南栀小臂压在书桌卷子上, 对异性的本能抵触让她身体完全僵了。许措看完她脸上的小绒毛,轻轻一吹, 果然放温柔了声音。

“乖,当我女朋友, 我会更听你话。”

凉风拂动风铃。

“……” 南栀正张口想说话。

骤然, 门口有轻微破风声。

“先——”周彦一推开门, 就呆在门口, 手里端着夜宵。

南栀瞳孔微收缩。

许措侧着头, 拧眉。身体还保持着栖身逼压的姿势。

“学习辛苦啦。张阿姨说,这莲藕汤是他们老家江南那带的口味,吃点东西再看。”

女人的第六感让周彦觉察到气氛有点不对, 但还是走进来,盛了一碗汤给许措。

南栀已经低头看书了。

许措还保持侧着身的姿势, 手搭在椅背上,满眼无语地盯着扫兴的不速之客。

他不接, 周彦有些尴尬。

南栀微抿唇,把笔放下。把碗接下来,放桌上, 推过去,“你尝尝看。”

漆黑的眼睛才从周彦那, 一移到她脸上。

许措无声笑一下:“好啊~姐姐说喝,我就喝。”

周彦笑得有点难看,暗瞄南栀,才刚在门口撞见那古怪的一幕, 她心里就画着问号。

南栀只低着眼皮装傻,当看不见她目光。

许措母亲比许清文更有钱有势,他是有资本,周彦想着惹不起,只好忍气吞声。

南栀双手接过周彦递过来的碗,一低头抿一口,微笑,“谢谢妈妈。很好喝,您辛苦了。”

“我有什么好辛苦的?都是佣人熬的。”周彦按捺着一点不高兴,直接地说。

许措食指慢慢敲着桌面,盯着周彦。

“对了阿措。”周彦想起正事,“下周六家庭露营,到时候还有你杨叔叔、赵叔叔他们两家,文哥让你把学业安排安排,看......”

轻敲桌面的手指一停,许措却是侧头,去问南栀:“姐有空吗?”

南栀觉察到周彦目光,“我。”

她顿了下,放弃了周六晚的自习,“我有时间。”

“既然姐去,那我也就去吧。”许措站起来,靠着桌,目光还看着南栀的头顶和脸蛋。头顶边,风铃叮叮地响。

周彦眼神狐疑。

南栀心里很明白。

许措嘴角浮上点意味深长的笑,盯着南栀,手指拿起药盒子,往她怀里一丢。

转身。

双手放在裤兜里,罩着卫衣帽子慢吞吞走出门。

房间气温似乎骤然高了好几度,周彦松了压在胸口的气。

“小栀啊。”准备端碗离开时,她身形顿了下。

南栀保持着微微笑,“妈妈还有事吗。”

周彦上下打量完南栀。

又见她书桌上各种名著、画册,桌边的购物袋子里是从学校提回来的、叠好的芭蕾舞衣和鞋子。都干干净净的。

她笑了下,“你跟阿措的关系......倒是越来越好了。”

听门外安静,门锁终于“咔哒”一声锁定。

南栀才一瞬松开笔。

佯装的平静溃散,从许措和周彦带来的冲击里松了一大口气。往后顺了下头发,过几秒,目光才落在感冒灵上变得悠远。

这时手机一振。

屏幕亮起微信消息——

【药,吃掉】

许措

她眉缓缓一蹙。

挑香菜,约会,抱她去诊所......

他终于还是说出了想法。

但那怎么可能。

一个不择手段的人,是没爱的。

她就是。

南栀把屏幕灭掉,低头认真看书。

真傻。

从房间出来,周彦在小走廊站了好一会儿。看看两个孩子关着的房门,疑影重重。

许清文吩咐,由她来组织一场几个好友的家庭露营小聚。结婚也三四年了,想让她慢慢融入他阶层。

她是既高兴,又担忧——万一家里的祖宗不配合,去了之后看起来就尴尬了。

好在,许措是答应了。

“先生回来啦。”“嗯。”

楼下客厅传来许清文应酬回来,和保姆说话的声音。

周彦叹气,放弃思索,下楼去,脸上洋溢起快乐的笑容,“文哥回来啦?今晚事情谈得顺利吗?”

算了,只要许措听南栀的话,南栀听她的话......

家里安宁,就行了。

周末两天全校举行第三次月考。

全年级拉通排名,座位按名次。自上高中起,南栀一直在前一二张桌子移动,偶尔在第三张。

如同往常,三天后出成绩排名。

可这次,整个17班直接炸锅了!

南栀第一名。

但并列的还有一个,陌生的名字:段秋蒙。

这谁?

打名字时串班级了?

然后班长才提醒,是那个倒霉的转学生。这次转学生参加了考试。不过位置排在最末的教室,和阳光班的倒数第一们坐在一起,所以他们班学生都没遇到。

中午打下课铃,等汤立莎收拾小卷发的时候,南栀抽空看了看那黑白风格的QQ头像。

两三个月没上学,突然一考就是第一,考完也不出现。

感觉是个奇怪的人......

段秋蒙。

她眉拧了拧。

对“段”这个姓,有些抵触。

南栀已经连续两次月考年级第一,班级第一。

汤立莎从教室一路感叹到校门外的小食街。

“我的天......栀栀,你成绩这么好,大学打算读什么专业啊?”

“可能...”南栀想了想,“可能会学金融类吧。不过还不确定。”

汤立莎热情地挽着她的手,好奇地歪头:“你爸妈他们没帮你参谋下?你这么优秀,可一定得好好选个好职业。”

汤立莎说起自己父母对她的安排,南栀只是微微笑。听着。

她浓密的睫毛下垂,看着自己左右脚,不断往前走的脚尖。

其实,这世上远比失败可怕的,是成功时没一个人为你开心、骄傲。那种孤独,是寒冷透心的。

不管完成多少目标,都只是猎食。

进步变成寡淡的孤勇。

有时甚至会怀疑它的意义。

南栀漫漫地想着,耳边汤立莎还在说父母对她的各种严苛要求,她心里浮起羡慕。

中午放学后的校外,人声鼎沸。

靠近学校的这一排全是面条、盖饭店,对面一排是奶茶店、精品店、书店和咖啡屋。

买好想要的东西,南栀和汤立莎从书店出来。身边的学生买的全是参考书,而她们俩是异类。

汤立莎抱着两本言情杂志,南栀抱着一本画册。

一个是无心弄学习。

一个是学完还有空,拓展自己。

“天啊,你别说你还会画画啊南栀!我会崩溃的。”汤立莎道。

南栀摇头,周围环境再闹,她也是柔声细语,“我不会画,只是喜欢看而已。”

汤立莎才一脸“我终于平衡了”的表情。“这有什么好看啊,没文字,没故事,就是些画和名称。”

南栀低头翻了前三页,全是法国画家的收录,她停在第三页格瑞兹的《鸽子和少女》。只有一幅画,下面贴着时间、作者,再没别的了。

“是没什么好看。”她笑容娴静,“我只是想,美好的东西应该能洗涤心灵,经常看看,能感受到幸福...”

“啊?哦~”汤立莎偏头,想了想,不是很懂。不过经常南栀说的话,她都模棱两可的。

就想大概是学神境界高,她体会不了。

她们走着,迎面走来学生会的李朝希。

在南栀为数不多的异性朋友里,李朝希和她稍微熟一些。是个斯文瘦弱的男生,人也很单纯。

李朝希怀里抱着刚买的真题卷。

他们站着聊了几句学生会活动的事,结果一阵风吹来,试卷落地上散开。旁边汽车经过马路,风带着试卷就要飘过去。南栀低下腰,顺便捡了脚边那张。

咖啡店的落地玻璃很大,里面光线偏暗。

许措往桌上随意甩了两张扑克牌,盯着玻璃外,嘴上沾的烟没有点。咬了咬。

“阿措,该你了。”

鹿皖提醒。

他看也没看,随便甩了一张在桌上。

除了他们铁四角,还有三四个男女,趁午休在这儿玩牌喝东西。

“阿措怎么出这张?”

“不能哇,措哥牌技突然下线。”

“是不是。”赵品言看一眼玻璃窗外,不少女生来往,“刚在眼神撩妹子啊?心不在焉。”

鹿皖瞄一眼窗外搭腔:“撩?不都是妹子往枪/口上撞么?”

熟悉的人都知道许措不太理女的。行为完全对得起他冷淡的长相。

可就是奇怪。

他越是冷冰冰,没好气,反而特招女孩儿害羞脸红。

有人开始不正经:“哪个枪啊。”“原来措哥是老手,求经验求经验!”

鹿皖瞟那俩新加入圈子的男生:“何止老,还是能手呢。”

“话那么多。”许措把牌全往桌上一丢,站起来,“抽根烟!”

赵品言拉他衣摆:“人找你求经验呢,大方点。”

许措看那男生一眼扯下唇,半真半假:“没别的。就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