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产日常之四

小公主害怕的时候,很像某只落入陷阱的小动物,惊恐和无措轮番在漂亮的脸蛋上演,让人想…狠狠欺负…

钟岩瞪着似醉似醒的眸子,突然就不想松手了,指尖撩起她的头发丝,放在鼻子旁边嗅了嗅,沉着声问:“我怎么变态了?说说看…”

齐悠悠吓得往后猛缩脖子:这么看起来更变态了!!5555,救命!

可自己还坐在他怀里,透过水雾渐浓的眸子,能捕捉到那人唇间一抹笑意。于是她召回不知飞往何处的心跳,边试图向外挣扎边泪汪汪地控诉:“你刚才吸我的头发了,还不是变态!”电影里的变态都是这么演的啊。

钟岩忍着笑,脸又朝她贴近几分:“那我吸你哪里不变态,你自己来选。”

小公主仿佛当机般的懵懂表情,完全激发了他潜藏着的恶劣因子,借着酒精的指引,指腹从她脸颊往下滑,声线勾起不正经的弧度:“这里?这里?还是…这里?”

齐悠悠觉得自己仿佛深陷魔窟里的可怜公主,快被这条恶龙喷出的火给烧化了,她紧紧闭上眼,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尖起嗓子骂:“钟岩,你不但是变态,还是个色.情狂!”

可随即她就感到一阵眩晕,再睁眼时,已经被那人压倒在沙发上,带着酒味的呼吸扑在耳边:“小丫头,你知道什么叫色.情狂嘛?”

齐悠悠觉得自己仿佛喝了他呼出的二手酒精,大脑难以运转,只晕乎乎地摇头。

“我要是色.情狂,就把你每天房里…”关房里干嘛,他没继续说下去,可齐悠悠能从他染满血丝的眼里读出肯定没什么好事,她一把捂住脸,从指缝间呐喊:“你这样做是犯法的!”

钟岩终于大笑出声,身体往旁边一歪,抬起胳膊揉着眉心说:“别害怕,逗逗你而已。”

这沙发非常宽大,刚好能容得下两个人并排躺下。齐悠悠捂着胸口,劫后余生般大口喘着气,随后气鼓鼓地控诉:“钟岩你太过分了,我好心照顾你,你干嘛吓唬我!”

钟岩用胳膊枕着头,黑眸半开半阖,懒懒地说:“哦,你怎么照顾我了?”

齐悠悠偏过头,理直气壮地盯着他:“我给你倒了杯水!”

以前爸爸每次喝多了,她也只是给他倒杯热水,所以这就算是照顾了吧!

钟岩突然侧过身子对着她,长长的睫毛扇动,哑声说:“我饿了。”

酒精熏染过的嗓子,能把最平常三个字说的无比暧昧。齐悠悠刚平息下的心脏又开始乱蹦,这才发现两人用着同床共枕的姿势,脸几乎都要贴在一处…

她紧张地…打出个嗝,然后红着脸捂住嘴,腾地站起边跑边说:“厨房里还有…可丽饼,我给你拿过来吃。”

她没好意思说那是自己吃剩的,拿刀把自己吃过的部分切下,然后在盘子里加了些樱桃酱,再淋上柠檬汁端过来。钟岩刚靠在沙发上点起根烟,瞥了眼盘子里以奶油层叠的薄饼,偏头吐出口烟雾说:“你吃吧,我不爱吃甜的。”

齐悠悠却执着地把盘子举在他面前:“我知道,我加了柠檬汁,可以综合甜味,也能帮助醒酒。”

她满脸写着认真,钟岩不忍见她失望,于是把烟搁在一边,接过盘子尝了口,意外地发现味道居然还不错。他的确是有点饿了,于是一口接着一口,吃得非常投入。

齐悠悠坐在旁边,盯着他把一整盘可丽饼吃完,并未察觉自己完成了怎样的壮举。

周东游在“舟”做西点师这些年,最为挫败的事就是老板从不吃他做的甜点,要知道他可是美食家到A市都要亲自拜访的人物,偏偏遇上个不懂欣赏甜食的糙汉老板,实在是有些憋屈。如果周生知道,自己即将入门的弟子能让钟岩把整块甜点吃光,只怕会对齐悠悠另眼相看。

当银叉落入连饼渣都不剩瓷碟,齐悠悠露出老母亲般的慈爱表情,亲眼看着自己做的东西被吃光,真是一种无上的享受啊!

她刚要伸手去收桌子,钟岩已经咬着烟把碟子举起来:“我来洗吧。”他被照顾了一晚上,再让小公主帮他洗碗,他可能会愧疚地睡不着觉。

清洗餐具加收拾厨房大约用了半个小时,时钟已经快指向凌晨1点,可齐悠悠不知为何一点困意都不剩,她装作若无其事,在钟岩身后转来转去,突然冒出一个困扰她许久的疑问:“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她就算再没生活经验,也知道不会有修车工能每天开着客人的车到处晃悠,虽然确认他就是“舟”的幕后老板,可他也基本没在餐厅呆过,那他平时究竟是做什么的呢?

钟岩悬在水池上的手甩了甩,然后随意答了句:“救人的。”

齐悠悠怔怔地眨眼:“比如说…救我吗?”

她脑海里浮突然现出钟岩开着车四处搭救落难大小姐,然后把每个人带到不同的公寓安置,咦,为什么觉得怪怪的…

“不,你是单独的。”

齐悠悠虽然听不太明白,可还是觉得心情莫名转好:单独大概就是唯一、特别的意思吧。

钟岩把厨房整理完,也觉得清醒了不少,转身看到云里雾里却一脸傻笑的小公主,笑了笑说:“你困了吗?不困就跟我来。”

齐悠悠当然不困,她攒足了刨根问底的精神,一路跟着他走进书房,眼看钟岩拉开书桌旁的一个抽屉,从里面取出本棕色外皮包裹的相册。

然后他领着她坐回沙发,一张张替她讲解:“这是12年在可可西里…13年在雅安…14年在尼泊尔…”那是他们每次搜救成功后的合影,从开始只有几个人,到能够排成两列,天地间堆满了断壁残垣,可他们却是在笑,带着能冲破天灾的韧性与力度。

齐悠悠认真盯着那些边缘都翘起淡黄的照片,不知为何鼻子有点发酸。那是她从未了解过的世界,每个人脸上都是灰扑扑的,衣服大多被磨得破旧不堪,根本难以称得上体面,可那笑容却令她心生向往,令她模糊地想起关于英雄的定义。

对于许多人来说,他们就是真正的英雄。

她几乎是敬仰地望着旁边那人:“这就是你做的事吗?”

钟岩低头笑出,因她眼里绽出的光亮感到虚荣感十足,手指无意识地往下翻了页,突然听见旁边的小公主好奇问了句:“咦,这个人是谁?”

他把目光移到刚翻开的那页,脸色顿时变了,随后把相册猛地一合,站起来说:“不早了,该睡觉了。”

齐悠悠怔怔坐在沙发上,手指绕着衣角揉来揉去,却怎么也没法把刚才看到的画面抹去。

某国的蓝天之下,钟岩和一个年轻女孩坐在一条溪边洗脚,镜头在他们同时转头时定格。那女孩和钟岩差不多年纪,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穿着一身户外速干衣,笑得眼眸弯弯,帅气又随性。

她垂眸盯着自己的细胳膊,第一次觉得白得有些惨淡,还有点…碍眼。一颗心仿佛被灌满柠檬汁,又酸又涩地想着:像那样热爱运动,能与他并肩作战的女孩才和最他相配吧。

她小声哀嚎着倒在沙发上:好气啊,为什么这么想哭,不行不行,她一定是太累了,赶紧去睡觉,睡醒了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这晚钟岩睡得不太好,辗转从床上爬起时,窗帘缝里刚透进稀疏的晨光。

宿醉的感觉涌上来,令他倒抽口气,按住太阳穴跳下床。看了眼时钟才指向8点,“舟”一般是上午10点营业,那姑娘昨晚累坏了,肯定还没起来。

他随意套上条裤子,裸着上身推开门,准备再去浴室洗个澡,谁知刚走到客厅,就撞见齐悠悠披散着头发,弓着腰,抱着脚,不知做什么做的十分投入。

他冷不丁被吓到,然后又有些好奇,走近问:“你在干嘛?”

齐悠悠似乎也没料到他会起这么早,先是愣住,然后迷茫地抬头,随后瞪大了眼喊:“你!你干嘛不穿衣服!”

钟岩这才想起自己还上半身还裸着呢,连忙冲进卧室套了件T恤出来,然后惊奇地发现齐悠悠已经把头发整理好,双腿并拢坐得笔直。他好笑地坐到她旁边问:“你这么早起来,到底在干嘛!”

齐悠悠知道瞒不住,身体干脆松懈下来,再度捡起旁边掉落的指甲油说:“我在做指甲啊。”

“你做…脚趾甲?”

“嗯,周生说西点师不能留指甲,我只有做脚趾甲过过瘾了。”

钟岩实在难以理解她的逻辑:“可你也不能穿露脚趾的鞋子啊。”

“可是我自己知道漂亮就行了啊。”齐悠悠眨着眼,振振有词的模样,然后她炫耀般举起好几只指甲油说:“我在淘宝上买的,昨天才到货的,好不好看?我以前都是去外面做的,现在想起来实在太亏了。”

钟岩忍不住失笑,又有点想摸她的头了,然后他突然生出个念头,把指甲油从她手心里抽出问:“这个怎么涂,你教教我。”

齐悠悠还没领会过来,就被他轻轻握住了足弓,小脸瞬间红透,慌张地想把脚收回来。

可钟岩却冲她无所谓地笑了笑,然后扭开瓶盖在她指甲上轻轻刷着,他的脸越贴越近,口里的热气几乎扑到脚踝上,齐悠悠觉得呼吸都快停了,颤着声说:“喂,不用涂了,可…可以了…”

钟岩认真把一个指甲刷满,抬起头,邀功似地笑着说:“怎么样,我做的还不错吧。”

齐悠悠胡乱瞥了眼,赶紧把脚收回来,低着头含糊地说:“嗯…可以了…我要准备上班了!”

一直熬到出门,齐悠悠还觉得脚趾都在发热。上午9点,日头已经毒辣,她正准备照常撑开自己那把小阳伞,突然想到昨晚照片里那个女孩…

其实晒黑一点,好像也没关系吧。

她蹙着眉一咬牙,把阳伞收回包里,刚往外迈了两步,就灰溜溜地退回来,连忙把紫色的阳伞撑在头上,愤愤想着:算了算了,管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她打死也不要晒太阳!

作者有话要说:又一次FLAG失败,倒地不起ing!

顺便对这章多说几句,其实我一般不爱解释什么洁不洁的问题,每个主角都有自己的经历和性格,不是洁不洁能定义的。但是呢,因为我本人比较膈应某类情节,所以还是多解释一句,男主没有白月光,也不会虐小公主,放心看吧。

这章继续送红包,还有这文下了首页,点击和收藏骤降,还是有点难过啊,所以你们其实并不爱我是吗嘤嘤嘤。

破产日常之五

整个上午,飞鹰队员林小宇都处于一种忐忑的暗喜中,因为他最崇拜的队长岩哥要带他去吃法式大餐。

上午他陪岩哥一起去参加了个最新搜救设备的展会,到了饭点,钟岩一掸烟灰,微眯起眼说:“走,咱们去纳维亚之舟。”林小宇知道这家餐厅名声在外…主要是因为价格,于是美滋滋地想着:一定是昨晚他那声大嫂立下的功劳,岩哥昨晚吃饱喝足,今天也奖励他点甜头。

可两个大男人,结伴去吃法餐,总觉得有点怪怪的,该不会还要点蜡烛什么吧。

林小宇坐在副驾上挠着头,有点琢磨不透岩哥的意图,偷偷往旁边瞥过去,俊朗的男人唇线紧抿,两道有型的粗眉微蹙着,怎么看也不像春风得意…

当他踏着浪漫的爵士曲调,走到“舟”布置讲究的桌椅旁时,内心的古怪感达到顶峰。身边都是西装革履的翩翩绅士,只有他和钟岩还穿着在展会挤皱的T恤,加上做旧的破洞牛仔裤,像误入中世纪古堡的摇滚青年。哎,早知道要来这里,他就该提前刮个胡子、再做个风骚造型,这才对得起这顿饭的价格。

钟岩丝毫未察觉他内心的烦恼,而是直接把菜单甩过来说:“你点自己喜欢的,等会儿有人会给你推荐,我先去办点事。”

林小宇看着面前的菜单一阵发懵:这里能有什么事好办的,不过幸好岩哥不是要追求自己,好险。

“舟”的后厨各自为阵,齐悠悠独自站在西点制作区,低着头专心打发奶油。天鹅颈曲成优美的弧度,厨师服领口被她自己配了个粉色蝴蝶结,这时正挨在她的尖下巴上,仿佛白雪中开出的花束。

钟岩不自觉牵起个微笑,轻着脚步走过去,凑在她耳边问了句:“你早上跑那么快干嘛?”

他一大早就被气得够呛,本来想好要送她上班,结果才去洗了个澡,小公主就跑的不见人影,那时才不到9点,她有那么急嘛!

或者…她就是故意不想和他同路…

这念头让他不痛快到极点,整个上午都憋着口怨气,展会一结束宁愿带着拖油瓶也要来兴师问罪。

齐悠悠差点被这鬼魅般的耳语吓得喊出,一度怀疑是因为想到他而出现了幻听。猛一转头,就撞见那人似笑非笑的俊脸,吓得手下一滑,奶油飞溅出来,仿佛给台面加了层奶盖。

钟岩看着她慌张地四处清理,莫名又有些不爽,一把夺过她手上的抹布,冷哼着问:“干嘛,见鬼了?”

“鬼才没你这么可怕。”齐悠悠在心里嘀咕了句,幸好周生去找供货商了,不然被他看见肯定得发火。正想把抹布抢回来,发现钟岩已经顺手替她清理起来,于是撇了撇嘴,在衣服上蹭着手说:“你专门跑过来,就是问我这个?”

钟岩的动作停了下,突然发现自己是挺无聊的,好像还有点…作,他烦躁地甩头,决定拿出男子汉气概,双手往前一撑,把她压在操作台前问:“那你到底为什么跑!”

齐悠悠内心有些澎湃:这不就是小说里霸道总裁的经典招数嘛,她按下砰砰乱跳的少女心,装出若无其事的语气说:“我赶时间啊!”

“赶什么时间?你怎么赶能有我送你快!”

钟岩不依不饶,身体往前压,令齐悠悠屏住呼吸拼命后退,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张纸飞出去,这时后面传来一声大喊:“大嫂!原来你在这里啊!”

这声音高昂中蓄满喜悦,成功让原本忙碌的后厨寂静下来,两人就保持着这姿势迎向无数道目光的审视,然后齐悠悠终于从石化状态中恢复,猛地一推钟岩,转身故作镇定地继续打奶油。

什么大不大嫂的,反正不是在叫她!

原本兴致冲冲的林小宇,迅速接受到能把他切成两半的凶狠目光,连忙将功补过般举起手机说:“岩哥,有…有你的电话。”

钟岩黑着脸再补瞪上一眼,转身在她耳边小声说:“晚上等我送你回家,再不许跑了。”余光突然瞥见她手腕上还黏着块刚才溅出的奶油,一般的白皙滑嫩,竟分不清是哪一样更诱人。

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挑下她皮肤上那块奶油,放进唇间吮了吮,然后笑着说:“再给我做份甜品吧,就昨天晚上那个饼…”

齐悠悠被撩的全身都僵了,红着脸转过身小声嘀咕着:“什么那个饼的,那叫可丽饼…”

可没人再留下承担这抱怨,钟岩已经大步走出去接电话,齐悠悠绷紧的后背终于松懈下来,松了口气却又隐含失落,目光瞥见旁边刚烤好的海绵蛋糕,知道那人不爱吃甜,决定给他做一份柠檬可丽饼蛋糕。

正埋头调制卡士达酱,身旁又响起个好奇的声音:“大嫂,你做什么呢,看起来挺好吃的。”

齐悠悠闷闷呼出口气,转身认真地纠正:“我不是你大嫂。”

都住一起了还不是大嫂吗?林小宇抠了抠头感叹:想不到这岩哥还挺前卫的。

钟岩还在接电话,他独自坐在外面实在很不自在,干脆溜到后厨来,这时看着齐悠悠身边煎好的可丽饼咽了咽口水问:“我能吃点吗?”

齐悠悠想了想,给他单独取了一块,加了果酱和卡士达奶油递过去,见林小宇吃的满脸赞叹,突然想起件事,小心翼翼地问:“有张照片,钟岩和一个女孩坐在河边,眼睛大大的,皮肤是小麦色,马尾辫,那是你们的队友吗?”

林小宇正意犹未尽舔着手指上的奶油,随口答:“哦,那是岩哥的女朋友。”

齐悠悠正在往可丽饼上抹柠檬汁,突然听见这么句,心脏仿佛被谁拧了下,忍住差点涌出的泪意,顺手把一碗柠檬汁全倒下去:明明有女朋友还让我给你做吃的,可恶!大渣男!

林小宇这时才反应过来,赶忙补了句,“是以前的。”

齐悠悠稍稍顺下口气,可心里还是堵得不行,这时身旁惯于呱噪的男人突然安静下来,垂下头轻声说:“闻靖她…已经不在了。”

于是齐悠悠边往蓬松蛋糕上交叠着卡士达奶油酱和甜饼,边听完了一个仿佛书里才会发生的故事。女主的父亲带领男主进入救援行业,女主因为对男主的仰慕,放弃国外留学的机会,毅然加入他所组建的救援队,谁知却在4年前救援时埋进山崩引发的泥石流,尸体第二天才被挖出来。后来男主消沉了很久才重新振作,从此闭口不提女主的名字,也再没有交过女友。

这故事动人又无常,谁听了都会为之感动或唏嘘。齐悠悠将草莓切开搁到奶黄色的蛋糕顶上,任何角度看都无可挑剔的可丽饼蛋糕,可惜只有她自己知道:它被淋了过多的柠檬汁,根本不适合食用。

齐悠悠从小就懂得要对自己好,所以她打扮成最美的小公主,吃最挑剔的食物,即使破产到一无所有,也不想放弃自己喜欢的东西,哪怕只是藏在鞋子里寂寞而绮丽的亮色指甲。

她从不愿委屈自己,尤其是对待喜欢的人。

如果有什么他曾经有爱人更糟糕,就是他曾经有个死去的爱人。

于是她亲手浇灭内心那颗小小的种子,她不愿和任何人争,也不想做孤独的斗士,去对抗根本难以撼动的回忆,她想做他心尖上唯一的那个人,虽然这显得自私又矫情,可如果做不到,她宁愿不要。

齐悠悠深深呼吸,然后撑直胳膊伸了个懒腰:还是有点难过呢,不过总不会比破产更难熬过去吧。当手再度落回到桌面,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咦,蛋糕去哪了!

与此同时,钟岩把银叉插.进层次丰富的蛋糕,抬头看了眼林小宇那张过于狗腿的脸,问了句:“怎么是你拿过来?”

“我看大…咳,齐小姐没空,就帮她拿出来了。”

事实上说完整件事,察觉甜点师恍惚的神情,隐约觉得自己好像闯了祸,赶紧把蛋糕抢先端出来,企图弥补点过错。

钟岩随口“嗯”了声,腮帮子刚动了动,就捂着嘴叫了声:“靠,怎么这么酸!”

“你在吃什么!”另一个喊声随之响起,黑脸的周生仿佛一朵阴云飘过来,直直瞪着桌上的蛋糕,以近似捉奸的表情质问:“这是谁做的?”

这问话气势惊人,以至于弄不清状况的林小宇立即乖乖招供:“你们的甜点师…齐小姐啊…很漂亮的那个!”

周东游非常生气,这些年老板在“舟”从不点甜品,这让他这个向来被捧上云端的西点大师非常挫败,想不到今天居然被他撞见钟岩居然点了可丽饼蛋糕,而这甜品居然不是出自他的手里!

他气得想猛揪胡子,如果他有胡子的话。可当他看清那块蛋糕的颜色,虽然有些疑惑,还是冷哼一声说:“这蛋糕至少多加了5倍柠檬汁,哼,大小姐就是大小姐,失败的东西居然也端出来给人吃。”

钟岩一挑眉,立马回道:“不啊,我觉得挺好吃的。”

然后他握住银叉的手抖了抖,咬了咬后槽牙,埋头把蛋糕吃的渣都不剩。

周东游彻底惊呆了,眼前这一幕,让他大师的判断力和骄傲都受到前所未有的摧毁,直到钟岩起身准备离开,还瞪着眼喃喃道:不可能,这不可能啊…这么酸怎么可能吃得下…

林小宇觉得这人怪可怜的,临走前拍了拍他的肩说:“不懂了吧,这就是爱的滤镜。”

周生的嘴角抽了抽,撇过头嘀咕:“哼,我看就是犯贱!”

当一天的工作结束,齐悠悠换回她的V领束腰裙,正要跟着众人往外走,突然想起钟岩说要来接她的话,连忙扯了个理由,偷偷从后门溜走。

她拎着粉色小坤包,借着过浓的夜色掩盖,做贼般拐到大路上,视线里找不到那辆熟悉的车身,才拍着胸口大大松了口气。谁知旁边停着的一辆宾利突然灯光大亮,车窗缓缓降下来,齐悠悠好奇地探头打量,然后惊讶地发现:坐在里面那个人居然是她曾经的未婚夫王彬!

豪车的座椅宽大舒适,坐在其中的齐悠悠却觉得拘束又僵硬,正想开口,王彬已经偏过身体望着她说:“对不起,你们家出事的时候,我正在国外。没能及时赶过来。”

齐悠悠觉得很莫名,却还是回了句:“不用对不起,这和你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你是我未婚妻!”

齐悠悠怔怔眨着眼:“我们的婚约早就解除了啊。”

“那是我爸的决定,但我从来没同意过,悠悠,你放心,有我在,一定不会让你再受苦。”他激动的脸都涨红,连台词都像足了台式偶像剧男主角,齐悠悠吓得咽了咽口水,以前怎么不知道这人也这么抓马。

她尴尬地笑了笑,正要开口,突然被人一把抓起了手,王彬皱起眉,心疼地问:“你的指甲呢?你可是要做王家少奶奶的人,谁敢这么对你。”

正在这时,车外传来“砰”地一声巨响,齐悠悠吓得转头,然后在逆光处看见钟岩手撑着引擎盖,仿佛爆发边缘的野兽般抬起下巴说:“你给我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怕你们误会,再多解释一次:男主没有白月光,男主没有白月光,重要的事情先说两遍!

这章写的太累了,用最后的力气说一句红包雨不会停,数据看的想哭,只有指望你们的鼓励坚持了T_T

心动日常之一

钟岩的愤怒完全有迹可循。

他在不知怎样的微妙情绪影响下,吃光了这辈子吃过最酸的一块蛋糕,到现在腮帮子还是酸的。而当他为了及时接她下班一路飞车过来,却在门口站到人流快散尽,也没看见小公主那招牌式的漂亮小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