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石峰才是老大,不管他对她如何平易近人,但是她自己得分清主次和轻重。
王洋从一进来就盯着素辛看。
石峰朝王洋问道:“不知王队来这里所为何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尽管开口。”
他说的很客气,毕竟他一个小小工作室,对方才是正统。
王洋下巴朝外面的身影指了指:“我来找她。”
石峰“哦”了一声,尾音微微挑高,“我能知道是什么事吗?”
紧接着补充一句“毕竟她是我的员工,我…”
王洋举手示意,石峰连忙打住。
王洋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我今天来只是有个事情想问问,没别的意思。”
一边挥了挥手加强自己语气。
石峰连连应道:“那就好那就好,素素…”
叫来素辛,正式介绍两人,然后说道:“王队说有些事情要问你,那个,协助警察同志办案是我们每个公民的职责,你就知无不言…”
素辛老老实实应道:“好的老大。”
王洋顿了顿,问道:“那天,你给我指的地方,我们在那里查出来一具无名女尸。”
他说这句话时眼睛紧紧盯着素辛。
素辛神情平静,可是可是落在王洋眼中就显得不简单。
若是一般人听到从正在建设的工地上挖出一具尸体,一般都会露出惊吓恐惧的表情。
实则素辛还在心中权衡:对方是来职责自己“怪力乱神”;还是…他们侦查遇到难处,想要咨询一二…
如果是前者,她一旦承认自己有那方面的“能力”,不过是自己给自己戴上“神经病”的帽子,说不定还会被教育一番。
可对方是要咨询的话…从珞小小那里得知情况,案发距离现在过去近一年时间,各种证据具无,身份都很难确认,更遑论查出凶手了。
素辛的担忧和犹豫,落在王洋眼中就是深沉和沉稳。经常跟罪犯打心理战,最重要就是攻破对方心理防线。
“刚才我说了,我不是来找你们麻烦的,否则就不是我现在这个样子上门了。我就是想问一句,那天你是心血来潮随口一说,还是,你确实知道什么?”
素辛终于开口:“心血来潮随口一说会如何?确实知道内情又会怎样?”
王洋眉峰微蹙,石峰为其递上一支烟,点燃他深深吸了一口,突出一个烟圈,声音重重的应道:“都不会怎样,你究竟知道还是不知道?”
素辛干脆利索地应道:“知道。她叫珞小小,S大大三学生,去年暑假打工在工地上遇害。被打晕后扒光衣物,然后浇筑进立柱里面,活活闷死的…”
随着素辛平静的话音,王洋夹着烟的手轻轻颤抖,烟灰落在裤管上也浑然不觉。
没错,这些都是他刚刚从检验科知道的最新情报。
不等对方提问,素辛继续说道:“我想这些信息已经足够帮助你们确认死者身份,让她尽早安息了。”
“你还知道些什么?”王洋脱口而出。
素辛:“没错,其实我知道的比这更详尽,我还知道她家庭困窘,她是为了凑下学期的学费和母亲的住院费才在暑假打工。我还知道她在这个工地上应聘洗衣工被人非礼,不从,被暴打而昏死过去,然后被人运到正在建筑的楼层上,活活浇筑在立柱里…”
王洋的声音也变得颤抖起来,“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她亲口告诉我的。”
王洋噌地站起,定定地看着素辛,神情凝重,不知道是在爆发边缘还是在进一步审度。
石峰见势,连忙上来打圆场,“王队,来坐,坐下慢慢说,呵呵素素是我的员工,如果有啥不妥的地方尽管找我…”
王洋挥开石峰伸过来的手,夹着烟的手指朝素辛指指戳戳:“你,你…说的最好是真的。”
…接下来的调查结果让王洋感到崩溃,却又有种难以言喻的亢奋。
第三十九章 永远在一起
从素辛提供的信息入手,很快就查到S大去年的确有个大三学生中途辍学。
然后又联系上她的家人,家中的确有一个患病母亲,老实巴交的父亲,以及一个刚刚高中辍学的弟弟…
与素辛提供的资料完全一致。
确认了死者身份,可是关于究竟是谁害死她的,仍是一筹莫展。
没办法,只能对工地上的人进行大规模排查…
这个工程量实在浩大,也不能保证每个人都能记得一年前发生的事,或者他们说的都是实话。
王洋想到素辛,或许真相真如她说的那般。
只是一切证据早已湮灭,都是口说无凭。
他正想着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卫队。
卫岩找来了。
毕竟这两天王洋的行为太过反常,一贯懒散的家伙竟对这几起案子表现的非常积极。
先是莫名其妙的要去重新勘察一致认定的“自杀”现场,结果竟从修建的楼房中找出一具无名女尸。
后来大家队女尸身份一筹莫展,大海捞针时,他又直接丢出几个关键信息,一下子就核实了死者身份…
卫岩三十出头,平头,中等身材,面皮微黑。双眼炯炯有神,不怒自威。
还没开口,王洋就竹筒倒豆子一样,把怎样遇到素辛,以及后来发生的事情,全都倒了出来。
卫岩看着这小子,虽然平时做起事来有些拖拉,但是在几个警员中却是脑袋最灵活,心思最缜密的一个。
这个“故事”虽然听起来有些玄幻,但潜意识已经相信了一半。否则无法解释这两天发生的事。
先前他见唐局对那个男人礼遇有加的样子,心中还有些不屑,总觉得那人神叨叨的,一幅生人勿近的冰山脸,还危言耸听。
他们累死累活收集上来的材料却抵不上他一句话,想想就心塞的很。
王洋心中很是忐忑,生怕头儿发飙。
好在卫队只是凝神思索片刻,便站起身拍拍他肩膀,“准备一下,明天我们去会会她。”
王洋愣怔一下才反应过来,“谁,你说素辛?”
“你说呢。”
“那…穿便服还是…”
“当然是警服。”
临出门,卫岩折身补充一句:“你去查查她的资料,越详尽越好。”
“嗯,好”
王洋心中也是疑窦重生,能够对案件细节知道的那么清楚,除非是被害人就是加害人,根据事实和直觉,素辛这两种人都不是。
现在头儿开口,名正言顺,一切好办多了。
他顿时变得兴奋起来,旁边卢克和马恒笑他,“哟,这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不是一直嚷嚷没大案子提不起劲吗?怎么今儿这么积极了?”
王洋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没理这两个整天抱着报纸手机混此等死的货,笑着跑了出去。
有刑警队长的“口谕”,很快就把素辛上八代的资料都翻出来了…看着这平白无奇的简历,莫名有些泄气。
他把上次素辛在警局留下的口供也找出来,一并送到卫队手中。
卫岩手指端扣着椅子扶手,陷入沉思。
王洋试探着问道:“卫队,那…我们明天还去吗?”
正在这时,电话铃声乍然响起,把两人都惊了一下。
卫岩一把抓起电话…“嗯,嗯,向华小区b区266…”
挂断电话,卫岩神情凝重地说:“向华小区发生凶案,他们已经控制好现场,准备一下马上出发。”
…
又是一个百无聊赖的午后,正在等生意上门的零零侦探社等来两尊大神。
石峰好歹在道上混了点时间,一看是刑警队的头儿,还是着正装登门,心中便咯噔了一下。
连忙笑着迎了上去,“哟,卫队,今儿怎么有空驾临寒舍啊…”
卫岩声音铿锵有力地说道:“石峰,我知道你这小子。别来这些虚的,大家都是明白人,我就有话直说吧,我们今天来是找一个人的。”
石峰心中一突,立马想到素素,仍旧笑着打哈哈:“找人?我这里怎么会有你们要找的人啊?”
“就是她——”
卫岩指向正在倒茶的素辛。
素辛知道石峰已经在尽力帮自己打掩护了,可是对方来头不小,而且目标明确。自己再装聋作哑只会徒增麻烦。
于是抬起头应了声:“两位警察叔叔是来找我的?”
王洋迎着素辛询问的目光,闪过一丝愧意,解释道:“那个…关于你上次提供的信息,我们已经完全确认了,所以…”
“所以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走一趟?局子好进不好出,最重要的是现在邢牧不在。上次留下两张灵符离开,想来定是有什么事情,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
进了里面,即便没什么事,过几道审,人也吃不消。
素辛很乐意协助他们侦破案件,可是并不喜欢这个态度。
想给自己来个下马威吗?那就大错特错。
自从经历过几次噩梦中的生死,在她看来,这世上事就没有什么是大不了的。
“走一趟?呵”
“公民是有协助办案的责任,但是公民也有自己的人身权利和自由。你们若是诚心想要咨询信息,我很乐意能帮上忙。”
“可如果想先给我扣个啥帽子让我就范,抱歉了,拿出证据,拿出文件,再来‘请’我走一趟也不迟。”
素辛神情平静,却语气铿锵有力。
“真是看不出来,小小年纪伶牙俐齿的。那你说,为什么你会知道的那么清楚?”
石峰走上前,笑着说道:“呵呵,如果卫队想要咨询信息,我们侦探社是大大的欢迎,来来,我们坐下说。”
卫岩朝旁边的王洋递了个眼色,后者从皮包中抽出一个牛皮文件袋,递给素辛。
素辛没有接,先问:“是什么?”
“你看了就知道。”
莫名,素辛眼皮直跳,有种不好的感觉。
从文件袋里抽出一沓照片,从各个角度拍摄的案发现场的照片。
如同地狱般。
看得出是在一张宽大的床上,整张床完全被血污浸透。
床中央呈大字绑着一个人,身上千疮百孔,如同被什么动物撕咬出一个个的窟窿,全身上下无一处完肤,可见森白的骨头和腔体里的内脏,
他身上趴着一个同样浑身血污的人,散乱的头发被血液浸透,一缕一缕地黏在他残破的胸膛上,如一朵怒放的地狱之花。
生同眠死同穴,总算永远在一起了。
第四十章 妥协
素辛嘴角抽了抽,这两人铁定是存心的。
这样的照片若是让寻常人看到,晚上肯定会做噩梦,甚至留下心理阴影啥的。
可是她曾经就是在这样的血泊和尸体堆中,一次又一次地挣扎却不认命,才搏回一点生机;
在无尽的黑暗中游荡而不放弃,才在父母的守望中找到家的方向。
所以这点承受能力还是有的。
不过,他们这样做是想吓她,给她个下马威?还是要试探她,进而下一步的谈判?
潜意识的,她更偏向后者。
若不然一个堂堂刑警队长,怎会这份闲心到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工作室来?
心思电转间,素辛心中就有了决断。
石峰凑过来瞄了一眼,待看清照片上面的内容时,“嗷”的一声冲洗手间去了。
素辛只是眉头微蹙,扬了扬照片问两人:“这什么意思?”
卫岩突然哈哈大笑,“果真不简单。”
呵,不简单?是想说自己看到这么恶心又恐怖的照片还能泰然自若吗?
“初步勘察结果,这两人,其中一个是被另一个生生咬死的,而另一个则是…被撑死的,她把对方的肉生生吃下。”
“根据我们调查,他们之前都来过侦探社。还有工地女尸案,也是你提供的线索,那么现在,请问素辛女士,你觉得你还能脱的了干系吗?”
卫岩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深邃的眸子紧盯着素辛,像是要从她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素辛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心中却一块石头落下。
她现在已经能完全确信,对方这次就是冲着她的“异能”而来。
如此,一切都好说了。
声音爽朗地应道:“脱干系?我行得端坐得正,不伤天害理不违法犯纪,我为什么要避讳?”
“再说了,如果我真想脱干系,直接什么都不告诉你们岂不更省事?”
卫岩说:“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是在伸张正义?”
正义?正义之上还有法律。
素辛也不觉得自己有这样高尚的觉悟,她更认同是老天的一线生机以及父母不离不弃成就了现在的自己。
所以,她更信公道。
于是随口应道:“正义属于英雄,我更信世间公道。”
“好一个公道,既然如此,我现在以X警厅刑警中队长的名义,聘请你为我们的刑侦顾问,如何?”
素辛没想到对方转变这么快?对方应该是确认她真有“本事”就直接拍板,想来也是个行事果决之人。
如此,正和她意。不过她却不能随便张口应下,这涉及到长期合作问题。
正好,石峰从厕所里吐完出来。
素辛说道:“我现在受雇于零零侦探社,任何业务方面的事还请跟我老板谈。”
石峰是个明白人,也明白素辛的用意。
这次明摆着就是素辛帮了他们,可是看他们刚才的架势,如果她气势稍微弱一点,以后肯定就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了。
虽然形势迫人,但现在争回一点主动权,是最好的结果。
见好就收。
双方愉快地达成协助协议。
那就是以后他们若是遇到“非常”案件,可以找零零侦探社咨询,支付线人费。
回去的路上,王洋一脸不解,可是当时在别人地盘上不好问,“头儿,这S市有上百家大大小小的侦探社,为什么要跟他们合作?”
“因为她不是普通的人。”
“是,可是…”
卫岩突然问道:“你还记的你第一次出现场是什么样子吗?”
只是一起坠楼事件,死者从六楼摔下,脑筋迸裂,他当场吐的个稀里哗啦,此后几天都精神恍惚,用了几个星期才缓过劲。
卫岩接着说:“从我们收集的关于她的资料,中规中矩,就是一个普通人,可是刚才她看那些照片的时候,就像是随意浏览报刊杂志一样。这就证明,她绝不普通。”
更像是…早已看破尘世沧桑,但又不超尘脱俗。
所以他才会觉得她的不同,最后才会痛快地达成协议。
…
素辛今天心情出奇的好,破天荒请了一次客,去外面吃了自助火锅。
当她看到照片那一刻,梗在心头的刺瞬间消失。
从六点过开档,两人一直吃到九点过…锅里加了几次高汤,油碟也添了几趟,客人都换了几轮。都快成老板的眼中钉了。
无怪乎,五十九元的自助餐,他们两人占了一张桌子不说,还吃了好几大盘子的肉和菜,光是算成本也要一两百了。
其实素辛已经表现的很含蓄了,只是一时高兴,没忍住,吃的多了点。
石峰说:“看在今天你请客的份上,我送你回去吧,反正我晚上也没啥事。”
素辛谢过:“我有公交卡,都不用转车,过几站路就到了。”
石峰突然说道:“你有吃不胖的体质,真好。”
素辛回过神,哈哈大笑,应道:“所以当不辜负老天厚爱…”多吃,吃美食。
回家路上,素辛顺便去平价超市买了鱼和芹菜豆腐,打算回家给爸妈做顿好吃的。
刚走到巷道口,就看到一辆救护车停在楼下,她心中咯噔一下,想着两老这段时间太过操劳,莫不是出事了…
当看到两人好好站在车旁边时,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喊道:“爸,妈,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哩?”
瑜婶子连忙说道:“哟,素辛回来了,你们快回去吧。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们了…”
二老连说“不用,邻里之间”的话,然后与素辛一同回到出租屋内。
素辛手脚麻利地用电饭锅蒸上饭,然后做了一盆酸菜豆腐鱼。
吃饭时,一家人习惯地拉家常。
辛妈絮叨地说道:“…唉,瑜婶子也是个苦命的,老大不争气,媳妇也不是个省事儿的。”
“现在小女又摊上这样的事…医生让她送精神病院。听说送精神病院的话,每个月也要交上千的费用,而且去了里面就直接给打那啥镇定剂,过没几年,就算大好的人也得毁了。”
素辛下意识问了一句:“瑜婶子的女儿?怎么了?”
第四十一章 插手
辛妈就叹气,还没说什么事,就先来了句:“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身为女孩子更是要自爱自重啊。”
素辛心说,可不是么。
若是自己当时没有坚守住,就赶时髦“同居”“试婚”,恐怕就真把那啥魂蛊做成了。
而自己也就和那几个女鬼一样,就算是死掉也不得解脱,成为别人的工具。
现在想来仍旧是心有余悸。
接着辛妈便絮絮说了瑜婶子家的事。
两年前,瑜婶子女儿小美耍了一个男朋友,很快就跟那男的出双入对,没多久就还怀上了。
小美本想借着怀孕的事跟男朋友提什么时候结婚,哪知对方一听她说怀孕了,不仅骂她心机深,还说她是个那么随便的人,所以怀的孩子是不是他的也不一定。
甩了两千块钱让她把孩子打掉。
至于结婚,更是不可能。当初大家说好只是玩玩儿“不求天长地久但求曾经拥有”。
小美也是个要强的性子,当初不顾父母反对出来跟男朋友合租,现在被蹬了,身上还揣了一个,让她觉得没脸回家。
她苦求男朋友几次,对方干脆把她拉黑,还把租的屋子退了。
小美便在他常玩的几个地方蹲守,发现对方身边已经搂着别的女子。
她觉得是那个女子勾引了自己男朋友,于是冲上去跟那个女子厮打起来。
男朋友狠狠甩了她一耳光,加之她穿的高跟鞋,脚下不稳,摔了一跤。
男朋友非但没去扶她,还骂她贱,叫她滚,从钱夹里抽了两张票子砸她脸上,说她就值这个…
回来后小美就觉得小腹隐隐作痛,去医院检查,说动了胎气,胎像有些不稳,要静养调理。
小美想到他对自己的绝情和羞辱,心中怎会甘愿怀着那般践踏自己的男人的骨血?
而且以自己现在的状态,又没有工作,连自己都养不活。
即便把这个孩子生下来自己也养不起,趁现在只有两三个月,索性把孩子拿掉。
小美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据瑜婶子说,从那以后,小美就有些精神恍惚,经常一个人躲在房间角落里自言自语,又哭又笑。
瑜婶子一开始还以为是女儿遭受这么大打击,精神受了刺激,过段时间就好。
却不料这一年多来每况愈下,最后发展到自残,人也折磨的完全不像样子了。
辛妈想起那天帮瑜婶子按着那孩子的情形,心底莫名升起一股寒意,唏嘘一声,“真是作孽哟。”
素辛却听出一丝不对味儿,从辛妈的讲述来看,小美应该是一个很时尚前卫的人,思想开放,不可能因为一次堕胎就变得精神错乱。
于是问道:“妈,你刚才说小美这一年多来都关在屋子里,哪也没去?”
刚才回来的时候,素辛只看到从救护车上抱下一个全身蒙着厚厚被子的人,便觉得有些奇怪,这样的伏天竟然还包着那么厚的被子。
因为距离有些远,所以并没注意到她身上有无异常。
辛妈应道:“可不是么,房间所有窗户都挂着厚重的窗帘,即便白天进去也黑漆漆阴森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