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江盼：“…”
拍到下午四点半，江盼正式杀青, 她去化妆间卸完妆，刚想换衣服, 手机铃声响了。
来电显示——林萱。
江盼看着镜子里面卸了妆, 眼睛下面乌青一片的自己，轻叹一声, 划开接听键。
她有气无力地喂了一声：“有事？”
林萱啧了好几声，不怀好意地问道：“盼宝啊，你是不是纵欲过度了, 我怎么听你的声音感觉你虚弱到随时都要飘向天际了呢？”
江盼蹙了蹙眉, 没好气地回道：“有事就说, 没事我挂了。”
林萱立刻软声说道：“我今天晚上有个颁奖典礼，但是我现在在国外拍新戏呢，估计回不去了，所以你帮我去领一下奖呗？”
江盼顿了一下, 有些好奇，“你得什么奖了？”
林萱冷哼了一声：“你没看热搜吗？我凭借我优秀的演技拿到了这一届影像奖最佳女主角提名！你一点都不关注我，行了，我不跟你说了，待会我把地址和时间发给你。”
过了几分钟，江盼手机消息提示音响起来，她打开。
国际会展中心，18点开始。
江盼：“…”
从影视城赶过去都要一个小时了。
这女的一定是想折腾死她。
颁奖典礼流程复杂而冗长，江盼实在是没克制住，脑袋靠在椅背上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再醒过来的时候，江盼听到主持人开始念获得最佳女主角提名的几个女星的名字，“秋娜，张芷芷，林萱…到底是谁呢？她就是——张芷芷！恭喜张芷芷获得了本届影像奖…”
江盼：“…”
她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提着裙摆从后门走了出去。
司机在侧门等她，她走过去，上了车，“李叔，送我回家吧。”
李军点点头，发动汽车。
江盼眼睛盯着窗外，忽地从包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20点15分，她又改变了主意：“李叔，你送我去B大吧。”
*
十月的晚上有些冷，下了车，江盼披了一件白色的外套，口罩、帽子和眼镜将自己的脸遮的严严实实的。
去男人办公室的路上，偶尔遇到几个夜跑的学生，还有牵手散步的小情侣，见到江盼都以为是刚主持完学生活动的主持人，没多在意。
上了电梯，江盼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手机里铃声响了大概五六声，对方才接起来，男人问的第一句就是：“自己老实说，喝了多少？”
“…”
江盼舔了舔唇，“零点零零零。”
顿了下，她弯唇笑道：“你看我都给你精确到小数点后第三位了，周老师，满意了吗？”
那端男人默了几秒，低低地笑了一声：“不满意。”
江盼摘掉口罩和眼镜塞到包里，“那你要怎么样才满意？”
周庭昀不假思索地回道：“你猜。”
江盼眉角上扬，眼尾勾了勾，懒洋洋地回道：“我猜不到。”
她慢悠悠地走出电梯，“我也有个礼物要送给你。你猜我花了多少钱？”
那端男人又无端安静起来，呼吸声清浅而低沉。
半分钟后，他回道：“无价之宝？”
江盼有点吃惊，微微睁大杏眸，她抬脚走到男人办公室门口，快速地按下了门把，“恭喜你，答…”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江盼的目光在男人办公室里扫了一圈，她眨了眨眼睛，敛了脸上的笑意，平静地说道：“不好意思，我走错了。”
说罢，她眼疾手快地将门带上。
门彻底合上之前，江盼注意到，周庭昀正似笑非笑地朝这边看。
他办公桌前还站了一排目瞪口呆的学生，似乎是没想到有朝一日能如此近距离地看到电视上的明星。
江盼朝一旁走了几步，认真地思考着她在广大观众前的人设，还没想出个所以然，门从里面被拉开。
那几个学生依旧有些呆头呆脑，他们看到江盼，异口同声地喊道：
“师母好。”“师母再见。”
几人快走到电梯，最后一个学生忽然折了回来，“对了，师母，周老师喊您进去。”
江盼点点头，笑吟吟地说道：“谢谢你。”
男生脸刷的一下红了，他支支吾吾地说道：“不…不用谢！能…给我…签个名吗？”
江盼刚想点头，就听见凉凉的男声说道：“还不走？不想毕业了？”
男生吓得立刻跑了。
她侧眸看向门口站着的小气男人，唇角弯了一下，刚想说话，手机又响了。
林萱的电话。
不用想，也知道对方打给她是来抱怨没得奖的凄凉心里路程的。
“盼宝，我没得奖你怎么不告诉我，害得我期待了半天，结果看了微博热搜才知道我被挤下去了。”
江盼原以为林萱说的热搜是颁奖典礼的热搜，结果等挂了电话，打开微博一看，热搜头条是她的名字。
#江盼在颁奖典礼上睡着#
“…”
往下看，本来好多网友骂她不敬业、不尊重别人，然后《漪澜传》的导演为她发声了，说她连轴转了一个多月，下午五点才杀青六点就赶过去参加颁奖典礼。
导演在观众心中口碑很好，于是网友的口风瞬间又变了，开始各种夸她敬业，各种期待《漪澜传》的播出。
“…”
*
周庭昀拎着打包好的水饺回来，就看见女人坐在办公桌后面，盯着她的手机，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乌合之众。”
他进了门，转身落了锁，将手里的东西搁在沙发上，抬步往江盼那里走。
江盼听到锁门的声音，抬起头，警惕地着闲庭信步似的往这边走来的男人。
她屈起手指敲了敲冰凉的办公桌，义正言辞地提醒道：“周教授，这里可是教师办公室。”
周庭昀瞥了眼江盼西装外套里的抹胸礼服，眯了下眼，唇角轻勾，声线温润：“我比你清楚。”
顿了顿，他俯下身，双手撑在转椅的两个扶手上面，将江盼圈在怀里，唇凑到江盼耳边，“礼物我很满意。”
男人在她耳畔边扇了风点了火，江盼不仅耳根有些热，体内也有点燥热，她吞咽着口水，迟疑了下说道：“我又被黑粉攻击了。”
周庭昀唇缓慢移动到江盼嘴角，闷闷地嗯了一声。
江盼脑袋往后仰了仰，天鹅颈绷出的线条流畅而美丽，“你不应该哄一哄我吗？”
周庭昀哑着嗓子，声线紧绷：“怎么哄？”
江盼身体往下滑了一点，伸出舌尖缓慢地舔了一下男人的喉结，嗓音绵软无力：“你轻点就行…”
周庭昀闷哼了一声，“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江盼藏在礼服下的双腿并得更紧，她摇了摇头：“我现在还不饿…”
话音未落，男人就推开了桌子上的东西，将她抱到了上面，他的双腿禁锢住江盼的腿。
江盼身上披着的外套自己滑落了下去，露出了大片白皙光洁的肌肤，肩头圆润细腻，锁骨精致好看。
周庭昀眸色立刻暗了下去，呼吸忽地变重。
他微凉的指尖覆在了抹胸礼服的边缘，从她胸口不深不浅的沟壑处伸进去，碰到了一个塑料质感的温热物体，他的手指停住。
周庭昀牙齿轻咬着江盼的锁骨，嗓音又低又磁：“这是什么？”
江盼浑身的血液直往脸上涌，她随手扯掉那两个硅胶制品，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不告诉你。”
周庭昀低哑地笑了一声，他一只手手从她身前绕到侧边，轻轻地扯开了拉链，礼服滑落下去。
另一只手掀起她的裙摆，沿着她笔挺纤细的小腿内侧往上，最后扯掉了她腿间单薄的布料，又握着她的膝盖抬起她的腿，身体压了下来。
江盼被这个姿势的深度刺激的浑身轻颤着，她抬起手，有气无力地推了推身上的男人。
她没吃晚饭，饿得快不行的时候，男人终于解决了，从她身上撤离。
周庭昀吻了吻她的唇，低低唤道：“宝贝。”
江盼脸颊在他的胸膛上蹭了蹭，手在他的腰上挠了两把，“…今晚你是甭想了，我没吃晚饭，我快饿死了。”
周庭昀眸色恢复了一丝的清明，“嗯，我喂你。”
他走到沙发前，伸手摸了一下塑料袋，没有一丝余温。
“乖，这个凉了。我下去给你重买一份。”
江盼：“…”
她瞪了一眼穿上衣服又是衣冠楚楚模样的男人：“都怪你。”
周庭昀走过来，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唇动了动：“嗯，都怪我。”
第44章 春色（10）
孟旭暂时没给江盼接新的剧本, 有好几个出名的综艺给江盼抛来橄榄枝，也被他委婉地丢了回去。
应上司的要求，他只替江盼接了一个国际化妆品品牌的广告代言。
其实江盼现在正是事业的高峰期，《致爱》的播出给她带来了不少的粉丝和流量，尽管现在更有让她爆红潜力的上星剧《漪澜传》还没播出，她也可以算是今年娱乐圈的新晋花旦了。
孟旭没接新的剧本，也有自己的考量，等《漪澜传》播完，江盼的薪酬肯定会上翻好几倍，现在接其他剧有些浪费。
除非真的能遇到绝世好剧本, 其他的剧本拒绝一点也不亏。
接近年末，各大卫视开始举办国剧盛典, 江盼凭借《致爱》收到了B市卫视的邀请函, 林萱同样也收到了。
江盼盛典的礼服是周庭昀喊人去国外找某个大牌单独订制的款式，全世界仅此一件。
她搞不懂男人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整这出, 等她看到那保守到连胳膊都遮起来的礼服，瞬间懂了。
盛典当天，林萱看到江盼的礼服, 拽着她走到后台化妆间, 围着江盼转了好几圈, 啧了好几声：“盼宝，你这一年的薪酬不会全用来租这件衣服了吧？”
江盼还以为林萱要说她的衣服严严实实太夸张呢，没想到是来夸她衣服的。
她谦虚地点点头：“是呀，现在我身上一分钱都不剩了, 只能喝西北风了。”
林萱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来，“那你怎么办？指着你家周教授养你？他的工资都不够他自己花的吧？”
江盼笑笑不说话。
林萱瞥她一眼：“我说的不对吗？你男人身上的衣服没有低于五位数的吧…难道是你给他买的？”
江盼若有所思：“我好像还没给他买过衣服。”
“…”
林萱：“我说正经的呢，一个大学教授一个月最多挣个三四万吧，买件衣服就没有了，他拿什么养你？”
江盼幽幽地看着她：“你什么意思？”
林萱知道江盼很喜欢很喜欢周教授，也心疼她等了他五年，但是林萱一开始就觉得他们两个如果真要走到最后要面临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
从江盼大学某次喝醉酒说了她和周教授的故事开始，林萱就一直在想方设法地想要她忘记他，想要她重新开始。
结果世事难料，明明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却还是撞在了一起。
“我没有说他不好的意思，但是我觉得谈恋爱和结婚不一样，谈恋爱你可以不考虑这些，结婚后呢？总不能指着你来养家…不行，我肚子有点不舒服，我先去个洗手间。”
林萱出去后，江盼站在试衣镜前，看着礼服上镶着的细细密密的钻石，轻叹一声。
算了，直接告诉林萱她家男人是霸道总裁好了，管她信不信呢。
江盼刚这么想着，身后化妆间的门被人推开，她转过头去，唇动了动，却发现对方不是林萱。
对方戴着一个黑色的口罩，披着头发，有刘海，看不清面部模样，江盼估计对方是化妆师。
她没有管，缓缓收回视线，低头看着手上的手机。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江盼没来由地觉得心慌，正当她想再度转过身去，一只手蓦地从背后伸过来，捂在了她的口鼻上。
江盼的力气要比一般女生大一点，她迅速地拉开了身后的人，抬起手机想报警，脑海里的意识却渐渐发散，最后消失于无形。
*
林萱从洗手间回来，就发现化妆间内已经空无一人，她以为江盼已经去晚会会场了，刚想转身离开，余光冷不丁地看到江盼掉在地上的手机。
她吸了吸鼻子，空气里残余着一股淡淡的化学试剂的味道。
林萱之前拍过悬疑剧，当时请的指导老师还特地给他们闻过□□的味道，尽管他们拍电视根本用不到。
她迅速屏住呼吸，走过去捡起江盼的手机走出来。
化妆间里和走廊各处都有摄像头，她很快找到监控室，路上，她给自己的经纪人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找下关系查下最近黑过江盼的粉丝。
这通电话打完，她又立刻给周庭昀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她开门见山：“我是林萱，江盼不见了，化妆间内有□□的味道。我觉得她可能遭遇了绑架，圈子内这种事情以前频繁发生，没想到现在…”
她还没说完，对方就把电话挂了。
林萱蹙了蹙眉，这人到底有没有把她说的话当一回事啊，他不是教化学的吗？
从监控室调取了她去洗手间这段时间的监控录像，林萱看到有个女人走了进去，迷晕了江盼，出来后有个大汉接应，上了电梯后女人的手挡住了电梯里的摄像头。
接下来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广电大厦的负一层是停车场，那里没有监控，电梯应该是下到了负一楼。
一点头绪也没有，报警也不知道说什么，林萱急得快哭了，她用力地锤着监控屏幕，被保安阻止了。
她又给周庭昀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对方在最后一声铃声响毕前接的，言简意赅：“她会没事的。”
林萱真的要崩溃了，她刚想骂他几句没心没肺，江盼瞎了眼之类的，对方又把电话挂了。
“…”
*
江盼再醒过来的时候，头痛欲裂，她费力地睁开眼睛，目光触及到墙上挂着的各种照片的时候，她愣住了。
密密麻麻全是她的照片，虽然大多数都是侧脸或者背影，但是她一眼就能认出来那些身影都是自己。
小学的自己、初中的自己、高中甚至大学都有，高中照片里面有一张是她穿着校服站在管理楼门口的。
照片被人撕了一半，撕掉的那一半应该是不小心拍到了周庭昀。
最早的一张照片似乎是六年级的她，当时她还扎着双马尾，脸蛋小小的，眼睛圆圆的。
看到这张照片，她才猛地意识到这里是张哲兰和江志国生活过的地方，这个屋子是她以前被关过，自杀过的房间。
江盼吸了口气，她被人丢在了床上，手脚也都被人用绳子绑了起来，嘴上还贴着黑色的胶带。
她还想去看墙上的照片，恰在此时，她的房门被人推开。
江云胤和许温走了进来。
江盼看到许温，忽然想起来进化妆间的那个戴口罩的女人。
许温朝她看过来，她手里还抓着一把水果刀，看她的眼神阴毒：“妹妹，你现在可算是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