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胤穿着一件驼色风衣,里面黑西裤白衬衫,穿衣打扮风格和周庭昀很像。

江盼开始迷茫,原以为他们两绑架她是为了江家的财产,现在看到江云胤的样子,包括他身上喷的香水也和周庭昀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

江云胤缓步朝她走来,江盼惊恐地看着他。

许温跟着他也想往这边走,被他拦住了,他的声音沙哑刺耳:“你出去吧。”

许温冷笑了好几声,她抬起他的手,将她手里的刀放在他掌心:“江云胤我告诉你,你现在想得到她的唯一方式就是毁了她,不然她这张脸能勾引千千万万个男人,鬼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轮到你!”

江云胤偏头看了她一眼:“你出去。”

许温笑着笑着眼泪就掉出来了,“江云胤啊江云胤你别让我看不起你,你弄花她的脸我就同意和你和平分手,让你们俩远走高飞,然后我去自首。”

江盼浑身颤抖,她背上现在全是冷汗。

江云胤直勾勾地盯着江盼,看也没看许温,他重复了一遍:“你出去。”

话语之间全是不耐烦。

许温闭了闭眼睛,转过身往门外走。

她出去不到半分钟,又端了一杯白开水进来,放在了江盼以前的化妆桌上。

江盼直觉,那杯水里肯定加了什么东西。

许温出去之后,江云胤端着水杯走过来。

他放下手里的水果刀,抬手抚摸着江盼的脸颊,眼里变态的欲望暴露无遗,声音异样地温柔:“妹妹,你别怕我,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江盼呜咽着,身体想往床的另一边缩。

江云胤轻笑了一声,看她无助地挣扎着,心里越来越兴奋,“哭吧,哭出来给我听听…”

江盼眼眶通红,眼底的恨意瞬间爆发出来。

江云胤顿了一下,抬起手撕开了她嘴上的胶带,又将她鬓角处的碎发撩到耳后,动作极致温柔:“来,哭出来,用你那娇软可人的嗓子哭出来…”

说罢,他已经将手里的水杯递到了江盼嘴边,等着江盼开口。

江盼死死地抿着唇。

江云胤手指在她下巴处摩挲了两下,忽地用力掐住,准备将水给她灌进去。

江盼拼命挣扎,她脑袋往后仰,“砰”地一声撞到了床头柜上,她顾不得疼痛,说道:“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江家的财产,许温的资源,我都可以给…只要你放我走,今天的事情我也可以既往不咎。”

江云胤忽地红了眼睛,他唰地一下站起身,将玻璃杯狠狠地扔在了地上,近似声嘶力竭:“我想要你!”

“这么多年我想要的都只有你,你为什么不懂!你为什么不懂!你为什么要喜欢别人?为什么!为什么?”

说罢,他身体压下来,试图撕开江盼的礼服。

然而江盼的礼服前面都镶着钻石,他扯了半天也没扯动。

正当江云胤想解开江盼手上的绳子,客厅传来许温惊恐的尖叫声,他心里一个咯噔,重新给江盼贴上胶带,起身走了出去。

胶带被撕下过一次,黏性已经不强,半沾不沾的,江盼死死地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第45章 正文完结

江盼听到外面的打斗声, 忙蹭掉嘴上的胶带,曲起手臂,用牙齿去解捆在手腕上的绳子。

然而对方系的死结,咬不开,她扭头去找江云胤刚刚放在床边的水果刀,却发现水果刀已经不在床边了。

房门再次被人推开,她心悸了一瞬,抬眸看过去的时候,神情害怕而绝望,如同被猎人的陷阱困在里面的小兽。

直到看清门口站着的男人身影, 她才松开死死咬住下唇的牙齿,一瞬间血腥味在口腔内弥漫开。

周庭昀在原地站了几秒钟, 胸腔内像是灌了一大块冰, 气息冷到了极点。

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翻滚着想要弄死客厅里那两人的疯狂情绪, 抬步走过来。

手轻颤着解开绳子,他打横将江盼抱起来,江盼鼻子记住的从来都不是他身上的香水味, 而是他的气息, 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味道。

那种熟悉的清冽味道让她渐渐镇定下来。

江盼伸手抱住他的胳膊, 脑袋深深地埋在他的怀里,人蔫巴巴的,眼神黯淡无光,什么话也不想说。

上一次如此绝望无助的时候她才刚满十五岁, 一个人被锁在冰冷的房间里,漫无边际的黑暗里,她像是被整个世界厌恶然后抛弃了一样。

又或者世界从来没有承认过她。

给了她生命的两个人,一个不要她,一个想卖了她。

血液从体内缓缓流失的时候,那么小的小姑娘将自己紧紧地缩成一团,躲在床底下,绝望地想着,如果没能来到这个世界该多好,如果从不曾看过这个世界该多好。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不好,只知道全世界都不喜欢她。

就算她懂事、听话、门门功课考第一,也没有人喜欢她,没有人肯对她好。

自始至终,她在他们眼里不过一件可有可无的物品。

江盼眼神越发茫然空洞,直到耳边低磁温柔的嗓音响起:“别怕,没事了。”

周庭昀抱着她的手臂越发的紧,像要将她融入骨血之中。

江盼眼角泛红,鼻尖酸涩,蝉翼一般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她低低地唤了声:“周哥哥。”

周庭昀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喉结滚了滚,嗓音愈加低柔:“嗯,我在。我以后会一直守在你身边,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江盼憋着眼泪,声音闷闷的,还带着鼻音:“昀昀,你知道吗?

男人胸腔微微震动,“嗯?”

她仰着脑袋看他,像是怎么也看不够一样,杏眸一眨不眨地,“我现在真的好怕死好怕死…我还没和你一起看过一场日出,我还没和你一起跨过年放过烟花,我还没和你过一辈子,我还没告诉你我到底有多爱你…

说着说着,她眼泪如开了闸的洪水般倾泻而出,开始泣不成声。

周庭昀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攥住,疼痛难忍。

他面上情绪不变,眼底的温柔浮动,低低地说道:“那你现在告诉我好不好?”

江盼缓了过来,她松开环绕住他脖颈的手臂,想从他的身上跳下来,右手无意间碰到他的胳膊,触感一片黏腻。

她收回手,惊不可愕地看到掌心上面全是鲜红的血液。

*

江盼陪着周庭昀去医院处理好了胳膊上的伤口。

从医院出来直到上了车,江盼的脸色还是很不好,始终不肯搭理旁边的周庭昀。

周庭昀有些哭笑不得,实在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跟他闹起了脾气来,他侧眸看向她,低哄道:“回家之后记得把你刚刚没说完的话说完。”

江盼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刚想开口说话,男人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她瞥了眼来电显示,靳夕夜。

周庭昀右胳膊被不知道技术不行还是花痴过了头的护士包扎成了木乃伊,动弹不得。

他用左手划开接听键,按了免提。

靳夕夜一上来就开始冷嘲热讽:“听说周大少爷单枪匹马地赶去英雄救美了?怎么样,还活着吧?我说你就不能等等老子给你安排的专业保镖吗?不过你也够厉害,你把那个男的打得半死之前想过你会负法律责任吗?”

江盼被周庭昀从房间抱出去后就没看到江云胤和许温,所以压根不知道那两人的状况,现在听靳夕夜这么一说,总算是知道了周庭昀身上的伤口是怎么来的了。

她有些担心地看向周庭昀,真的会负法律责任吗?

周庭昀安抚似的摸了摸她的脑袋,越摸越顺手,最后被江盼无情地挥开了。

那端靳夕夜一个人唱着独角戏,很是无聊和生气,他低声咆哮起来:“你说话啊!你聋了吗?你再不说话江云胤贩卖毒品的证据我就不给你了!还有我要把你的事情全抖落给媒体!”

江盼来了兴趣,问道:“…什么事情?”

靳夕夜听到江盼的声音,知道两人正腻歪在一起,啧了一声,不演戏了:“你们俩之间的那点见不得人的事情。现在以你新生代小花的名气,再加上他的身份,这条新闻大概能价值…”

未说完,靳夕夜只听到一阵忙音。

忙音之前,他隐约听到周庭昀说了句:“乖,别理他,先回答我的话。”

“…”

都不用猜,他也知道是谁挂的。

*

经历了下午绑架事件后,晚上八点多,江盼回家收拾了一趟后,就拖着行李箱搬到了楼上。

胳膊受伤的男人没有乖乖听她的话躺在床上挺尸,依旧在书房处理公务。

江盼走到他的书桌前,俯下身,屈指敲了敲,眼尾弧度上挑,嗓音绵软,“周哥哥,你不睡觉吗?”

周庭昀抬眸看到她的那一刹那,眸色暗了一瞬,唇角微勾,“睡——”

江盼唇动了动,还没来得及说话,对方又补足了刚刚没说完的话:“你。”

“…”

江盼迟疑了一下,她看着男人胳膊上的绷带,蹙着眉:“医生说你胳膊伤的挺深的,不能运动。”

周庭昀起身走到江盼面前,单手撑在书桌上,弯下腰压着江盼,他的胸膛紧紧地贴着江盼的背。

他轻咬了一口江盼的耳垂,嗓音微微沙哑:“没事,我不动,你来。”

江盼的大腿处被一个物体抵着,她深呼吸一下,声音有些急促:“…那你起来。”

周庭昀闻言,真的站了起来,他微眯着眼眸,看着江盼。

江盼脸颊烧得慌,耳垂不知是被咬的还是因为紧张鲜艳欲滴,她闭了闭眼睛,抬手勾住他的脖颈,红唇凑上去含住他的唇。

她另一只手从他的衬衣领口处伸进去,伸到一半,姿势有些难受,她又把手抽出来,开始解他的纽扣。

一颗一颗地解开,伴随着他胸口一览无遗的风光展露。

江盼瞧着他的腹肌和人鱼线,不断地吞咽着口水。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认真地打量男人的身材,没看几眼,就感觉一股血液直往脑门上涌,神经开始兴奋。

她再次踮起脚去咬男人的唇。

她的手往下摸上他的皮带金属扣,摸了半天也没摸出怎么解,她有点急,开始用力地扯,手指还因为紧张微微轻颤着,掌心已经出了一层黏腻的汗。

周庭昀喘息声有些粗重,他的手覆在江盼的手背上,脑袋偏了偏,躲开她的唇,闷声说道:“…我教你。”

江盼屈膝,唇从他的下颌线慢慢往下滑落,吻过他的锁骨,他的胸膛,濡湿温热的舌头在他的肌肤上畅通无阻地滑动着。

耳边传来“咔嚓”一声,金属扣解开,周庭昀拽着她的手覆上西装裤的纽扣,江盼这次轻而易举地解开,然后缓缓扯开了金属拉链。

手碰上一个滚烫的物体的时候,她听到男人低哑的嗓音在说:“你是不是在折磨我?”

江盼有点委屈,她又不是他,哪能无师自通,她刚想收回手,对方猝不及防地扣住她的手腕,又将她反压在桌面上。

她更委屈了:“说好了让我睡你的…”

男人低低地笑了一声,伴随着她礼服拉链开合的声音,低沉悦耳,“下次给你睡。”

江盼一向是个只会珍惜眼前机会的人,她挣扎着想起身,男人的手指从她腿间穿过去,不轻不重地压了某个地方,她喉间不受控制地溢出一声。

室内的空调温度打的很高,江盼浑身又发热,她觉得自己就像一条砧板上的鱼,任人正面反面来来回回反复地腌制。

后来她实在热得不行,嚷嚷着要换地方,某伤患不肯从她身体内出去,单手抱着她回了房间。

因为男人受了伤,江盼不怎么敢碰他,然而男人毫无节制,她迷迷糊糊之间,看到他胳膊上的白色绷带被血染红了。

她软绵绵地推了他一把,嗓音沙哑,还带着哭音:“…你的伤口裂了!”

结果男人抬手就按下了床头灯的开关,关掉了灯,室内重新陷入黑暗,他一下一下地顶着她。

唇覆在她的耳畔,呼吸滚烫,声音低柔:“没有,你看错了。”

江盼:“…”

可去你的吧。

完事后,江盼找出他家的医药箱,直接丢到他面前,“你自己重新包扎吧,我去洗澡了。”

还没转身,她的手腕就被男人扯住。

他拽着她不让她动,唇在她的手背上亲了亲,“老婆,你帮我。”

江盼心脏又不受控制地软了下来,她凶巴巴地回道:“活该。”

嘴上这么说,手上的动作小心到不能再小心,生怕弄疼他。

*

一月底,江盼的《漪澜传》开播,她开始全国各地的跑通告做宣传。

周庭昀两篇论文同时被《科学》杂志接收后,几天前就心不甘情不愿地去了国外,参加各种学术研讨会。

江盼乐见其成,男人在身边实在是管的太严了,她在微博看过一句话,说什么男生谈了恋爱之后会自动晋升为老父亲一样的角色,不许女朋友干这干那的。

她当时就差点赞转发了,说得太有道理了,虽然本来她家班主任没成为她男朋友之前就爱管着她。

《漪澜传》的收视比预期还要好,可能是因为开播时间正好赶上寒假,在家无所事事的学生们变多了。

开播好一段时间,微博热搜都有她的名字,说她穿古装俨然就是天上的仙子,说她是圈内最适合穿古装的女明星,说她演技比上次那个傻白甜校园偶像剧时好了千倍百倍。

孟旭趁热打铁给她接了一部新的现代职场剧,定在了三月初春节假期结束后的第一天拍摄。

每天晚上,男人给她打电话,声音处处透着欲求不满四个大字,她好笑又无奈。

她自己忙起来压根就不会想到那方面的事情,所以每天晚上她都在男人深沉的呼吸声里提前睡着,等她醒了一看,手机依旧还显示正在通话中。

绝情地挂掉之后,她继续参加各种综艺,参加各种访谈,各地跑宣传。

过年前,周庭昀总算从国外回来了。

江盼跟他回家住了几天后,应导演的要求提前进了组,学习一些职场知识。

这次拍摄地点原本定在了摄影棚里,后来不知道怎么的,有公司愿意免费提供场地给他们拍摄,提供场地的那个公司规模宏大,导演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公司离周庭昀家不远,江盼每天拍完戏直接坐公司总裁的车回家也很方便,早上还可以蹭他的车去片场。

*

惊蛰那天,剧组晚上有第一次聚餐。

早上江盼醒来的时候,周庭昀已经起床了,洗手间传来哗哗的水流声。

她揉了揉眼睛,起身走进去,男人正对着镜子擦脸,她伸出胳膊抱住他的腰,脸颊在他背上蹭了蹭,呢喃道:“我今天晚上有饭局,不能和你一起回家了。”

周庭昀转过身,将她提起来抱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脑袋上,“少喝点酒,结束了给我打电话。”

江盼懒洋洋地应了一声,人继续趴在他怀里,没有动。

周庭昀捏了捏她的脸,“小懒猫,快梳洗吃早饭。”

江盼不情不愿地点头,“你先出去,别在这用美色勾引我。”

两人都忙,早饭是周庭昀家张阿姨做的,蔡玉特地把张阿姨让给了他们俩。

江盼刷完牙洗完脸,准备吃完早饭再去画个淡妆,上午拍摄时间定在了九点,所以她不慌不忙的。

至于周庭昀迟到了…那就让他迟到吧。

男人也没催她,看她像个猫咪喝水一样,一点一点抿着牛奶。

就在牛奶快要见底的时候,江盼听到男人问她:“上午有时间吗?”

江盼抬眸看他,舌尖轻舔着嘴角,“九点要拍戏,怎么了?”

周庭昀微眯着眼眸,看她诱人的唇色,他咽了下口水,面上的情绪很淡,声音无波无澜:“我上午有点时间。”

江盼歪了歪脑袋,眉头轻皱:“怎么?你要去当群演?我可以帮你跟导演说一下,就让你出演一个小助理吧。”

她在剧里演的是一个女总监,气场凌厉,注孤生那种,全公司的人都怕她。

江盼朝他抛了一个媚眼,唇角弯了弯:“来,先喊一个总监听一听。”

周庭昀屈起手指,在她额头上轻弹了一下,“别闹。”

江盼捂着额头,委屈巴巴地看着他:“我哪里闹了?说吧,你到底想干嘛?”

周庭昀直勾勾地盯了她半晌,将手边的两个红色方格本推过去,上面还摆着一个黑色方形小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