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恶霸得灵药(六)

“你们是何人!太白剑宗在此,闲人回避!”为首一名年轻男弟子立刻拔出剑呵斥长宁和贺应麟。

两人下意识的用神识看了看身后的齐曜,他毫无动静,两人都松了一口气,长宁蹙眉暗想,果然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柳少玉身边的人都是那么飞扬跋扈。

贺应麟眉头微皱,但还是按剑行礼道:“太白剑宗诸位道友有礼,在下虎鲸岛贺应麟,这两位是…”

贺应麟的话还没有说话,就被一人的惊呼声打断,“王师兄,这人好像在接受承传!”

王师兄闻言望向垂目趺坐的齐曜,脸上闪过嫉恨之色,“什么虎鲸岛!没听过!赶快给我让开!耽搁了我们接受老祖承传,你们吃罪不起!”

贺应麟没想这人居然如此无耻无脑,听他出言辱及虎鲸岛,他眉色一冷,俊脸微沉,正要拔剑。

“王师兄,既然这位师弟在接受承传,我们就暂时等一会吧。”人群有人反对道。

“闭嘴!现在是我做主!”王师兄勃然大怒,“你怎么知道这人在接受承传?说不定是他们有意不让我们得老祖机缘?来人,快把这三人拉开!”他自恃人多,根本不怕长宁和贺应麟。

长宁看了一会,扑哧笑道:“你定不是门派长老指定的带队师兄,是柳少玉临时换的吧?我猜这位才是真正的带队师兄吧。”太白剑宗都是九大上门之一,不可能选如此不堪的人做领队,唯一可能就是柳少玉临时换的。长宁看王师兄相貌俊美,又一心巴结柳少玉,柳少玉会不喜欢才怪。

长宁的话听得太白剑宗一干人等皆脸色微变,唯独之前反对的人神色依旧,淡然道:“姑娘过誉了,在下是末学后进,岂敢自专。听姑娘的语气,你同柳师叔是旧识?”那人试探性的问,不过从长宁直呼柳少玉名字,就知她跟柳少玉关系估计寻常,不过哪天要柳少玉要真有个好友才叫奇怪。

长宁一笑:“我可高攀不上你们柳师叔。”她也不耐烦跟这些人多说话,直接道,“太上宗弟子在此,闲人回避。”她说着跟王师兄一样的话。

贺应麟冷哼一声,筑基期的威压直接朝众人扑来,在场的大半弟子都在引气、通脉期,哪里抵得住他的威压。贺应麟平时也没那么无聊,这次真恼了太白剑宗目中无人。

太上宗?太白剑宗的弟子吃了一惊,没想到探个洞府都能遇到老对头。

“你是沈——”一名女弟子突然指着长宁结结巴巴的说了她的姓,下面的话不敢再说了,长宁敢跟柳少玉叫板,显然身份差不多,她可得罪不起。

长宁瞄了这弟子一眼,认出是当日跟在柳少玉身后的几名弟子之一。

“你是沈长宁?”王师兄听了女弟子的话,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你这贱婢!赶紧给我让开,饶你不死!”太白剑宗这些弟子听惯了柳少玉对长宁的恶毒咒骂,一听她的姓就反应过来了。他的话音刚落,就觉面颊上一阵剧痛,“啪”一个结结实实的巴掌扇在他左脸上,他的左脸高高肿起。

“贱婢你骂谁?”长宁眉目舒展对王师兄微笑,完全不像刚还出手狠扇人一巴掌,“你爹没教你礼数?”长宁对孩子、普通人颇为容忍,对修士却没那么好脾气,尤其是男修,她素来讨厌嘴上无德,明明是缺教养却非认是个性的人。

“你!”王师兄气得七窍生烟,举剑就要砍长宁,还没有拔剑,就被贺应麟一剑挑飞他的佩剑,剑尖直指他的脖子,宝剑的寒气激起了他一声鸡皮疙瘩,他骇然的望着贺应麟。

贺应麟冷声道:“你刚刚说什么?没听过虎鲸岛?”剑尖滑过他喉结,血丝瞬间渗出,“现在记住了吗?”

王师兄双目圆睁,牙齿咯咯作响的瞪着贺应麟手中的长剑,生怕那剑尖会继续进他脖子,两条腿就跟打摆子一样抖动不休,他尖叫道:“你们想干什么?你们太上宗想跟我们太白剑宗作对不成?”

长宁笑道:“果然是近朱者赤、近蠢者白,跟柳少玉待久了,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你们就能代表太白剑宗?你冒犯我们在先,我今天就算杀了你又如何?”

长宁的话让太白剑宗弟子们双颊涨红,王师兄脸一下子白了。沈长宁的话一点都没错,她今天就算杀了自己,以她的身份也顶多被长辈关个禁闭。

“沈师妹,就算我师兄言语冒犯,贺师兄也不应该出手伤人吧。”那名最先反对的弟子出言道,这人相貌平庸,但气度却十分沉稳,给人一种很可靠的感觉,全然不像少年。只是他相貌不及王师兄那般俊美,又不肯讨柳少玉欢心,才被柳少玉夺了领队的位置,但太白剑宗大部分弟子还是以他为主。

长宁道:“喊打喊杀的不是你们王师兄吗?他现在这样也是技不如人,难道只许你们伤人,不许我们反击?”

那人对长宁施礼道,“严某失言,既然我们师兄技不如人,还请贺师弟手下留情。”他也大概知道长宁的身份,玄元老祖没子嗣,弟子就等于他孩子,玄元一派弟子本就稀少,她年纪最小,又这般粉妆玉琢,根骨灵秀,也不知长辈是何等的呵护爱宠她。这样的天之娇女脾气行事本该都有几分天真任性,可她说话滴水不露,行事寸毫不让,偏又事事占理,当真让人无可奈何。他心中暗忖,掌教夫人想让这孩子做柳师叔的磨刀石是打错了算盘,这孩子最多五六年功夫,就能把柳师叔甩出十万八千里了。

贺应麟收剑将那人踢到太白剑宗弟子中,冷嘲道:“你们是要阻止我师兄接受承传吧?划个道出来,我们都接着。”若非这些人无礼在先,他也不屑恃强凌弱,现在自觉技不如人了,又要说他们伤人,真当他们是泥捏的不成?

“赢了,我们走;输了,你们滚!”他从怀中取出一片如七彩锦霞般的圆盘,往空中一举,圆盘立刻化为方丈,犹如团七彩流霞般护住了三人。长宁也取出一道青色玉符,输入真气,玉符立刻化成一道青光,符上隐隐蕴含的雷火之气让太白剑宗的弟子不由的倒退了几步,面露惊色。论身上宝贝,沈长宁跟贺应麟身上都不少,只是两人都不是冲动的个性,总想把事情打听清楚了再做打算,哪里知道中间突然冒出了一个柳少玉。

长宁的玉符虽没完全激发,但有个浑身法宝的柳少玉在,太白剑宗弟子们很清楚这种玉符的威力足以把他们瞬间烧化。“你们全是灵符、法宝,我们怎么斗?有本事你们别用这些!”一名太白剑宗弟子忿忿道,严师兄阻止不及,苦笑了一声。

贺应麟冷哂道:“你们三十多人对付我们两个,还要阻止我师兄接受承传,就算有本事?”

太白剑宗被堵的哑口无言,只能恨恨道:“你们只会口舌之利!”

长宁似笑非笑的望着他们,眼底的未尽之言谁都清楚,他们连口舌之利都不会!她性情温和,遇事一般会留三分余地,也不跟他们计较太过。贺应麟懒得理会那些人挑衅,伸手一指,七彩云霞光芒大盛,如电光转动不休,煞是好看,但这一来太白剑宗的弟子就完全看不清石室中三人在做什么了。大家下意识的将目光望向严师兄。

严师兄道:“这洞府半个时辰后,就会把人传送出去,他们比我们先进来,定会先走,到时如果那人还没离开,就说明老祖承传真被拿走了。”

太白剑宗弟子心中百味杂陈,药茶老祖承传万年都不见有人继承,众人进洞府时私心都希望这个幸运儿是自己,结果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占了好处,一人酸溜溜道:“君子不欺暗室,他们这样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严师兄没理会师弟们的酸话,心里暗暗盘算着这次得失,最大收获就是那池石乳玉液,就算上缴门派大半,他们也能分个一二十斤,足够炼丹之用了,那朵青莲也不知有什么用,上缴门派不知有何奖励。

贺应麟会改变禁制是发现齐曜有异动,他跟长宁皆担忧的望着已睁开眼睛但神色依旧茫然的齐曜,两人也不敢推他,只长宁轻声叫着:“齐师兄、齐师兄?”

齐曜茫然了半天才渐渐回神,他揉了揉有些涨疼的额头,也来不及跟长宁细说,上前一拳砸在那块玉佩上,玉佩被他拳头砸的四分五裂,他拳头也砸得鲜血横流。

长宁看的自己手都疼了,她小声问贺应麟,“贺师兄,齐师兄真没事?”

贺应麟同样压低声音道:“我听说接受承传会让神识混乱,他现在是分不清自己是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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惩恶霸得灵药(七)

齐曜听了两人的话哭笑不得,他看了看满是鲜血的拳头,果然不是晕头了吗?居然用自己拳头砸。他哑着嗓子说:“我没事,就是头有些涨疼。”玉佩被砸碎后,石案上露出一个大洞,洞中摆放着三个透明如晶的玉匣。齐曜打开最中间一个,里面有一卷金色道书,齐曜手碰到道书,那道书就被他收入体内了,“这是师傅留下的承传道书,他说一百年后这卷道书就会毁去。”齐曜疲惫的说。

贺应麟点头:“这定然是老祖留下的后手,生怕师兄怀璧有罪。”

齐曜打开左边一只玉匣,里面是一把三尺来长的宝剑,剑气森森,长宁只觉得自己面颊肌肤微紧,齐曜将宝剑递给贺应麟,“师弟,这柄宝剑你收着。”

贺应麟是剑修,如何不喜宝剑?但这是药茶老祖的承传,他不能拿,“师兄,这是老祖留给你的,我不能收。”

齐曜一笑,“就是师傅要我给你的。”齐曜的话让贺应麟一愣,“玉佩中是师傅对我的留言,他居然知道我是怎么进来的,也知道你跟师妹,所以特别留了三个玉匣,让我们一人一个。”齐曜说完也不等贺应麟拒绝,又打开另一只玉匣,里面居然是一株株只有指甲大小的小树苗,“师妹,这是老祖留下的茶树,你不是爱喝茶吗?收着吧。”

长宁忙婉拒道:“师兄,这是你的承传,我怎么能收?”

齐曜一笑,“这些茶树娇贵的很,我哪有什么条件养,还是师妹收着吧。”药茶老祖自己以药茶入道,但不强求自己徒弟定要学这种,齐曜对种茶也没特别兴趣。他很清楚这些茶种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养得起的,灵茶是在灵脉上才能生长的。且单师傅留给自己的道书就够自己用心修炼百年了,齐曜也是一心求道之人,所谓宝茶、灵药,都是辅助长生的外物,只有自己的修为才是自身依仗。

长宁看着这些茶种心中一动,收下玉匣道:“师兄这些茶树我暂代你收下,你放心,我一定让你心想事成!”她听阿翁说过,太上宗是有疗伤圣药的,只是这药珍贵,非有大贡献的弟子不赐,但有这么多上古茶树种就不同了,这是飞升老祖留下的宝贝,换一颗疗伤圣药足够了。

齐曜闻言又惊又喜的望着长宁,“师妹你是说——”

“我让阿翁把这个给祖师伯,祖师伯一定能找到疗伤圣药!”长宁保证道,齐曜是接受了药茶老祖的完整承传,这样的弟子门派绝对会区别对待的。

“多谢师妹!”齐曜就要给长宁行礼。

长宁连忙避开,“师兄你这样折煞我了!”

齐曜对她认真道:“师妹救命之恩,齐曜没齿难忘,将来若有用得上我的地方,万死不辞!”

长宁呐呐道:“师兄你别这样。”她还是不习惯古人这种动不动就要交托性命的说法,齐曜的贡献也足够换伤药了。

贺应麟也实在喜欢这把宝剑,他不是矫情的人,也就没再推辞了,“齐师兄,老祖为什么不给你留武器?”

齐曜无奈道,“师傅说不能仰仗外物,让我专心修炼,想要什么宝贝自己去找。”

贺应麟和长宁同情的看着他,贺应麟认真道:“师兄将来想找武器,一定叫上我,我同你一起!”

“好!”齐曜一口答应。

长宁又困惑的望了望外面,怎么那种被偷窥的感觉又来了?

齐曜注意到长宁不自在,略一思忖了然问:“师妹是不是又觉得有人在看你?”

长宁点点头。

齐曜笑道:“看你的不是人。”他手一伸,就抓住了一团红通通的东西,然后摊开手掌放在长宁面前,“是这个东西。”

长宁惊喜的望着齐曜手中的毛团子,绿豆小眼咕噜噜转着,小翅膀在齐曜掌心不停的扑腾,但就是飞不出他掌心,急的它张着嫩黄的小嘴啾啾直叫。“是蜂鸟!”她小心的捧过毛团子,“这里怎么有蜂鸟的?”

“这是师傅留下的用来采蜜的,他嫌灵蜂太丑,就养了一群采蜜的蜂鸟。”齐曜说,“我都不知道它们居然留下后辈了。”

估计是行踪已被发现,这些小鸟一个个滚了进来,扑通扑通的跳上了长宁的裙摆,这些毛茸茸的小团子最大不过鹅卵大,各个毛色纯净,颜色不一,赤橙黄绿青蓝紫,叫声娇嫩,一个个磨蹭着要抱,长宁开心的这个抱抱,那个摸摸,欢喜的不知怎么办才好。

齐曜见蜂鸟如此亲近长宁也很诧异,不是说蜂鸟胆小,从来不亲近别的生物吗?贺应麟更惊讶,这些蜂鸟是怎么突破自己禁制的?齐曜解释道:“蜂鸟除了能采蜜外,唯一的用处就是突破禁制,但它没其他天赋法术,羽毛又好看,很得女修喜欢,所以现存不多了。”

贺应麟颔首,长宁听说这些小鸟因羽毛颜色漂亮而受了灭顶之灾,忍不住怜惜的摸了摸它们:“师兄,这些蜂鸟平时怎么养,天天喂灵蜜给它们吗?”

“让它们待在灵植多的地方,它们会自己采蜜。”齐曜说,“但它们不能跟蜜蜂一样产蜂蜜。”

长宁从储物袋里拿出蜂蜜喂小鸟,蜂鸟满足的吸着蜂蜜,兴奋的满石屋乱飞,唧唧喳喳乱叫。贺应麟和齐曜被满屋子鸟叫得眼冒金星,蜂鸟飞行速度又快,两人看久了,即便蜂鸟停下休息,也觉得一道道彩虹在眼前直冒,耳旁尽是鸟语。要不是两人见长宁实在喜欢,非把这些小鸟全赶出去不可,他们真不了解小姑娘怎么会喜欢这种没大用的小东西。

齐曜望着禁制外太白剑宗的弟子,“师兄,我们是冲出去,还是让阵法传送走?”

贺应麟新得了宝剑,正是战意昂扬的时,有心想出去大打一场,但他到底不是冒失的人,嘿然笑道:“我们传送走吧,外面估计全是太白剑宗的人,我们出去准没好果子吃。”贺应麟对着太白剑宗这些萝卜头狂傲,对上太白剑宗大修士还是很理智的,“师兄受了承传,要是让太白剑宗知道你还不是太上宗正式弟子,说不定就逼你入太白剑宗了。”

齐曜当然不愿去太白剑宗,“那我们走吧,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走?”长宁和贺应麟不解的抬头,就见他恭敬的收好药茶老祖的画像,画像后面有一道密门,他推门而入,里面是一个传送阵,“我受了承传后,这洞府就不会再出现,这传送阵可以送我们去百里之外。”

三人正要踏上传送阵,却听禁制外有人叫道:“贺师兄、沈师姐可在?”

三人脚步一顿,贺应麟给了齐曜一副易|容|面|具,禁制外一名穿着太上宗外门弟子服饰的小弟子给三人行礼道:“三位师兄、师姐,苍凤元君让我请三位过去拜见。”

苍凤元君?是师叔吗?长宁记得老祖三位弟子中只有祖师伯收了两名弟子,一位掌教师伯,一位就是苍凤元君,也是秦师姐的师傅,“师叔来了!”长宁松了一口气,这样就不用跟逃难一样了,也不知道师叔个性如何?是跟祖师伯一样还是跟师姐一样?

贺应麟收了禁制,心中有些忐忑,苍凤元君他听老祖提过,说她性格落落寡合、喜怒不定,又最不喜男子,应对务必恭敬谨慎,千万不可有丝毫冒失。

太白剑宗的弟子看到空空如也的石室,就知承传已被继承,无论他们心中如何不甘,在元婴道君的威压下,也不敢妄动,太上宗的苍凤元君是出名的心狠手辣,又最护犊,连他们掌教都对她礼让三分,更别说他们这种还不入门的小弟子了。

三人走出洞府,就见洞府外站满了太上宗和太白剑宗的弟子,两门弟子泾渭分明,相互瞪视。一只长喙墨瞳的白羽仙鹤优雅的站在洞府口,尾部墨羽湛黑,隐泛毫光,仙鹤见四人出洞,墨瞳淡淡扫过四人,头慢慢的凑到长宁身边轻蹭了下,长宁下意识的抱住了仙鹤的长颈,仙鹤颈脖一抬,就让长宁坐在了它身上。长宁知道师叔有两个记名弟子都是妖修,一名原身为仙鹤,一名原身为白猿,这只仙鹤就是师叔的仙鹤弟子吗?

齐曜跟贺应麟心中暗道,师妹还真讨禽鸟喜欢,洞府中的蜂鸟和这只仙鹤居然都会主动亲近她。他们并不知道长宁自幼就非常亲近鸟类,她还不会走路的时候,就趴在仙鹤背上到处乱飞了,这也是她为什么会一见仙鹤弯脖子就下意识抱住,这动作她太熟悉了。她身边也时常环绕着各色小鸟,唧唧喳喳叫的沈抟即便在静室都觉得耳边尽是鸟语,实在忍不住才把这些小鸟全赶走了。长宁也因为阿翁嫌闹,才没继续养鸟。

那小弟子瞠目看了半晌才结结巴巴道:“请墨真人带三位师兄、师姐拜见元君。”他也是第一次看到墨真人有如此平易近人的一面。太上宗其他弟子也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仙鹤墨眸斜了齐曜和贺应麟一眼,昂首望天。

这算应了还是没应?齐曜、贺应麟难得一起愣住了。小弟子在一旁小声提醒道:“两位快上去,墨真人是允了。”

齐曜和贺应麟听到小弟子称呼仙鹤为墨真人,就知这头仙鹤定是苍凤元君坐下灵禽两人不敢怠慢,上前一步施礼谢过墨真人后,方才小心的跃上仙鹤背部。这头仙鹤体型要比寻常仙鹤太大多了,长宁还没它脚高,背部也十分宽敞,足够三人坐,仙鹤待三人坐稳后,清鸣一声,振翅而起。而等三人离去后药茶老祖的洞府剧烈的晃动起来,片刻后洞府中所有人都被送了出来,洞府在众人错愕的注视下,渐渐的隐没地下,再无踪迹。

作者有话要说:长宁要跟师傅见面了!再有几章她也会长大几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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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长宁拜师

此时已夕阳斜落,映着天边的晚霞,灿若堆锦。仙鹤飞行速度极快,片刻就来到一处奇峰险峻中,山峰如宝剑出鞘,屹然而立,飞瀑奔流至峰下幽谷,飞珠溅玉,雾气氤氲,让人完全看不清壑下雾影中的幽谷到底是何情形。

仙鹤在双峰间一顿,身体蓦地俯冲,三人下意识的紧绷身体,鹤身瞬间越过层层迷雾,双翅一敛,缓缓落至一片谷地。谷地方圆约有百顷,四围峻壁高耸,地面却平旷整洁,竹舍俨然,芳草丰茸,落英缤纷,临溪间隔还有数亩药田,溪畔童子嬉闹,宛然一世外桃源。

仙鹤蹲下身体,让长宁自它背上滑落,长宁取出贺人虎送的竹实喂它,“墨真人,有劳你带我们来此。”仙鹤一口吞下竹实,长喙轻轻的蹭着长宁的手。

“是沈师妹、贺师弟和齐师弟吗?师傅已等候多时了。”婉转娇嫩的声音响起,一道白影闪过,三人面前出现了一只长臂白猿,体覆白毛,唯独面颊娇嫩若婴儿,眉目也颇为清秀,不似寻常猿类般凶恶。

“沈长宁奉命前来拜谒师叔,劳烦师姐接引。”长宁连忙给白猿行礼。

白猿嘻嘻笑道:“你们运气可真好,师傅这次特地为秦师姐伤势来南疆采药的,正好发现此处有一朵奇莲可入药,她特问老友借了地方,在此结庐炼丹,炼了好几十颗丹药,等你们见过师傅,师傅定会把丹药赐给你们。”

长宁见这白猿师姐性子天真无邪,暗想师叔脾气一定很好,不然不会如此娇惯徒弟。三人说话间,来到了一间竹屋前,三人驻足于屋外,白猿笑着进屋说:“师傅,沈师妹来了。”

“你们都进来吧。”柔和的声音自屋内响起。

白猿出屋招呼三人入内,三人入屋后恭谨下拜。长宁和齐曜是太上宗弟子,见白猿如此都认为苍凤元君性情可亲,说话语气中多了几分亲近,两人皆称师叔。贺应麟却牢记老祖叮嘱,只敢口称前辈,并未随长宁的称呼。

苍凤元君语气中带了笑意,“都起来吧。”

长宁起身后一抬眼就见蒲团之上坐着一名年纪约在二十五六岁、宛如姑射仙人的道装女子,这女子微笑望着贺应麟,“你这孩子如此拘谨,是听你家老祖提起过我吗?是不是说我脾气暴躁?”

贺应麟后背冷汗都冒出来了,他连声道:“晚辈不敢。”

苍凤元君笑道:“我同你家老祖已有百年不见,他定还记挂着当年的事,难怪他百年功力都不曾精进。”苍凤元君话音一落,又失笑感慨,“好端端又动了嗔念,静坐百载都尘心不净,真是仙道无凭!”

长宁三人听得懵懂,对他们来说元婴真人已是仙人般的存在,可苍凤元君却依然说自己尘心不净、仙道无凭。

“师傅都说仙道无凭,那我们几个岂不是连仙道的边都摸不到了。”白猿这时端着一只托盘进来,上面有三盏茶水。

苍凤元君道:“莫胡搅蛮缠,让你师妹看笑话。”她又对三人说,“这茶是用谷间特有冷泉泡开的,别有一番风味,你们尝尝。”

三人依言举杯先浅啜了一口,只觉茶水其凉震齿,长宁将茶水含在嘴中,待茶水微温,清冽的茶香就在舌尖绽开,齿颊生香,果然是好茶!她忍不住又浅啜了一口,贺应麟和齐曜两人不畏寒冷,一杯冰茶对他们来说也就比寻常茶水更凉一些,想着这是苍凤元君所赐,两人痛快的一口饮干。

苍凤元君含笑看着三人饮茶,“我那劣徒可有跟你们饶舌,说我在此处炼丹,要你们问我讨丹药?”

三人连称不敢,苍凤元君莞尔,“你们都是我小辈,见面本就应送礼,说来也巧,我这次恰巧得了一株奇莲,又采了几粒万年人参结出的鲜果,炼了一炉清心丹,除了能安神补气外,对内伤祛毒亦有奇效,你们带上几粒防身吧。”说着三人面前就出现了三十粒用蜜蜡封住、有龙眼大小的药丸,颗颗滚圆如珠,丹内烟气流转。

长宁率先取十粒,贺应麟和齐曜也各取十粒,苍凤元君赐下丹药后,吩咐贺应麟和齐曜道:“你们两人先去别院小憩,师叔、贺人虎再有大半时辰也该来了。”

贺应麟知道苍凤元君不喜男子,能让他们饮灵茶,又赐下丹药,是看在沈师妹的面子上,他同齐曜两人再次行礼后退下。

苍凤元君等两人退下后,招手对长宁道:“鹤儿过来。”

长宁依言走到苍凤元君身边,苍凤元君素喜女孩,见她娇憨可爱,心中更是爱怜,她摩挲着长宁的发髻道:“你身上雷火气极浓,可见是用了石火神雷符,有谁为老不尊欺负你们了?”

她问话的语气清清淡淡的,却听得长宁心中一凛,“不是有人欺负我们,是我用来吓人的。”石火神雷以石中之火所炼,能使百里之内山川人物一齐消灭,是只有元婴修士才能炼制的神雷,是希音道君给长宁保命符箓。长宁当时一听符箓的效果就吓了一跳,哪敢随意发动。

长宁把事情的经过叙述了一遍,苍凤元君听说齐曜居然能得到药茶老祖的真传,微微颔首道:“这孩子倒是福缘深厚。”

长宁将齐曜给的茶种取出,“师叔,这是药茶老祖给齐师兄的茶种,他说要交给门派。”

苍凤元君接过茶种,“是上好的古茶种,你宝茶祖师伯一定喜欢,我先替你收下了,回头问他要好东西给你。”

“师叔,我可以要疗伤丹药吗?齐师兄的母亲经脉断了、丹田也破裂。”长宁说。

苍凤元君道:“经脉断了有办法医治,丹田破裂却不是等闲灵药可以救治的,门中也无这样的灵药。”

“齐师兄只要他母亲就安享晚年即可,无须重新修炼。”长宁连忙说。

苍凤元君道:“这容易,他对门派有大功劳,门派会给他在属国一套安置在上等灵脉上的小院落,他可让母亲在灵脉上安享晚年。”

太上宗属国都有灵脉,这些灵脉下或多或少都有灵石矿,太上宗不仅不许门中弟子私下开采,连灵脉上住多少人都有定数,一间上等灵脉的别院在宗门内是可遇不可求。这些灵脉只用于种植灵植和豢养灵兽,灵脉孕育灵植灵兽,灵植灵兽反哺灵脉,生生不息。

“那我一会去跟师兄说,师兄一定开心。”长宁说完,想起那些被杀死的孩子,神情又黯然下来,“师叔,南疆也有修士,为何不派各门派驻守各地,不让邪派修士作恶?”

苍凤元君叹息:“南疆本有蛊仙娘坐镇,安然太平,只是近百年她闭死关参悟阳神,十万大山中魑魅魍魉横行,也不知被这些妖孽搅起多少腥风血雨,我们中原门派同南疆各派本有约定,互不干涉,也只能派些小弟子入南疆除魔卫道。”

长宁问:“师叔,蛊仙娘是南疆修为最高的人?”

“南疆奇人异士辈出,历来举霞飞升也不在少数,蛊仙娘不过元婴修为,当然不是南疆修为最高之人,可那些成就阳神的修士不是飞升,就是千百年行迹罕见,南疆大事皆有蛊仙娘跟几位元婴修士一起商定。我这处炼丹之所,也是蛊仙娘弟子的居所。”苍凤元君说,“不过这件事既然已被我等知晓,就不会放过这些人,那些被抓的童子也有人去救了。”

长宁听苍凤元君这么说,心里就放心了,她想起自己从那对姐妹蛊屋中取出的瓦罐,“师叔。”她轻喊了苍凤元君一声,苍凤元君低头看着她,长宁从储物镯中取出瓦罐,“这是我从她们蛊屋中取出的,我看里面有绿光,跟蛊虫不大相同,就拿出来了。”

苍凤元君神识一扫,脸上浮起淡淡的笑意,“你这丫头运气真好。”她手一抬,那瓦罐就裂成两半,里面竟然是一个全身缠满红线的小婴儿,眉目姣好,雪□□嫩,只是双眼紧紧闭着,初看还以为是具婴尸。

长宁吓得脸色都变了,她还以为那两个蛊女丧心病狂的以婴儿炼蛊,可马上就觉得不大对劲,这小婴儿肌肤白嫩中隐隐透着绿意,不是发霉的绿色,而是一种让人觉得生机十足的绿意,师叔将这小婴儿取出后,她就闻到了一股清淡的药香,再看他满身红线,她试探性的问,“师叔,这是人参娃娃?”据说人参娃娃要用红线才能系住。

“对,是难得的人参成形,草木之灵修行不易,这等开智的宝物很难得。”苍凤元君手拂过人参娃娃,红线纷纷掉落,“也是它运气好,那蛊女定是想用它精元饲养出本命蛊,才没马上伤它性命,才巧合被你救走了。”

长宁见这人参娃娃双目紧闭,表皮都有些干皱,“师叔,它没事吧?”

“没事,就是损失了大半精元,回山门养上几年就回来了。”苍凤元君取出一只细长的瓷瓶,滴了一滴精露在人参身上,将它安置在玉匣中递给长宁,“这里面是太□□华,你一天喂它三次,养上大半年它就能醒了,门中还有不少芝马苓兔可以跟它作伴。”

“师叔,我修炼时也会吸收月华,我能把它带在身边吗?”长宁问。

“你吸收月华?”苍凤元君诧异的问她,“师叔没教你采气法?”

玄门有专门采集日精月华的功法,但很少有人会真去修炼这门功法,即便有也只当辅佐。盖因此法限制太多,每月只有初一到初五能采取日精,采取月华的日子更少,只有十四,十五,十六三天,且若遇上阴天遮日蔽月也无法修炼,这么算来,一年能修炼的也就几日,因此大家都认为此法为小道,不入大流。真正吸收星辰精华修炼的只有草木之精和妖兽。

“阿翁教了我睡丹功。”长宁说着自己的功法。

苍凤元君仔细的打量着长宁的经脉,半晌后才确定这丫头正靠修炼睡丹功就修炼到了通脉大圆满期,稍进一步就是筑基了,“难怪师叔要传你清静派法门。”苍凤元君摇头失笑,这孩子简直是天生的修炼清静峰料子,只传清静峰的法门没甚么大事,就怕师叔传授整个阴鸷宗的法门。

“师叔,真有清静派这门派吗?”长宁好奇的问,她怀疑这个门派是阿翁忽悠出来骗自己的。

“当然有。”苍凤元君摸了摸她的头,“这门派来历你以后便知。”

长宁见长辈都不准备跟她解释清静派来历,也没继续追问,苍凤元君见她如此乖巧,心中喜爱更甚,“鹤儿,你可愿意拜我为师?”她柔声问。

长宁眼睛一亮,但又有些迟疑,“师叔,阿翁说过太上宗的弟子都是从外门弟子开始的,我现在就能拜你为师吗?”

苍凤元君道:“所谓内门、外门并无差别,只是你们自己给自己加了一道门槛,有人看透了,就出了槛外,看不透就一辈子留在槛内。”

长宁听得若有所思,师叔说的不错,太上宗弟子何止上万,说是等级严明有外门、内门、真传之分,可哪个真传弟子不是从外门弟子做起的?她起身整衣给苍凤元君行礼:“徒儿沈长宁拜见师傅!”长宁会擅自拜师也是跟祖父商量过的,祖父说过老祖一脉,仅有苍凤师叔是女子,最适合她拜师,除非她想拜在其他老祖门下,长宁当然不会做另投派别这种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