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送给我吗?”

我皱眉看着老板,梨子也很犹豫,然后她把手中的作品递给了他。

“比尔叔叔说他是爸爸的朋友。”回去的路上,对面我的质问,梨子如实回答。

“你爸爸没有这个朋友。”第一次对梨子发脾气,我教育说,“你有没有跟你爸爸说这事?”

“比尔叔叔不让…”梨子的声音小了点。

“叶贺梨。”越来越生气,我叫出了梨子的全名,我把车停在路边,转身对她说:“比尔叔叔根本不是爸爸的朋友,妈妈跟他也不熟,如果比尔叔叔是坏人怎么办?”

梨子眼泪汪汪,委屈极了的模样:“比尔叔叔不是坏人,他是我们的园长,他对梨子很好的,他说跟梨子的爸爸是朋友!”

原来比尔是他们的园长,我顿时感到很歉意,摸了下梨子头道歉:“对不起,妈妈不知道比尔叔叔还是你们的园长。”

梨子把头一撇,我叹气,看来是真生气了。

我很懊恼,打电话给瑾瑜求助,瑾瑜问我:“是叫比尔吗?”

我准备做蛋糕跟梨子道歉,一边在厨房里忙活,一边跟瑾瑜讲电话:“嗯,就是比尔,他除了是梨子的园长,还是我的上司老板,他告诉梨子是她爸爸的朋友,但是你压根没有他这个朋友啊…”

瑾瑜突然不说话,直到我再次开口问他是不是断线了,他说:“他那么照顾梨子,我们理应请他吃顿饭。”

我:“他真是你朋友啊?”

瑾瑜转移话题:“梨子还在生气吗?”顿了下,“她如果再生气,就告诉她立马取消下周郊游活动。”

我把瑾瑜的话跟梨子转述了下,梨子虽没有明显表现,不过已经乖乖再吃我拿给她的饼干。

相比我,瑾瑜更能治梨子这坏脾气家伙。

请自己老板吃饭,是一个艰难的任务。

我敲了下老板的办公室,等里面传来声“请进”后,推开了门。

“有事吗?”他问我。

我:“梨子说在幼儿园你很照顾她,所以我和我先生想请你吃顿饭。”

老板“刷刷”地签好最后的一份文件,抬起头:“谢谢,不过不需要。”

我尴尬地点了下头,然后回到自己的办公桌上。

这是什么情况,贿赂不成颜面尽失?顿时我有点生气瑾瑜了,都怪他想出的馊主意,请谁不好请老板,我发短信给瑾瑜抱怨,半分钟后瑾瑜给我回了个大笑的表情。

我觉得最近瑾瑜是有些不对劲的,不是表现不好,而是表现好得过分,怎么个过分法呢,比如更爱给我买东西,钻石名表到格子铺里有的各类小玩意层出不穷;呆在家里的时间更多了,我甚至看见他买来了菜谱开始钻研厨房十八般厨艺;更紧张我了,比方我就去附近超市买瓶酱油,他也要紧张地出来找我…

上述表现可以看出瑾瑜处于非正常状态,虽然他极力掩饰着,每天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但是他的眼睛是骗不了人,里面藏着心虚。

洗手间,两位女同事在讨论各自的老公和前夫。

“我会发现我那前任第一次出轨就是因为那阵子他对我特别好…”

我是宁愿相信自己会出轨,也不信瑾瑜会出轨,但是有时候就这样,当你很肯定自己的想法,同时也会产生质疑。

瑾瑜真出轨了?

虽然不信,不过一旦有了这样的想法,我更加留心瑾瑜的一举一动了,终于在有天被我发现了问题。

“师傅,跟牢前面的的那辆银色宾利。”

今早瑾瑜对我撒谎了,他说今天要到工地考察,但是他负责的项目今天并不开工的,想到这,我就更难受了,他不止对我撒谎,还小看了我的智商,他一定觉得我很好骗是吧,扯谎也不找一个好的。

银色宾利在一家娱乐会所停了下来,然后在侍者的引导下泊好车,打开车门,瑾瑜下来,他抬头看了眼会所的招牌,走了进去。

的士大叔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给我一个加油的手势,什么意思?祝我抓奸成功?

其实我还是不相信瑾瑜会出轨,就像让我相信母猪会上树,但是这世上真有会上树的猪,比如飞猪侠和猪八戒,所以瑾瑜出轨的概率虽然很低,但是不能说没有。

下了车,我戴上了墨镜,走到会所门口,我又拉了下衣领,如果可以,我更想把自己全都遮起来,最好只剩一双眼睛。

会所很高档,需要出示会员证,如果没有会员证,需要到前台登记。

我看了眼登记本,上面一个就是瑾瑜,上面的字迹我很熟悉。他从小练书法,平时写字龙飞凤舞,但是他学习笔记本上的字往往非常端正,因为我要借他的笔记本抄重点。

登记簿上除了有写他的名字,还有房间号,1263。

我拿起笔,也在登记薄上写了1263的房间号,前台小姐看了眼,然后有礼地跟我指了指电梯方向。

坐上了电梯,我开始紧张了,跟我一起上电梯的是一位同样戴着墨镜的大叔,他脚下的皮鞋擦得光可鉴面,电梯外隐隐传来音乐声,大叔脚踩着拍子,一下一下。

我的心跳声也是一下一下,仿佛整个心都快蹦了出来。

“第一次来?”大叔用德语问我,我假装听不见。

见我不理会,大叔也不多问,等电梯门开了,便出去了。

又坐了两层,电梯停下来,走出来,面对这奢望无比的会所包厢,我有点胆怯了。

对着房间号找包厢,我一个个找过去,终于在一扇朱红色的雕花门停下来,我在外面立了会,包厢隔音好,我听不到任何动静。

正巧,一位穿着修身豹纹连衣裙的金发碧眼美少女端着几瓶酒过来,我指了指她盘子里的酒,说,用英文说:“给我吧。”

美少女犹豫了下把手中的酒交给我,估计这地方就是个典型生意场上的□交易场所,美少女以为我是包厢里的人出来玩小姐和老板的游戏,所以犹豫下就把酒交给了我。

推开厚重的门,不比外头到处都是几千瓦的吊灯,里面光线暗得可以,而且包厢里面又有小包厢。

外面是卡拉间,并没有人,隔着密密的水晶帘子,小包厢坐着几个人,光线太暗,看不清到底多少个,

我本想直接跟瑾瑜打个照面,但是由于光线暗,这个想法未必能实现。

包厢里面有男有女,暂时听不到男人的说话声,只听到女人娇俏的说话声。

我躲在水晶帘子边上,手里拿着的红酒也不会先放下。

正在这时,里面传来了说话声。

“梨子,我必须要走梨子。”

“凭什么?”是瑾瑜的声音。

“叶先生,让梨子跟你们生活两年,我们已经非常宽厚了。”

“是吗?”瑾瑜说,“不过孩子离不开妈,梨子也不会愿意离开的。”

因为误会,我们会做错事,表错情,认错人,但是我好像——错位了我的人生。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几章,每天回答几个有个楼里问的问题。

我对朝歌的问题:——

1,爱贺昂多,还是爱瑾瑜多?答:前头爱瑾瑜,后头爱贺昂,不是同一时间段,无法对比。

2,贺昂和瑾瑜的sex方面,谁强?答:(都是些神马问题)贺昂有持久力,瑾瑜有技术。

3,如果让潮歌先认识贺昂,会先爱上他吗?答:要看贺昂表现,潮歌爱上瑾瑜,是因为瑾瑜主动追求,贺昂如果不出击,就是路人甲而已。

以上问题不是潮歌本人回答,由我这苦逼作者代答,先回答三个吧,下次多回答。。。。大家可以追问问题,问题会适当挑选,比如重复或是实在太河蟹。。。

52、第四十八章

尴尬、无措、难以想象…

我没有拉开帘子进去,另一方面,我也不想让瑾瑜尴尬。我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了,我以为今天他骗我要我他要去审查项目是对我撒的一个谎言,可事实,我这两年一直活在这样的一个骗局里,我的世界瞬间全被颠覆了。知道真相的这刻,我着实体会到了百般滋味。

从会所出来,外面的太阳很烈,瑞士难得有那么刺眼的阳光,照得人眼花,我拦下一辆车回家。

“当初的约定我没有忘记,让叶先生照顾秦潮歌和她女儿也是昂生前的交代,但是我也希望叶先生能体谅老贺先生思念女孙的心情,梨子到现在都还是贺家唯一血脉,老贺先生很迫切想让梨子认祖归宗。”

坐上车上,街头的景象快速向后移动。头疼欲裂,我捂着头,噩梦里的景象突然变得很清晰,斑驳的铁门,有着各类金属和火药味道的仓库,还有地下的那一滩黑红的鲜血。

“潮歌,把眼睛闭上。”

忍不住悲呛出声,我在出租车上大声哭了起来。我的悲痛迟了三年才来,一年的沉睡,两年的遗忘,眼泪就像水珠子似的往下掉,多不值钱啊,秦潮歌,你的眼泪太不值钱了,你忘了那个用生命去保护你的男人,你把他隔绝在了你的生命,现在你在为他哭吗?现在你为他悲痛了吗?

到了家,我付钱,然后下车,这时,开车的司机叫住了我,他用英文对我说:“Wipe your tears,don't let it get you down,it will be over with soon. ”擦掉你的眼泪,振作起来,事情会过去的。

我说谢谢,然后摇摇头,我没有力气找任何语言安慰自己,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过去。

走上门前台阶,掏出钥匙开门进去,低头换了鞋,上楼,墙上挂着我跟瑾瑜的结婚照,是一年前拍的,因为我问他我跟他为什么都没有结婚照,然后瑾瑜就带我去拍了好几组婚纱照。

照片上那个秦潮歌笑得真开心啊,的确,那个秦潮歌有一份美好的初恋,有一个爱她疼她无休止的包容她的老公,还有聪慧的女儿…拥有那么多的她,怎么会笑得不开心。

两年多的相处,明明疑点多多,为什么要住在瑞士,为什么瑾瑜母亲不接受梨子,为什么瑾瑜从不提他的哥们了…

我蹲在墙头,满脑都是贺昂中枪的模样,心脏一阵阵皱缩,疼得我以为就会这样死去。

“让叶先生照顾秦潮歌和她女儿也是昂生前的交代…”

前生的交代。贺昂,你的安排,真是好妥当啊。

袋中的手机骤响,是瑾瑜打来的。

“睡醒了?”瑾瑜问我,手机里他语气轻松,隐隐还夹着笑意。因为他出门前我正要准备午睡,现在这个时点,我差不多是醒了。

“嗯。”我胡乱应声。

瑾瑜:“我刚从工地回来,现在顺道去接梨子下学,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到家。”

我“哦”了声:“早点回来。”早点回来,我们谈谈。

固定的钟点工过来做晚饭,她询问我想吃什么,然后又问先生有什么想吃的。我说:“跟往常差不多吧,另外给梨子弄分玉米粥。”

不到一个小时,门外响起了车子熄火的声音,我从沙发起来,走到落地窗边,透过玻璃窗,我看见下车后的瑾瑜一手提着个粉色米奇书包,一手抱着梨子出来,梨子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把头凑到在瑾瑜耳朵边上,瑾瑜听后,露出了愉悦的笑容,直到进了门。

“咔嚓”的开门声,我转过身,然后一个小身影就向我跑来,我低身子抱她,仔细看着女儿的小脸,眼睛像我,鼻子像我,连嘴巴也像我,但是她有一双像极了贺昂的耳朵,甚至左耳的两颗棕色小痣都长在一模一样的地方。

“妈妈,节日快乐。”梨子对我说,然后从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是一个海豚样式的铂金吊坠。

“今天是母亲节呢。”瑾瑜在边上提醒我,他弯下腰摸摸梨子的头,对我笑,“你瞧咱们梨子长大了,都知道孝顺妈妈了。”

梨子把盒子放在我手里,她低着头,微微脸红,“虽然是爸爸付的钱,但是礼物是我选的,妈妈喜欢吗?”“喜欢。”我伸手抱住梨子,酸疼的眼角又溢出了眼泪,这眼泪不止是因为感动。

钟点工做好了晚饭,四菜一汤,还有梨子的玉米粥,我吃不下饭,就盛了一碗玉米粥喂梨子,梨子一口一口吃着,还不时问我:“妈妈怎么不吃?”

我拿起餐桌上的手帕擦了下她嘴角:“妈妈刚刚已经吃过了,现在不饿。”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瑾瑜问我,迎上他关切的眼神,我摇头:“没事。”

两年多的相处,我对瑾瑜已经冷不下脸,两年前我醒来后忘记了贺昂,现在我想起了贺昂,但是因为有了这两年的记忆,所有的东西都变了,爱恨变得不再纯粹了。

吃到一半,梨子要自己吃,瑾瑜还不放心我,过来摸摸我的额头,他手心微凉,当他手贴在我额头时,我下意识想推开他。

“是不是吃坏东西了?”

“真没事,我又不是小孩子。”我说。

梨子突然插话:“爸爸说妈妈就跟梨子一样,梨子是小孩,所以妈妈也是。”

晚饭结束,梨子要看动画片,瑾瑜同意让她先看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候必须回到房间练字,梨子虽然接受这里的教育,但是每天瑾瑜都坚持教她中国话和学习写汉字。

“白鸽,□…”

梨子的房间传来瑾瑜教她读书写字的说话声,我转身离开,去瑾瑜的书房去等他。

瑾瑜的书房并不像一个建筑师应有的简洁干净,厚重的毛毯上躺着一只洋娃娃和一副还没有完成的拼图,边上的贵妃榻上有我放在那里的各类报刊杂志,红红绿绿的画面,现在看起来格外刺眼。

窗户对面就是他的书桌了,电脑没有关机的习惯,桌面的图案是我跟梨子的照片,我用手抠了下额头,逼迫自己不要再想了。

书房的门打开了,瑾瑜进来,他立在门口的交界处,走廊偏暗和书房明亮的灯光相互交错在他身上,他就立在中间,脸色含笑,目光柔和。

“潮歌,后天我要去趟法国,两天就回来,梨子…”

“梨子也去是吧。”我说。

瑾瑜:“带她去转转也好。”

“不要。”我说。

瑾瑜看着我,还不等他开口,我说:“不用后天,明天,就明天,我就带着梨子去法国。”

不知道是不是书房的灯光太过白亮,瑾瑜的脸色瞬时变得毫无血色,他张口两次,终于问出口:“是想起来了吗?”

我不去看瑾瑜的脸,应了声。

整个书房陷入了无边无际的沉默,然后首先开口的还是瑾瑜。

“你做什么决定,我都尊重。”

我:“谢谢。”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瑾瑜:“明天让我送你跟梨子去法国。”

我点头。

瑾瑜习惯性伸手揉我的头,这次他的手停在半空中迟迟不落下,过了三秒,他上前狠狠地抱住了我。

“瑾瑜,告诉我贺昂的一些事好不好,我跟他从那个仓库被救起的时候他是不是还活着,然后他又是…什么时候走的?”

一句话说得艰涩无比,似乎在问出口的时候一剂腥甜的血冲上了喉间。

“你头部受挫,所以在被送进医院后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贺昂伤势虽然很严重,但是人一直是清醒着,之后他在医院坚持了36个小时候走的…”

“啊…啊…”牙齿瑟瑟发抖,为了不让自己的哭声吵醒隔壁房间熟睡的女儿,我一口咬在手臂上。

瑾瑜阻止我的自残行为,他用手指撬开我的牙齿:“潮歌,哭出来,没事的,哭出来…”

第二天我带着梨子去了法国,同行的还有瑾瑜。梨子以为一家三口去旅行,一路上因为不用去幼儿园而兴奋,直到坐上了飞机,她还在手舞足蹈。

“妈妈,我们这是要去哪?”梨子歪着头问我。

“妈妈带梨子去看爷爷好不好?”昨天问了瑾瑜,贺昂的父亲半年前身体开始不好,所以特别希望把梨子接回贺家,然后就让自己现在妻子的弟弟比尔来瑞士做这件事。

“爷爷是爸爸的爸爸的?”梨子天真地问我,然后又看向瑾瑜,“爸爸的爸爸对吧?”

我摸摸她的头:“是啊,是你爸爸的爸爸。”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粽子节快乐。

下面回答你们的问题:

我对瑾瑜的问题:——

1,为什么在公车上看到朝歌新做的发型,皱眉头?是为了何小景吗?答:皱眉头因为潮歌,当时瑾瑜还误会潮歌,所以潮歌做啥都错,发型弄成这样就在他心里就更不舒服了。

2,为什么带着何小景去法国,介绍给贺昂?答:去法国因为课题,介绍给贺昂,算是给何的一个交代,承认她女朋友身份。

3,何小景不提分手,你会提吗?什么时候提?答: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