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一忍年龄偏小,大红可以压重,能在他的娃娃脸上衬出几分难得的刚毅。

小太监激动的给自己主子穿衣,颇有种主子终于要出头的错觉,等主子承了恩,说不定也能分大院落,也可以有自己的使唤管家,此刻小太监心里一片美好的憧憬,恨不得他主子现在就当上大主子。

深秋的夜黑的比往常早些,本来还是黄昏的天气,突然已黑如深夜。

周天骑马回来,外面披了件狐裘,到了中门大殿并未下马直接向太子殿而去。

秋夜中的太子殿更加安静,三步以外寸草不生,为了防止飞度,外墙高出最高的城门三米,周天竟然觉的,焰宙天此举分明是为了死的快点,要不然为什么耸立一圈标志性高度。

小太监走来牵马。

陆公公急忙送上暖手的热袋。

周天无语,她又不体虚,周天却清楚陆公公本能的把她当女人照顾,难为他对着焰宙天杀人放火的脸还能知道焰宙天是女人:“宫里有事吗?”

太子殿的大门开启,宫灯大亮照出如昼石路。

陆公公跟在太子身后,垂手而答,宋小姐送来了几粒纽扣让太子挑选,兵部尚书放下份折子走了,远在边城的各地将军送上了请安拜帖,问可否来盛都朝拜。

周天不屑道:“是看看本宫会不会夺他们的权才真!重点告诉下放到有大将镇守之地的官员,监视这些人的一举一动,若是谁敢托大,直接围剿!演习毕竟不是用真枪,正好检验禁卫军的最新战斗力!”

“是,太子!”

临近太子寝宫,周天骤然回头:“谁在弹琴。”

陆公公闻言和善的笑道:“回殿下,是苏院的敬宸公子,敬宸公子等太子很久了,奴才见他实在无聊便让他抚琴解闷。”

周天想起那天的人来,是他,不用想也知道安的什么心,既然愿意伺候,焉有不用的道理:“让他进来吧。”周天说完刚要踏入寝宫,突然优美的琴音响起,如秋月晕染天空,照亮了压抑的苍穹升起一片繁星。

周天顿住脚步。

陆公公也停下去叫人的步伐,嘴角的笑意却未停,心想到底是孙公子,琴音天下无双。

凉亭内的段敬宸恼火的想把孙清沐的皮剥了,没事大晚上弹什么琴!弹就弹还不说一声让他在这里班门弄斧,岂不是就为了衬托姓孙的琴艺更高一筹。

可这份失算段敬宸必须受着,是他没确定孙清沐今日的心情,没把他的琴弦割断,就不能怨人家半夜抚琴寄心。

琴音越来越平缓,如星月盈盈适应了无边穹幕,更加熠熠生辉。

周天练过琴艺,虽然不精通但不妨碍欣赏,此曲虽无华丽的铺垫,但琴者却可铺开梦境般的深奥,难怪他的琴音曾让莫凭反复追击,以至于时时铭记在心,果然是琴音界难得一遇的奇才,可化腐朽为神奇、能在平凡中见真章!

周天向琴音处走去。

陆公公含笑的跟上。

段敬宸见太子路过此地,本能的站起来,刚想因为见到太子摆出个能见人的姿势,结果,太子目不斜视的直接跳过离开,自始至终仿佛那里就没站着个人。

段敬宸深吸口气忍下,什么姿势也不摆了,一脚把琴踹下水池,憋屈跟上,绝不把他好不容易等来的机会给别人,太子看不见他,他就努力让太子看见他。

段敬宸调整好自己到声音,直接追上太子:“殿下,您这是要去哪?”

周天闻言回头看了段敬宸一眼,没有说话的继续前行。

陆公公见状为太子补上尴尬:“段公子好琴艺。”单那份主动对太子的心已值得嘉奖。

段敬宸嘴角抽搐了片刻,陆公公这张嘴太不会说话,哪壶不开提哪壶。

琴音在整座太子殿上空回荡,星光璀璨的夜空仿若成了他的灵魂所在,光芒尽数随琴音而去。

周天越过后殿来到了孙院旁,制止住跪地请安的太监悄然走了进去。

松木树下,一把古琴一名男子,烟香袅袅,祥和之音若在菩提悟禅,周天瞬间觉的这一幕如此雅致,月光洒下仿若照在了他一人身上,让人忘记了他的容貌,只闻他手中翻飞的大道之音。

段敬宸也愣了一下,他未进宫前听闻过孙家琴孙家兵,只是没料到孙家琴是如此绝美,此音即便自己听来,也仿佛被道音撞醒,没了刚才的浮躁。

周天双手抱胸靠在门口,目光平静的看着松木下兀自抚琴的男子,她想,孙清沐此刻的心境一定非常平和,琴由心奏,他心中的光明盛世一如今晚的夜空星辰环绕、前途似锦。

陆公公趁此机会悄悄看眼太子,见太子心境平和、神态悠闲,不禁高看了孙清沐几分。

☆120圣曲

段敬宸靠在一旁的廊柱上,不吭声,跟孙清沐斗琴音等于跟欧阳逆羽斗作战,他又不是找死。

陆公公听着乐音,含笑的拱手问:“殿下,您可是要留下…”

琴音划下最后一节音符,漫天星光尽数收入古琴之中,璀璨星空散尽没了琴音在时的灵动。

孙清沐抬起头,柔和的月色洒在他身上,儒雅似仙,他见太子在此只恍惚了片刻,便起身行礼:“微臣,参见太子。”此时孙清沐并无往日的紧张,淡然的下跪请安,锦袍伏地如松下骨魂般坚毅静然。

周天并没有看孙清沐,而是望着古琴的方向若有所思的问道:“不知孙大人想‘琴走畅行’还是‘操之忧愁’?孙大人的位置,不止一次让本宫不从下手,给不起琴吟之调。”

孙清沐已不再诧异太子何以懂如此多,畅行,为表达和乐的琴曲,有显达之时救济天下之意思,“操”为忧愁之曲,有不得志时完善自身的意思,太子是在问他,以后想跟着皇家还是欧阳逆羽。

孙清沐叹口气心想三年的恩宠终是到头了,孙清沐叩首,温文如玉的声音平静无波:“不久的将来,微臣定当为太子奏《圣人畅》。”(本名为《神人畅》,不与古琴正史同)

周天深吸口气:“本宫何德何能,让你奏开宗盛世豪曲!”

陆公公立即跪下,赶紧赞道:“太子鸿德,圣贤天下,堪比开宗圣祖,将来孙大人定为太子献上《圣人畅》,以弘扬太子圣明,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跪:“太子圣明!”

周天坦然受之,但动动嘴皮的事谁不会说,将来的筹码才是焰国能不能站在世界之强的基石头,明日新人上任,希望是份好的开始,等到来年,则是焰国迎来第一个丰收的季节,希望那个时候能奏曲‘丰收吟’就不错了。

周天想到手里的武经,没了听曲的心思,转身向太子殿走去。

陆公公赶紧跟上,但还不忘转回头示意孙清沐跟上。

段敬宸狠狠瞪眼跟上来是孙清沐,快一步走在了前面。

辛一忍早已在殿前等候多时,暗红色的衣衫压不住他的稚嫩,相比今日的另两人,他娇嫩的更像孩子,也更加清秀,辛一忍远远的看见太子回来,急步走过去行礼:“小人辛一忍,参见殿下。”他未入仕,遂不称臣子。

段敬宸惊讶的看了他一眼,但又立即收回,心想,没道理只有自己来不让一忍来,何况身边还站了位惹人厌的人物。

周天微微蹙眉,脚步未停的道:“起来。”

辛一忍叩谢,待太子从他身边经过时,辛一忍刚好起身,急忙退到一旁让太子经过,却不慎踩了自己的宽大的衣服,慌忙向一旁倒去,辛一忍本能的去抓段敬宸。

周天拽住他的手,微微用力,辛一忍稳妥的站在了原地。

辛一忍面色通红的垂下头,手缩袖子里,愧疚的不敢抬头。

周天看了他两眼,非常认真的打量完才松了捉住辛一忍的手向大殿走去,以辛一忍的年龄去新兵营没有问题吗?若是他做错了什么,黑胡一掌就能拍死他,哎,自求造化吧。

段敬宸跟上,悄悄向辛一忍竖起大拇指:“干得好,欲迎还拒这招玩的不错。”太子的目光刚才都黏在辛一忍身上,料想今天孙清沐没希望了。

辛一忍吓的半死,哪有什么欲迎还拒的心情:“怎么样,太子刚才没有生气吧。”

段敬宸阴阳怪气的道:“某人刚为太子弹了一曲安神曲,你现在就是摔进池子里,太子也不会生气。”

孙清沐看了他们一眼,什么也没说的跟上。

辛一忍落了一步拉住段敬宸,他从心里不想跟孙清沐分宠,就是想分也分不了,何况那人是孙清沐,与他有恩,辛一忍不好意思跟孙清沐一起伺候太子,总觉的…觉的…反正就是不舒服:“清沐也跟着,我看我还是不去了。”宫里的男人是分等级的,辛一忍不认为他能从孙清沐手上讨到便宜。

段敬宸拉住他,更小声道:“怕什么,孙清沐不是自愿的,料想一会不会主动,只要咱们同心协力太子就是咱们的。”

辛一忍还是不愿意,让他当着孙清沐的面宽衣解带还被太子打一次,辛一忍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段敬宸急忙拉住他:“孙清沐不愿伺候太子,你还不去解救他。”

“真的。”

“废话,你愿意来吗!将心比心的想一想,还不赶紧过去。”

辛一忍跟上,段敬宸随后跟上。

周天走入大殿,宫女太监自动上前脱下太子的外袍,快速为太子换上宫衫,周天看眼进来的三人直接把他们挡在了外间房:“这里有本宫从国子监整理的书籍,你们过目一下,相同性质的放在一起。”说完向后殿走去,决定洗洗先睡。

段敬宸、辛一忍、孙清沐看眼堆积成片的书籍,心里闪过错综复杂的情绪,心知这是太子拒绝他们今晚侍寝。

孙清沐觉的没什么,他第一个蹲下身打开一个书箱,当看清里面的书籍时,整个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他炽热的盯着这些书籍,神情难得有几分动容,不同于授予官位的情绪,此刻这些书籍才是他生平所学,在被文坛一圣戏说的背后,兵法才是孙家的生存之道。

孙清沐迫切的打开第二箱书籍,在成堆的箱子下,孙清沐面容慢慢变的柔和,犹如大道之音再次响起,早已忘了他来这里这里的本意,迫切的翻找齐国‘赏’赐下来的书籍。

辛一忍见孙清沐如此,看了看太子离开的方向,主动蹲下来道:“孙大人,我需要帮你什么?”

段敬宸可不是来看书的,气恼的赶紧拽拽辛一忍:“别浪费时间赶紧进去。”

辛一忍不动:“我不去,太子让整理书。”万一惹恼了太子,他的官位就没了。

段敬宸把他溜起来:“你有点志气,咱们是来伺候太子的不是伺候书的!让他自己看,咱们进去。”

辛一忍有点胆颤:“不好吧,万一太子…”

“走——”段敬宸拽上辛一忍,直接向大殿内绕去。

周天已经卸了发髻,解了腰带,站在澡池的旁边等水温降下来,顺便挑选宋依瑟送来的几种花样,长发落下,青衣柔锦,修长的身形立于升腾的水雾中,如自然昙花在迷雾中绽放:“新人的背景都查完了?”

陆公公为太子准备着润发的珍珠,恭敬的道:“都记录下了,太子若是不放心奴才建议让人跟着。”

周天放下第二张图样拿起双龙飞珠细看:“人我自然会派。”若是他们被人收买,天高皇帝远的她靠什么保证来年的丰收,她现在欠着子车世的银两,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继存河长年不结冰,或许该把运营权先给他:“那些人中总会有不好用的,能自己贱卖自己,不是太贫穷就是有隐情。”

“奴才记下了。”陆公公包好珍珠,亲自试了试水温,走过来为太子脱衣:“殿下,这幅五子临门真好看。”

周天不喜欢,针法负责过于繁琐,绣起来一定很难,周天比较喜欢那幅兰花问圣,兰条修长颜色简单,花蕊洁白,针法空飘,倒是简单些:“一会让江土来见我。”

“是殿下。”

周天退下最后一件衣衫,修长的身姿没入水中,蒸汽蒸腾而上,蒙上了一层湿润的露珠。

陆公公放了些香料进去,又从药架上滴了几滴奇怪的液体,才缓缓的走到一旁,取来一个托盘,跪在太子身边道:“殿下,可要人侍寝?”

周天看眼托盘上的人名再看看一脸泰然的陆公公,直接道:“外面不是跪了三个?”

陆公公奇怪道:“太子不是让他们查书?”查书怎么能侍寝。

周天往身上波着水,心想段敬宸可不是来查书,他会乖乖在外面呆着才怪,周天刚想完,外面果然传来霹雳巴拉东西撞翻的声音。

“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明明是你撞的。”

陆公公收了托盘,阴沉着脸走了过去:“放肆!太子内殿竟敢乱闯!不想活了吗!”

周天淋着头发,平静的道:“行了,多大点事,谁在外面?”

段敬宸立即越过陆公公冲进来,雾气蒸腾下虽然看不清里面的人但轮廓依然清晰,段敬宸立即道:“微臣想为太子沐浴,不知太子是否成全。”

周天隔着雾气看他一眼,他来找自己做什么,从二品官员莫非不满意:“门边有毛巾,自己进来。”

多谢太子。

陆公公不悦的瞪眼辛一忍,没规矩!

辛一忍吓的不敢动。

“还不去,跪着干嘛!等死吗。”

辛一忍曾的站起来,赶紧拿上毛巾,冲进了迷雾中,池中的人长发披散,胸膛一下淹没在乳白色的药池中,辛一忍低着头丝毫不敢乱看,跪在水池旁,轻轻的抬起太子的手,胆战心惊的为太子沐浴。

周天靠在汤池旁,眼眸慢慢闭上,享受的让他们服务:“段敬宸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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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服侍

段敬宸小心翼翼的执起太子的手,中指上没有长年握笔生成的茧,光洁的指腹完全不像能写出好字的人,段敬宸不自觉的在太子中指上停留,好奇那一手行云流水的笔法是哪里发力!

可虎口处却是铁铮铮的武将厚茧,几乎无法想象,这双手练过多少次握剑出刀,才能生成无法消磨的厚茧。

段敬宸心惊的避开太子的掌心,不敢触及令人心颤的领地,段敬宸突然没了刚来时的气焰,不敢对眼前的人说他自己也引以为耻的决定:“正是在下,感谢太子惦念。”

周天悠闲的开口,平静的语调如池中无波的汤水,听不出情绪:“好名字,敬畏帝王,身为人臣本该如此,你父亲是希望你秉承家训,做忠君护国之人,以后入仕了,把心思摆正,该做的做,不该做的别跟着苏义胡来。”

段敬宸手指一颤,急忙稳住毛巾,一点一点的往太子胳膊上撩水,心里却突然说不清什么情绪,仿若来此是自投罗网的错误,但至于他的名字?段敬宸没什么表情的不接话,他名字的意思只有取的人知道!

周天转向小心翼翼的辛一忍,对这人她并不看好,考试成绩也不怎么样,在五十名开外,虽然受过教育但明显笼统,所幸他的官职也很笼统,周天语重心长的道:“工作不会一蹴而就,要慢慢学,不会了,请教下禁卫的统计员,犯了错咱就改,被人骂是咱有缺陷,人还能没缺陷嘛,何况是你们这些长期不出宫的,可一定要把脑子动到实处!别成天想着怎么偷懒怎么投机倒把,你今天来我这里就不如去见江统领让他给你开个方便之门,以后做事多动动脑子,别苏义教你什么就是什么!懂了吗?”

辛一忍惊慌的叩在地上,自己那点心思被太子血淋淋的剥开,还是以最不耻的方式:“太子恕罪。”

周天感受着另一端颤抖的力道,并没加重语气,他们不是苏义,周天要求自然不会太高,反而担心这位不自信的辛一忍:“你不是去叫他们起床,无需看低了自己,你身为内务,能及时发现他们可能因为性格造成的合作问题,也可以凭作息判断他们近期的身体素质,你看禁卫的内务总管,谁敢不称一声小爷,你呀,慢慢跟他学学,一天不行就两天,本宫相信你是聪明的孩子。”

辛一忍闻言顿时觉的自己今晚的举动十分龌龊,他们不去想自己的问题,反而想仗着太子得到什么,辛一忍感激的叩首:“微臣谨遵太子教诲。”

周天拍拍他的手,鼓励的道:“不急,慢慢来。”

辛一忍用袖子抹抹眼睛,拿起浴布沾沾水,恭敬的为太子沐浴,太子的手臂匀称光洁,不似男子的挺括,却涌动着自己的韧性,辛一忍更不会怀疑平日挥鞭子打人的手掌,更是可以指挥千军的利器,太子肯让他慢慢学,甚至让他接触禁卫,已经让对生活要求不高的辛一忍感动不已。

周天转向段敬宸:“你呢?有事?”琴音虽然不咋地,但等了那么久有心了。

段敬宸突然不敢说了,他为太子擦着胳膊,洁白如玉的肌肤跳动的几缕青色仿若蕴含了无尽的魄力,它该是智慧天下、手握乾坤之人,他的军队骁勇善战、他的兵阵天下无敌,每一个进入的人都为此付出了相当的代价,没道理自己使用如此猥琐的手段。

段敬宸垂下头,撩着水道:“只是想来看看太子,多谢太子给我们这次机会,微臣定为太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周天收回双手,不再让他们帮忙:“知道该做什么就行,下去吧,明日下午你们也要赴任。”

段敬宸和辛一忍对视一眼,恭敬的叩首,异口同声道:“微臣恳请伺候太子,愿为太子暖榻。”

蒸汽之外的陆公公得意的挥着拂尘,高傲又自豪的斜眼冷哼,心想,让你们平日狂妄,现在还不是求着太子办事,切!

周天擦背的动作停了一下。

段敬宸立即识趣的接过浴巾为太子擦背,低着头,缓缓的道:“在下新学了一套按摩术,不知太子可否给在下一次机会。”

“一忍恳请服侍太子就寝。”

周天松了手趴在暖木上,让段敬宸擦背,平静无波的道:“难得你们孝心,留下吧。”周天感受着背上舒服的力道,眼睛却如月色一样清明,她想让他们心甘情愿的离开,以后也无需怕她,段敬宸和辛一忍都是男人,爱女人是男人的本性,若放开他们心里出轨就会死的界限,他们应该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有喜欢的女人吧。

周天觉的这办法很好,以后他们经常出宫,总会遇到可心的女子,若是自己再对他们好点,他们定敢求自己成全,这不就两全其美了,周天越想越觉的这方法可行,顿时一锤定音,决定就这么着了!

辛一忍边为太子整发边想,太子的皮肤真好。

段敬宸的冲击更大,前不久刚跟太子…诡异的触感还没有散去,如今为太子擦背,段敬宸颇有种再试试是不是自己疯了的错觉,为什么他竟然觉的太子也不是太惹人厌,难道他在后宫关久了,也认为男人有能力就可以扑倒自己?!

段敬宸急忙甩开脑子里的想法,觉的有病!水中的可是太子!稍微不高兴自己脑袋就会搬家的人,段敬宸收起所有乱七八糟的想法,心无杂念的为太子沐浴。

一炷香后。

陆公公进来,把握时间精准的为太子更衣,太子半露不露的肌肤恰到好处的显示着男人的英俊,无人会怀疑不该怀疑的问题。

段敬宸和辛一忍肯本没往歪处想,太子嘛!男人嘛!不可能想到不该想的,反而是陆公公太小心翼翼。

周天穿好衣服,长发柔顺的烘干,披散在肩上,淡蓝色的睡袍如舒展的迎春花,绽放着第一缕春神的风采。

段敬宸小心翼翼的为太子挽发。

辛一忍趴在床上暖榻,他睁着明亮的眼睛看着靠在木榻上看书的男子,心里出奇的平静,他从进宫开始只伺候过一次太子,但那次挨打的印象记忆犹新也让他痛不欲生,哪有男人被男人…

辛一忍翻个身,目光看向那个床榻内的图纹,心里有些紧张的护住自己的胸口,唯恐太子一会像他不愿回忆的过去般,给他不能承受的痛苦。

段敬宸抚弄着手里的软丝,撩起时露出的耳唇圆润福泽,颈项修长洁净,淡淡的奇怪香气从身旁的人身上散发出来,清润干净的非常好闻,段敬宸直直地看着太子的背部线条,仿若想把他看透般用心,却终究什么也不敢深究。

周天看着手里的兵书,并不在身边的男人身上放心思,暖人的香气在寝殿内流淌,熏人欲睡的气息迷离虚幻,周天突然抬起头问:“他呢?还没走。”

段敬宸被吓的一惊,急忙收回不该有的注视。

陆公公收回整理衣橱的手,恭敬的道:“没呢,有那些书在,孙大人是赶不走的,太子无需为他挂心,天亮了他自然回去办公。”

周天点点头,继续低头看书,他只是觉得孙清沐整理的这几本不错,从宏观论证了兵法初始的道理,虽然有些不实用,但是贵在有宏观思想,现在又不是乱世,这些统筹兵法概念相当有用。

陆公公整理完东西,悄然看了两男宠一眼,吹灭了距离太子最远的两只蜡烛,慢慢的俯身退了出去。

寝宫内的太监、宫女都跟着陆公公退到了门外,除了留守的人,众人都退了出去。

辛一忍顿时非常紧张,紧紧的抓着被子不想松手,往日的记忆不堪入目,此刻又更加清晰,仿若在木榻上安静看书的男子,下一刻就能变身成狼人,让他遍体鳞伤。

段敬宸小心的道:“太子,您该就寝了。”

辛一忍忍着莫大的痛苦起身,颤抖的跪在床边,牙齿打颤的开口:“请…请太子就寝。”

周天敏感的抬头。

段敬宸顿时向辛一忍看去,紧张地让他闭嘴,怕他的语调惹太子不快。段敬宸小心的看眼太子,唯恐今日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消失。

周天收了书,看看外面漆黑的夜色,回头看眼忍不住颤抖的辛一忍,微微的皱眉,心想,到底是年龄小,心里压不住事,回头让地鼠多照顾他一下:“起来吧。”

辛一忍压下心里的恐惧,努力平稳自己的声音:“谢…殿下。”

周天脱了外袍上床。

段敬宸率先跟上,压下心里的不确定:“敬宸为太子疏松筋骨。”

周天反身躺在床上:“正好肩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