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清沐已经让一万人扎营,收敛尸体焚烧消毒,有条不紊的进行,看着近在咫尺的天佑城,却被眼前的意外拦在了外面。

周天腿发软、心里恼火的走下马车,很像对天大喊一声!让她再死一次吧!

周天斥退了啰嗦的太医,看着穿着单薄了许多的士兵,终于在自己的领土上晒到了冬日的太阳:“欧阳他们怎么过去的?”

孙清沐拱手道:“全面消毒,五公里内无差别扫射。”不让可能存在的疫情侵蚀军队。

周天不敢评说欧阳逆羽是不是下手太狠,毕竟军中人口密集,又要进城,不能出任何差错:“我们还要多久才能清理完?”

孙清沐忧心的道:“我们携带的艾草不足,恐怕短时间内不能清理出通路。”孙清沐的态度异常恭敬,尽管太子抢了施天竹回来,依然秉持了太子不讲理的本性。

但眼前即将抵达的四座城池,是太子一手夺回,不管太子出于何种居心,但能拥有这四座占地辽阔的城池,孙清沐看太子的目光已经发生了质的的变化,就算太子此时再抓十个男人回宫,也不影响太子拿下四城的气魄!“十天时间。”还是在没民众硬闯的情况下,孙清沐想有太子的恶名在,这些人宁愿冻死也不想被太子整死!

周天等不了那么久,她必须尽快确认四城中的情况,尽可能把第三批物资发下,否则会有更多的人员伤亡,这么多人都死了,谁给她种地!“我先带贺惆贺怅进去,你在这里清理通道。”

孙清沐闻言惊讶的抬头又快速垂下,想说一句担忧的话,但又觉的担忧太子的安危,就如担心黑夜过去了不会有白天一样的无趣:“太子保重。”

一个时辰后,除了孙清沐,周天没有通知任何人,带着贺惆贺怅,直接走了。

等苏义、沈飞听说太子独自独闯瘟疫地带,太子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苏义看着孙清沐平静淡漠的态度,和不解释的死拧脾气,苏义终于怒了:“你是不是盼着太子死!你是何居心,太子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为什么不拦着!”

沈飞也忍不住道:“最不济跟位太医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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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天佑

孙清沐闻言,下意识的看眼沈飞,但随后又觉的本该如此,如今的太子并不是人人想其死:“殿下有政务要忙。”这句在回复沈飞。

沈飞眉头微皱,望着不远处燃烧的火海,到底没有说什么,太子决定的事谁拦得住!只是此地瘟疫横行,太子实在不该拿龙体开玩笑。

孙清沐同样无奈的摇头,他亦觉的太子所行草率,何况城中就安稳吗,看来必须尽快跟太子汇合才行。

苏义就没那么好说话,抓住孙清沐的把柄不放,太子不在,这里他说了再,看谁还敢背地里嘲笑他抄写男戒的事:“我看你是居心叵别测!不要以为袭庐办的事没人知道!我看根本是你指使太子走此险招!连太医也不让太子带!你想害死太子吗!你和欧阳将军到底有何居心!”

孙清沐闻言,脸色顿时垂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但苏义不要以为他这里小计量能动他!

但孙清沐不想再跟苏义废话,太子想去的地方谁拦得住,虽然太子最近不常杀人,可不代表太子性格等于温顺:“让开,我有事要忙!”

苏义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想跑!来人!孙大人谋杀太子把他拿下!”

孙清沐气恼的看眼苏义,挥退上前的禁卫军:“放肆!本官是太子亲封的监察史,谁敢乱来!苏义!当务之急是抵达天佑城!你最好认清形势!”

沈飞见状急忙开口:“就是,就是,苏大人消消气,都别冲动,太子让孙大人负责疫情工作,是委以重任,孙大人又怎么可能谋害太子,大家千万别在此时伤了和气,万一事后太子怪罪下来谁也担当不起!”最后一句,沈飞加重了语气,若有若无的看了耀武扬威的苏义一眼!提醒他太子还活着呢!

“威胁我!”苏义目光微眯,他受到的威胁少吗,苏义刚想说话。

沈飞突然道:“陆公公。”

苏义神情顿变。

陆公公婀娜多姿的走来,拂尘在边关之地依然洁净如新,尖细的嗓音永远清润好听:“这是怎么了?都杵在这里不用干活了吗!呦,好大的阵势,吓死奴才了,虽然太子不在营中,可你们也不该如此怠懈不是,孙大人,你还不赶紧忙着,随后还要给施公子送饭呢,若是饿着了施公子你们可担当不起。”

孙清沐拱手,不言恭敬只是礼节:“公公所言极是,只是有人拦路误了时辰,公公见谅。”

苏义瞬间瞪向孙清沐,本事了会告状了!

陆公公和蔼的看向苏义,笑道:“苏大人,您这是要干嘛呀,太子可还在城里等咱们汇合呢?”

苏义不甘心的松开到手的鸭子:“陆公公安好。”

“奴才不敢,诸位主子安奴才就安了。”

苏义脸不红心不乱的道:“本官只是想配合孙大人办事,正跟孙大人商议后面的进度,陆公公无需挂怀。”

“那就好,奴才看到各位主子相敬如宾心里就高兴了,既然诸位大人忙着,奴才先行告辞。”

“陆公公慢走。”

“不敢。”陆永明依照规矩退下,到了没人处,不悦的掏出手帕擦擦自己的脸颊,尖锐的道:“哪个也不让奴才省心,不就是多了个‘姐妹’至于还没回宫就在路上掐起来,苏大人的脾气是越来越古怪了,哎。”

陆永明心里不禁腹诽太子几句,再这样抓下去,后宫就乱套了!

待陆公公走后,孙清沐看眼还不离开苏义,开口道:“莫非苏大人真想协助本官清理瘟疫之地。”

苏义绝对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刚才的龌龊心思瞬间抛之脑后:“自然,本官向来乐于助人。”

孙清沐看眼没事人般的苏义,不得不感叹苏义能受宠多年靠的不是那张脸:“既然如此,苏大人请跟我来。”

苏义立即大义凌然的转口:“让沈大人代替本官去吧,本官还有事情要办。”

沈飞见鬼的看着苏义,凭什么!前面是瘟疫区,他自己怎么不去!

孙清沐快一步拉住想理论的沈飞,低声道:“别跟他一般见识,走吧,不会有危险。”

沈飞妖邪的面容气的更加妩媚:“什么人。”

苏义当没听见,含笑的目送两位大人慢走,还‘好心’的嘱咐他们:“注意安全,别往死人堆里踩。”

阳光越来越炽热,大地终于不在荒废,偶然有风吹过,带起郊外田野里簌簌的碰撞声。

周天想过无数次天佑城的样子,它或许美丽、或许儒雅、或许含蓄,但绝对不该是眼前这个样子…

本来如此一座得天独厚的城池,占据了天时、地利,阳光充足、水源充沛、四季如春,它难道不应该拥有坚固的城墙、义气风发的子民、蓬勃的生机和无限飘扬的旗帜吗。

最不济它也应该傲视群雄、富饶灿灿;有雄狮守护、被城主视若珍宝;应该让生活在城池腹中的人们,生活幸福、温饱无忧。

可,事实证明,周天就不该把存在在焰国的城池想的太完美,难怪锦衣杀给的如此痛快,眼前的所见,让周天恨不得没有来过此地,恨不得把脑中的美好都tm喂狗!

斑驳不堪的城墙,一脚能踹碎的城门,晒裂的土地,看不到一个守卫的城墙,偶然有几只老鼠跑过,瘦的堪比冬日的寒风。

早知如此她还跟施弑天墨迹什么,直接派个伙夫把这门烧了,什么都有了!

“太子,你要挺住,这里已经安全了。”

周天心想,这不安全的问题,这是尊严的问题!她的国度里就没有一座像样的城池吗,她从南走到北,从东走到西,除了破败还是破败,再如此下去,焰国的国字直接去掉,她死回去算了!

贺惆为太子遮上荷叶:“太子咱们进去吧。”

靠之!靠上!

此时的天佑城已经被奉命而来的欧阳军占领,城门处守着零星的守卫,尖锐的兵器横插在两旁的土地上,城门方圆三里外,禁止所有人逗留。

守卫看到走来的三人,尽责的喊道:“站住!再靠近格杀勿论!”

周天心情复杂的把腰牌扔过去,随后心情更复杂的踏入这座在她心里无限美好的城池。

城门的侍卫看到腰牌的一刻,心情比周天更复杂的跪下,自家主子跟太子爷之间的事变的高深莫测:“属下参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这是他们第一次占领不属于他们的城池,而那个拿下城池的人,让他们觉的更加讽刺!

但这一跪,门口的侍卫并没有往日的不甘,更不敢在心里腹诽什么,老实恭敬的跪在原地,直到太子慢悠悠的走过,也没敢发出一点异响,直到太子走出很远,他们才站起来,快速通知城中的将军大人。

周天心情非常复杂,走进城门的一刻,她多么想再次撞死回到她那不算太富强但绝对温暖的小家,不是她见惯了地大物博的强国而要鄙视她自己的国度。

而是她挖空心思也找不到这个国家不死的根源,只是觉的焰国还没被攻下,实乃别国没空闲,根本不是焰国精神让焰国屹立不倒!

国之无备不定,备之不足当亡。

国无九年之蓄曰不足,无六年之蓄曰急,无三年之蓄曰非其国也!

周天的心拔凉拔凉的,她恨不得转头就走告诉自己没来过。

贺怅站在天佑城的大道上,激动的开口:“殿下,从此这里是焰国的了。”说着眼里似乎能流出敢动的泪花。

周天嘴角坚硬的看着无限感动的两人,仿佛看到了九七年无数人欢腾的场景,可…可…周天看着眼前跟破县城没区别的地方,觉的这两孩子无比的可怜,拿下了几座这样的破城池,孙清沐他们也能高兴成那样,焰国得多不济呀!

贺惆贺怅小心的看眼并不高兴的太子,心里顿时觉的太子果然伟大,要回了被占据了四十多年的城池,依然能面不改色,不愧是焰国的伟大太子!:“太子,您喝点水,小心中暑风寒。”

周天根本喝不下去,望着塌陷严重的入城大道,看着瘦骨如柴窝在墙角晒太阳的孤寡老人,放眼望去,比狗舔过还干净的集市,她还喝什么水,直接喝自己的血差不多!

周天走了一条街,发现繁华大道上最大酒肆是一座破棚搭建的喝茶摊位,她如何指望这样的地方为她度过整个冬天!

“太子,欧阳将军来了。”

欧阳逆羽率领亲卫亲自前来迎驾,威风凛凛的铁骑踏在路上,似乎能把所剩不多的好路都碾碎了。

周天甚至觉的全城的房子因为步行的铁骑都在颤抖!

欧阳逆羽快速下马,没有像往常般看到太子的不耐烦,恭敬中有丝古怪的跪下:“微臣参见太子,太子福康安泰。”

周天久久无法平复受伤的心灵,无力的抬抬手让他起来。

欧阳逆羽见太子没有在他面前夸耀此次功绩,不禁为自己刚刚的小人之心尴尬了几分:“太子一路赶来辛苦,不知是否休息后再看天佑城的粮草储备?”

周天眼睛瞬间一亮,如逆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你说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有粮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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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苏官

周天本能的上前一步。

欧阳逆羽眉头皱起,快速后退三步,为太子眼里熟悉的亮光生起一丝警惕,太子这次是有功之人若他有不合理的要求,没人会反对什么!

但不管如何,无论太子做过什么他和太子永远不可能!欧阳逆羽忍下心里的厌恶答道:“自然。”说完又觉的生硬,恭敬的低头拱手道:“回太子,有。”

周天闻言心情疏朗的望向天边金光耀眼的太阳,顿时觉的阳光明媚、万里安好:“现在就去。”

蒋副统领看了主子一眼,太子如此积极莫非有什么陷阱等着将军,太子纵然有功,但也不能以此要挟将军:“将军,微臣不才,愿陪太子前去。”

欧阳逆羽让他退下,太子能拿下这四座城池,自然当得起让他亲自去:“太子,请。”

周天不想多说欧阳逆羽手下这些人的心思,焰宙天对欧阳逆羽的私心也不是一天两天能消除的顾虑,随便他们怎么想吧,粮仓不要太寒碜就可。

周天没有上马,潜意识里她担心行进太快这些年久失修的房屋真塌了。

欧阳逆羽见状只能跟在太子身后,后面的铁骑军下马牵跟,虽然难免有人心里想太子假公济私,为了跟将军多相处竟然用走了!可面对如今的太子,没人敢多说一句。

天佑城很大,一望无际的屋舍整齐的排列两侧,大道向东南延伸,在看不见的街角缓慢铺开另一条大街,主城楼高三层,把天佑城分成六大圈,分别住着不同等级的子民和不同职业的人们,每条街有自己固有的特色和破败了街市或榔头。

周天可以预见,后退一百年在焰国繁荣时期,这里是怎样的繁华富足,可如今这里十室九空,让本居住于此的居民,冒着风雪远离了他们温暖如春的家乡,到底怎样的剥削能让朴实的人们甘愿离开光明,抵达更没有希望的风雨之地。

周天无法想象他们的生活遇到了怎样的绝境,促使他们绝望后的搬离。

唯一生活在此处的子民见到铁骑铮铮的队伍,惊吓了锁住了自己破败的房门,房屋内偶然传来孩子虚弱的哭声又快速消失。

周天走了一路,很少看到壮丁和妇女,街上甚至没有见到一个乞丐,锦衣杀在这里做过什么她无力追究,只是她的子民、她半热爱的领土,当她得知他们承受的不单是饥饿,甚至还有恐慌是,周天更多的是愤怒。

她或许不能供养这些人更多的物质财富,或许不能保证这片领土再也不受战争的侵扰,但她可以尽己所能,让生活在这里的人们记住一些好的东西,不至于贫瘠如斯。

欧阳逆羽默默的跟着,没有让太子上马的勇气,太子让他接管这四座城池是羞辱是炫耀也不在重要,如今这四座城池真切的属于焰国,这片富足的土地,就觉不会让太子乱来。

周天牵过马匹,不再看两旁的景致:“我们先过去,让他们回去。”

蒋副将闻言直觉的想替将军挡灾。

欧阳逆羽眼睑微动,先一步道:“微臣遵命。”这种时候相信太子不敢做什么,就算太子下手,这么多年他领教的还不够,欧阳逆羽嘱咐了蒋副将两句,跟着上马向城西而去。

一望无际的大粮仓如成吉思汗麾下的蒙古包,层层叠得、举目无边,庞大的粮仓储备处是繁盛时期留下的粮仓旧址,如今这里一半的仓库已经腐朽,地上生出了老鼠洞穴,残缺的粮仓边角已经无法遮蔽雨水的浇灌和阳光曝晒。

尽管如此,周天站在粮仓边缘依然能感受到曾经这里的富足壮观,遥想到成千上万的人为此大粮仓服务的场景。

欧阳逆羽带着太子向里面走去,边走边解释道:“回太子,天佑城原本是焰西第一大粮仓,这里基本保持了原来的风貌,只是年久失修很多粮仓已经无可用,锦衣杀在这里有十大粮仓储备,平均到天佑城的子民身上为每月一百一十六斤粮食,现在的储存仅够天佑城吃两个月。”

周天不解的看向欧阳逆羽,她对粮食储备不是很熟悉,每月一百一十六斤听着好像挺多的,为什么不足。

欧阳逆羽看不懂太子的想法,不要说他没权利观太子鼻翼以上,就算有权利,太子的情绪他也不慎顾忌。

欧阳逆羽没发现太子的疑问,继续道:“这批粮食下方下去,仅够维持周围四座城池的子民不被饿死,但据如春城传回来的消息,那里的粮草储备异常丰富,虽然多为粗谷,但解决十二座城池两个月内子民不被饿死。”

周天听懂了‘不被饿死’四个字,不是温饱边缘,而是只能不被饿死,但即便是这样的消息,周天也生气如释重负的无奈,想她当年怎么就能做出吃半个馒头扔半个馒头的事。

周天还是有些担心,焰国大小一共四十一座城池,其中二十座大城人口是小城的两倍多,她就算拥有了四季城,恐怕还是有所欠缺,何况她明年不过了吗!

周天望着空置的粮仓,靠在一块还算解释的铁铍上盯着地上的绿色发呆,过了好一会才抬起头:“先给天佑城放粮吧。”这些粮食想必是他们种的,只是不知多无良的人才能一分不给他们:“顺便整合下药材,城外瘟疫横行,能救就救,药材不够了去山上挖挖。”

欧阳逆羽闻言不知该不该讽刺太子两句:“天佑城没有大夫,一个都没有。”

周天闻言突然恼怒道:“没有大夫!你没有军医!没军医你怎么进来的!”不说你就罢了,你还找理由,周天平静下情绪道:“去接应孙清沐,他身后还跟了几名太医。”

欧阳逆羽见太子心情不好,断然不会触太子霉头,就算这件事不好办,他宁愿去办,也不愿跟太子废话:“微臣遵命。”

天佑城的谷物,下午已经出运,出于第一受益人考虑,众将领选择了天佑城子民,但放粮的消息放出去一个时辰无一人前来领取,安静的军务处比地上的裂缝还要凄凉。

如此情况出乎所有人意料,放粮的人抱怨民众不识好歹的同时,边摇着扇子不耐烦的嘀咕:“咱们撤了吧,反正也没人来。”

另一个更热的兵卒更不耐烦的开口:“将军不在城中,你敢私自撤了!你也不怕太子杀你全家。”

提起城中的太子,军务处的人全体沉默,天气即便再热也比太子的怒火小,怪就怪她们命苦,有那样一个太子当君主!

周天知道天气热,也知道无人前去领粮,但绝不会撤了军务处的放粮地,今天不来明天总有人好奇,这座古怪的城镇总该有它本来的样子,周天走在街道上,身后跟着永远不会废话的贺惆贺怅,欧阳家的军队不屑保护她,她也懒得让他们跟。

待到傍晚回到住处,周天总算了解天佑城的子民吃的是什么,难怪四季如春之地寸草不生,哎,周天换了衣服出来,看着桌上丰盛的晚膳,哪有下口的心情:“告诉厨房明天两道菜即可。”

“是,太子。”

赤红的晚霞昭示着明天又是一个大晴天,对身在风雪中的人来说是个好消息,但对于长期生活在此的人们,绝对是噩耗,滚热的天气加速细菌蔓延,火热的土地会让水资源匮乏,地上的食物更加不会新鲜。

苏义舒服的靠在晚霞中的马车上,晒着难得的热情,享受了今日的晚餐,思索着男戒这东西什么时候能抄完。

军营之内,负责前方开路的侍卫归来,在地上架起一座座火炉生火做饭,热腾腾的气息升起,弥漫着馊了的饭香,尽管清汤似的碗中喝不出几粒饭食,但每位劳作的人们脸上都洋溢着真心的欢笑。

孙清沐断了一晚热腾腾的粥上面撒了一层肉末,向一辆守卫森严的马车走去。

苏义见状,鄙视的把玩着手里的珠子,心里默数着孙清沐被赶出来的时间,果然如他所料,两息之后,里面传来火爆的怒骂声:“放我出去!你们这群助纣为虐的混蛋!放开我!放开我!”说着踢出了唯一自由的脚。

孙清沐端着碗快速撤开,避免食物洒出,他略显疲惫的把粥放在施天竹够不到的地方,和衣坐在了一旁了,声音低沉疲倦的溢出:“何必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施天竹脸色苍白,愤怒的双眼如一只走投无路的狮子,攻击着所有的敌人,却因为两手被铁链锁在马车上,使不出什么力气,他脖子上的伤口已经化脓,本来精致可爱装成熟的容颜此刻没了往日的养尊处优,暗色的血迹侵染了前襟让他看起来凶恶无助:“我就算死!也不会让焰宙天得逞!他休想利用我控制锦衣杀!只要我死了!我哥不会放过他!”

孙清沐闻言忍不住叹口气,捶捶因为奔波发胀的双腿,忍着嗓子的干渴平淡的开口:“你死了能解决什么问题,你哥能把太子怎么样?现在有人在,太子认为锦衣杀不敢盲目反击,自然不会对锦衣杀下杀手,如果你死了!太子没了牵制锦衣杀的筹码,你以为太子还会让锦衣杀存在吗!”

施天竹睁着血红的眼睛恶狠狠的瞪着孙清沐:“哈哈!人人都说孙少爷仁德现在看来不过如此!包庇焰宙天竟然还为他当说客!有本事焰宙天灭了整个锦衣杀!否则锦衣杀定让焰国不得好死!”

孙清沐不悦的看此人一眼:“你几岁了,你以为如果把你们赶出去后,焰国那些人会看着你们迁入外界势力攻打焰国!不要说太子到时候会不会杀光你们,就是子车家和欧阳逆羽也不会看着你们作乱!哎,没事就吃饭吧,你死了,你们锦衣杀就活到头了,你不如想个办法多吃太子点粮食把太子吃穷来的畅快。”

孙清沐说完,不再多说的转身离开,望着缓慢推进的队伍,孙清沐添了几缕愁绪,瘟疫扩散太快,药草明显不足,看来要想别的办法了。

不远处的苏义见孙清沐出来,眼睛奇怪的眯起,想起被关在里面的少年拥有怎样一张得天独厚的容貌,苏义嘴角阴险的扬起,小小年龄长的不差,跟自己这种快开败的男人比,自然是更鲜嫩的引太子注意。

苏义嘴角的笑容慢慢扩散,最后僵硬的收拢在没完全展开的阴狠里!他觉不会让这小子有机会入宫!

夜色越来越沉,黑暗静谧了周围一切声响,出了巡夜的士兵,劳累了一天的人们都睡了,因为没有太子在其中,侍卫比往日睡的更加踏实一些。

苏义套了身暗色的衣服,趁着夜色,躲过巡视的队伍,揣了一把匕首向守卫森严的马车摸去。

苏义不会傻的捅了施天竹,他只要破坏了马车的支架,让里面的人自行被砸死就可。

但苏义很快发现想越过马车最后的封锁线很难,太子为了保护里面的人,派了身边的高手护卫,苏义看着在夜色中目光炯炯的几大高手,心里异常不是滋味:哼,到底是新欢,守的多严实,怕他被野兽咬死不成。怎么太子不给他两个侍卫也保护一下自己!

苏义越想越不舒坦,宫里即将有一个太子妃,现在又多一个这么嫩的兄弟,他以后怎么混,先除掉一个再说。

苏义躲过三个巡视的侍卫,身体快速滚到了马车下面,可还未等他松口气,一个身影低下头诧异的问:“大人,你在这里做什么?”

苏义扼腕的想捅死他,没事这么尽责想死吗!里面的又不是未来皇后,一个囚犯而已,至于认真城这样!苏义不耐烦的开口:“纳凉。”

江土不敢不让大人纳凉,虽然在品级上他高大人一筹,但苏大人和太子的关系摆在那里,他焉能托大,江土憨厚的开口:“我给大人哪条毯子吧。”

滚:“不用,地气暖和,忙你的去。”

江土看眼躺下接地气的苏副统领,弄不懂盛都的富家公子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爱好:“大人小心点,别染了风寒。”说完重新开始巡视,不在理会下面的苏义。

苏义见土包子终于走了,气的捶胸挠地,他若此刻下手,岂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是他做的,但…苏义眼睛一眯,阴冷的想,若他不做才是了无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