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身上有一股奇异的香气,不似果香也不似植物香,淡淡的细闻又觉的提神,太子的皮肤很光滑,入手甚至有几分女子的柔软,不似杀人时那般冷硬,孙清沐又想到了太子在留人院的女装打扮。

那时虽然没有细看,可总觉的女装的太子眼睛更细更长,眉毛也不似男人时般僵硬。

孙清沐的目光快速扫过太子,见他青色垂在一侧,神态严肃,却又说不出的祥和。

此时,小池公公走来,瞧声在孙清沐耳边道:“公子,水已经备好。”

孙清沐立即回神,点了点头,转而看向太子,起身:“殿下,先沐浴如何?”

周天看看天,冬季的夜黑的很早,她晚上七点多来的,现在顶多才九点,可看着外面已经很黑。

孙清沐上前,想为太子更衣,这么晚了,似乎太子夜宿此处是不用质疑的事,孙清沐也本能的这样认为,所以为太子准备了热水,也铺好了太子床被。

周天见时间真不早了,站起来:“这么晚了?又打扰你这么久。”周天有些歉意,孙清沐最近忙的肯定没怎么睡,周天突然道:“陆公公。”

“奴才在。”

周天走下软榻,扶正自己的衣服:“吩咐御膳房,给孙大人备碗燕窝,以后只要孙大人没睡,御膳房必须给孙大人提供夜膳。”

陆永明闻言看了孙清沐一眼,才道:“奴才遵命。”自从太子提倡节俭,御膳房晚上已经不提供膳食,太子如此命令是对孙清沐很大的恩赐,陆永明想到孙清沐跟太子那层关系,很怀疑太子喜欢的是孙清沐不是苏水渠,若不然太子怎么会以女子身份跟孙清沐那…那啥…

陆永明想到孙清沐的身份和太子对他的特殊,很担心太子会在陷入欧阳将军那样的被动局面,毕竟孙清沐不是苏义等人,他们心里对焰国忠臣,对太子——陆永明心里哼了一声,快速为太子拿来衣物,想让太子快走。

周天穿好披风:“你好好休息,本宫就不打扰你了。”说着直接带人向隔壁的院落走去。

不一会,苏水渠院里的灯全部亮起,取代了孙清沐这里原本的喧闹,又是一翻慌忙的接驾和收拾。

孙清沐没有送太子,看着桌子上慢慢凉了的茶,听着隔壁迎驾的动静,他静了好一会,最后深吸一口气:“撤了吧。”太子不在不可沐浴,是盛都缺水的那段时间,太子定下的规矩的。

小池公公闻言伤心的看眼自家主子,忍不住为主子抱屈:“太子怎么可以…”

孙清沐直接打断他,仿若刚才太子刚才对他的赞美是刺耳的声音:“还有事吗?没有的话你们都歇了。”

小池子道:“可…可…御膳房一会送…”

孙清沐头也不回的向里屋走去:“就说我睡了,消受不起。”

☆、174谁对

夜静悄悄的弥漫,没有月色没有星亮的高空漆黑的如不动的死河,深陷其中便生死难料。

孙清沐借着微弱的烛光批阅带回来的章程,如墨的睫毛染了一层淡淡的黄晕,发丝落在桌上沾染了散落的墨汁。

隔壁院落的灯全部熄灭,唯一的一丝喧闹落尽,太子留宿后即便是熄灯也依旧烛光曳曳。

小池子耸拉着耳朵站在门外打瞌睡,从外面看出,里面的主子已经就寝,从门前路过的宫人,不自觉的放轻脚步,唯恐吵到了里面风华绝代的男子及他们心中尊敬的主子。

周天习惯早起,即便今天休朝,之于她也没多大不同,周天刚起身,对陆公公比了个嘘的姿势。

苏水渠已经醒了,他看了太子一眼,不等太子对他的笑意绽放,他突然坐起来,下床,镇中的给太子跪下,他何德何能从孙大人那里让太子移步,昨晚太子驾临,他不是没听到小十一高兴的话语,他承认,自己心里为太子的惦念也非常重视。

可…不该这样,他不希望将来的他为太子的来而喜,去而悲伤,更不希望自己的存在成为外人诟病太子的借口:“太子,微臣想回河道。”

周天闻言笑笑,扶他起来:“本宫当什么事,准了,回头让陆公公给你备辆舒服的车,来往舒服一些。”

苏水渠闻言,隐忍的痛苦一闪而过,平凡的容貌升不起沈飞那种惹人怜爱的一颦一笑:“太子,微臣想永驻河道,不再回宫!”苏水渠说完,头颅叩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脆响。

周天系衣领的动作突然停住,表情变的肃穆:“昨晚弄疼你了。”

苏水渠闻言脸色通红的摇头,何况太子昨晚也没做什么,苏水渠感觉出太子的低气压,但他不适合留在这里,他爱太子,却不喜欢这种方式,太子没有他,不过是少个可宠的人,慢慢的就忘了,可他不想因为这里最后的尊严都没了。

苏水渠顶着压力艰难的开口:“求太子让微臣离开,微臣一定在职务上励精图治,为太子肝脑涂地,求太子让微臣离开。”

周天伸展胳膊,任宫人给她穿衣,她不说话,不认同也不反对,安静的让人伺候。

苏水渠跪在地上,歉意的不敢抬头,他应该等太子腻烦自己、看够自己的时候离开,可…他私心的想太子记得他,哪怕一点也好,他不想被忘记的彻底。

陆公公为太子挂着腰佩,悄无声息的看了跪着的苏水渠一眼,对苏水渠的话却没有任何看法。

或许陆公公也觉的苏水渠充其量是太子被表白后一个新鲜的玩具,等新鲜过后下场比其他宫人都惨,所以他不认为苏水渠的离开会给太子造成什么,甚至一丝‘回忆’。

周天表情淡淡的挽起衣袖,从昨晚苏水渠的心不在焉她已猜到苏水渠会跟她说这番话,只是没料到这么快,周天接过毛巾,声音清冷道:“你的伤好了。”

小十一闻言,着急的想告诉太子没有,苏公子不能离开。

苏水渠先一步道:“好了,微臣身上的小伤尚不足以让太子好生养着,微臣已心存感恩。”

周天听他还敢说下去,脸色彻底难看,他说过喜欢自己,这就是他的喜欢!

陆公公感觉到太子的不悦,顿时抬头看向苏水渠让他闭嘴。

苏水渠的头埋在地上,谁的暗示也听不见,他必须走,在后宫一日都让他不自在,他以往过的卑微,但不是这样让他不自在,孙清沐早上的关爱和苏义昨日来看他时的目光,让他非常不自在。

苏水渠冒着得罪太子的危险再次叩首:“求太子成全。”

周天闻言瞬间把毛巾砸水里,溅起一层水光。

陆公公及伺候的宫人们见状,吓的噗通跪下地上,战战兢兢的道:“太子息怒。”

苏水渠不动,沉默的于盛怒的太子对峙。

周天居高临下的看着不妥协的苏水渠,两人僵持了很久,苏水渠也没一句服软的话,在苏水渠眼里,太子是明辨是非的人,不会因为不悦滥杀无辜。

周天与苏水渠精僵持了很久,周天见他不妥协,怒道:“你忘了你说的话!”什么喜欢不喜欢,根本就是信口雌黄。

苏水渠不说话。

周天见他如此不知为何有些恼羞成怒:“行,想走是不是!现在就滚出去!谁也不准拦他,让他走!”说完未穿好的衣服也不让人弄了,甩袖就走!

陆公公赶紧站起来,狠狠剐了苏水渠一眼急忙拿着腰带追出去:“殿下,等等奴才,殿下。”

周天一走,才发现靴子没穿好,隔得脚很难受,犯不着跟自己过不去的周天,出了苏水渠的院子,就停下来扶着墙等陆公公:可恶!走就走!枉费她惦记了他那么久。

可周天心里多少理解苏水渠,苏水渠心不在这里,他接待滕修的时间都比对自己上心,他已经习惯了河道生涯。

冷风吹过,周天脑子清醒很多,揽紧衣服才觉的有些冷,不禁怪自己玩什么个性:啊嚏!

陆公公赶紧给太子披上外袍:“太子息怒,苏公子只是一时想不开,过段时间就…”

“不准提他,让他走,你别拦着!”

陆公公闻言不再说话,心想太子这是恼羞成怒了,但看着太子有理智的发火,而不是杀人泄愤,不禁觉的自家主子真的长大了,心有戚戚焉:“殿下,您穿的单薄,去孙公子那里坐坐暖暖吧。”

周天看眼自己乱七八糟的衣服和快掉下来的靴子,说是坐坐是想自己去清沐那里梳洗一翻再走,这模样让人看见确实不妥,这台阶她下了:“嗯。”

陆公公赶紧跟上。

孙清沐见到衣衫半开的太子进来,惊讶了片刻,立即恢复镇定让小池去倒水给太子梳洗。

周天顺势甩了脚上的鞋,走到火炉旁若有所思的烤自己的手。

孙清沐急忙断了热茶过来:“太子,喝茶。”

周天伸出手,刚想拿茶杯,突然发现周天还是穿的昨晚的衣服,不禁诧异道:“没睡?”

小池子走进来刚好听到太子问这句,直觉想为公子在太子面前抱屈。

但孙清沐先一步道:“昨日是早上公文没昨晚,所以看的晚了,但也眯了一会,还没来得及换衣。”

周天没怎么听孙清沐的解释,只是在孙清沐说完后心不在焉的点点头,仿若孙清沐回答了什么并不重要,周天心思繁重的盯着火炉便不再说话。

陆公公带着新的服饰进来,见太子靠在软榻上发呆,在想想刚才惹太子生气的苏水渠,不忍上前打扰太子,反正今日休幕,让太子静一静也好。

孙清沐见陆公公没有上前,更不敢探听太子怎么了,他微微退了一步,转身跟小池去传早膳。

小池离开大厅后,鬼鬼祟祟的看周围无人,便兴冲冲跟主子道:“公子,听说苏水渠惹太子生气了,把太子气的不轻,太子还让苏公子滚出皇宫呢!”

孙清沐骤然看向小池:“不得胡言!”但眉头却微微蹙起,难怪太子看起来不高兴。

小池委屈的嘟起嘴:“不是奴才说的,千真万确,要不太子怎么没梳洗完便来了咱们这里。”

孙清沐闻言也不接话,只是若有所思的走着。

另一边,苏水渠见太子走的匆忙,有些担心周天,便让小十一跟上。

不一会小十一耸着耳朵回来:“太子去了孙公子的院子。”

苏水渠骤然身体一软,觉的自己的担心多余,就算没有自己,他也有会有落脚的地方,他们只会做的比自己更好。

苏水渠从地上起身,示意十一给他收拾东西。

小十一为难的看眼伺候了没几天主子:“公…公子,刚…刚才陆公公交代,不让奴才们帮…帮您收拾东西,陆公公说…说…”小十一为难的不知该不该跟主子说,可主子惹太子生气,确实不对。

苏水渠站起来自己收拾桌上的资料,表情出奇的平静:“说吧,不怪你。”

十一道:“太子说,让公子赶紧收拾东西,赶紧离开。”十一说完低下头,发冠盖住表情为自己伺候了没多久的主子伤心。

苏水渠不再说话,整理东西准备离开。

周天坐在大厅门口,门外的情况一览无遗,她在等,等苏水渠敢走出这个大门!

孙清沐两次请太子用膳,均被无声的拒绝,见太子一直盯着门口看,猜着太子是在等隔壁的人来认错。

孙清沐相信苏水渠一定不会来。

陆公公为难的看了孙清沐一眼,心想,太子这样也不是个事,太子今天召见了施弑天,现在已经这个时辰了,施弑天估计要到了。

孙清沐见陆公公看他,想着太子早晨有事,一改刚才的态度,笑着上前坐在太子身侧:“殿下,都这个时辰了,您不梳洗别人还当清沐伺候不周。”说着伸出手笑着去脱太子本就没穿好的衣服。

孙清沐主动笑的时候很好看,尤其讨好人的微笑,练过六年的孙清沐能从暴虐的焰宙天手里拿下他想救的人,他的一身功夫,也不是只做样子,谁不曾学过什么,只是不愿意用而已。

☆、175回落

周天本想挥开孙清沐的手,却惊讶于孙清沐的反常,他平日也笑,可现在的笑容如万丈初阳破空般明朗,却表情淡然平静,给人异常宁静的舒适感。

周天微微一怔。

孙清沐趁势给太子脱了外衣,仿若刚才太子企图挥开他的手不存在,温和的道:“殿下不用膳,清沐可饿了,本想带殿下去看几样宝贝,太子现在还没有诺地方,清沐都不知道该不该带太子去了,本以为太子慌着要工艺仿的资料,会想去那两家玉器行看看,可,清沐看太子今天恐怕没时间了。”

周天闻言,手彻底收了回去,暗恼自己勿了正事。

孙清沐见状松口气,接过陆公公手里的衣服,手臂环过太子肩膀为更衣,热气萦绕在太子耳边,淡淡的道:“太子何必呢,苏大人对太子最上心,好几次微臣去看他,他还在门口发呆等太子…”

周天闻言,直觉想为自己辩解什么。

孙清沐平静的笑道:“殿下乃天子贵胄,谁见了都心有卑怜,苏大人是习惯了自由的人,虽然出生地不好,但性子总归是没有收住,他想伺候太子又舍不得河道,要微臣说,太子就依了苏大人,想大人的时候就出宫看看,平日也可以让苏大人进宫赏玩夜会什么的,院子还给苏大人留着,这样太子既能看到苏大人又不折了苏大人的羽翅。”

周天想说,去河道何必非出宫,清沐、苏义、敬宸哪个在外没有任职,难道都出去住了?

孙清沐不等太子问,和善把太子拉起来,给太子整理着衣服:“苏大人跟微臣等不一样,实不相瞒,清沐刚来时也不习惯,太子若真心疼苏大人,就让苏大人在外住着吧,也算太子仁慈。”

陆公公见太子终于站起来,赶紧示意宫人赶紧上前伺候。

孙清沐抚平太子的衣襟,发现太子竟然比他低一些:“微臣想,太子让苏大人住在宫里是想保护苏大人,但太子放心,苏大人是从宫里出去的,臣等一定会抚照几分,也不枉兄弟一场,太子就别担心了,您在这生闷气,苏大人心里岂不是不好受。”

周天没有吭声,心里却明白了几分。她只想着把苏水渠纳在羽下,忘了这里并不是男人追求的地方,她也没道理让孙清沐为了爱情放弃事业,是她太急功近利,忘了苏水渠想要什么。

周天穿好衣服道:“本宫饿了。”

陆公公闻言,顿时喜极而泣,终于没事了:“奴才这就去传膳,定让太子吃的好好的。”

苏水渠收拾好东西,看眼他住了几天的地方,床边的暖炉是太子怕他体虚特意让宫人多备的,床上的棉被用的太子特意吩咐过舒适锦棉,即便是他身边的宫人也不比孙清沐身边的少,太子如此待他,他本该知足。

苏水渠打量眼房间的摆设,提着仅属于他的书籍,毅然转身,他知足了,就因为如此他才必须离开。

小十一含着泪看着伺候了半个月的主子:“公子…”

苏水渠看他一眼,心知这小太监长的也比他好看,宫里的小太监为了迎合太子的喜好,均百里挑一的俊美,只是听说,这些人中与太子有仇的更是多数,只是不知眼前的十一,是不是也是被迫:“太子在哪里?”

小十一抽噎的道:“回公子。在孙公子的院子里没有走呢。”

苏水渠点点头,忍下心里不舒适的刺痛感,但不能否认只有孙大人那样的人才适合站在太子身边:“我去向太子辞行,你们别跟着了。”

十一等人闻言,立即惊吓的望着便宜主子,太子现在正在气头上,主子要去送死吗!

这下真没人跟了,毕竟是才伺候了几天的公子,没必要配上得来不易的性命。

苏水渠到孙清沐的院子的时候,周天已经用完了早膳。

孙清沐见他来了,对他鼓励的笑了笑:“还不进来,太子刚才还说去看看你,想不到你也惦记太子先到了,你放心太子好着呢,心疼你都来不及没有跟你生气。”

苏水渠也不是傻子,闻言便知道孙清沐的苦心,苏水渠立即进来跪下:“水渠惹殿下不快,罪该万死。”

陆公公冷眼一挑,心想,何止该死,简直十恶不赦。

孙清沐看眼太子,见太子看着苏水渠的神色异常古怪,仿若有几分埋怨、几分任性,孙清沐不禁心里一愣,突然觉的太子看苏水渠的目光不一样,比之看他们多了认真。

孙清沐突然道:“殿下!水渠认错了,您就看在苏大人兢兢业业一切为了您的份上,算了。”

周天的目光从苏水渠身上惊醒,看着跪姿比往日更加规范的苏水渠,想着宫里的生活让他很为难,周天叹口气,为自己的一意孤行检讨,什么时候她也习惯了太子身份的保护模式,要把本不属于这里的人压在羽翼下。

谈恋爱还有分手的权利,苏水渠怎么就不能换个地方住了,周天瞬间想开了,不就是换个地方,看他现在来认错的样子也不像那么想逃离自己。

周天走下去扶起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你讨厌我了?”

苏水渠闻言摇头,看着太子却没有跪下,以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正常不过的爱慕心里道:“不,如果可以水渠想一辈子跟在太子身边,为太子解忧,只是…宫里…”苏水渠承认他退缩了,他怕在这里看到更多比自己优异的人。

孙清沐站在一旁,低着头仿若没有听见他们说什么,但苏水渠的话,还是让他肩膀僵了一下,苏水渠的告别不是苏义随口就来的习以为常,也不是讨好太子时众人常用的羞涩手法,他的语气太过认真,认真的让孙清沐不敢抬头,更让他心里说不出的古怪。

只因,这是第一次孙清沐听见有人真诚的说那句绝不该存在的话。

周天抱住苏水渠,有这句就够了,她只是怕这个人后悔了,苏水渠一直跟着她,如果苏水渠否认她,似乎就否认了她来到这里后所有的努力,周天问:“我以后可以去看你吗?”

孙清沐顿时扎了自己一下,才忍住看说话人是不是太子的冲动,太子询问的语气如情人间的低语,哪还有早上进门时的扈气,孙清沐不禁觉的自己刚才的安慰很多余、很自以为是,或许太子根本没有生苏水渠的气,有或者那件事对他们来说本来就没什么,他却还…

孙清沐不禁笑自己多事,心想,他们任何一个人出宫,太子都不会温柔的说上面那句近乎情人的话。

苏水渠惊喜的看着太子:“你同意了?”

周天谈谈他额头笑了:“傻瓜,你都收拾好了,我不同意你能留下?”

苏水渠有一瞬间冲动的想说能,但最后只是笑了笑,恋恋不舍的看着太子:“微臣一定努力,为太子分忧。”

“行,本宫等着沾你的光,走了,我送你,正好我要出去。”

苏水渠不敢劳烦。

周天看眼孙清沐道:“清沐,你说我们是不是要出去。”

孙清沐立即回神,对苏水渠笑:“嗯,正要出去。”

苏水渠不好意思的回了孙清沐一个笑脸,这是他进宫以来第一次敢直视这个男人,似乎因为要走,离开他的阴影,苏水渠胆子也大了几分。

孙清沐微怔,突然觉的苏水渠笑起来并不难看,相反羞涩自信的神采也有几分吸引人,不知太子是不是也这样看。

周天把苏水渠送回了新腾出来的水监衙门,前面办公,后面住人,三进三出的院子已经算目前能给出的最高规格。

周天一路都在跟苏水渠说话,有时候也会动手动脚的往苏水渠身上贴。

苏水渠明显比在宫里放开一些,但因为孙清沐在场,也不好让太子靠的太近。

安顿好苏水渠,孙清沐‘不计前嫌’的带着太子转了几家玉器行,没有苏水渠在身旁,太子明显收敛了身上的慵懒随性的感觉,孙清沐敏感的察觉出太子对苏水渠是不一样的,或许太子给欧阳逆羽赐婚,是对欧阳将军真没了任何想法。

孙清沐不禁皱眉,不知让苏水渠出宫是对还是不对,如果在宫里,那么多人比着,苏水渠的圣宠总有弱下去的时候,可这样…

周天诧异的拽拽孙清沐:“怎么了?你不舒服?你如果不舒服,我一人走走也行。”

孙清沐温和的对太子笑:“少爷,没事,前面还有一家,小心,积雪化了地上有水渍。”

中午过后。

周天选择在上书房宣见施弑天,对于被她施予‘刑罚’的人,周天态度平常,现在,她要看的是锦衣杀营救他弟弟的诚意!实在不行,她也可以把施弑天掳了。

施弑天终于如愿以偿的见到太子了,耻辱,有!憎恨,也不少!看着一身淡金色太子朝服,和一路走来庄严肃穆的宫殿,及太子宫内处处隐秘的机关,他骤然有种回到锦衣杀总部的阴森感!

施弑天嘴角冷笑,不愧是太子,一颗肃穆的表象下生的阴险的嘴脸,施弑天忍下心里的愤恨,

给太子见礼:“参见太子!”

周天不动,神态悠然的看着他想磨磨他的性情,突然窗外停落一只通体雪白的雄鹰,扑腾了两下落在周天的书案上。

☆、176天落

这么快!

周天欣喜地摸摸小白鹰的毛,撕开它脚上厚厚的塞信,周天想,还是子车世好不忘老朋友交情,结果下一秒周天嘴角不自然的抽搐了着,厚重的新上就两个字:干嘛?

周天无语,两个字用得着摺如此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