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弑天感觉太子的气压更低,暗叹一声倒霉,好死不死现在过来做什么,但把柄在对方手里,既然如此摊开来说有何不可:“草民见过殿下。”想他锦衣杀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只是现在只能这么忍着。

周天没已没闲情找他麻烦,锦衣杀不隶属某个国家,施弑天能给跪已经给足她颜面,当然他自己实力不济也不是原因之一。周天眼睛瞬间危险的眯了起来:“你来见本宫有什么事?”

施弑天苦笑,明知故问:“我想来问问太子,如何才能放了家弟?”

周天心里算计着,淡淡的道:“舍弟在本宫这里做客甚是如意,施公子何来放一说?”

施弑天无语,明明是你虏来的:“太子,四季城已经给你,前些天的事,草民自认是草民鲁莽不该班门弄斧,但太子也告诫了草民不是吗,难道太子还不解气!”

周天无聊的把两字撕成碎条,若无其事的道:“四季城,那本来就是我大焰国的土地,至于你是咎由自取,本宫的禁杀令比你的脑袋都大,你竟然看不见!至于你弟,是你骚扰太子妃的后果,跟本宫有什么关系!”

施弑天屏住呼吸,愤恨从未这一刻让他清醒:“太子,我们都是明白人,你说,到底要什么?只要施某能做到,定为太子效力。”

周天这才正式的看着施弑天,她不知看似柔弱的施弑天贵重在何处:“前几日南郊的案子也是你们做的?”

施弑天没料到他会转移话题,心里顿生警惕,眼前的人,每一个给人的感觉都不一样,就是不知刚才什么样的纸条竟让他失色:“是。”

“目标是谁?”

施施天闻言微微皱眉,心想上次的人不是遇到了焰宙天才被杀?如果不是谁能如此干净利落的拿下他手边的人:“不瞒太子,你带走了家弟,他们要动的当然是你身边的人,想不到太子风流,想保护的人不少,均折在太子手里。”

周天当没听见他的讽刺:“不可能他们有其他目标,所有被人暗害了?”

施弑天冷笑:“锦衣杀只出该出的任务!”

周天立即在心里把按天出宫的人过了一遍,除了有公务在身的,只有沈飞出去过,沈飞?周天骤然想起留人院沈飞给自己防身的东西,但…周天怎么想也想不出,沈飞有什么过人之处,反而段敬宸和孙清沐看起来比他有背景、

施弑天没心情问太子想什么,他只关心:“你什么时候送家弟出宫!”

周天抬头看他一眼,想趁机要下锦衣杀在焰国所有地盘,但她没道理驱逐如此好的同伴:“听说锦衣杀遍布所有领土,不知这句话夸不夸张!”

自然夸张,谁敢说谁能遍布所有领土:“太子想做什么?”

周天把字条团成团扔桌上,想来想去,她也不觉的施弑天会把大好的生意往外推,只是这个盟友不牢靠:“不知施二少有没有兴趣一争锦衣杀少主之位。”

施弑天闻言无不鄙视的看了周天一眼,仿若周天的小把戏,他并不放在心上。

周天无奈的耸耸肩,算她错估古人的阶级情怀,周天扔给他一本册子:“有没有兴趣合作?”

施弑天不是个娘们更不是个把节操尊严看的比命重的人,他们只在乎任务是不是达成、利益是不是够多,敌人也好、危险也罢,不闯没有结果。

施弑天镇定的合上册子,虽然诧异焰宙天从哪里弄来这些东西,但已经肯定自己对焰宙天有利用价值,既然有价值,就不会死:“家弟在哪?”

“锦衣杀在大漠国的生意如何?”

“家弟在哪!”

周天靠在椅背上,悠然的看着他:“本宫没有耐性。”

施弑天压下心里的憋屈,他摸不透焰宙天阴险的性格:“回去后我会命人送来太子想要的诚意。”

周天也是爽快的人:“在军妓营。”不等施弑天逼问,周天先一步道:“放心,他现在没事,只要我们愉快,他会过的比你舒服。”

施弑天信周天的承诺,确认天竹没事后,施弑天恢复他一贯的冷静:“利润怎么分?”

两人商谈到很晚,锦衣杀的能手加上滕修、子车页雪,谁也别说谁的人更高一筹,若论辈分,被齐国邀请再三的子车页雪在他们之中更有辈分。

下午过后,周天送走了施弑天,一切就绪,只差烧窑,周天又想起了被她揉成一团的纸,子车世是她第一选择,但,想到纸上简单不过的两字,周天觉的对这位朋友是不是亏欠太多,空头支票开的周天都有些不好意思,难怪子车世对她有意见,否则那两个字怎么都让人代笔了。

周天随即退而求其次的想到了第二人——富豪张大人,虽然资源人脉上差一点,但张亭道能坐稳他现在的地位,自然有其过人之处,张亭道在盛都,平日传召也方便,何况子车世与子车页雪不睦,子车世身体也不好。

周天放弃了子车世,转而选择了张大人。

时间如梦般穿梭,转眼节年在即,春暖花开的脚步越来越近,隆冬在谁也料想不到的‘温暖’中平安度过,有了希望的子民,均在盼望更有期望的春天。

但诡异的是,盛都皇宫却没节日的气氛,街外已经挂起了灯笼,准备了年货,皇宫如往昔一般紧张忙碌的过着。

众臣亦没人提醒太子大摆筵席,都盼着太子忘了年节,谁知道太子在宴会上喝醉会死多少人。

周天自当乐的清闲,这一个月,她已经穷到把河继县金像的大腿运回来,时至今日,周天才发现,顶级工艺品的问世,烧钱、烧人、烧时间,一件看似小小的铜盖,都需要特定的季节特定的冰水特定的水塘进行淬炼,还拿什么银子给臣子发年终福利。

而每次为工艺求精选择的出差费、世界各地搜罗材料的采集费、还有加工费、资源消耗费,足以吃垮并不富裕的焰国,更何况穷苦的周天。

节年,那是有钱人和闲人才能享受的气氛,周天就当不知道,连皇上含沙射影的问太子节年的排场和祭祀,周天装耳聋没听见。

当年夜过去奔着元宵佳节行进的日子,张家一座收官的土窑内,出品了第一天天蓝色窑菜,湛蓝的瓷身如秋高气爽的蓝天,淡淡疏疏美不胜收,阴郁了近两个月的瓷器大窑,终于在多方的努力下,产出了国际顶尖釉色,太子赐名天佑彩。

张氏官窑中奋斗的人们终于得以重见天日,天佑彩拉开了瓷器业又是炫丽的篇章。

子车页雪首次发现,瓷器的天然色可以美丽如海、辽阔如天,丝润无声的色泽闪耀着淳朴的光辉,耀眼天成的淡蓝如心尖上跳舞的女子,怎么看怎么令人心旷神怡。

滕修不得不叹,这两个月的付出值得,能把瓷器的色泽做到此种地步,太子果然下了功夫,不过焰宙天怎么知道,这种烧制方式和那些材料可以出这种颜色。

两个月,天佑彩的成品瓷器将以更丰富多彩的方式,经由锦衣杀在大漠国的高档工艺品店退出,届时,天佑菜上的图案将更加丰盈,出品的瓷器形状也将千娇百媚。

忙碌了两个月人们,心情舒畅的与有荣焉,焰国数一数二的瓷器大师,不禁为这会名流千古的颜色喝彩。

攻破了最难的难题,周天心中的瓷器,以不同的形状不同的图案出现在张氏瓷窑内,只待出窑后运往大漠。

几家欢喜,几家忧愁。

两个月,不痛不痒的几十天中,悄然过了年节、送走了元宵,接下来是焰国重要的皇家初春祭祀,预示着春耕的开始、一年的忙碌。

盛都一座不起眼的宅院里,积雪早已不见踪迹,迂回的庭院设计一改外观的不起眼瞬间变的繁杂福利。

子车世换了冬装,身体看起来比前些天更加虚弱,苍白的面色使他看起来弱不禁风却铮铮傲骨不容撼动。

子车世坐在晴空下的荷塘旁,忧郁的望着蓝幽幽的天,两个月,似乎是很长的时间,那人一点回音也没有,不就写了两个字给他,至于不再说话,难道只容他想起自己时就问一下,想不起来便扔一边,何况他说有急事,他就该千里迢迢的奔赴盛都吗,不过是为了一句‘干嘛’,便没了下文!

子车世想怀疑雪鹰或许死在了半路,太子才没了回信,可那该死的畜生明明早已飞回,如今好生养在鹰巢,他想否认它死了都难。

子车世百无聊赖的看着融化的湖水,有些后悔两个月前的矜持,心想,又不是女人!何必跟周天那样的莽夫计较,还是说他想得到怎样的回应才想去见周天。

☆、177春始

子车世想的嗓子痒痒咳嗽的难受,看着空荡荡的天空,不得不承认,他或许病了。

小童拿来垫子和披风默默的给主子用上:“少主,年节您没回山庄,夫人和庄主都为主子担心。”

子车世望着跳不出水面的鱼,即便水面解冰亦没有尝试离湖:“有什么好担心的,我还能死在外面吗。”页雪不是也没回去,怎么不见有召他。

小童闻言,不同以往的活泼,乖顺的站在一旁不说话,自从两个月前雪鹰没带口信回来,少主一直心情不好,冬寒之症也犯了多次,小童在心里把焰宙天的祖宗骂了一遍,才状似不经意的牵强笑道:“少主,您前些天病者不知道,奴才听说太子为了躲年节,截止元宵都没开朝,听说是没银子外放,呵呵。”

子车世终于提起点精神,但瞬间捏紧自己苍白透明的手,为自己不争气的举动恼火:“他上不上朝与你我何干!”

小童见主子发火,秀气的脸上有些委屈,他想如往常一样闭嘴,可小童知道,少主纵然不悦却喜欢听,小童也不知怎么形容主子的行为,可如今,只要能让主子高兴他多说点有什么:“没…没关系,就是觉的太子挺有意思,奴才估计太子现在正惦记着主子,想到主子这来躲躲,幸好主子没告诉他您在这里。”

子车世面色缓和了一些,但还是忍不住讽刺道:“他是惦记我的银子。”

小童擦擦汗,心想,还好没发脾气:“少主言之有理。”小童受到鼓舞立即道:“奴才还听说太子跟锦衣杀的二少爷不清不楚,最近两人走的也进,说不定施弑天受不住太子的诱惑,跟太子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太子真是生冷不忌,什么人也咽…”

子车世突然声音冰冷的道:“我累了,想一个人静静。”

小童骤然闭嘴,委屈的看了主子一眼,不情愿的躬身退下,他说错什么了,都是太子的事,主子怒什么,难道主子不喜欢锦衣杀,可…

小童想不透,或许他也不敢想,平日他心里偶然闪过的那些恶作剧想法,因为主子这两个月的反常,他一点也不敢多想,就怕无意中触到了微弱的可能,他怎么跟夫人庄主交代。

子车世心情很糟,本就苍白的脸越加薄弱透明,迎着不刺眼的眼光,仿若下一刻能迎风飞起。

子车世两个月来没有动地方,他不得不承认他住在这里一直以来是为了方便周天找他,潜意识里他在等周天,等的久了,才会为那句不痛不痒近乎命令的话生气,难道他就不能反驳他吗?不过是给他回了两个字,至于没有下文,还是养在宫里后脾气大了,不再让人放肆!

子车世说不清现在想让周天怎么做,如果周天一直不给他台阶,他就不走了吗?

子车世望着始终不曾向上游的锦鱼,心里有些微微的感触,这些天他想过召回莫凭、卫殷术,甚至可以借子车页雪的名义去一趟皇宫,可…他真正要的是什么?!

子车世迷惘了,焰宙天的在乎吗?子车世不禁觉的可笑,一个处处留情的男人,他为什么要在乎,子车世痛苦的捂着胸口,有种喘不过气的痛苦,待痛感过去,子车世苦涩的笑了,笑的牵动了旧伤他也没有在意。

只因他不得不承认他在意周天,他在意自己在那个人眼里的地位和身份,他可以轻易出入皇宫、他可以从周天那拿到很多特权、周天有求于他、周天会对着他开朗的笑、周天从不在他面前摆太子的架子,可如今…

子车世苦笑,他发现这些特权不只属于他,听说焰宙天对太子妃更温柔、对苏水渠更多情,甚至连唯一能让周天侧目的财力,如今他也选择了张家,甘心吗?当然不甘心,凭什么呢!

子车世从湖边的石头上做起来,疼痛到本该麻木的神经在左侧的部位依然疼的钻心,想他要什么女人没有,为什么偏偏是他。

子车世不想承认,更不想陷入错综复杂的他的生活,不受控制的事情,他一贯远离,可这次过了这么久,周天的忽视让他次次想掐断他的脖子,质问他为何忘恩负义,他忘了他借粮食时的巧言令色吗、忘了他讨好自己要银子时的无赖吗,如今用不到了,他便可以被丢弃在这里,等着他的传召!

子车世不甘!脆弱易碎的眼睛骤然散发出嗜血的冷酷,但又瞬间被病弱的身体掩下,行走时,他还是子车家族体弱多病的少爷,性格温和待人有礼。

小童见到主子时,没有察觉到异样,只是觉的少主的身体比往年更弱,不知那些先生是不是怠慢了他的主子。

翌日,风和日丽的阳光洒满焰国大地,春日温暖的阳光溶解冰冻几月的土地,大地回春,万象更新。

初春正月,太阳在营室星附近运行,钦天监说正月的天干配属甲乙,主宰大地是天道神,辅佐之神是句芒,成数为八,适合户祭,祭品以脾脏为先。建议太子后日祭天,昭告天下:春风和煦、冰雪消融、蛰伏的动物要苏醒、潜游的鱼儿该游在浮冰之下,水獭可以入水,侯雁亏迁徙。

总之这是一个非常重大的祭祀,祭祀结束才昭示着一个新的季开始。

往年这些是可以省得,不务正业的皇帝才不在乎百姓是不是没有这个仪式会震怒天地,事实证明焰国多年不祭祀也没发生神灵把焰国吃掉的荒唐时。

今年,俭约又不失隆重的盛大祭祀在正月十八开始,这一日,御林军、禁卫、军营精英们集体亮相,拥护太子前往道天寺祭祀。

事后是为期七天的集市,很多农副产品在今日亮相、民间歌舞拉开序幕,冲走冬的寒冷,带来一个崭新的新契机。

冬日过了,祭祀结束,朝廷、盛都乃至整个焰国,洋溢在初春初始的阳光中,农民拿着分到手的良种、官员头上悬着兢兢业业的大刀、猎户分到了新的刀弩、工匠们有了效力的作坊、河道开始整修、灵渠已经开通、第一匹天佑葫芦瓷器装车运往千里之外的大漠。

如今的周天坐在暖洋洋的东堂室内,开始她大展宏图的一年。

孙清沐也调任了户部侍郎一职、苏水渠升任水监司最高行政长官、盛都多了位备受太子宠爱的官员、苏义最近行事低调很多、太子妃大婚事宜已经进入最后筹备阶段、欧阳将军和林微言的婚事在人前一闪后,悄无声息的淡去。

一切的一切在春的萌发下,百废待兴。

但不甘心的人也开始蠢蠢欲动,林微言在欧阳逆羽提出婚期时,毅然威胁他出家。

欧阳逆羽不理解她为什么非闹到这种地步,发生林贵妃那样的事林家怎么可能恢复到从前。

欧阳逆羽被林微言逼的几乎没有耐心,过了这么久她怎么就想不开:“我跟你说过!嫁给我一样没有人动你,你爹的罪责是欺君,怎么可能不被追究,就连倍受宠爱的沈飞也没能说动太子放了他爹,你又能为伯父做什么!”

林微言不信,太子明明宅心仁厚,他甚至给宋依瑟的母亲封了一品诰命,一个不是夫人的夫人都能是诰命,为什么她不可以,林微言嘤嘤哭泣,她不说话,该说的她都说了。

欧阳逆羽弄不懂,现在的林家和以前的林家为什么成了他和微言之间的绊脚石,嫁给自己虽然不能让林家重塑辉煌,可只要他努力,其他人也会现在自己的面子上给林家薄面,有什么不同!

欧阳逆羽累了,看着日日以泪洗面的微言,他几乎忘了她笑起来是什么样子,心疼、无能为力,他听得出来微言怪他不尽力,可他已经把尊严放在太子脚下,他甚至想过出卖自己让她开心…

可那样的羞辱还是换不来她的理解,他想怪她,问她为什么那么不懂事,问她权利比他们曾经的誓言更重要吗?

但欧阳逆羽不忍心,看着微言哭,只能说明他无能,欧阳逆羽首次觉的无法左右太子的他,对此刻的微言来说不如侍苦重要。

欧阳逆羽落寞的从林府出来,春战在即,他想离开时为微言做些什么。

户部坐落在盛都最繁华的街道西邻,它规模不大,却决策着焰国一半的基本动向。

欧阳逆羽本不想找孙清沐,他能猜到现在后宫的日次不好过,太子宠幸苏水渠,唯一几次夜宿后宫听说孙清沐能分到的恩泽也不多,他也不想让这件事使孙清沐在后宫的日子艰难,必定哪个男人也不乐意歇下了还要听人议论烦心事。

孙清沐见欧阳逆羽来,挥开摊了一地的书,让他坐:“都忙着呢,你自己招呼自己。”

欧阳逆羽看着忙忙碌碌、进进出出的众人,他们抱着大批卷宗或整理或查询,焰国各地的陈旧文书重新编造入册,以备工作之便。

欧阳逆羽为难的看眼孙清沐,见他在伏案疾书,想走,但想到微言又硬生生停下脚步,他已经走投无路,不得不试试问孙清沐:“最近太子好吗?”

☆、178到矣

孙清沐惊异欧阳逆羽会问起太子,太子最近很少找欧阳逆羽麻烦,而他和林小姐的婚事也进了,两全其美的事,逆羽怎么会想到太子?孙清沐担忧的从繁杂的资料中抬首:“出什么事了?”

欧阳逆羽为难的苦笑:“微言…始终担心太子会报复林家,韩郡王还被关在牢里,难保太子不会…”

孙清沐松口气,他当什么事呢:“你放心,太子不会动林家。”估计太子已经忘完了:“开春了,太子要忙的事情很多,我可以跟你保证太子绝对不会操心没必要的事。”

欧阳逆羽也这么觉的,太子‘日理万机’何曾想起过小小的林家,欧阳逆羽心烦的道:“微言不那么想…”她总认为太子想起来后会斩杀林家。

孙清沐闻言不好再说的看着欧阳逆羽,微言跟欧阳逆羽的事他还是不参与为妙。

欧阳逆羽突然道:“你说我可不可能跟太子讨一份永不给林家治罪的圣旨?”

孙清沐闻言微微皱眉,他不认同的看着欧阳逆羽:“太子不治林家的罪已经法外开恩,虽然太子最近没有滥杀,但不等于臣子可以要求过分的请求,何况太子不计前嫌升了林微行,你不觉的这足以证明此事已经过去,林小姐何必抓着不放,这对她有什么好处。”

欧阳逆羽苦涩的扬扬低垂的眉毛,他也想问微言为什么抓着不放,向来知书达理的微言最近怎么总是胡搅蛮缠:“让我再想想。”

孙清沐见好友为难,也不知该说什么安慰,但他确实帮不了他,孙清沐觉的即便自己伺候了太子,也不见得能得到以前的效果:“我知道你找我的想法,我告诉你,不可能,苏义前几天给他弟弟要官职,太子看了苏六的文章没有通过,我就是有心也无力。”

欧阳逆羽被好友说中心事,有些尴尬:“抱歉,我没有让你…让你…”

孙清沐无所谓的笑笑,曾经的事就算过去,在很多人眼里他们也是靠陪太子能得到很多好处的人:“我明白,大家好兄弟不用见外,但…我这里真不行。”

欧阳逆羽不好再留下,慌忙告辞后准备离开。

孙清沐不放心的追出去:“太子这里真没事,你放心,你开导开导林小姐就可,兄弟等着参加你们的婚事。”

欧阳逆羽恍然的看着孙清沐,最后什么也没说,慌张的走了,突然觉的,这么多年他亏欠孙清沐良多,如今他好不容易有了追求,欧阳逆羽觉的他前一刻的要求,根本是在把兄弟往死路上逼。

周天收到天佑瓷出焰国抵达大漠国境内时,终于松了一口气,出入境冒了极大的风险,隐匿这些东西的行踪非常困难。

周天不禁觉的跟锦衣杀合作果然没错,再加上张亭道有从齐国‘偷’西瓜的经历,想必他们精通偷渡之道。

瓷器业克服的无非是技术难题,有了天佑瓷的底子,下面的瓷器,她只要提供外形或者让瓷艺大师正常发挥,也会出几件不错的东西,但因为是好东西,到了漠国需打响知名度,周天很注重瓷器的质量,稍有不满意便会就地销毁,谨防劣质品在外流通。

周天已经开始着手‘舞马衔杯仿皮囊式银壶’的制作,此器乃金银器的范畴,是马上民族的精品,非常适合销往大漠帝国,壶体为白银,提梁、壶盖、舞马和鎏金相合生动富丽,舞马长鬃披颈绶带飘逸,马尾松散上摆,口衔酒杯造型别致,非常之美,为唐代不可多得的精品之一。

周天之所以选择它,经过了深思熟虑,事实证明,深思熟虑也不怎么样,焰国的金银作坊要想制造如此精品的器物,恐怕还要等。

周天不禁汗颜的收起了《极乐图》的制造,深入的越多越明白,如果焰国能制造出丝织史上的圣品,这就不是焰国了,周天深刻的认识道,火药爆炸了,有些佳品圣物也见得能出品。

周天苦海深仇的坐在水监司的后院,思索着怎么做都不合格的马身,难得的好天气,晒在阳光下也没了温和的好心情。

苏水渠见太子还在,好笑的走过去为太子倒杯茶:“还没有进展。”

周天伸开手臂:“没有。”

苏水渠坐过去,却移开了太子的手:“你也别太心急,慢慢来,天佑瓷有滕修和页雪还用了如那么时间,更何况是金银器。”苏水渠帮他垫上腰枕,让他做的舒服一些。

周天顺势靠在苏水渠肩上,黑眼圈越眨越明显:“这几天快累死了,开春后好像什么都不要银子,谁都跟本宫说这个该支出那个该支出,单国子监就呈现了六部书让本宫出银子成册,这还不算各地维修和应对水汛的银子,接下来抵御月国,把我吃了吧。”

苏水渠任周天在他身上墨迹,摸摸他的头淡淡的笑着:“往年都过来了,欧阳将军应该有办法。”

周天看眼在河道上聪明其它方面无知的苏水渠,觉的他脑子长的不错,今年的春抗,只能激烈不能萎靡,上次她得罪月国,月国这次例行‘猎狩’十有八九在试探,她焉能怠懈。

周天想到银子,直觉的又想到子车页雪:“哎。”不愧是国家,那么大的金像顷刻间就能消耗殆尽:“让我靠靠,困。”

苏水渠道:“去里面睡,着凉了不好。”

“冻死我好了。”周天抱着苏水渠的腰墨迹着不动弹。

苏水渠无奈:“再不动我抱你了。”

周天闻言急忙坐起来:“嘿嘿,我自己走。”不知是不是太久没穿女装,还是凶神恶煞的太子当久了,反而不习惯很多身为女人该享受的动作,可悲。

苏水渠看看天色,见周天真去他的卧房:“殿下,苏大人刚才派人来找您,就在门外。”

“有事?”周天没有停步的意思。

“问殿下,回不回宫用膳。”

周天摆摆手:“明天休朝,今天不回去。”从这里去作坊方便何必再折腾。

“是。”不高兴太子留宿是假的,但看到顾公公看他的目光,苏水渠尴尬的不敢回视,他在自欺欺人也好,说他欲擒故纵也罢,不对着他们,他就可以当自己是他的‘朋友’,而不是众多男人中不起眼的一个。

苏水渠不比周天轻松,河道初解,各地衙门虽然已经腾空但没有官吏,因为太子管制严格,更没了跨界支援水道的情况,空置的各地水道部门和各地往年的灾况,也成了苏水渠头疼的问题。

苏水渠忙到深夜才在周天的折腾下睡了…

夜幕下空荡荡的后宫更加寂静,太子不在,主殿甚至吝惜点两盏灯笼,阴森森的太子殿少了太子,反而更加惊悚恐怖。

苏义怒火中烧的摔了晚间的药,恼火的踢开碎片:“喝什么喝!太子不在!我喝再多有什么用!”

顾公公战战兢兢的跪下:“公子息怒。”

“息怒!息怒!一群笨蛋!让你们请太子也请不回来,要你们有什么用!”苏义目光陡然凌厉:苏水渠,当初放你一马,以为你不过是太子无聊带回来的闲人,如今,你不仁就别怪别人不义!

孙清沐熄了灯准备睡了,见外面已经寂静无声问道:“太子今夜又没回来?”

小池子点点头,边伺候公子脱衣边道:“太子不知在想什么,那么纵容苏公子。”

孙清沐想起太子跟苏水渠的相处,心想到底是不一样的,否则太子也不会一个月有二十多天不在宫里。

可这样总归不好,太子即将大婚,总在外留宿,被谁知道也不好,孙清沐入睡前决定明天找太子谈谈,希望太子听得进劝…

沈飞希望太子永远别回来,忘了追查盛都两宗杀人案最好,让他忧心的是锦衣杀怎么还不走?沈飞觉的不能再拖,坚决不能让太子怀疑到他身上,找人顶了这件事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