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曦冥目光骤然冰冷,怀疑是不是驿馆的火焰太盛,看差了她眼里一闪而逝的柔弱:“走了不是更好,让风流清醒清醒!问一下是谁把那两人放进周天房间里的,交给风流处置!”

“是。”

☆、258夫人

子车世站在荣升客栈外,远远的看见周天回来悄悄的松了一口气,随即苦笑自己的担心多余,有那个人在她怎么会有事。

周天也看到了子车世,愣了一下便走过去,为了不引起麻烦她已经把孙清沐和沈飞送回漠国暂且安置使臣的西驿站:“你怎么在这里?”

子车世退后一步恭敬的拱手,态度平平不见亲昵:“少爷没事就好,草民还有事先行告辞。”说完退了两步,依照礼节离开。

周天看着子车世离开的背影,微微的叹口气,他始终让她心存感激,也是她来到这里后给她最多帮助的人,如果不是那层关系或许他们能永远做朋友,可惜子车世终究不是苏义等人,在那件事发生后已注定他们这样收场。

子车世走在街上,心里冰凉若水,他无法像周天一样不在意,在她眼里他不过是她众多男宠中意外出现又离开的一个,在这段感情里自始至终只有他在期盼长相厮守。

子车世望望天,浓烟散去,水都又是一片寂静的夜,单薄的月亮留在夜色里也不会如太阳争光…

周天走回客栈,因为子车世的出现,心情有些郁结,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着空荡荡的周围,再奢华也换不回平静的心情,爱吗?感情本来是自私到不容分享的存在,为什么她却感觉你不到往年心动的情愫?到底是她变的自私了,还是爱情对她来说太浮华,可身为一个女人追求那至高的权势就是对的吗?

周天有些迷惘,往日那些小小的功利心和淡淡的骄傲,属于一个女人的情绪的心思仿佛是上个世纪的事,现在的她,让她觉的自己陌生,抛却了以往的身份站在了焰宙天的高度,她竟然生出了‘野心’的东西,甘愿被蚕食在宙天的身份里,挥霍着她从未体会过的权势。

周天辗转反侧,为自己对子车世的离开如此快速释怀有些惊恐和胆怯,自从遇到了鹰风流,她的心不止一次被外面的浮华动摇,可那却不是目前的她该好高骛远和羡慕的东西!

周天坐起来,郑重的告诫自己:权势固然有诱惑力,但不要沉迷!

翌日清晨,水都的水承载着水城人的希望依然在大地上流淌,被大火洗礼过的东城驿站,沉积在灰烬中,消失在水都人的记忆里,要过一段时间,这座宫殿才会被修复被重用。

东城大火,水都子民今天看起来有些蔫蔫的,气愤的指责着莫须有的凶手,整座水城加强了兵力;各国使臣吵着让漠国给他们个解释!

漠国皇权一夕间受到来自各种的挑衅,一些老臣不禁又把千叶公主乃灾星转世的消息拿出来评说,甚至把漠国如今的境地,全归罪在为公主选驸马上。

漠帝不禁也开始怀疑自己溺爱到大的孩子是不是真与皇室不和,要不然为什么只是选个驸马也会招来玉带的杀身之祸。

御花园内,一身抹胸长裙,外罩淡蓝丝纱的神态悠闲的漠千叶听完属下的汇报,不禁冷笑,是她要选驸马的吗?这件事也能归罪在自己身上,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漠千叶扔完手里最后一点鱼食,起身道:“本宫累了,今天若无重要的事,任何人不得来打扰本宫。”

“是,公主。”

一刻钟后,漠千叶一身男装,出现在水都最繁华的街道。

东城大街并不是水都最富裕的地方,但这里的热闹百年不衰,这里有自比大儒的文人骚客、有百年老字号的茶庄布店、有上等的美味也有地边的小吃,融汇了富贵与贫贱、也有高雅与普通,任你想听朝堂新事还是邻家寡妇和狗,都能得到满足,新近兴起的‘珍品斋’也落户与这条备受争议的大街。

漠千叶带着侍女合乐漫无目的的走着,这座城市给过她无尚的荣耀,如今也要推她入万劫不复之地,她对漠国有用时便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一旦失利,她不过是个女人。

漠千叶不懂,只因为她是女人吗?所以命运对她不公,她的被俘是耻辱,报仇雪恨后就是恼羞成怒的杀戮;男人如此该是受的苦中苦,是荣耀!何其荒谬!她自己的清白,何须这么人为她操心!

“少爷,再往前走就是东驿站,咱们要去东驿站吗?”

“烧都烧没了,有什么可看的!”老老实实的等着对方出招看看玉带会不会大发仁慈的饶漠国不死还差不多!

拥挤的人群突然被清理开一条通道:“让让让!我家夫人出行,闲杂人等避让。”

合乐急忙护着主子向边上闪躲,不禁抱怨句:“有什么了不起得非弄这么大动静,好好走路又不会死人。”

漠千叶看了一眼,便不再‘赏赐’她们第二眼,此马车绝对不算招摇,身为水都一品夫人,这点排场算什么,看看周围人的反应,就知道不反感她们:“走吧,前面去看看。”

车上的帘子突然掀开,露出一张小巧丰腴的脸庞,虽然已经三十岁年纪但丝毫看不出岁月的痕迹,锦缎华服,头发高高的盘起,笑的时候有两个浅浅的酒窝,眼睛明亮天真:“小姐!等一等。”

说着慌忙下车,待侍女搀扶出来才发现,此妇人已经有四个月身孕,手里还牵着一位粉雕玉琢的三岁小女孩,长的与母亲仿佛一个模子印出来的非常精致。

可本来好看的两人与漠国千叶公主站在一起时,不禁逊色不少。

漠千叶当没听见,她又不是小姐。

杜夫人自然认识堂堂千叶公主,不管是男装女装她都见过几面,自家相公与千叶的事曾经闹的满城风雨,如今丈夫又为了千叶公主要参与众国间的角逐,杜夫人怎么会不认识这位心头刺。

杜夫人慌忙走到漠千叶身边,见她又似往常般出来游玩,淡淡的一笑,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甜甜的声音十分讨喜:“臣妇见过小姐,婉婷,还不行礼。”

“臣女见过小姐。”

漠千叶心里一阵不耐烦,不识抬举!杜洪生讨了这样女人当夫人真是毁了杜夫人的聪慧,杜夫人的手段远近皆知,贤惠的恨不得给她相公纳了全水都的名门闺秀当妾,可奇怪的是,杜大人小妾不少,却没有一个怀有男丁,漠千叶可不相信这位表面像兔子的女人真如外表般无害。

“不必多礼,杜夫人身体微恙自己走便是,不送。”

小巧丰腴的杜夫人见公主不耐烦,再看看周围向她们看来的人群,不好意思的垂下头:“臣妇给小姐添乱了,可…小姐一个人出来的吗?那样多危险,不如臣妇去通知夫君,也好保护小姐。”

漠千叶嗤之以鼻,臭显摆什么!只有你有夫君吗!她又不是没人要,用得着你们两口子多事:“不是还有合乐!不过多谢两位好意,夫人和杜洪生果然心有灵犀,杜大人知道本小姐要出来也吵着要跟着,到是让你们操心了,对了,听杜大人说你最近身体不适,可是害喜的厉害?”

杜夫人闻言表情僵了一下但瞬间恢复笑容:“多谢小姐关心。”说着把婉婷往自己身前靠靠:“不如是前夜配夫君闲聊着了点凉。”

漠千叶冷眼看着‘温顺’的小女人,她真不想给她难看,可有些人偏偏上门来讨不自在:“哦,是吗?可是为了婷婷的教习姑姑?洪生跟本小姐商量时,本小姐觉的还是您这个当母亲的拿主意合适,毕竟本小姐还名不正言不顺,怎么能为婷婷丫头做主,您说是不是妹妹。”

杜夫人闻言,脸上的笑容险些挂不住,婷婷是她的女儿,就算千叶公主嫁给夫君也段段不能是正妻!怎么能为婉婷的事发表意见!

漠千叶笑笑,蹲下身看着婉婷:“果然是个标志的孩子,可惜是个女…孩,哎,杜夫人这一胎恐怕也不是儿子,本小姐到希望妹妹这一胎是儿子,也省的洪生总在本小姐二胖念道什么生儿子就有理由给本小姐地位,呵呵,本小姐与他多年感情,怎么会计较地位不地位呢?妹妹说是吧。”

杜夫人脸色苍白,紧紧的攥着拳头:“小姐身份尊贵,这声妹妹臣妇担当不起。”

漠千叶还不懈叫呢!“既然担当不起,就别把对别人玩剩下的那一套用在本小姐身上,否则…”漠千叶靠近杜夫人耳边道:“本小姐说不定真赖你家夫君身上,不送!”

杜夫人忍着泛白的脸色,恭敬的俯身:“小姐误会臣妇了,臣妇与相公一样也喜欢小姐,臣妇告辞。”杜夫人说着急忙拉着女儿离开,仿佛后面有什么毒蛇猛兽。

上了车杜夫人的眼泪不禁扑啦啦的往下掉。

小小的婉婷急忙伸高小姐为娘亲擦脸:“娘,是不是那个讨厌的哥哥欺负你了?”

杜夫人眼泪掉的更凶了。

小婉婷正义的道:“娘不怕,回去女儿告诉爹爹,让爹爹打他。”

杜夫人擦着眼泪,丰腴的脸上有丝怨毒一闪而过。

☆、259珍品

有什么可骄傲的!不过是一个被无数人唾弃的公主!以为她还是当年的高高在上吗!当年相公因为操守不要她,如今她也不会让她进杜家的门,否则她这些年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大街上,男装的合乐见那妖妇走远,愤愤不平的道:“少爷,您干嘛忍让她,太便宜她了,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

“既然不是东西理她做什么。”

合乐刚想诋毁杜洪生几句,急忙拉住没看路的主子:“小心。”可为时已晚,主子还是撞到了迎面走来的男子。

漠千叶敏感的后退一步,脸色立即难看,甚至有隐隐的杀意:“你没长眼睛!”

合乐见状立即示意男子别吭声,公主这些年及其厌恶男子碰触,为此公主没少杀人!

周天看她一眼,冷漠的神情未因她的羞恼有任何改变,这件事怪谁周天没兴趣追究,她还有事要忙:“对不起。”说完,周天绕过漠千叶头也不回的离开。

周天穿过人群,一路上神情冷漠、面色淡然,她不去看周围繁华的景致、也不去欣赏绫罗绸缎下富足的水都生活,羡慕不能给目前她任何帮助,好高骛远只会让她迷失了方向。不如脚踏实地,摒弃别人家的荣耀,正视她焰国不如人的事情,努力完善目前的焰国。

子车世的离开、鹰风流处在高位的‘爱情’、骆曦冥的‘蔑视’,之余她都不该有任何意义,她的焰国,只有焰国才是她的!

周天今早终于看到了自己该做什么,至少不是等着鹰风流交换的施舍、也不是制造了漠国火灾后沾沾自喜满足,那些都不是属于她的荣耀,也跟她没有关系,她不过是小国的首领,该做的就是为‘五斗米’奋斗。

所以周天今天约了武国二皇子见面,谈第二批军火交易的具体事宜,如果这批单子做成,武国可能会长期向焰国购买武器,这样可解周天朝中无银的困局。

为表诚意周天将送出‘珍品斋’这期的新主打掐丝珐琅彩瓷器,为珍品斋的上等之作,将在漠国正式选举驸马时,在漠国问世。

漠千叶看着周天离开,脸色的怒色并没有消失,道歉根本没有诚意,烂男人!以外穿的名贵长的好看便可以无法无天吗!“跟着他!”待到无人处再把他吊起来打死!

合乐闻言,不敢有任何意见,公主对男人偏执的厌恶,今天这位认错态度颇好的公子,恐怕也难逃公主的责难。

珍品斋是东大街远近闻名的去处,兴起于半年前,售瓷器、木器,金银器,无论从做工、色泽、手法还是不可仿制的工艺上,颇受漠国上层官邸老爷夫人们的亲睐,每每一件小瓷也能售出天价,成为漠国高端瓷、木业的最好寻宝处。

珍品斋的门市不大,进去后却宽敞无比,里面陈列着珍品斋从开业到至今的所有买卖品,有点已经尘封不再出售,目前在出售的金银器,以无尚雕工、炫彩夺目的黑金渲染工艺成为中流社会争相抢夺的宠儿,也是珍品斋销量最快、最大的中层艺术品,为周天上个月增收立下汗马功劳。

周天走进珍品斋,扑鼻的木香夹着古朴庄重的气息迎面扑来,安宁、大气不失沉香的各类器皿陈列在旁,即便是一颗不起眼的小珠子也做的精致古朴,吊挂在厅内的烛灯,亦尽显古朴大气。

灰色长袍的伙计立即迎上来,干净的穿着、周到的礼节与店内的陈设相得益彰,小巧流水的局部小景也为大厅增加了鸟语花香的趣味。

“这位爷里面请,请问有什么能为您效劳。”说着迎着周天在一处木椅上坐下,小伙计们立即送上清香扑鼻的茶水:“公子一路辛苦,先喝口茶,您手边是我们珍品斋推出的瓷品、木器,爷可先略赏一番。”

周天刚要说话,突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一样的目空一切、询问中也带着几分闲散不在意,玉色相碰的音声让人听起来‘平易近人’。

“这狮杯多少两银子?包起来。”

另一道歉意的声音响起:“对不起爷,此盏狮杯本店不出售,您再看看其它玉品,玉虽不是小店的主打,但珍品斋的玉也定能让骆爷满意。”

周天无意理会,出示了自己的信物,让伙计去找掌柜把她需要的东西打包即可。

骆曦冥把玩着手中精致的三狮玉杯,小小的杯子上三头狮子惟妙惟肖,每一跟胡须、毫毛也不示弱的彰显着狮王的威武、霸气。

“多少银子?”骆曦冥只要结果。不过是为抬高价码的计量,不过这东西他看着欣喜,便给他们抬价的机会又如何。

伙计有些为难:“对不起爷,我们真的不出售,何况这还是为成品,今天送来这里雕磨加工的新玉器,至于何时出售还得看东家的意思,爷,您选其他的吧。”

伙计眼尖的发现客官腰上有一块珍品斋的推出的小巧木雕,专门与玉陪在一起的饰品,伙计立即道:“骆爷,本店玉配件有新品,不如看看。”

骆曦冥执着的拿着狮子玉杯、温润锐利的双眸瞬间盯向不给他答案的伙计,平淡的语气已经隐隐不耐:“多少银子?”

伙计顿觉浑身阴冷,本能的想给对方一个价钱,可这东西真的没有价啊!

周天坐在一道屏风后面,没打算去跟骆曦冥打招呼,不可否认那个男人无论从长相到权势都有一定的吸引力,也是最该与她没有交集的人物。

五十多岁的何掌柜的匆忙从后院出来,身后手巧的伙计抱着一个紫檀木的盒子,他穿过大厅,急忙走到周天身边,俯身拱手道:“主子,您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主子看看对不对。”几句简单的话,何掌柜已经把头垂的很低,他专营瓷器生意,深知眼前的人对瓷器的造诣之高,或者还有木器。

“多少银子。”骆曦冥已经不再询问,再看似无害的他,也掩盖不了他们与生俱来的优越感。

小伙计已经虚脱,对方的话仿若带着无数银针刺到他的心脉。

周天突然站起来:“不用了,这人跟我走一趟。”然后绕过屏风,看了玉台前的骆曦冥一眼,无可挑剔的五官、俊逸潇洒的气质,还有他那一身比子车页雪还张扬低调的服饰,让他看起来向举世惊叹的玉质发现,之敢远观不能亵渎。

周天冷淡的转过头:“十万两黄金,卖给他。”说完带着伙计和瓷器抬脚离开。

骆曦冥回头,正好看到周天离开的背影,还是昨天的穿着,长发挽的永远不怎么用心,背脊挺直,如那晚火光中的杀戮有些冷硬、不讨喜。

何掌柜立即上前,笑容可掬的道:“这位客官,您若喜欢十万两黄金。”何掌柜说完不禁心口一颤,心想,不过是一块玉再美也是玉,怎可卖出如此高价,十万两黄金够水都半年的子民开销,怎么有人会买吗?何况还是半成品。

骆曦冥毫不迟疑的掏出银票,修长的手指把十万两黄金拍下时毫不犹豫。

何掌柜惊讶的眨眨眼,但立即镇定,好歹他手里也流过不计其数的银两,只是没料到有人为了一盏杯子花费巨资:“还不给骆爷包起来。”

骆曦冥声音冷硬的道:“不用。”这里的木匣尚且配不上杯子的精致,这也是它为什么放在这里的原因。

骆曦冥突然从把玩杯子中抬头:“她是谁?”

何掌柜没回过神来:“谁?”

骆曦冥不介意解释:“刚才出去的人。”

何掌柜闻言立即语带恭敬的道:“实不相瞒,正是鄙店的主人,今日恰巧来取件东西才可让骆爷得此所爱,否则骆爷就是掀了鄙人的殿,这玉杯也是不出售的。”

骆曦冥玉雕的五官有些微动,凌厉的眉眼间充满了审视,这里竟然是她的?这么说来,珍品斋是焰国开到漠国的?难怪一时半会没查出来,谁会想到焰国有如此的工艺实力:“她刚才带走的什么?”

何掌柜没有多心,也不是什么秘密:“三天后即将推出的珐琅彩瓷器,客官也可称之为古月轩,是将金属胎画珐琅的珐琅彩料,移植到瓷胎上的一种瓷器装饰技法,是用非常名贵的釉上彩。色泽鲜艳明丽,画工精致。客官可以观摩一二,若是喜欢三天后诚挚邀请骆爷带回一件心爱的珐琅彩。”

何掌柜见对方没有说话,以为对方不以为意,便道:“骆爷尽管放心,我们主子的创意还是很值的骆爷期待,就这珍品斋的大厅亦是我们主子送来的结构图,骆爷仔细看就会发现,如此大跨度的展厅没有一根巨木相撑,不至于阻隔了厅内本身的格局,也该相信我店的工艺不是。”

骆曦冥早已主意道这家店内的奇特,当初走进来也是为此:“这也是她弄的?”

何掌柜道:“据二少爷说,是。”何掌柜谈起这座大厅无不骄傲,很多行家对他们的大厅亦惊叹不已,这可是独一无二的圈木式房顶,可无梁柱支撑拓宽厅内面积。

☆、260交易

骆曦冥突然觉的他们一直小看那个女人,焰国?嗜杀成性、男宠无数的太子?骆曦冥望着人来人往的门口,突然对身后的人道:“跟上她,看看她去做什么。”

“是,主人。”

漠千叶跟在周天身后,已经换了一套新的衣服,她偏执的厌恶男人碰到她,而刚才对方竟然用脏手碰她!她定让他好看!

周天察觉出后面有两个人跟着她,其中一个的气息无疑跟鹰风流如出一撤,周天没兴趣理会他们,对他们的主子而言,她要谈论的生意就是老虎看屎壳郎卷粪球,至于屎壳郎的粪球卷多大对老虎来说不具任何意义。

至于另一个,周天骤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后面光明正大跟着她的人,出于礼貌周天不会揭穿对方的性别:“公子,您已经跟了在下两条街,请问您有什么事?”

漠千叶见状脸上不见波动,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尴尬,她冷冷的扫周天一眼道:“你是自杀以谢本公子对你的宽恕,还是本公子动手,让你可以少为红尘操劳几年。”

周天嗤笑,出门不利,走路也能碰到找茬的,这次不会又是某个大人物的披头或者妹妹了吧!否则她还不气疯!出门怎么就遇神经病了,周天不耐烦的皱眉:“我们认识吗?刚才的事我已经道歉,我想,我无法接受你美好的提议,何况,你不见得是我的对手。”

“是吗?在漠国本公子想杀谁还没有办不到的?”漠千叶看着对方,眼里的厌恶不加掩饰:“你不想死也行,自卸手脚从此与乞丐为舞,本公子或许能饶恕你刚才不小心碰了本公子。”

周天冷笑,怎么都是比焰宙天还自傲的人,还是说封建王朝高人一等的人权下就没有一点‘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影子!“行了,别拽文了!要动手快点我赶时间!”

“你——!好!敬酒不吃吃罚酒!”漠千叶骤然出手,一把锋利的短刀快速向周天攻去,刀路直割周天的喉咙。

周天生了几丝恼怒,手臂带动真气汇集四份力道快速反击,直击对方手脉,打落对方的匕首瞬间卸下她的臂膀:“你听着!我不管你是谁!如果你是漠国高层!请你想想,你们漠国就是这么待客的吗!告辞!”周天说完摔下断刃,转身就走。

合乐急忙跑过去扶起疼的冒出冷汗的主子:“公子,您觉的怎么样?我们回宫请太医。”那人什么来路竟然能伤了公主,公主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漠千叶忍着胳膊上穿来的疼痛,冷冷的盯着前方,突然左右一动咔嚓一声接上了右手的手臂,疼的她落下几滴汗珠,心里对对方更生出几分憎恶,‘待客之道’?难道他也是为了利益来娶公主的趋利之辈!都是一样的货色!

合乐担忧的道:“公子,咱们回去吧,您的伤…”

莫千叶冷淡的离开合乐的搀扶,突然抬脚再次向周天的方向追去。

小侍童打扮的合乐见状,急忙跟上自家主子:“少爷,您等等奴才…”

周天来到客栈前,人来人往的街上除了谈论驿站大火的人,并没人注意这里的动静。

子车页雪带着陆公公迎出来,两人为了不起眼,子车页雪难得换了身平常的灰色布裳,木兽也没有偏执的牵出来,混迹人群中不过是一位看起来比较挺拔的男子,没有往日烧包的神色。

陆公公本能的弯腰想接主子身后人手里的东西,但想到自己的身份,立即挺直腰板走过去接过,给了打赏后,让对方离开,然后走到周天身边低声道:“东西已经准备好了,在后院,二公子也到了,三楼靠窗的位置。”

子车页雪道:“见过后待他来后院,我先过去准备。咦?你身后有…”

“不用理他们,你去忙。”以骆曦冥的实力,还不至于抢她这点东西,再说,她才不相信骆曦冥会放任他们的宝贝三弟在自己这里混闹而对自己的国度一无所知,那她又何必在意,她滚自己的粪球乐和,他爱怎么看不起怎么看不起!

子车页雪叹口气离开,心里对周天的处境有几分怜悯,更想不到她能忍让至今,骄傲如周天、无耻如她,也有吃不开的时候,哎。

来之前周天已经打探好了武国二皇子的样貌,他并不住在驿馆,跟自己一样在外落脚,恐怕这水都内不少这样的‘龙虎’所以出门上街,才能一扫扫出一大把。可以武国的势力完全没必要参与这场哗众取宠的游戏不是吗?

三楼临窗的位置,一位高大的男子端着茶杯目光祥和的看着窗外,他发丝刚毅垂而不柔,侧脸不甚英俊但很有男人味道,眉毛浓黑、眼睛不大、鼻子挺直、细看五官并无出奇之处,但却给人一种高大如山的压迫感,或许因为常年征战,他肤色并不细致,仿佛每个细胞都能呼吸,侦测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可能存在的敌人。

他穿着普通的锦袍,却未能掩盖征战沙场多年的敏锐,几乎在周天把目光投向他时,他也转头看向了周天,脸色僵硬的刀刻般的菱角慢慢舒展,露出一抹有些狰狞的笑容,或许他也觉的自己笑的太难看,立即收敛:“周公子?”

周天骤然对其心生好感,很善解人意的‘敛笑’,走近他,周天才发现对方比自己想象的高,站在他身边有种高山仰止的错觉,他的肩膀很宽,隐藏在衣服下的肌肉应该充满了爆发力,周天站起来充其量只到他的脖子,本不算瘦弱的周天与他站在一起,便显得弱小可欺。

空荡荡的三楼内,周天见对方身边没有下人便让陆公公放下瓷器去楼梯口守着:“二殿下能抽空见周某,周某不胜荣幸。”

武温泽呵呵一笑,豪迈的声音来不及彻底绽放,又快速收敛:“太子客气,本王无利不起早,倒是本王没想到焰太子如此年轻。还带了东西来,破费了。”却没有当场拆开。

周天闻言诧异的看向二殿下,他看起来也不大,挺多三十岁,还不到感慨别人年纪的时候吧。

武温泽放下茶杯:“本王都四十了,老了,现今该是你们年轻人的一代了。”

周天有些不信,他看起来跟欧阳逆羽差不多大,竟然都四十了?!

周天尽量不让自己表现失态,身处武国二殿下的高位,可不见得想听几句‘你很年轻’的夸奖,因为尽管他如此说,周天还是能感觉出从对方身上传来的强烈压迫感,他就像一头正直壮年的猛狮,丝毫看不出怠懈,周天想客气的说句,你保养的很好,但想想还是算了,免得降低档次:“王爷客气,您是我们这些晚辈该恐惧的人才是。”

“哈哈!你这小家伙,不过很得本王眼缘,行了,本王不跟你拐弯抹角了,上批货本王很满意,虽然…”

武温泽没有继续说,但周天知道,因为使用火器被鹰国削了一顿,武国损失惨重,当时带兵的好像就是这位二王爷,周天,颇有种美国不准众国用核武器的意思,大国威严没办法的事,不过武国也够大胆的,伸出那么长的手去打鹰国的附属国,不是找不自在吗。

武温泽对那件事并不后悔,能与鹰军交锋是每个将领的愿望:“你们还有没有?”

老天!您老还用!

“放心,本王这次避开鹰国附属国,不会给你们带来麻烦,就算鹰国问起火器出处,本王也可以说捡的,哈哈!”

周天满脸冷汗,心想,您真善解人意呀。

“走,看看你这小家伙这次给本王准备了什么欣喜的东西。”说着站起来,拍拍周天的背瞬间把周天罩在了阴影里。若是在酒吧,周天估计会哈一下他的身材,现在省了吧,免得被拍死在五指山下。

周天忍着背上火辣辣的力道,对那声小家伙彻底没了反驳的机会,他比黑胡还壮:“王爷,这边请。”你家王妃没被蹂躏死,稀罕了。

子车页雪若知道周天满脑子在想什么,定从脚尖开始鄙视周天。

周天这次来带来了床弩、臂驽还有一万箭头,六种方阵长短枪和手刀。

子车页雪亲自为其演示了臂驽的威力和换上不同箭支后呈现的效果,几把长短刃的使用,周天不吝惜的送上演示图,希望这些交易能达成长远合作。

武温泽上前一步,单手不费吹灰之力的举起一坐床弩,上驽箭拉弦,本该百人的力道他一人完成,看着穿透过墙的弩箭,武温泽满意的颔首:“想不到贵国还有如此好东西。”

周天没从对方语气里听出威胁,松了一口气,不过想想也对,人家没道理对焰国心生恐惧,等到要恐惧的时候也可以把自己拍死在摇篮里:“王爷满意是我的荣幸?王爷可以仔细看,您手里的箭是可以重复利用的,且每支出现问题后也可随时方便快捷的更换部件,可减少军队对垒过程中不可预知的危害,绝对让王爷物超所值。”

☆、261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