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义、沈飞在皇上身后别有深意的望着孙清沐,刚才的话他真的是为状元之选说的?就没有一点私心?要知道当初宋无霜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不亚于欧阳逆羽?

苏义贼贼的笑着,他倒希望是孙清沐的手段,至少宋无霜就可以滚出盛都,否则多一个他那样的对手,就像秀才遇到兵,说不清了。

沈飞与清沐这么些年,他不敢说孙清沐没有私心,但还是以大局为重出发点,适当的提及了皇上的软肋而已。

“那就点张弈含?”周天随手翻翻最近的试卷,并不想违背大部分人的意思。

孙清沐柔柔的对皇上笑着:“皇上圣明,榜眼不如就按实至名归的段敬槿,以段敬槿正常发挥的能力榜眼实至名归,还会衬托出状元的水平,探花之位,微臣觉的给予宋教主并无不妥。”

周天闻言不乐意了:“朕觉的第四名给他都污染朕的眼。”敢制造舆论恐慌,这是要杀头滴!

孙清沐宠溺的笑着,如沐春风的颜色压倒一片海棠,同样也看呆了皇上的眼。

“皇上不急,只有给他探花他才真的是探花。”孙清沐说的别有深意。

周天恍然大悟,继而含笑的想捏捏孙清沐使坏的脸庞,但想着当着这么多人,收回手,贼笑:“还是你行。”

苏水渠猛然抬起头看到这一幕,又惭愧的垂下,黯然神伤,三宫陪了皇上这么些年,只有他们才懂得皇上要什么,他也不过是靠着不进宫能得到皇上的青睐,若是真去了,单是坐在四人中,他都觉的自己破坏了这幅美景。

苏水渠打起精神,快速想开,他还是想想改进水利技术,皇上对他已经够不错了。

宫有觅不经意的一瞥正好撞到皇上对孙侍郎笑,他整个人都傻了,皇上笑起来…笑起来…

高台上,周天招来丞相、尹惑、辛成,把状元、榜眼、探花的名次敲定。

至于试卷,就放到仓库里永不见人好了。

陆公公亲自执笔,三甲一次唱完,高昂悠扬的声音一别往昔‘上朝’两声的尖锐,显得豪迈隆重。

群臣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宴会起,三五成群的臣子端着酒杯恭喜着把嘴笑到眼眉上的张亭道。

张亭道痛苦的快乐着,一杯接着一杯的喝,若不是因为当着皇上的面,他恐怕激动的挥袖高歌,他张家盼了几百年的状元郎终于被他儿子拿到了。他买官算什么!张家富可敌国的金银算什么,还是状元实在,皇上锐眼来的让张亭道高兴!

段良案也被众多人闻着,一杯杯黄汤下肚,对不胜酒力的他而言苦不堪言,想让一旁的儿子帮忙替替,又觉的太过张扬,只能强撑着精神,苦涩的被人敬酒。

段敬槿则处之泰然的坐在位置上,同科敢来祝贺他的人不多,他便在一旁乐得清静,他只是想不通宋无霜的卷宗怎么点了探花?

段敬槿忍不住看眼不远处一身白衣无人理会的宋无霜,条件反射的嗅到一股阴谋的味道,可望着三甲的单子又说不出什么?点出的状元本就是众人期待的人之一,自己如愿以偿的是榜眼,宋无霜有才天下皆知,此刻不也上榜了还是三甲!?

段敬槿端起酒杯,猛然起身向一旁的宋无霜走去,他想知道宋无霜写了什么!

台上的孙清沐见段敬槿动了,眼睛挑了一下。

周天注意到了:“要不要朕把段敬槿做了?”

孙清沐愣了一下,突然笑了,笑容如四月的风醉人心弦:“皇上说的什么话。”

沈飞急忙借口:“就是,就是,要做也是微臣出手,皇上现在是金贵之躯,怎能污了手脚。”

苏义闻言,顿时烦躁的瞪沈飞一眼,长成一副小白脸样也就罢了,竟然还敢抢他的词,他怎么不一辈子关在瑶华宫别出来!“皇上,只要您一句话微臣这就动手。”

沈飞故意抖开手里的手绢为皇上擦擦手上的滴落的果汁:“动不动就打啊杀啊的,吓到皇上了怎么办,何况,也不看看你说的两人是谁,那是能随便杀的?皇上,吃颗橘子,这可是去年齐国准许我国种植后,第一批成熟的橘子,皇上尝尝甜不甜?”

“女人!”苏义鄙视他刚才抖手绢的动作,当自己是宋依瑟没事弄条手帕忽闪忽闪。

沈飞却对他妩媚一笑:“如果能如皇上一样,微臣也心甘情愿。”

苏义本能的就想回他,莫不是想左拥右抱,果然是花心本性。但想想说了后影射皇上的下场,他硬生生压下了嘴边的反击:绕你一次。

周天没主意两人暗藏汹涌的小动作,就算注意了能怎么样,难道给他们评个道理出来,别傻了。

“怎么办?让他问吗?”岂不是等于被他知道,状元是乱点的,她可不想养以为知‘真像’的臣子。

孙清沐肯定的道:“皇上放心,宋无霜不会说,否则他也不会是前任道天教主最中意的传人。”

周天了然的点点头,但:“宋无霜为什么来参加科举,他不怕朕把他…把他…”你懂得。

孙清沐喝口茶,笑道:“皇上有没有听说过,修行之人讲究道心,当年皇上那一吓,宋小教主的道心险些没被皇上吓没了,兵力山下的制造的血案也由他一人承受,他当然要出现在您面前,稳定道心。”

周天闻言金灿灿的龙袖猛然往椅子上一拍:“拿朕练道心了!”什么狗屁道心,他们还会炼丹,等我那天鬼迷心窍想长生不老的时候,绝对能看到他们的身影,但想想信奉即有理的当代教育,周天决定尊重宋无霜的信仰。

可还是气不过的加了句:“朕掳了他让他练!”

沈飞赶紧帮皇上擦擦嘴角:“都跟皇上说多少遍了,别掳啊掳的!多降低品味。”

苏义眼巴巴的握着走了一半的手帕,碾死沈飞的心都有!又被抢先了!气恼的摔了手里的帕子,可气的还没一点响。

顾公公战战兢兢的陪着笑,颤颤巍巍的把自己的手帕捡起来,心里不断念叨着,幸亏没用,幸亏没用上,他两天没洗了。

周天凑近沈飞,不正经的用‘掳’字,调戏着身边的美男:“朕要掳也是掳爱妃是不是?”

沈飞瞬间从头发尖红到脚指头,剥桔子的动作都停了,说话也没了刚才的爽利:“皇…皇上…不理你了!”羞死了!

苏义趁机刚才把自己手里的橘子放皇上嘴里,立即欺上去,占据沈飞的位置,把皇上拨拉到自己身边,傻了吧唧的问:“皇上,沈妃侍怎么了?您说了什么他红成那样?”切!段数不够还敢往皇上跟前凑!

周天体贴的重复一遍。

苏义剥桔子的手也抖了一下。

周天还好心的建议:“要不用口?你觉的那种方法更好。”

苏义急忙拿手忽闪忽闪风:“好热啊。”但为了证明自己段数高,苏义硬着头皮上:“微臣觉得觉得…皇上用哪种微臣都愿意…”找个缝隙埋了自己吧。

孙清沐回过头突然见沈飞、苏义一反常态的离皇上远远的,不解的看眼皇上:“他们怎么了?”

周天自己剥着橘子,心情不错的往嘴里塞,突然眼睛一眯,对着孙清沐道:“他们决定让你被我掳一次?”

孙清沐立即不爱好意思的低下头,对一旁表情太过诡异的沈飞道:“瞎说什么,什么掳不掳的!我还能跑了?”

周闻言使劲点头:“就是,就是,朕就说清沐识大体,绝对是乖乖不动任朕l…唔…”吃不下两瓣儿橘子。周天费力的咽下去,哎,最后一个字没说完!

孙清沐见众人反应反常,想了半天想不出哪里有问题,反而被沈飞别有深意的目光看了半天后,猛然想到什么,脸颊通红的距他们远些,不吭声了。

周天得意洋洋的吃着橘子,觉的今天的风真是爽面,下面的臣子也甚是可爱,不错,不错。

周天塞橘子的空隙突然看到苏水渠不胜酒力的推拒

周天塞橘子的空隙突然看到苏水渠不胜酒力的推拒张亭道敬酒,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咽下的橘子非常不是滋味,他…每天很忙吧…要不怎么都不长肉…喝什么喝!没看到他不想!

周天压住自己冲下去夺张亭道酒杯的冲动,再看看身边的如花美眷,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像哄完正妻又亲小妾的无耻之徒。

所以,周天想了想后,只是低下头继续嚼着索然无味的橘子。

孙清沐率先注意到皇上的低气压,顺着皇上的视线正好看到苏水渠被喝多的张亭道灌酒。

孙清沐含笑得站起来,端着手里的果酒走过去,拍拍拉着苏水渠不放的张亭道,成功转移了他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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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状元

“孙大人?哈哈!来,喝一杯!喝一杯!”张亭道有八分清醒,要不然他不会趁着酒劲儿接近皇上跟前当红的苏水渠,如今来个孙清沐,岂不是偷鸡不成遇到虎,当然要赶紧凑上去。

张亭道眼睛笑的能滴出笑意:“孙大人务必赏脸,以后犬子还望孙大人多多提携。”咦?莫非真喝多了,怎么觉的孙大人的朝服有点女子气,不过,嘿嘿,真好看!

孙清沐笑着抿了一口:“哪里,令爱少年有成,以后前途无量,还请张大人以后多提携才是,来,孙某敬张大人一杯,恭祝状元郎大登科之喜。”

张亭道豪气一笑,与有荣焉的干了杯中物,看向孙清沐的目光更加迷离:“孙侍郎,我跟你说…”

苏水渠感激的对孙清沐笑,为孙清沐亲自下来帮他圆场心中有愧,他不能帮孙公子什么反而害孙公子从位置上下来,苏水渠跟在孙清沐身后,低着头没出声。

众人见孙清沐下来,一窝蜂的涌上去敬酒,恭喜三甲定案的有之、恭喜皇后有喜的有之、甚至连恭喜孙清沐后继有人的也有。

孙清沐反而因为最后那句乌龙,心中欢喜,皇上有孕祝他后继有人,他自然心中感激。

苏义已经又凑回皇上身边,边为皇上倒水便上眼药:“皇上,你看孙大人,这种场合他下去做什么,不知道的以为他考了状元!皇上?皇上?您怎么了,脸色不好?是不是不舒服?”苏义立即紧张。

沈飞也迅速坐过去,关切的开口:“怎么了?要不要传太医?”

“没事。”周天看着被人群包围的孙清沐,心里突然暖暖的,他看到了吧,所以现在移不动步的换成了他,傻子。

苏义顺着皇上温柔的目光看过去,瞬间打翻了醋坛子,努力吸引皇上的注意力:“皇上,不如您去后面坐坐,这场宴会是新人的主场,咱们总坐在这里不好,不如微臣陪皇上走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沈飞虽不知道苏义为什么这么说,但凡是苏义说的话肯定没安好心,于是孤傲的开口:“新鲜空气?我看哪里的空气也不发霉,皇上身体欠安还是坐着的好。”然后笑着道:“皇上,要微臣说,还是孙大人体恤皇上,替皇上与民同乐。”

沈飞的话说到了周天的心坎上,不禁拍拍沈飞秀气但骨节分明的手:“说的对,还是你贴心。”

贴心该说自己!死沈飞,装屏风会死吗!总抢他的位置:“沈妃侍与孙妃侍真是兄弟情深,我都羡慕,皇上,怕就怕,他们两位感情这么好联合起来欺负微臣。”

“啊?!”哦,周天恍然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不禁道:“你胆子不小吗,敢挑明了说,你不先刺激他,他会先刺激你?”

苏义见皇上没有生气,干脆敞开了生气,反正他也憋了一肚子火:“皇上,你看刚才沈飞那样,摆明是不让微臣好过,谁不知道微臣喜欢挨着皇上,可皇上您看沈飞,从坐到这里后让微臣碰到几次皇上,可见他用心狠毒。”

沈飞心里暗想,男人在女人面前耍的手段果然登不上台面,皇上心里亮堂着,但喊冤谁不会:“皇上,天地良心,他喜欢挨着皇上,微臣就不想吗!微臣也是怕皇上被人抢走,才不得不先人一步。”

“以前怎么不见你——”

周天把中指放在嘴唇上嘘了一下,弯低身子小声道:“小点音,被人听到朕也很丢脸。”然后抖抖衣服坐正:“不如咱们探讨下掳后的问题,比如这个‘咬’…‘咬’…”我还没说呢跑什么!果然太经典的没人欣赏。

三甲的告示已经张贴在盛都的街头巷尾,奔走看热闹的人们热情高涨,茶楼里、街道上,就连买菜的大妈也探讨着张家十公子考了状元的喜事。

在这一片欢愉中,一位妇人梳着整齐的发髻,一身两江福地的七彩蚕丝装,步履摇曳的向门庭冷清的大牢走去,听说皇后怀孕了,可惜,他注定等不到大赦天下的一天,因为明天就是他执行死刑的日子。

牢头们不敢收十八公主手里的碎银子,恭敬的请公主进去:“小的们能为公主效力已经心满意足,怎敢让公主破费。”

十八公主不会连这点小钱儿也省,端庄贵气的道:“拿着吧,权当茶水钱。”身份高贵了银子也高贵,连接它的人都要掂量掂量有没有那份手劲,若是以前恐怕银子扔出去别人也不屑一顾。

但,大姐说的对,她现在是公主,不能总想以前更不能与人同语。

“谢公主赏赐,公主洪福无疆,儿孙满堂。”

最里间的牢门打开,牢头点头哈腰的赶紧离开。

杨厚望披头散发的缩卷在牢房里,大理寺的牢房并不比别处高级,一样的栅门一样的铁锁,稻草铺成的床面,远不如衙门的门子震慑人心。

杨厚望穿着白色粗麻囚服,呆滞的抬起头,满脸脏污,他整整放空了一刻钟,瞬间像看到巢穴的雏鸟向十八公主扑去:“夫人,你救救我,你找苏大人救救我!我一时糊涂!一时糊涂才让那贱人去弹琵琶,夫人!你救救我啊!”

牢头远远的见状立即飞奔而来一脚把杨厚望踹开:“放肆!你是什么东西!弄脏了公主的衣衫,你如何赔罪!”然后点头哈腰的对十八公主道歉,又踹了一脚杨厚望才离开。

杨厚望似乎被打怕了,缩在角落里不敢出来,直到牢头走了,他才发狠的抓住十八:“救救我,咱家的钱财都在娘的金库里,你拿出疏通关系,我一定要出去!我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呆着!都是那贱人害了我!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一定要让皇上相信我!”

“贱人?!”十八公主用手帕擦擦一旁的座椅坐下,头上的银步摇一晃一晃的乍眼:“你说的贱人是谁?如果她是贱人,我这位给贱人选衣服的人算什么!而你这位给贱人捧场的又算什么!”

杨厚望没料到向来逆来顺受的妻子会如此说话,此刻他才注意看妻子的装扮,她哪有相公被关在牢里的憔悴,穿着七彩的布料,头上还带了首饰,皓腕上是她喜爱的一对翡翠镯子,他记得这对镯子不是给了娘了…

杨厚望不解的看着她,脑海闪过无法相信的骇然:“你——”

焰十八没有理会他的惊讶,平静掀开带来的竹篮,里面的菜色一盘盘放在桌上:“吃吧,明天就要行刑了,我特意让大理寺卿开恩,给你送顿好的,也不枉我们夫妻一场!”

杨厚望闻言不敢置信的看着她,整个人瞬间处于一种痴疯的状态:“你说什么!谁要行刑了!我是营造司衙门的人,我是苏水渠的手下!我前途无量!谁敢杀我!”

杨厚望转瞬间又自顾自地哭喊:“不!不公平!我不过是请了上吉去弹琵琶!我什么都没做!我什么都没做!十八!你救救我!你救救我啊!我什么都没做!我是朝廷官员!我还没有过堂!不公平!不公平!”

焰十八染了丹青的指甲修剪整齐,把筷子摆在杨厚望面前,认真的提醒:“你做了,十八驸马其实你早就做了!”

驸马?杨厚望仿佛想起什么瞬间瘫在地上,耳边响起皇上那日的话,他是驸马、他对公主不敬、他流恋烟花地!但他不想死,他还有大好的前程怎么能死。

杨厚望迫切的向十八公主爬去:“公主!你救救我,我们是夫妻,我死了您怎么办孩子怎么办!公主,您一定要救救我,我会更爱您,只对您好,我们以后只有姐儿一个孩子,公主您救救我…我死了您和孩子多可怜…”

焰十八表情很平静,甚至不屑于对他落井下石:“驸马尽管放心,你去了,姐儿还是姐儿,而我是公主,没人欺负了去,杨家我会给你撑着,至于娘…”

焰十八讽刺一笑:“你不会认为我会虐待她吧。”怎么会,一口饭而已,谁吃不是吃。

杨厚望闻言仿佛不认识的看着往日乖顺的妻子,她的脸上甚至找不出一点幸灾乐祸的破绽,她来看他带着饭菜,告诉自己会给母亲送终会养育子女,可为什么他觉的如此冷:“你…不是十八…”十八会撒娇!十八听说自己有事比自己有事都着急!十八不会对他的生死无动于衷!

焰十八给他斟杯酒:“我本就如此,是你很久没看我了,相公,承蒙你所说我们多年夫妻,你就吃点吧,明天有状元游街,人多我就不带姐儿送你了,免得吓到孩子。”

杨厚望听着猛然站起来,眼里发狂的盯着焰十八:“我看错你了!你这个妖妇!你这个——啊!别打了,别打了…”杨厚望尖叫着抱着脑袋浑身瑟缩的躲在角落里。

牢头用穿着厚实靴子的鞋底狠狠踹他:“让你喊!公主来看你竟然不知道感恩!忘恩负义的东西!有点吃就不错了!你还想怎么样!朝三暮四的败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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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出去了一下,发晚了。

☆、405调遣

焰十八站起来,抚平身上的褶皱,肌肤平滑的脸上神情恍惚,似乎看的依然是以前意气风发的相公而不是现在失了一切的他:“相公认为妾身做的不好?不奉养婆婆不照顾孩子就对了吗?妾身不是相公,做不到?”

杨厚望躲着踢打看向无动于衷的妻子:“你怪我…”

“怎么会,只是不知道该怎么为相公求情而已。你让妾身为你纳妾的时候,你让妾身为你长子之母让路的时候,你让妾身服侍婆婆的时候,其实这都没什么,只要你还愿意哄妾身,这些又有什么好介意。”

焰十八说着眼里渐渐蓄上一层泪水,似乎在你看着杨厚望似乎又没有:“我嫁给了你,还能真怨你不成…”

可你不该连最后的哄骗也不给,开始肆无忌惮的往家带你认为好的人,如果让自己坐月子的时候伺候婆婆不算什么,可让她出入解意楼,杨厚望何曾再顾忌过她的感受!她就是再厚颜无耻,不至于连自己的脸面、孩子的名声也不要!

听闻杨厚望的死刑,她真觉的没什么,与其以后她撑不住台面时孩子受委屈,她宁愿倒台的是杨厚望:“可…解意楼的门,臣妾真不想进…”说完焰十八含着泪转身离开。

杨厚望见状不知哪来的力气惊慌的推开踢打他的牢头,奋力向牢门冲去,眼睛睁的瞪大,满脸惊恐:“救救我!救救我!我错了!求你救救我——”

牢头一把把他捞回来又是一顿拳打脚踢:“老实点,赶紧把饭菜吃了,明天好上路!”

段敬宸忍了一个上午,宴散后终于能仰天长笑:“哈哈!你看段良案那脸色,啧啧!都快冻成冰了,还不得不接受同僚的恭贺,哈哈!”段敬宸高兴的前仰后合,和苏义走在回宫的路上别提多开心:“你说他有没有意思。”

苏义满脑子都是周天:“注意影响,有什么可高兴的,榜眼又不是我们说成的!”该死的孙清沐,竟然又被他算计了,害所有人都以为三甲有他撺掇的意思,根本就是孙清沐一个人在说!

段敬宸耸耸肩,想着苏哥是为了皇上有孕提心吊胆,但孩子是谁的这事又不是靠人品,三分之一的机会谁都可能,不是苏哥的他也没办法,这是也不是人多力量大。

辛一忍兴奋得从外面跑进来,见苏哥和段敬宸在,举着手里的轻驽向他们跑去:“看!我今天练成了百步穿杨!不信你们站好,我穿给你们看!”

段敬宸夺过他的驽,指着他的额头就想点:“你说说你成天在想什么!百步穿杨能让我跟你哥随便试!行了,别屁颠屁颠的笑,小心让你爹看见砸碎你的牙!”

苏义也心烦的把笑的白痴的辛一忍轰一边,还百步穿杨百步穿头呢!穿坏了能按上吗!没轻没重!

辛一忍听到了关键字,习以为常的冲上去,着急的问:“我爹怎么了?”突然想到今天钦点状元更加着急的道:“是不是我哥落榜了?我爹怎么样?哥,你到是说话啊!”

苏义看着辛一忍着急的样子,暗叹辛成好命,于是把辛述画仙鹤的事说了一遍,结论是:“总之皇上很不高兴,你哥这次想留在盛都危险了。”但又转口讽刺道:“也许你哥就没打算留下,以为外面更能发挥所长。”

辛一忍想了想,驽也不抢了,直接转身出了未央宫。

苏义诧异的看眼段敬宸:“他又干嘛去了?”

段敬宸从嗓子眼里笑一声:“能敢什么!当二十四孝子呗。”人家伟大的爹受了委屈,他做儿子的不发挥余热去求皇上开恩再给他伟大的哥哥讨个他爹喜欢的官职怎么行:“不知道他脑子怎么长的,新军营紧张成那样,他还有功夫玩他的破弩!黑胡对他也太好了,不会看上他了吧!”

苏义立即不认同的看向他:“注意点,以前说说也就罢了,现在是什么时候能乱说话!”

“我嘴欠。”

宋丞相火急火燎的回到家见夫人还在家里,不禁急道:“皇后那里你去过了?怎么还不去,皇后现在有了身子是关乎国体的大事,你怎么你还坐得住!”

玉姝夫人不以为意:“老爷,妾身很想现在就陪在女儿身边但进宫求见怎么也得有个章程,不是妾身现在递上去今日就能见。”

宋岩尰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扶着夫人坐下赔不是:“我这不是急了乱说话,今天一上午,皇上就提了一次皇后有孕的是,我想问也没有机会,这真是着急了,夫人别见怪。”

梳着油光盘天髻的老妇人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动怒,她的枕边人她会不知道他什么性格。当年洛氏能踩着自己上去,他们就算什么伴老夫妻,不过是女儿入了皇上的眼,他才还了自己主母的位置。

所以权势和皇嗣当然比一切重要,可就算知道,他们已经老夫老妻,为了彼此的颜面和昔日的那点情分也不会闹僵。

玉姝老夫人给老爷斟杯茶:“润润嗓子,这么大的酒气也不说悠着点,年纪大了不比从前。”

宋丞相陪着笑,应承着喝,还不忘提醒夫人:“明天记得去宫里看看。”

占星苑的宴请结束,三甲被留在宫中享用茶点。这是殊荣。

孙清沐替皇上接待这届娇子,因为年龄相近,又彼此熟悉,三人相谈甚欢,说起焰国如今的局势颇有相见恨晚之感,科学院、南作坊还有刚出兵天威而回的军队,都是三人口中的话题。

孙清沐不停颔首,最后引导着两人谈他们心中的职务,盛都职位大量空缺,但大多为虚职,不见得人人喜欢,皇上的意思是,如果他们有意外放,不妨去任一方父母。

三人不停的说着,另一位则心不在焉,融不进去他们的语言他也不强求,坐在下首静静的听着,之于他而言考了状元也不能为官,说来无意,他又从小身在道天,治国安邦之道只是纸上谈兵,不如不说。

三人也默契的绕开宋无霜,但又怕他太无趣,还得把话题拽到寺庙上不让他太孤单,可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说来说去说到了来生教上,免不了就是感概。

宋无霜便不知道该接什么,只能静静的听他们说,在他看来信仰的事从别人口中出来就是政治,他不能说对方不对,世间万物本为大千,立场不同认识当然不同。

孙清沐偶然会看看一旁不吭声的宋无霜,他也不清楚为什么,就是很不喜欢他,大概是他脸上不以为意的淡然或者是他超然物外的表情,给孙清沐的感觉,好像这些让百官头疼的问题与他们无关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