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禾眉心紧蹙,仔细地辨认那个装扮华美的姑娘,努力回想那张画像上的女子。

可惜,她只是无意中仓促地扫了一眼画像,虽然对画中女子大致的容貌有点印象,不过五官根本记不清。

眼前这位端柔郡主,好像

“就是她!”

她忽然指认慕容诗,义正词严道:“民女记得很清楚,就是她!”

沈知言郑重地问:“你确定画像里的女子跟眼前这位姑娘容貌相似?”

“民女可以确定,就是她”秀禾的声调降了点,好像有一点点心虚。

“你不要胡乱指证,我根本不认识你家公子!”慕容诗气急败坏地怒斥,转向太子时一脸的委屈与气苦,“殿下,我根本不认识那个赵青松,一年前我不在帝京呀!”

慕容辞严肃道:“做假供者要挨板子,半条命就没了。本宫再问你一遍,这位姑娘是不是你家公子画像里的女子?”

秀禾本能地垂眸,眸色微闪,“民女认得,就是这位郡主。”

慕容诗气得跺脚,恨不得上去撕了她的嘴,“你胡说八道!”

慕容辞走过去,站在秀禾面前,凌厉的眸光盯着她,居高临下的态势摄人心魄,“最初你义正词严地指认她,接着你的言行举止都表明你心虚,因为你并不能确定她就是赵青松画像里的女子,或者你是故意诬陷她的。”

秀禾震惊地睁眸,嘴唇轻颤,眼里浮着不可思议与惧意。

为什么她的心思被这位大人看了个透彻?

慕容辞接着道:“你想为赵青松伸冤报仇,这本身没有错,可是你不能随意指认无辜的人。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不能冤枉无辜的人。若赵青松在天有灵,知道你诬陷他人,必定很失望。”

最后一句击中了秀禾的软肋,她垂眼嗫嚅道:“民女没看清那画像上的五官,只记得大致的容貌。这位郡主应该不是画像中的姑娘。”

慕容诗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我就说我不认识赵青松嘛,这回我可算清白了。”

沈知言不得不佩服殿下,就凭细微的表情,殿下就瞧出秀禾的心思,当真厉害。

虽然他也觉得秀禾的表情前后有点古怪,不过他没看得这么透彻。

“大人,这位姑娘便是端柔郡主吗?”秀禾忽然问道。

“我是端柔郡主,不过我不认识你家公子。”慕容诗轻快道,忽然想起什么,妙目流波,“殿下,会不会有人冒充我?”

“极有可能。”沈知言沉重道,“此案已经可以确定,跟赵青松相知相恋的那位姑娘,假借郡主的名义。”

“可是那姑娘为什么冒充我、害我?”她撅着嘴十分不解。

“那位姑娘应该认识郡主,或者相当地熟悉郡主,不然很容易被揭穿。”慕容辞沉凝道。

“认识郡主,或熟悉郡主,那么此人不是世家闺秀便是官宦人家的女眷。”他分析道,“还有一种可能,宗室里的女子。”

“让我知道是哪个人冒充我、害我,我一定饶不了她!”慕容诗气哼哼道。

沈知言让秀禾先回去,叮嘱她如若想到什么立即来大理寺报知他。

慕容诗先回御王府,不过她打算和殿下一起走,因为时辰不早了,暮色四合,晚风涌起。

她甜美地微笑,“殿下,我们一起走吧。你送我回御王府,顺道在府里用晚膳好不好?”

慕容辞险些打了个激灵,“我还要和知言分析案情,郡主你先行一步。”

慕容诗无奈,只好先走了。

沈知言笑了笑,有如清风徐来,“殿下在大理寺用晚饭吧。”

慕容辞决定在这儿吃过晚饭再回去,反正都这么晚了。

琴若笑道:“殿下可有怀疑的人?”

“暂时没有。事发一年前,证据都没了,可查的线索太少了。不过,挑战越大,本宫越喜欢。”慕容辞斗志昂扬地扬眉。

“莫非殿下已有头绪?”他欣喜地问。

“今夜本宫好好琢磨琢磨。”

说是这么说,慕容辞也觉得此案和林舒一案、夏晓露主仆命案一样,无从查起。

林羽姑娘还没做好饭菜,他们将三个没什么关联的命案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沈知言先道:“林氏兄妹是宜州人士,林舒十年寒窗苦读,是当地才学不俗、宅心仁厚的青年才俊,为街坊邻居家的孩子授课。他偶然认识了京城来的一位姑娘,这位姑娘姓容,年轻貌美。容姑娘还自称家里是做买卖的,家境殷实。他们两情相悦,不过没几日,容姑娘便说父母已经为她安排了一桩婚事,她必须回京。后来,林羽回到家发现哥哥已经死了,胸口中了一剑。”

慕容辞接着道:“京城里姓容的人家,我们都查遍了,并没有符合条件的容姑娘。从林舒认识容姑娘到相恋到他被杀,不过半个月的时间。”

他点点头,“先说赵青松一案。同样的,赵青松也是寒窗苦读十年,才华横溢,尤工诗词,是个敦厚正直的年轻人。赵家有三个铺面,家境殷实,赵青松死前十余日,认识了一位姑娘。这位姑娘自称端柔郡主,美若天仙,气质不俗,赵青松对她情根深种,无力自拔,每日为她写诗词以表对她的情意,还画了她的画像。”

“赵青松和这位端柔郡主相知相爱、两情相悦,每日都出去幽会,如胶似漆。不过不几日她就说家里为她安排了婚事,她不能嫁给他。赵青松消沉颓丧,受到丫鬟秀禾的启发,决定勇于追求自己的幸福。他去找端柔郡主,可是再也没有回来。赵家人以为他失踪了,苦寻一年。”

“从胸肋骨的裂痕来开,赵青松的致命伤是胸口被利器刺中脏器,应该是一把长剑。”

“你有没有发现,这两个故事很像?”慕容辞又惊喜又讶异。

“的确很像。”琴若寻思道,“一个是在宜州,一个是在帝京,却这般相像。”

“这两桩命案有几点相似之处,其一,两个死者都是在案发前半个月左右遇到年轻貌美的姑娘,一见钟情,两情相悦。”沈知言总结道,“其二,两个死者的致命伤都是脏器被长剑刺中而死。”

“其三,两个死者都是才学不凡、相貌堂堂、宅心仁厚。他们都为心爱的女子写过诗词,画过画像,不过画像都神奇地不见了,找不到了。其四,这两个故事不仅相像,而且容姑娘和端柔郡主都自称父母已经安排婚事,冷酷无情地斩断情丝,离开男子。”慕容辞冷冷地凝眸。

第1卷:正文 第135章:新的发现

琴若欣喜地笑,“这么说起来,这两桩命案倒是不少共同之处呢。”

沈知言点点头,面色越发沉重,“这两桩命案发生在不同的地方,却有这么多相似之处,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慕容辞的明眸浮现一抹霾色,“或许这两桩命案有关联,只是我们还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接着说说夏晓露主仆一案。”

他嗓音微沉,道:“夏晓露是锦州人士,带着婢女春桃来京寻人,寻的是情郎容公子。她和容家公子在锦州如何相识相恋的,不得而知。夏晓露来京四五日,住在客似云来客栈,数日前子时左右死于西城门外的小庙前。婢女春桃的后脑撞伤,伤口血肉模糊,应该是被人揪着头发狠狠地撞向墙壁,很快便死了。夏晓露被人奸杀,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也没有瘀伤,两三日后左脸颊浮现明显的四个指印,初步怀疑是经常夜宿小庙的乞丐马东对夏晓露先奸后杀,不过马东的右手被人打断过,使不上力,基本是废了,排除了马东的犯案嫌疑。杀害夏晓露主仆的凶手拉喝醉酒的乞丐马东当替死鬼。”

慕容辞接着道:“在小庙的角落里,本宫捡到一个颇为精致、色泽鲜丽的红色如意结。除此之外,小庙里、附近没有别的线索。这桩命案跟林舒一案、赵青松一案也有两点共同之处,其一,夏晓露上京寻找情郎容公子,林舒喜欢的女子容姑娘一样都姓容,这是巧合吗?不见得。其二,虽然不知夏晓露与容公子相识相恋的内情,不过从我们对京城里容姓人家的侦查来看,并没有符合条件的容家公子。因此容公子极有可能只是化名,而且极有可能欺骗了夏晓露的芳心。换言之,容公子冷酷无情地抛弃了夏晓露。这一点和林舒一案、赵青松一案的案情相似,只是男女调换了。还有一点,本宫百思不得其解,夏晓露在街上看见皇妹很激动,问皇妹是否认识容公子。”

“这么说,容公子和昭华公主的容貌有几分相似?”他疑惑道。

“当时奴才也在,夏晓露是这么说的。”琴若道,“公主和容公子的容貌有几分相似,夏晓露应该是觉得公主和容公子是一家人,比如兄妹。”

“这一点确实古怪。”沈知言的眼眸萦绕着锐利的芒色,“林舒一案和赵青松一案可以并案侦查,至于夏晓露主仆,还不能并案。”

“可是眼下线索都断了,好像山穷水尽,无法查下去了。”单单听着,她就为他们觉得烦恼。

“要么案发现场留下的物证很少,要么时隔已久,证据消失,实在头疼。”慕容辞轻叹,“对了,夏晓露住的客似云来客栈,你去看过吗?”

“自然去看过,也问过伙计和掌柜。她们的包袱里除了换洗的衣物和钱袋,没找到有用的线索。”他眉头紧皱,“希望秀禾能想起什么,提供新的线索。过几日夏晓露的家人抵京,说不定会有线索。”

“希望如此。”她看见林羽和一个婆子端着饭菜过来,笑道,“终于可以尝到林姑娘的厨艺了。”

“让殿下、大人久等了。”林羽笑得谦逊温婉。

布菜之后,慕容辞叫林羽、琴若坐下一起吃,这样热闹一些。

席间,慕容辞真诚道:“林姑娘,我们会尽力侦查你哥哥的命案,你大可放心。”

林羽连忙放下碗筷,重重地跪地,“在偌大的京城,我举目无亲,人生地不熟,若非殿下帮忙,我还不知如何是好。殿下和沈大人对我的大恩大德,林羽没齿难忘。”

沈知言连忙道:“林姑娘快起来,我是职责所在。”

琴若拉她起身,笑道:“殿下在街头遇到你,也是缘分。这都是天注定的。”

林羽慢慢坐下,明朗道:“殿下和沈大人有这份心,尽了力,林羽就知足了。能不能找到凶手为哥哥伸冤倒是其次,看老天爷的旨意了。”

“你为人豁达开朗,我就放心了。”他一笑。

“对了,你当真没见过你哥哥喜欢的那位容姑娘?也没见过你哥哥为容姑娘画的画像?”慕容辞再一次问。

“没见过人也没见过画像。那阵子我比较忙,对哥哥疏于关心,连哥哥几时遇害的都不知道”林羽伤感起来,眼圈立即红了,眼里萦绕着一汪盈盈的泪水。

“你哥哥为容姑娘画的画像极有可能被凶手拿走了。”慕容辞叹息。

“凶手颇有头脑。”沈知言道。

气氛沉闷下来,林羽拭去泪水,换了笑颜欢快道:“殿下,大人,先吃饭吧。”

三日后,夏晓露的父母抵达帝京。

慕容辞得到消息,立即赶往大理寺。

沈知言安排夏晓露的父母住在大理寺附近的客栈,待殿下来了再问询。

慕容辞匆匆踏入大堂,看见大堂坐着两个面生的中年男女,旁边站着一位年轻男子,风尘仆仆,满面悲伤。

那对中年男女是夏晓露的父母,那位年轻男子是夏晓露的兄长夏晓晨。

夏氏父子悲伤难抑,夏夫人双目红肿、形容憔悴,可见这一路是哭着过来的。

“拜见太子殿下。”

三人一起下跪行礼,十分恭敬。

慕容辞示意琴若去搀扶他们,道:“无需多礼,起身吧。”

众人重新就座,沈知言温润道:“三位先用茶水。”

“多谢大人。太子殿下,草民妹妹不幸在京城遇害,恳请殿下和沈大人务必查明真相,为舍妹伸冤。”男儿有泪不轻弹,但到了伤心之时也是难以克制,夏晓晨语声悲怆,双目发红,极力克制着悲痛。

“府上作何营生?”慕容辞见他们衣着光鲜、谈吐并不粗鄙,猜到他们是商贾之家。

“草民祖上四代都做买卖,在锦州有几个铺面、千亩良田。”夏老爷回道。

“夏姑娘带着婢女春桃离家上京,三位可知晓?”

“露儿跟民妇提过要来帝京,当时民妇问她去帝京做什么,她欲言又止,最终没说。民妇对露儿说千万不要去帝京,人生地不熟的,万一遇到坏人如何是好?”夏夫人伤心地抹泪,“早知道她会偷偷离家来到帝京客死异乡,当时民妇就应该问清楚,千方百计地阻止她。”

“露儿离家当日夜里,草民才知道她偷偷跑了。”夏老爷长长地叹气,“草民这个女儿自小容貌不俗,便请了极富才学的先生来教她认字读书,长大后她精通琴棋书画,也颇有主见,性情固执。只要是她认定的事,无论草民和内人怎么说,她都不会改变主意。”

“那日夜里,草民和父母看见妹妹留下的信函,知道她前去帝京,就连夜派人去追。”夏晓晨补充道,“可惜,没追上。”

“换言之,你们不知道夏姑娘到帝京做什么。”慕容辞又道。

“不知。”他摇头。

“三位可知,夏姑娘已经有了心上人?”她郑重地问。

夏氏三位吃惊不小,面面相觑。夏夫人迟疑地问:“露儿当真有了心上人?”

沈知言笃定道:“夏姑娘来帝京便是为了寻找心上人。在她来帝京之前大约半年到一年里,三位可有发现她有什么不寻常的言行举止?或者有没有认识来自帝京的年轻男子?”

三人再次面面相觑,面色越发沉重。

见他们这般情形,慕容辞就知道他们都不知情。

夏晓露有了心上人,为什么不跟家人说?

夏夫人悲伤难禁,泪水潸潸滚落,她忽然下跪,声泪俱下地哽咽哀求:“太子殿下,沈大人,露儿死得这么惨,你们要查明真相为露儿伸冤呐民妇求求你们,你们一定要为露儿伸冤呐”

琴若搀扶起她,“夏夫人放心,殿下和沈大人会尽力查明此案。”

夏夫人伤心欲绝地哭,险些晕倒。

夏晓晨忽然想起什么,道:“这么说起来,草民想起一件事。大约大半年前,草民在街上看见妹妹和春桃从一家茶楼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位年轻公子。当时草民忙着去办货,没有上前问问是怎么回事,事后草民也忘了问妹妹那位公子是什么人。”

“你确定那位公子是跟夏姑娘一起的?”慕容辞慎重地问。

“是一起的,因为妹妹还回头跟那位公子说话,浅浅含笑。”

“你看清楚那位公子了吗?容貌如何?”

“距离比较远,看不清楚。不过草民记得,那位公子身形不高,偏瘦,比妹妹高不了几分。对了,那位公子身穿白衣,气质不俗,令人印象深刻。”夏晓晨扼腕懊悔道,“可惜当日草民没有上前,不然就能知道那位公子长什么样。”

慕容辞和沈知言对视一眼,从夏晓晨对那位容公子的描述,帝京里姓容的公子都不符合。

她又问:“你估摸着那位公子多大年纪?”

夏晓晨回道:“二十岁左右。对了,我娘身边的婢女春柳跟春桃是姐妹,或许春柳知道什么也说不定。”

当即,他去大堂外传唤春柳进来。

春柳是姐姐,因为家里穷得响叮当,和妹妹春桃一起被爹爹卖到夏家当婢女。

第一次见这么多大人物,春柳又拘谨又紧张,低着头绞着衣角。

第1卷:正文 第136章:有点进展

夏晓晨对春柳道:“你和春桃是姐妹,关于小姐的事,她可有跟你说过什么?”

春柳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敢有所隐瞒,垂着头道:“在小姐离家的前三日,春桃跟奴婢提过可能要出远门。奴婢以为她说笑的,没想到是真的”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夫人禀报?”他怒道。

“奴婢以为她说笑的少爷恕罪,是奴婢的错”春柳惊慌失措,头更低了。

“现在追究谁的错已经于事无补。”慕容辞严肃道,“春桃还跟你说过什么,尤其是关于你家小姐的事,你务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是。”春柳战战兢兢道,“其实,小姐的事春桃跟奴婢说的也不多。有一夜,春桃染了风寒发着高热,奴婢照料她,她跟奴婢说了小姐的事。她说小姐认识了一位京城来的公子”

“什么时候认识的?”慕容辞追问。

“大约是十个月之前,小姐在一家茶楼偶然认识一位公子。那位公子长得丰神俊秀,风度翩翩,又颇有才学,还会吹箫,小姐一见倾心,自此对那公子魂牵梦绕。”

夏老爷叹气,夏夫人无语泪流。

幸好春桃把夏晓露的事情告诉了春柳,慕容辞问道:“接着你家小姐是不是经常出去和那位公子幽会?”

春柳点头,接着道:“那阵子春桃几乎每日都陪着小姐出府,想来是带那位公子在锦州游玩。不过,不到半个月,那位公子便对小姐说要回京城,因为家中来信,父亲病重,他必须回京。”

夏晓晨追问:“然后他就走了?”

春柳颔首,“那位公子还对小姐说,倘若小姐愿意,可去京城找他。”

慕容辞问道:“你家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画过那位公子的画像吗?”

“奴婢不清楚。”春柳道,“奴婢倒是听春桃说过,那位公子姓容,在京城世代经商,说一定会娶小姐的。奴婢知道的就这些了。”

“倘若你家小姐来京城找容公子,如何找?容公子留下联络的办法了吗?”慕容辞又问。

“哦对,春桃提过,好像是”春柳歪着头冥思苦想,半晌才想起来,“好像是到城东的一家茶楼去留话找容公子便可,茶楼叫松鹤茶馆,对,就是松鹤茶馆!”

慕容辞和沈知言欣喜地挑眉,总算有一点线索了。

夏家三人再次恳求他们务必查明真相,然后衙役送他们出去。

当即,慕容辞和沈知言前往城东的松鹤茶馆。

松鹤茶馆并不是多么高雅、贵气的茶楼,来自天南海北的人却都喜欢去松鹤茶馆,因为这家茶馆的茶水、糕点、吃食有不少各地风味,外地来的人喜欢去那儿。

他们进去的时候,掌柜正低着头在算盘上滴滴答答地计算着。

“掌柜,我要找容公子。”慕容辞客气道,“不知我如何联络他?”

“容公子?”掌柜想了一忽儿才想起来,“容公子啊,几个月不来了,我也找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