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正文 第141章:三个情爱故事

那贼人见事迹败露,抽出软鞭迎战。

咻咻咻——

那贼人软鞭耍得虎虎生风,极有气势,一时之间琴若难以近身,无法擒住对方。

又一鞭凌厉地抽来,琴若不闪不避,如鲤鱼跃龙门似的翻跃了几下,接着出其不意地拽住那软鞭的另一端。

那贼人大怒,试图拽回软鞭,却是拽不动。

二人互相角力,琴若忽然飞身刺去,软剑如银色的小蛇闪着阴冷的光,直刺对方的要害。

那贼人大吃一惊,迅速拽回软鞭,疾步向西窗飞奔而去。

琴若追去,软剑凌厉地划过。

那贼人的轻功相当的好,转眼之间已经从西窗飞窜出去,不过左臂受了一剑。

那软剑,一抹猩艳的血色。

琴若想去追,不过被慕容辞阻止了:“不必追。”

“殿下,擒住她,她就百口莫辩。”琴若不解。

“虽然你的武艺略胜她一筹,不过以你的轻功,追不上她。”慕容辞轻然眨眸。

“没想到她这般大胆!”

“她只不过是受人指使罢了。”

午时,慕容裳冒雨前去清元殿请安,与父皇叙了一会儿话便告退出来。刚出清元殿,她和元秀看见一个内侍打着伞匆匆走来,行了一礼道:“公主,太子殿下、御王有请,请您去上书房。”

她一怔,不是禁足吗?太子哥哥和御王传她去上书房做什么?莫非宫家又出幺蛾子了?

不对,或许是

不过,她相信,绝对不会有事的!

“可知是什么事?”

“奴才不知。”内侍回道。

“本宫稍后便去,你先回去复命。”她吩咐道。

“是。”内侍转身走了。

“公主多日未见御王,今日得见,也是美事一桩。”元秀提醒道。

“嗯。”慕容裳正是这么想的,无论是什么事,只要能见御王一面,也是好的。

原本她想着,只要去清元殿勤一些,好好对父皇尽孝,说不准父皇一高兴,半年就撤销禁足令,到时候她就可以自由出入宫门,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跟以往一样。

她喜上眉梢,心花怒放,“先回去更衣。”

要打扮得美美的去见御王,不能让他看见自己这么狼狈,衣裳都湿了呢。

元秀莞尔一笑,“公主,让御王久等不太好。其实公主这身玉白的衣裳很美,清雅柔美,把公主衬托得楚楚动人呢。”

慕容裳觉得有理,便直接去上书房。

当她抵达上书房,远远地看见母妃正要进去,不由得心里起了疑云:为什么母妃也来了?

她踏入大殿,看见御王、太子哥哥、沈知言都在,不禁愣了一下。

殿内的气氛有点压抑,令人无端地觉得似有一块大石压在心头。

“裳儿”乔妃坐在雕椅,对于今日的传召也是一头雾水。

“母妃,太子哥哥,王爷。”慕容裳温婉大方地见礼,坐在书案的御王风采依旧,是她午夜梦回里的模样,风姿超卓,气度不凡。

“下官拜见公主。”沈知言行礼,也是满腹疑团,殿下把这些人传到上书房,究竟是什么事呢?

慕容彧看向慕容辞,沉朗道:“今日把诸位请到上书房,殿下有事对诸位说。”

慕容辞站起身,扬声道:“本宫传诸位前来,的确有一些事想说。”

慕容裳柔婉地问:“太子哥哥,是什么事?臣妹尚在禁足”

慕容辞轻笑,“无妨。乔妃,皇妹,大理寺有三桩命案,今日本宫却要说三对年轻男女的情爱故事。”

乔妃更迷糊了,跟她和裳儿有什么关系?

沈知言听出言外之音,俊眉微蹙,莫非凶手是

慕容裳面不改色,笑得眉目如画,“听闻太子哥哥精于推演,今日可以大开眼界了。”

“本王洗耳恭听。”慕容彧似笑非笑,大拇指戴着的蛇头金戒金芒微厉。

“帝京有一户殷实的商贾人家,姓赵,有三个铺面,经商已有数十年。赵家长辈希望赵家出个读书人,将来科考入仕,当个小官,再过两代赵家便是。因此,赵家人自小培育赵青松,请学识渊博的先生教他。”慕容辞徐徐道来,“赵青松在城南别苑苦读,婢女秀禾贴身照料他的日常起居。大约一年前,赵青松偶然认识一位貌美如花的姑娘,二人一见钟情,每日相约出去游玩,浪漫幽会。赵青松颇有才学,倾倒于这姑娘的美貌与气质,日日为姑娘写诗写词,还画了她的画像。”

“可惜好景不长,十余日后,这位姑娘自称家人已经为她安排婚事,要跟他斩断情丝。赵青松痛苦颓丧,不过经过婢女秀禾的鼓励,他决定向那位姑娘的父母提亲,迎娶心爱的姑娘。他满怀希望急匆匆地去找那位姑娘,然而他再也没有回来,从世间消失了。赵家人知道他失踪了,去官府报案,派人四处寻找,可是根本找不到他。他们绝没有想到,赵青松已经遇害。”

“不曾想,一年后赵青松的尸骨在城南的草丛地里挖出来,这桩离奇的命案才见天日。杀害他的凶手是什么人?为什么杀害他?这些不得而知。”慕容辞看向昭华,面上无悲无喜。

慕容裳整个人如泥塑木雕,没有任何反应,心里却是溅起圈圈涟漪。

乔妃的语气充满了怜悯,“赵青松是被那位姑娘害死的吗?可是一个柔弱女子怎么可能害人?”

沈知言沉沉道:“赵青松在地里埋了一年,已是一堆白骨,不过下官仔细查验过,他的尸骨只有一处有断裂,左胸第四五根肋骨有裂痕,是被利器刺裂。赵青松应该是被凶手用长剑刺中心口,伤及肋骨,流血过多致死。”

慕容彧沉朗地问:“找到凶手了吗?”

“尚未找到凶手,不过本宫已有眉目。”慕容辞纤眉轻扬,语声清朗,“赵青松与心爱的姑娘热恋十余日,如胶似漆,写下不少诗词,自然也倾注心血画了那姑娘的画像。那姑娘杀害赵青松之后潜入赵家别苑,取走自己的画像,如此便抹去自己在赵青松的生命里留下的印记。虽然那姑娘行凶干净利落,不落下任何蛛丝马迹,然而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殿下发现了什么?”沈知言大为疑惑,为什么殿下不告诉他?

“莫非赵家别苑还留有那姑娘的画像?”慕容彧饶有兴致地猜测。

慕容裳浓密卷翘的长睫轻微一颤,几不可见。

慕容辞的眼风不经意地扫向她,“正是。赵青松画了一张那姑娘的小像,夹在一本诗文册里,那姑娘根本没有想到,遗漏了。赵青松的婢女秀禾收拾书册时发现那张小像,交给本宫。”

乔妃好奇地问:“那姑娘是什么人?年纪轻轻的,手段也过于残忍了。即便不愿嫁给赵青松,也不至于杀人呐。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么死了,那姑娘好狠的心。”

慕容裳曾经灵动如珠的美眸如今冷寂空洞,好似双目瞎了,看不见任何光景。

慕容辞并没有揭露最后的谜底,而是说起第二段故事,“大约十个月,锦州商贾之女夏晓露,在一家茶楼偶然认识一位来自帝京的公子。那位公子自称姓容,长得丰神俊秀,风度翩翩,又颇有才学,还会吹箫,夏晓露一见倾心,自此对容公子魂牵梦绕,非君不嫁。就在她以为找到了今生情投意合的良人托付终身,没想到只是过了柔情蜜意的十余日,容公子声称家中来函,父亲病重,他必须赶回去。不过容公子说过一定会娶她,还给她留了在帝京联络他的办法。”

慕容彧推测道:“夏晓露对容公子情深意重,上京来找他了?”

“没错。夏晓露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容公子来娶她,她既思念容公子,又担心他家里出了事,于是带着婢女春桃上京寻找情郎。主仆二人在客似云来客栈住下,在京城找了几日,一无所获。”她深深地吸气,接着道,“忽有一日,天快黑了,夏晓露收到一张小纸条,原来是容公子约她在城西小庙见面。然而,次日一早,有人在小庙前看见夏晓露主仆死了,夏晓露被人侵犯过。”

“啊”乔妃受了惊吓,发出惊呼,“这位姑娘太可怜了。那么凶手是不是那位容公子?”

“凶手就是那位容公子。”沈知言忽然明白了殿下的用意,“死者夏晓露被人奸污,阴门里有精血,下官和殿下一度以为凶手必定是男子。经过多方查证,凶手极有可能是女子。”

“你方才不是说凶手就是那位容公子吗?为什么又说凶手是女子?”慕容彧不解。

“凶手不一定是容公子本人,不过容公子是主谋,他派自己的婢女去杀人。”慕容辞接着道,“这个故事跟第一个赵青松的故事颇有相似之处,行凶杀人的都是抛弃死者、背信斩情的一方。”

“殿下方才不是说死者夏晓露被奸污,那奸污她的人是谁?容公子吗?”他问。

“容公子是主谋,指使自己的婢女去行凶杀人。那婢女杀死夏晓露主仆后布置了案发现场嫁祸给乞丐马东。婢女将夏晓露捂死,然后用一种特别的方法侵犯死者,造成死者被男凶手侵犯过的假象。如此一来就不会怀疑到她的主子身上。”

第1卷:正文 第142章:感情行骗

“容公子并非男子,而是女扮男装。她觉得女扮男装很好玩很有趣,成功勾搭了夏晓露,惹得夏晓露付出一片真心,还上京寻找她,非君不嫁。”

慕容辞这番话犹如一块巨大的石头投入平静的碧湖,溅起水花无数。

众人震惊,皆是一副不可思议的神色。

乔妃悲悯地叹气,“这好端端的为什么杀人?即便是背信斩情,即便是欺骗别人,也不至于杀人呀。”

慕容辞看着慕容裳,后者的身子似乎颤了一下,死气沉沉的小脸原本是苍白的,如今青白交加,好似中毒之人面色青紫那般可怖。

听到现在,沈知言已经了悟,原来这几日殿下暗中侦查,已经破解所有谜团。

“现在本宫说第三个故事,大约三四月前,宜州一位家境贫寒、颇有才学的林舒公子,偶然认识一位来自帝京的貌美姑娘。这位姑娘自称姓容,是帝京商贾人家。林舒有一位妹妹,兄妹俩相依为命,宅心仁厚,与乡邻十分友好和睦,为乡亲的孩子授课。”慕容辞清逸道,“跟第一个故事里的赵青松一样,林舒很喜欢容姑娘,为她写诗写词,还画了她的画像。这对年轻男女如胶似漆十余日,便要分道扬镳,因为容姑娘声称父母已经为她安排了婚事,她必须回帝京嫁给他人。”

“的确跟第一个故事很像。”慕容彧的深眸浮着锐利的冷芒,“林舒惨遭杀害?”

“没错,林舒的妹妹林羽去陪伴姐妹,在姐妹家住了几日,回来后看见哥哥死在家里。而容姑娘的画像都不见了。当地知府查不到容姑娘此人,林羽断定杀害哥哥的凶手是容姑娘,就带着哥哥的尸首上京告状,状告容姑娘。”

“林舒是怎么死的?”乔妃忽然觉得蹊跷,太子为什么把自己和裳儿传到这儿,跟她们娘儿俩有什么关系?

“林舒的心口中剑,穿身而过,流血过多致死。”沈知言回道。

“这三个故事颇多相似之处,死者都是因为一段短暂的情缘而遇害。第二个故事的死者是女子,因为凶手女扮男装,第二三个故事的凶手都是姓容,第一个故事的姑娘姓氏不详。”慕容彧总结道,“殿下有确凿的证据指证凶手吗?”

殿内的气压持续下降,静默成死寂。

慕容裳全身僵硬,精致如玉如瓷的五官如今萦绕着病态的苍白,美艳的面容冷寂如死,那双漆黑的瞳眸一动不动,空寂如庭。她呆若木鸡地坐着,没有呼吸,没有表情,好似灵魂飞离了躯壳。

慕容辞盯着她,薄唇轻启,“其实容这个姓只不过是凶手的化名,她的本姓是慕容。皇妹,本宫说得对不对?”

乔妃震惊得无以复加,太子为什么这么问裳儿?难道

沈知言轻声一叹,果不其然,是她。

慕容裳没有任何反应,好似已经风化多年的石像。

所有人都看着她,等待她的回应。

乔妃面色大变,拍拍她的小手,焦虑的语气微颤,“裳儿,你倒是说话呀。”

“皇妹,本宫非常不愿是你。你离宫外出游玩那么久,去了锦州、宜州等地,领略各地的风土人情、奇秀风光。你心思奇巧,但玩心很重,喜欢猎奇,以捉弄人、欺骗人为乐趣,从京城行骗到宜州。看着那些男子、女子被你耍得团团转,沦陷于你编织的谎言、编造的情缘里,心甘情愿为你奉献一切,甚至为你要死要活,你觉得很过瘾,一边骂他们蠢笨一边沾沾自喜。当你百无聊赖的时候,便寻觅一个合适的目标下手,满足你游戏人间、扭曲可怕的荒唐心理。”慕容辞盯着她的目光凌厉如刀,刀刀凌迟,“当他们死缠烂打地缠着你,当你觉得不好玩了,或者当你觉得他们该死,你就心狠手辣地杀死他们,以绝后患。”

“不是裳儿太子殿下,一定是哪里弄错了,裳儿不是这样的人”乔妃着急地辩解,摇着女儿的双肩,心急如焚道,“裳儿,你倒是说话呀。”

慕容裳死寂的眼珠终于转动起来,浅浅微笑,宛若百花绽放,蝶舞翩然,“太子哥哥,你说的三个故事很动人、很可情,几个死者也令人同情,不过这三个故事的凶手,不是臣妹。”

她看向慕容彧,郑重道:“王爷,虽然本宫出宫游玩那么久,但不是凶手,也没有骗过人。”

沈知言语声沉朗,“公主,殿下已经掌握了证据。”

倘若殿下没有足够的证据,不会擅自指控。

慕容裳眼圈发红,泪萦于睫,又委屈又无辜,楚楚动人的娇弱模样令人心生怜悯,“太子哥哥,父皇膝下子女不多,臣妹进宫后便与你一起侍奉父皇,向父皇尽孝。难道这么多年的兄妹情谊是假的吗?太子哥哥,你为什么要这般诬陷臣妹?臣妹究竟哪里做错了,让太子哥哥这样误会王爷,本宫冤枉,本宫什么都没做过还请王爷查明真相,还本宫清白。”

这番自辩打的是感情牌,希望太子哥哥念在多年兄妹情谊和父皇的面上不要再追究下去。

若是以往,慕容辞真要被她凄楚可怜的模样骗了,心一软便相信她,让她再次蒙混过关。

这一次,慕容辞不会心慈手软。

“皇妹,从你设局引诱宫俊豪,在他情动之时害他成为残缺之身,本宫就知道,你的内心跟外表他天差地别,你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惜一切代价。倘若没有发生这件事,本宫兴许还会犹疑,或许你不是行骗高手,不是凶残杀人的凶手。然而,事实如此,本宫不得不信。”

“太子殿下,裳儿是本宫看着长大的,绝对不是那样的人。”乔妃凄惶地解释,“王爷,您要查清楚呀”

“既然太子哥哥认定臣妹是凶手,那便拿出证据。”慕容裳冰冷地挑眉,引颈而语,“先说第三个命案,太子哥哥有什么证据?”

“的确,第三个命案,你处置得很好,没有留下证据。林舒为你画的画像,你和你的近身宫女都带走了。”慕容辞冷笑,“三桩命案一脉相承,颇有相似之处,行骗者、杀人者乃同一人。”

“那就说第二个命案吧,太子哥哥不是说死者夏晓露被男子奸污吗?臣妹和元秀都是女子,如何奸污死者?”

“太子殿下,公主乃金枝玉叶,身份尊贵,怎么会做那些为人所不耻的事?”元秀义正词严道。

“本宫为这一点伤了不少脑筋。不过有一日,本宫在街上闲逛,看见一个手艺人在编竹篮。这手艺人编了不少竹篮,放在地上卖,一旁搁着一个竹筒。那竹筒非常精致,也设计得非常巧妙,是中空的,可以装水进去,然后轻轻一推,便能把水推出去。”慕容辞从琴若手里接过竹筒,高高举起,“只要有这样东西,便能把一个完璧无瑕的少女伪装成被男子奸污的受害者。皇妹,你就是用这样的竹筒来瞒天过海。”

乔妃不太敢看那个竹筒,好像那是个不祥之物,面上有几分尴尬。

沈知言接过竹筒看了看,递给慕容彧。

慕容彧端详着竹筒,沉朗道:“只要把男子的精血放在里面,再用此物侵犯女子,便能瞒天过海。”

慕容裳的美眸阴郁地眯起来,嘲讽道:“太子哥哥,你在街上随便找了个竹筒就想诬陷臣妹?这是不是太过儿戏?若说臣妹能用这竹筒害人,那大街上随便抓个人都可以!”

慕容辞扬眉浅笑,“皇妹,因为宫俊豪那件事,你郁郁寡欢,那天本宫带你出宫到街上散心,巧遇夏晓露。她一看见你,便觉得你是容公子的姐妹,只是她没想到你就是假扮男装的容公子。你知道夏晓露上京来找你,迟早会惹出祸事来,于是你狠下心肠杀死她们主仆。或许是天注定,如若夏晓露主仆没有在街上遇到你,或许她们就不会死。你派元秀去约夏晓露到城西小庙见面,却没有立即动手,而是等到子时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下手。元秀在小庙附近等候多时,然后潜进小庙,再从小庙出来,却不慎将一个红色如意结落在小庙。”

她取出一红色如意结,道:“元秀,这是你亲手编的吧。你不止编了一个,还送给惊鸿殿的宫女,李欣便是其中一人。”

元秀争辩道:“这红色如意结街上很多小摊在卖,奴婢不会编。”

琴若上前在她身上搜查,搜到一个一模一样的如意结,交给慕容彧过目。

琴若紧张忐忑,看向公主,手足无措。

慕容彧看着两个红色如意结,道:“的确一模一样。”

“李欣也有如意结,她也有杀人嫌疑,殿下为什么不怀疑她?”她不甘心地辩驳。

“李欣手无缚鸡之力,哪有你这样的好身手?”慕容辞的心头满满的是失望,“皇妹一定想不到,元秀杀人的时候被一个乞丐看见了。本宫拿着元秀的画像给那乞丐指认,那乞丐一眼认出是元秀杀人。”

“”元秀的眉目浮现一缕骇色,慌张地看向主子。

第1卷:正文 第143章:褫夺封号

死一般的沉寂。

乔妃的面色惨白得可怕,双臂剧烈地颤抖,圆睁的眼眸好似失去了焦距,却盈满了悲伤的泪水。她的右手按着额头,死死地按着,因为太过用力而指关节泛白。或许她的头很疼,或许她只是借此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也或许她要好好想想应该怎么办,怎么救女儿。

慕容裳不语,乌沉沉的瞳眸凝定不动,长睫却轻轻地颤动。

她美艳的小脸泛起青紫的色泽,像鬼一样骇人得紧。

慕容辞从怀里取出一样东西,检举最有利的证据,语声里带了一丝悲怆,“皇妹,你对夏晓露说过,若她上京找你,便去归云茶楼留话。本宫带着这张画像去归云茶楼,让掌柜看。那掌柜认出,这张画像便是他见过的容公子。”

沈知言先看那张画像,再递给慕容彧。

慕容彧语声寒沉,“虽为男装,但的确是昭华公主。”

“皇妹,赵青松为你画了一张小像夹在书册里,秀禾看见了,拿来给本宫。”她取出最后的证据一张小像,对着慕容裳举起来,语声微厉,“你看清楚,这张小像究竟是不是你。而你竟然对他谎称你是端柔郡主,假借别人的名义骗人。”

“裳儿”乔妃拉着女儿的手臂,捶打自己的胸口,痛心疾首地嚷道,“你怎么这么糊涂你怎么可以杀人”

慕容裳盯着那张小像,长睫微动,睁得大大的瞳眸滑落晶莹的泪珠,滑落玉白的脸颊,最后落在衣襟,晕染开一点湿色。

沈知言汗颜,秀禾什么时候把小像交给殿下的?为什么他不知道?

乔妃泪眼婆娑,心痛得快死掉了,嘶哑悲痛地哭喊:“裳儿,你说句话啊你怎么可以杀这么多人怎么可以滥杀无辜”

慕容辞看着被自己质问、不再争辩的皇妹,不知道她此时此刻的心情,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蓦然的,胸口涌起一阵莫名、复杂、纷乱的情绪,愤恨,悲伤,怜悯,恨铁不成钢

倘若罪名坐实,数罪并罚,昭华的下场必定是斩首。

她不想看见至亲的妹妹身首异处,不想亲自送昭华上刑场,然而,一条条冤死的亡魂在她的午夜梦回里凄惨地呜咽,甚至撕扯着她的灵魂,哀求她为他们伸冤报仇。她无法无动于衷,无法置家国刑律于不顾,无法私心包庇。

“萧贵妃寿宴那日,莫名地失踪,被一个轻功绝顶的人带出青鸾殿,最后从凌风阁坠落。萧贵妃不是自尽,凶手以一种十分高明的手法杀人。”慕容辞取出一样东西,接着道,“这是宜州产的天蚕丝,锋如刃,柔似水,利可穿甲,可用作兵器。凶手同样伪造了一个坠阁自尽的假象,企图瞒天过海。”

“这天蚕丝是在凌风阁萧贵妃坠下的地方找到的,其长度足以绕萧贵妃的腰身一圈,再绑在朱栏上。在天蚕丝刚断的时刻,凶手以一颗小石子为暗器,解了萧贵妃的穴。她在清醒的时候眼睁睁看着自己坠落身亡。而在凌风阁下面观看的所有人,都以为萧贵妃跳阁自尽。”沈知言朗声道。

“凶手轻功绝顶,对皇宫的地形极为熟悉,才可能避过侍卫的耳目将人无声无息地带走。”她竭力压下悲怆的情绪,冷静道,“元秀身怀武功,轻功不俗,皇妹,你指使元秀杀害萧贵妃,又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