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眉琢磨,她和那楼主玩了什么游戏?

虽然他相信她不会和别的男子有什么,但他就是想知道那个神秘的楼主究竟对她做过什么,就是想知道!

那个楼主让他有一种莫名的危机感。

他继续问,不过她只哼哼唧唧,连呢喃都没了。

慕容辞好像感觉到被人抱得很紧,双手推着他的胸膛。慕容彧轻啄她的唇瓣,尔后拥她而眠。

那沐浴用的花瓣里放了一点令人昏昏欲睡的药散,她才会睡得这么沉。

不知睡了多久,她觉得手脚麻麻的,而且很热。

她终于清醒,在看见自己搂着一个人、也被那个人搂着,顿时震骇得魂飞魄散,用力地推开那个人。

这不是客房!她怎么会在慕容彧的寝房?

慕容彧慵懒地睁开双目,拉她的柔荑,低哑道:“还没到上朝的时辰,再睡会儿。”

这华丽磁性的声线,别样的撩人。

“是你把本宫抱到这儿的?”她厉目瞪他,她竟然毫无所觉,太不应该了。

“嗯。”

他忽然伸臂一揽,顺势将她压倒,把她禁锢在身下,脸对着脸,鼻尖对着鼻尖,只有二分距离。

慕容辞气愤地挣扎,“你不要做得太过分!”

他轻触她的唇瓣,眼波暧昧、邪魅地流转,“过分?指什么?男女间的鸳鸯好事?”

她死死地盯着他,明眸里燃着愤怒的火焰。

“放心吧,在你心甘情愿把自己交给我之前,我只会做一些隔靴搔痒的事,不会过分。”

她正要说话,却被他温柔地含住,绵密的吻如雨点般侵袭了她。

她满心悲愤,却对他温柔暴烈的攻势毫无反击之力,唯有听之任之。等他满足了,自会放过她。

然而,随着一步步深入,她整个人烧起来了。

那是一种高温烘烤,她的心尖、身躯不住地轻颤,口干舌燥,好似每个毛孔都张开来呼吸,想要一场甘霖的洗礼

慕容彧看着她迷乱沉醉的眉目、酡红的面颊,一时心弛神荡,更加把持不住,暴风骤雨般的吻席卷了一切

慕容辞睡到自然醒,慕容彧已经进宫去上早朝了。

洗漱用膳后,她前往大理寺。这一路她非常谨慎,四处观望看看有没有人跟踪,还在城里绕了几圈。

见到她,沈知言好奇地问:“殿下昨日去了哪里?”

“昨日本宫和慕容彧去找百花楼的巢穴。”

“啊?那找到百花楼的巢穴了吗?”他惊讶非常。

“找到了,往西行四十里有一座落霞峰,百花楼的巢穴便在落霞峰谷底。”她言简意赅地说道,“此行确有收获,不过百花楼非常神秘,我们耗费不少体力才见到楼主。李家、简家命案的确是百花楼做的,不过楼主不肯给朝廷一个交代。”

“百花楼实力雄厚,自然不肯,这是可以预料到的结果。那御王有什么打算?”沈知言气愤道,“百花楼为什么杀人全家?有何目的?”

“百花楼楼主说兴之所至,但本宫觉得必有目的。慕容彧要闹得百花楼鸡犬不宁。”

“是要给百花楼一点颜色瞧瞧,有御王出手,百花楼必会遭到重创。”

“今日我们继续查案吧。”慕容辞说起兰氏姐妹的命案,“要不现在去找秦公子?”

“也好。”

按照殿下的吩咐,沈知言派人去得月楼给秦公子留话,并且在得月楼等候。

果然等到了秦公子。

一个时辰后,他们在青云山庄会见了。

秦公子笑如春日暖阳,“这几日玉公子很忙吗?百忙之中抽空请秦某吃饭,这份情义秦某收下了。”

慕容辞一笑,“答应过秦公子的事,自然要记得。拖了这么多日,是玉某的错。”

“秦公子,请用茶。”沈知言客气道,“不知近来秦公子忙些什么?”

“我就是瞎忙,没处理几件事,天就黑了,我恨不得一日有二十四时辰呢。”秦公子朗声一笑。

不多时,药膳、菜肴端上桌,三人边吃边聊。

她眸光微转,笑道:“对了,你还记得兰氏姐妹吗?”

他点点头,“自然记得。你想听她们唱曲儿?”

沈知言盯着他,淡淡道:“秦公子可知,兰氏姐妹已经死了,”

秦公子震惊地睁大眼眸,“她们死了?怎么会你们千万不要开玩笑。”

“不是说笑,是真的。”慕容辞把事件简单地说了一遍,“现在大理寺正在查这命案。”

“你们都是大理寺的官员?”秦公子呆呆的,这才反应过来。

“实不相瞒,我是大理寺少卿,玉公子是我同僚。”沈知言严肃道,“现今由我主理此案。”

“兰氏姐妹竟然死了,不知凶手是什么人,为什么杀害她们。她们太可怜了。”秦公子依然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慕容辞一直盯着他,观察他细微的表情和肢体举动,“秦公子,由于两名死者跟你有过接触,我必须再次郑重地问你几个问题,还请你如实回答。”

他颔首,“我必定知无不言,不会有所欺瞒。”

她问:“这半个月来,你当真没见过她们?换言之,自从你和我第二次听她们唱曲儿后,你还见过她们吗?”

秦公子笃定地摇头,“上次我就说过了,我真的没见过她们。这半个月来,我的买卖出了事,我一直忙着处理,没空去得月楼,也没在其他地方碰到过她们。”

沈知言接着问:“兰若萱也没有找过你?”

秦公子肯定地回答:“没有。”

从他的细微表情和肢体举止,慕容辞几乎可以断定,他没有说谎,童叟无欺。

“你不要介意,我们是例行问询,这是大理寺的职责。”

“自然不会。我们和兰氏姐妹毕竟相识一场,我也想她们尽早沉冤得雪、死得瞑目。”

“倘若日后秦公子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或线索,还请第一时间报知大理寺。”沈知言温和道。

秦公子表示会的,“兰氏姐妹命运多舛,下场悲惨,待此案了结,我想为她们料理后事,不知可否”

慕容辞连忙道:“自然可以。希望我们能尽快侦破此案。”

静默了半晌,他忽然道:“对了,我想起一件事,就是我们第二次听她们唱曲儿之后的第二日,我的仆从告诉我,说有姑娘在得月楼给我留话,想跟我见面。”

沈知言迫切地问:“然后呢?”

秦公子接着道:“那两日我很忙,一大堆事等着我处理。我听了仆从的转告,正犹豫着要不要去得月楼,马上有人来找我,等我忙完就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现在你们提起,我才想起来。”

她一边沉思一边道:“如此看来,那日她们搬离隆升客栈后去得月楼给你留话,想跟你见一面,告诉你她们的去向。只是你没有现身,她们只有离去。”

他同意这样的推测,“她们搬离隆升客栈之后去了哪里?”

沈知言知道殿下的心思,不想暴露身份,于是道:“秦公子,很抱歉,命案的相关细节,现在不太方便透露。”

秦公子表示明白,没再追问。

用膳后,他们闲坐饮茶,消磨了半个时辰才分开。

临走前,秦公子表示,倘若有事大可去找他,去得月楼给他留话便可。

进宫的路上,沈知言皱眉道:“殿下,秦公子还是不愿透露他的住址。不知为什么,我对他的身份越来越感兴趣了。”

慕容辞明眸冷凝,“相信再过不久,就能知道他的身份。”

他们来到教坊司,召集了所有接触过兰氏姐妹的乐工和宫人,打算一个个地问,把渔网撒大一点。

在枯燥乏味而且漫长的问话里,他们的精神高度集中,仔细地分辨每个人的细微表情与肢体动作,看他们是否撒谎做伪证。

教坊使莫凡吩咐宫人送来一杯杯热茶,不敢有所怠慢,还严厉地叮嘱所有人要如实回话。

在对一个资历甚深的乐工进行盘问的时候,他们发现这乐工有古怪。

第1卷:正文 第202章:曹嬷嬷失踪

“你担心两位死者的本事超过你,得到教坊使的器重,爬到你头上,因此你杀害她们,残忍地砍下她们的头颅,是不是?”

沈知言陡然厉声喝问。

那名为黄宝珠的乐工身躯大大地一震,惊慌地看他们一眼,又畏惧地低下头,眉目间布满了骇色,“不是奴婢没有杀人奴婢只是骂过她们”

慕容辞不信地冷笑,“只是骂过?知言,她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先把她收押大理寺大牢,各种酷刑来一遍,想来她就会招了。”

“奴婢招奴婢招了”黄宝珠面色惨白,抖索着说着,“奴婢见莫大人很欣赏她们,担心不久的将来她们会超过奴婢有一日夜里,她们来吃饭的时辰晚了,奴婢故意把剩下的包子馒头藏起来”

“然后呢?”

“她们看出是奴婢联合其他乐工做了手脚,就要奴婢几人把包子馒头交出来奴婢说,只要她们跪在地上,互相打五巴掌,奴婢便把包子馒头给她们”黄宝珠越说声音越小,低着的头快掉到地上了,“她们很气愤,尤其是兰若萱,她冲上来打奴婢不过兰若薇拉住她,当时奴婢也很生气,就联合其他乐工打了她们几下,并且把包子馒头扔在地上踩扁了”

“就这样?”沈知言问。

“只是这样,毕竟莫大人器重她们,奴婢不敢做得太过分。”黄宝珠轻声道。

慕容辞眸色冰冷,“此后你和她们就相安无事了?你最好如实招了,否则本宫查出来,可没这么好说话”

黄宝珠骇惧道:“还有她们死之前的那夜,奴婢起夜去茅房,回来时看见两个人出去当时比较黑,奴婢看不清,不知道是她们。于是奴婢跟在后面跟了一段路奴婢越来越觉得她们的身形像兰氏姐妹,当时奴婢就断定她们三更半夜地出去必定有见不得人的秘密,只要抓到她们的把柄,奴婢就能捏住她们的小命,于是暗中跟着”

慕容辞惊喜地看沈知言,接着问:“她们去了那片小林子?你看见第三个人吗?”

黄宝珠摇头,“没看见第三个人,不过奴婢听见她们说话好像有第三个人。”

“她们说了什么?”

“兰若薇害怕,不想去那片小林子,兰若萱说一定要去,好像是因为”黄宝珠歪着头想了想,“她们的身份对,兰若萱说若她们不去,那人就会揭穿她们的身份,她们就会被赶出宫,不能再留在教坊司”

“有人约她们去那片小林子,还用她们的身份威胁她们,因此她们才去那片小林子,是这样的吗?”慕容辞明白了,扬州瘦马虽然非昌非妓,但宫里招选宫人,必须身世清白,扬州瘦马这样的出身也是不行的。

“对,就是这样。”黄宝珠接着道,“当时奴婢想知道她们的身份,就偷偷跟着,不过奴婢不慎踩到树枝,被她们发现了。她们返回来找奴婢,奴婢只好迅速逃回寝房。之后的事,奴婢就不知道了。”

沈知言让她先出去,皱眉寻思道:“殿下,黄宝珠应该没有做伪证。”

慕容辞颔首,“兰氏姐妹在子时左右前往那片小林子,因为有人用她们的身份威胁她们,她们不得不去。那么,知道她们身份的人就是凶手,引她们去那片小林子,再把她们残忍地杀害。”

他摸着下巴道:“凶手对她们相当的了解,可能凶手跟她们是旧识,可是既然是旧识,凶手为什么杀她们呢?”

她想得脑仁疼,这就是本案最关键的地方,只要破解了这个谜题,一切就迎刃而解。

接着进来的是千紫和白小柔,兰氏姐妹同期进宫的乐工,跟她们同吃同住。

慕容辞问:“这两日你们想起什么了吗?”

白小柔摇摇头,咬着唇,心有余悸,眉间仍有惧色。

千紫则淡定一些,轻声道:“回禀太子殿下,奴婢仔细想了想,若萱和若薇被发现死在小林子的前夜,奴婢和小柔躺下来歇息了,她们二人也跟着睡觉。每夜睡觉前,若萱都会打开那只木匣看看她珍藏的宝贝在不在。她那只木匣用一只小锁锁着的,不让任何人看,只有若薇知道里面藏着什么。那夜,若萱跟往常一样打开那只木匣,‘咦’了一声,接着她轻呼一声,奴婢连忙问怎么了,若薇也问怎么了,若萱说没什么,那语气有点慌张,接着她立即把木匣锁上,尔后躺下来。”

沈知言和殿下对视一下,问道:“接着呢?”

“那日奴婢有点乏,很快就睡着了,不过迷糊间听见若萱跑过去跟若薇挤在一起,嘀嘀咕咕地说了好久。”她有条不紊地说道。

“你听见她们说什么了吗?”

“她们躲在被窝里说的,又刻意压低声音,奴婢只听见窸窸窣窣的。”

“你还想起什么事?”慕容辞不动声色地问。

“除此之外,没什么不对劲的事。”千紫道。

“千紫说起这事,奴婢也想起来了。”白小柔接着道,“若萱和若薇在被窝里嘀咕了很久,奴婢仔细听了,好像她们在说木匣里忽然出现一张纸条,纸条里还写有字。”

“你还听见什么?”慕容辞追问。

“她们说得太小声了,奴婢只听见这些。”白小柔心慌慌的。

慕容辞让她们出去,阖目想了半晌,道:“本宫觉得应该是这样的,兰若萱的木匣一直是锁着的,凶手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把一张纸条放在木匣里。那张纸条应该就是凶手约她们去小林子的。因为木匣是锁着的,因此若萱看见那张纸条时很震惊,不过纸条上的字让她迅速冷静下来,不能让同屋的人知晓。”

沈知言赞同她的推测,“那日我们搜查兰氏姐妹的铺位和遗物时,的确有一只木匣,木匣里有几样金玉饰物,没有发现纸条。”

她点点头,“那张纸条要么被若萱带在身上,在小林子里被凶手拿走,要么事后凶手潜入通铺房,拿走那张纸条。”

虽然他们推测出兰氏姐妹在子时时分前往小林子的缘由,然而还是没有找到跟凶手有关的半点线索。

接下来他们问了不少宫人,没有线索。

时辰不早了,他们气馁地回到东宫,将案情梳理了一遍。

凶手男女不限,有武功,内力不俗,可以一剑削了人的头颅。凶手跟两名死者应该是旧识,知道死者是扬州瘦马,可能凶手和死者之间有仇凶手是宫里的人的可能性比较大,但也不排除是宫外的人进宫作案

目前他们对凶手的推测只有这些。这凶手手段高明,头脑不俗,没留下蛛丝马迹,根本无从查起,案件再次断了线索。

慕容辞和沈知言一起叹气,如意和宫人布膳后来禀报,“殿下,可以进膳了。”

琴若笑道:“殿下,沈大人,命案慢慢查,可不能亏待了五脏庙。”

他们相视一笑,去用膳。

皇宫里人太多,单单侍卫和宫人就数千上万,根本无从查起。

连续查了两日,一无所获。慕容辞对这命案束手无策,越发焦躁。

这日,她看着兰若萱和兰若薇的遗物发呆,琴若和如意看着殿下已经发呆了半个时辰,却不敢打扰。

忽然,慕容辞拿起兰若薇的一条丝帕,仔细地瞧着。

沈知言带着一个人匆匆来访,她匆匆离开书房,看见兰梦色憔悴了不少,一双杏眸红肿得失去了灵气。

“她怎么了?”慕容辞不解地问,因为兰梦色从进来就泪珠儿不停地掉落。

“曹嬷嬷失踪了。”他面色沉重,“今日上午,她匆匆赶到大理寺报案,说曹嬷嬷一夜没有回去。”

“二位大人,我求求你们,一定要找到曹嬷嬷”兰梦色哭着哑声哀求,面容苍白犹如一个病患,她跪下,拉着慕容辞的袍摆,凄哀地祈求,“大人,求求你找寻曹嬷嬷”

“你先起来。”慕容辞示意琴若,“本官会尽力的,你放心。”

琴若和如意过来把兰梦色拉起来,让她坐在椅子上,让她先喝口茶。

沈知言把事情说了一遍,昨夜他们在客栈就寝后,大约子时左右,她迷糊间看见曹嬷嬷起身,应该是在房里解决,接着不知怎么的,她立即睡沉了,直至日上三竿才苏醒。跟她同住一房的曹嬷嬷不见踪影。

她问了客栈的伙计、掌柜,他们都说这早上没看见曹嬷嬷出现过。

她觉得半夜的事很蹊跷,急忙赶到大理寺报案。

慕容辞知道了事情经过,“曹嬷嬷会不会出去办事了?或者去找兰妃色了?”

“我派人去江主簿的宅院问了,曹嬷嬷没去过,我也问过客栈的伙计掌柜,没人见过曹嬷嬷。”沈知言压低声音道,“我觉得曹嬷嬷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