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明晚再去?”胤禛道。

胤禩摇头:“不妥,他们会防的更加严。”

“那还怎么进?”胤禛问。

胤禩一窒:“你怎么这么多话?四哥,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

“说正事。”胤禛翻身趴在屋顶上,躲过追上来的家丁,小声问胤禩,“你到底有没有办法?”

胤禩揉揉额角,见家丁走远,和几个侍从跳下来:“我没想过洛阳知府会在自家后院设陷阱,先前根本没想过还得再混进去一次,你现在问我,我能有什么办法?”

胤禛道:“既然你没办法,那咱们再去一次。”

“什么?!”胤禩瞪大眼,不敢置信地问,“开什么玩笑?咱们已经折进去俩人。”

胤禛认真道:“我没开玩笑。知府此时一定会认为咱们在暗处躲着,做梦也想不到咱们会去而复返。如今才子时,人最困的时候是寅时左右。咱们在他们家屋顶上睡一个时辰再行动。”

第143章简单粗暴

胤禩张口结舌,盯着胤禛问:“你认真的?四哥。”

“我有跟你开过玩笑?”胤禛反问。

胤禩倍感头痛:“我如果不去呢?”

“带着你的人回客栈收拾东西,等我拿到账本咱就走。”胤禛说。

胤禩叹气:“我跟你一起。”冲其中一个侍卫招招手,“去通知客栈的人,把行李收拾好,随时准备启程。”

“这才是我兄弟。”胤禛面露微笑。

胤禩不想说:“我真不想认你这个亲哥。”顿了顿,“咱们从哪里走?”

“院里不知道设多少陷阱,咱们不能从院子里过,直接翻屋顶上,从屋顶上跳下来。”胤禛边想边说。

胤禩皱眉:“你还真打算在屋顶上睡一个时辰?”

“有何不可?”

胤禩很是无力,顿时后悔与他同行:“你是我哥,我听你的。”说完,又忍不住说,“想我堂堂大清贝勒,居然有当梁上君子的一天。人啊,真是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别说了。”胤禛拽着他的胳膊,“先躲起来,更夫来了。”

胤禩仔细听了一下,已到丑时,离胤禛所说的寅时刚好一个时辰。又见胤禛和他的几个侍卫三两下翻到屋顶上躺好,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躺在他身边:“四哥,你不嫌瓦片硌得慌?”

“矫情!”胤禛瞥他一眼,很是不屑。

胤禩呼吸一窒:“下次再有这种事,我要是跟你一起出来,我就不叫胤禩。”

“八贝勒,小声点,大半夜的听见有人说话却不见人影,更夫会以为撞见鬼了。”侍卫小声提醒道,“咱们别把这家人给吵醒了。”

知府院里灯火通明,胤禛一行没敢靠近,便随便挑一家房屋不甚高的爬上去。然而,打算睡觉的胤禛并没有一丝困意,盖因为了今晚的行动,他白天睡大半天。反倒是胤禩听到胤禛说他不困他守夜,放心睡了过去。

离寅时还有一刻钟,胤禛拍醒胤禩:“行动!”

胤禩揉揉眼跳下来:“一有不对立刻撤退,四哥。”

“我知道。待会儿进去之后,无论遇到男人女人还是孩子,直接敲晕。”胤禛道,“不准心慈手软。”

胤禩白他一眼:“我也是上过战场见过血,去过野外打过猎的,别瞧不起人。”

“但愿吧。”胤禛打量他一番,颇有点鄙视道,“被个女人压得死死的,还好意思说这话。”

胤禩噎了一下,瞪眼问:“我什么时候被个女人压得死死的?!”

“成亲六年,后院三个女人两个孩子,别跟我说你没银子养不起,所以才不生?”胤禛道,“或者清心寡欲改食草,这话你自己信吗?”

胤禩脚步一顿:“爷不伺候了。”转身就要走。

侍卫伸手拉住:“正事当紧,正事当紧。四贝勒,你少说两句吧。八贝勒就算无儿无女,也是他的选择,他高兴就好,又没管四贝勒您府上。”

“怎么没管我府上?”胤禩道,“我福晋三不五时地就在我跟前说,看看人家八弟,后院就三个女人,一个嫡福晋两个侧福晋。话里话外我的女人多。我府上才几个女人,除了福晋,也就李氏、宋氏、武氏和两个格格,拢共六个女人。”

胤禩:“六个女人还嫌少,你还想要多少?”

“不是我想要多少。”胤禛道,“你福晋调养身子,你四嫂好心带着东西去看她几次,她不说感谢,还给你四嫂支招跟我闹,不准我再纳新人。胤禩,你自己说,你福晋这样做合适吗?”

侍卫提醒道:“四贝勒,咱们到了。”

胤禩无言以对,率先爬上屋顶,往下面扔一块石头,不见有人出来,冲随后上来的众人招招手,小声说:“我去书房,四哥去卧房,你俩去找库房,你俩去救咱们的人,你们三个在下面盯着,你们三个在上面望风。”顿了顿,“四哥,这事我回去说说她。”

“你说的她听?”胤禛瞥他一眼,“算了吧,省得你们两口子再打起来,反正你四嫂也不敢真跟我闹。”

胤禩一噎:“我这次说她,她一定听。四哥,咱们快点吧。”

“干这种事不用你提醒。”胤禛到知府的卧房里,直接把床上的两人敲晕,然后光明正大的搜花瓶、墙角,砖头缝里找一遍,连挂在墙上的花后面都翻开看看,什么也没找到,胤禛诧异,卧房干干净净的,连块金子都没有,不正常啊。

“四哥,好了没?”胤禩闪进来。

胤禛不答反问:“你呢?”

“在一个元青花里面找到一叠书信。”胤禩道,“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胤禛问:“暗格看了吗?”

“书房里没有暗格,书架也没贴着墙,一目了然,没有半点可疑之处。”胤禩道,“咱们是不是查错了?”

胤禛摇了摇头:“正常人会在院子里设陷阱?”

“不会。”胤禩肯定道,“卧房有什么发现?”

胤禛:“我找过了,没有。如今没找的地方只有床上。”

“你怀疑在床里面?”胤禩走到床边,凑着月光看到床上的两人毫无知觉,“你把他们打昏了?”

胤禛:“打昏才好办事。这床是架子床,床里面是空的。我以前在南三所时,往床里面塞过东西。”

“你怎么不怕老鼠给你撕了?”胤禩很想问藏的什么东西,话到嘴边觉得不合适,连忙转移话题。

房里太暗,胤禛看不清胤禩的表情,没发现他明显噎了一下:“我隔几天看一次,老鼠没机会。你拿着火折子,我把这两人弄下来。”

“知府和他夫人?”胤禩问。

胤禛:“不是。睡在外面的女人二十岁不能再多,知府能当她祖父。”话音落下,把两人丢在地上,掀开被子敲两下床面,“空的。”

“给你匕首。”胤禩把插在靴子上的匕首递给他。

胤禛撬开一块木板,倒抽一口气。

“有发现?”胤禩勾头一看,惊讶道,“我的天呢,全是黄金?”

胤禛微微颔首:“账册在黄金底下,库房估计没什么要紧的东西。”说话间翻开看了看,上面不但记录时间和地点,还记着行贿之人名字和亲属,“走了。”

“这些黄金呢?”胤禩眼底毫无波动,只是眉头微皱,显示出他很不喜欢眼前的一幕。

胤禛:“普天之下,皆是王土,四海之内,皆是王臣。待会儿咱们亮出身份出城,他即便知道证据被咱们拿去,想带着这些黄金跑路,也无处可藏。”

“中原大地虽多平原,但也有山。”胤禩道,“随便找个山藏个一两年,咱们往哪里找?”

胤禛把账册和书信裹好:“义士有人包庇,贪官可没人会收留。放心吧,一文钱也不会少。”到门外吹个口哨,就看到几个人搀扶着两人过来,“怎么了?”

“腿上有刀伤,血流不止必须立刻找大夫。”其中一侍卫回答。

胤禩转身回房拿十块半斤重的黄金:“四哥,你带他们去医馆,寅时四刻城门口汇合,我去找一辆马车。”说着,递给胤禛两块黄金。

胤禛找到大夫后,命大夫先给两人止血,然后把人带到城门口,就看到一辆马车。亮出身份出了城,命大夫在马车上给受伤的侍卫仔细包扎好,才放大夫下车。

“知府府里应该有护卫,咱们出来的时候怎么连一点动静都没有?”胤禛整个人放松下来,才想到忙中被忽视的事。

“你说不管老幼妇孺,见了先敲晕,我们是先把所有守卫敲晕绑起来,才去救他俩。对了,四贝勒,这是在库房里发现的。”

胤禛接过来一看:“御赐之物?”

“不是,是宫中的东西。”侍卫道,“宫里可能有知府的人。”

胤禩看向胤禛:“庶妃?”

“也有可能是掌事太监或者嬷嬷。”胤禛道,“回去到内务府一查便知。咱们是直接回去,还是再绕去开封府?”

胤禩:“咱们此行目的是证明钦差包庇两地的官员,有这些账册和书信就够了,余下的是汗阿玛的事。”说着,把剩下的黄金拿出来,推给驾车的侍卫,“这些是你们的赏钱,回去自个分。”

于太子来说,胤禛和胤禩迟迟不归是好消息,于康熙来说,胤禛和胤禩越晚回来,民间的事越大,也侧面证明钦差和地方官员勾结,企图瞒天过海。

六月初八,早上,带着两个伤者行路缓慢的胤禛和胤禩回来了。哥俩回去洗漱一番,吃些点心就回宫复命。

两人隐去半夜当梁上君子的经过,只说账册和信件是侍从扮作送菜,倒夜香的仆人潜入府里偷出来的。

胤禛和胤禩入城时悄无声息,走的时候亮出身份,丢失账册的官员知道是他二人派人所为,不敢声张,更不敢向康熙禀报。

失主不说出真相,康熙做梦也想不到两个儿子的手段如此简单粗暴,直接去偷。不疑有他,康熙还对两人说:“一路上辛苦了,回去歇两天,过些日子随朕去塞外。”

“遵命!”胤禩出去就问胤禛,“四哥,咱们抄录的那一份什么时候给太子二哥?”

胤禛:“你叫弘晋去你家,让弘晋把东西给二哥。”

康熙很信太子。熟读史书的胤禛和胤禩却不怎么相信他们的皇帝爹,以防康熙怀疑他俩事事都向太子禀报,提前把太子当成君,直到康熙去塞外,两人都没私下里见过太子。

六月二十三日,御驾启行,除了太子一家随行,还有胤禛、胤禩、胤祥和十五皇子、十六皇子,去年跟康熙一起来的直郡王胤禔没来。

康熙把胤禛和胤禩带回来的账册、信件交给胤禔,命他和三贝勒胤祉、五贝勒胤祺督办此事。

纳兰明珠如今被关在牢里,直郡王像断了双臂,康熙又决定立太孙,太子的地位比早年还稳固,直郡王不甘心,也不敢再找太子的麻烦。

如今连比他小很多的八贝勒都被委以重任——查贪污,被弟弟追的有了紧迫感的直郡王难得没有因康熙不带他去塞外而不平,继而搞事,老老实实认认真真盯着康熙交代他的事。

张廷玉如今还在南书房,康熙前往塞外,随行的臣工当中也有张廷玉。别的大臣是给康熙分忧、献计,而张廷玉却是给小阿哥当师傅。

御驾抵达喜峰口,停下歇息两天。张廷玉用过早饭就去弘晅帐中,看到小孩儿趴在竹席上呼呼大睡,张廷玉问伺候的嬷嬷:“五阿哥昨晚没睡?”

“五阿哥说夏日清晨最适合睡觉。”嬷嬷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张大人先喝杯茶,奴婢喊五阿哥起来。”

张廷玉以往是在马车里给弘晅上课,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见小孩睡得很香:“不如再让五阿哥睡一会儿?”

“那五阿哥能睡到晌午用饭。”嬷嬷走到弘晅身边,“五阿哥,三阿哥和四阿哥来了。”

小孩翻身给嬷嬷个后背。

“你三哥和四哥来了。”嬷嬷再次开口。

小孩睁开双眼,一个激灵,爬起来:“哪儿呢?”

张廷玉惊讶的睁大眼,看到小孩脸上没有一丝睡意,不敢置信:“这……”

“又骗我。”小孩往竹席上一趴,打算再睡个回笼觉。

嬷嬷饶是经常见到这一幕,依然想笑:“奴婢不骗你,你就骗奴婢装睡。张大人来了,五阿哥,该跟张大人读书习字了。”

“额娘说,我上午学一个时辰。”小孩翻身躺在席子上,左脚放在右膝盖,抓着脚丫子,悠闲自在,“九点开始,十一点结束,刚刚好。张师傅,你出去玩一会儿,九点再来找我。”说着,一顿,“我的怀表给你用,你看着时辰。”

张廷玉哭笑不得:“五阿哥,咱们从现在开始,学到十点你就能出去玩了。”

“你不懂,十点就热了,没法出去玩,睡觉也热。”小孩挥着小胖胳膊,“这个时候,帐篷里不放冰都凉快,睡觉最好啦。你,你不想去玩,就在这里,别吵我睡觉啊。”

“昨晚没睡?”太子的声音突然传进来。

小孩打了个寒颤,猛地站起来:“阿玛?”

“孤就知道你又找法子偷懒。”太子弯腰把穿着短裤和浅黄色肚兜的小孩拎到张廷玉面前,“再被孤发现你偷懒,孤亲自教你。”

小孩连连摇头,像个拨浪鼓,抓起书,正襟危坐:“张师傅,我们开始吧。”

张廷玉一会儿看了小孩好几副面孔,险些笑喷出声:“殿下有事?”

“孤怕他不听话,特意过来看看。”太子盯着弘晅,“孤待会儿再来。”

小孩仰头道:“阿玛忙去吧,我认真听讲,不用来了。”

“可惜孤不信你。”太子瞥他一眼,转身前往胤禛住处。撩开帘子,从里面出来一人,直直地撞在太子身上。太子下意识挡开,扑通一声,地上多出一个人。

太子定睛一看,穿着浅粉色旗服的女子,微微皱眉,就冲里面喊,“老四?”

胤禛三两步跑过来:“你怎么来了?太子二哥。”

“孤正在用早饭的时候,魏珠儿问孤上午有没有事,没什么事叫孤在帐中等你。”太子道,“孤跟他说得空来找你,你问孤?”

第144章拈酸吃醋

胤禛揉揉额角:“差点忘了。二哥,您先去,去八弟那里坐一会儿,弟弟这里还有点事。”

“看出来了。”太子瞥地上的人一眼,“去年出来一个人不带,今年一次带三个,怎么没把你的脸给抓花呢。”

胤禛呼吸一窒,尴尬道:“她们不敢。”

“她们如果敢,你早没法见人了。”太子道,“快点,没规矩就送回京城。”

地上的人哆嗦一下。太子眼角的余光瞥见,不屑地哼一声,冲守在门口的魏珠儿招了招手。

魏珠儿下意识看他主子胤禛一眼。

胤禛颔首。

魏珠儿跟上太子:“殿下找奴才有事?”

“怎么回事?”太子直接问,“那地上的女人是宋氏还是李氏?”

魏珠儿:“都不是,是月中刚入府的钮钴禄格格。”

“争宠呢?”太子问。

魏珠儿:“差不多。来之前爷问福晋要不要去塞外,福晋问爷府里的大阿哥去不去,爷说不带大阿哥去。福晋不放心大阿哥,就命宋氏和武氏伺候爷。李侧福晋要过来,武氏就没来。

“奴才也不知道钮钴禄格格怎么跟爷说的,临出发前爷命钮钴禄格格随行。这几日都是钮钴禄格格伴爷左右。李侧福晋先前还忍着,今儿大概忍不了了,您来前一刻李侧福晋正指着钮钴禄格格骂其狐媚子。钮钴禄格格气得眼圈痛红,哭着跑出来刚好撞上您。”

太子听着好笑:“一句狐媚子就哭了?够矫情。”

“这个,新人面皮薄。”魏珠儿也觉得新来的格格会做戏,可他主子好像挺喜欢,魏珠儿身为胤禛身边第一人,也不敢跟着太子附和,“更何况年龄也不大。”

太子嗤一声:“多大了?”

“十三岁。”魏珠儿道。

太子猛地转过身,不敢置信地问:“多,多大?!”

“十三。”魏珠儿不禁眨眼,“有,有问题?”

十三皇子胤祥的额娘不在了,康熙打算从秀女中给十三皇子选嫡福晋,他又想来塞外避暑,今年选秀便比往年早一点。

太子先前听魏珠儿说钮钴禄氏是新人,也就没感到惊讶。选秀的规矩太子也知道,十三到十六岁的秀女。但很少有爹娘把十三岁的闺女送进宫的,大多数是等着三年后,十六岁的时候参选:“钮钴禄氏家里很穷?这么急慌慌把闺女送进来。”

“……奴才不知道。”魏珠儿初见钮钴禄氏时,见她出落的挺好,也为胤禛高兴,后院终于多个满人。后来一听说再过三四个月才满十三岁,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是多怕闺女没人要?

太子见魏珠儿低着头装死:“胤禛的这个格格不是个省油的灯。”

“此话怎讲?二哥。”胤禩撩开门帘问。

太子转身才发现不知不觉走到胤禩帐篷边。

胤禩心里并不怎么喜欢他的嫡福晋郭络罗氏,很尊重郭络罗氏不过是给康熙面子,免得他爹难做。来塞外散心,胤禩不想带嫡福晋,怕郭络罗氏跟他闹,也就没带侧福晋,帐中没有女子,太子直接进去说在胤禛那边遇到的事。

胤禩笑道:“我和四哥出去的时候,他还抱怨四嫂不准他纳新人,这么快就添人了?德母妃选的?”

“听说是皇上选的。”魏珠儿道,“不过,奴才觉得是德妃娘娘跟皇上说的。否则,不可能只给四爷添人,问都不问八爷。”

太子转头就对胤禩说:“不用羡慕你四哥,孤下次提醒一下汗阿玛,给你选两个。”

“别,您的好意弟弟心领了。”胤禩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可能是四哥来了。”话音一落,胤禛掀开门帘进来。

太子挑眉:“处置好了?”

“让二哥见笑了。”胤禛不好意思道,“那个李氏以前瞧着挺懂事,现在学的拈酸吃醋,都是跟你福晋学的。”

胤禩不敢置信指着自己:“我?你说四嫂不准你纳新人,怪我福晋,我无话可说,她的确跟四嫂说过。你的妾侍闹起来,冲撞二哥也怪我?我上辈子欠你的?!”

“吵吵什么。”太子皱眉,“老四,别看孤的女人没你多,但孤比你了解女人。你那个钮钴禄格格,冷上她两天,什么事都没有。”

胤禛不解:“她又没犯错,我干么冷着她?”

“走路不长眼,撞到孤身上。”太子道,“要不是孤反应快,一巴掌把她扇开,指不定闹出多少流言呢。这还叫没犯错?以孤的脾气,直接把她送回京城。”

胤禛撇撇嘴:“你的脾气那么大,我可不敢给你比。”

太子见状,真不想说:“钮钴禄氏就是个戏精。”

“戏精?”胤禛不懂,“什么意思?”

太子:“太会做戏,都成精了。”就像他的太子妃,说变脸就变脸,“这样的女人孤见得多了。不是东宫,是后宫,孤小时候见的。”

胤禛将信将疑:“你那么了解女人,还能被二嫂吃得死死的?”

“孤和你二嫂之间的感情,你不了解。”太子起初并不喜欢石舜华,见到石舜华的真面目,喜欢她那张脸,而石舜华在床上从来都是落落大方,几乎没跟太子玩过欲擒故纵,太子喜欢石舜华的诚实。后来发现石舜华并不是空有一副好相貌,太子才把石舜华当成他的妻子,跟他携手一生的人。

弘暖和弘晗出生那日,太子紧张的手心里冒汗,比石舜华第一次生孩子的时候还紧张,事后太子忍不住怀疑,石舜华要是有个好歹,他极有可能挺不过来。

太子虽说经常嫌弃弘晅懒,嚷嚷着要石舜华再生一个,但他只是开玩笑,从未想过再生个嫡子出来,端是怕年龄越来越大的石舜华生产时有个好歹。

随即,太子又说:“汗阿玛也问过孤,东宫要不要添新人,孤当场拒绝,都没回去问你二嫂。哪像老八,想要不敢要,怂的不像男人。”

八贝勒胤禩想骂人:“你和四哥是来挤兑我的吗?如果是,不欢迎。”

“这得怪你四哥,也怪你。”太子道,“他觉得你怕郭络罗氏,就以为孤也怕太子妃。”

胤禩急眼:“这件事过不去了是不是?!”

“好好好,孤不说你。”太子道,“老四,你的那个格格真不安分。你如果想里外都舒心,对待女人就别只看表面。”

胤禛瞥他一眼:“说得好像你真懂。”

太子心想,你的嫡福晋要是有几幅面孔,一不小心就被糊弄,你也懂女人,“蒙古各部首领在赤峰迎驾,其中一个是六妹的额驸,老四,找孤是不是想说这件事?”

“是的。”胤禛道,“这事是汗阿玛交给我的。他说您和他都不方便出面,叫我会会那小子。不能像噶尔臧那么胆大包天,也不能像格日乐图那么虚伪。我没干过这事,问你有没有什么法子。”

太子:“孤也没干过。老八,你呢?”

“我,换做是我,我绝对把六妹供起来。”胤禩道,“想不出怎么作践皇家公主。”

太子鄙视他一眼:“你也就这点出息。老四,真没主意?”

“我也不是没主意。”胤禛道,“就算有法子,我也没法判断他日后会怎么对六妹。更何况我也不会像噶尔臧和格日乐图那样对自己的妻子。”

胤禩看看太子:“要不让二嫂试一试?”

“你二嫂是孤的太子妃,准皇后,一国之母。”太子道,“她出面会会策凌,是叫这个名字?给他脸了。”

胤禛叹气:“咱不是没主意么。再说了,二嫂名声在外,噶尔臧和格日乐图都被她吓得跟孙子似的,那个策凌一听说二嫂见他,都不用二嫂问,他就该全招了。”

“弟弟虽然没跟二嫂去,但十三弟不止一次跟弟弟说起去年的事。”胤禩道,“弟弟也赞同由二嫂出面。”

胤禛:“也不用私下里见他。回头我把策凌叫过去,然后你过去,二嫂去我那里找你,就见着他了。”

“不行!”太子道,“不是孤不给你们面子,他策凌没这么大脸。孤回去问问你二嫂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胤禛和胤禩互看一眼。

胤禩点了点头。

胤禛:“那好吧。”等太子走远,就对胤禩说,“太子二哥不出面,回头把弘晅抱我那里去。”

“二哥事后知道能拿鞭子抽死你。”胤禩给他提个醒,“先看看二嫂的主意,如果不行的话另想办法。”

太子跟六公主不熟,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但他不想把两个贴心懂事的闺女嫁去蒙古,便希望姊妹在蒙古过得好,最好都能活七老八十,嫡孙女也不用嫁去蒙古。所以对六公主的事很上心,从胤禩这边出来就去找石舜华。

石舜华正在教弘暖和弘晗看账本,见只有太子一人,也没叫俩闺女回去,直接问:“有事?”

“孤没事就不能过来?”太子反问。

石舜华道:“刚到巳时,您不可能闲得无聊找妾身唠嗑。”

“你说你,怎么就这么聪明呢。”太子转向两个闺女,“可别学你额娘,聪明的让男人都害怕。”

弘暖抿嘴笑了笑:“阿玛怕吗?”

“孤是太子,孤当然不怕。”太子道,“你们将来的夫婿不是太子,没孤胆子大,他们会怕的。”

石舜华诧异:“你还真是闲的无聊找我唠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