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幽幽的看了她眼,“这些年本宫在宫中埋了不少人,这些刘嬷嬷都知晓,这些本就是姑母为你准备的,你定要好生把握。”

殿内寂静无声,只余屋外不断呼啸而过的秋风,柳吟张张嘴,只觉得心头一紧,为何她觉得要发生什么事一样。

“姑母要做什么?”她脸色一变,半响,忽然正声道:“我…我不去江南了。”

闻言,皇后顿时眉间一皱,不悦的看着她道:“胡闹!你以为这是儿戏吗?!”

说完,顿时起身拂袖而去,“红杏,送太子妃回去。”

“姑母!”柳吟骤然起身,一脸凝重的望着那道身影。

这时红杏也跟着来到她身边,做了个“请”的手势。

柳吟心情有些沉重,就算是傻子她也能猜到对方要做什么,亦或者柳家要做什么,所有人都在承担着自己的责任,只有她一个人享受着柳家带来的好处,却没有出一分力,如今皇帝大力打压着柳家,可她居然还想着出去玩?

一言不发回到东宫,听雨阁里气氛似乎有些诡异,她刚进到内殿,却只见秦砚正坐在里头,细云手里还提着一个包裹,似乎已经替她收拾好了东西,正垂着头恭恭敬敬的站在那。

看着里头的人,她犹豫了下,还是欲言又止的走过去道:“我…我想通了,我不去了。”

她得留在宫里,看看皇后到底要做什么。

也不问她去了哪,秦砚放下手中的茶盏,忽而起身来至她身前,声音低沉,“你大哥昨日就已经出了大理寺。”

闻言,柳吟只是心里松了口气,可还是别过头,轻声道:“我…我不想去了,那里水患这么严重,肯定没什么好看的。”

细云等人也立马低头出了殿内,顺带合上了门。

“本事不大,倒总爱胡思乱想。”他眉间微蹙。

对上那双幽深的眸子,像是被他看穿一样,柳吟立马转过身往外走,闷声道:“我就是不想去了,每天赶路多累呀,我这个小身板肯定支撑不住。”

一把拽住她后衣襟,男人直接半提半抱将人带出内殿,今日已经时辰不早了,不能再耽搁下去。

“我不去了,我真的不去了!”

柳吟立马挣扎起来,突然伸手抱住廊前一根柱子,整张小脸上都充满了抗拒,“我…我身子骨弱,受不起连夜奔波,表哥你就放过我的,哪怕留在宫里我也会日日想你的,有句话说的好,距离产生美,小别——”

颈间突然一疼,随着眼前一黑,柳吟顺势倒了下去,顿时落在了男人怀里。

这时一个执剑的黑衣男子忽然走了过来,对着他躬身道:“都已经准备好了,殿下可是要现在出发?”

看着怀里的人,秦砚随手将人抱起,神色平静,“走。”

第63章 动怒

柳吟是在一辆马车上醒来的,而且马车行驶的非常快,连着车里也颠簸不断,这是一个晚上,外头是一片密集的林子,而马车后跟着许多护卫,马蹄声“哒哒”不停响起在空寂的林中。

揉了揉酸疼的脖子,她知道自己现在是回不去了,只能在心里使劲埋怨那个太子,求他的时候各种不愿意,现在又非要带她走,完全不懂这人到底在想什么。

赶车的是个身着黑色劲装的女护卫,而秦砚则骑着马在最前头,虽然马车颠簸的厉害,可柳吟还是让自己忽略这种不适感,一边去拿车上的糕点吃。

这种赶路速度并没有放慢,颠的柳吟脑袋都晕了起来,整个人也迷迷糊糊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后面的路程她基本都是昏睡过去的,虽然后面马车速度放缓了许多,可这种长时间闷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还是让她非常不适。

全程也不知道自己到了哪,就这么日夜兼程,直到第三天马车停下来时,她整个也是恹恹的,迷迷糊糊间感觉好像有人将她抱了起来,跟着周围似乎安静了许多,再也没了不停歇的马蹄声。

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待柳吟清醒时,首先入目的是一顶紫色床幔,脑袋还是有些晕,等她撑着身子坐起来时,倒是透过敞开的窗户外隐隐听到一些嘈杂的闹市声。

她揉了揉脑袋,跟着便好奇的下床来到窗台前,这里应该是客栈二楼,外面是一条人来人往的长街,小贩的吆喝声不绝于耳,不时有蒙着面纱的妙龄女子路过,听口音倒是带着江南一带的味道。

随着房门被人推开,一个黑衣女子顿时端着些吃食走了进来,待看到窗前的人时,跟着出声道:“这里是扬州城的客栈,太子妃已经睡了整整一夜。”

听到声音,柳吟就这么靠在窗前,目光稀奇的扫视着外头熙熙攘攘的场景,“不是说水患严重,百姓们流离失所,怎么看着不是这么回事?”

她还以为自己会看到一场人间悲剧,没想到却是这种场景,这扬州城比起京城倒也是不遑多让,就是没有京城人挤,在京城赶辆马车都得挂官家的牌子,不然那街上人挤人肯定走不通。

“太子妃有所不知,水患一般都是发生在偏远的村落,大水已经淹没了不少村民的房屋,特别是江南一带流民多了许多,因为怕扰了城中百姓生活,所以知府并未让流民们进城。”黑衣女子认真道。

闻言,柳吟皱皱眉,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回头看了她眼,“你叫什么?”

宫里头没有女侍卫,可看起来她又不像宫女。

话落,女子只是低着头,不急不缓回道:“属下神机营张曼。”

她眼神微动,一脸异样的看着眼前这个肤色略黑的女子,没想到对方这么厉害,居然是还神机营的人。

“你们殿下在哪?”她随口问道。

张曼立在一旁,面不改色的道:“殿下正在隔壁房间接见各城州的官员,至今也未曾休息。”

柳吟抿抿唇,心中有些不开心,她早就发现了,这个太子就是个工作狂,这三日她还一直睡在马车上,但这人可是一眼也未阖,就算不要命也不是这样的呀,他真以为自己是神仙嘛!

她没有吃东西,而是让人先打水进来,在马车上这三日她都没有洗过澡,天知道她是怎么忍过来的,等沐浴后,她拿出一套男装换上,一边吃了东西后,才叫厨房准备些膳食来。

整个客栈显然已经被包了,里里外外都是守卫,外头的百姓们经过客栈门口时都不自觉加快脚步,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里头住了大人物,他们早就听说朝廷会派人下来治理水患,就是不知道是哪位大人。

端着几叠小菜,待来到隔壁房间时,外头守着两个侍卫,看到她后,顿了下,还是立马替她打开房门,这几日他们都是看到了殿下对这个太子妃有多好,本来日夜兼程一日半就可以到的,就是因为怕太子妃撑不住,路程硬是放缓了一大半。

等来到屋里后,柳吟还没靠近里屋,就听到里面传来阵阵呵斥声,当即也吓得躲在了帘子后。

“你们的处理方式便是将流民驱赶出城?”

冰冷的语调吓得一屋子的都是一哆嗦,额前冒出大片冷汗,一个个面面相觑的跪在那,没有一个敢在这时说话,还是中间那个扬州城的知府跪着上前几步,也不敢抬头,一边满头大汗的解释起来。

“回…回殿下,因为流民们已经严重干扰到了城中的正常秩序,微臣们也是迫于无奈,才会出此下策。”

闻言,桌前的男人只是眉间紧皱,目光毫无温度,“先前发放的第一批赈灾银,让你们搭建的临时住所在何处?”

说到这,众人又是心头一颤,还是由那个知府吞吞吐吐的道:“赈灾银…已经用于施粥给流民,所以…所以没有更多的余银搭建临时住所。”

话音未落,一本折子突然砸在他头上,男人声音带着愠怒,“施粥三日,便花了数百万两,孤倒是不知这扬州城的米价竟已高到这种地步。”

知府身子一抖,连着其他人顿时磕起头来,“殿下息怒,此事…此事定然有误会,说不定是底下出了什么差错,等微臣们回去后必定严加排查!”

秦砚扫了眼地上跪着的一群人,神色冰冷,“明日前,孤要看到三百万两。”

顷刻间,地上跪着的一群人都是呼吸一窒,纵然心里叫苦不迭,但还是赶紧点头称是,“微臣们必定将底下那些中饱私囊的家伙揪出来!”

早知道这太子殿下会亲自过来,就算打死他们也不敢吃这一笔呀!

“齐江那一带的水可有疏通?”他皱眉问道。

说到这,那个苏州城知府也是颤颤巍巍的跪着上前,“回…回殿下,因…因为这几日雨势不减,所以…事情还未曾有进展。”

听着那支吾声,饶是秦砚修养再好,此时也不由声音一沉,“废物。”

屋内肃穆的氛围让一群人心神惊惧,就连在帘子后头的柳吟也是怕怕的咽了下喉咙,她突然发现,其实这个太子平时对自己还是很温柔的。

也不敢再打扰他办正事,柳吟还是放下膳食独自走了出去,既然来了扬州,自然得出去逛逛才行,那个张曼也一直跟着她,柳吟也任由她跟着。

等来到街道上时,听着那些地道的扬州话,她还有些听不懂,不过大多数百姓都知道说官话,只是可能看她是外地来的,似乎想坑她一笔,价钱顿时抬高了不少,不过柳吟并没有买,有钱是一回事,让人坑又是一回事。

扬州的街头十分热闹,柳吟还看到了电视里标配的戏码,卖身葬父!

看着围着的那群人,秉着看热闹的想法,她立马凑过去瞟了眼,只见一个一身孝服的妙龄女子正跪在一块木牌前,上面写着卖身葬父几个大字,女子模样秀婉,哭起来倒是梨花带雨的让人毫不怜惜。

秉着做好事不留名的想法,她拿出一锭银子随手就丢了过去,跟着就带着张曼往另一头走。

突然一锭银子丢了过来,女子似有些不敢置信,顿时左右环视起来,其他围观的人也跟着议论纷纷,似乎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等好人。

人群中,倒是一名身着蓝袍的俊朗男子目光幽幽的望着那道消失在人群中的身影,看玉佩纹路该是宫里来的才对,看来京中的确是来人了。

走着走着,柳吟又看到一个捏面人的小摊前,感觉技术比京城里的好多了,当即立马让摊主照着她的样子捏了一个。

完了又举给张曼看,“怎么样,和我像不像?”

后者微微一笑,往后看了眼,跟着正声道:“出来已经有些时辰了,不如咱们还是回去吧?”

柳吟也没想逛太久,当然是点着头往回走,一边咬着手里的糖葫芦,感觉味道居然比京城里的还好,想到京城,她又不自觉想起了皇后,也不知道宫里怎么样了,她姑母到底是什么意思?

回到客栈,不知道秦砚有没有吃饭,她还是让张曼把买的东西放回房间,自己一人来到隔壁房间,不过外头的饭菜依旧没有动,不过先前那群官员已经走了,倒是留下一个年级稍大的中年男人在那。

“殿下一路辛苦,故而今晚方将军和各位大人特意在烟华楼给殿下接风洗尘。”

柳吟就在外头听着,下一刻就看到一个穿着深色朝服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看到她时也愣了会,自然一眼就看出她是女扮男装,倒是没想到殿下出门还带个侍妾在身边,想必定是十分受宠了。

等人出去后,柳吟才叫外头的侍卫把饭菜拿下去重新热一下,跟着一边来到里屋,只见男人依旧神色严谨在那看着公文,也不知他精神为何这么好。

早就知道她在外面,秦砚也是抬眸看了她眼,温声道:“这几日可有哪不适?”

柳吟搬了条凳子坐在一旁,下颌抵在桌上,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我只是坐了一路马车,能有什么事,倒是殿下至今未曾休息,就算是铁打的也不行呀!”

说着,又别过头轻哼一声,“别说什么没时间,我看殿下出去寻花问柳倒是有大把时间,不要以为我没有听到,刚刚那个人晚上请你去妓院!”

第64章 去青楼

哪怕远在京城,她也听说过这烟华楼的大名,这可是江南第一大青楼,听说里面还有四个卖艺不卖身的名妓,个个国色天香气质出尘,这艳名可是广为流传,可就算是应酬,那也不用去青楼吧,那些个官员的心思简直是昭然若揭!

没有理会她那不阴不阳的念叨声,男人继续低头看着折子,一言不发。

“虽然这是在扬州,可谁知道会不会传到京城,若是被那群老御史得知他们的太子殿下居然去青楼这种烟花之地,那殿下这不近女色的名声也不知道还保不保的住。”

柳吟撇着嘴愤愤不平的说着,一边心里还在唾弃那些所谓的传言,反正她是没看到这太子哪里不近女色了,当然穿上衣服,他肯定又是那个清高孤冷的太子殿下。

忽然凑过脑袋,她眨着眼认真道:“除非殿下带我去,那我就替你保守秘密,不然…等我回去后肯定告诉姑母,说殿下背着我出去找那些个烟花女子!”

正在看公文的人忽然眼帘一抬,目光深邃的看着那个一脸愤懑的女子,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光明正大的威胁他。

“我可不是在说笑,反正我是绝对不可能让殿下一个人去那种地方的,谁知道第二天太子哥哥会不会给臣妾带回来一个妹妹。”

等她一本正经的说完,却发现男人似乎在看着自己,她立马小脸一红,赶紧别过头。

“过来。”他声音温和。

眨眨眼,柳吟犹豫了半响,还是起身挤到他怀里坐下,腰间顿时多出一只大手,她整个人都靠在了他怀里,低着头小脸泛着微红。

大手摩挲着她后颈处滑腻的肌肤,秦砚目光柔和的看了她眼,“若有不适定要说出来。”

撇撇嘴,柳吟揪着他衣襟轻声道:“不过是坐了几日马车而已,我才没有那么虚弱,刚刚还出去转了一圈呢。”

说着,她又抬起头对上那双黑眸,神色逐渐认真,“可是殿下一直都没有休息,公务虽然要紧,但也不能这样呀。”

抱住他脖子,柳吟一本正经的微微张唇:“我现在陪太子哥哥去睡觉好不好?”

三日未睡,柳吟想想都受不了,不理解这人怎么还有这么好的精神。

眸中映入那张严肃的小脸,男人忽然唇角一抿,伏在她耳边轻声道:“这么热情?”

柳吟:“…”

她瞪大眼,皱着小脸轻哼一声,“臭流氓!”

她一片好心,可这人居然还有精力想那种事情,也不怕猝死!

捏了捏那柔软的颊肉,男人眼中含笑,忽然将人拦腰抱起,大步往里屋的床榻走去。

直到被人放在床上时,柳吟才抱住男人胳膊,轻声嘟囔起来,“你别想背着我一个人去青楼,除非带上我还差不多。”

没有说话,秦砚拥着娇小的人儿,缓缓闭上眼,眉眼间褪去不少清冷,平添一分柔和。

柳吟偷偷睁开眼,就这么定定的望着眼前这张棱角分明的轮廓,突然抬起指尖轻轻覆上对方的鼻尖,哪怕天天看,她还是觉得这人长的可真不错,她觉得自己就是被对方的皮囊给迷惑了,一定是这样。

入夜,整个皇宫依旧笼罩在一片阴雨绵绵中,寂静无声,只余不时巡逻过的御林军,时刻警惕着周围所有动静。

偌大的长春宫内退下了不少伺候的宫人,沉寂的内殿中烛火幽幽,一名身着暗红色宫装的中年女子在端坐在软榻前,手中正持着一枚淡紫色荷包,不急不缓的用勺子放着褐色药粉进去,神色严谨。

红杏拿着一个红盒子左顾右盼的走了进来,待看到桌上的东西后,神情有些忌讳,一边将盒子打开,只见里头正放着一枚红色药丸。

“娘娘每日接触此物,就算服用解药,怕也对身子有碍。”

放下紫色荷包,皇后用手帕轻拭着手心,一边拿过盒中药丸放入嘴中,声音平静,“若是一点亏损能成就大事,这又有何碍?”

说到这,红杏皱着眉一副欲言又止的道:“可如今太子殿下已经知晓此事,前日还驳回了老爷上交的吏部文书,这分明就是在警告娘娘,您若再这样下去,若是被殿下得知…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桌上有着一盒褐色药粉,皇后轻轻拿起一旁的药勺,盛着放入荷包中,眉眼间带着抹冷漠,“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待事成之后,就算太子想要追究,也不过是打压柳家一番,不会如何,可若不这样做,柳家迟早会被皇上铲除,你看昨日早朝,那陆家借着陆侧妃之事大做文章,皇上不也偏颇着柳家,皇上就是想着趁太子不在,好借机发作吟儿,却没想她会跟着一同去江南。”

慢慢合上荷包,皇后眼角一瞥,其中闪过一丝精光,“做大事自然要懂得有所取舍,有舍才有得,只要吟儿诞下子嗣,这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她生不出储君,可她相信自家侄女一定可以。

——

夜晚扬州城的的街头比起白日更为热闹,十里长街华灯璀璨,也有不少妙龄女子三三两两驻足在小摊前,响起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柳吟兴趣盎然的在四周扫视起来,一边迈着小碎步来到前头,拉住男人衣袖,笑着道:“这扬州的晚上比起京城可要热闹多了,偏偏京城每日夜里要宵禁,我觉得这个得改改,多给人家一些商贩做生意的时间嘛,这样才能提高百姓们的整体生活水平呀。”

男人身着一袭暗色祥纹锦袍,脚步沉稳,俊逸不凡的轮廓平添一分清冷,却引的不少年轻女子羞红了脸,也知晓这定是哪个的大户人家的公子。

瞥了眼她身上的小厮衣袍,秦砚眉间微蹙,声音低沉,“不阴不阳。”

柳吟:“…”

后头跟着的张曼忍不住轻声道:“夫人有所不知,因为京城不比扬州城,夜里若是不宵禁,一旦有人作乱后果不堪设想,更会影响宫中的安全,这是必然的。”

撇撇嘴,柳吟瞪着旁边的男人,愤愤不平的哼了一声,“就知道骂人,不就是不想带我出来嘛,我偏不让你和那些烟花女子鬼混,看你能怎么办!”

说着,她又不甘的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装扮,正声道:“再说宫里的太监不服气不阴不阳的吗?这就说明我成功了呀。”

后面跟着的便衣侍卫都默默低下头,掩住嘴角那抹笑意,只觉得太子妃胆子可真大,一个女子居然也敢跟着去青楼。

没有理会后面人的念叨,秦砚径直走在前面,待来到一条脂粉味浓重的长街时,他才不自觉皱皱眉,可等到一处偌大的楼宇前时,上头写着烟华楼三个大字,只见里头灯火朦胧,轻纱曼影,不时响起女子的说笑声,门口并无揽客的女子,比起其他青楼还是有所不同的,但依旧有不少男子进进出出络绎不绝。

待进到里头时,也未看到什么暴露的场景,只是一些男女在饮酒谈天,举止也不□□,空气中弥漫着一抹淡淡的香味,让人只觉得整个人轻飘飘的。

老鸨一眼就注意到那一行来人,身为江南第一青楼的老鸨,她不知见惯了多少达官贵人,哪怕皇亲国戚也不在话下,可领头的那个锦袍男子还是让她眼神一变,有些与生俱来的东西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几位可是刘大人的贵客?”老鸨立马一脸谄媚的迎了过去,倒是一眼就看出了几人的来意。

秦砚未曾说话,只是一旁的黑衣侍卫冷声道:“带路即可。”

“好好好,几位跟妾身来。”老鸨忙不迭在前头带路,不经意扫过后面的男子,心间顿时一凛。

能让楼上几位大人苦等的贵客,想必又是什么皇室贵胄了。

第一次来到青楼,柳吟还是很好奇的,不过她并没有看到什么□□的场面,而且这里的姑娘也不媚俗,只是在经过一所房间时,倒是听到了里头的□□声,她立马红着脸低下头,果然青楼还是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