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莫名想起了皇后的话,该不会是柳家做了什么吧?

“有些急事,不关你事。”秦砚顿了下,忽然犹豫的看了眼她肩处的伤,半响,才薄唇微启,“孤需立马回京,你在这养伤,迟些再回去。”

他也未曾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再迟一步,他最不愿看到的一幕定要发生。

柳吟没有说话,只是心情渐渐沉重了下来,皇后让她留住太子,到底京城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不能让秦砚回去?

握紧了那只温热的大手,她忽然认真看向眼前的人,苍白的小脸上全是哀求,“我知道我是我,柳家是柳家,不能混为一谈,可我还是自私想求殿下一回,无论发生何事,能否不要伤了我爹娘与姑母的性命?”

对上那双恳求的眼眸,秦砚并未言语,只是忽然松开了她手,起身来至窗前,目光悠远的看向那无边的天际,神色晦涩不明。

“孤早就与母后说过,柳家是柳家,一旦越轨,孤绝不纵容。”

他声音带着抹冷意,柳吟就这么躺在床上也动弹不得,肩处的伤传来火辣辣的痛感,可她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总感觉所有人都不想让她知道。

“可她是孤的母后,孤自然不会对她如何。”秦砚忽然回身,目光幽深的看向床上的人,“但有些事既然做了,便该知道后果。”

话落,男人径直走出屋外,恰好撞上被人提来的几个大夫,也不说话,只是来至一旁,后面顿时跟上一个黑衣侍卫。

眼角一瞥,他声音微沉,“等太子妃伤势好转再送她回京,这一次若再出现意外,你们都给孤提头来见。”

“属下们定护太子妃周全。”侍卫满头大汗的低着头。

看了眼禁闭的房门,男人转身径直离去,两个侍卫立马紧随其后。

柳吟还没听懂对方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就看到几个老大夫走了进来,只能按耐着让他们把了脉,又开了些药,还让她小心休养不要有大动作之类的,好不容易等人都走了,她才忍不住去问张曼。

“殿下已经回京了,嘱咐属下们好生照看太子妃,等您伤势好转再回京。”后者认真道。

闻言,柳吟顿时一愣,没想到对方说走就走,如果要留的话,她也只能加重自己的伤势,可是她觉得对方一定会察觉出自己的用意,更重要的是,她不想欺骗他,可如果柳家真的出了事,她就算拼死也要护住她爹娘的。

“我们明日便回京。”她突然道。

张曼一愣,眉宇间带着抹不赞同,“可是…”

“我只是些外伤,坐在马车里同样也可以休养,如果到时候殿下怪罪下来,我就说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不会连累你们的。”柳吟神情逐渐复杂起来,她怕自己回去晚了,会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

黑夜阴雨绵绵,偌大的皇宫沉寂的让人心生压抑,整个乾清宫内燃着幽幽烛火,浓郁的药味充斥着每个角落,就在软榻上,正半倚着一个身着明黄寝衣的老人,那张憔悴的老脸上布满了皱纹,一双混浊的眼眸正紧紧盯着厮杀激烈的棋盘,不时咳嗽几声。

“如今连朕都要下不过你了,咳咳——”老人顿时掩嘴剧烈的咳嗽起来。

皇后眉尾微微一动,一边又端着热茶递过去,声音柔婉,“臣妾还不是都跟皇上学的,若是没您这个好老师,臣妾又怎会有今日。”

看着手帕上的鲜红,皇帝疲惫的摆摆手,并未接过那杯热茶,只是身上的精气神越发虚弱,“是朕老了。”

慢慢放下茶盏,皇后一脸关切的道:“那臣妾扶皇上过去休息可好?”

望着眼前这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皇帝忽然轻叹一声,抬手拍拍她手背,“你是个好的,到最后还是你陪在朕身后。”

手心微紧,皇后忽然轻笑一声,目光柔和的握住他手,“臣妾明白皇上,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江山社稷,就算全天下的人都不理解您,但臣妾始终都会陪在您身边。”

反握住她手,皇帝眼神也逐渐柔和了下来,或许,他对柳家的确是太苛刻了。

温馨的氛围弥漫至内殿四处,就在这时,王海忽然急匆匆走了进来,来至皇帝身边恭声道:“皇上,太子殿下回来了。”

皇后眼神微变,又很快垂下眼眸,若无其事的收拾着棋盘,倒是对面的人却是松了口气,又咳嗽了几声,“快传。”

“那臣妾便先行告退了。”她忽然起身行了一礼。

转身之际,却见屋外进来一道颀长的身影,外面阴雨绵绵,男人暗金色衣袍上不见任何细雨,脚步一如既往的沉稳,待两人照面时,双方都停下脚步。

“儿臣见过母后。”男人拱手示意。

“快去陪陪你父皇吧。”皇后面色不变的直接从他身边擦身而过。

扫了眼那道离去的身影,秦砚唇角微微一抿,继而收回视线,迈步来到他身边,待看到那张憔悴无声的面容时,顿时眉间一皱。

“朕也不想这么急召你回来,只是朕这身体——”

又剧烈了咳嗽几声,他整个消瘦的身子都颤抖了起来,秦砚立马端过一杯热茶递过去,一直未曾言语。

接过热茶抿了口,皇帝才缓口气看着他道:“你那个不成器的大哥最近又和镇南王搅和在了一起,简直是愚笨至极!”

说着,他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秦砚不由温声道:“大哥只是被有心人利用,儿臣定会拉他回来。”

“没这个本事还心比天高,也不想想自己是个什么料,这江山若是交到他手里,迟早会毁于一旦,如今还引狼入室,简直是愚蠢至极!”

一边抚着心口,皇帝似乎也累了,一边伸出手,后者过去扶着他起来,一步一步往床榻那边走去。

“朕的身子朕明白,无论如何他都是你大哥,你定要留他一命,切莫骨肉相残。”他深深叹了口气,里头含着太多叹息。

秦砚低下头,神色平静,“儿臣明白。”

重新躺回床上,似觉得心口有些不适,他顿时喘着气看向床边的人,慢慢抬起手,“明日…叫上你那几个老皇叔,朕…朕要当着他们面立遗旨。”

殿内寂静一片,男人并没有说话,半响,才忽然出声,“儿臣以为不必如此麻烦。”

淅淅沥沥的细雨打在窗前,皇帝眼中复杂一片,就这么定定看着眼前的人,声音虚弱,“你是担心朕会废了你那个太子妃?”

第69章 原来如此

若说这辈子最让皇帝后悔的事是什么,那就是当初让柳家那丫头成了太子妃,他明明早就发现了太子对她的不对劲,却偏偏抱着侥幸,觉得这个儿子一向不喜女色,却没想到还是算错一步,柳家这步棋,几近毁了他半辈子的布局!

“儿臣只是担心如此大张旗鼓,大哥会一时冲动,毕竟儿臣也不愿看他泥足深陷。”

秦砚声音平静,话落,又定定的看向床上的人,“父皇如今只需静养身子,其余之事不必操心。”

费力的喘息着,皇帝似有些疲惫了,最终还是闭上眼,“朕这病看似是因伤加重,实际却蹊跷的很,可朕排查了宫里内外也未找出蛛丝马迹,你告诉朕,到底是谁如此煞费苦心?”

他不是傻子,就算身体再不好,也不会病倒的如此快,而且就连太医也说不出个所以说,身在皇家,这种事他见多了,却不想有朝一日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儿臣的确有所怀疑,不过还需排查一番,父皇只要安心静养即可。”秦砚认真道。

床上的人没有再说话,只是缓缓摆摆手,直到听着那远去的脚步声时,才忽然睁眼,无神的瞳孔中闪过一丝精光。

哪怕为了这江山社稷,他也不能让儿子继续迷恋那个柳吟下去。

出了乾清宫,外面还下着小雨,王海一看到他出来,连忙躬身迎过去,“殿下一路劳累,不如先回宫休息?”

看着那漫天雨幕,男人忽然出声道:“从今日起,只要进出乾清宫的人,都要让御医检查一番。”

王海愣了愣,随即又赶紧点头,“奴才明白。”

皇上这病他也觉得蹊跷,只是也找不出什么错漏,想必太子殿下定是有什么眉目才对,只是看着对方离去的方向,不禁心生感叹起来,虽然不是亲生的,可殿下对皇后娘娘着实没的说,这么晚了,居然还要去长春宫请安。

深夜的细雨淅淅沥沥似在洗刷这个皇城的污垢,沉寂的氛围笼罩所有人心头。

——

柳吟是在秦砚走的第二日回京的,不过纵然底下的人答应她回京,不过速度却如何也不肯加快,深怕她的伤口恶化一样,整整行了五日她才回到京城。

这时的京城冷了不少,路上行人都穿起了秋袄,而且巡逻的禁军也比往常多了一倍,可见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柳吟并没有回宫,而是准备先回自己家,有些事她必须得问清楚,既然要把她拉进来,就不该什么都瞒着她。

“太子妃,柳府到了。”

屋外传来张曼的声音,柳吟这才撩开帘子,小心踏下马车,首先入目的是门前的两座栩栩如生的石狮子,而门前牌匾上“柳府”两字亦是磅礴大气,从没有哪一刻回家像此刻这般,柳吟只觉得心情格外复杂。

可能自己不是真的柳吟,也没有在这里生长,她体会不到那种家族的沉重,亦不能理解他爹的某些做法。

“太…太子妃…”门口的家丁看到来人顿时脸色大变。

这似乎是自己成亲后第一次回府,而且也没有带礼物,柳吟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下次补也是一样。

已经是申时了,这时她爹应该在府内,等柳吟进去时,许是听到她回来的消息,柳国正和张氏都立马迎了出来,女子一袭素色披风将人裹得严严实实,身子倒是不见清瘦,见此两人的心才渐渐放了下来。

“你这丫头怎的一个人回来了,也不知道让人说一声,听殿下说你是受了伤才没有与他一同回来,怎么样,伤的重不重?”

面对她娘的一连串发问,柳吟自然是抱住她胳膊笑着道:“我要是伤重怎么还能在这好好站着,不过是一些皮外伤而已,这不是想您和爹了就顺道回来看看,难道有了哥哥就不要我这个女儿了吗?”

几人一同前往内屋,张氏忍不住抬手点了下她脑门,一脸嗔怪,“就你牙尖嘴利,你姑母都说了,你在宫中就没去给她请过几次安,真是从未见过你这么懒的丫头。”

“都这个时辰了还不回宫,没规没矩。”柳国正也皱着粗眉瞪了她眼,不过眼底却是带着抹无奈。

柳吟撇撇嘴,一边跟着进了里屋给自己倒了杯茶,规矩规矩,皇后和太子都不管她规矩,她还做这些规矩给谁看。

抿了口茶,她也想起正事,神色逐渐凝重了下来,目光投向一旁的中年男人,“我此次来就是想知道一些事,也希望爹爹不要再瞒我,您和姑母到底要做什么?为何让我拖着太子不让他回京?”

话落,整个屋内的氛围都是一变,张氏两人相视一眼,两人神色顿时肃穆起来,柳国正也直接负手站在窗前,皱着粗眉,国字脸上晦涩不明。

见他们不肯说,柳吟也跟着起身,目光灼灼看向两人,“我知道爹娘是在为我好,可你们什么都不告诉我,我怎知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掷地有声的话语让两人心间一动,张氏也是目光复杂的看着女儿,也不知从何时起,女儿已经渐渐长大,有了自己的想法,也不再是那个只会追着太子的跑的小丫头,可是,她终究还是个孩子,很多事都不懂。

“爹不告诉你只是不想你有负担。”柳国正突然出声。

柳吟目光一顿,“那爹怎知我如今没有负担?”

如今她夹在柳家和秦砚之间根本无从选择,无论选择哪一方都是错的,若是连真相也不让她知道,以后她又该怎么办?

四目相对,望着眼前这个亭亭玉立女儿,柳国正手心一紧,到底还是轻叹一声,“你姑母让你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皇上对你早有杀意,这些日子也一直在打压柳家,爹爹都要喘不过气,若是再这样下去,柳家迟早会毁于一旦,你姑母…也是无可奈何。”

听着那无奈的声音,柳吟愣了下,有些回不过神,不知想到什么,瞬间脸色一变。

“你姑母做事很小心,至今也未露出破绽,皇上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按道理来说,应该也就这几日的事情了,所以你哥才日日往宫中跑,就是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张氏也跟着叹了口气。

脑子跟断了根弦一样,柳吟不敢置信的看着两人,从未想过皇后胆子会这么大,居然敢这样做!

“爹爹疯了吗?!”她还是有些回过不过神,突然想起了秦砚走时说的话,看来他早就知道这事,那她姑母…

“我们这样做还不是为了柳家,爹的个人荣辱生死事小,但柳家能有今天都是你先祖们积累下来的基业,若是就毁在爹爹手中,你让我日后去地下如何面见柳家的列祖列宗!”

柳国正突然一拂袖,国字脸上紧绷一片,哪怕是死,他也不能让祖宗基业毁在自己手中。

屋内瞬间静了下来,柳吟张张嘴不神情格外凝重,的确,她没有家族荣誉感,不懂这些使命,她只是不想原主爹娘出事而已,这么久怎么可能没有感情,自己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出事。

“再说如此一来太子也能早些登基,也算是好事一枚,咱们柳家历代忠君为国,若不是皇上紧紧相逼,也不会出此下策,更何况,他还想除了你,你让爹娘如何能安心下去?”张氏一脸语重心长的道。

目光复杂的看了眼两人,柳吟手心一紧,慢慢走至门口,忽然回过头,声音清脆,“我不想利用太子哥哥,也不会帮柳家,我心里只有爹娘的安危,也希望爹娘不要让我担心。”

如果她爹娘出事,她又怎么能独善其身。

不顾后面两道复杂的视线,她拉开门直接走了出去,申时快过了,她必须得赶在宫门落钥前回去。

凉风刺骨,整个皇宫里安静的出奇,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东宫里也早早燃起了烛火,柳吟已经能猜到,自己提前回宫,那个太子肯定又会教训她了,就是不知道如今皇后那边是什么情况,秦砚到底打算如何处置她姑母下药一事。

心情忽然有些沉重,可当看到听雨阁里烛火通明时,她突然有些好奇,难道刘嬷嬷这么厉害,这么快就知道自己回来了?

外头的宫人看到她回来也是赶紧屈身行礼,看着熟悉的院落,柳吟心里渐渐有了充实感,只是等她踏进内殿时,却见软榻上正坐着一道熟悉的身影,男人身着一袭白袍,手持着书,幽幽烛光下,那张俊逸立体的轮廓越发引人注目。

没想到他居然一早就在这等着,想来也是,自己回京,底下的人怎么可能不告诉他们的太子殿下。

屏住呼吸,她提起裙摆轻手轻脚的朝男人那边靠近,直到一步一步来至他身后时,才突然伸过手蒙住他双眼,粗声粗气的道:“刺客,快束手就擒!”

软软的掌心带着抹微凉,男人反手拉住那截皓腕,一把将人拉至怀中坐下,顿时对上一双狡黠的明眸,“小奸细。”

他抬手就敲了下她脑门,后者顿时捂着肩膀难受的叫唤起来,“哎呀,好疼…肯定又出血了…·”

秦砚没有说话,就这么目光如炬的看着眼前这个装乖耍滑的人。

碰瓷碰够了,柳吟才笑着伸手环住他腰,仰着小脑袋,眼中似有星光,“太子哥哥有想我吗?”

男人继续看着手里的书,虽然一言不发,但棱角分明的轮廓柔和不少。

见人不说话,柳吟又从他身上爬起来,伸出两指小小比划了下,“可是我有那么一点点想太子哥哥了怎么办?”

第70章 病危

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屋中格外清晰,可男人依旧神色如常的看着手里的书,似乎觉得他非常无趣,柳吟干脆转了个身,一边去拿桌上的糕点来吃,坐了一天马车她都没有好好吃东西。

直到腰间忽然一紧,耳边顿时响起一道低沉的男声,“只有一点点?”

嘴里咬着糕点,她莫名小脸一红,又伸出两指小小比划了下,“那就再加一点点。”

话落,她只感觉自己下颌忽然被人托起,眼前逐渐放大一个熟悉的轮廓,手里还拿着半块糕点,她扭着头有些不舒服,便往后缩了缩。

大手按着她后脑勺,男人轻柔的含吮着那抹柔软,五指深陷那柔软的纤腰,一双微垂的黑眸中掩盖着那一闪而过的欲·望。

烛火摇曳着妖娆的身姿,在墙上投下两道身影不一的身影,女子整个娇小的身子都被圈进了男人怀中,直到被松开时,那张小脸上已经布满霞红,水光潋滟的明眸还带着抹羞怯。

扭过头,她继续咬着手里的糕点,一边偷偷却瞟后面的人,闷声闷气的道:“把人家一个人留在扬州,就这样不管了,这要是出现个什么刺客,殿下就可以重新找个太子妃了。”

虽然她只是外伤,可也很严重了,居然连一声招呼也不打就走了!

“孤已经让一队驻军陪你回京,沿路城州官员也都打过了招呼,还有谁比你金贵。”秦砚淡淡的瞥了她眼,抬起书就敲了下她脑门,“没良心的东西。”

抬手捂着脑门,柳吟红着脸瞪了他眼,难怪她就说怎么回来的这么顺利,连出城文书也不用查,后面还跟了这么多人,看来底下人早就告诉他自己要回来了。

眨眨眼,她忽然凑过去抱住他胳膊,“那太子哥哥想我吗?”

不去看那张希冀的小脸,秦砚继续看着书,眼神都未变一下,徒留女子一脸愤懑的盯着他。

柳吟发现了,这个太子就只会在床上的时候说些好听的话,平时那是想也不要想。

“我…听说父皇身子不适,如今可好些了?”她忽然漫不经心的问道。

闻言,男人眼帘都未抬,只是抬手握住她后颈,声音清淡,“不要在孤面前耍你的小心思。”

他的手是热的,柳吟顺势靠近他怀里,一边咬着糕点认真道:“我就是好奇一下嘛,我最近看了史书,历朝历代夺嫡可严重了,听说太宗本来是想把皇位传给郁亲王的,可是临终的时候又突然传给了父皇,郁亲王最后还造反了,多亏当时还是神机营副统领的镇南王及时控制住宫变,这才没让反贼得手,后面父皇登基论功行赏,镇南王又接二连三赢了几场胜仗,这才被封为镇南王有了封地,那按道理镇南王也是父皇一手提拔起来的,既然忌惮的话,当初为什么又要给他这么多兵权,而且又是异姓王,这也太分权了。”

柳吟看的都是不外传的史书,其中肯定没有写的那么简单,她觉得镇南王和她柳家是一样的,同样被忌惮,所以镇南王就造反了,但她爹的思想太过于根深蒂固,觉得世家就是拥护皇权的,也幸亏她爹没有那些造反的想法,不然她可真要夹在中间不好做人了。

“字认全了?”秦砚看了她眼。

柳吟:“…”

扭过头,她整张小脸都皱了起来,“殿下就知道瞧不起人,我这不是在分析朝堂情况吗?如今父皇病重,万一有什么心怀不轨的人趁机作乱怎么办!”

不是她不想宫斗,分明是所有人不让她搞这些阴谋诡计,什么事都瞒着自己!

秦砚没有说话,只是眼中含笑看着手里的书,她与她父亲倒是一点也不像。

知道他看不起自己,柳吟也不再理这人,谁愿意去想这种复杂的事,一个人闷闷的给自己倒茶,不知想起什么,又突然手一松,神情逐渐怪异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