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发红的眼眶,男人心叹一声,忽然两指托起那白皙的下颌,伏在她耳边低声道:“孤心悦于你。”

屋外细雨绵绵,还有晚风吹动窗户的声音,似吹到了她心头,柳吟呆呆的眨眨眼,有种自己出现幻觉了的感觉,忍不住偷偷瞟了眼后面的人,眸中满是男人的倒影。

眨眨眼,她忽然凑过脑袋道:“我没有听见。”

看着她眼中的狡黠,秦砚忽然低头含住那抹敏感的耳垂,感受到怀里人身子一颤,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我…我…我听见了…”柳吟红着脸赶紧投降,最受不了这种刺激。

轻揉着那她腰间的软肉,男人目光如炬,“给孤生个孩子。”

还未发表意见,所有话语顿时被人堵住,柳吟无力的闪躲着,只觉得自己十分可怜,被爹娘催,被皇后催,现在还要被这个太子催,谁有她压力大?!

随着烛泪燃尽,屋内逐渐陷入一片黑暗,不时响起女子阵阵啜泣哀求声,窗外淅淅沥沥下着小雨,晚风似也吹不散这一室旖旎。

——

近日朝中众人都轻松了不少,太子殿下不在,他们做事也要自在些,更不用怕被抓到什么纰漏,只是陆家和柳家的争斗让他们颤颤巍巍,也不敢轻易站队,虽然今日皇上又办了柳家的一个人,但柳尚书女儿可是太子妃,这没到最后,谁知道结果是怎样。

近日天气冷了不少,加上阴雨绵绵,张氏早早穿上秋袄,等来到长春宫时,才褪下披风交给宫人,神色也逐渐凝重了起来。

皇后正坐在软榻上煮茶,看到来人也是轻笑一声,“嫂嫂来的正好,刚好试试本宫近日新得的君山银针。”

来到软榻前坐下,张氏看了眼红杏,后者立马带着其他宫人一同退下,待屋里只剩下两人时,她才叹声道:“今日你表叔又被革职了,本就到了快辞官的年纪,就等着一个闲职退下来了,偏偏皇上连这也不放过,此次官员晋升一事那陆家可也插了一手,为何皇上就偏偏处置咱们柳家,对那陆家竟然不管不问,当真是叫人寒心!”

张氏越说越气,居然还诬陷吟儿谋害陆侧妃,分明就是那陆家将计就计倒打一耙,倒也真狠的下心舍下一个女儿。

“皇上近日身子不好,既要处理公务便让他去发作好了,咱们又能说什么。”皇后似乎一点也不着急,神情依旧悠闲的很。

说到这,张氏忽然往后看了眼,跟着小心凑过脑袋问道:“皇上如今身子到底如何?”

她也好奇为何近日老爷一点也不着急,换作往日,怕早就四处走动了起来。

闻言,皇后嘴角带着抹淡淡的弧度,凤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听说昨夜又吐血了。”

说着,她忽然从袖中拿出一封书信,交给对面的人,“这个嫂嫂快派人交给吟儿,让她务必拖住太子,月末前定不能让他回京,不然一切都将功亏一篑。”

看着那封信,张氏皱着眉似有些犹豫,“吟儿还是个孩子,让她牵扯到这些事情怕是不好吧?”

话落,皇后顿时神色一变,“嫂嫂糊涂,咱们所做的一切是为了谁?皇上对吟儿早有杀意,再看如今更是肆无忌惮的开始打压柳家,再如此下去柳家就该在世家中除名了!”

“可…”

“这个本宫早就与哥哥商量好了。”皇后眼眸一眯,护甲轻轻划过桌面,声音认真,“绝对不能让太子提前回京,不然柳家只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如今咱们也只能破釜沉舟!”

第67章 宫中急报

淅淅沥沥的小雨洒落大地,平日喧闹的街道少了许多行人,偶尔可见几个玩闹的孩童冲入雨中嬉戏追赶,一连数日的雨势虽然减弱,但依旧没有停下的势头,也让不少靠摆摊为生的百姓们愁苦不已。

凉风习习,柳吟坐在窗前一边吃着葡萄,手里还拿着一本书,不时往窗外看上几眼,小脸上带着抹抱怨,“你说表哥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昨天没有下雨,可他非得挑今天去城外看流民,还有这雨,也不知道得下到什么时候。”

后头的张曼一边拿过一件披风盖在她身后,神色严谨,“殿下定是有自己的打算,外头湿气重,想必也是怕太子妃受寒才没有带上您。”

柳吟瞥了她眼,面上带着担忧,“可是他都没有带多少人,万一遇到危险可怎么办?”

她听说最近有人在煽动流民闹事,可是这人把神机营的人都留在了客栈,也不怕出什么意外。

“殿下只是去探访一番,有时候,人多反而不便。”张曼低着头道。

柳吟没有再说话了,只是心情抑郁的看着窗外,虽然烟雨蒙蒙很美,但是天天都这样就已经影响到常人生活了,连出个门也不方便,照这样的下法,这水患肯定只会越来越严重。

“太子妃。”

屋外突然传来一道恭敬的男声,柳吟立马闻声望去,张曼也立马迈步来到门口,不知与外头的人说了什么,手中倒是多了封书信。

“刚刚京城来人送的,想必该是柳大人担心太子妃的近况。”

接过那封信,柳吟心中有些疑惑,但面上却是不显,拆开后,陌生的字迹娟秀利落,绝对不是她爹的,等看清里面的内容时,柳吟才明白这应该是皇后写的。

对方能光明正大的送来,自然没有写什么密事,只是问及了她在这里的情况,让她多注意身体,不过柳吟的注意力却是被其中一句给吸引了。

对方说让她听话,要记得出宫前她的叮嘱,不要给太子添麻烦,不然回宫后定然要教训自己一顿。

柳吟记得,出宫前皇后并没有和她说这种话,只是说让她拖住太子,最好让其下月回京,可是皇后突然这样说,而且又特意派人送来书信,分明就是在提醒自己,一定要拖住太子。

心情瞬间沉重了下来,她一边收好书信,漫不经心的问道:“京中最近可有发生了什么事?父皇身子可有好些了?”

闻言,张曼不经意扫过她手中的书信,一边恭声道:“回太子妃,京中的消息一般都是直接交到殿下手中,属下们并不清楚。”

话落,柳吟也没有说话,整颗心像是跌入谷底,整个脑子也乱了起来,她不知道皇后要做什么,可对方肯定是为了柳家好,这个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又要拖着太子不让他回京,其中定有矛盾冲突。

如果她帮了皇后,那就等于利用了秦砚,可如果装作不理会,那就等于背叛了柳家,皇后一辈子在后宫中都是在为柳家打算,而自己却什么也不能为柳家做,只会享受别人对她的好。

突然有些头疼,她烦闷的揉着额心,从没有这么纠结过,如果这太子对她只是逢场作戏,柳吟可以毫无心理压力的去帮柳家,可是对方一直对她毫无保留,也从未防备过自己,她不敢想像如果自己背叛了他,对方会是个什么反应。

虽然嘴上总是抱怨对方,可柳吟知道秦砚对她一直都是纵容的,甚至是有求必应,就算没谈过恋爱,她也知道感情是相互的,可自己不仅仅只会享受别人对她的好,如今反而要去利用别人,这个她是绝对做不到的。

可是一想到柳家,柳吟心情就愈发沉重,本以为她们之间是可以不掺杂其他因素,没想到这一天还是来了。

——

城外阴雨绵绵,道路泥泞,临时搭建的木棚前里全是狼狈消瘦的流民,众人都三三两两靠在一堆,面露绝望望着外面的雨势,目光空洞。

随着一行锦衣华服的男子靠近,百姓们才紧紧依偎在一起,眼神敬畏的看着那一行人,可待看到他们的知府时,眼中又全是憎恨,他们自然是知道这知府拿了赈灾的银子,这些年又不是第一次了,可是他们官官相护,无论朝廷来多少人也没有用,所以他们才会如此心灰意冷。

看着那一堆堆面黄肌瘦的人,秦砚眉间微蹙,后头的人眼尖的赶紧凑了上来,“殿下放心,齐江的水道已经疏通,待周围水势消退,各个村落又能恢复正常生活,至于重新修建房屋,这个微臣们也会发放赈灾银援助灾民的。”

周围其他官员也赶紧跟着附和起来,“这几日雨势比起往日要小了许多,想必也不会再持续太久,殿下大可放心。”

秦砚没有说话,目光触及一个妇女怀中幼小婴儿时,忽然迈步上前,微微抬手,后头的人赶紧递上吃食。

看到男人靠近,周围的人本能的往后退去,只余那个浑身脏污的婴儿不断啼哭着,看到贵人停在自己面前,那个妇女也是吓得赶紧抱紧了怀里的孩子,直到一盒糕点落在面前时,她还怔怔的不能回神。

周围的官员们都是面面相觑,不时往流民中望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每日施粥多加一顿。”男人声音低沉。

闻言,后头的人自然是赶紧称是,哪怕是自掏腰包也没办法,谁叫有把柄落在这位殿下手里。

木棚很大,因是临时搭建,故而格外简陋,外头还有不少飘雨漫进,冷风习习,就在人群中,几个面容污秽不堪的灾民不由相视一眼,随着那个锦袍男子越来越近,都悄悄握紧了怀中的剑柄。

看着前头的人,后面的扬州知府不知何时慢了下来,忽然幽幽的道:“殿下一路辛苦,不知何日归京。”

话落,前头的人忽然眼角一瞥,“刘大人很希望孤回京?”

“没有没有,微臣自然是巴不得殿下多留几日,微臣们才有主心骨。”那扬州知府赶紧谄媚的笑了起来。

前头的人并没有再说话,后面的人望周围看了眼,突然咳嗽一声,顷刻间,人群中突然越出大批手持利剑的灾民,个个目露凶光的朝男子刺去。

“啊——”

这一幕吓得周遭百姓心神俱裂,纷纷朝远处连滚带爬的逃去,就连那几个官员也赶紧往后退,刺客们似乎没注意到他们,眼中只有那个岿然不动的男子,利剑破空刺向男子心口。

——

客栈里的柳吟还在数瓜子,数到最后也是单数,她记得单数就是帮柳家,一时间整个人都跟着颓靡了下来,这做人啊,怎么就这么难。

直到楼下传来阵阵嘈杂声,她才想起去叫人,可叫人半天也没看到人进来,不由起身过去打开房门,可下一刻张曼就神色紧张的走了过来,走道里的侍卫也紧紧护在她身前,只见这时大堂里不知何时多了一群来势汹汹的士兵,领头的正是在青楼见过的苏州知府。

柳吟呼吸一顿,没想到还真被她这乌鸦嘴给说中了,突然想起没有带人的秦砚,顿时心头一紧。

“太子妃不要出去,属下们会见机带您离开。”张曼神情凝重的道。

就在这时,那个苏州知府却是上前几步,目光幽幽的看向楼上的人,“太子妃真是好久不见,恐怕您该是不记得微臣了,前些年柳大人大寿,微臣还特意进京去祝寿了一番,没想到这么快咱们又见面了。”

从在青楼时他就注意到了这个眼熟的太子妃,回去后左思右想,总算想起她是谁,这不就是柳尚书家的嫡女吗,反正都是跟太子一窝,他们本想一网打尽,可是那方将军也不知怎么回事,非要他捉活的,也不怕事情败露。

柳吟:“…”

她脸色微变,也没想到自己早就被认了出来,寿宴上那么多人,原主都记不住,她又怎么会记得这人。

“那庄大人这又是何意?你这是要以下犯上不成?”她脸色并不怎么好。

楼下的人闻言只是摆摆手,客气的笑道:“太子妃误会了,微臣们也是被逼无奈才会有所冒犯,这也都是殿下逼的,不然就算借微臣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这样做呀!”

说到这,他声音倏然一冷,“微臣与柳大人也算是故交,只要太子妃乖乖跟微臣走一趟,微臣自然不会对您如何,不然——”

他眸光一厉,脚步往后一退,霎那间,一排弓箭手突然上前,蓄势待发的对准楼上。

柳吟赶紧往后退去,跟着便被张曼护进了房中,下一刻外头顿时传来阵阵箭羽刺破木板的声音,她吓得心跳如鼓的往窗外看去。

可就在这时,窗外也跟着传来几声响动,几个黑衣人突然跳了进来,张曼瞬间抽出长剑,双方顿时厮杀了起来。

房间就一个窗口,柳吟也不知该往哪逃,这时利箭已经刺破门窗射入屋内,她险险一避,衣裳还是被划破了一道口子。

许是听到屋里的动静,外面突然进来几个侍卫,瞬间与那几个黑衣人缠斗在一起,随着房门敞开,一枚利箭瞬间破空而入。

“咻”的一声直入女子肩头,柳吟闷哼一声,眼看又有箭射了进来,赶紧捂着刺痛不已的肩头蹲在了桌子底下,瞬间拉过两条凳子挡在身前。

肩头那处火辣辣的痛感刺激着她所有神经,涓涓不断的鲜血染红了蓝色衣裙,连着她手心也沾满了血渍,外头的厮杀声还在继续,柳吟脸色苍白的捂着肩头,心里全是秦砚的情况,自己这边还有人挡着,可他那边却一个人也没有,完全不敢深想,老天是知道她做不出选择,所以直接给了自己一条死路吗?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又传来阵阵脚步声,不知为何箭雨似乎停了下来,好歹是神机营的人,屋里的几个黑衣人倒是很快被张曼等人给解决了,房门也骤然被人推开,以为又是刺客,柳吟赶紧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殿下。”

听到张曼的声音,柳吟瞬间心头一动,一边挪开面前的凳子,也不顾不得肩上的伤,连忙从桌子底下钻了出去。

秦砚在屋里扫视了一圈,最终只看到桌底钻出一道纤细的身影,只是当触及她肩上插着的长箭时,瞬间眉头紧皱,眼中弥漫着一抹骇人的风暴。

“表哥…”

看到毫发无损的男人,柳吟瞬间眼泪直流的扑了过去,直到腰间一紧,那颗跳动的心才逐渐恢复平静,只是豆大的泪珠一串串落下。

小心避开她肩上的伤,秦砚目光冷漠的看向屋里的人,“三十几人,连太子妃都护不好,要你们有何用!”

毫无温度的声音吓得众人赶紧跪地,额前不自觉冒起冷汗,但是一句辩解的话也不敢说。

这时屋外忽然进来一个身着银甲手持利剑的男子,看到秦砚后,才拱手道:“启禀殿下,那几个胆大包天的人已经全部关押在一起,方进如今不知所踪,可驻军那边…”

“驻军那边你先接手,方进的心腹全部拔出,不要任何拖泥带水。”

男人说完,目光却是一直落在怀里的人身上,一边轻拍着她背,当看到她肩上的大块血迹时,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厉色。

“庄建元就地处死。”

后头的人顿了下,跟着赶紧点头,“是。”

就在这时,外头突然传来一道急促的脚步声,片刻间,只见一个侍卫突然急匆匆的闯了进来,也不顾屋内凝重的气氛,顿时递上一封信,“殿下,宫中急报!”

作者有话要说:

皇帝要撑到太子哥哥回去才会挂~

第68章 回京

接过那封信,秦砚并未立即拆开,而且看了眼外头的侍卫,声音微沉,“大夫!”

突然身子一抖,一群人又赶紧退了下去,随即赶紧去城中寻大夫,只是心中全是忐忑,太子妃受伤,也不知道殿下会如何罚他们。

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愠怒,柳吟才想起自己身上的伤,虽然疼的她额前全是虚汗,但还是拉住男人胳膊,认真道:“我…我没什么事,你快去忙吧,我待会等太医来就好了。”

那张小脸上已经褪去了不少血色,瘦弱的肩头已经被鲜血染红,上面插·着的长箭让秦砚眉间紧蹙,抿着唇角也不说话就将人抱起出了凌乱的房间。

来到隔壁房间,待被放在床上后,柳吟发现秦砚不知和张曼说了什么,跟着就出了屋子,后者则让人打了热水进来。

柳吟渐渐发现了对方的意图,她也跟着慌了起来,她怕疼,非常怕。

“太子妃不用担心,您的伤并未伤及要处,只需及时止血即可,不过这肩上的箭必须取出,对这种外伤属下略懂一二,一定不会出现错漏的。”张曼神情严肃的拿着剪刀走了过来。

感受到自己肩处的衣裳逐渐被人剪开,柳吟疼的都不敢看自己的伤,只是有些担心的道:“不如…还是等大夫来?”

不是她不相信对方,只是大夫多少也专业些。

剪下那块带血的布料,一抹被鲜血染红的肌肤顿时露了出来,张曼意味深长的看了她眼,“您伤处的位置不便交给大夫来处置,这也是殿下的意思。”

柳吟:“…”

也不在说完,她摸摸抓过一层被褥,紧紧咬着被子别过头,示意对方可以动手了。

后者额前也有些虚汗,这种伤她不知给自己处理了多少,可给太子妃处理却不一样,握着那端箭身,她定定神,还是猛地一用力。

柳吟“嗯哼”一声顿时红了眼,只感觉肩头热热的,好像有什么流出来一样,也不敢去看,直到肩处洒下丝丝清凉的粉末,她才慢慢回过头。

男人棱角分明的轮廓上带着抹严谨,骨节分明的五指压着湿热的布巾擦拭那带血的肌肤,继而渐渐洒上药粉,动作小心又轻盈。

“平日一点磕磕碰碰便叫唤不断,如今倒是安静了。”他声音低沉却又带着轻柔。

鼻子一酸,她默默别过头,一言不发,只是两行清泪沿着眼角渐渐滑落。

直到被拥入一个熟悉的怀里时,耳边骤然响起一道含着歉意的声音,“是孤没有保护好你。”

他以为客栈里的人够了,却不想还是让人认出了她的身份。

抓紧了男人衣袍,像是找到了宣泄点,她忍不住哭了出来:“我…我还以为你要死了…”

一想到这,她心里就闷的很,好像呼吸不过来一样。

秦砚没有说话,唇角抿着一个淡淡的弧度,大手轻抚着她青丝,任由女子在那里啜泣,他能一人出去,怎会没有准备,只有她想不通。

“放心,孤若是死了,也会找你殉葬,绝不会让你一人独活于世。”他声音清淡。

柳吟:“…”

她眨了眨湿润的大眼,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张云淡风轻的轮廓,直到胳膊处传来一阵刺疼,她才“嘶”的一声调整了下位置。

看着那张苍白的小脸,秦砚拉过被褥将人盖上,一边又端来一杯温茶,小心递至她唇边,语调温和,“孤不会死,也没有让人陪葬的习惯,你这脑子终日都在想什么。”

微微张唇,任由温热的水流涌入嘴中,柳吟眼巴巴的拉住男人衣袖,声音轻细,“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殉葬,但我知道,我一定不会改嫁。”

因为世间不会再有一个这么关心纵容她的人。

相视一眼,男人眉梢微动,一边握紧那只微凉的小手,“油腔滑调。”

唇角抿着一抹淡笑,她脑袋靠在他掌边,忽然认真问道:“宫中为何会有急报,可是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