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视一眼,贺冀指尖微动,面上也未有什么情绪变化,像是在思量什么。

“好。”他声音平静。

见此,陆丞相终于大笑一声,“有世子这句话老夫就放心了,镇南王大可放心,下月的皇上寿宴正是一个大好时机,只要皇上意外身亡,到时候京中就是一盘散沙,镇南王自然可以顺势占领京城。”

贺冀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静静的看着面前的棋盘。

春日的雨像是不会停歇,宫道被洗涤了一遍又一遍,随着肚子越来越大,柳吟已经被限制出承乾宫了,每天除开吃就是睡,还有抄书,不过她宁愿睡觉也不想抄那些女戒,她知道秦砚就是在给她洗脑,因为现在她几乎都可以背的出那本书了。

唯一的乐趣就是打听前线战况,只听说她大哥又逼近了益州,已经将镇南王等人围困在邱城里,不过他们这边伤亡也不少,毕竟那镇南王的确是靠真本事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若不是秦砚来了个出其不意的围困,论战争经验,她哥还真比不过对方。

“娘娘!”

正在看话本的柳吟差点没被吓成心肌梗塞,飞速就把手里的书收好,脸色微变的看着屋外,却只见细云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并不见其他人。

“你…你你是要我吓死吗?”她拍着心口一边松口气。

闻言,细云只是一脸怪异的走上前,伏在她耳边轻声道:“刘嬷嬷的人刚刚看到那祁阳郡主居然出现在皇宫里,而且还进了皇上的书房。”

“…”

柳吟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她,跟着立马走下软榻,似乎要往屋外走。

细云赶紧跟上去,一脸为难的道:“娘娘您不能出去呀,不然皇上一定会把奴婢们送去慎刑司的。”

脚步一顿,柳吟顿时垮下脸,她知道对方说到肯定就会做到,但是…那个祁阳郡主可是反贼,她怎么会出现在皇宫,而且还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

寂静的屋内好似只剩下两人,看着书桌前的那个气势内敛的男子,贺歆眼中闪过一丝执着,从十二岁那年开始,她就已经决定要嫁给对方,无论发生什么事这颗心从未变过,在这个世间也不会再有比她更爱皇帝哥哥的人。

她知道父亲对自己好,可在他们眼中什么都没有权利重要,或许自己这样做不对,可如今她也只能这样做。

“皇帝哥哥我…”

“不要这样叫朕。”秦砚神情未变,只是想起了某个人耍性子的模样,的确难哄。

脸色一变,贺歆不由抿抿唇,似有些伤心,可不知想到什么,还是上前一步正声道:“我知道父亲做了大逆不道的事,可我与他们是不一样的,我从未想过要背叛你!”

头也未抬,他神情依旧清冷,“是不是都无关紧要。”

男子面上的冷漠似刺痛了她的眼,贺歆深呼吸一口,忽然抬起头目光灼灼的道:“可我是绝对不会背叛你的,我知道我父亲还有一个私密的藏宝库地址,如今他正在借此与东国商议借兵一事,只要皇帝哥哥肯让我留在身边,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秦定=情定

第99章 朕都喜欢

贺歆知道这样做就等于背叛父亲,她也不想如此,可是每个日日夜夜里,只要一想到皇帝哥哥为了那个女人废除后宫,她就怨恨不甘,古往今来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那个女人如何值得皇帝哥哥如此对待?!

“你是否以为朕如你父亲那般,为达目的甚至不惜与外族勾结?”秦砚随手放下手中的折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皇帝哥哥行事光明磊落,可…可我真的就只是想留在你身边而已。”

贺歆红了眼,眸中全是祈求,她的高傲从来都不会出现在他面前,“那柳吟苦苦追随你数年,可我又何尝不是,为何你只看的到她的存在,为了你我也可以放弃一起,难道就敌不过她丝毫吗?”

她为了他连父亲都背叛了,难道也比不过那个女人的虚情假意吗?

眼帘一抬,男人淡淡的看向面前的女子,眸中不带任何温度,“你父亲待你不薄,你就是如此报答他的?”

换作那个小姑娘,如何也不会背弃自己父亲,就只会夹在中间左右逢源再来他这装可怜。

他也不喜出卖至亲的人,亦如他的父皇。

“我…”贺歆退后一步,眼眶越发湿润,“我这样做都是为了皇帝哥哥…”

秦砚:“来人。”

霎那间,外头顿时进来几个御林军,贺歆顿时惊慌的倒退着,不敢置信的望着上面的人,眼泪珠子一串串落下。

随着双臂被御林军压住,她缓缓闭上眼,忽然自嘲一笑,自己迈步走向屋外,从回来的那刻起她就知道会有来无回,毕竟自己曾下毒害过那个女人,他又怎会不知。

果然,她还是赌输了,不过是一条命而已,输了便输了吧,反正也从未赢过。

看了眼头也未抬的皇上,小禄子心叹一声,挥挥手让御林军把人带下去,如今处死还是等着与贺家反贼一起处斩的确是个问题,不过他也不敢问,他们的皇上,所有的好脾气都给了皇后娘娘。

——

柳吟在承乾宫等了又等,最终总算是等到了一个消息,有人看见那贺歆被御林军从御书房里押了出来,跟着就去了天牢那边,更多的就不知道了。

“娘娘,您说那贺歆为什么要自投罗网呀?”细云一脸不解的道:“我听说她好像是偷偷摸摸闯进宫的,不过却被人给抓住了,然后才喊着有什么军情急报要告诉皇上,底下的人这才把她交给皇上的。”

一边练着字,柳吟的视线不自觉落在院外那颗梧桐树上,神情复杂晦涩。

“等你喜欢过一个人就明白了。”她笔尖微顿。

贺歆是偏执的,认定的事一定会执着到底,哪怕是飞蛾扑火,可在秦砚心中从来就没有怜香惜玉,她知道这个结果,可依旧想赌一把,或许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卑微。

柳吟能够理解对方的想法,喜欢一个人到了骨子里,哪怕明知道会死,也想忍不住多看他一眼,哪怕只有一眼也心满意足了,以前的她也总以为对方不近人情,不懂情爱,可直到如今她才真正了解了些许。

其实他与常人并无不同,也会生气,也会不理智,甚至比一般人还难哄,只是从小的生长环境奠定了他这个不喜外露的性格,不管是苦是甜,只能一个人忍在心里,他是太子,所有人的视线都在他身上,他连母后都不能相信,这个世间他不能相信任何人,所以在他的世界里只有理智,从不会出现多余的情绪。

可是柳吟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让自己走近,或许…真的被自己缠的不耐烦了?

“那也只是祁阳郡主的一厢情愿,而且她还是个反贼,若是让她留在宫中,铁定会对您下手,不过好在皇上圣明,毕竟皇上为了您都废除了后宫,这可是古往今来都没有过的先例,可见皇上的心里就只有您。”细云笑眯眯的道。

柳吟眼角一瞥,“你怎么和那小禄子一样了,要不是这次话本还在,我都要怀疑你就是上次出卖我的奸细了。”

“冤枉啊,奴婢怎么敢背叛娘娘呢!”细云顿时吓的一脸惊慌。

摆摆手让人退下,她现在每天已经被软禁在了宫里,大门不准出二门不迈的,迟早会得产前抑郁症。

申时,随着一份前线急报送进宫中,连着整个御书房内议事的官员都是震惊不已。

“启禀皇上,柳将军不听其他人的劝阻,非要攻打邱城,城池是攻下了,而且那镇南王为保世子不惜战死,不过镇南王世子与其他叛军却借机逃窜了出去,而且…柳将军也受了重伤,胳膊…差一点没能保住。”

听着士兵的话,屋里的柳国正顿时脸色大变,不由身子晃了晃,一旁的兵部尚书立马将其扶住,皱着眉道:“柳大人何必担忧,柳将军只是受了重伤,想必不会伤及性命,而且只是差点断了胳膊,这不是还没断嘛,哪个武将身上没点伤,您以前胆子可不是这么小的。”

话落,其他人也跟着安慰起来,等柳国正定定神后,才躬身看向上首的人,“皇上恕罪,都是犬子一意孤行,才导致叛军逃脱,犬子甘愿受罚。”

围困了这么久,皇上一直压着不让进攻,那柳将军急功近利也很正常,这也是所有武将的通病,只是如今事实证明,没有万全之策的进攻果真是不妥的,纵然镇南王已死,但世子带着人逃了,如此一来,再想围住他们怕是不易。

秦砚一边揉着额心没有说话,底下的人也不敢吭声,无论怎么说,毕竟柳将军这也算是违抗军令。

“此事朕不想听到任何风声,封锁益州一带所有丛林小道,务必把人找出来,另外将柳霖给朕押回京。”他声音低沉。

闻言,底下的人连连称是,也知道皇上这是动怒了,不过功过相抵,这柳将军好歹也立下了大功,想必皇上不会如何处罚他。

只有柳国正在那忧心不已,这事的确不能让他那女儿知道,毕竟吟儿肚子大了,若是受到惊吓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如何是好。

是夜,随着整个皇宫都陷入一片黑暗,只有少数宫殿燃着光亮,雨势虽停,可潮湿的路面依旧叫人寸步难行。

秦砚过来时只看到殿外守着一群宫女,拦住了她们要行礼的动作,待迈入殿内时,只见软榻上正靠着一个咬着果子的女子,身上盖着一层薄毯,手里还拿着一本书,看的聚精会神。

这是一本穷秀才与青楼女子的故事,与之前的不同,这本非常香艳,但是又不露肉,根本不能说人家是小黄文,不过柳吟不敢拿给她的表妹看,免得带坏人家。

随手去摸桌上的酸果子,好像感觉面前有道什么阴影,她不自觉呼吸一顿,逐渐合上书,然后僵硬的抬起头。

对上那双黑眸时,柳吟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心肌梗塞,连着高血压都要犯了,心跳呯呯呯越跳越快。

四目相对,秦砚抬手拿过那本书,还打开翻阅了两下,眉头越皱越紧,像是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柳吟恨不得找块豆腐撞死。

“表…表哥…你听我解释…我…只是在宫里待着乏闷,所以才会看这个的。”她吞吞吐吐的说完干脆低着头,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耳边没有声音传来,她偷偷瞄了眼,却见对方已经坐到了对面,细云也是轻手轻脚递了茶就赶紧走了出去。

深呼吸一口,她忍不住凑过脑袋眼巴巴的望着对方,“你…你能不能骂我一句?不然…我怕。”

都说人越活胆子越大,可在这人面前,她这胆子永远也大不了。

看着对面的人,秦砚唇角一抿,终是伸出了手,后者立马握着他手坐了过去,连着整个人都靠在了他肩上。

捏了下那软乎乎的颊肉,男人声音柔和,“朕近日忙,无暇带你出宫走走,若是乏闷,便让皇妹过来陪你。”

眨眨眼,柳吟不可思议的望着旁边的人,他…他他居然没有骂自己不上进?!

突然有些不习惯了,可她还是微微摇头,抱着他胳膊轻声道:“我不闷,表哥比我累多了,看着你每天忙成这样…我…我就心疼。”

说着,她不由鼻子一酸,别人都还有休沐,可是这人一年到头都没有一天可以休息,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支撑不住呀。

看着那双泛红的眼眶,许是近日吃胖了些许,小脸上也多了不少肉,气色也好了许多,秦砚眸光微动,忽然扫过桌上那本书,“这就是你心疼朕的表现?”

柳吟:“…”

他就知道这人不会放过自己。

“我…我…”她红着脸慢慢低下头,一边嘀嘀咕咕起来,“我再也不看就是了…”

握着那只小手,男人淡淡看着她发顶,声音轻柔,“你觉得自己这句话说了多少遍?”

突然感觉自己都没脸见人了,文化的差异就显示在这,每天不能出门,她全靠这些东西解压呀。

眨眨眼,她忽然抬起头怯怯的道:“我是因为心里紧张,你们就知道盯着我的肚子,我怕我生的是女孩…”

她以前从来都不会这样,可自从秦砚废除了后宫,她这压力就越来越大,生怕自己生不出男孩,没有人继位,就连睡觉也格外焦虑,毕竟这可是关乎储君的大事。

看着她眸中自己的倒影,秦砚忽然低头在她唇角亲了下,眸光暗沉,“无论是男是女,只要是你生的,朕都喜欢。”

第100章 维护

四目相对,柳吟第一次发现在对方眼中,自己的影子也会这么清晰,愣了愣,她忽然凑过脑袋覆上那温热的薄唇,眨眨眼,又立马红着脸别过头。

余温还在,秦砚看着旁边小脸红红的人,眉眼一舒,骤然俯身吻住那抹粉唇,大手牢牢握着那截白皙的脖颈,轻碾着那抹温甜。

柳吟闭上眼,随即又悄悄伸手环住他脖子,心跳就像那摇摆不定的烛火,左右乱撞。

随着屋内逐渐弥漫起一抹暧昧的气息,烛光忽暗忽明打在男人棱角分明的轮廓上,须臾,才将人缓缓松开,一边流连忘返的轻啄着她粉唇,大手轻轻捏着她后颈的软肉。

柳吟垂着眸整个脑袋都埋进了他怀里,等平复了自己的呼吸,才揪着男人衣袍轻声道:“姑母怕我闷,所以让人找来了京中最好的戏班子明日在畅音阁那边唱戏,你要一起来看吗?”

虽然对这些戏也没多大兴趣,可总比每天呆在宫里强。

摸摸她脑袋,秦砚只是拿过了本地理杂录,目光随意的落在书上,声音清淡,“等朕忙完。”

撇撇嘴,柳吟知道这人一忙起来哪还分时间的,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拿过桌上的果子轻轻咬了口,立马酸的她眯起了眼。

“我听说…今天贺歆出现在宫里了?”她漫不经心的道。

说完,她只觉得脑门突然一疼,耳边骤然响起一道低沉的男声,“好的不学。”

愤愤不平的咬了口果子,她一边用后脑勺狠狠砸着后面的人,最后反倒疼的她捂住了脑袋,不由幽怨的看向对方,为什么这人每天都坐着身材还能这么好,难道这就是练武的好处?

抬手拍拍她脑袋,男人目光淡淡的看着手里的书,神情未变。

靠在他肩头,柳吟一边和他一起看着书,目光渐渐落在眼前这张立体的轮廓上,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虽然同样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可她总觉得现在的人要温柔很多,一点没有先前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

“等以后孩子长大了,我们就去苏州玩好不好?”她目光专注。

男人顿了下,跟着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

见此,柳吟也是笑着继续和他看着书,去哪无所谓,只要有他在身边就够了。

夜深露重,晚风拂过嫩绿的枝叶,滴滴雨珠顺势滑落,逐渐没入地上的浅滩,随着晨曦初现,天边总算露出一抹久违的微阳。

畅音阁的戏要到下午才开始,不过柳吟因为出门喝药和回来喝药的事跟刘嬷嬷争了半天,当然,最后肯定是她输了,所以只能等着人把药煎好后才喝完出门,一看就知道迟到了,等她去畅音阁时,果不其然,那里已经坐了许多人。

不仅仅有太后,还有一些皇室宗亲和先帝其他的皇子公主,她以为只有她和太后的,没想到对方还叫了别的人,可这时候再回去是肯定不可能的,反正她是皇后,应该是别人怕她才对。

许是看到人过来,畅音阁内所有人都跟着屈身行礼,“臣见过皇后娘娘。”

扶着细云来到上首坐下,柳吟不咸不淡扫了眼后面的人,“不必多礼。”

女子身上系着件樱红色海棠云纹披风,纵然简单随意,但却掩盖不住她那高高隆起的腹部,再看女子那娇美的脸蛋,众人心中都是一阵审视,都说柳家嫡女蠢笨无脑,一看就是谣传,若是手段不高明如何能把皇上迷成这样,甚至不惜废了后宫,这摆明就是昏君的行径,可偏偏他们皇上在处理政事时冷静的让人心底发寒。

“迟了这么久,戏都开始半天了,都是皇上把你惯成这样的。”太后坐在一旁无奈的点了下她脑门。

柳吟无奈的瞥了她眼,“儿臣这不是出门喝了碗安胎药嘛,母后就知道教训人。”

谁不知道太后与皇后是姑侄,关系好的跟亲母女似的,此时一个命妇忽然笑着打趣道:“就算皇上不惯着,这不还有太后娘娘惯着嘛。”

“是呀,我瞧皇后娘娘这胎必定是个小太子,到时候还得叫太后祖母呢。”

众人谄媚讨好的话语一波接着一波,柳吟也都习惯了,只是笑着不说话,一边去看台上的戏,这是京剧,不知道唱的是哪一出,她听了半天都没听出来,就是觉得坐在这个地方听着戏比较轻松。

与众人的吹捧不同,右排坐着的长公主却是一脸冷漠,她当然不想来,可是长春宫的人专门过来请,她如何敢不给太后面子。

只是看着上面那个被众星捧月的女子,她就不禁手心一紧,她的明月也本该如此才对,可是如今连生死都未知,莫名心头一涩,她眼神顿时嘲讽起来,这柳家的人的确是好手段,居然把她那一向不近女色的侄子迷的如此神魂颠倒。

“这皇子公主都不打紧,毕竟都是皇上的首个子嗣,像哀家就较喜欢公主,贴心懂事,不像皇子那么调皮,不过皇上小时候倒是稳重的很,若是也能有他父皇那般懂事自然是最好不过了。”太后笑着悠悠的抿了口清茶。

台上的人还在咿咿呀呀的唱着,柳吟算是听出来了,这应该是民间流传的那个三娘嫁女记,这听久了,还是有点意思的。

不过对于太后的感言她并不想发表意见,这世上绝对不会有人比她姑母更希望自己生的是个男孩,对方也就是嘴上做做样子,心里别提多焦急了。

“太后娘娘这般喜爱公主,说不定老天会让您得偿所愿呢。”长公主忽然风轻云淡的笑道,她就是看不惯对方这副惺惺作态的模样。

话落,周围的人都渐渐停下了话声,脸色有些怪异,一向都知道这长公主性子火爆,只是在先帝去世后收敛些许,可如今这也太不识时务了,这先帝都去世了,居然还敢如此与太后娘娘说话,莫不是被猪油蒙了心?

闻言,太后忽然余光一扫,随手放下手中的茶盏,淡淡一笑,“这孩子一事谁知道呢,不过一说到这,哀家倒是想起明月那丫头了,也不知如今是生是死,唉,这孩子也真是命苦,谁知道那镇南王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你也莫要太担心,明月好歹是皇上的堂妹,想必若是有她的消息皇上也定会言说的。”

说到这,整个畅音阁的氛围都诡异了起来,其他人也没敢再出声,只有长公主脸色不太好,先前或许她还忍得住,可一牵扯到自家女儿她就忍不住担心。

但这大半辈子她何曾受过如此奚落,不过她也知道如今的形势,也只是僵硬的低下头,“太后说的是,如今一切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柳吟一边吃着细云带来的山药糕,一边气定神闲的看着台上的表演,并没有插话的打算,她至今都还记得曾经这长公主是如何倒打一耙,跑去先皇那里告自己的状,不过不着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她有的是时间报复回来。

“皇上驾到!”

随着一道高亢的通传声响起,瞬间周围所有人都连忙跟着起身,弯腰行礼,“臣叩见皇上。”

看着被簇拥而来的那道明黄,柳吟显然也没想到对方真的会过来陪自己看戏,一时间也跟着起身想过去,可下一刻就被人握住手腕,拉着坐在了椅子上。

“儿臣见过母后,近日政事忙碌,未曾给您请安,还望母后莫怪。”秦砚径直坐在了上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