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晟理也不理我,只在前面走着,眼看着前面就要有人了,我一时也急了,叫道:“我擦,我有那么傻吗?我就是要偷也不偷他啊!紫竹林里那么好的地,赵王现成的人,我犯得着……”

齐晟的脚步终于停下了,我也赶紧用手捂住了嘴。

齐晟转回身冷冷地看我,我想了一想,试探地:“最后那一句不算,我再重来一遍?”

齐晟冷哼一声:“张放已是和我提了,你回去告诉言氏,不用等她临闭眼前,我会尽快让她看到个重孙!”

齐晟说完就走,我立在原地想了又想,忽地一下子明白了,我擦!他这意思是要尽快和张氏XXOO?

我一时觉得天昏地暗,雷霆阵阵。

魂不守舍地回到凝翠阁,绿篱正因找不着我急得团团转,见到我回来直念菩萨保佑,然后惊喜万分地告诉我:“娘娘,殿下派人传了话,晚上要宿在娘娘房中……”

后面的话我没听清,只知道在我头顶响了许久的天雷终于劈了下来……

是屈辱的活着,还是庄严的死去?

这事真他妈让我纠结!

我想了又想,纠结了又纠结,终于用司命星君的话劝服了自己。于是,我终于痛下决定……

我还是屈辱的活着吧。

司命星君他说:你本就应投了这个女身的……

回凤仪院的时候碰见了江氏,许是她也知道我今天晚上要失身了,看我的眼神很是怜悯……

我真想抱住她痛哭一场,要是能换成和你睡,那该多好!

要说还是绿篱知我心,知我心慌,不等我吩咐就早早地备好了美酒,又交代我:“娘娘,您等着,我再去端几个小菜来。”

我心道,壮胆的酒,哪还用得着什么酒菜啊!

我在桌边坐下,一杯紧着一杯喝着,只想赶紧醉倒了往床上一倒,两腿一分,赶明天醒来的时候什么事也完了。

我这里还喝着,绿篱端了几碟小菜进来,看见我正口对着酒壶喝酒一下子就急了,两步冲过来,劈手来夺我手中的酒壶,急道:“哎呀!娘娘,您怎么自个喝上了?”

我口齿有些不清:“你这不是老不回来嘛!”

绿篱见我醉的迷糊,气急:“您喝怎么多酒干吗!”

她这语气,让我想起了我那上上任的女朋友,每每我喝多了的时候,她也总是这样骂我……

我忽地悲从心来,一把抱住绿篱,喃喃:“我害怕,我害怕……”

有人问:“现在不怕了?”

我摇头:“不怕了,不怕了……”

那人又说:“那就睡了吧。”

一听见“睡”这个字,我一下子亢奋起来,伸手推开绿篱,猛地从凳子上站起身来,一脚踩上凳子,把手中酒壶用力往桌上一磕,用半拉破酒壶指着那人叫道:“睡?我倒看看谁他妈敢睡我!”

第十六章

屋子里一片冷寂,我觉得头越来越晕,有点天旋地转起来。我用力闭了闭眼,再睁眼,天地照常转着……

一个娇俏的身影向我扑了过来,高呼着:“娘娘——”

手里的半拉酒瓶被人夺了去,我转身一把抱住了她的腰,嗯,又香又暖,又细又软……是绿篱,我终放了心,闭上眼笑道:“绿篱,还是咱们俩……睡了吧。”

说完,我一手沿着绿篱柔美的曲线下滑她的膝窝,用力一抄,绿篱纹丝不动。

唉,绿篱啊绿篱,你真该减肥了,看着瘦,分量可真不轻。不过,我知道决不能对着女人说胖的,哪怕丰满也不行,于是,我挺明白地选择了闭嘴,只又努了把劲……绿篱惊呼一声,终于被我掀翻,顺便也把我拉倒在地上。

我哈哈大笑,笑声未止,身体一轻却被抱了起来。

哎呀呀,女强男弱可不好,于是我反攻,趁着绿篱将我往床上放的空当,一个千斤坠把她拉倒,就势翻身将她压在下面,用手摸着她的脸蛋:“宝贝,我疼你……”

绿篱初时并不回应,我只当她害羞,俯身从她额头轻轻吻起,流连着往下,时轻时重时缓时急,待吻到唇上时,她终于有了点点反应。

我暗笑,亲舔啃蹭,摸捏揉掐……十八般手艺轮番上阵,不一会功夫就将绿篱扒了个精光。待到两人赤裸相对,我的手抚上绿篱的胸,顿时大失所望。

哎呀!被这丫头骗了,这哪是水蜜桃啊,分明是葡萄干嘛!

不过,咱们是有素质的流氓,断不可以伤害美眉的心灵。

于是,我趴下去亲绿篱的耳侧……哎?胸部摸起来不大,触感还是很有料的嘛!

起身,再摸,还是葡萄干……趴下,一蹭,又是水蜜桃……如此折腾几次,我原本就眩晕的脑袋,更糊涂了。

到底是葡萄干还是水蜜桃?

我疑惑地看向绿篱,重影之中,绿篱的脸也大了许多,已是眉头轻皱,香汗淋淋……背上的手忽地用力,一阵天旋地转,绿篱竟然反客为主,将我压在了身下。

我喜欢自力更生的美眉!

被男人压是一种悲惨,但是,被美眉压却是一种幸福,于是,我幸福地躺下了,头枕双臂,冲着绿篱低低地念着:“Come on,baby!”

绿篱受到我的鼓励,更是热情起来,俯身冲我亲了下来……我闭着眼,很享受。只是,绿篱美眉,你是真的该减减肥了……

哎呀,要压死我了!我的手终于枕不住了,只得抽了出来去推绿篱。

哎?怎么又成了葡萄干了?

哎呀!现在不是葡萄干和水蜜桃的问题,而是,绿篱,你太沉了,压得我上不来气了!只得喘息着提醒:“轻点,轻点,别激动……唔,唔……别啃,别啃,错了,错了,是坐着,坐着,不是这样……唔唔……这样进不去的啊!……啊!别撞……会撞折的……啊!!”

……

世界终陷入了黑暗中……我又开始做起了梦,这次,没有菜青蛇,没有大甜瓜……只有无边无际的大海和颠簸不止的小船……

再睁开眼时,屋里还是黑的,虽看不清,但凭着感觉我知道身旁是躺了一个人的,我闭住呼吸,伸出手,手指沿着柔滑的绸缎向那人身上慢慢摸去。

先碰到的是手,掌心温热干燥,手指修长,骨节明显……

这不是绿篱的手!

我噌的一下子从床上弹坐起来,惊愕地“看”着那人。

那人没动地方,依旧静静地躺着。

除了太子,谁还能在太子妃的床上如此镇定?

我还有点不死心,颤着声问:“你……?”

齐晟没回音,过了片刻后突然叫:“掌灯!”

床帏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然后外面就亮了起来,红润的光透过帐子照进来,我看清了床里面躺的果然是披头散发的太子齐晟。

我有点呆了,没什么反应。

齐晟缓缓坐起身来,柔顺的长发从肩头滑落下来,遮住些他硬朗的线条,昏暗的光线下看过去,这小子的确长得很俊。

可是,再他妈俊也是男人啊!

我气急败坏地跳下床来,从床边的衣服堆里摸了条裤子就往身上套,待套上了才发觉这裤子又肥又大,我擦,这是齐晟的裤子。于是,我又他妈手脚利索地脱了下来往床上一扔,弯腰去翻找我自己的衣服。

我竟然让一个男人给上了,我竟然上了一个男人,我竟然……一时间,我觉得还不如死了算了。

我实在不敢回头看床上的齐晟,腰带没系好就奔出去了。

一出门就撞到了绿篱身上,那丫头很激动,上来用力地抱住我,把嘴贴到我耳边低语:“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我被绿篱抱着,挣不脱,逃不掉,欲哭无泪。

绿篱脸红红地:“娘娘,奴婢给您备了香汤,您泡一泡身子就不痛了。”

我真想对她喊:泡屁啊!老子身子不痛,心痛啊!

浴室里水雾氤氲,我垂着头泡在浴桶里,表情很不淡定!

绿篱替我轻轻地擦着身体,时不时地就要捂着嘴偷笑一下。我知道她在笑些什么,我脖子上和胸口上都有吻痕,星星点点的,绿篱每偷瞥一眼都会羞得满面通红地低下头去。

我擦,齐晟真是个畜生。

绿篱的眼光又一次扫过我胸前,又抿着嘴低下头去。

我实在忍不住了,问:“真这么好笑?”

绿篱赶紧跪下了,指天发誓:“奴婢绝不敢笑娘娘,奴婢是替娘娘高兴!”

我觉得自己不应该迁怒绿篱,于是闭嘴,闭眼。

泡完澡回到内室,齐晟竟然还在。我下意识的便要转身,忽地想我为什么要跑啊?我怕他什么啊?反正上也上了,也就这么一次,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一个屋檐底下的,我又不是大姑娘,又不是贞洁烈女……好吧,我心里还是有点乱套。

不过,我终究是转回了身,看向齐晟。

他头发也湿乎乎地披散着,看样子也是刚洗完澡,领口还没掩好,露出紧致结实的麦色胸膛,还有斑斑点点的红色瘀痕,比我身上的要多的多,多的多……

我愣了一愣,顿时明白过来,好嘛,原来我比齐晟还畜生!就当扯平了吧。

我在椅子上坐下,抬头看向齐晟,问:“你打量够了没有?”

齐晟没说话,只沉默地看着我。

我决定和他开诚布公地谈一谈:“殿下,咱们得好好谈一谈,今儿晚上这事呢,我想咱们两个都不怎么喜欢,只此一回也就够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齐晟突然问。

他又回到了老问题上,我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实话,告诉他实话又会怎样。突然间,我有些恶毒地想,如果我告诉他,太子殿下你刚才上了一个男人,他会是什么反应?

第十七章

齐晟仍在盯着我,目光鹰隼般锐利,只是再配上胸口的那些斑斑点点的红,突地就没了气势。

他见我目光落在他的胸前,下意识地掩了掩衣襟,然后好像又觉得这个动作太没气势了,便又松了手,仍盯着我冷冷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突然间很愤怒,我擦,你上完了,爽完了,又来问我这个,你上之前怎么不问清楚呢?

一时我也不想和他来什么开诚布公了,只是答道:“张氏!太子妃张氏!”

对待这种SB,说多少话都是白费口舌,他只会捡着自己想要的听。

齐晟低低冷笑一声:“你当我是傻子?”

我心中陡然一惊,呀!他怎么知道?

许是看到了我脸上的惊讶,齐晟的眸子更黑更深,蕴起更多的怒气。

我颇有些无奈,只得问齐晟:“你到底想要个什么答案?”

齐晟被我问的一怔。

我又接着说道:“我说我是张氏吧,你不信,我若是说不是张氏,你就信了?再说,我是不是张氏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你的太子妃是张氏不就得了?”

齐晟更愣。

我很想告诉他,兄弟,这胸大呢,不代表就一定得无脑,头发长呢,见识也不见得就短了,你别太小瞧人了。

于是我又威胁道:“楚王已有意求娶我那妹妹,您别整天琢磨我到底是不是张氏了,还不如琢磨一下该怎么做才不会让张家舍弃了你。”

齐晟神色已是恢复了冷漠,嗤笑道:“张家舍弃了我,便也是舍弃了你,你又有何得意之处?”

我心道你别吓唬我,我还真不是厦大毕业的。

我盯着那齐晟,不急不缓地答道:“殿下您坐了帝位,我不过一个不得宠的皇后,还时时碍着别人的眼,怕是长命不了,您坐不成帝位,凭张家的势力,留我条命怕是也不难,不就是寡妇嘛?您放心,我一定能给您守住,别的事我不敢说,偏这事我可以和您保证!”

齐晟剑眉扬起,显然是已动了怒,我欺他不敢杀我,只是挑衅地看着他,怎么着,兄弟,你现在有胆和张家决裂吗?如果你有这个胆,你至于白天刚听了信,晚上就赶着来睡我吗?

齐晟看我半天,却突地笑了,就嘴角往上挑的那种,又奸又诈,看得我心里一阵发凉。

齐晟从床边站起,走到我身边站定,低头俯视我。

这姿势真他妈让我觉得不爽,于是我便想站起身来和他对视,谁知刚一起身就被他一把搂了过去,用手捏着我的下巴抬了起来。

我一时被雷得呆了,没了反应,眼睁睁地看着齐晟的脸缓缓地贴近,在离我脸只有一指的距离时停下,轻轻吐着气说道:“你知道我怎么做张家就不会弃我了吗?”

齐晟的手指在我脸侧划过,顺着脖颈往下,在锁骨处稍稍停了一停,挑起我胸前的衣襟……

我擦!他敢调戏我!

他把老子当女人调戏呢!

我气得晕了,身体都隐隐抖了起来。我想,是先揍他脸一拳,还是先给他下面一脚?

齐晟嘴角却挑得更高,不屑地笑了笑,收回了手,拂袖而走。

我愣愣地站了片刻,提起已经握紧的拳头看了看,有些后悔。

第四日,回宫。

齐晟与我不约而同地都穿了衣领稍高,裹得比较严实的衣服,两人见面对望一眼,齐晟冷冷地别过了头,我想过去抽他几下。

绿篱攥了攥我的手,我忍下了,只冲着齐晟的背影竖了竖中指。

张家阖府上下在门外送齐晟与我,当着张家老少爷们的面,齐晟牵起了我的手,我下意识的往回抽,没抽动,这小子攥得还挺紧。

赵王夫妇,茅厕君,上树君等人得在我们后面走,所以也在门口站着送我们,齐晟的目光落在江氏身上时,攥着我的手松了一松。我转头也看向江氏,今又没穿白,而是身月白衣裙,春风之中轻柔的衣裙随风摇曳着,翩翩欲仙。

我凑近齐晟,故意恶心他:“哎?你看看,江氏这一身谪仙般的衣裙下面,会不会也是桃花点点?”

齐晟转头看我,眼神凌厉如刀。

我偏不怕死地激怒他:“赵王和江氏眼下都泛着青呢,估计得折腾的一宿没睡!”

齐晟的手指发力,将我的手骨几欲攥折,我忍着疼,咧着嘴笑着。

齐晟也凑近我,贴到我的耳边:“你别觉得有张家在,我就不敢把你怎样。”

“那你就把我怎样了啊,赶紧休了我,要不就干脆杀了我!”我激他,我昨夜也是想了一夜,对于齐晟,不能总是这么惯着哄着,他本就瞧不起张氏,我若是再伏低做小,即便以后他真让我做了皇后,也非得踩死我不可。

我得让他看到我的价值,就如同你得让你的老板看到你的工作能力。

我俩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交锋着,脚下却都是不停,车驾前,齐晟一脚踹开了趴伏在地上当脚踏的内侍,双手一举将我举到车上,自己也跃上车来,这才低声冷笑说道:“不休你不杀你,你当我就没法了吗?”

说完,手在我胸前一拍,我便仰面倒入了车内。

齐晟也紧跟着进入了车内,我立刻便想,如果你他娘得再敢上我,我就弄死你!

齐晟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仰面半倒着,用手肘支着上身,全神戒备地盯着齐晟,誓与贞洁共存亡!

结果发现,是我思想太邪恶了,人家冷冷看了我几眼,就从我身边过去了,显然没打算搞什么车震门……

我怔了一怔,随即便扑哧一下笑出声来。想想也是,只要不是心理扭曲兴趣变态,没人愿意玩霸王硬上弓的,咱是男人,咱了解这个,一个不好被伤了根本,那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齐晟见我笑,又瞥了我一眼,没说话,从壁柜里掏出本书来,又低下头看了起来。

我心道这车晃悠地这么厉害,你就看书吧,早晚看成近视眼不可!嘿!我还偏不提醒你!

车驾又慢慢腾腾地从翠山往盛都皇城走,这一路上,齐晟话又少了起来。我觉得很是怪异,觉得车内的齐晟和车外的齐晟简直是两人一般,难不成这小子还有性格分裂症?

想到此,我又开始戒备起来,生怕这小子一时兽性大发再扑我个措手不及。

我一路提醒吊胆地防备着,齐晟却一直没什么动静,只倚在车厢一角悠然地看书。我肌肉紧张太久都有些木了,到后面实在忍不住了,只好小幅度地挪了挪屁股。

齐晟漫不经心地挑了我一眼,扯着嘴角不屑地笑笑,没搭理我。

车驾到了进盛都入皇城,直到了东宫外才停下。齐晟起身下车,到车门处突回头来了一句:“你可知道我若是死了,你这寡会如何守?”

我被他问得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更别说回答了。

不过齐晟像是也没打算让我回答,只是冷笑一声,迈下车去,待我被内侍扶下车,齐晟的身影早就远了去了。

我这里满心疑惑,刚回到自己殿里,还未来得及问一问绿篱这寡该如何守,院里就来了太医了,殿门也未入,只在院里站了站,就给我下了结论。中医术语咱不需再重复一遍,简单说来就是我得在殿里修身养性,外加清淡饮食。

我擦,齐晟你大爷的!望闻问切也不是这个望法吧?明显是在整我!

绿篱眼圈又红了,一个劲地问我:“娘娘昨夜和殿下还那样恩爱,今儿这是怎么了?”

我本没事,一听“恩爱”那两字,差点被嘴里的一口茶呛死过去。

绿篱看我眼泪都流出来了,只当我是悲苦难言,忙用手绢来替我拭泪,便擦边劝:“娘娘且放宽些心,凡事自有转圜的余地。”

我抓住绿篱的手,有苦难言,心道:丫头啊,你怎么会懂,他们这是死活要把我往弯里掰啊!

第十八章

院门紧闭,我又过上了禁足一般的日子。

只是,这一次比起上次禁足来还要熬人。出不去门便也罢了,反正外面天又热,出去了也没什么好娱乐的……可是,咱能不能别总青菜豆腐的给我上?我不好歹还是个太子妃呢吗?

只不过吃了三天,我脸都要绿了。

老夫子还说过呢,食色性也。我这副身板色是色不了了,难道还要把我的食也给断了?

我趴在凉榻上,有气无力:“绿篱,我想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