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在家娇生惯养惯了,缺乏运动量。”陆北深挑眉笑了,“人体主要的呼吸肌在肋间肌和膈肌,当你的肋间肌惊鸾时,就会引起你胸部两侧的疼痛,膈肌惊鸾时,疼痛就会在左右肋下,岔气又叫做急性胸肋痛,呼吸肌惊鸾,刺激想了呼吸肌的感受器,所以你才会疼得要命。当然,这些医学常识你会在接下来的求学之路学习到。我呢,就当先让你预习了。”

顾初诧异地看着他,奇人啊,他眼睛怎么长的?这都能看出她岔气来?眼睛瞄上了他的手臂,小心脏竟有点扑腾腾地跳了。

结果,这种少女的小悸动在跟凌双的撕逼下变得全无。

一瓶香水成了导火线。

第二天开完班务会,大家都准备要睡觉了,就听一声碎瓶子的动静,紧跟着是凌双的尖叫声。所有人都从*上起来了,顾初在上铺已经累成了死狗,她懒得凑热闹。

可就听凌双开始歇斯底里了,“筱笑笑,你有没有搞错?我这瓶可是从香港带回来的限量版香水,你知道什么叫做限量版吗?就这么被你打碎了?”

顾初听了这话觉得奇怪,凌双高啊,还能把香水藏起来不被检查内务的人发现。然后就听筱笑笑哭丧着声音说,“我、我赔你一瓶还不行吗?”

“赔?你拿什么赔我?你知道这瓶香水多少钱吗?你以为你随随便便去地摊上买瓶香水就当赔我了?”

筱笑笑支支吾吾的。

顾初趴在*上一动没动,那香水味肆意蔓延了,她深呼吸了一下,然后眼皮都没抬,翻出备用手机拨了串号码,那边很快捷通了,她甜甜叫了声,“爸爸…”

凌双和筱笑笑的争吵持续升级,这个期间,顾初还是置身事外,等手机响起的时候,她一骨碌从*上下来,从凌双眼么前就出了寝室,等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一个精致的小袋子,见门口围了一堆人后嚷嚷了句,“看什么看?白天练得还不够累是吧?”

挤进了房间,将袋子往凌双*上一放,懒洋洋地说,“我替筱笑笑还你了啊,别吵了,大家还得睡觉呢。”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刚刚还在咄咄逼人的凌双,等她反应过来了后,冲着顾初嚷,“你什么意思啊?”

顾初刚想爬回自己的*,闻言后停了动作,跟她说,“为了瓶香水你至于吗?”

“我那是普通的香水吗?”

“你那瓶不就是C今年的新款香水吗?给你普及一下啊,不是说在香港买的就一定是限量版,你那瓶在内地也能买的到,只不过价钱稍微贵一点点而已。”顾初懒得跟她吵,“我那个袋子里除了有一瓶跟你这瓶一模一样的香水外,还有一瓶真正限量版的同品牌香水,两瓶都没开封,你放心,这两瓶香水都是我在入学前去法国在香榭丽舍大街专卖店买的,尤其是那瓶限量版,全球只有500瓶。”

凌双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刚要开口,顾初又说,“哦对了,你不用跟我说谢谢了,我的香水太多了,这两瓶还不够的话你跟我说,我再叫爸爸的助理送几瓶过来。”

“顾初,你牛什么牛?”凌双更来气了。

顾初翻了下白眼,“我怎么了?你为了瓶香水都嚷嚷一个多小时了,你不累大家都累了。”

“你——”

“没玩没了是吧?”一声厉喝,打断了所有的争吵。

大家一惊,扭头一看,是陆北深站在门口,神情严肃。

后果就是,凌双因私藏香水和辱骂同学被罚跑八千米,不跑完不准回去睡觉,筱笑笑因为损坏同学物件而被罚做俯卧撑五十个,顾初最惨,她被陆北深罚守夜,要在岗楼上站到天亮。

陆北深来查岗的时候,顾初正在生闷气,头发还散着的,因为之前是刚刚洗漱完要睡觉了,额前两侧还别着两只小粉兔的夹子,再配上一套军装,怎么看着都有点太跳戏了。

见她这幅摸样,陆北深竟忍不住捧腹大笑。顾初白了他一眼,没搭理他。

“怎么,不服气?”陆北深择了一处空地坐下,靠着根柱子,夜色下的他看着有点邪气。

“这就好比你扶了一个倒地的老奶奶,结果被人说成是你故意推倒的,你服气?”顾初冷眼相对。

陆北深从怀里掏出烟盒,叼了支烟在嘴,笑,“别含沙射影地骂,你的性质能一样吗?你是在解决问题吗?反而是将问题给激化。”话毕,点了烟。

他抽烟的样子很好看,年轻飞扬的脸,成熟藏着爆发力的身体,再配上一根烟,在青春和成熟间油走。但顾初故意挥了一下手,做厌恶状,“呛死我了!”

“我还巴不得呛死你。”陆北深哼笑,“整个连两个班,就你挂在高墙上牺牲的,人筱笑笑说什么也都勉强过关了,你呢?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顾初懒得搭理他,转过身。

陆北深见状,低笑,干脆将烟掐了,“嗨,你给我个准话,能不能通过障碍训练?你要是真没那个能力就早点跟我打报告,我也就当你是二等残疾放过你了。”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二等残疾?”顾初一听“蹭”地冒火,转过身怒视着他。

“有钱人的通病啊,容不得别人说,自己还做不到。”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凭你像块腊肉似的搭在高墙上下不来,凭你拉了全班的成绩。”陆北深不紧不慢地说,“我还得感谢你呢,要不是因为你,我还真不知道得分最低是什么感觉。”

顾初听出他的讥讽来,咬咬牙,“你得意什么呀?现在还没到成绩验收的时候呢,我一定能做到。”

“三分半成绩,你能做到了再说。”

“我要是能提早完成呢?”

“就凭你?”陆北深笑了,“好,你说吧,你想怎样?”

顾初冷笑,“我要是能提早完成你就得为你今天说过的话向我道歉,还得满足我一个愿望。”

“这么麻烦?”

“你敢不敢跟我赌吧。”顾初豪气万丈。

陆北深起身,一步步靠近,顾初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后退了一步,他压下脸,快贴上她的,然后,笑了,“没问题。”话毕,抬手就敲了她脑袋一下。

“明天看你怎么出丑啊小兔。”陆北深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你叫谁小兔呢?”

陆北深没转身,只是跟她晃了晃手里的东西,顾初一下子反应了过来,按了按头发,才发现额前其中一枚发夹没了。

“喂,还我的——”

“Stop!”陆北深转身冲着她喝了一嗓子,“立正,向后转,齐步走。敢离岗半步,军纪处置!”

顾初气得直跺脚。

你是小人

这世上,总会有一些奇怪的规律,例如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类的。顾初与陆北深的打赌还没凉透,整个连队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了,为此,筱笑笑忧心了一阵子。她是个聪明的姑娘,知道顾初不会无缘无故跟陆北深打赌,所以就想到了由那瓶被她打碎了的香水引发的连锁反应。

顾初豁达,跟筱笑笑表明其实这只是她跟陆北深的私人恩怨,凌双自然是幸灾乐祸,阴阳怪气地跟她说,呦,还跟我们陆学长打赌呢?也对,马上就要中秋节了,你是打算要在节日里添点笑料嘛。顾初懒得搭理她,香水事件狠狠打了凌双的脸,凌双恨不得见她出丑的心态常人能够理解。

为了能赢,顾初是拼了的。其实她不是个计较输赢的姑娘,从小到大她的父亲就告诉她,人生在世输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每天要过得开心,要过得无愧于心。所以一直以来她是大咧惯了的人,她跟着家人走过不少地方见过不少风情,自然而然就能接受大开大合的事态变化。但这次也就邪门了,她出了奇地想要赢陆北深。

也许,是因为他那张脸太让人想要揍下去了。

第二天的训练场上就多了一个靶子,是顾初不知道从哪儿借来的一个靶子,利用她打小的美术功底画了一张陆北深的头像贴在了靶子上,所有人都以为她是犯了花痴,可很快地这个靶子的用途就显现出来了。她磕磕碰碰地一轮训练下来,冲回起点后,从兜里掏出根牙签,直接扎在了画像的眉心位置。

众人倒吸凉气,这才明白一大早就让顾初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兴奋的原由是什么。

陆北深到了训练场后,见到靶子上已插满了牙签,偏头瞅了一眼,惊讶,“这是画啊?”伸手摸了摸,“画工了得啊。”

其他人都不敢说话,可能也摸不透他是真的不生气还是正在压抑情绪。陆北深走到高墙,这道关卡像是顾初的克星,他笑看着她从高墙上摔了个狗抢食,然后过去将她拉起来。

“特别地幸灾乐祸吧?”顾初咬牙,她感觉肩膀火辣辣地疼。

陆北深回了句,“特别地替你惋惜。”

顾初不解。

陆北深冲着靶子示意了一下,“这是考美院的功底。”

顾初瞪了他一眼,不接话,继续训练。陆北深伸手就揪住了她的丸子头,“高墙的动作要领出错了,单个环节出错你想要取得好成绩怎么可能?”

顾初一偏头,将丸子头从他手里解救出来。陆北深却给她示范了动作要领,不仅仅是高墙的,还有其他几个障碍物的翻越技能,其他同学 也看得津津有味。

陆北深示范要领时,整个人又恢复了严肃认真,顾初最开始不服气,但后来几个动作跟下来后,她觉得,这个人还真是有两下子。

就这样,还真让顾初熬到了成绩验收那天。

单是400米障碍训练就引来了不少教官、班长甚是还有排长的关注,可能是这批学生比较重要,又可能是顾初与陆北深的这个赌传播得太快,令不少人跑过来凑热闹。

作为娘子军的一个班,其实各个表现都不错,凌双是人来疯,就是那种人越多的地方越爱表现,而且表现还越好的那种人,她拿了个三分二十五秒的成绩,有喜欢她的男生为她鼓了掌,她傲娇的样子在顾初眼里像是只孔雀。

筱笑笑卡在了三分三十二秒上,也算是勉勉强强过关了,从训练到成绩验收,顾初总会是拉着筱笑笑作陪,所以筱笑笑取得这个成绩也算是她有史以来做好的成绩了。

其他同学也都是油走在三分半左右的样子。

轮到顾初了,她站在起点线上,看着前面一个个的障碍物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再轻轻呼出。这个时候应该心无旁骛,但目光就不经意扫到了陆北深身上。他跟教官站在一起,负手而立,还是戴着太阳镜,看不见他的眼,却也明显是往这边看,微抿的唇稍如线,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来。

是死是活也就看这一次了,顾初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当教官吹响哨子的时候,她就毫不犹豫地冲了出去。已经忘了很多事,她只记得要征服眼前的障碍,一个又一个,卯足了劲儿往前冲。等到了终点后,当教官按了计时器,顾初的一颗心都拎起来了。

如果成绩比凌双差怎么办?如果超出三分半怎么办?

一系列的担忧终结在教官报时的那一刻。

“顾初,三分十五秒。”

全场都沸腾了,筱笑笑最先跑过来一把将她搂住,不停地在她耳边说,你太棒了。顾初一直傻愣着,教官的声音始终还在她耳朵里回荡着:三分十五秒。

在筱笑笑不停地跟她说你太棒了时,她唯一的念头就是:我赢了?

然后,就有个声音告诉了她,对,你赢了,你赢了那个黑面神!

紧跟着顾初也沸腾了起来,之余还扫了一眼陆北深,他没有任何的表示,始终还站在那儿,甚至连嘴角都没扬一下,见此,顾初更觉舒畅,觉得他八成是懊恼过头了。

凌双走上前,给顾初泼了一盆冷水,“嘚瑟什么呀,三分十五秒而已,我家的陆学长是一分十四秒,你自己算算差了多少,可笑。”

顾初像是吃了只苍蝇似的,什么叫我家的陆学长?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结束。

当然,这是顾初自己所认为的战争,也许陆北深压根就没当回事儿,所以在她赢得了训练成绩后,陆北深始终没有过多的表示,每天还是冷着脸带着他们训练,惨绝人寰。

终于,顾初爆发了。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她闯进了教官楼,冲进了助教宿舍,将陆北深堵在了房间里。

这个时间很尴尬,是开完了班务会,又马上要到熄灯的时候,顾初闯进来的时候,陆北深正好刚冲完澡,上身是没穿衣服的,明晃晃的一尊结实的胸膛就入了顾初的眼。

他是受到了照顾所以一人一个房间,对于突然就闯进来一个人的局面,着实令陆北深吓了一跳,扭头一看竟是顾初,一时间就愣住了。顾初压根就没想到进门能看见这一幕,也尴尬地站在那儿,脸就红了。

“谁叫你进来的?出去!”陆北深不悦地喝了一嗓子,但灯光下,他的脸也有点红了,下一秒回头找衣服,可干净的衣服还在柜子里,顾初挨着柜子。

顾初见他四处在看,清了清嗓子,“那个…需要我帮你拿件衣服吗?”

“废话!”

“算了,我…我还是先出去吧。”顾初觉得怪怪的,转身要去拉门。

可手还没搭到门把手,只觉得身后的男人快步窜过来,一下子将她按在了墙上。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