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叫声刚脱口,她的嘴就被陆北深给捂住了。

“唔!”顾初说不了话,只能拿眼睛瞪着他。

“闭嘴。”陆北深低喝了一嗓子。

很快地,有人来敲门。

顾初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北深,你房间里什么动静?”是教官,他经过时隐约听见一声惊叫。

陆北深平了一下呼吸,开口,“听错了吧。”

顾初心中祈祷,教官教官你千万别进来。

“哦,马上要熄灯了,早点休息。”

“好。”

教官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顾初刚要松一口气,熄灯哨就响了,紧跟着眼前一黑。

她倒吸了一口气,支吾了两声,陆北深松开了手,在她头上不悦低喝,“你还有点女孩子的样子吗?大晚上的闯进男人的房间,找死啊你?”

两人的距离太近,近到她能感受到他的愤怒,亦能感觉到他的气息,淡淡的香皂混着大男孩的那种阳光气,而她也是洗过澡的,只不过气息阴柔了些。

气息与气息的交织交融略有*,正如两人的呼吸此起彼伏,相互缠绕在了一起。

“你能把灯打开吗?”她小声建议。

陆北深训斥,“什么叫做熄灯哨?”

“可是——”

“嘘。”陆北深再次命她噤声。

楼道里又传来脚步声,是检查房间熄灯情况的人又或许是晚归的教官,顾初已经分不清了,只觉得心脏又成了兔子,紧张地大气不敢出一下,两只耳朵都恨不得伸长了。

陆北深也没敢动,他就始终保持着刚刚的姿势,手臂撑在了墙壁上,另只手又捂住了她的嘴。

应该是查房的人,尽职尽守。

可苦了顾初,她觉得房间里安静地吓人,只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他的大手有点温热,气息干净,自上而下的是他的呼吸,亦是温热。他的胸膛很近,结实健硕,目光能及的是他极宽的肩膀,看着很是安全。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等脚步声稍远了些,陆北深才放松了下来,命令了句。

顾初终于可以说话了,“我赢了你,你凭什么不兑现承诺?”

陆北深原本是打算转身去拿衣服的,闻言后就没动,笑了,“我承诺你什么了就要兑现?咱们俩还没熟到海誓山盟的地步吧?”

“你小人!”顾初抬手捶了他的胸口。

可紧跟着手腕就被陆北深攥住,他更是贴近了她,低语,“我是小人?我要是小人的话你现在就在我*上了。”

顾初的要求

人离得近,气息就近了,落下的话听着也就烫耳朵了。顾初前一秒的脸红是因为陆北深的嗓音,在没光的房间里,只有月色肆无忌惮地倾泻散落,显得人影朦胧,而他的嗓音是刻意压低的,有点不客气,可又因为太过悦耳显得有种说不明道不明的*;后一秒钟的脸红是顾初猛地明白了陆北深话里的意思,整个人就变得不好了,不但脸涨得比之前红,连带的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嘴巴抿得死死的,好半天才憋出了句,“你、你——”

“耍*?”陆北深替她说了。

顾初怒视着他,改了口风,“是不要脸!”

“你紧张什么?我又不是真的要拉你上.*。”

“你、你——”

“我、我、我可是正人君子,真要说耍*的话咱得好好重头算一下,刚才是谁风风火火闯进来的?”陆北深怼了她一句。

顾初跟他互怼,“还不是因为你把我给憋急了?”

“我把你给憋急了?”陆北深取笑,“你这大晚上跑到我房间来,原来是想让我帮着救火啊。”

顾初想了半天,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急了,“陆北深,你个大男人的这么用嘴巴来损一个姑娘不觉得缺德吗?”

“那你想要我用什么损你?”陆北深故作不解。

顾初一下子被他堵得哑口无言,只剩下一张即使是在昏暗的月光下亦是明显的大红脸。陆北深借着月光看得格外清楚,一歪头,笑了,“小姑娘还脸红了,还没交过男朋友吧?”

“你错了,我顾初什么都缺就是男朋友不缺。”顾初冷笑。

陆北深状似了悟地点点头,听见外面安静了,放开了她,走到柜子旁拿了件干净的军用背心,说,“我挺好奇的,你们小孩子家家能探出什么爱情的火花来呢?”

“说话别损人啊。”她扭头瞅着他。

这个时候,她的视线早就适应了昏暗的环境,所以一眼就瞧见了陆北深宽厚的后背,劲拔结实,线条流畅,她就觉得眼睛热了一下,赶忙别过眼。

“行了,我也不逗你了,说吧,你什么愿望?”陆北深已穿上了背心,离她几步远,又补上了句,“千万别是什么腻腻歪歪的事儿啊,我可帮不了你。”

“一点都不腻歪。”顾初一听这话立刻热血沸腾了,兴奋地提高了音量。

陆北深马上示意她小声,低喝,“你是想让全连的人都知道你夜闯助教房是吧。”

顾初马上捂住嘴巴,好半天才稍稍挪了下手指,露出半个嘴巴,用气声,“现在,这个音量行了吧?”

陆北深翻了下白眼,回到了*边,直接往*上一靠,懒洋洋地说了句,“你只要别用像肾上腺素受到刺激似的音量就行了。”

这个人还真是好好的话不会好好说。

但顾初已经顾不上跟他斗嘴了,踮着脚小碎步地上前,一副讨好状,“那么陆助教,能允许我小坐一下吗?刚才站了好长时间,太累了。”

陆北深挪了挪身子。

顾初就一屁股坐在了他身边,笑得谄媚,“其实吧我的愿望挺热血的,你一定能帮我实现。”

“头一次听说自己的愿望靠别人实现的。”

“口误口误,你可以视为帮忙。”

“说说看。”

顾初清了清嗓子,“你看啊,我们医学院的学生来这里接受军训,由于我们身上担负着人命,这点跟士兵很像,所以,我们在训练的时候也要接受比其他大学生更严酷的项目,对吧?”

“说重点。”

“我要看一下95式步枪,或者81杠也行。”顾初直截了当。

陆北深瞅了她半天,然后说,“不可能。”

“我们军训不打枪吗?”

“你还真以为自己入伍了?”

“可我们是一批特殊的学生。”

“再特殊也是学生。”陆北深轻哼,“真正的当兵入伍,训练照比你们还要严格,你们吃的那点苦算什么。”

顾初不高兴了,“反正这就是我的愿望,看一眼又不会死人,是你跟我打赌的,输了就要满足我的愿望。”

陆北深一下子坐起来,盯着她。

“你干什么?”她警觉。

“要不你换个愿望吧。”陆北深佯装认真,“比如,你让我做你男朋友之类的。”

顾初一愣,紧跟着浑身发烫,冲着他龇牙,“别以为我好欺负啊,你再顾左右而言他的,信不信我咬断你的喉管?”

“那我真帮不了你了。”陆北深说着又倒在*上。

“哎呀你起来。”顾初扯住他一条胳膊,拼命地拉他,“你个大男人应该吐口吐沫都是钉子的,不能出尔反尔。”

“这里哪有枪让你看啊。”陆北深没甩开手,任由她拉扯着自己。

“那你想想办法啊。”顾初心急如焚的,“我生平就这点愿望,还都寄托在你身上了,你好意思不帮着实现吗?再说了,打赌你可是输了的,愿赌服输!”

陆北深的身子被她拉起了大半,他笑,“顾大小姐,强人所难就没意思了啊。”话毕,他也微微使劲,往后一靠。

只是,他忘了男人和女人的力气有差别,而顾初也没料到他会突然用力,一个不稳就扑到了他怀里,两人双双在*,她压在了他的胸膛上。这么一个冷不丁,是两人都始料未及的,她只觉得男人胸膛硬实,而他只觉得,女人身体太过柔软。

顾初又是个大红脸,急了,开始乱扑腾。

陆北深也有点措手不及。

就在乱扑腾的时候,顾初觉得自己像是碰到了什么,脱口便问,“什么?”

陆北深没有动,昏暗中只是盯着她,低低说了句,“是我的枪。”

“你的——”顾初的话说到一半就反应了过来,猛地跳离了他,又羞又怒。

陆北深也有点不好意思了,起身,挠了挠头,轻咳了一声,那架势看得出倍是尴尬,却又故作镇定,“你还是换个要求吧,这个我真的做不到。”

“你要是不带我去看,我现在就拉开房门大喊,我喊你非礼我!”顾初觉得今晚要是无所得的话实在是太亏了,嘴巴上没讨到便宜,还被他占了便宜。这么想着,心里就越发地不平衡。

“你敢吗?”

“大晚上的我在你房里,你说别人会信是我主动跑过来的吗?”顾初抢占先机,“整个连队的人都知道咱俩是死对头,只要我说是你利用助教身份命令我来你房间的,我想所有人都会相信,相信陆助教你恃强凌弱!”

陆北深闻言后略微惊愕,看了她好半天后竖起了大拇指,“算你狠。”

名誉这种事,在他认为不单单是女人在乎。

“你同意了?”顾初眼睛一亮。

陆北深深吸了一口气,吐出,这才缓解了被她折腾地快要炸开的情绪,起身,拎了外套,“走吧。”

顾初一听这话,有门,乐得顿时屁颠屁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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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顾初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眼前这个看似整天把军纪放在嘴巴上的大男孩儿,实际上是最不守规矩的一个,跟她倒是有一拼。陆北深轻车熟路地开走了教官的敞篷大越野,一路前行,又十分精准地载着她来到了真正步兵训练场,顾初美滋滋地坐在上面,又美滋滋地在崇拜着自己,她就稍稍用了一点小伎俩就把陆北深的本性给逼出来了。

步兵训练场照比他们的场地要大得多,听陆北深说还有野外训练的场所。门口有部队官兵把守着,他们进不去,陆北辰停了车,带着她走了一条小路,到了一处户外的连营。

顾初不知道这是哪儿,而陆北深也没打算跟她解释,他就带着她偷偷潜了进去,这里地界宽阔,平时肯定也没什么人来,想要躲开守夜的人也不是不可能。她就跟着陆北深进了一个类似小仓库的房间,推开门,顾初借着月光就看到了墙上挂着的两把枪,腿就不会动弹了。

陆北深将门留了一条缝儿,走到她身边,压低了声音,“这个班是专门服务新兵连的,配枪较少,只有这两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