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是想念她了。把音响关掉,他只是看默片一样地看着电影,看着西贡码头,看着湄公河上上演的一幕幕遇见与离别。他忽然站了起来,又回到了大厅,从袋子里取出了一只白泥做的鹦鹉。

这只鹦鹉雕塑做好了,可他等的那个女人,没有来。

“小草,你是在考验我吗?”洛泽十分苦闷,却低低地笑了出来:“考验我,会不会去找你?”

顿了顿,他双手猛地捂住了眼睛,低喃:“我想,或许,是你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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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庭是被他半夜叫醒的。他要来了月见的地址,拒绝了何庭的陪伴,他独自去了月见住的地方。

去到找了好久,在风化了的窑洞房屋里,问了好几户人,拐了好几个弯道,终于在一座旧楼附近,找到了她所给的地址。

她住在地下室里。

警车在那栋旧楼前,围起了警戒线。深更半夜的,依旧有人在那指指点点。洛泽急了,迈开大步赶了过去。他与这边地区的警察相熟,带队的一见了是他,还有些意外。“怎么回事?”洛泽直接问道。

“抓了几个女娃子,都是偷摸拐骗的。其中一个胆子太大,假导游,居然敢把人家的悍马给开走……”警察的话被他打断。他急了:“人都在哪里?”

“喏,不就坐在警车后面呢么!”带队的警察指了指车后座。

洛泽猛地打开车门,就蹬上了警车后座。是改装的面包车,后厢挺宽阔,有四个年轻女人就蹲在角落里,抱着头团在一起,显然很害怕。

“抬起头来。”洛泽的声音冷酷,无情。在沙漠的夜里听来,是彻骨的寒意。那四个女人害怕,抖抖索索地抬起了半边脸来。

里面没有一个是月见。

“你们认识月见吗?”洛泽问道。

小花抖了抖,想说,又止住了话头。

“说!”洛泽冷厉的眼风扫过,一众女人又颤了颤。

小花懵了。月见跟她提起过,那个为她刻骨塑身的男人,是个温文尔雅的男人。那个男人很温暖。可眼前这个男人,小花觉得,他一身冷戾,比起当地只是滑头的警察,实则还要可怕。难道月见是偷了他的金条么?说出来,月见还有命吗?

念及此,小花撒了谎,“她逃了。”

“她偷了什么?”洛泽问,眼睛眯起,刀削斧凿般的冷毅脸庞是冷漠。

“偷了金条。我数了数,有四五条。每条几十克呢!”

洛泽的眼睛一睁,眼尾挑起,一时竟叫小花看呆了,只觉得这个男人眼梢眉角都是风情。

洛泽忽然笑了,“你骗人。她没偷,黄金是我给她的。”

“那你……”小花更懵了。

“是我要找到她。”洛泽说,“如果你肯告诉我答案,我可以让警察放了你们四人。”

小花抿了抿唇,说:“她真的躲起来了,在躲一个叫金哥的人。如果风头过了,她会回到这里的。这里很安全,没有几个人知道。我是错在了开回来一辆装有定位系统的车。”

得到了他要的答案,小花四人也被放下了车。

见他要走,小花喊道:“她回来了,我会告诉她,你来找过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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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栈,洛泽十分烦躁。而何庭更是急急迎了出来,看着他一脸着急的样子,洛泽问:“怎么了?”

俩人刚踏上几级木质的楼梯,突然就听见了吵闹声。何庭说,“那个矿主金哥又跑回来了,扬言就说要住在这,谁敢赶他走。”

洛泽拿出手机,给当地的警察打了个电话,得到答复后,正要回自己的房间。却听见对面廊房里传来了女人的尖叫声,与男人淫-荡的大骂。

洛泽只觉眼皮跳了跳。隔了门,听不真切,但有些熟悉。

“想来是乐团里带过来的女孩。”想起了先前听到的话,程庭站到了他面前,是阻拦的姿势:“那金哥在沙漠里向来霸道惯了……”

洛泽已经推开了他,往那边走。

金哥门外还站了两个保镖,见有人靠近,正要发难,才三两下已经被洛泽打趴在地。

门被洛泽一脚踹开。

玄关处还站着一个中亚人打扮的男人,戴着白帽子,一身白袍,还在嬉笑着说话:“这次的真是个雏儿,不骗您。您留点力,别把美人儿玩坏了。”还要说,却住了口。

高鼻深目的中亚人正要来挡,洛泽眼疾手快,已经侧身避过了中亚人踢来的腿。中亚人腿风有力,应该练过几年。

可洛氏的人也不是好惹的,已经三三两两地围了过来。领头的是附近当地的警察,手里还有-枪。

“看来你是活腻了。”洛泽冷冷地丢下这句话,闯了进后面的卧室。

帷幔垂下,一层一层,天顶绘有颜色鲜艳的飞天。波斯挂毯挂在墙上,颇有几分异域风情。他猛地扯下挡住视线的帷幔,冲了过去,一脚踢飞了屏风。

视线所及里,一个女人被粗壮的男人压在身下,蓝丝-绒的裹身袍裳被扯破了,一条修长的大腿耷拉了下来,估计是伤了筋骨。只见那女人仍在拼命反抗,一把咬住了男人的耳朵。女人烈性。男人一个反手,扇了她一掌。

扇得女人头一歪刚好看见了来人。“救我。”女人见到洛泽,忽然叫了出来。

第7章 洛泽与洛克

真的是月见草。

洛泽一脚踹中了金哥的心窝。

洛泽下手很狠又准,金哥根本不是对手。起初那金哥还能挡得几招,被打得急红了眼,却听见洛泽忽然问道:“哪只手摸了你?”见月见草不做声,只是看着他,他猛地一下力,手肘狠狠地撞在金哥右臂上再碾过,“咔嚓”一声响后就是金哥“啊”的一声大叫,右臂脱臼了。

“还是两只手都摸了你?!”见月见草还是不说话,洛泽下一脚踩在了金哥的左臂上,金哥求饶,洛泽一用力又是一声“咔嚓”,金哥的左臂也脱臼了,痛晕了过去。

外面嘈杂。显然是程庭在说话:“什么?你们怎么不进去,洛总有任何闪失,你们负责?!”

正说着,外面的脚步声近了。

洛泽把白衬衣脱了,盖到了月见草身上,刚替她扣上了胸颈处的扣子,程庭与警察就冲了进来。

月见草吓得躲在了洛泽怀里。嫌那金哥碍事,洛泽一脚将他踹到了地里。“咚”的一声响,那么一个庞然大物就倒了下去。

看得一个小警察目瞪口呆:“那可是人人惧怕的金哥。”想那金哥可是身手一流的,居然就这么被打趴了?还是被如此文质彬彬的一个人打趴的?!

那警察小哥一个箭步跃了上来,“看你那么瘦的,居然能打!”

程庭嘴角抽了抽,可已经看到了洛总微扬的唇角。有美人抱着,想必洛总是心情大好了。看来洛总的背背山传闻要被打破了。

那警察小哥还要说什么,被边上的一个老警察一个眼神给憋了回去。小哥这时才看清洛泽上身只穿了一件白色贴身背心。人看着瘦,其实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再看了眼,小哥才发现洛泽眉目清隽,十分英俊,更是看傻了眼。

程庭只觉好笑,对着小哥低声说话,“再看,你们局里的人,都以为你爱上我们洛总了。”

洛泽听了低笑了一声。程庭也就乖乖闭嘴了,但心里窃喜:看来这马屁是拍对了,肯定还是因为那美人在的原因。

程庭看了眼洛泽怀里的美人,美人双眼紧闭,可眼线很长,可以想象睁开眼时,是美的。嗯,看来以后拍准美人马屁,就能哄洛总开心了。

洛泽抱起月见草站了起来。

走到门外时,才发现那金哥虽然被拷上“拖”走,可中亚人却无事人一般地站在一边,虽然脸被洛泽打肿了,但一对眼睛依旧精光内敛。再看了眼中亚人袖扣上绣的花纹就知道了怎么一回事。

中亚人不归这里管。

程庭何等聪明,俯在洛泽身旁,低声说,“他是阿联酋那边的人,身后背景十分庞大复杂,这支乐团只不过是个避人的耳目,专为迪拜那边的富翁与中东、欧美地区的贵族、重要人物,提供美女供其享乐。他们带来的女人,多数是身世不明的黑-户。哪里都不会管的。”

果然,中亚人挡住了洛泽的路,“要带走她,不是不可以,只是看你肯不肯付。”

洛泽笑了笑,眼神十分危险:“我从不买女人。”见月见草忽然抬起头来看着他,又说,“那是对她的不尊重。”

月见草的眼睛盯着他,十分专注,甚至是有些直勾勾的。只是一个晚上,她觉得看不懂他了。蓦地,她又想起了他曾说过的话,他说:我是个冷酷的人。

“不过为了免除她的一切麻烦,你开个价。”洛泽说时看着她,眼神戏谑,像在对她说:看看你的身价如何。

“我的主人拿她来跟金哥换此地区的三个金矿开发权。”中亚人说。

“哦,那可是天价。”洛泽笑笑地,依旧是看着月见草。

莫名地,月见草就有些慌了,怕他会放弃她。中亚人的势力,很大,无人能管,自己再次落回他手中……她不敢想……她很害怕,无意识地又咬起了唇。她是逃出来的,能逃得了第一次,就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真是迷人。”洛泽的指腹忽然就按在了她的唇上,细细摩挲,看着她问:“你愿意成为我的女人?”

经他好看的唇,说出来的话,似诱似哄。

她曾说过,可不可以跟着他?此刻,他问,愿不愿意,成为他的女人。他与前两个晚上的他,很不相同。她看着他,还是不说话。

“你付这个价不亏,她很美。你看过货就知道了。”中亚人指的是她的身体。

程庭的嘴角抽了抽,这人说话还真直白。这里是无人区,一切交易都是赤-裸-裸的。

洛泽笑意更深了,“我看过了,是很美。”然后示意程庭把他的手提包打开,里面是一本支票本。

撕了一张下来,洛泽轻飘飘地扔到了中亚人面前,“数额任你填,你想要黄金也可以。”

“这里去哪兑现支票,我要黄金。”中亚人很狡猾。

洛泽也不恼,依旧笑笑地:“程庭,你带他去拿。”

然后洛泽看着她,轻飘飘地问了一句,“他看过你身体?”

月见草摇了摇头,咬了咬唇,才说道:“卖得好价钱的,他让女人来验的身。”

“哦,”洛泽淡淡地:“那他要感谢老天了,今天让他保住了自己的眼珠和手。”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里。

只剩中亚人站在那,突然就颤了颤。犹是见识过各种大场面,中亚人还是被洛泽最后的那个眼神给震住了,说出来的话如同他的眼神一样彻底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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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家在哪里?”洛泽将她轻轻地放到了床上。

月见草一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见他这么说,眼眸一闪,掠过一片璀璨的光亮,可是却提防地

问道:“你的意思是,愿意放我自由?”

“当然。”洛泽有些好笑,抚了抚她的发,见她没有闪躲,又说:“不过你要以身相许,我也没有理由拒绝。”

说得她是噗嗤一声笑。

她很少笑,见面以来这么久,这一次是她第一次认真的笑,一笑时眼睛熠熠生辉,似有宝光流转,十分惊艳。

洛泽怔了怔,垂下了眸子,站了起来去取药箱。他替她简单地处理了一下脸上和嘴边被打裂的伤。可看到她还半挂着的一条脚,他便握住了她的小腿,她的肌肤滑腻无比,比和田最润泽的羊脂白玉籽料还要光滑。他的手不可察觉地流连与抚摸。

月见草的身体动了动,他垂下眼眸看她,而她也正注视着他,房间里的温度一下子就热了起来。

洛泽笑了笑,“接下来可能有些尴尬,不过也就一会。”

她的脸红了红,没有做声。

他喜欢看她脸红的样子,可手已经抚到了她大腿根处,再看了她一眼,她的耳根子都红了。他轻轻捏了捏她大腿内侧的一条筋道,再将她的腿往上抬了一下,然后询问,“还能动吗?”

“能。”她的声音细细的,“就是很痛。”

“还好,没有脱臼,只是扭伤了筋骨,等出去了,找中医给你拿草药敷一下。”洛泽手下的力道再重了些,她忍不住痛呻-吟了一声。

那声音还真是好听。洛泽喉头滑动,再说出口,声音暗哑了许多,“你忍住些。”然后双手用力一揉一扯,就放开了手。

再看她,她咬得唇都出血了。

她的唇殷红一片,还有血珠,在灯下看,居然有些妖冶。他轻咳了一声,“再咬,我就要亲你了。”

月见草忽然抬眸瞧他,可唇依旧咬得紧。

“以为我在说笑?”洛泽忽然欺身上来,舌头就那样不可思议地在她唇瓣上舔舐而过,把她的血都舔了干净。

月见草有些挣扎,然后他就放开了她。

过了许久,见他不作声,也没有下一步动作,月见草忽然问道:“你真的给他金子?”

“不然呢?你有什么更好的建议?”洛泽坐到了她旁边,与她隔了一米的距离,一个安全的距离。

没了压迫感,月见草似乎也变得活泼了些,“我知道他要马上回去和主人交差。你可以找一队人扮沙匪。”

“嗯,不错的建议。”洛泽一手托腮,拇指的指腹压在唇上。

月见草的脸又红了。

“不过得等到,拿了你的卖身契以后。”洛泽又说。

她看着他,看着他修长好看的手指在摩挲着轮廓刚毅的下巴,他的下巴上有一道竖着的美男窝,十分迷人。而他只穿了一件白背心,因为救她出了一些汗,白背心紧贴着躯干,他肌理匀称的曲线就一点、一点显露了出来,坚实的胸膛,窄瘦笔挺的腰,八块腹肌,以及性感的人鱼线……

月见草忽然觉得喉咙有些干涩。

他的身体,是力量与优雅的完美结合,匀称瘦削却有力,使女人轻易着迷。他的身体就如他所雕刻的那些希腊神话里的完美男人。

洛泽见她又红了脸,知道她是不自在,于是站了起来,走到衣柜处打开了门,里面是清一色的黑与白的衬衣与西服。

他半侧身看了她一眼,忽然手指在领口处一勾,两手一伸,就将背心脱了下来。他裸-着-上身,而看她的眼神实在是危险又诱-惑。月见草能听见自己吞咽的声音。他的身体是能轻易勾起女人欲-望的。

她想收回视线,可与他眼神相触,避无可避。

但下一秒,他已从衣柜里扯了一件白衬衣出来,从容优雅地穿上。她看着他,用修长有力的手指,一颗一颗地系上衣扣,从下至上,一直扣到颈上第一颗。居然是满身禁欲般的性感。

月见草听见了自己心脏不受控,狂烈跳动的声音。这个男人,在勾引她!

他又转过了身去,在衣柜里找着什么。忽然,她听见他说,“对了,忘了告诉你。我不是洛泽,

我是他的另一面,我叫洛克。我是洛泽的弟弟。”

他在朝她走来。

月见草的脑袋有些发晕,已经看见了他手中握着的墨蓝色领带。他是要干什么?

第8章 化学天才

“你以为我是要干什么?”洛克的眸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小小年纪,怎么净想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说得月见草红到了脖子根去,眼睁睁地看着他打好了领带,衣冠楚楚地看着她。而她此刻却衣衫不整,狼狈万分。

“你是洛泽的孪生弟弟?洛泽在哪?”月见有些害怕,只想找到洛泽。

洛克怔了怔,忽然笑了:“你爱上他了?”

月见嘴抿得紧,不愿再和他多说一个字。他居然敢吻她!

“我说过了,我是他的另一面。我是洛泽,也是洛克。”洛克说,看着她的眼神十分冷漠。不像洛泽。洛泽看她时,是冷淡中藏着温柔的。

月见嗫嚅:“你的意思是……是……”

“没错,洛泽是双重人格。”洛克还想说什么,突然感到一阵晕眩,手扶住了一边的木架子,才得以站稳。等他再度睁开眼睛,月见只看了他一眼,就知道,是洛泽回来了。

“洛泽?”她低低地叫她。

洛泽的脸有些红,眼睛也是红的,怔了怔,才说,“刚才,我一直在等你。等不见你,然后去了你住的地下室,找你。”他从衣袋里取出了那只鹦鹉。

月见走了上去,接过了那只鹦鹉。“你刚才吻我了。”她忽然仰起脸来说,眼底红红的。

洛泽一怔,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嗯”了一声,他又说,“洛克说的,我基本上都知道。当时我的意识开始苏醒了。”

“那你说过的还作数吗?”月见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声音低哑下去:“让我成为你的女人……”她的小脸也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