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月见“你”了半天,憋不出别的字来。怕他再有所行动,她软软地求:“小叔叔,你好重,快起来。”她身体扭了扭,又求:“你再压着又要出事了。肉肉,肉肉……肉肉昨晚纵yu过度,现在没力气了……”

洛泽脸一红,就放开了她。

她真是恨死他了:“你又把泥糊我一身,我……”话被他再次吻住,他威胁:“怎么,还想和我再去洗一次澡,嗯?”

月见:“……”

见逗得她差不多了,洛泽才松开了她:“快点过来帮忙,做好这一部分,我们就可以吃饭了。你肚子响了很多下了。”

月见:“……”

他已经将两具骨架都培上了泥,两具似水非水,似人非人的交接在一起的两个微微变型的S型泥塑,线条非常优美。

“太好看了。”月见忍不住,伸出小手捏了捏泥。

“轻一点。”洛泽连忙提醒。

月见脸一红,看向他时,眼睛亮亮的又水润,是被他臊的:“你……”

洛泽其实内敛害羞,明白她意思,轻咳了一声,才说:“我就没有这个意思,你非要想到点什么……”

那是在《房间与镜像》里,她被他逼得发疯时,说得最多的一句话。

“我讨厌你!”月见一跺脚,站起来就跑了。

剩下洛泽握着工具半蹲在那,十分尴尬狼狈。

闷哼了一声,他垂着眸,突然就低低地笑了起来。其实,他还真没想到那些……不过小姑娘明显想太多了。

“你笑什么,不许笑!”躲在一座巨大的雕塑后的月见探出了半个脑袋。

“好好好,我不笑。”洛泽收敛起了笑意,对她招了招手:“肉肉,过来。”

她又乖乖地,屁颠屁颠地过来了。

“这里的雕刻一定得小心,下手时,要轻一点。你看我如何动刀,待会你按我的力度刻一刀看看。”

等他下了刀后,月见已经心里有数,可大眼睛又转了一圈,声音又软又娇:“我不知道要用多大力啊,又是怎么个轻?你教我呗,手把手教!”

洛泽:“……”

洛泽又想起了俩人初见面时的情景,也是这样一个情况,他百般躲着她,她就更得尺进尺地tiaodou他,也是如此刻,让他手把手地教。

不自觉地,洛泽就笑了,笑得十分开心。

月见看见他笑,自己也跟着笑了。

这样的时光,太好,她都觉得不敢动一动,怕一眨眼就过去了,一切又成了幻象。就像玉兰树下的英俊青年,她越想抓紧靠近,结果……

她努力甩了甩头,一抬眸,就对上了洛泽注视她时若有所思的眼睛。

“哦,阿泽,我们继续吧。”

洛泽想了想,把真正想说的话说了出来:“等做完这件。我带你去莫奈的故旧看睡莲,好吗?那里只有我们是彼此认识的,其他的都是不相关的陌生人。”

“嗯,好的。”月见都知道,他是怕她再封闭自己,会闷出病来。

他的心意,她都懂得。她看着他笑得十分俏皮:“不过我有个条件。”

“嗯?”洛泽做出耐心倾听的样子。

她鼓了鼓腮帮子:“以后无论去到哪里,我都要跟你一起睡哦!”

洛泽被她调.戏得举着把小苕帚,手足无阻地蹲在了那里。

月见咯咯笑,话脱口而出:“阿泽,我真是爱死了你手足无措的样子。”

洛泽的耳根很红,“哦”了一句,又说:“你现在不是每天晚上都在睡我吗?!”

“你……”月见气得小脸通红:“是跟你睡,不是睡你。”

“哦,不都是睡吗?有什么不同?”

跟他比段数,她永远是先败下来的那一个。可她的内心却是无比的欢喜。

第50章 以更主动的姿态

“我想把雕塑的中间部分做成黄色。红与白给人的感觉太过于强烈。”顿了顿, 洛泽又说:“和过于苍白。”

月见看着那座雕塑,想了许久, 才说:“加进黄色, 更柔和, 也更为‘明亮’。是精神层面上的那种明亮,没有了之前的‘抑郁’。”这个其实更趋向于洛克的风格, 明亮、简单明了、直白。

雕塑已经基本成型。还差一些细微的修改。因为雕塑未进窑炉烧造前,并不坚固容易坍塌, 所以洛泽在外部辅以许多支架支撑。

未培泥前的两个S型骨架现在已经“拥抱”在了一起。应该上红色的那股水态有着略为夸张的S型姿态, 尤其是在臀部的地方, 像女性。“她”的膝盖弓起, 像靠在了另一个“水”态的kua部间,而私密的紧贴着。月见还注意到,“她”的胳膊比另一个要纤细。两个水态的头部互为交叠、微微错开, 像在亲吻。

“他”的水态线条更为刚毅, 胳膊的线条宽阔,S的比例拉直, 显得修长笔直。但两个他与她都还是抽象的水的符号。

“‘她’的另一边臀部曲线处,你刻画得真仔细, 在特定的角度认真看时像一只手。”月见感叹。

“是一只手在fu mo,”洛泽笑了笑:“这样处理,相当性感。那只手,是谁的,让人留有想象。是她的, 还是他的?”说着,又低笑了起来。

“性感,也很感性。”月见补充。“这个女性形态力量感十足,还充斥了与SEX相关的东西。”

“是yu.望。”洛泽补充:“她,我会涂上红色。红色,在西方国家里,有嫉妒的意思。”

月见忽然看定他,问:“阿泽,你嫉妒谁?”

洛泽眸光一闪,别开了视线。

是他嫉妒了。强烈的嫉妒。只恨,玉兰树下,最先遇见她,得到她的心的那个人,不是他。

月见没有等来他的回答。他只是取来沾有颜料的笔刷,开始大幅度地刷着那团白泥,明暗过度处理得非常好,然后红的地方又涂抹上了黄,互相交错,另一个“他”也被刷上了极为淡的黄,两个“人”互融的感觉更强烈了。

他越画越快,挥洒自如,随性极了。

而他唇抿得很紧,嘴角下压,整个人的气场冷了起来。月见知道,她的问题使他不痛快。然后,他猛地停了下来。雕塑基本上完成。只差进窑炉煅烧。

他将笔刷往工作台上一扔,就向她压了下来,她整个人腾空了,当倒到地上时,他的手护住了她的头部和颈椎。身下是暗红色的毛毯,她的手抓紧了毯子,他已经开始向她索要。

衣服被他扯开,他有些粗暴与急切。

身下的泥,黏到了她的身上,毛毯上泥屑太多,她不舒服,扭了扭,他趁势将她半翻,已从侧面侵了进来,她觉得痛,手指绞紧了毛毯。她紧绷的身体,使得他怔了怔,动作变得温柔,他俯下身吻了吻她的侧脸,低喃:“肉肉……肉肉……”

她太紧张,感觉也来得更为敏锐和强烈,因为感受到了另一个他。

又听得他在她耳边喃喃:“你喜欢这样对不对,你的身体比你诚实,你知道现在出现的是谁,是你心里面想的那一个。”

只有洛克,才会如此直接。

那一瞬,她就已经攀到了高峰,颤抖得更加厉害,却在同时,心中觉得失落了下来,然后她像是听见了他的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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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洛泽睡得早。

等他睡熟后,月见就离开了他,推开那道赫红色的木门,从卧室回到了工作间。

那座等待着进窑煅烧的《陪伴》就安静地在那里等待着。

月见走了过去。

她伸出手来,抚上了“他”的脸。他是一汪“水”。

一整套雕刻刀,工整地摆放在台面上。

月见取过了刀刃最小的那一把钢质双刃工具,与纤细的双头铝丝雕塑工具,就开始工作了。都是用于细部塑造。

在两个“人”交叠的头部处,她看了又看,那抹红,红得很虚,掺进了黄色,她开始在那里动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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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洛泽睡醒,身边没有了她。

他披上睡袍,走进工作间,才看见她赤着身体,在那里雕刻。

或许是他动作轻,又或许是她太投入,她没有发现他。

就倚在门边,洛泽看着她工作。

她的身体,十分美,在他心里,就是最完美的。每一处起伏,都是优美的曲线,只有上帝才能锻造出来。而她,就是他的上帝。

他走了上去,将身上的睡袍披到了她身上:“会感冒的。”

轮到他,赤着。

月见看见他,脸一红,但也没有避开。

她一向不是作的人,学不来扭扭捏捏那一套。

他搂着她,站在雕塑前,一同欣赏。

从她站的角度看,与刚才在卧室门前看到的情景又不同。

此刻,雕塑变了。“她”的部分变得更为中性,却也更为大胆。臀部的S型弱化了。而且头部的处理,像他的那一头微卷的发。而“他”的部分,依旧是短的发。

洛泽看到了洛克与自己的融合。洛克曾经是长发,但执行任务时,剪成了自己的那种平头。

洛泽一直留很短的发,直至到了日本,又出了那么多事,后来又在这里待了一个月,他没有修剪打理,头发已经快要长到肩部。为了方便,他总是将所有的发梳到脑后,刘海别于耳后,一头乌黑浓密的发是带着天然微卷的弧度的。

就像意大利男人的发。

月见注意到了,所以雕刻了出来。

如果是另一个角度看,“洛泽”的部分依旧是“她”的形态。

洛泽与月见融为一体,而黄白部分的其实是洛克。

洛泽伸出手来,抚在了洛克的部分:“你希望我能真正与洛克完成融合,对吗?”

“是。以更主动的姿态。”月见回头,亲了亲他的下巴。

她回转身,他宽大的睡袍已经掉到了地上。

她与他,是最原始的人。

是夏娃与亚当。

很难说,到底是不是她引you了他。

她抱紧了他,缠了上来,像伊甸园里的那条蛇。

“阿泽,我希望你快乐,而不是忧伤。”

她感觉到了他,然后攀紧了他,像雕塑里的那样,弓起了半边腿,主动的,热情的,自己动了进去。他发出极为压抑的声音。她双手攀紧了他的肩膀,低chuan:“我会让你上天堂的。”

洛泽想,她既可以令他下地狱,又可以让他上天堂。

她,总是有这个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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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伴》已经完成了。

洛泽带她去了花园。而工作人员趁着这个时间进入工作间,将《陪伴》送去窑炉。

安排仔细,这中间,月见并没有撞到任何人。

洛泽给了她一套和服。

她穿着淡粉色的和服,踩着木屐,一头乌发盘着,绑着淡黄色的蝴蝶结。看向他时,美丽得炫目。

她只要看他一眼,就可以让他甘愿赴死。

就像……洛克一样。

她,其实又何尝不是他与洛克的心魔呢?披着那么美丽的一张皮,向着他们走来,然后,轻易勾走他们的人和心魂。

想着的同时,他看到,她小碎步走了过来。

那姿态,像电影里的小百合,没有哪一处不美丽。

洛泽笑着对她说:“肉肉,如果此刻你手上有一把刀,哪怕我看得见,估计也会心甘情愿让你把刀送进我心窝的。”

月见眨了眨眼睛,涂抹了艳丽的大红色口红的性感小嘴动了动:“我为什么要你的命呢?”

她的声音轻而软,教他色与魂授。

她确实是带着原罪而生,他只想将她压下身下,狠狠地要上一遍又一遍。

“其实你有些怨恨我的,对吗?”月见又靠近了他一些,身体已经贴着他的身体了。

或许是的,毕竟因为她,他失去了弟弟,而且自己又爱上了她。他对她的感觉,是矛盾的。爱上她,他对弟弟的歉疚也就更深。弟弟死了,而他和她在争分夺秒地风流快活。

头突然很痛,洛泽眸色沉沉,忽然开口对她说:“肉肉,你先去花园好吗?我去看看工作人员将《陪伴》送走了没有。”

月见答:“好吧”人已经转身离开。

她一向敏感又聪明,懂得他,理解他,知道他此刻想独处。

当她身后那道门合上,他又处在了封闭的空间。只是此刻,没有了她,只得他一个,他感到了孤独。

房间内没有开灯。

洛泽处于黑暗之中。

他又开始感到了后悔。他怎么可能怨恨她呢?她那么好,是他一直渴望的。是洛克,是洛克想取代他,控制他,所以,让他出现了那种妄念。

然后,两把声音开始了大声的争执。一个说:“你很内疚,很不快乐,对不对?因为这段美好的爱情,你是从我身上偷来的。”

洛泽极力抗争:“不是这样。我和她开始时,大家都是新的一个人。没有什么从前,但我们有现在,和将来。”

“真的是这样吗?你明明知道,她更渴望和我做。你明明知道,你不过是窃取了我的快乐。”

洛泽一拳垂在了墙壁上:“不是这样的,不是。我没有内疚,那是一场意外。”

“算了,你不如退出吧。永远地沉睡,那你就没有痛苦了,就解脱了。睡吧,洛泽,你很累了。就让我从此以后,代你活吧。就像你一直代我活下去一样。该轮到我了,我是洛克。”

第51章 爱吃醋的阿泽

月见坐在庭院的廊道下。

她双手放在膝上, 是乖乖巧巧的样子。

风大,吹得她淡黄色的蝴蝶结缎带飘呀飘的。

她看着庭院里的一株月季出神。

月季开得十分艳丽, 旁边还伴有秋海棠和蝴蝶兰。

花一丛一丛地开放, 娇艳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