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梨看了眼,突然弯下/身,去提她掉到脚踝的裤子。

她给他个刺激。

任西安即刻提她起来。

程梨回瞪他。

任西安重新托着她:“提得太早了。”

程梨要笑不笑:“手长我身上。”

任西安问她:“下几楼?”

他两手托起她,往他身前放了放。

程梨回:“看你本事。”

空气中都是对峙的气息。

任西安说:“你完了。”

程梨眸色冷静,满脸安宁:“下去了你不垫着背吗?”

任西安黑漆的眸色晃了下,他闻言往前挺。

进了第一层,程梨眼睛还是平和的。

她看着他征伐。

第二层,她笑了下,眼角润了,脚背绷直,攀在他腿上。

第三层,她眼里的光开始散,挠了他满背伤,腿软了。

最底层,她的理智被他捣散,喉咙挤出声。

**

身上的薄被很轻。

任西安一直没睡,间或试探下身侧同床的程梨额头的温度。

程梨的湿发一直干得很慢,她倦了睡着,他几度擦拭也不见干的迹象。

程梨的脸缩在薄被内,露了半张在外面。

她安安静静不说话,不用那双俱是生气的眸子瞧着他时,任西安觉得被她遛了这么多天一直焦躁着的心也便没有那么烦。

程梨睡梦中下意识地压了压被角,任西安身体往她那侧靠了靠,把她拉扯过来抱好。

任西安的掌在程梨后背那个纹身处摩挲了下。

程梨把他纹在了身上,给他看过。

她当初走,也没否认还爱着。

任西安的掌覆上去时,觉得掌心碰到的地方有些褶皱。

他将薄被褪下几寸,借着房间内的灯光看了眼那个纹身。

看了个大概是,任西安松开的眉再度拧在一起。

是个伤疤。

她用纹身来遮盖那个伤疤。

任西安想起程梨手臂上的另一个伤疤,心口一沉。

这伤是天上掉下来的吗?

不可能。

抱暖了她,任西安披着外套从床上下来,站在窗畔想事儿。

站了会儿,他觉得烦躁,点了根烟。

原来她好好的,没缺了哪儿碰了哪儿。

这会儿回来了,多两块儿补丁,该原谅吗?

**

程梨醒来的时候,室内有略呛人的烟雾。

程梨蹙眉看向站在窗后的始作俑者:“你放火了?”

任西安回眸盯着她,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说话。

程梨蹙眉,任西安目光又从直视她挪了下。

程梨无法猜测他在想什么。

又静默了数秒,烟雾越来越多。

突然任西安说:“你的求婚,我考虑一下。”

程梨:“…”

不止惊诧能形容她的感觉。

她什么时候求婚了?

因为她随口说的那个“妻子”,他说她求婚了?

睡过了,他突然一日千里?

她磨了那么久,他都不肯往前走一步。

程梨跟不上他的思维走向。

程梨问:“我能说两句话吗?”

任西安没回答,继续陈述:“你在我这里有前科,有不良记录,我给你的回复不会那么快出来,我会慎重考虑。”

程梨被气笑:“我有话说。”

任西安吸了口烟:“我不是睡了不负责的男人,我和你不一样。你机会还是挺大的。”

程梨脾气被他的自说自话磨没了,她淡淡出声:“我能说句话吗?”

任西安说:“不能。”

他扔了烟,突然从窗畔走回床边,捞起她,吻了下去。

程梨瞪大眼,甚至忘了挣扎。

什么情况?

任西安不想解释。

她还说什么说,她闭嘴比什么都好。

他可真是烦她。

第36章 偕行(一)

任西安很快停下来。

他的动作不算柔和,程梨下唇吃痛。

这感觉倒是让她从懵中醒过来。

任西安松开她后,弯腰捞起她掉在地上的衣服,扔到她身上:“穿好。”

任西安的态度和举动让程梨大脑炸成一锅粥。

他完全不按部就班来。

程梨接过任西安扔过来的长裤,没急着穿。

她先问:“那会儿说我提裤子早了,现在上过了,你又准备让我提上裤子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任西安站在床畔看她。

薄被下的程梨一/丝/不/挂。

头皮一阵发紧,任西安忍下来,回她:“自己动手,或者我帮你。”

程梨很痛快地白他一眼:“那你来。”

任西安再度靠近,程梨的视线随着他走。

任西安的腿贴到床沿的时候,突然将程梨盖在身上的棉被一拢,用被子将程梨整个包起来。

任西安抱起被子和程梨往外走。

就这么出去?

程梨拒绝以这样的面貌示人,她在任西安手臂间挣扎,警告他:“你最好放我下来。”

这警告在任西安的沉声道:“再乱动,我保你腿软站不住。”

程梨眼皮一跳。

这和当年的走一步上一回相比,有区别?

方荪还不明情况,程梨不能心安理得地消失,不然这句话实在吓不到她。

继续运动会儿,谁占谁便宜并不一定。

任西安没如程梨所想将她抱出门。

到了临近房门的卫生间门口,他用手将程梨从被子里掏出来,把程梨往卫生间里塞。

程梨坚持挂在他身上,脚踩在他的鞋面上。

任西安说:“进去洗干净。”

他的衣服也没穿好,抱程梨走这几步,身上的外套也掉了。

程梨的四肢贴在他身上,腿和腿摩擦生热。

任西安绷紧呼吸。

程梨说:“里面冷。”

任西安不为所动,伸手扯她一把,把她从他身上扯下来,推进卫生间:“多照照镜子。”

程梨看他眼睛,里面有赤/裸的嫌弃。

任西安还说:“涮久点儿,尝起来味道很差。”

程梨:“…”

他是说那个吻的体验很糟糕。

他的话没怎么拐弯,显得粗暴。

操啊,她这就变他看不顺眼的昨日黄花了?

***

水声传过来的时候,任西安已经回到床畔穿好衣服。

程梨的裤子还在床上。

程梨的上衣…任西安在室内逡巡一圈,它正皱巴巴地躺在地毯上。

至于内衣,穿在上面那个还凑合,下面的那件…废了。

任西安很快出了房门,直接下楼。

时间还早,他出宾馆门的时候,还不到七点钟。

雪又飘了一夜,此刻室外更是一片银装素裹。

镇中心的这条道上挪动的车辆不算多,很多货运司机都停下来观望路况。

任西安进了宾馆旁的一家早餐店,店里人不算少,不少是被雪留下的过路者。

小镇的物资不靠自产,都是从外地运过来。

此刻大雪封路,很多东西坐地起价。

任西安随便买了点儿吃食,拎好就返回宾馆。

路过308门的时候,任西安停了下来,抬手敲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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