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max的关系一曝光,max平台上的用户注册量又有了大的突破,都是喜事。

他也干脆通过max的官微感谢大家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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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越来越萧条,眼看元旦临近。

程梨拿着几张打印的木纹小样给师父魏长生看。

魏长生戴上眼镜瞄了几眼,都是木纹镂雕的样式,一些古朴的纹饰。

程梨说:“想雕个东西,还没买材料。”

魏长生将纹样又仔细看了一遍:“想做什么?”

程梨说:“床头。”

魏长生笑了下:“家具?怎么想起来弄这个,费时费力现在一般人还用不着。放在现在那些欧式或者现代简约风的装修风格内可能还不和谐,也就我们这些小工小匠还能接受。”

这个程梨知道。

她上次挑那张床,符合四合院的风格,并不是想要搬入更为现代化的公寓用的。

床她买了,但是没要床头,她想买打磨好的木材自己镂刻一个,再喷漆。

既然任西安说是嫁妆,她力所能及的事情,就想费点儿事自己做。

她现在有的一切就是这双手和她的这个脑袋,她想用尽所有。

程梨给魏长生看,是想在样式上咨询他的意见:“师父,这几个图样你觉得哪一个效果会更好一些,耐用度更高一些。”

魏长生翻了几页图稿,指给程梨一张菊瓣翻飞的样式。

程梨笑了下,抽出来她放在最底下的那张问:“这个呢?”

是牡丹拍下卖身老公。

魏长生即刻又笑了出来。程梨动了什么脑筋他想明白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牡丹花倒是适合用在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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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元旦,任西安和团队忙于max在国内各地先后开展的线下活动,四处飞来飞去。

两人碰面,时间也都用来亲热了。

任西安飞去东北还没回来,程梨也意外有任务要外出,随魏长生南下去考察一处古建筑。

年后有一次国际会议落地国内,迎宾礼仪中一项摆件是要定制这栋古居的模型。

出外差这事儿魏长生还是有阴影在,起初他是抗拒的。

但是陈墨替他查好了资料将那栋古居的图往他桌上一摆,盯着那些精致的木雕,他又动了心。

陈墨手头的论文还没忙完,没随她们一道去。

他们临行前,陈墨查了那边的天气,因为未来一段时间当地会有雪,陈墨反复嘱咐他们多带衣服。

预报里的雪来的晚了一点,一直到程梨和魏长生结束行程准备返程,才开始下。

可没想到,这雪开始下之后就没再停。

拉尼娜…雪灾。

这些字眼有些熟悉。

程梨想起了08年那场在南方蔓延造成重大影响的雪灾,那时几乎是同样的情况。

程梨和魏长生被堵在机场一天一夜,航班从推迟变成取消,到最后机场封闭。

机场封闭后,他们又往市区转移。

雪很大,机场高速几乎难以通行。

程梨对08年那次雪灾有印象,雪灾的后果中摆在她眼前对她和魏长生影响最大的是——交通瘫痪。

他们没有办法按期回去。

已经12月29号,任西安今夜就会回北京。

这场雪继续下下去,婚后的这第一个新年,是没法一起过了。

好不容易下了机场高速,出租车在往市区挪的过程中又在路面打滑撞向路沿石。

程梨第一时间护好坐在她身旁的魏长生。

好在车速很慢,影响不大。

但这进一步影响了他们的行程,往市区走很难,程梨和魏长生只好暂时留宿离机场最近的这个县中心,入住了一家宾馆。

这个县两面环山,算是封闭。

网络和供电暂时还没受到影响,程梨查了北京的天气,那边好很多妖妃惊天下。

傍晚程梨和魏长生外出觅食,雪已经覆盖地面厚厚一层,雪花还不断继续扑簌而落。

上次在花土沟遇到雪,她和任西安一起被堵在那里,没什么。

可这场雪,制造的是分离。

简单找了些吃的,又囤了些简便食品,程梨就和魏长生回宾馆。

程梨一早给任西安发过去要晚回的消息。

晚上她睡不着,下到宾馆一楼。

还没下完楼梯,程梨听到了婴儿的哭声。

程梨下了楼,见老板娘抱着还没满半岁的孩子,一脸急色。

程梨见状一问,老板娘一时情急落了泪。孩子发烧,老板也被雪困在外地回不来。

外面的路况根本不允许开车,附近又没有医院或者卫生所,她带着孩子出去也怕路上出问题,已经犹豫了一刻钟。

程梨最终陪老板娘出了门。

外面的风雪更为凛冽了些。

夜深了点,更是天寒地冻。

路上程梨帮老板娘抱了半程孩子,孩子裹得严实,她们挡着风,等步行半小时到了最近的医院,她的腿和脚都是僵的。

等到孩子的情况稳定下来,老板娘没急着回去,要和孩子留院观察。

程梨坐在医院急诊楼内的排椅上,也没急着走。

这样的风雪夜,独自上路,并不是好事。

程梨坐在医院里又坐了两个多小时,坐久了,她觉得四肢发麻。

等她站起来活动四肢,甚至觉得头重脚轻。

次日天蒙蒙亮的时候,程梨和老板娘一起往回走。

回了宾馆,她回房间补眠。

这一觉睡得并不好,她梦到了很多事情。

梦到了消失已久的程渠,也梦到了更年轻的那个任西安。

程渠说他已死,所以不用找。

年幼的任西安问她为什么不回来。

等程梨再睁开眼,睡衣贴在身上,她发了满身汗。

可身上并不热,相反的,还很冷。

她抬手试了下额头,有汗。有些糟糕的是,她分不出温度的高低。

她不是婴儿,没有那么多忌讳。程梨记得行李箱里有体温计和备用药物朝欺暮待。

她裹着被子下床,被子带倒了室内的木椅,拦在程梨身前。

程梨停下了脚步。

她没再动,因为她发现,凳子倒了,但她却没有听到木凳砸在地面的撞击声。

程梨闭了闭眼睛,而后再度睁开。

她将身旁木桌上的书推到了地上…同样的,她还是没有听到任何声响。

不用找温度计了,程梨笑了下,是发烧了。

她的身体会这样作怪,体温高了,连右耳也跟随失聪。

已经有很久没有病到连右耳都听不到,连那次在阿牙克库木湖冻了一场,她都没有发烧。

也可能是积压下来的疲劳,也可能是昨夜吹得那场冷风。

程梨不确定。

她从行李箱中找到退烧药吃,重新躺回床上的时候,摸起枕边的手机看了看。

有几条来自任西安的未接电话,还有短信。

她说暂时回不去,他说他等。

程梨没法给他回复电话,她耳边没有任何声音。

看了眼时间,已经次日八点,程梨发给魏长生一条消息,说昨晚陪老板娘去医院回来晚,白天要补眠。

昨天他们出去时囤了些食物,魏长生应该也不会有问题。

耳边没有声音,世界应该是安静的。

可程梨躺在床上,额角被脑海里翻腾的一些画面搅得并不安宁。

那种感觉很疲惫,身上的冷汗不断往外渗,程梨觉得她整个人几乎要脱水。

程梨在半梦半醒间不知道挣扎了多久,室内的光和暗似乎都变换了一轮。

她再度睁开眼,是在感觉到身体腾空的时候。

她掀开眼皮,视野内出现了一个她熟悉的下颚。

程梨视线微抬,看到了任西安的侧脸。

程梨眨了下眼睛。梦里的人影还挺清楚。

程梨再度醒来时,是在医院的病床上。

程梨看了眼趴在她床侧睡着的人,是任西安。他的睡颜还带着疲惫。

原来不是梦。

程梨又调转视线看向病房的窗,她还能透过玻璃看到扑簌而落的雪花。

这场大雪还没停,从北京到这里这一千多公里的距离,中间隔山、隔江、隔湖。

在大雪封了好几个城市的交通的情况下,他怎么来的?

程梨不知道任西安怎么来的,但她可以想象他来时必然历尽曲折艰难,需要翻山越岭兰心女王。

她甚至没有对他说过她的具体位置。

可他来了。

仅是想一想,程梨心头就很热,这热一点点从她心口往上蔓延,充盈她的眼眶。

程梨动了下唇,喊任西安的名字。

她出声了,可她还是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任西安也没被她惊醒。

既然耳朵没恢复,程梨没有再动。

她重新阖上眼。

心里在念一个字…傻。

他真傻。

十八岁时,程梨午困从寺庙的木椅上醒来,她的枕头是任西安的肩。

为了让她舒服一点,她醒来时看到她睡前坐得笔直的他躬起了背,降低肩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