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好上了,他归队后的几次比赛,程梨都在学校上课,她从未围观过他胜利的现场。

这可能也是一个永远都弥补不了的遗憾。

他在赛场上大杀四方,抵挡一切敌手拿下比赛的时候,场下没有她在欢呼呐喊。

他披着国旗,挂着金牌的时候,如潮涌般出现的喝彩声里,没有一道是来自于她。

当年曾经觉得她做他的观众是迟早的事情。

会有那么一日,她在场地外挥着国旗,或者举着相机,记录见证他的荣誉。

他赢了,翻到看台前感谢球迷的时候,能边走边从人山人海里准确地把她挑出来。

他们可以隔着人海低调些对视一眼,或者高调些,他穿越人潮走到她身旁,把她牵出来,或者用披在身上的国旗一遮,他可以坐下来在一片中国红里吻她当做庆祝。

可无论哪一种,都只是一种想象。

都不会是真的,因为那段岁月过去了就再也不可能重来。

郑铎扭头往身后的落地窗内看了一眼,程梨和小齐嫂在整理客厅。

任西安在他这里有累累不良记录,不然也不会被退回省队。

郑铎问起:“当年一连几天你去我那儿偷手机,就为了这姑娘?”

任西安否认:“没有的事儿吧?”

郑铎呵了声。

任西安揉了下鼻梁,转移话题,最后交代:“下个季度的赞助,我过些天回去和孙指导商量。”

他出来了,可也要回馈队里,那是让他成长并且他也热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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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酒,叫了代驾。

晚上还是要回程梨的四合院盛宠之倾世火凰。

任西安让代驾将车停在胡同口,他和程梨步行走了一段。

从阿尔金山回来后,两个人的进展很快,可认真谈心的时间很少。

这一段小路,任西安用走十米的时间说了他前几年在队里的生活,用下一个十米说了max的起步,最后五米,他还没试过横抱程梨走,他下手试了一回。

程梨没有防备,被任西安抱起来那刻,轻啊了一声。

过了一道道门槛和墙围,任西安将程梨放了下来。

程梨开了门,摁开灯后,那张之前她定制的床占据了她大半的视野。

一房一床一对男女,一个漫漫长夜,可做的事情有限,没有太多选择。

猫们自从上次留宿任家,任东野看上了,程梨见猫和任东野互动亲密,又听警卫员陈九说有很多养猫的经验,就同意让猫留在那里。

那两个家伙四处招人,也不是第一回了。

关好门脱了外套,程梨问任西安:“睡前还有事?”

任西安回:“没有。”

除了酒后乱性这一件事。

两人在黑夜里很快点火着了一回,做的急结束得倒不快,但程梨不觉得累,剩下的夜两人相拥而眠。

两猫两狗两人三餐四季,还有两人都热爱的工作,最好的人生不过如此。

第二天程梨是被手腕上的震动唤醒的。

她睁开眼时,身旁的棉被已经塌了下去。

程梨看了眼手腕,发现上面多了一个手环。

手环的液晶屏正亮着,上面显示有一组数据。

程梨读了下,是一组人体指标监测数值。她将手腕抬起来,手环在手腕内侧的位置上刻着她的名字。

程梨将视线调转向室内另一个方向,任西安也正看着她,晃了下他手腕上的同款:“max的首款穿戴装备。多锻炼,已经和我的app后台关联了。”

她所有的运动数值都会通过连接wifi的手环上传到他个人可见的数据库里。

程梨决定坦白:“周末的马拉松,我报了名。”

任西安说:“知道。”

报名者的所有信息都会上传max的数据库,她的名字,在里面是河蟹词,一早被标红。

程梨蹙眉:“知道为什么不问?”

任西安是坦荡的:“问什么,问你为什么支持我们的线下活动?用得着问吗?”

程梨:“万事都有原因。”

任西安说:“因为爱我,我知道倾尽天下,不诉离殇。”

程梨一愣:“…”

他应该是变异了。

脸皮厚如她,一般也就说个喜欢。

**

马拉松开跑那天,陈墨掉了个链子。

赛事在□□已经拉开序幕,很多参与者已经进入第一赛段,陈墨还没醒。

程梨电话催了她几次之后,放弃等她,先行开跑。

沿途的志愿者很多,周边也不乏一些参与的名人。

参跑的有些奥运冠军,还有演艺界的明星。

程梨还在长安街的时候,就在跑的过程中路过了娱乐圈内以爱好运动闻名的氧气少女时冬。

全马长达42.195公里的距离,程梨对于自己是否能坚持的下来并不确定。

近来她没试过跑这么长的距离。

跑了十公里,程梨停在一处补给站。

志愿者多是附近高校的学生,程梨停下之后拿了一瓶水。

她站在补给站撑起的棚子旁,调整呼吸。

呼吸节奏控制下来,程梨开始拧矿泉水瓶盖。

她的手刚放上去,被人从身后将这瓶水整个打劫。

程梨顺着那条伸到她身前的手臂往后看,看到了额头也印着汗渍的任西安。

任西安将矿泉水瓶替她拧开,重新递给她。

程梨接过喝了一口,她抬起手背擦了下唇,而后看着任西安说:“你没有说也参加。”

任西安呵了声,仗着身高优势拍了程梨的头一下:“我也没说不来。”

李成蹊和卫葳蕤也惊讶于任西安的现身,max创立这么久,任西安一直隐着没有参加过max组织的对外活动,这次开跑前的仪式,他就一反常态作为max的代表现身公众视野,似乎是低调够了。

现在运动员这个标签正有热度,有这样一位元老在,对max的推广来说是好事,卫葳蕤喜闻乐见。

程梨没躲。

两人正说着话,有几个人往他们跟前凑。

是几个年轻女人。

程梨一看对方眼睛里的光,就知道她们是为什么来的。

她往后退了几步,看戏。

她安静地听那几个女人倾诉对乒乓球的热爱,听她们说对任西安相识恨晚,她们入坑他已神隐,听她们说她们是max的忠实用户医道万花。

听她们把任西安吹上天。

最后看她们拿任西安的签名,和任西安合影。

合影的时候,有个女同胞的手,虚虚地拢在任西安腰上。

程梨眼皮不停跳,视线一时间温度骤散,不太好看。

任西安从人堆里往后看,程梨随即别开眼。

影和完了,任西安站回程梨身边。

程梨安安静静喝她的水。

任西安问她:“你什么感受?”

程梨抬头:“嗯?”

她没get到他问什么。

任西安说:“我从来没见过你吃醋,有点儿好奇。”

程梨:“…”

就为知道这个…所以他刚才卖笑卖脸?

他是变异了,程梨确定了。

可程梨也没吝啬,她告诉任西安:“你见过。”

任西安记忆里并没有这样的信息,他问:“什么时候?”

程梨说:“就我那次心情很…好,给你点了五碗面的时候。”

那会儿他已经离开蝉鸣寺,两人见面,她在路边等他,他和一个羽毛球队的小姑娘一起走出来,聊得挺欢。

任西安看她,程梨回视。

他忍着笑,程梨蹙着眉。

任西安把她往身边更近地带了带。

那时可真蠢。

枉他以为…那时候她是看他训练辛苦,他瘦了,她是心疼他想让他多吃点儿。

原来是想撑死他。

他笑出来,评价她:“有点儿幼稚。”

程梨挑眉问:“换你怎么办?”

任西安回:“直接压倒办,还吃什么面。”

程梨:“…”

她站着,任西安又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程梨额头的汗。

周围有很多双眼睛在看。

程梨眼神一闪。

任西安单手摁在她肩上:“别走神。”

看就看,他来,就不怕人看。

甘霖告诉他,他的名字带着早年的比赛视频上过几次热搜,卫葳蕤也一早说过这样的消息嫡女重生:妾惊天华。师弟们火了,带动了他们这些远古人类一起火了一把。

关心他私生活的人多了,虽然没有向大众交代的必要,但程梨的存在,他从来没想隐瞒,他也不是演员歌手,不需要人气和关注。

已婚,很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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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够了,两人重新起跑。

任西安陪跑,配合着程梨的速度。整段四十多公里,不到四个小时也就下来了。

这样一条长的路线,一个人走过程可能很难熬,两个人并肩跑,只会嫌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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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拉松赛之后,任西安、max老总这个头衔和身份不明女一起随着开跑那天的一些路人拍摄的照片出现在了一些营销号的微博里。

认识程梨的,比如宫里的人,惊讶过后直接给送了祝福。倒是没有引起轩然大波。

任西安那边必要的人他都交代好了,也没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