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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也。贫僧只是不想打扰施主。”

倪胭慢悠悠地走到他身边,凑得极近。她眼中带笑,脸上是何其妩媚的风韵,偏偏声音发冷:“连杯茶都不肯陪我喝,要个屁的衣物!”

“哼!”倪胭拂袖,大步走回旁厅。

雪无望着她的背影欲言又止。他心里一番挣扎,仍旧提步追上,跟着倪胭走进旁厅。

倪胭往正厅瞅了一眼,骆孟和孙汉义都不在那里。想来骆孟已经按照计划带孙汉义去了后院。

也好。

倪胭眯着凤眼,慵懒地给自己倒了一盏茶,又翻起倒扣在茶托里的另一只杯子,斟满茶水推给雪无。

“大师尝尝这茶如何。听说是从西夷传来的,我也是刚刚煮好,第一次尝。”她说着便尝了一口。

茶的味道倒是一般,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好喝。

雪无坐在对面,捻着手里的佛珠,纹丝不动。

“又不是酒水……算了,我自己喝。”倪胭不再理他,自己小口小口饮着茶。她以前并不喜欢喝茶,只是如今天寒,喝一杯热茶倒是能让身上暖和不少。

室内安安静静的,只有倪胭续杯时偶尔的倒水声。

这种安静让雪无有些浑身不自在,他静默坐了许久,终究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道:“多谢施主的茶。”

倪胭拒绝理他。

雪无便也不再说话,只是静默地喝着茶。

不远处高脚柜上的香燃到一半,雪无手中的茶盏忽然落到地上。

倪胭愣了一下,抬眼看他,便见他脸色发红。是一种极为不自然的潮红。倪胭立刻意识到他这反应代表了什么。

“贫僧这是怎么了?”雪无抬起发颤的双手,他慌张地望着自己的双手。身体里陌生的感觉让他惊惧。

倪胭收回视线,重新打量杯中的茶。

这茶水……

她还以为是西夷传来的茶叶味道本就与中原不同,竟是没有发现茶中被人做了手脚。

孙汉义!

很快,倪胭的身体里也产生了某种奇异的感觉,这种感觉彷如蚂蚁啃咬,丝丝缕缕的酥麻慢慢攀爬纠缠。

恼怒瞬间在倪胭眼中迸发。她眯起眼睛,一下子捏碎手中的茶盏。

孙汉义居然敢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害她。上一个敢用这种药戏弄她的人,被她捏碎了三魂七窍,永世不得超生。

倪胭起身,猛地拔.出墙上悬挂的长刀,怒气腾腾地去往后院,她一刀把孙汉义这个狗东西砍了。

她就不应该耽搁,应该在孙汉义进来的时候一刀砍了,一了百了!

雪无从椅子上栽倒在地。他努力爬起身,盘腿端坐,颤抖的手飞快捻着佛珠,口中念着经文,拼命克制身体里某种可怕的欲.望,平心静气。

倪胭听见诵经的声音微微一怔,握着长刀站在门口,回头望向雪无。

第50章 圣僧与妖花魁〖10〗

第50章

倪胭抿了下唇, 快步走出偏厅,赶去后院。她刚一迈进后院的月门, 骆孟迎面迎了上来,慌忙问:“发生什么事情了?我怎么听见又是茶杯碎了,又是椅子倒了的……”

“孙汉义呢?”倪胭冷声问。

“美人儿是想找我吗?”孙汉义翘着二郎腿坐在石凳上,身后站了两个他的手下, “是不是身子里不舒服了?别怕,大爷我保证会让你舒舒服服的……”

孙汉义一阵干笑,笑得鄙陋无比。

骆孟瞬间冷了脸,怒问:“孙汉义你干什么了!”

与骆孟的暴怒不同, 倪胭勾起嘴角轻笑了一声,缓步朝孙汉义走去, 停在他面前。

“呦, 美人儿拿着刀做什么。你中的毒用刀子没用, 只有男人才有用的。嘿嘿嘿。”

他听见倪胭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很轻很轻, 轻到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当然,他也没有时间去分辨自己究竟有没有听错。这也是他在人间听见的最后声音。

倪胭手起刀落, 孙汉义的人头已经滚落在地。

她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 快到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孙汉义的两个手下盯着面前的无头尸, 呆怔着, 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想活着吗?”

直到女人带着魅惑人心的声音落入耳中,这两个属下才回过神来。他们两个“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不停求饶。

倪胭用滴着血的刀尖儿指着面前的无头尸,说:“我不杀你们。喏, 把你们老大的尸体抬回去吧。但是……头留下,我要玩上几日再还给你们。”

女人的声音那么好听,好像天生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妩媚。而且又是这样一张倾国倾城脸、婀娜多姿的身段。她用这样漫不经心的语气偏偏说着让人毛骨悚然的话。

倪胭娇笑了一声:“你们两个还不走?再不走可就走不了了哦。”

“走走走!我们这就走!”

他们两个爬起来,抗着孙汉义的无头尸,颤颤巍巍地往外跑,脚步慌乱踉跄,走到门槛的时候狠狠地绊了一跤。他们不敢耽搁,立马爬起来,扛起无头尸继续硬着头皮往前走。

倪胭丢了手里的刀,抱着胳膊慢悠悠地友好提醒:“记住了,扛着你们主子的尸体一路抬回去哦,你们是忠仆,可不许半路把他丢了哦。”

语气是一贯的漫不经心。

骆孟走到倪胭面前,瞧着倪胭泛了红晕的脸色,焦急地问:“你、你怎么样了?”

“为什么总是你你你的?我没有名字的?”

“你、你不许我喊你娘娘……”骆孟闷声说着。可是除了娘娘,他应该怎么称呼她?“烟、烟娘?”

“算了,随你吧……”倪胭随意地一挥手,身子却朝一侧歪去。

骆孟急忙扶住她。

倪胭软软的身子靠在他怀里,骆孟顿时又觉得十分棘手,手又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连双腿都发颤了起来。

“站稳了。”倪胭合着眼,声音也低沉。

“是!”

倪胭站在他面前,低着头,将额头抵在他胸口,依靠着。

骆孟慢慢抬手,宽大的手掌握住倪胭的肩。他忽然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原来自己也可以成为她的依靠。

过了好一会儿,倪胭才睁开眼睛。

她的神情疲惫得很。

“好些了吗?”骆孟担忧地问。

倪胭点了下头。

到底是凡人的身体,她还是被影响了。不过她又到底不是凡人的魂魄,想要抵抗这种凡人的药物还是可以的。

就是累了点。

其实她大可不必如此疲惫地克制,面前就站了一个可以解毒的男人。可是她极其不喜欢被人下药后被动的抓个男人解毒的做法。

就算抓的男人不是下药陷害她的人,也让她极其不爽。

她如今是将体内的毒消掉了,可是旁厅里的和尚怎么办?

倪胭皱起眉。

倪胭回到旁厅的时候,雪无仍旧如她离开时那样端坐着,口中经文不断。只是他身上的僧衣早已被汗水打湿。

“和尚?”倪胭试探地喊了他一声。

雪无口中的经文断了一句,就继续念下去。并且念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他的脸色已经不仅是红了。

倪胭往前走了一步:“你……”

雪无忽然抬眼看她:“女施主为何要如何害贫僧!”

他湿润的眼睛一片猩红,带着难以遏制的痛苦。好像那一双干净眼睛被染脏了。

倪胭停住脚步。她有点不乐意了。任谁凭白被冤枉都会不乐意,何况她刚刚为了克制体内的毒用了不少力气,本就乏得很、恼得很。

她慢悠悠地冷哼了一声,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睥着他:“你这和尚几次三番动怒,还说什么四大皆空?简直有辱佛门。”

“你!”

“我说错了吗?”倪胭蹲下来,凑到他眼前,压低了声音,“和尚,你想不想亲亲我?”

雪无的脑子里忽然炸开。

那些混乱的梦一瞬间冲进脑海。他的唇开始变得一阵阵酥麻,倪胭吻他时的触觉强烈地重演。

他又被那种恼人的幽香包裹。

他讨厌这种香气,这种香气可以让他心绪不宁。可是……可是他真的讨厌这种香气吗?

此时此刻,他忽然痴迷这种香。

他猩红的眼睛望着眼前倪胭巧笑的面孔,忽然生出一种恐怖的欲.望。理智告诉他这种欲是错的,然而他身体本能的反应却强烈地告诉他这种欲是有多美好。

雪无死死的闭上眼睛不再去看倪胭。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他颤抖地数着佛珠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倪胭偏偏又凑过去,声音愈发娇媚:“和尚,你真的不想亲亲我?怕什么,我又不是没亲过你。你就当时回礼了哦。”

她离得那么近,她的声音那么软,她身上那么香。

倪胭凑过去,舌尖轻轻舔了一下他发颤的眼睫。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一瞬间破碎。

雪无睁开眼睛,身体的本能让他忘记思考直接吻上倪胭的唇。然而下一瞬,他的眼中又充满了惊惧,猛地将倪胭推开:“你这个妖女休要破贫僧修行!”

他力气用的极大,倪胭一个不察,被他推倒在地。

“我来了。你怎么了,是不是毒又发作了!”骆孟提着一桶冰水进来,瞧见倪胭坐在地上,吓了一跳。

雪无微微蹙眉,疑惑地望向倪胭。

倪胭扶着膝站起来,提起骆孟手里的木桶,将冰水从雪无的头顶浇下。

“臭和尚!”

——雪无听倪胭生气地说。

冰水遮了视线,等雪无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只模糊看见倪胭抱着胳膊背对他的身影。

骆孟提着空木桶又出去打水。

雪无慢慢倒下来,双眼空洞地望着屋顶,良久,清泪滑过眼角,落入耳后。

“喂,你哭什么。”倪胭蹲在他身侧。

“贫僧破戒了。”他的声音恢复了往昔的清冷,却又带着一丝灰败。

“破了色戒?和凉水破的?”倪胭轻笑了一声,“和尚,你的童子身还好好的呢。没破戒。”

雪无不言,目光空洞地望着屋顶。

骆孟提着新的一同冰水回来,又浇了他一身。

他紧抿着唇,脸色惨白。

倪胭觉得有些疲惫,今日不想再理这和尚,她站起来,转身往外走,忽听见雪无轻声说:“女施主说的对,贫僧修行不够,愧对师父,愧对佛祖。”

倪胭回头去看他。

雪无平躺在地上,全身上下都被凉水浇透了。他眼神空空,没了往昔浅笑时的慈悲模样,像是失了生机。

雪无回到桑玄寺,便闷声进了受罚祠,在佛祖面前长跪不起。

小十二扒着门缝偷偷看了好一会儿,苦恼地挠了挠小光头。他悄声退出去,走到一旁的怀道住持面前,压低了声音说:“师父,七师兄一直在念佛经。”

怀道抚着雪白的长须,但笑不语。

小十二忽然跳起来,拽了一下怀道住持的胡子,小声问:“师父你说话呐!七师兄被女妖精欺负了可怎么办好?”

“你这顽皮的孩子。”怀道笑眯着眼睛敲了敲他的小光头,“去吧,和你七师兄一起跪着去。你七师兄什么时候得悟,你便跟着跪到什么时候。”

“啊?”

怀道抚须长笑。

·

倪胭是真的有点生气。因为她被推雪无推的那一下,屁股真的青了一块。记仇如她,决定短时间内不理那臭和尚。让他自己对着佛祖玩去。

她提着孙汉义的人头去了朝阳山。

——朝阳山是孙汉义的地头。

只是此时整个朝阳山人心惶惶。孙汉义的两个手下果真扛着无头尸一路跑了回来,整个朝阳山的人都看见了。

山里的二当家和三当家急忙将两人押了,仔细询问。得到这无头尸真的是他们老大时,顿时惊慌。他们的大当家的说是下山抢点银子回来,可为何银子没抢到反而丢了性命!

他们正商议着该怎么给他们的大家当报仇的时候,小喽啰来报一个女人带着他们老大的人头上山了!

大厅中立刻噤声。

“对方多少人马!”二当家问。

“两个人!”

“啊?你没看错?”

“小的绝对没有看错。一共就两个人,一个女人走在前面,那个骆孟提着咱们老头的人头走在后面。再没别的人。哦……还有一匹白马。那女人是骑着马的。”

二当家的在大厅中徘徊许久,仍旧不放心,吩咐手下再去打探清楚远处可有埋伏。

派出去打探的人派了三波,每一波都说没有发现任何埋伏。二当家和三当家商量了一番,这才挥手请人。

倪胭跨坐在马背上,在土匪们的注视下走得悠闲。倒是跟在后面的骆孟一脸警惕。他劝过倪胭不要过来,毕竟他们没有人手,可倪胭哪里会听他的?偏偏他又对倪胭唯命是从,倪胭说什么,他便听什么,硬着头皮跟过来。他想好了,大不了和倪胭一起死。

他明明只是担心、警惕,偏偏手里提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再加上他戴着半边面具,让他瞧上去特别凶神恶煞。

“大哥!”二当家一眼看见孙汉义的人头。

倪胭懒洋洋地挥了下手:“还他们罢。”

骆孟点了下头,便把手里的人头当成球一样朝着他们扔了过去。二当家一惊,急忙伸长了胳膊去接,把人头稳稳接在了怀里。

倪胭笑:“还不错,要是换个年代,你倒可以当个守门员。”

“究竟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让你这个蛇蝎女人对我们大哥下如此毒手!”二当家气得眼睛通红。

“咦?”倪胭挑眉,“你是二当家?那你为什么要生气?大当家的死了,你不是正好当老大?”

二当家愣住了。前一刻脸上还有悲伤的表情,然而此时他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古怪。

就、就好像他明明演技这么好,连自己都要瞒过去了,偏偏这么轻而易举当众被揭穿。

倪胭笑:“这丑东西打了我男人,抢了我男人八百个兵,还害了我另外一个男人愁眉不展,一副要死要活的鬼样子。啧,你说这仇大不大?”

二当家重新审视倪胭,冷声问:“你今日过来究竟是想如何?”

倪胭惊讶:“你又不伤心难过啦?明明刚刚还难过得跳起来接脑袋呢。”

“你!”二当家立马变得气急败坏。

三当家在一旁一直没说话,他的一双小斗眼在眼眶里滴溜溜地转了两圈,忽然指向二当家:“好啊!二哥,你是不是想当老大故意伙同这个妖女一起谋害大哥?”

“老三!你胡说八道!我明白了!一定是你伙同这个女人谋害大哥,再嫁祸于我,简直是一箭双标!”

“你害了人不算,还要血口喷人!”老三立刻拔刀。

土匪窝里谁还没有几个心腹狗腿。老三的狗腿子们立刻冲上来支援。

老二也不客气,提起桌子上的一双对斧。而老二的心腹们也绝对不会怯场。

谁怕谁。

不愧是躁脾气的土匪,竟直接打了起来。

骆孟凑近倪胭,小声问:“他们怎么跟自己人打起来了?”

倪胭一脸无辜:“不关我的事,我什么都没干。”

她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帮土匪都是些什么货色,什么脑子啊这是?就这样还想造反?倪胭觉得好笑,不由自主扬起嘴角,看呆了一旁的骆孟。

不过倪胭的脸色又瞬间冷下来,她扭头瞪着骆孟,生气质问:“就这么三个癞.蛤.蟆一样的东西都能在造反榜上有名,你居然连他们都比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