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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孟一窒,顿时羞愧万分。

倪胭扬起马鞭朝着近处的一个土匪一抽,土匪尖叫了一声,打闹的众土匪都转过头来看她。

倪胭坐在马背上,懒洋洋地说:“行啦,别争了。瞧你们为一个老大的椅子争得兄弟反目,姿态实在难看。我只好勉为其难当这个老大啦。”

打架的众土匪突然清醒过来。

二当家的推开面前的人,气冲冲地冲向倪胭:“你这娘们就是来搞事情的!老子今天叫你有来无……”

倪胭手腕翻转,手中的马鞭缠在二当家的脖子上。

一声脆响,前一刻瞧着寻常的马鞭突然刺出一排尖刺,刺进二当家的脖子。二当家立刻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别、别杀我,我同意你当老大……我……”

倪胭用力一拉,尖刺刺进他咽喉,黑色的血流出来,立刻毙命。

三当家的小斗眼滴溜溜转了两圈,立刻丢了手里的长刀,跪下来:“大当家万岁!”

倪胭轻笑了一声,扶着骆孟的手跳下马,缓步朝着正厅中的第一把交椅走去。

她走过三当家身边的时候,三当家忽然抬手,两枚袖箭朝着倪胭的后背射去。

骆孟挥刀将两枚淬了毒液的短箭挡下,向前一步怒道:“大胆!”

倪胭回头,敲了敲骆孟脸上的面具,夸他:“真棒。”

她又眸光流转,望向三当家。

三当家立刻举起双手,吓得一身冷汗:“我一时糊涂!绕了我这一次,我这一辈子都给你卖……”

他话都没有说完已经倒了下去。

厅中的人甚至没有看清他是怎么死的。

倪胭踏上木台,转身坐上第一把交椅,上身微微后仰慵懒地靠着椅背,双腿交叠,雪白的大长腿从血红的绫罗裙中翘起。

无论是大厅中,还是厅外围着的土匪们望着她那条长腿又是垂涎,又是恐惧。

倪胭轻启朱唇:“你们谁想下山就在半个时辰之内彻底在我面前消失。否则,我当你们是愿意留下来。当然,我会带着留下来的人杀入皇城,他日让你们成为皇城禁军中的第一支军队。”

她托腮,明明有一种妖媚的脸,偏偏神态悠闲得像个仙。

一片死寂之后,是兵器落地的声音,和跪地的附庸之声。毕竟如今四处都在打仗,他们离开了这里也不过是四处投奔。既然兄弟们都在这儿,换个老大又何妨?何况还是这么个绝美的老大……

倪胭笑了,一笑倾城。

“咱们这支军队似乎应该有个名字。”她眸光流转间便有了主意,“唔,那就妖女罢。”

“妖女万岁!”

“妖女万岁!”

“妖女万岁!”

倪胭侧转过身,胳膊肘搭在交椅扶手上,双手托腮望向骆孟:“把八百个兵抢了回来,现在有八千了哦。开心吗?”

她眸中妖媚不见,反倒多了几分小小的调皮和挑.逗。骆孟望着她这双潋滟双眸,听见自己的心“噗通”、“噗通”地跳个不停。一声快过一声,他快要死掉了。

不过私下骆孟还是询问倪胭为何一定要杀了二当家和三当家,兴许可以收服。

倪胭古怪地看着他,最后叹了口气地拍了拍他的肩:“傻小子,你还不懂什么是战争。”

她拖着曳地红裙从他身边离开。骆孟侧首望着倪胭的背影,慢慢握紧拳。他一定会慢慢弄懂,有朝一日成为可以和她比肩的男人!从这日起,骆孟借来许多兵书,日夜苦读。

·

马上要过年了,即使是这样的战乱,百姓还是走出街市采买最简单的年货。

雪无犹豫了很久还是独自下山去,他走在人流中听着百姓们议论着妖女之军又抢了几个地盘……

他知道妖女是倪胭。

桑玄寺收留很多流民,这些流民时常谈论妖女的胡作非为。

前面的人群一阵骚动,雪无跟着抬头去看,看见一身红衣的倪胭坐在马背上,被一群膀大腰圆的土匪簇拥着。

那一抹红色入眼的瞬间,雪无的心里产生了一种古怪的感觉。这一次,他莫名不抵触这种感觉。

他这次下山就是为了找倪胭。上一次是他冤枉了她,他需要当面给她赔礼道歉。

倪胭的那个院落如今四处都是土匪,土匪见叩门的人是雪无,嘟囔了一句“怎么来个和尚”,还是去通报。

雪无走进旁厅——那一日的那间旁厅。

倪胭喝着茶,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第51章 圣僧与妖花魁〖11〗

第51章

雪无在门口站了一炷香的时间, 深深作了一揖,忽而席地而坐, 捻着手中的佛珠念起经文。

倪胭听不懂经书,只听他叽里咕噜念着什么“往生”、“慈悲”。她皱起眉:“和尚,你的庙是塌了吗?要来我这里念经。”

雪无从容地将最后两句念完,才睁开眼睛, 道:“女施主双手太多杀戮,贫僧渡化亡灵,也是洗刷施主身上的戾气。”

倪胭嘴角嘲讽地一勾,轻哼了一声:“渡?你当真把自己当成得道高僧了?整日不是渡这个, 就是渡那个。”

雪无缓缓摇头:“贫僧不过佛祖门下芸芸弟子中慧根拙劣的那一个。”

“臭和尚,我懒得和你说这些鬼话, 我只问你今日过来是做什么的?”

雪无起身, 坦然道:“来给女施主赔罪。”

倪胭托腮细细瞧他, 笑道:“赔罪是你这样赔的?你可知你推我那一下把我推伤了?”

雪无微怔。不……不应该吧?

倪胭起身, 赤着脚走在兔绒毯上,光洁小巧的脚趾在红色的裙摆下若隐若现。她走到雪无面前, 妩媚地笑:“我屁股青了好大一块, 到现在还疼得很。如果你肯给我揉揉, 我就原谅你啦。”

“女施主何必为难贫僧?”雪无叹息。

“好。我不为难你, 倘若你能毫不隐瞒地回答我一个问题也可以。”

“女施主请问,出家人不打诳语,必实言相告。”

倪胭得逞地笑了,她抬手将酥若无骨的手搭在雪无心口的位置, 雪无下意识地向要后退,瞧见倪胭竖起了眉,忍了下来。

“和尚,你心里可有我?”

雪无猛地抬头对上倪胭嫣然含笑的风情眸。

“贫僧心中只有佛祖。”

然后雪无看见倪胭的眼中绽出璀然的笑,那笑容一点一点怒放,隐隐有一种很强大的压迫感。

“和尚,你这次真的破了戒。”她说。

“什、什么。”雪无心中一慌,向后退了一步。

骆孟从外面冲进来:“不好了,很多官兵把院子包围了!”

他刚说完,几支利箭忽然破窗而入。

倪胭反应极快,将背对着窗户的雪无和骆孟向两侧推去。她本来可以轻易躲开,然而她的魂魄忽然受到外力强力推出体内。

她的魂魄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看见雪无脸上震惊的表情、骆孟眼中的惊怒。

白石头站在阳台,望着天际的圆月。忽然卧室一声诡异的声响,他一惊,疾步回到卧室。

闭合的蚌壳打开了,倪胭身子蜷缩着浑身战栗。

“倪胭?你怎么了?”

“啊——”倪胭忽然凄厉地喊叫,抱住自己的头,痛苦地在蚌壳中挣扎。

“倪胭!”白石头将手搭在她的肩上,一道金色的光芒将他弹开。白石头连连向后退了两步,稳住身形,胸腔内五脏皆震。好不容易凝聚而成的人形差点涣散。

珍珠娘的魂魄从倪胭的身体中逃出来。倪胭毫无声息地躺在蚌壳里,而珍珠娘半透明的魂魄仍旧痛苦地抱着头凄厉喊叫。

她忽然睁开眼睛,金光浮动的眸中慢慢飘出诡异的黑色。半透明的长尾甩起,打碎了室内的家具,白石头向后退去,频频避开她的长尾。她凄厉地喊叫,声音诡异。白石头努力分辨才听出来她喊的是——我不要这双眼睛了。

“倪胭?”白石头想再靠近,偏又不敢,他也不能。他本来就是一道亡魂,太过强大的力量会让他的魂魄分崩离析。

而她的本体算是半龙。

他只能望着倪胭一个人痛苦地挣扎。

忽然,一股强大的空气波动涌入,一道青色的身影出现在卧室里。与他同时而来的,还有纯阳的龙气。这股龙气让白石头瞬间脸色惨白。

青涯瞥了白石头一眼,随手一挥,白石头顿时觉得周围压迫之感缓解。

青涯神色复杂地望着蜷缩着的倪胭,他手腕翻动,灵力割破小臂,鲜血一滴一滴落下来,悬浮在倪胭魂魄周围。一滴又一滴包含着纯龙之气的血液慢慢被她吸收,她的痛苦逐渐缓解。

“阿厌!”椒图呼啸而来,他挥手,挥开围在倪胭魂魄周围的血珠儿,青涯随之胸口一甜,动了真气,口中一片腥甜。

椒图心疼地把倪胭抱在怀里,以自己的血喂养她。血中有龙纹浮动。

倪胭睁着眼,双眼空洞茫然。

“宝贝儿,把眼睛闭上好好睡一觉……”

椒图转过身,怒不可遏地瞪着青涯:“谁让你再接触她的!”

青涯苦笑:“我马上就走,反正她不会知道我来过。”

椒图脸色稍缓,他语重心长地说:“青涯,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了,你的出现只会让她想起她想忘记的事情。”

“那么你呢?难道你的频繁出现就不会打扰她?”

“我是她老子!”

“我是她……”青涯语塞,他莫名不想说下去。

“你还知道你是她哥!”

青涯垂眸,望着静静睡在椒图怀中的倪胭,长久地凝望着她。灰色的眼眸中是说不清也无法说的过往。

许久之后,他轻声说:“阿厌要醒了。”

椒图收手,轻轻放下倪胭的魂魄,让她的魂魄重新和倪胭的身体融合。

片刻之间,椒图和青涯都消失了,只剩下一室的狼藉。

倪胭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白石头弯着腰,打扫一片狼藉的卧室,她转头望向窗户,轻声说:“原来今天是十五。”

“你醒了?”白石头转身望着她的目光仍旧带着担忧。

倪胭合着眼,双手慢慢摁压着眼睑,语气随意:“抱歉啊,我记忆不太好,忘了今天是十五,下个月十五的时候你提醒我一下,我出去发疯。”

白石头在她面前蹲下来:“你……”

“嗯?”倪胭睁开眼询问地望着他。

白石头有很多疑问,可是望着这双平静的眼眸,一时之间竟是什么都问不出来。

倪胭笑笑:“你是被吓到了,还是椒图那老东西来过了?”

“他是来过了,而且……”白石头想起那父子俩的对话,一时不知道要不要说。

“青涯也来过?就是一条小青龙。”倪胭语气还是一贯的寻常。白石头在她眼中并没有见到太多的意外。

“老的蠢,小的也蠢。都是自以为是的家伙。”倪胭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撩着柔软的卷发。

白石头望着她的眼睛,问:“你的元身呢?你的魂魄在这里,可是你的元身在哪?”

倪胭撩头发的动作停了下来,她望着白石头没心没肺地扯着嘴角笑:“好像是被锁起来了,也可能早就被毁了。”

她又加了云淡风轻的一句:“忘了。”

白石头忽然伸出手臂轻轻把她揽在怀里。

倪胭愣了一下,在他怀里轻声笑起来:“你这孤鬼想和我快活?我怎么记得当初把你推倒的时候你一副死也不从的德行?”

白石头便也跟着轻笑了一声,放开倪胭,道:“原来你叫阿滟。”

“不。厌,厌恶的厌。”

白石头愣住。

倪胭推开白石头,捡起地上的金丝眼镜,眼镜的镜片碎了。她皱了下眉,手掌抚过,碎了的镜片重新恢复原样,她转身将眼镜重新小心翼翼地放在窗台,“送我回任务世界吧。等等……我回来了多久?”

“一个时辰。”

主世界一个时辰,任务世界一年。

倪胭躺在蚌壳里慢慢看清任务世界中的这一年都发生了什么。

妖女之军的势力太过显眼,朝廷发兵剿灭。本以为是一场恶战,没有想到妖女轻易受创。若说李烟儿的身体应该会直接死掉,然而因为她的身体是借给攻心系统,所以倪胭魂魄离开时,这个身体便陷入一种昏迷状态中。

李烟儿的身体昏迷的时候,有人传妖女容貌和先皇后十分相似,终于惊动了段敬仪,他赶来确认起义造反的妖女真的是李烟儿,痛哭流涕,一意孤行将昏迷的李烟儿接入宫中,下令太医定要将她救活,又于民间大肆搜寻名医。

——人们都传段敬仪真是个痴情皇帝,只是因为妖女与先皇后相貌相似便把她接入宫中,对先皇后实在是用情至深啊!真让人感动啊!

然而李烟儿被段敬仪接到宫中刚半年,骆孟带着一批杀手夜里潜入宫中,将李烟儿掳走,藏了起来。

龙颜震怒,段敬仪下令一定要找到李烟儿,全国搜捕。

而骆孟将李烟儿抢走之后,虽然他伤心欲绝恨不得天天守在她身边把她唤醒,可是他记得她希望他造反,而且亲眼看见她中箭又被狗皇帝掳走的愤怒彻底激动了这个男人。他一咬牙,将李烟儿安顿好之后,带着那八千兵认真造反去了。

·

“你这和尚,怎么能行偷盗之事?我看是个假和尚吧?哈哈哈哈哈……”

“一副道貌盎然的鬼样子。”

“哎呀呀,据说还是桑玄寺的和尚,你师父知道你偷灵芝吗?”

“这灵芝也不值几个钱,送你也行。来来来,陪哥儿们几个喝点小酒。你说你是出家人不可饮酒?哈哈哈哈,你连偷东西的勾当都做得出来,喝个酒又算的了什么?”

“就是就是!别装啦。来来来,把这坛子杏花酒喝了,这根灵芝就送你了……”

雪无低着头,目之所及是身上干净的僧衣。

他闭上眼,拿起桌子上的酒坛子,仰起头,将酒水灌入口中,大口大口地喝着,辛辣的酒水入腹,他便失了味觉,也失了知觉,只剩麻木。

酒水打湿了他身上干净整洁的僧衣,打湿了他不染尘杂的追求。

清泪横落。

他木然地握着手中的灵芝回到一处农家小院,推开房门,茫然无神地走到床边。

倪胭睁着眼睛安静地望着他。

雪无木讷的眼中终于闪过一丝异色,他踉跄向后退了两步,眼中的笑是苦的。

他说:“女施主说的对,贫僧破戒了。”

他倚着木门,身体慢慢滑落,靠着门坐在地上,他低头望着手中的灵芝,轻声说:“贫僧对女施主有了欲,乃破了邪淫戒。对女施主否认,乃破了妄语戒。如今又破了偷盗戒与饮酒戒……”

手中的灵芝落了地,他的掌心空空。

第52章 圣僧与妖花魁〖12〗

第52章

倪胭缓慢地呼吸着。她离开这个身体太久, 这个身体又受过箭伤,如今虚弱得很。她闭着眼睛缓了缓, 才转头望向雪无,虚弱地哑着嗓子说:“我……”

她叹了口气,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也没资格说什么。

雪无站起来,走到窗前桌子那儿倒了一杯水, 回到倪胭床前,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来,将水杯递给她,低声说:“醒了就好。”

倪胭看他一眼, 垂下眼睛喝水。如今她的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不想花费太多的心力。

雪无重新将倪胭扶着躺下, 转身走到厨房, 将带回来的灵芝递给五婶。五婶是骆孟请来照顾倪胭的妇人。那妇人听说倪胭醒了过来, 惊喜地要命, 赶忙给她熬补身子的汤药。

倪胭醒来发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掌心里的星图发生了变化,段敬仪和骆孟的星图居然都又升了一星, 变成了六星。想来是她的魂魄突然离体, 不知道怎么刺激了那两个男人, 才让他们忽然亮了一星。

可惜雪无这个替补上来的人没有星图, 倪胭对他的攻略过程完全不得而知。

“夫人呐,您终于醒过来了!真是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啊!骆将军回来之后一定特别高兴啊!您可不知道,上个月有一回都下半夜了,忽然有人一个劲儿地敲门。吓得我还以为是官府的人找到这儿了。没有想到竟是骆将军孤身骑着马赶回来就为了看你一眼。他啊, 在你床前真的就看了一眼,立刻又骑着马赶回营里去了……”

倪胭喝着补身体的汤药听她絮絮叨叨。

“哎呦,瞧我,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要惹你烦了吧?哎呀真是不应该……”

“没有。”倪胭笑着摇摇头,“我睡了那么久,有你在我身边跟我说说话也挺好的。”

五婶虽然上了年纪,可是五官瞧着特别让人舒服,让倪胭想起她的养母了。她那个养母啊,也是一副慈母的面孔,总是喜欢拉着她絮絮叨叨说个没完。偏偏她一点都不讨厌。

“那就好!这段时间你一直睡着,都是我一个人。哦,还有雪无大师每天会过来一趟,可雪无大师又不说话,这可把我憋够呛……”

五婶又絮絮叨叨地说起来。

雪无站在门外听了一会儿,没有进去说一声便悄声回了桑玄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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