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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心。”姬明渊握住倪胭的手腕,稳住她手中的细嘴酒壶。

倪胭垂眸扫了一眼姬明渊的手背,从麦宝儿手里拿过锦帕抹去姬明渊手背上的湿痕,她收了手,将锦帕叠放在一侧,从容开口:“臣妾疏忽了,请陛下降罪。”

“小事而已。”姬明渊的目光从倪胭叠放在一侧的锦帕上落在自己的手背上,隐约觉得他的手上染了一种奇异的香。一种不属于女儿身上的香。他借着端起酒樽细闻,又发现什么味道都没有,似他的错觉。

也是,付青檐怎么会用香粉。

说话间,姬星河已踏入大殿。

“皇兄,臣弟来迟了!”姬星河雪色的靴子踩在红色的地毯上大步而来,他一边走一边解下身上的细绫鹤氅,递给身侧躬身的苏公公。鹤氅下,他穿着红色的交领宽袖长袍。行动间,风姿绰绰。半边红翡翠的面具戴在他的脸上,仍旧遮不住那双桃花眼里的风情。

双生子若降生在寻常人家必然是喜事,然而皇室血脉不可乱,为避免他日夺嫡纷争,姬星河刚出生,先帝下令,于其左眼下颧骨处刻下了一道小小的疤痕,以来与姬明渊区分开,不乱长幼秩序,保姬明渊太子之位安稳。

姬星河爱美,遂以红翡翠面具遮之。

倪胭下意识地转过身看一眼身侧的姬明渊。姬星河和姬明渊明明是一模一样的五官,两种性格竟将这相同的容貌形成完全不同的风采气度。

姬明渊起身,亲自走下台阶去迎姬星河。

“连日大雪,还以为你今日回不来。”姬明渊站在台阶下等着姬星河走到身前,他拍了拍姬星河的肩膀。

姬星河挑眉而笑:“其实可以早一些回来,昨夜的雪实在太美,弟煮雪吟诗忘了时辰,今日起得太迟。哎。”

“你啊——”姬明渊无奈地笑着,眉目之间却是少有的柔和。

姬星河入座,歌舞继续。

姬星河坐姿懒散,也不用酒樽,握着酒壶仰头饮酒,潇洒肆意。世人皆知姬星河千杯不醉,那一盏一盏的酒怎能让他饮得快活。他晃了晃细口银瓶酒壶,里面竟然空了。

宫女悄声走来,手中的托盘里放着两壶佳酿,她将两壶酒放置在姬星河身前长案。

姬星河闻着酒香,立刻知道此乃酒中西施,他的眸子亮起来。

“咦?这酒倒是与之前的不同。”

小宫女恭敬地回禀:“回漓王殿下,是贵妃娘娘让奴婢送过来的。”

姬星河诧异地望向上首坐在姬明渊右侧的倪胭。倪胭侧过脸,朝他轻轻举起酒樽。她嘴角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眼中却是一团火。

姬星河收回视线,玩世不恭地笑笑,没再一仰头潇洒饮酒,而是吩咐宫女寻来玉樽,懒散倒了一杯酒,细细地品。

酒香很浓,也很辣。一如座上盛装的女人。

“娘娘,敢问这是什么酒?”姬星河出声询问。

姬明渊转过头扫了姬星河一眼,便将目光落在倪胭的身上。

倪胭不答反问:“漓王觉得这酒如何?”

姬星河随意理了一下宽袖,笑道:“本王饮遍世间酒,却第一次尝到这样烈到浓呛方尝香冽的酒。今日尝了这味道,恐要夜不得寐。”

他那双桃花眼眼尾轻轻上扬挑起,带出几分让人惊艳的俊美。他的语气中也染上了三分甜醉:“所以还请娘娘开开恩,告诉本王这是何酒?”

此处的谈话吸引了旁人的注意,诸多文臣武将都一边饮着酒赏着舞,一边听着这边的对话。

倪胭勾唇,悠悠开口:“漓王当然未饮过这酒,这酒是本宫自己酿的。”

姬明渊几不可见地皱眉,他上半身向后靠倚在龙椅上,端起酒樽看向倪胭。

姬星河有些惋惜,他苦笑摇头,道:“娘娘可否告知这酒如何酿?本王总不能厚着脸皮再跟娘娘讨酒,不若试着自己来酿。”

“漓王就算再跟本宫讨这酒,本宫也是酿不出的。”倪胭慵懒抬手,接过宫女递过来的酒樽,她朱唇微启抿了一口浓烈的酒。这酒实在是太烈,只一口,她便微微蹙眉。

不知道什么时候舞女们的表演结束了,大殿之中的文武百官都望向坐在高台之上的倪胭,目光随着她的举手投足而走。

倪胭将酒樽放在红檀木长案上,明明只是轻微的声响,却落在了每一个人的心尖上。

她缓慢抬眼,目光望着前方,像是陷入沉思中,不紧不慢地说:“当初浮沉山一役,我军以十万抵敌方六十万大军,恰又适逢粮草匮乏。幸我军将士有一颗视死如归的报国之心,焚烧粮草背水一战。临行前,将能寻到的酒寻来痛饮。”

倪胭说到这里,大殿中安静下来。那一役,是付青檐刚从军不久时创造的神话,也奠定了她军中独一无二的地位。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提起这一役,军中之将无不热血沸腾。

姬明渊目光淡淡扫过大殿,将每一个臣子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

“本宫将各种酒融在一起,又割了手将鲜血洒入其中,埋于地中。多年后再经浮沉山时将其取出,便是刚刚漓王所饮之酒。”倪胭笑意渐浓,她望着坐在不远处的姬星河,眼中的笑意盈盛,“漓王还觉得这酒美味吗?”

姬星河微怔。片刻之后,他大笑:“这样的酒绝不该这样的饮法,是星河唐突!”

他摔了玉樽,举起酒壶畅饮,酒液从他嘴角滑落,顺着他细长的颈,湿了身上红色的绫罗衣。

倪胭感觉到身侧的阴影罩下来,她转过头,看见姬明渊起身。九五之尊站着身为臣子哪个敢坐?朝臣都放下酒樽,纷纷起身。

姬明渊朝倪胭伸出手,深不见底的墨眸含笑望着她。

倪胭将手放入他掌中,由他牵着起身。

姬明渊环顾整个大殿,肃言道:“如今的盛世是无数将士以血肉之躯筑之,这一杯酒当敬那些死在战场上的将士。”

酒声潺动,酒樽轻碰,满朝文武齐举杯,缅怀战死的英豪。

倪胭刚抿了一口酒,姬明渊低声说:“爱妃体弱,当少饮。”

“多谢陛下关怀。”倪胭浅笑着,果然只抿了一小口。

付红棂有些懵懂,这样的场景陛下牵着的人难道不应该是皇后娘娘吗?为什么将皇后娘娘晾在一边?她偷偷去看皇后娘娘的表情,惊讶地看见皇后笑着朝身后的老嬷嬷眨了眨眼,悄悄换了酒樽。付红棂后知后觉地隐约猜到皇后娘娘不会喝酒,这是偷偷换了清水?

宫中之事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皇后娘娘居然一点都不生气!

付红棂不懂。

又过了半个时辰,姬明渊带着后宫嫔妃先行离开,朝臣仍旧在殿中继续饮酒。

离席的时候,倪胭看了一眼姬星河的座位是空的。

姬明渊走在前面,倪胭和皇后并排跟在他身后,付红棂走在后面。付红棂有些不开心,她今日来一句话没说过,陛下甚至连看都没看过她一眼。

出了大殿,姬明渊让倪胭和皇后各自回宫,他则是乘坐銮舆去了躬清殿继续处理朝政。如今虽战事已歇,然国中百废待兴,需要处理的政务实在太多。

倪胭望着姬明渊远去的銮舆,若有所思。平心而论,姬明渊擅谋权,爱民勤政,的确是一个合格的帝王。

大概因为倪胭也不是什么好人,所以她有些理解姬明渊对付青檐的做法。身为帝王拉拢臣子有错吗?没错。他有骗过付青檐爱她?没有。他甚至曾对付青檐说过他心中只有江山。他有强迫过付青檐?似乎也没有。战事歇,兵权自然不能握在一人手中,他必然要收回兵权。至于收回兵权的方式,封付青檐为妃是最好的方式。当然,若付青檐不愿意,他也不会逼迫。虽然他知道付青檐一定会答应。

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他淡淡笑着,只言片语间,天下所有人都是他治国的棋子。

倪胭觉得如果姬明渊活得久一点,注定要流芳百世成为千古一帝。

只是倪胭不太确定姬明渊遇见了她,到底能不能活得久一点……

“本宫先走一步了。”皇后说着,扶着嬷嬷的手坐进软舆。

倪胭看见她坐进软舆之后孩子气地打了个哈欠,她眼眸转动像是怕被人发现一样匆匆掩了唇。

倪胭笑笑。

这个皇后毫无背景,瞧上去人也不够精明,但是倪胭看得出来她是一个真正的聪明人。姬明渊为避免外戚势大,朝中得势大臣的女儿在宫中都不得宠,反而是封了一个毫无背景的女子为后。

“阿姊,我也回去了。”付红棂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

付红棂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来,试探着开口:“阿姊,陛下那般在意你,你应该把握机会呀。”

“管好你自己罢。”倪胭转身。

姬明渊在意她?对于姬明渊这个人来说,如果说这世上除了他自己以外,他唯一在意的恐怕便是这江山。

付红棂小声嘟囔了一声“不识好人心”,低着头往回走。管好自己?怎么管?付红棂不太开心地嘟起嘴。她进宫已经近一个月了,陛下只去了她宫中两次,那两次也没让她侍寝……

陛下勤政,极少去后宫。一个月大抵去两次。是的,上个月他去后宫的两次都是去了付红棂宫中,然而只是让她帮他添茶、磨墨、念奏折……

·

倪胭没有回青檐宫,而是去了离南宫——姬星河幼时未封王离宫时住的宫殿。

离南宫后面有一大片柳树。此时寒冬腊月,自然没有嫩柳随风而动。姬星河坐在一棵上了年纪的古柳上,他晃荡着两条大长腿,懒散喝着酒,望着宫墙层叠的景儿。夜已深,四处点着宫灯。这里地势很高,可以看到皇宫中大部分的景色。

他幼时常和姬明渊爬到树上玩。后来母后遇害,宫中几次内乱,他们也没有了玩乐的自由,开始学习很多晦涩的东西。他尚且还好一些,姬明渊要接受的教育更多。他便只能自己溜出来玩。

身后跟着一大群奴才,挺没劲的。

后来他们成年,姬明渊登基为帝,他被封王离宫。从此天高水远,当起逍遥王爷。

姬星河晃了晃酒壶,又空了。

他刚想跳下柳树,隐约听见不远处有细微的脚步声。姬星河眯起桃花眼,借着天上的朗月和远处不甚明亮的宫灯望去。逐渐在柳树斑驳缝隙间,看见一道明黄的身影。

倪胭沿着柳树林子外的鹅卵石堆的小路而走,她孤身一人,身后没有跟着宫人。她步子不小,走得很稳,且有些悠闲。身后长长的裙摆将她的身影衬得更加挺拔。

姬星河想起她酿的酒。他慢慢扯起嘴角,古怪地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世界的四个攻略目标我都喜欢,包括成分不明的皇帝【捂脸……

第147章 弃妃祸国〖03〗

第147章

“娘娘孤身一人夜里来这里做什么?”

倪胭停下脚步, 循声望去, 看见姬星河抱着胳膊斜倚着一棵粗壮的古柳,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漓王。”倪胭转过身隔了一段距离望向他,“席间饮了些酒,觉得有些闷, 遣了宫人随意出来走走。”

“哦?”姬星河挑眉, “走到本王曾经的废弃宫殿?”

倪胭眉目间一片坦荡:“要不然呢?漓王莫不是以为本宫私下寻你自荐枕席?”

姬星河笑着说:“娘娘口下留情,星河可不敢这般想。”

倪胭嘴角划过一道妖媚的笑,语气软下去,尾音轻挑:“若是真的呢?”

姬星河眉目间略显讶然。

柳树林地势偏高, 倪胭扯着裙角抬步沿着斜坡朝姬星河一步步走去。她立在姬星河面前,朝姬星河伸出手。姬星河向后退了一步,和她稍微保持点距离。

倪胭轻笑,伸出的手没有收回, 而是捡起落在姬星河肩上的一片枯叶, 枯叶在她的指尖滑落,打着旋儿缓缓飘落在地面上。

姬星河看着这片枯叶, 神色之中明显怔了一下。

“漓王以为我要做什么?”倪胭缓声问。暗夜里, 她的眼睛是最明亮的光源。

姬星河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挑起,似笑非笑:“付将军当真处处与寻常女子不同,让本王难以揣摩。”

“这样就不同了?那这样呢?”倪胭抬手,指背轻轻抚过姬星河脸上遮着的红翡翠面具。淡淡的香气留在了姬星河鼻息间。

这一次,姬星河没有后退,反而向前迈出一步, 扣住倪胭的手腕。他那双桃花眼中仍旧染着笑,却又带着三分疏离冷意,道:“娘娘是不是醉了?”

“醉?”倪胭微微蹙眉沉思了片刻,才展颜道:“不,如果真的醉了,要做的可就不止这样。”

她又往前迈出一小步,和姬星河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近。她微微仰着脸,含笑望着姬星河。明眸中闪烁着流光,像是一种邀请。

姬星河略弯腰凑到倪胭耳边,低声说:“听说皇兄专心朝政无心后宫,娘娘莫不是寂寞了?”

“难道漓王还有替陛下分忧的想法?”倪胭低语。

“皇兄是个心中没有男女情爱的人,如果我开口跟他要一个女人,娘娘觉得他会不会给?”姬星河用半开玩笑的口吻。

“若是别的嫔妃,即使是皇后,陛下也不会在意。可是我不一样。”倪胭挣脱出被姬星河握住的手腕。她向后退了一步,眉宇之间带着些傲慢:“陛下是永远不会将我送人的。”

姬星河人如其名,他噙着风情的桃花眼中卧着璀然的星河。

倪胭又温柔地笑着说:“如果是漓王殿下向我自荐枕席,本宫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姬星河大笑,爽言道:“娘娘可真是……”

他忽然停下话,眉目瞬间冷下来。手腕翻转,打在身侧的古柳枝干上,一块树皮如刀削一般断下,朝着远处的阴影处射去,一声闷哼后,一道黑色的影子“噗通”一声掉进一旁结了一层的冰的莲花池。冰面劈裂,他的尸身落入水中,激起巨大的水花。

远处似有宫人发现了这处的端倪,举着宫灯匆匆朝这边赶来。

姬星河扣住倪胭的手腕将她带入怀中,身形一转,用轻功无声带着倪胭越过院墙,落入离南宫。

落了地,倪胭娇笑一声,笑着说:“漓王好身手,不像个王爷倒像个走江湖的。”

姬星河抱着胳膊向后倚靠着凉亭的廊柱,懒散开口:“娘娘是知道有人跟踪你的。”

语气虽懒散,但却是肯定的。

“那有怎样?”倪胭含笑反问。倪胭当然知道。姬明渊是个生性多疑谨慎的人,他防备着所有人,眼线遍布。

姬星河眯起眼睛深看了倪胭一眼,才道:“若是被皇兄知晓娘娘深夜与星河私会将会是什么后果?星河帮娘娘除掉跟踪的人,娘娘是不是应该道一声谢?”

“我们这样算私会?”倪胭恍然大悟,“是该道谢。”

她飞快凑过去,将吻落在姬星河脸上的红翡翠面具,又迅速退开,明目灿兮,道:“这样才算私会。”

言罢,倪胭转身推开离南宫的小偏门。

“宫中的人应该在搜捕调查,你当心些。”姬星河在后面提醒。

倪胭站在门口回过头来给了他一个骄傲到狂傲的笑容。

姬星河恍然,这个女人可不是什么后宫妃嫔,她是苍穹之鹰,是大姬的军魂。望着半开的小木门,姬星河轻嗅,面前似仍残留着淡淡的香。

他懒懒散散地笑笑。双手搭在脑后,吊了郎当地去找酒喝。如果能找到一个适合赏月的地方入眠那就更好了。

·

躬清殿中,姬明渊正在翻开朝中几位大臣上表的移民政策。如今解甲归田不多时,全国各地所经战火涂炭情况也不同。有些地方富裕,有些地方恐要闹粮荒。不若由朝廷出面,迁徙部分百姓到别处开垦。

“陛下,该歇息了。”苏公公端着托盘,上面摆放着写着宫中妃嫔名字封号的木牌。

姬明渊连头都没抬,随意挥了挥手。

女人?山河飘零、百姓受苦,他哪里有时间和心情去和那些女人打交道。宫中的妃嫔于他而言,皆是联系前朝的棋子。

苏公公了然地端着托盘退了下去。头些年,他还时常用社稷为重皇嗣要紧的理由劝谏过。只是可惜收效甚微。这几年,苏公公已经不再唠叨了。

夜逐渐深了。

苏公公再次进来,脚步略急促。

“陛下……”

姬明渊皱眉,不悦地开口:“又有何事?”

“小郑子死了。”

姬明渊这才抬头:“死了?怎么死了?”

“小半个时辰前,宫中巡逻的侍卫听见西南园后面的荷花池里一声巨响,立刻赶过去打捞。小郑子被打捞上来的时候尸身已经凉了。一片锋利的树皮刺在他的咽喉,没什么痛苦地就去了。”

“树皮?”

“是……”苏公公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锦衣卫正在加紧排查,暂时还没结果……”

苏公公声音低下去。

姬明渊沉吟半晌,道:“摆驾青檐宫。”

姬明渊的銮舆停在青檐宫前时,倪胭早已经睡着了。不仅是她,宫殿内的小宫女和小太监也都歇下了,远远看去,整个青檐宫陷于一片黑暗中。姬明渊这一路行来经过不少宫殿,灯光全熄的地儿也就只有这青檐宫了。

宫女和太监们匆匆起来,小跑着赶来接驾。麦宝儿和穗宝儿则是急急忙忙跑去寝宫把倪胭喊醒。

倪胭起床气一向很浓。清晨不睡足会很暴躁,这种夜里刚睡着就被人吵醒更是让她眉头紧皱。

“娘娘,您可别睡了,赶快醒醒。陛下来了!”

“娘娘呦,不管平时怎么样,现在陛下就要进来了。您可得起身接驾呐!”

倪胭被这两个小宫女摇得困意消了大半,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她掀开被子下床,走出拔步床,姬明渊已经迈进房中。

“给陛下请安。”倪胭半眯着眼睛,声音懒懒,行礼亦是懒懒散散。

麦宝儿和穗宝儿跪在倪胭身后,急得团团转,生怕娘娘如此惹得陛下不悦。

“都退下罢。”姬明渊走进房中,径自在太师椅里坐下。

几个小宫女不敢耽搁,急忙匆匆退下,悄声将房门关上。

姬明渊双手拢在袖中,打量着倪胭。

寝殿内地龙烧得很旺,还格外烧了一盆炭火,整个室内暖意融融。这让刚从外面进来的姬明渊赶到一种扑面而来的过分暖流。

也正是因为太暖和,倪胭身上只穿着一层水红色的薄轻纱寝衣,映出袅娜纤细的身姿,娉娉婷婷。她的脸上带着些绯红,云鬓压得有些乱,又半眯着眼睛,带着慵懒迷茫的倦意。与她今日参加元宵宴时的盛世风华又有所不同。

姬明渊打量了她许久,才开口:“看来孤来得不是时候,扰了青檐休息。”

倪胭懒散地拢了拢有些乱的云鬓,漫不经心地说:“那陛下打算离开还是歇在这里?”

她低语说完,慵懒地掩唇打了个哈欠。

全身上下透着妩媚。

姬明渊本来只是因为小郑子的事情过来,此时倒是改了主意,道:“就歇在这里。”

他起身,略伸开双臂,等着倪胭伺候他更衣。

倪胭迷茫地看了他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她缓步走到他面前垂着眉眼去解他腰间厚重的玉带。可是解了好一会儿,也没能解开。

“罢了。”姬明渊拉起她的手,“青檐这双手不适合做这个。”

姬明渊忽然皱眉,他将倪胭的手翻过来,望着她娇嫩的掌心。即使他不曾留意原主付青檐的手,也当知道武将的手应该是什么样子的。绝对不会是这样娇嫩柔滑。